官腔

在旁边相陪的侯大军，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暗中扯了一下，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杜远舟看得一清二楚，猜测这里一定有猫腻，曹金科说的话也不尽实情。先忍着侯大军知道什么，单被别人阻止了。这次到酒厂调研，为了怕曹金科暗中搞鬼，杜远舟专门让杨红军给酒厂打电话，说调研期间希望有侯大军陪同。
“哦，这些设备确实够老了，但目前先克服客服困难吧！以后效益上来了，再换。”扫了一眼车间，杜远舟说道。
到了仓库，杜远舟发现没有现象中堆积如山的大量白酒。除了包装箱上印有最近生产的**百箱白酒，放在角落里，偌大的仓库显得空荡荡的。
“咦，我们销售挺好的嘛！我看没有多少库存吗？”杜远舟眼眉不由得扬了扬，说道。
“哪里哪里，杜主任，近几年我们销售一直不好。为了尽快回笼资金，保证厂内正常收支，我们将那些积压白酒全部低价处理了。”
“哦，这个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怪不得我们还能保证厂子正常运转。”杜远舟根本不看侯大军等人的愤恨眼神，说道。
当他随便向工人问话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口气差不多，一味地夸赞酒厂或酒厂领导的好，甚至一点儿反对声都没有。
杜远舟知道，这些就是事先找好的托，他突然感觉索然无味，明白再问下去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在中午吃饭期间，杜远舟偶然发现这曹金科和财务室主任李媚眉来眼去的，似乎想表达着什么。
在曹金科的示意下，酒厂一方人马对杜远舟为首的企业办人员进行了强势围攻。除了坐在他身边的李媚不停给满酒外，杜远舟最注意的是销售科科长杨建昌这个人，不仅能喝酒，嘴皮上很利落。
但杜远舟也发现，作为销售科科长，他和侯大军这位主管销售的副厂长，似乎尿不到一个壶里，应该是曹金科的亲信。看来侯大军应该是被架空了，在酒桌上也显得人单势孤。
看着李媚不停地用丰隆的胸部好似不经意磨蹭自己的胳膊，让杜远舟不由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绮念。这李媚身材前凸后翘，除了皮肤略显干燥，摸样也不错，但近视不错而已，杜远舟还没达到饥不可食的地步
再说了，这番似乎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有意安排的，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杜远舟自然不会上当了。
“妈的，真是婊子……”侯大军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啐了一口吐沫，用低微若无的声音地，骂了一句。他还真怕杜远舟血气方刚，被李媚这个娘们给勾引了。
观察到侯大军的举动，还有捕捉到他的那句国骂，杜远舟心里一动，知道他和曹金科他们之间确实有矛盾，不是一路子人。看来有机会要和他好好谈一谈，如果真是厂长、财务主任和销售主任三者沆瀣一气，这酒厂估计问题不小。
“杜主任，我敬您一杯，希望以后多来我们厂指导。”侯大军一起身，来到杜远舟面前，举杯敬道。
“大军厂长，不错！上次在县城巧遇，从中看出了你干事的精神，令我很是感动呀！我也干了。”杜远舟面带微笑，夸奖道。然后，两人一碰杯，杜远舟一口干了下去。
“谢谢，谢谢杜主任。”侯大军感激地说道。今天酒桌上，除了曹金科敬酒外，杜远舟一干而尽，其他人敬酒他都只喝一小口。这和侯大军主动干了一杯，显然很给面子
看着杜远舟一杯下去，似乎没有丝毫醉意，曹金科心中有点失望。本来看他这么年轻，酒量应该也不大，大家将他灌酒，然后让李媚这娘们把他搞定，拉下水，一切万事大吉了。可惜没料到，这杜远舟和小狐狸一样狡猾，竟然不上当，偏偏酒量还这么好。





官腔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人共性
镇东面，在一间小茶馆里。
“老板，我看这小子似乎来者不善。”等几人坐定，杨建昌给每人倒了一杯解酒茶水，小心地说道。
“巴勒戈壁的，这小子确实不好搞定，以后大家都给我注意点，别让这小子抓住我们小辫子。。。。。。”曹金科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用凌厉的目光，扫了大家一眼，说道。
“你别动不动就生气，对身体不好。”李媚站起身来，靠在曹金科的背后，轻轻地帮他捏着肩。
