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玄色石碑中的阵法会根据学生们的灵力层级不同,触动不同且相应的幻境。当然,无关于他的实力,他强也好,弱也好,只要他去,所触动的只会是一样。
只相对除他之外其他的学子,石碑之内的阵法才是公正的,应该吧林苏青如是想着,怀疑,毕竟万一来三清墟的不止他一个潜在的祸患呢
不知道惊凌榜打得如何了!如水凉薄的夜里,夕夜的声音一亮,便显得热闹了几分,其实咱们就算不参与比试,也应该留下看看的。
夕夜绕过洛洛,凑到林苏青边上,比着他的肩膀走着,这下甚好,省得林苏青自己瞪大双眼去辨别哪里是路哪里是洛洛的脚后跟。
小青青,说真的,咱们真应该看看,看看其他学子都是什么境界。夕夜还是不罢休就此错过,要不咱们明天去看看?
第二百二十章 荒而不废的天瑞院(第二更)
惊凌榜是根据综合实力,通过切磋比试的输赢,以列下名次排行,而飞灵榜则是根据各自的灵力列出层级排行。听起来都是依据强弱排名,然而实际上其实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榜。
因为,比试是一对一的切磋,灵力强不见得就适合正面交锋,何况综合实力还包含着战术等策略方面,灵气强的也不见得脑子就聪慧,更不见得战力强。
并且,相对来说,惊凌榜比之飞灵榜,较为公平。因为灵力往往与出身有关系,譬如夕夜,他是妖界帝君之子,那么他的灵力之强,必然是寻常无法比拟的。
但惊凌榜也并非绝对的公平,它毕竟是以打擂的形式进行,有一些守擂许久而后来输掉的,不见得真的比赢他的一方弱。
明天再说吧。林苏青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好嘞!夕夜却当他是答应了,欢喜得不得了。
抵达天瑞院时,其他两座学院的灯火已经熄灭了许多,大约是有些习惯早睡的学子陆续就寝了。
原来以为它会是一所破落而衰败的学院,可当亲身站在它的缁色大门前时,却还是为它宏伟的气势所震撼。
不同于别的学院那样四方宽广,它整体是向上而耸立的。每一间房,每一栋楼都是修建得紧凑而高,它们各有特色,别具一格,却又扎堆如同紧靠在一起。仿佛是许许多多瘦瘦高高的塔,依靠在一处,团结成一位矗立云霄的巨人,亦宛如山峰之顶的另一座山峰。
它没有多余的灯火,有且只有一盏悬挂在门楣牌匾上的一盏气死风灯,火苗并不因孤单而萧索,它精神饱满的在跳动着,而天瑞院便在这盏昏黄的灯下,沉默的屹立着。
黑夜掩盖不了它凛冽了千千万万年所沉淀下来的磅礴底蕴。
虽然千百年没有招收学子,但是天瑞院并不破旧,推开门进去,借着微弱的一缕灯火一网,仍旧是一派峥嵘轩峻。
于昏暗不明的夜色中,还是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各色景致打理得十分规整,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各类花木树石,也是晻暧蓊蔚,洇润繁盛。
他们一边张望一边往前走,过到庭院廊榭时,林苏青伸出二指搭在护栏上,走了一路下来,手指也在护栏上柱子上墙上擦了一路,到头来指腹却是半点灰尘也未沾惹。
天瑞院除开没有辉煌夺目的灯火,没有喧闹着走来穿去的学子们,哪里也不像衰落的样子,反倒是在静谧之中有着别样而独特的恢宏气质,很是庄肃,令人敬畏。
咴咴
突然一阵骏马嘶鸣声想起,随即便听见嗒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与之同时,便有一团光晕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眨眼便见一匹高头白马迎面走来,那光晕便来自于它的身上。它浑身的绒绒白毛正泛着荧荧的光辉,凝视之,十分璀璨耀眼,如若不直接看它,不将目光锁定于它,便又感觉那光辉没有那般刺眼,反倒是温和温润的。
哇!是定瑞!走在最前头的夕夜惊喜道,说罢便伸手要去摸一摸它额头上的独角。
你们是考入天瑞院的学子?
突然有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声音响亮且透着坚毅,转眼便见一名瘦弱的女子从定瑞身后走出来。
我记得你,和那个丑八怪争吵的牧司。夕夜口无遮拦道。
丑八怪?牧司讶然,你说幽梦?她很漂亮,并不丑。
夕夜不以为然,嘟囔道:你欺负过你,你还夸她呀。
我们现在只是在讨论她的容貌,并没有讨论她的其他。牧司说话一板一眼,像是无形之中就列着条条框框,说一件事的时候便只有一件事,没有第二件。
你们都是考入天瑞院的学子?她又问道。
这时,洛洛自觉的往旁边站了站,以示自己只是随行,并非学子的身份。而林苏青则上前去,与夕夜并肩而立。
他捧手揖礼,谦和道:在下林苏青,是考入天瑞院的学子,这位小兄弟名曰夕夜,她不是。
诶?夕夜一愣,我怎么不是?我也是啊!
