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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空阶
康熙无力地垂下手,重新坐下,淡淡道:“为什么?”
十三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说道:“四哥疼我。”大胆地瞥了康熙一眼,又不怕死地说了一句,“皇父不是早就知道么?”
瞳孔猛然收缩,康熙紧握成拳的手微微一颤,他明白十三在说什么,那年在五台山度过的日子几乎成了他们父子三人心中最温暖最柔软的存在。
“下去吧,朕不会让朕的儿子受伤的。”朕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一些感情。
康熙挥了挥手,给了十三保证,便挥手让他退下。
十三一走出乾清宫大殿,就被躲在圆柱后的另一个少年拉过去。十三吃痛,皱眉甩开少年用力过度的双手:“十四,你放开我。”
“皇父怎么说?”十四依言放开十三的胳膊,急着问道。
十三摇头,沉思道:“我也猜不透皇父的想法,他只说,不会让四哥有危险。”
“这不是废话么?就算四哥再不受宠,那群官兵也不敢拿四哥的性命开玩笑。”十四冷哼,愤懑的神色,嘲讽的语气,无不表达着对康熙偏心的不满,“皇父这么多儿子,也不及太子一个重要,呵,乔贵人……本阿哥倒要看看,毁了那张脸,她还有什么资本去勾引皇父,太子……”
十三猛地捂住十四的嘴巴,轻声呵斥:“住口,你不要命了,这些话也是能乱说的!”
十四不服气,推开十三向前走了几步:“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子能做得,我凭什么就说不得?皇父……”
十三气急,一个耳光打在十四脸上:“你……”
抱怨的声音停了下来,十四愣了愣,抬头便看见十三那一双担忧和懊悔交织的星目。
十三手足无措,想要抚上十四红肿的脸颊,却被他一闪身躲开了,又急又悔,只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十四怔怔地看了十三半响,没有生气,突然叹息一声:“真希望能快点长大,保护额娘,帮助四哥。”
十三小心翼翼地观察十四的神色,在确定他对刚才那一巴掌并无任何不悦,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往日里笑闹的语气,似安慰又似打趣:“那你现在应该待在无逸斋好好上课才是。”
十四不雅地朝十三翻了个白眼,转身远离了乾清宫。
“你最近跟八哥走得近么?”
“没有。”
“四哥走的时候叫我看着你,以防你脑子发热站错队。”
“哼,我还分得清谁是我亲哥。”
“谁叫你前科太多,每次跟四哥闹脾气都拿八哥做威胁。是我,我也得多多提防你。”
“闭嘴!”
……
和十三的理解一样,整个京城的人对于康熙派遣胤禛前去沿海剿匪一事,都持同一观点——雍郡王爷失宠了,太子殿下的地位一如从前。
康熙偶尔也会听到这些流言,只是沉默不做声。
而对此最高兴的是太子,康熙对老四的态度转变极大地增强了他的自信心。虽然他也不太满意乔嫣以他母亲的模样获得皇父的恩宠,但他不得不承认,母亲在皇父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否则,皇父也不会因为想到母亲而原谅他,更因此疏远老四。
在太子为自己合理的逻辑推理沾沾自喜的时候,索额图也在暗中精心地布置着,如何夺得属于君王的最高权力。
寒冬将至,朝廷后宫一片祥和,近日内也无大事发生,康熙难得清闲下来,想起去无逸斋考察皇子们的功课。总的说来,这些日子,除了对胤禛不正常的思念外,康熙的生活并未有任何改变。
是的,不正常的思念。跟以前出征准噶尔,在外思念太子的感觉不一样。
那不是一个作为父亲应有的思念。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能再往深处想,他害怕那个结果会毁了老四,毁了他和老四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父子感情。
他是那么舍不得那个孩子对他的濡慕和敬仰,忠诚和信赖。
无逸斋一众小萝卜头并排站在一起,接受康熙的考察。十三的年纪最大,康熙打算春节过后便让十三去户部跟着胤禛历练。其次是十四,那泼皮猴,从小到大尽惹是生非,可精灵刁钻的个性偏偏让康熙讨厌不起来。
儿子太多了,年纪小的他甚至叫不出名字。
康熙感慨地看着他的皇子皇孙们,却突然发现刚刚还念叨的十四根本不在这里。
瞬间沉下脸来,威严的声音出口:“十四阿哥在哪儿?”