大家都知道这女人是曹金科的情妇，自然毫无意外，开始一边喝着浓茶，一边继续聊着如何应付杜远舟。
“老板，我看孙猴子那老小子，最近折腾得挺欢，是不是……”看着似乎微眯着眼睛享受的曹金科，杨建昌小心翼翼地说道。
“妈的，这姓侯的老小子他俩怎么凑合到一起了，看来这几天确实应该让他去外面出一趟差。”曹金科张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姓杜的，年龄不大，倒是挺沉稳呢！”李媚娇滴滴地说道，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抱怨和不满。
看见曹金科眯着眼睛，端起了茶杯。其他人都识趣地纷纷告辞，走在最后的杨建昌顺手把门带上了。
曹金科一把拉住李媚的手，一转身，将她按在了怀里，”你个骚狐狸，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他扬了扬眉头，笑骂道。
猛地翻身将李媚压在身下，抓住那鼓鼓的两陀赘肉，粗暴地揉搓起来，狠狠说道：“看看你的**了，那小子估计没干过，才能故作沉稳。”
“咯咯咯咯！怎么能让那小子占老娘便宜，如果他真占了，老娘把骨髓油炸出来，唔。”随着曹金科的动作，李媚大声叫唤起来，两具裸露的身体，又纠缠在一起，疯狂扭动。
在这个隐蔽的小茶馆里，粗野的喘息、放浪的此起彼伏，经过一阵剧烈的鞭挞运动后，云散雨歇，两个欢愉的男女，保持着似乎要陷入对方身体的姿势，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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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金科他们不知道的事，他们认为油烟不进的杜远舟，此时同样处于形骸放浪之中，甚至更加疯狂。
等中午吃饭完毕，由于酒量台前，看到杨红军走路都有些要黄了。杜远舟便直接让他回家休息了。
自从进入腊月，各部门人员都来不齐了，包括企业办也是如此。每天一到下午，人都几乎陆陆续续走光了。但想想回家也没事，单位又不能一个人没用，杜远舟便执意回单位看看，反正有床可以睡上一觉。
见其他人都走了，于艳便和杜远舟回了企业办。
回到办公室，于艳也跟着进来了，泡上一壶茶，然后给杜远舟倒上。如果看见此时她好像小媳妇一样温顺的摸样，外人真很难想象这就是以前打扮花枝招展的于艳。上次之后，杜远舟严禁她打扮得招蜂引蝶，特别不许她搔首弄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虽然心中不时小声嘀咕，不满意杜远舟的管教。但于艳就是贱皮子，由于害怕了杜远舟，只好开始中规中矩，至少不会浓妆艳抹了。就连工作上，她都收敛了许多，丝毫不敢马虎，生怕杜远舟骂。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杜远舟喝了一口水，然后向后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随口地问道。
“我，我也看不好。。。。。。”于艳没想到会问她的看法，并没有准备的她，不由得磕磕巴巴地道。
“我，我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呀！我问你对酒厂的看法。”看见于艳一副小受气包的架势，杜远舟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我看那曹金科不是一个好人。”被杜远舟这么一吓，于艳才吭哧瘪肚地说道。
杜远舟一摆手，不想再为难她了。这女人就是为人办事不经大脑，上不了大台面的女人，幸好还不傻，能够看出曹金科有问题。
端起杯子，杜远舟把茶水一口喝了下去。见杯里没水了，正有些站立不安的于艳，连忙拎起水壶，小心翼翼地给杯子添水。
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浅红色薄毛衣，就在她弯腰的那一刻，丰隆胸前的轮线，完美地呈现在杜远舟的眼前。尽管她身体挡住了窗外斜射的光线，整个胸脯乎看不到光，以至于丰隆的轮廓，呈现一种幽暗，不过，夕阳并不在她的正面，恰好有一点微弱的光从侧面穿过衣服，斜斜地照在乳丘的侧面，令那部分弧线，显得如此的诱人。
倒好了水，于艳一转身，把水壶等放回原地。由于衣服简洁，她的腰部曲线非常清晰，细细的着腿部的运动，轻微地扭动着，很有韧度腰部以下，线条又开始奔放，到了臀』部，便开始膨胀，像是两瓣绽开的肥桃。放好壶，她袖子不小心而一扫，正好把桌子上的报纸扫落在沙发上。
