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有灾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壹小糖
此人的气息远比妖魔危险得多,看似平淡无奇,四周环绕着的味道却透着致命的压抑感。融合了九种药草的药性,偏偏又不会在夜晚散发丹药的味道,他与程言致既相似又不同。
如果说此人冲着程言致而来,泰义不会感到奇怪,然而黑衫青年的座位方向侧对程言致,正对郑峻,目标明确。
隐元一一记下泰义说的这些人,他压低声音,唯恐别人偷听似的:“我该做些什么?”
坏人这么多,是不是要打架?隐元下意识握紧拳头,一对多,只求别打他的脸,此前撞地受伤的脸尚未康复。
泰义默默压住隐元的拳头,他可不需要隐元打架添乱:“不必这么麻烦,你和他们说说话就成。”
闻言,隐元倍感意外,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居然如此简单。尽管隐元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他相信泰义,他们如今是同路的伙伴,理应相互信任。
跳过了无恶意的小仙,隐元行至两位壮汉桌边,他扬起笑:“你们好,我叫……”
隐元的话尚未说完,其中一位壮汉不耐烦地举起大刀,恶狠狠地吼道:“一边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响,隐元面前的两位壮汉连同桌椅板凳瞬间消息。隐元顺势往下望,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坑,他低头喊了一声:“喂,你们还好吗?”
隐元的声音仍在地底飘荡,下方又传来继续坍塌的响动。见状,隐元偏过头望向目瞪口呆的掌柜:“掌柜,这地好像坏掉了。”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又是一声响,大堂的地面再添一坑,方才眼巴巴盯着程言致看的妖魔掉了下去。
掌柜的表情彻底僵化,店招牌随之颤了两下,斜斜的悬在半空。对此,隐元没奈何地耸耸肩,这世道,还以为丁国富强稳定,没想到都城大客栈的质量亦是如此堪忧。
想到这儿,隐元下意识转身望着那位黑衫的斗笠青年,不免失望。为什么壮汉和妖魔都掉坑了,黑衫青年还没掉下去。
貌似有什么不对。
犹豫小会儿,隐元径直走向黑衫青年,却出人意料的被人拦住。抬手拦他的人是程言致,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所在的那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约隐元过去。
隐元不好明言拒绝,加之他本就对程言致好奇,索性大大方方的跟上前。他无视郑峻的不满目光,笑着说:“你们好,我叫隐元。”
万年不变的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方式。
郑峻懒得理会隐元,小声的抗议了句:“为什么让他过来?”
听到这话,程言致轻轻的牵住郑峻的手,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心意。郑峻的担忧,程言致怎会不明白,他和郑峻目前已是麻烦重重,无力顾忌其它,可这事,程言致必须制止。
郑峻自然懂得恋人的意思,程言致之前给郑峻说过,隐元是让程言致顺利逃出甲国的救命恩人。
哪怕隐元不记得程言致,但程言致得知恩图报,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恩人走近那名黑衫青年,实在太冒险。
程言致隔着面纱冲隐元笑了笑,他指尖蘸茶水,在桌面书写自己的姓名,这是他第一次与隐元如此面对面相处。
而郑峻,他始终不乐意和隐元说话。
那些心怀不轨接近程言致的人,郑峻见多了。纵是往日恩人,郑峻同样不可掉以轻心。
“我和我的朋友很快要出发去丙国,我到芙镇。”找不到适合的话题,隐元采用了常规办法,先说自己,“我有八个哥哥,哥哥们特别好,尤其是八哥,他对我最好了。”
隐元的坦诚打动不了郑峻,对程言致却极为有效。程言致对当初未能道谢的恩人本就无戒备,他以水写字,告诉隐元他与郑峻的些许安排。
程言致和郑峻暂时会留住丰凝城。
交换了彼此的消息,在隐元的认知里,他和程言致他们可以算作朋友了。
隐元开心的说着话,泰义不禁抹了一把冷汗。隐元能不能换一个方式与别人沟通,老老实实的翻出自己家底,也不怕遇到居心叵测的人。
亏得这颗星星有修为,打不赢可以溜,溜不了就摔一跤,对手多半也得跟着他一起摔。
泰义看了眼盘子里的烤鸡,两个烤鸡翅膀已用在地面砸坑,飞远了。一只鸡腿本是用于对付黑衫青年,隐元没走近对方桌边已被程言致截住,于是省下没用。
待隐元回桌,还剩余两个鸡腿能啃。
围绕程言致和郑峻的不利因素,随手减少一点算一点。
客人们吃过晚饭陆陆续续回屋了,欲哭无泪的掌柜唤来杂役修理大堂的地面。