十三抬头,正好对上康熙询问且恼怒的视线,心中暗骂十四祸头子,却又不得不站出来回话替十四解围:“十四弟昨天吃坏肚子了,所以……”
拙劣的谎言!
康熙皱眉,明显不相信十三的话,但也没有道破,想了片刻,十四那小子混惯了,他也懒得理会,一声冷哼,便开始考察皇子皇孙们。
半个时辰后,十四仍然没有出现。十三有点着急了。
又过了一刻钟,康熙合上书本,瞥见十三额头上的点点汗珠,冷声道:“放学后,让十四来朕的书房。”
说着起身,正准备离开,却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一面磕头一面禀道:“万岁爷不好了,乔贵人掉到水里,太子殿下硬说是十四阿哥撞到了,正拉着十四阿哥给乔贵人赔罪。”
十三听了,‘唰’的惨白了脸色,看向康熙的目光带着乞求。
康熙铁青着一张脸,二话不说,袖子一甩,大步走出无逸斋。
十三看了眼那位传话的太监,只觉眼熟,来不及多想,便跟上康熙的步伐,来到事发现场。
出事的地点是在御花园的一个水池边。
康熙等人赶过去的时候,乔贵人全身湿漉漉地跌坐在地上,小声的抽泣,姣好的脸上被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池水,混合着泪水滴在青石板上,狼狈不堪。十四仰着脖子与太子据理力争,面红耳赤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周围的宫人对乔贵人不理不睬,都胆怯地围观两位皇子争吵,也不敢上前劝架。
“混账!”康熙一声怒吼,将所有人都吓破了胆。
太子惊得全身一颤,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居然为了一个贵人和弟弟吵架,而且还被皇父逮住了。真是有失太子风范。
看着越发糊涂的太子,康熙不期然地就想到了胤禛,成年皇子中,除了胤禛,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而他寄予最高期望的太子,已经将他的耐心耗完耗尽。
胤禛……
又是这个名字。康熙有片刻失神,不敢继续想下去,抬眼瞅了瞅凄然无助的乔贵人,黑眸一闪,不理会太子悲伤却带着期盼的眼神,径直走了过去,弯下腰亲自将乔贵人扶起来,又召来李德全,安排几个宫女护送乔贵人去了乾清宫。
太子望着康熙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十四却是气愤地扔掉手里的玉佩,狠狠地瞪着那个纤弱娇柔的、依偎在他皇父身边的、与仁孝皇后有八分相似的女人。
步入乾清宫,康熙将乔贵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冷声道:“以后再与太子有任何瓜葛,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殿。
他倒要看看,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太子能混蛋到什么程度!





[四爷]盛世江山 第28章 弃情
十四被十三拖拉着进了南三所。
一进房间,十三便质问道:“是你干的?”
十四仰着脖子,沉着脸,冷哼道:“是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皇父为了一个小小的贵人来惩罚我这个皇阿哥。”
十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道:“你……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
十四不理会,转身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企图浇灭心中的怒火。
皇父偏心至极,竟然将一个贵人安置在乾清宫内,如今被他毁了容,反倒是勾起了皇父的怜惜之情。小时候也听过额娘她们说起仁孝皇后的事情,却不知皇父对仁孝皇后如此情深,即便是替身,也疼宠至极。
呵,真是便宜了太子。春节将至,皇父却没有下旨让四哥回京的打算,他才不甘心,四哥就这么倒了!
“四哥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别冲动干傻事,你可倒好,跟太子起了冲突。如今德妃娘娘不在宫中,四哥又远在沿海,若是太子报复,看你找谁哭去。”十三坐在十四对面,喋喋不休,对十四的臭脾气即担忧又恼怒,“忘了你九岁那年差点断了条胳膊,你以为真是马失前蹄跌倒的?若不是……”
十四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十三:“吵死了,比四哥还能唠叨!”