生怕挨批的她，赶紧去弯腰去拾。她的娇首正对着杜远舟，乌黑的长发，耷在沙发上，有一些发梢吊在沙发的扶手上，如黑亮的瀑布，胸口鼓鼓的，在胸前一伏，他心头被李媚挑起的情火，尽管当时被理智压制，此刻似乎如点燃的瓦斯火焰，全部要释放，哄地一下爆发了。
杜远舟捧着她的脸，一下子狂暴起来。右手卡着她的下颌，左手用劲揽着她的腰，仿佛要把她的纤腰折断。嘴刚触及她的嘴唇，于艳很自觉就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伸得长长地在他嘴里搅动。这样就更加点燃了杜远舟的激情，两条舌头在互相冲刺，撞击，缠绕。
隔着衣服，杜远舟用力抓着她隆峰的基部，晃动着，搓揉着。于艳的呼吸渐渐急促，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双手撑在背后的桌子上，身体随着他的搓揉而晃动，完全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在杜远舟不停搓揉得下，于艳终于忍不住低吟起来，双手在男人的背后乱摸。
两人的身体不断地碰撞、摩擦并且像一条蛇一样的扭曲着。空气中充满了绯糜的气息。于艳兴奋得头向后仰，用力地把胸部望上挺，大口的喘着气，甚至身体都开始颤抖。杜远舟的双手继续往下，摸到她肥大肉臀，搓了几下，顺着滑到了她的两腿之间，隔着衣服已经感到了温润的湿气。
于艳的身体猛地一震，喘息地更加急促。两腿用力地夹住男人的手。这时候，小杜远舟已经硬得不行了。
“不要，不要，我来红了。”
于艳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商有几分理智，含含糊糊的呻吟着。
“骂了隔壁的！”这女人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憋得难受的杜远舟，真想骂人，真她娘的是个大坑。
“要不，要不我用上面….呜噢。”
于艳蹲了下去。




官腔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拜访老厂长
在李振涛的办公室里，杜远舟简单汇报了一下酒厂情况。
两件事。首先谈的是酒厂的发展现状。杜远舟汇报自己的调研结果，从各个角度分析，这酒厂不应该存在亏损，可能在管理上存在一些问题。
“据查证，葛洪达任职期间，酒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后来到了曹金科手中，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知道这曹金科和冯太忠走到了一起，李振涛有点不满意，杜远舟便直接说道。
第二件事是酒厂如何发展的问题。如今白酒行业，是一个暴利行业，指出白狼河酒存在哪些问题，应该如何包装宣传，并将一些文化元素融入其中，打造全省乃至全国名优品牌，逐步推向国内白酒高端市场。
对于李振涛的心态，杜远舟很是了解。自己之所以当上企业办主任的宝位，除了有万春来夸赞的功劳，也体现出了李振涛着急捞政绩的心思。
尤其罐头厂被搞活后，效益上来了，员工稳定了，政府收入增加了，李振涛也赢得了伯乐的用才美名，当万春来知道后，还表扬了他几句，这让更加地信任杜远舟的福星。
正是抓住了李振涛这种心态，在和侯大军交流之后，杜远舟决定向李振涛汇报一下，毕竟企业办缺乏厂长级的人事任免权。此外，无论解决酒厂目前困境还是规划未来发展，都离不开政府的配合和支持。
当听完杜远舟的汇报，李振涛点了点头。对于曹金科这个人，李振涛印象相当不好，当初他刚刚来马关镇，和本地干部成长起来的马友财发生了矛盾，作为马友财的跟班，那时曹金科很不给李振涛面子。
李振涛第一次去酒厂检查工作，曹金科谎称自己在市里办事，只打发了一位副厂长接待的。其实去酒厂检查工作并非心血来潮，是提前安排的行程，通知早已经下发了。后来了解到，曹金科在检查前一天离开马关镇的，也没有去市里，反而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县里娱乐场所鬼混。
此类事件并非一次，比如李振涛想移用酒厂部分资金安慰上访群众，被马友财两人联合拒绝等等。李振涛对此很恼火，可惜当时势力处于下风，人家又没犯大错，拿下来很难，只好暂时忍了下来。
等马友财走了，没想到曹金科立刻投靠了冯太忠，原本心胸就不大的李振涛，自然不能释怀，但考虑到自己和冯太忠两人还是蜜月期，如果无故调离曹金科，两人恐怕要生间隙，便以大局为重了。
但假如他阻碍了自己捞政绩，李振涛是不能答应的。
当杜远舟最后点了几句曹金科的为人，说大部分员工似乎对他并不太拥护。相比而言，上一任厂长葛洪达倒是口碑不错，很有办事能力，很得人心，只是现在据说在家养病，但从侧面了解他得病早已经好了。