隐元回屋后,摸出口袋内已被砸扁的小金铃,它是隐元仅剩的一个铃铛。他手握铃铛环顾房间,窗户是否被风吹坏不是太关键,房门倒不倒也能凑合,桌子柜子垮了就垮了,砸不到脑袋,隐元不那么纠结。他思考一圈,目光停留在那张大床。
他扬手将铃铛系在床帷,不响不要紧,挂个铃铛全当让自己安心。
隐元睡了小会儿,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动静,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他以为有人在敲门,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披着外袍去开门。
然而,房门外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隐元好奇的迈出房间,站在走廊左右看。客栈的灯笼亮着,为客栈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微黄的色彩。这会儿仍在辛劳的仅是熙朝客栈的掌柜和几名杂役,他们尽可能动作轻的填补地面的坑。
在附近随意走了圈,隐元并未发觉任何异常,困倦的往后走,他懒得推门,晕晕乎乎穿墙而入。
慵懒的行之床边,隐元褪下外袍,钻进锦袍打算继续睡觉。
蜷在被窝的那一刻,隐元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他的房间进贼了,而且那个贼竟然明目张胆的躲在他被窝里,简直不要太嚣张。
隐元正欲出手教训对方,目光无意间瞄到床帷。怪了,金铃为何不见踪影,莫不是这个贼连他的金铃都不放过,顺手牵羊。
又或者……
隐元猛然间想到一个不太乐观又非常有可能的真相,他走错了房间。没准他这会儿是在别人屋内,睡在别人床上,万一被别人发现,岂不是当作流氓往死里打,大半夜的多尴尬。
随后,隐元后知后觉的记起,进屋前好像没抬头确认门牌号。他明明按照出去的路原路返回,难道这样也会出错?
隐元一边劝说自己别担心,一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他的动作轻到了极致,生怕一不留神将对方吵醒。
僵着身体,僵着脖子,隐元贴近身后的人看了看。下一刻,隐元哭笑不得。情况的确不太妙,隐元当真不在自己房内,躺在他身旁的人是泰义。
此时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泰义没醒,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相对于对方的闲适,隐元霎时急得浑身冷汗。尽量小心的撑起身体,他掀开锦被,轻手轻脚溜下床。
隐元一手拎着锦履,一手拾起外袍,战战兢兢的走向墙边。幸好他和泰义仅是一墙之隔,穿过这道墙,隔壁就是隐元的房间。
奈何天不遂人愿,隐元穿墙不成,一头大力地撞在墙面。
“嗷。”隐元吃痛的哼了声。以头撞墙一声闷响,墙未倒,隐元的脑门却多了一个肿包,隐元万分委屈。
泰义房间的墙居然坚固到这种地步,进得来出不去,逼得隐元不能穿墙走捷径。一颗星怎能被墙给撞死,墙不给过,那就走门。
隐元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他贴着房门细细听了听,外面分外清静,无人走动,隐元大可放心。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飞速逃离泰义的房间,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的穿墙进入隔壁房间。天字二号房在天字一号房的右边,这次铁定不会出错。
然而隐元进了屋后,他与屋内的人一起愣住了,这依旧不是隐元的房间。桌面烛火摇曳,照亮了一地的衣衫,满桌弥漫着撩动人心的丹药味道。
床内,郑峻压在程言致身上,两人亲昵缠绵,正处于享用丹药的激情时刻。床边冷不丁冒出一个人,程言致与郑峻霎时呆住,他们窘迫地看着一手挽着外袍,一手拎鞋,光着脚丫,神情惊愕的隐元。
隐元无比尴尬地挤出笑容:“我好像走错房间了。你们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
匆匆丢下话,隐元不再迟疑,飞一般的穿墙而逃,留下郑峻和程言致在床内面面相觑。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程言致羞赧万分地别过头,他发不出声音但他面红耳赤的反应让郑峻意识到一个严酷的问题。
郑峻低头往下看,他与程言致仍亲密的连在一起,他们恩爱的画面刚才被隐元看得一点不剩。郑峻本就对隐元心存芥蒂,如今更怀疑隐元对程言致别有用心。
迷恋程言致的相貌,贪图程言致的力量的人何止一两个。郑峻和程言致一路走来,遇到的麻烦不要太多,所以他才反对程言致靠近隐元。
隐元蹲在屋外,他并未立即跑远,而是放下锦履,大力的拧了拧自己的脸。很痛,非常痛,绝对不是做梦,可如果这不是做梦,为什么他从泰义房间前往自己房间却到了程言致他们的房间?