十三道:“我还不是为你好。”
兄弟俩又起了斗嘴的兴致,正巧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十三十四停止了争吵,定睛一看,原是十四的贴身太监,手里拿了几封书信,禀道:“两位阿哥,王爷来信了。”
两人双眼一亮,从太监手里抢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
十四看了看名字,将其中一封递回去:“这是额娘的,你把它送到潭拓寺去,交到额娘手中。”
那小太监领了命,便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两人拿着胤禛写给他们各自的信件,仔细看起来,生怕错过胤禛交代的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不到两分钟,兄弟俩同时爆发出大笑声:
“四哥让我监督你吃饭,说小孩子挑食长不高,哈哈哈,怪不得你比我大还没我高。”
“四哥让我教你学算数,免得日后连基本的加减法都不会了。”
十四瞪眼,反驳道:“你才不会加减法!”
十三嘴上不让:“你才长不高!”
“你……”
两人瞪大双眼对峙半响,十四哼了哼鼻子,别过头,脸上略显羞赧,没了胤禛的约束,德妃又去了潭拓寺,少了管教,这些日子确是越发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了。
四哥真讨厌,这么远都不忘检查他功课。
嘴上抱怨,心里却觉得一丝甜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十四凑到十三面前,问道:“你说四哥给皇父写信了么?”
他和十三,还有额娘,都有四哥寄回来的信件,写给四嫂的想必早就送到府里了,想当初皇父那般宠爱四哥,如今却一下发配到沿海,四哥心里有怨,肯定不愿意提及皇父。
胤禛前往沿海两月有余,于情于理都该给京城的亲人写信报平安。如十四所想,德妃几人都是于胤禛最重要的人,自然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至于康熙,或许曾经胤禛奢望过他和康熙之间的父子感情,也或许是他自以为是,那么坚定地认为,这辈子除了必得的皇位,他还能收获到上辈子从未有过的亲情。
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可笑,今生修复了德妃和十四与他之间的感情,那便满足了,何必去期望一个帝王能给他如同父亲的爱,更何况康熙的儿子那么多,而最宠爱的那一个,无论前世今生,都不是他胤禛。
乾清宫里。
康熙收到的不是儿子们的书信,而是一封规规矩矩工工整整的奏折,上面尽列沿海强盗盛行的详细情况,还有直郡王和雍郡王剿匪的各项事例行动,唯独没有作为一个儿子写给父亲的关爱之语。
心里有些许失落,淡淡的惆怅,夹杂着一丝嫉妒,还有一份难以启齿的禁忌。
……
前去沿海剿匪的胤禛等人被安置在福建水师提督陈汶府上。
经过两个多月的战斗,沿海一带出没的强盗少了许多,加之年关将近,各个港口场所戒备森严,当地的居民倒是过了好长一段安稳日子。
这几日闲来无事,胤禛带着苏全和李卫去了街上,按照以往的惯例,不过多久他们就会被召回京,心里头欢喜,毕竟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自是不喜欢这海风肆虐环境恶劣的地方。想着回去的时候给府里几个儿女带些小玩意儿,还有十三和十四那两个混小子,少了他在一旁监督着,指不定闹成什么样了。
去了一家玉器店,精挑细选了老半天,才慢条斯理走出来,又拐过街角去了一家首饰铺。胤禛在前,苏全和李卫分两侧跟在身后,主仆几人闲情逸致,一路上走走停停,这看看那瞧瞧,丝毫没有被康熙冷落的落寞。
途经一家酒楼的时候,却看见有人打招呼。胤禛顿足,抬头望去,原是老大胤褆在阁楼上向他挥手。
细想片刻,胤禛携着苏卫二人上了酒楼,来到胤褆所在的厢房。
“四弟今儿个兴致不错嘛?”胤褆招呼店小二多拿了个酒杯,又添了几个小菜,抬手指着桌椅,示意胤禛坐下。
胤禛拱了拱手,陪笑道:“大哥不也是一样?”
胤褆是个直性子,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前些年在胤禛手里吃了亏,但也没太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一直视太子为眼中钉,这两年胤禛和太子关系决裂后,他对胤禛倒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意。难得的是胤禛拿他当大哥看,就像这次剿匪,许多计划决策他根本不懂,胤禛也会象征性地向他请示,保全他这个当大哥的面子,不像老二那个混蛋,常常仗着太子的身份让他难堪。
今日喝了几杯小酒,这话就不免多了起来,况且胤禛对他的态度很是受用,当下便道:“你就这么甘心?”