一听，李振涛火就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远舟，你放心，尽管大胆去做。任何阻碍经济的绊脚石，都是党和政府的罪人。无论涉及任何人，我们决不允许他的存在！”
果不其然，自从靠上万春来，李振涛一心想进步，自然想要出色的政绩，而杜远舟目前成了他捞政绩的勺子。
至于厂长这一块，李振涛想了想，道：“白狼河酒厂是我们镇重要的企业，决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过两天派人去看看，如果曹金科真有问题，直接换掉，绝不姑息。远舟，你先看一看，找一下以前那个老厂长葛洪达，如果合适的话，什么时候我见一面。”
其实，这正好是杜远舟的想法，之前他没有拜访老厂长，主要是有些事情他无法给人家明确的答复。这次得到了书记的支持，摸清了事情处理的底线，他自然有了足够的底气。
等杜远舟离开后，李振涛立即让纪委书记姜廷玉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要他组织审计部门对酒厂进行一次全面的审计，另外调查曹金科这个人有没有经济等人问题。
姜廷玉虽然是周系的人，但李振涛走得近一下。县官不如现管，派系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不能硬性划分，一概而论。通过接触这一段时间，他对李振涛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比较懂得容忍，通常不动人，要动哪个人的话，准定是这个人阻碍或得罪了他，并且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方。
葛洪达住的西塘村，距离镇上不近，居住环境也很一般，是一处四间瓦房的院落，房顶上的许多青瓦有的已经掉灰走了样，显然是老建筑了。
杜远舟走到新漆的墨绿大门下，轻轻拍了拍门，道：“有人吗？”
“谁啊？”随着几个狗叫，一个很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走过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很瘦，穿着中山装，但是很有精神，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气定神闲的表情。
见到杜远舟很是陌生，不由道：“你是……”
笑了笑道：“我是企业办的杜远舟，你是葛厂长吧？”
葛洪达怔了一下，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杜远舟，但确实听说过，还不止一两次。尤其罐头厂重获生机之后，一次遇见沈文虎的时候，沈文虎特意夸了杜远舟几句，让他印象深刻。
“杜主任，有事吧？先进屋说。。。。。。”葛洪达为人略有呆板，但不是不通时务。知道杜远舟看起来年轻，可是底子不浅，说话间带着几分客气。
杜远舟笑了笑，说：“那谢谢葛厂长，我不客气了。”
到了屋里坐下，李振涛递了根红塔山过去，从口袋里刚刚拿出烟的葛洪达，见比自己的好些，可能怕人家抽不惯i，便将自己的烟扔在旁边，不客气地接过一根红塔山。
“看来葛厂长也是老烟民了……”看了一眼他的指甲，有些发黄，杜远舟随口说道。
葛洪达深深吸了一口，一副抽得很陶醉的样子，说道：“看可不是，这烟龄足有三十来年了。“
“怎么，杜主任这么年轻也是老烟民了？”
“老烟民称不上，上学时经济条件不允许，只是凑热闹偶尔和同学抽一根。但参加工作后，抽得就凶了，工作压力大，总想抽一根解解乏。“
想想他的履历，在计生办的时候压力大自然不用提，企业办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见杜远舟说的挺实在，葛洪达不由笑了起来，很有同感地说道：“是呀！工作越忙，越想抽呀。我当初也差不多。“
说着，他的神色更加缓和起来，道：“不知道杜主任有什么事？”
杜远舟道：“我来是为了酒厂的事。”
虽然隐隐有预感，一听酒厂这两个字，葛洪达的脸色立马变了，道：“杜主任，你来作客，我十分欢迎，但是酒厂的事还是免开尊口。”




官腔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怨
葛洪达反应这么强烈，杜远舟是没有料到的，道：“葛厂长，酒厂现在效益不好……我只是想请教一下你。”
摆了摆手，葛洪达深吸了口烟，道：“杜主任，酒厂的事情我管不了，效益好也罢好，坏也罢，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呵呵，葛厂长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知道，酒厂最兴盛的时候，正是你在任的时候，这厂子就和咱们农村养孩子，眼看孩子你培养大了，出了问题，你不心疼吗？”杜远舟一脸的和气，劝解道。