程言致他们住在地字一号房,与天字号的房间分明隔有一段距离。
隐元抬头再三确认,没错,天字二号房,门口写得一清二楚。莫非他出门期间,郑峻与程言致来找他商量事,岂料隐元没等到,两人情不自禁的做了点光溜溜的事。
隐元理解他们的情不自禁,可他们在隐元房间做这类事,隐元会苦恼。他们占了隐元的床,隐元岂不是要睡地板。
于是,隐元再度穿墙入屋。房间里依旧烛火摇曳,不过这次放下了布帘,透过布帘依稀可见两抹人影。床内仍然传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啊,你轻点。”
隐元鼓起勇气,撩起布帘:“我的房间今天借给你们用,但你们下次可得回自己房间做这些事。”
一口气说完,屋内骤然沉默,隐元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嘴角抽搐。这会儿不见程言致和郑峻,反倒是见到了那两个掉到坑底的壮汉。
这两人同样处于褪去衣衫的状态,鼻青脸肿的相互抹药。身为壮汉,轮廓分明的肌肉必不可少,只是与强壮的肌肉相比,腿间的那啥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留意到隐元的关注点不对,一个壮汉板起脸:“你在看什么?”
闻言,隐元露出无毒无害的笑容。这又没什么不能看的,方才他也围观过程言致和郑峻。隐元从小与哥哥们一起长大,没听说过,男人的身体有什么不能看。
隐元扬笑:“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走错房间了。你们继续。”
祸国有灾星 第6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元无意与对方正面起冲突,他一边笑呵呵的说着话,一边快速往后退,避免一场惨剧的发生。即使如此,隐元依旧没能摆脱衰运的出降临。
怪只怪,隐元出现的时间不对,知道了一点不该知道的秘密。
很快,夜里的熙朝客栈炸开了锅。两个气势汹汹的壮汉手举大刀跟在隐元身后,大有将隐元大卸八块的架势。
隐元分外费解,既然这两人摔得够呛,敷药都难受得呲牙咧嘴,何必再拼命的追杀他。难道他们不嫌穿衣服麻烦,难道不会觉得跑到浑身不自在?
逃命的同时,隐元也不忘谈和:“误会,这是误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隐元不说还好,听到这话,虎背熊腰的壮汉霎时一肚子火。他们刚健的身板怎么能接受晦气谣言的传出,某些部位袖珍的话题事关男人的尊严。
他们根本听不进去隐元的解释,要不是隐元冷不丁行至他们桌边,他们怎会摔得这般惨烈,要不是隐元冷不丁蹦到他们床边,他们的秘密怎会被隐元撞个正着。
如今,新账旧账一起算,他们怒喊:“你给我站住。”
隐元哪会乖乖听话,对方一副今天非得揍死你丫的样子,他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停下来任人宰割。
沿着走廊,隐元转了一圈又一圈,作为北斗九星合格的一员,隐元体力达标,精力旺盛。只是苦了两名壮汉跟在他后面一直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番夸张的举动毫无例外的惊醒了客栈几乎全部的客人们。房内的烛火逐渐点亮,大家倍感好奇地伸出脑袋看稀奇。
仍在为地面大坑犯愁的掌柜见状险些晕死过去,生意人最怕店内出是非,砸坏桌椅板凳是小事,万一闹出人命,这可不得了。
两名壮汉看起来特别凶狠的模样,老板担心隐元两手不敌四拳,招架不住。掌柜焦急劝架:“几位客官,有话好好说,凡事不要伤了和气。”
“就是,就是。”隐元对老板的话深表赞同,但他依然没停下脚步。他仍在绕圈逃,壮汉仍在后面拼死拼活的追。
壮汉对此的回应是:“就是你大爷,你给我站住。”
面对半夜的混乱场景,泰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泰义刚才就不装睡了,直接一掌拍晕隐元让他老实的一觉睡到天亮。
兴许是出于对程言致和郑峻的保护,留宿店内的小仙暗中对客栈动了手脚,避免黑衫青年以及其它人前往程言致他们的房间。泰义以为这点幻景难不倒隐元,如今看来,他对隐元的认知有待提高。
隐元回天字二号房可谓一波三折。
泰义站在窗户旁,没奈何的望向客栈内。隐元绕着客栈转圈,也不知是跑得辛苦还是玩得开心。
这一刻,透出隐元的眸子,泰义看不见任何星相,隐元的星相仿佛被一团乌云挡住了那般迷蒙。天知道乌云里面藏着的是雨水还是冰疙瘩,前景未知。
隐元的星相永远是这么千变万化。
客栈内闹出的动静极大,郑峻与程言致没办法安心在房间内恩爱,享受服食丹药的乐趣。程言致随意裹上里衫坐在床沿,郑峻则披着外袍走向窗边。
郑峻动作不大,仅推开了一道细缝,恰好瞧见壮汉追赶隐元的场景。对此,郑峻的想法有且仅有一个,果然是这个家伙在瞎闹腾。
走回床边,郑峻坐在程言致身旁,揽住对方的腰。程言致脸颊的红晕尚未淡去,他抬眼看着郑峻:外面情况如何?