握着酒杯的手一顿,胤禛偏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胤褆。
胤褆呵呵一笑:“你别跟我装糊涂,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胤禛反问道:“大哥问我,何尝又不是在问自己?”
胤褆虚眯着眼,直直地盯着胤禛,平静的眸中没有一丝波澜,看不清主人此时的情绪。
兄弟俩执起酒杯,对饮。
沉默片刻。胤禛突然道:“咱们兄弟这些年做的,都不过是抱着同一个目的。可皇父是君,却不知几时扮演着父。咱们渴望他的另一个身份,中间却隔着各种各样的无奈。来到福建这两个月,弟弟倒是想清楚了许多,想必大哥心中应该比弟弟更加明净。”
胤褆嘲讽一笑:“这几年你玩了这么些小把戏,到底来还不如太子找来的一个小女子,真是难为你了,雍郡王,又是筑河堤,又是追欠款,还差点丢了命。呵呵……”
胤禛听得真切,不以为意,胤褆嘲讽他,却没有恶意。
太子二哥天生尊贵,仁孝皇后在朝野后宫都负有盛名,加上皇父的万般宠爱,朝中上下对二哥这个尚在襁褓就册封的太子并未有太多不满,只是年纪渐长,移了心性,惹来众兄弟心中的不快,才想要取而代之。
一来,是想要博得皇父对太子那般独一无二的父爱;二来,也想证明各自的本事。
他胤禛,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只是他天生自负,又有前世经历,想得到的就比众兄弟更多了。
“我自小便听说大哥与二哥不和,明相和索相明争暗斗,为的便是替大哥鸣不平。不过在弟弟来看,大哥从小精通兵法,在军事上有极高的造诣,反而对朝中之事关心甚少。这些年,大哥争的,恐怕不是二哥那样的地位,而是一口气。”
胤禛这话说得诛心,众皇子就算有二心,也不会这般明说出来。
而他看得透彻,上一世,老大为了打击报复太子,竟做出巫蛊之术这等事来,若是老大真有心于帝位,便不会这么愚蠢莽撞。
自嘲笑了笑,枉他费尽心思讨好皇父,沉浸在皇父温柔宠溺的陷阱里,却忘了,作为一个帝王,怎会轻易将真心倾付他人,即便是他在位时,如此看重和疼爱弘历,心中也存有一丝作为皇帝应有的警惕。幸亏这一次流放沿海,让他从自己编织的亲情梦中惊醒,想起了最初重生的目的。
他将再一世为王为帝,而感情,前世不曾有,今生,有了生母的挂念和关怀便已足够。
面对曾经的对手,若是不能将他们说服放弃,那便只有致死打击。
胤禛看着胤褆,想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情绪的波动。
果然,下一刻,胤褆盛怒而起,攥着胤禛的衣襟,道:“我最讨厌你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以为能揣测每个人的心思,可结果呢,还是抵不上皇父心中太子半根手指重要。”
胤禛稳坐不动,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直视胤褆的眼睛。
胤褆被胤禛盯得发慌,松开手,逞强道:“不如你跟了我,至少我不会像太子那样,让你卖力还要提防你,更不会暗中下手将你置于死地。况且,这两个月,咱们兄弟俩合作的还算愉快。你不妨考虑考虑?”




[四爷]盛世江山 第29章 疏远
午后,胤禛在书房浅眠,苏全拿着抹布在擦地。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只见李卫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苏全抬头瞥了眼胤禛,板着脸瞪着李卫,小声喝道:“出去,别打扰了爷睡觉。”
李卫做了个鬼脸,抢过苏全手里的抹布,反倒过来轰他。
苏全不如李卫胆大,怕吵醒了胤禛,只得一面对李卫扔刀眼一面走出房间。
恰逢胤禛醒来,看着李卫,眼里带着笑意,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两份折子,丝毫不见醒后的朦胧和慵懒,道:“别老是欺负苏全,他以前跟着我在宫里没少受过委屈。不像你,毛头小孩一个,这几年宠着你,倒越发趾高气扬了。”
李卫讨好道:“爷这可是冤枉我了,奴才是看苏公公辛苦,所以特地来帮他分担的。”
说完蹲下身,发起狠地擦地板,然后又替胤禛研磨铺纸,捶背揉肩。
胤禛淡笑着摇了摇头,并未说话,而是拿着折子看起来。康熙已经下旨让他们十日后启程回京,可自从那日在酒楼遇到老大促膝长谈后,心中却涌起一个简单而又可怕的想法。
手里的折子是粘杆处调查太子所记录的证据。
他一直想以此打击太子,却又顾虑重重,如今想来,与他同在沿海的老大岂不是一个良好的契机。
视线落在忙前忙后献殷勤的李卫身上。
被胤禛盯得久了,李卫不自在站起身,摸了摸脸,干笑道:“爷干嘛一直盯着奴才看,莫非奴才的脸上有花?”
