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当然!我相信主上的一切决定都自由道理。狗子一口咬定。
那为何不向天帝说明呢?如此我也不必受这么多的质疑和性命之忧。
天机不可泄露!而且而且狗子忽然吱吱唔唔起来,如今的天界与以前不同了,总之
狗子目光一横,瞪着林苏青,坚定无比,道:总之主上的一切安排都必然有主上的道理!
主上会杀我吗?林苏青觉得主上不会杀他,倘若要杀他,绝不会留他他今日。可是他身上有着蜉蝣归息令,那是能随时取他性命的符令
但当他觉得主上不过是在利用他,将他作为棋子时,他又忘不了山苍神君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所以主上应该
林苏青,现在说出来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原本要走的狗子,蓦地朝林苏青走上两步,神情无比庄肃,但凡主上有心杀你,那么,你绝对无法出现在任何世界。你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你不是说天命无可违吗。
我也没说不是。狗子道。
林苏青一愣,狗子的意思难道是说,是天命之中有定数,定下了主上绝对不会杀他?想到这里,正要向狗子确认,可是一抬头才发现,狗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结果,还是没能问出自己的身份。但好在,也并非一无所获。可是天命真的不可违吗?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咙,神思依然恍惚。
他是谁?何以打破三界平衡?
他是谁?何以令天界费尽心思要杀了他,而二太子却始终要保着他的性命?
他是谁?妖界于他可算友好?
这些疑问他想过千百回,至今也不得解。不过当他无数次无法理清楚时,他都不再如初次时那样无尽纠缠,很快便能放下去。
而除此之外,却另有两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一,是妖界的祈帝,委实神秘。其二林苏青从束着的袖口内抽出那支以夕夜尾巴尖的毫毛做笔豪的笔。
他端详着手中的笔,指尖捻了捻笔尖,笔尖顿时生起荧荧的淡青色的辉光。笔杆是以姑获鸟的腿骨制成的,此时通体素白,没有任何生气。
林苏青拔下笔豪,将笔杆往桌上用力一顿,面无表情道:你出来吧。
只见在桌面上的笔杆,急速晃动,旋即一缕薄烟自笔杆中腾升而起,越升越多,聚集在林苏青面前,渐渐的汇聚除了一个瘦削的人形来。
当薄烟散去,只见姑获鸟现身于跟前!
她以宽大的袖子半掩干瘪的面孔,似画中娇娥那般拗着婀娜的身段,可惜她皮包骨头瘦如柴木,如何尽力看起来也毫不窈窕,反倒是有股老妖婆多作怪的丑姿态。
姑获鸟一只手抬袖掩面,一只手摇着红纱手绢冲林苏青一招,故作妖媚道:小公子唤奴家何事呀~
她一张老脸故作娇羞,偏偏还是顶着与林苏青的娘亲一模一样的脸,叫林苏青瞧得脊梁骨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得已轻咳一声,严肃道:你若再是这般忸怩作态,我便碎了你,叫你当真魂飞魄散。
姑获鸟扑通一声跪下:不敢,不敢,再不敢造次。
随即她看了一眼桌面上自己的腿骨,以及林苏青手指间正捏着把玩的夕夜的尾巴尖的毫毛,她连忙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道:只求公子哥将那簇毛发离我远一些,平日里被那毛发封着便罢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可不想时刻担惊受怕,它委实碍着我了。
林苏青便将夕夜的尾巴毫毛捏入掌心中,手臂横搭在桌面上,轻握着拳头,虽然拳头离那截腿骨相距不过两指宽的距离,但如此便使得那截腿骨与毫毛没有直面相冲,也不算碍着。叫那姑获鸟瞧去很是欢喜。
她长舒了一口气,放下袖子,双手交叠在腰侧向林苏青福了一礼。
想必公子哥早就想召我出来了,今下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于一点缓和,那姑获鸟便得寸进尺,说着话就作势要起来。
林苏青当即横了她一眼,她连忙又老老实实的跪下,佯作可怜的埋怨道:平日里也不见你对谁凶过,何故偏是对我凶巴巴的。
从实招来。林苏青冷言冷语道,你这张脸如何来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姑获鸟
其实我也不知道~姑获鸟几番故作媚态,且仍旧是顶着干瘪的老妇的面孔,叫林苏青看得几次不是滋味,倒不是因为她的作态,是因为他见不得姑获鸟用的是他娘的面容。
林苏青抬眼瞥了她一眼以示警告,她却是笑吟吟地睐着林苏青,故作挑衅。林苏青收了目光,沉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夕夜
别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姑获鸟当即被吓得跪下,磕着膝盖往前跪行了几步,扑在林苏青脚前,苦苦求饶:有话好好说就是了,公子哥万万莫要叫那小爷爷来啊
她也知道林苏青不过是吓唬吓唬她,随即起身伏着腰又说道:公子哥等的不就是四下无谁时,好召我出来问话嘛,现下好不容易得了独自的住处,公子哥何故特特将那小爷爷招呼来。
全然不复先前的恶态,听她说话的语调,林苏青询问她:你来自东瓯国?