“隐元遇到一点小麻烦,问题不严重。”郑峻如实回道。
一方面,郑峻期待壮汉给隐元一点苦头吃。隐元误入他们房间,使得程言致害羞不已,状态陡降,无法专注的回应郑峻的予取予求。两人不得不匆匆了事,快速结束。郑峻未能尽兴,怎能不气隐元捣乱。
可另一方面,郑峻感激隐元解围,引走了壮汉们的注意力。郑峻认得这两人,偷偷跟踪他们许久,动机不纯,唯恐对程言致不利。如今隐元折腾得他们气急败坏,郑峻乐于见到这样的景象。
隐元在跑,泰义在耐心等待,当两个壮汉再也跑不动时,这场闹剧就将告一段落。泰义偏头之际,无意间瞄到一扇打开的窗,尽管只推开了一道小缝,但泰义依然瞅见了窗边显露的精美容颜。
细眸尽显魅惑,皮肤白如凝脂,唇红似血,一颦一笑间的妖冶极其强烈,寻常人根本难以招架。对方为黑衫青年,蛇蝎美人,既美艳又致命的双重感觉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泰义琢磨着,看来要对付黑衫青年一个烤鸡腿砸不够力,至少得砸两个鸡腿。
客栈里的闹剧渐入尾声,壮汉已然累到极限,其中一人憋着最后一口气冲隐元吼:“你再不站住,爷我劈了你。”
说着,他手猛地一挥,由于力气不足,手里的大刀竟顺势飞了出去。
隐元慌忙躲避,心叹要不要这么凶残,直接丢刀子。
这时,前方的屋门忽地打开了,额头顶着淤青的妖魔火冒三丈:“大半夜的闹……”
大刀正中他的脑门,霎时鲜血直流,妖魔应声倒地。店小二惊慌的大喊:“掌柜,不好了,出人命了。”
隐元滴汗,那位是妖魔,放心,头上这么一道口子死不了,顶多昏迷小会儿而已。
掌柜泪流满面,店小二可以不用这么大声,他听得见而且他也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发生。大半夜出了人命,客栈的声誉严重受损。
仿佛被店小二的呼声吵得不耐烦,趴地的妖魔嗖的一声站起身,他的脑袋上还插着那把大刀:“谁特么乱丢刀子,痛死我了。”
顷刻间,客栈内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小会儿后,惊慌失措的客人们惊声尖叫:“啊啊啊,有人诈尸了。”
掌柜盯着满脸是血愤怒追赶壮汉的妖魔,他愣了片瞬,终于熬不过去,径直晕倒在地。
之后发生的一切循规蹈矩,闻讯而来的官兵抵达熙朝客栈,他们捆走了闹事的壮汉,也一并拎走了祸端起因的隐元,以及被大刀打伤,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某位妖魔化身的无辜客人。
隐元在衙门内听官老爷训话,没多久他获得了释放。
有人认出了这两位壮汉的身份,他们是丙国恶名昭彰的坏蛋,屡屡犯事。幸亏此次隐元机智的累到他们再也逃不动,方才束手就擒。官老爷将他们关入大牢,不给他们在丁国为非作歹的机会。
官府老爷放走隐元前,不忘发自肺腑的叮嘱:“往后遇到这类坏人,记得马上前往官府求助,官府会帮助你。不要半夜在客栈跑来跑去,影响他人休息。”
隐元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处事欠周全,保证下次不会再犯,确保大家能够安然入眠。
官老爷絮絮叨叨的念叨了一通,和蔼可亲的官兵送隐元出了官府大门。
隐元迈出官府,骤感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居然歪打正着,一举消灭了两个恶贯满盈的坏人。他昂首挺胸地走在路上,认定丁国都城丰凝是他的福地,他在这儿凡事都顺当。
闹腾了一宿,隐元又累又饿,正欲返回熙朝客栈,忽见大量人群朝前涌去。他纠结再三,忍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投奔了汹涌的人群。
城门处,人山人海,景象分外壮观。平时早已打开的城门,如今却仍然紧闭,镇守的官兵是平常的数倍,把守城门,不让任何人通过。不仅如此,城门与城墙亦贴有符咒,风雨欲来的感觉相当明显。