葛洪达冷哼一声，说道：“心疼？心疼有什么用。现在也是人家的孩子，咋祸害是人家的事，好坏人家说了算，和咱有关系吗？说什么都是一点意义都没有，难道还让我重新当厂长？”
杜远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笑道：“葛厂长算是说对了，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离开了酒厂，但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还是你来干厂长，当然这是员工们希望的。”
“杜远舟，实话和你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葛洪达沉默一下，说道。
见杜远舟疑惑的眼神，葛洪达冷笑了一声说：“杜主任，你可能不知道，也别怪我的话难听。当年我接手酒厂的时候，其实就是小作坊，是我一手把酒厂规模扩大的，吃了多少苦我认了。花了一二十年的时间，名气响了，效益上来了，就有人眼红了。”
“为了让我让位，他们竟然整我的家人。。。。。。”说到这里，葛洪达脸不停地抽搐，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他爱人赶紧从里屋跑了出来，埋怨道：“你这个倔老头，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又把以前的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翻出来啊。”
葛洪达抽了一口烟，情绪稍稍平定，叹了口气道：“杜远舟，我情绪确实有些激动，但我说的都是实情啊……太让我痛心了。”
在计划经济时代，白浪河酒厂虽然叫酒厂，其实就是一个大点的造酒作坊，随着各地酒厂项目上马，规模太小，工厂房屋破烂，设备陈旧，缺乏启动资金，质量无法提高等问题，导致企业效益一落千丈，，眼看这就要不行了。
到了70年代末，改革开放之后，酒厂很快面临破产或求生的难题。但考虑到建国前白狼河酒就小有名气，这样消亡就可惜了。这样一副烂摊子，谁有能力挑起？又有谁愿意来挑呢？马关镇政府领导把重振白狼河酒业雄风的重任交给了一个中年人——当时担任酒厂技术员的葛洪达。
此时的葛洪达却已通过关系正准备调到县工业局去，这绝对是仕途发展的关键一步。镇领导苦口婆心做工作，之所以这样，主要源于这白狼河酒厂的前身，就是葛家的陈品，后收归国有。一些老职工也纷纷请求他出山：“远舟，搞酒厂只有你最在行，你不干，厂子一直会垮的，你难道真得眼睁睁看着白狼河酒消失嘛！”葛洪达一时犹豫起来。
一天中午，他经过一位同事家，看到同事的妻子正在做饭，她用一根绑着布片的筷子在油缸里蘸了一下，然后往烧红了的锅里擦拭几下，就开始炒菜。原来两口子连续五六个月不到发工资，又听说酒厂要破产了，正愁着不行，连油都不敢买了。
葛洪达听了，心里一下子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嘴唇翕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创业之始，百废待举，筚路蓝缕，他带着十多位留守干职工开荒种菜，解决生活难题。没钱请工匠，大家头顶骄阳，砍树锯椽，检漏盖瓦，翻修厂房；没有工种之分，一起检修设备，搬运货物，整理车间。人晒黑了，手磨破了，没有人叫苦叫累。
整理好厂房设备后，开始恢复生产。他们先对发酵了两年的酒坯进行蒸馏，收回了**吨大曲酒；又对出现偏差的十多吨基酒进行复馏，挽回损失近十来万元。靠着这“淘”出来的家当，葛洪达开始了他艰难曲折的第二次创业。
在葛洪达带领下，白狼河酒的名声越来越响，酒厂规模也越来越大，销售面遍布周围各个县市区，甚至有一部分酒打入了省城，白浪河酒厂也成为了长白县的明星企业。
事情坏了坏在就太过红火了，容易遭人嫉妒。正在酒厂如日中天的时候，镇政府一直凋令，将一个人派进来当了副厂长，这就是现任厂长曹金科。这曹金科原来在东升专场当副厂长。
那时马友财的侄子马志强，也是砖厂的副厂长，正好当时砖厂老厂长退休，大家都以为这曹金科的调动，是因为马友财给自己的侄子顺利升迁制造便利，甚至还有人为他暗暗打抱不平。
当过了一年之后，曹金科才露出狰狞的真面目，竟然暗中笼络了一批人，和葛洪达争夺起权力来。刚刚升任镇长的马友财，也有意想把葛洪达调走，认为他不听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