姑获鸟一讶:公子哥何以晓得我打哪儿来的?
林苏青不接她的话,神情庄肃依旧,直接道:东瓯国里阳东城相距十万八千里,你如何去的阳东城为祸。
我这刚得以出来,公子哥就连连不断的问话,我这还没醒过神来呢,都不晓得该回答哪一个了。
林苏青眉头一皱,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托盘内的茶盏杯具清脆作响,呵斥道:用你的本来面目说话。
吓得姑获鸟浑身一抖,眼睛都不敢离开他的拳头,生怕他一松手,又将那搓毛给安回去。
她悄悄瞅了瞅林苏青,试探着问道:我的本来面目是一具白骨,公子哥确定要我以本来面目吗还是不必了吧
夕夜声音不大。
别别别!我这就显!这就显!
姑获鸟吓得直打哆嗦,连忙恳求道:万万别招呼那小爷爷过来呀!怕是来了就不止是扒皮那样简单了,怕就怕真给她来个魂飞魄散。
一瞧林苏青横眉立目俨然是没得商量,她连忙抬袖于面前一扫,当广袖掠过,她露出一张脸来林苏青看得一惊怎的是个小姑娘?
那姑娘螓首蛾眉,粉妆玉琢,一身火红的袍子将她原本就白润的皮肤衬得更是娇艳无比,然而她的艳并不庸俗,也绝非贬义,是好看,是美丽,是比明丽多出了妩媚,比妖娆减去了风尘
正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一双瞳人剪秋水,抬眼之间便自有美丽的姿色。
你林苏青舌头发木,他分明记得夕夜说的是姑获鸟是死去的待产孕妇是积怨成鬼,又好以摄取他人魂气辅佐自身修行
可眼前的姑获鸟瞧着像哪门子的孕妇。不知其修为多少,究竟几多年纪,但这容貌瞧着顶多碧玉年华倘若真是,那简直太丧尽天良。
显出原形的姑获鸟受着林苏青注视的目光,她猛地揪起了自己敞着的衣领子,紧了又紧,原先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便罢了,此下这般,衣襟半敞,袒胸露乳,使得她自己都不大自在。
林苏青原本只注意到了她的脸,并没有发现别处的不同,经她猛地抬手收紧衣襟,他的目光顿时随着她的动作而去,看了个满眼粉白,眼珠子一愣,旋即脖颈子通红,煞是局促。
而化回原形的姑获鸟似乎不大习惯自己本来样貌,她揪着衣领子伏着脸跪着,只给了林苏青一个头发凌乱的后脑勺瞧着。
气氛莫名变得微妙。
林苏青咽了咽喉头,感觉有些拘谨,他作镇定自然状道:你当真是姑获鸟?
问得姑获鸟一愣,她忖了忖,尴尬笑笑,道:我姑获鸟乃后起的一脉,不为世人知晓,也是情理之中
林苏青疑惑的蹙着眉头,姑获鸟一见,以为他又要发火,连忙自觉主动的解说道:哦哦我说我说,请公子哥儿息怒我们的先祖的确是难产而死的产妇,积怨修成的鬼怪,但是有一必有二,有二便有三有三便有四五六七八所以姑获鸟一脉就起来。
接着她紧忙解释道:不过并非所有姑获鸟都是难产死掉的孕妇,还有后裔,虽然世人不分这些但我们也分生来的姑获鸟后代,与产妇死后怨气修成的
那你呢?
我?!我我我这还用我自己说嘛
林苏青脱口的一问,竟是将那厚脸皮的姑获鸟问羞赧了,褪了他人皮囊还归本来面目的姑获鸟,颜面薄了些,着实令人无法将她与先前的忸怩作态相联系。
坦白从宽。林苏青正色道。
唉姑获鸟叹着气睐了一眼林苏青,而后一脸戚容道,我的真身都被那小爷爷给灭得差不多了,就剩这一截腿骨赖以寄托魂魄,就是您放了我,也是骨头在哪儿我在哪儿,还能宽到何处去呢
她话音方刚落下,蹭地一声!于她身旁燃起一团火焰,她下意识地就往边上躲了躲,只听林苏青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说,我说就是了,做什么要燃个火团来吓唬我。姑获鸟可怜兮兮地瞅了一眼林苏青,又瞅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那化得只剩笔杆子大小的自己的腿骨,而后瞅了瞅身旁忽然消失不见的火团,惨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神仙就喜欢用魂飞魄散来吓唬我们。
她余光瞥了一眼林苏青的神色,见他眉头始终拧着不展,也不敢再造次,当即老实巴交道:公子哥要我从何处说起呢。语调还是轻飘飘的,带着东瓯国的腔调,显得软绵绵的。
林苏青厉声反问道:你说呢。气势压着了姑获鸟,她遂伏得更低了,几乎匍匐在地上。
那我便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了
姑获鸟委实欺软怕硬,一个凶恶的眼神就能吓得她一抖。
我叫姑姑,的确来自东瓯国,那副皮囊是偷的夏获鸟的样貌。
姑姑姑?真是个占人便宜的名字。
林苏青太阳穴跳了跳,不过当下没有闲杂心思计较她的名字,于是他厉声道:夏获鸟与你是何干系。
其实要套问的是,夏获鸟的脸是从何处来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的只是个误会!(求月票)
没了他人皮囊做遮掩的姑获鸟,变得分外规矩,言行也不敢再如先前那般孟浪造次。
姑获鸟与夏获鸟其实都是怀胎有子而又殒命的待产妇人,因为不产而死,死后多有因执念而修行。只是,其中有一些妇人的执念积成了怨念就修成了姑获鸟,呃就是借别人的孩子,吸取魂气。
这时,一直趴在屋顶上,挪开了一点青瓦,借着瓦片之间的缝隙,窥看着的狗子,忍不住在心中讽刺道:说得好听,谓之为借,也不见借走后还回过一次活的。
接着便听姑获鸟说道:而夏获鸟虽然也有执念,但她们与姑获鸟一脉不同,他们是捡拾那些被人抛弃的孩子,领回去自己收养。
说话间姑获鸟的神色哀怨起来:所以她们可以入妖籍,受着拥戴与敬重,而我们不能入妖籍,还要被排挤。
末了又觉得自己将姑获鸟一脉说得一无是处,她立马抬起头义正言辞道:可是再如何被排挤,我们也不入魔界!