隐元听得人们在窃窃私语,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按理说,以往的这个时辰,城门已经打开了,通行无阻。偏偏今天毫无动静,反常的诡异。
不一会儿,隐元在人堆内欣喜的发现了熟人,郑峻与程言致也在人群之中。程言致戴着斗笠蒙面,郑峻正在向旁人打听消息。
隐元快快地挤到他们身边,探头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
见到隐元,郑峻的脸色极度下沉,特别不愿理会这个爱添乱的家伙。单凭隐元昨晚一声不吭的冲到他们房间,撞见他与程言致的亲热画面,郑峻有充分的理由不和隐元说话。
奈何程言致不忍心如此对待恩人,他牵了牵郑峻的衣袖,劝郑峻别这样。
郑峻不给隐元面子,但郑峻心疼恋人,他给程言致面子。郑峻抛开对隐元的不爽,说道:“天没亮就封城了,听说是宫里出了事。”
谣传的故事版本颇多,有人说有妖怪,有人说有刺客,甚至有人妄言,陛下驾崩了,众说纷纭。
奈何当前皇宫的告示尚未到达,至今也没个准话。出事是肯定的,不管出了什么事,铁定是大事。所幸郑峻他们当天无需出城,对城门的打开时辰不是太过着急。
没多久,浩浩荡荡的来了一队人马,他们在城墙上贴了新的符咒,以及一张颇具分量的告示。
告示画有少年的人像,并附了文字。隐元凑近瞧了瞧,画中的少年眉清目秀,可眉宇间透出几许执拗和任性,隐元第一次见到对方,却莫名感到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此人,诡异的有点熟悉。
此外,告示的内容写有封城的原由。昨夜有一只妖怪擅闯皇宫,意图行刺君王,被国师当场打伤。妖怪身负奇毒,受符咒所困,一时半会儿无法逃离丰凝城。太后大怒,定要抓住这个妄图弑君的妖怪。
隐元偏偏脑袋,不知封城要封到猴年马月。好在他与泰义去丙国无压力,隐身出城轻松自在。
挤出人群,隐元晃晃悠悠的溜达回熙朝客栈,他为自己点了些食物充饥,随后哼着小调到房间补瞌睡。进门前他反复确定了门牌,没错,是他的天字二号房。
可是为什么,他的床内竟然还是有人。
床里斜躺着一名少年,他受了伤,鲜血染红了被褥。隐元上前打量对方的长相,心生疑惑,这不是告示上的妖怪吗?
隐元看了看床头悬挂的小金铃,这次他没走错,货真价实的他的房间。
纳闷片刻,隐元猛地察觉一件事。他盯着少年看了又看,对方的长相并不熟悉,但气息似曾相识,隐元没有认错,此人是诚和医馆的那团妖气。
当即,隐元得意万分的扬起嘴角。妖气胆敢用木桩戏弄隐元,以为隐元抓不住他,如今还不是落在隐元手里。
隐元微笑,他瞬瞬间教会这小子重新做妖。
祸国有灾星 第7章
盯着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的少年,隐元摩拳擦掌,心里相当的乐呵。他站在床边左瞧瞧右瞧瞧,认真的考虑着第一拳下去是不是应该揍脸,这样会比较解恨。
偏偏,隐元扬起手后,却迟迟没落到少年的脸上。隐元眼底闪现出一丝犹豫,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诡异的负罪感涌上他的心头,仿佛在提醒他,这样做不好。
隐元往后退了小步,他望着这个伤势堪忧的家伙不禁犯愁,虽然隐元讨厌少年轻视他,但隐元有自己的原则,老弱病残孕不能下手。目前的少年在隐元不动手的范围内。
他看了看少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隐元的个头比这位少年高,此刻的精神与气力也远远超过对方,双方实属不平等状态。隐元这么一拳打下去,赢是铁定赢了,可总觉得有种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不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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