胤禛煞有其事地点头,让李卫来到身边,把折子递给他:“交给你一个任务。”
李卫胡乱翻了几下,疑道:“奴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爷把这玩意儿交给我做啥?”
“想办法把这个交到老大手里,但别被他发现了。”
直郡王?李卫小心肝一颤,他才不要跟除了四爷以外的王爷打交道,忙摆手:“爷太抬举奴才了,我小屁孩一个,哪懂朝廷上的事情,我的好四爷,您就让奴才在身边伺候您端茶倒水行了。我这么毛躁,万一事情没办好,倒给爷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胤禛挑眉道:“春节过后,弘昐也该跟弘晖和青宁上学识字了。”
李卫一急:“弘昐阿哥身子弱得很,连福晋都说再过两年上学也不算迟。”
“爷还能亏待自己儿子不成?”
李卫焉了气儿,认命地点点头:“奴才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东西送到直郡王爷手中。”
……
月底,胤禛着苏全李卫收拾行李,与胤褆一同回到京城。
回京之前,他做了足够的准备,以便平静地对待康熙。然而,离紫禁城越近,他的心,就越发浮躁起来。
胤禛烦闷地皱眉,硬生生地把心底那一丝期盼给压了下去。
而此时,心情烦躁的却不止胤禛一人。康熙坐在御书房的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那副十三在五台山送他的画卷,指尖拂过画上人俊美的脸庞,唇畔不可抑制地浮起一抹淡笑。
真希望那样的日子能长久一些。
父亲只是父亲,儿子只是儿子。而他,也还没有对儿子生出那些越僭的感情。
那种渴望又胆怯,想见却不敢见,以及那脱离亲情轨道的思念,如同一只野兽折磨着他的心。有时候,在梦里,他想要不顾一切,顺应内心的感情,抓住那一道虚无缥缈的痕迹,像他父亲那样,罔顾世俗的眼光,抛却尘世的束缚,真真切切地用心去感知,释放出体内那只狂躁的恶魔。可他却也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不能。
情感的冲动最终臣服于理智的冷静……
康熙合上卷轴,重新锁在抽屉中,缓缓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淡淡地问道:“老大他们还有多久能到京城?”
李德全恭敬道:“据探子来报,还有八天。”
康熙点头,不再说话,兀自沉思起来。
八天……
八天过后,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胤禛?他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胤禛却又不至于疏远他?那孩子,是瘦了还是黑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他?
或许,他还能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爱他。
他盼着这八天的时间能快点,又希望这八天时间的脚步能慢点。
当胤禛实实在在站在他面前后,康熙才明白,这几个月来,他所有的纠结和思念都抵不过胤禛那一句‘皇父圣安’。
他想像以前那样,走下去亲自扶起胤禛,像以前那样对那孩子嘘寒问暖。
可是,他看到了胤禛那平静的脸庞,和眸底的一片淡漠。康熙的心一揪,亦用平静的面孔掩盖住心底的楚痛,最后只得抬手,对儿子们说一声‘平身’。
按照惯例,胤褆胤禛二人向康熙禀述了沿海一带强盗横行的情况,以及他们在沿海所做的动作。
康熙听得心不在焉,等两人述职结束,便遣退了胤褆,徒留胤禛一人。
父子俩沉默一阵。
胤禛微不可查地皱眉,揣摩不透康熙的心思,既是因为太子冷落他,这时候又来上演这父慈子孝的戏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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