林苏青放下手,将夕夜往后拉了拉,对那名牧司道:他是天修院的学子。
诶?夕夜又是一愣,你在天瑞院,为什么我要去天修院?我不去!
夕夜一甩手,抱着膀子站在一边,耍起无赖来。
牧司上下打量着林苏青。而林苏青只是云淡风轻的立着,任她打量,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无。
而后,牧司又端详了一番夕夜,扫了一眼洛洛,目光落在狗子身上时,她眼神一跳,当场就要捧手跪下,狗子当即咳嗽一声:咳!制止了她,就当我不在。
是。牧司恭敬道。
你不必怕它,它被贬了,早就不是神君了,再过几年,战神的名头也保不住了!夕夜跨出一步,站在狗子前面将它挡在了腿后,你可以敬重我,今后的战神是我!
不等狗子发威,那牧司冷了夕夜一眼,连话都不接。
我是照顾定瑞的牧司,叫我翼翼就好。她一丝不苟的说道,我只负责定瑞的起居饮食,别的一概不管。
那我们呢?夕夜连忙问道。
翼翼严肃道:所有学院的饮食都是学子轮流执行,天瑞院亦如是。
好的,多谢翼翼姑娘。林苏青点点头。
翼翼看了一眼林苏青,随后扫了一遍夕夜与洛洛,才又对林苏青接着说道:天瑞院没有先生,至于天瑞院的规矩,你也可以自己去紫霄阁去看。另外,既然你是学子,我应该告诉你。
还请姑娘赐教。
每个学院有各院的结界,结界皆由灵兽守护,因此,只要定瑞没有异样,说明结界完好无损,那么你们在天瑞院内的谈话,谁也无法窃听到。自便吧。
翼翼直言正色的说罢拍了拍定瑞的脖子,林苏青与夕夜当即不约而同地退到一边,让出过道。当她带着定瑞路过时,忽然交代道:起居室在紫水阁,往前一直走,而后左转便是。不似之前的严肃,但也没有热情,语气不冷也不热。
多谢翼翼姑娘!林苏青冲着她的身影道了一声谢。
不愧为照顾灵兽的牧司,不必通过语言,仅是察言观色便看出了林苏青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喂小青青!凭什么你在天瑞院,要打发我去天修院啊!
翼翼与定瑞的身影方刚消失于夜色,夕夜就一巴掌拍在林苏青的背上,将他打了一个踉跄。
夕夜提醒过多少回了,说话就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出手林苏青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被拍中的琵琶骨,痛得拧紧了眉头。
谁叫你什么也不说,一开口就打发我去别处!
林苏青一边顺着肩背的疼痛,一边说道:这是策略。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为我所用(第一更)
夕夜诧异问道:什么策略?他最听不得新鲜事,特别是他不知道的事,一听说就彷如刚打满了鸡血,更仿如饿疯了突然看见了香饽饽。
他弯着眼睛斜看着林苏青,贼里贼气道:小青青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呀~说来听听~
林苏青眼眸向四处转了转,察了又看,看了又察,尽管翼翼提醒了天瑞院的事宜外界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他还是不大放心。
他犹豫着到底说是不说,此时不说的话,可以休息一夜等明日体力与灵力恢复后,布个幻象障人耳目
忖度着其中分寸,林苏青决定还是说出来,倘若当真有谁在暗中监视着他,那么,他便故意要让那些有心者听见,如此或许能快的引出幕后,引出真相。
于是他扬了扬下巴,暗指着天上,道:上头有大能要杀我。你同我共在一处,恐怕会成为人家的阻碍。
什么?!夕夜愕然,谁要杀你?旋即他反应过来,连忙道:那我更不能走了!同生共死他可不是说着玩的,谁要来杀你,那就是要杀我!
夕夜单是一听便怒火中烧,已是满面凶狠。他的愤怒发自真心,可越是如此,便越是令林苏青看着心有愧对。
林苏青看着夕夜,心中怅然,觉得应该为自己曾经的错误做一些弥补。
他说道:夕夜,我想要的,不止是活命而已。
夕夜其实也累了,他顺势坐上了护栏,头靠着柱子,等候着下文:还有什么?