夏获鸟的样貌也如你们一样,是窃取他人的外貌吗?林苏青的心思全然在那一副脸上,想尽快问清楚那张与他娘亲一模一样的容貌是从何而来。
夏获鸟受着万众爱戴,怕是巴不得自己能被万众牢记呢,又何以甘愿披着别人的皮相。姑获鸟满脸不屑,何况画皮披相之术必须吸食魂气方可修炼,夏获鸟一脉自诩慈悲心肠,她们不吸食魂气,怕是想休也休不成。
也就是说林苏青眉头紧锁,揣度着姑获鸟话中的真假
可有半句虚言?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哪敢有半句虚言。姑获鸟轻轻捻着袖口半遮唇角,楚楚而道,余生怕只能做个法器了,还请公子哥莫要随意丢弃我才是。
明明还是故作姿态,然而配上她现下这副面容,已不似先前那般别扭,颇有些仿似真娇媚。
林苏青抬了她一眼,饶是千娇百媚,也几无心思多着眼于她。他一心在思忖,倘若姑获鸟所言千真万确,夏获鸟也的确不会盗拟他人皮相之术,那么那么为何与他娘亲的相貌一模一样?
你们与夏获鸟,可有谁能去到别的
小青青!夕夜的声音乍然在门外响起。
林苏青与姑获鸟皆是一震,夜阑更深的,这时候他突然来做什么?
哎呀不好我得赶快藏起来!姑获鸟火急火燎的从地上爬起来,衣袍也顾不得整理,她那一身红袍子原本就宽大得空空荡荡,只靠着一根宽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现下她一捉急,哪里顾得全面,顾上了扯衣领就顾不上遮腿,不是露了酥胸香肩粉白一片,便是袍子底下伸出白藕细腿。
她莽撞地要往那截腿骨里隐去,猛地起身往前一撞,不料林苏青先前在桌前所幻化的屏障还没有撤出,她一头撞去触动了隐藏的屏障,装得砰地一声震响,旋即仰头险些朝后倒栽,她扶着撞疼的脑袋,袍子又滑下去一半,露出半壁玉姿,林苏青秉着非礼勿视正要偏向别处,怎料她撞的晕头转向,为了控制不往后栽,于是是猛地往前一伏,哪料这一伏是一个猛子撞在了林苏青怀里。
她一抬头,正好倚在林苏青的胸膛前,顿时两个都有些慌了,双双面红耳赤,想来这姑获鸟披着他人皮相装模作样惯了,自己的形貌还是头一遭这般尴尬。
小青青
夕夜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到门外风声不好!这小子是飞奔来的!这要是被他撞见了这一幕,指不定如何瞎想!
林苏青当即化散了屏障,抄着姑获鸟的腰将她往桌前拎去,他一把抓住那截腿骨,作势要帮着姑获鸟赶紧藏回去。
这一急之下,哪料一脚踩在了姑获鸟的袍子上,脚下一绊,当即一个趔趄,原本要将姑获鸟收去那腿骨之中,然这一绊,遽然将她摁在了桌子上。
姑获鸟哪里料到这样,她被摁在了桌子上,她顿时也慌了,赶忙挣扎,这一挣扎那宽松的袍子便散得更开了,林苏青忙着要起来,可是手又被她的袖子给缠住了
砰!
小青门砰地一声被一脚踹开,青
夕夜原本欢喜兴奋的声音戛然僵住,他整个儿也僵在了门口,踹开门的脚正要迈入,还没来得及落地。
他先是看见了林苏青半伏在桌面上,随即看见了林苏青腰两侧挂着的一双青葱水嫩的纤纤**
这他愣了半晌,尴尬地将脚收了回去,你们呃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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