夕夜,我希望你在天修院与大家交好,认识一些能够为我们所用的朋友。林苏青说得轻描淡写,但他很看重我们两个字,是真心实意。
用来做什么?夕夜懒得动脑子。
还没有打算,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你那么会为人处世,为何你不去?
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是凡人。林苏青郑重其事道,而你与众不同。
什么与众不同,不过是因为我是祈帝的儿子吧。夕夜不以为然,随即又道,恐怕大部分还是因为我边上跟着洛洛这位祈帝的护法吧。
这就够了。林苏青持重道,也是对你的一种锻炼。
锻炼?什么锻炼?夕夜想了想,撇着嘴角道,锻炼成如你这般,对谁都能逢场作戏?
林苏青严肃且认真道:你是妖界帝君之子,今后极可能继承帝君之位,如此,‘识才用才’便是你必须具备的能力。
夕夜抱着别过脸去,不屑道:嘁,这群庸才,用不着,我们那儿一个小小的看门侍卫恐怕都比他们厉害。
林苏青走到夕夜的眼前,叫夕夜的视线不得不看着他,道:夕夜,你要明白,他们再如何厉害,都只是你父亲的侍卫,而不是你的。
等我继承了帝君之位,不就都是我的了?
当真都是你的吗?林苏青一句反问结束,随即故意看向了洛洛。
夕夜果然顺着林苏青的视线也看向了洛洛。
洛洛昂首挺立,坦然地迎下了他们的目光,而后抱拳跪下,回应夕夜目光里的疑问,亦是坦荡:属下不敢有所隐瞒。
洛洛,你是如何想的?夕夜从护栏上跳下来,走上两步立到洛洛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曾经是父君的护法,后来父君把你赐给了我,自我幼时你便与我形影不离,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
属下不敢妄言。洛洛始终屈身守分的跪着,不曾抬眸看夕夜一眼,很是恭敬,属下愿为小殿下出生入死。
夕夜眉目深沉,微微蹙着眉头,神情越来越严肃,问洛洛道:倘若,让你在父君与我之间做选择呢?
夜凉如水,连狗子都屏息凝神起来。
回禀小殿下。洛洛的声音分明没有变化,此时却显得格外的冰冷,格外的响亮,属下一生只有一位君主。
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夕夜林苏青想劝说点什么,可是他深谙夕夜的性情,一旦他认定了什么,旁人说再多也毫无意义。
其实林苏青并不想用洛洛去伤夕夜的心,这样等同于毫无余地的一伤到底,实在过分直接过分残忍了些。
可是,对于夕夜的性情来说,循序渐进的温和手段实在无法引起他的重视。唯有让洛洛这样一位他认为最亲近最可信的身边人去伤他一次,他才能真正的明白什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你很忠诚。夕夜语气不咸不淡,没有情绪。
仅次于帝君。洛洛如实回应。
他们各有言下之意,但说的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洛洛一生只对祈帝尽忠,她奉祈帝之命保护夕夜,那么她对夕夜也便是十足的忠心。只是,对夕夜的忠心是源于她对祈帝的忠心。
因此,对夕夜的这份忠心无法与对祈帝的忠心作比较。
而忠心的前提是不能有任何隐瞒,洛洛也的确没有隐瞒,尽管实话说出来非常刺耳。
当然,夕夜顺便也认可了洛洛的忠诚,只是这份认可令他心中有些难过。
夕夜,将心比心。林苏青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点什么,夕夜再如何聪慧,毕竟还是个孩子,性格又十分固执,就怕他绕入了心里的死胡同。
换个例子讲,比如,我们的感情很要好,愿意为彼此赴汤蹈火,假使我对你说,夕夜,你要帮我照顾好谁谁谁。你答应了。那么,你是出于对我的感情答应的,还是出于对那个谁谁谁的感情答应的?
洛洛夕夜沉默了许久,忽然转身,背对着洛洛,也背对着林苏青和狗子,谁也不知他看向了何处,只知道他的背影十分萧索。
洛洛,我今年四百一十二岁,从父君遣你到我身边至今,你陪了我三百九十三年。我问你,你所说的愿意为我出生入死,可有一点是真的为我?
属下不知。
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夕夜的这句话,林苏青听出了他心中的不甘心,也听出了他心中的一点点期望。
属下不敢说。
说吧。夕夜侧了一步,面朝廊榭外面,仰起脸望着遥远的夜色,月光照不亮他的面庞,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我所用2(第二更)
如小殿下所言,属下从小殿下幼时便护卫在侧,在属下心中,的确有其他的情感。洛洛俯着脸,一对飞眉斜入鬓角,虽然也看不见她的神色,但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一身沉着与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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