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林苏青与姑获鸟一脸的惊怔的看着夕夜,皆是羞赧得满脸通红。
而夕夜是风华少年头一遭见识如此这般的香艳景象,亦是羞得满面红霞飞。
率先反应过来的林苏青连忙将手从姑获鸟的袖子中抽出来,他刚一起身,一眼瞥见匐在桌面上的姑获鸟**毕露,他连忙挡在姑获鸟身前,涨红着一张脸对夕夜解释道:呃那个夕夜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松开的姑获鸟连忙向那截腿骨里一跃,化作一缕薄烟浸入了白骨之中。
夕夜怔愕,目瞪口呆,貌似豁然开朗,惊讶道:姑姑获姑获鸟?!一脸的你他大爷的仿佛在逗我
林苏青虚拳掩唇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正色道:咳,是姑获鸟没错,但不是你
你从哪儿给她偷了一副皮囊?还怪好看的!饶是夕夜已然羞得满脸绯红,一路红透了耳朵烧到了脖子根,但他自己似乎毫无察觉。
只见他一双眸子格外闪亮,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来,蹲在桌子边上,只是一双手搭在桌沿,惊奇的盯着那一截堪堪比普通笔杆粗长一点的腿骨,俄尔起身冲林苏青道:难怪你要留着那截骨头!
一双眸子瞪得浑圆,熠熠生辉。
夕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你听我说
原来是这个用途!夕夜只顾着新奇只顾着惊讶,小青青!平日里看不出来啊!聪明人果然不一样!居然还能这样玩!难怪姑获鸟越来越少见了!怕都是被如你这般的聪明人捉去了!
不是夕夜你先听我
你快说说,那副皮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夕夜只顾着自己兴奋,他凑到林苏青跟前好奇得不得了,我明明记得那是个老妖婆啊!而且还凶得不得了!那可是个比熊瞎子还凶的老妖婆啊!哇!
林苏青见劝他冷静,实在劝不住,于是破釜沉舟道:瞧你这般激动,你也想要吗?
唔不!夕夜脸登时愈发红透了,我不要。
将他羞住了,终于安静了几分。
为何不要?
干脆更加羞一羞他,好叫他平静来听一听解释。
而夕夜过分紧张,哪能听出来林苏青言下之意是在故意打趣他,便见他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不行!修行最贵童阳身,一千岁以前一点阳元也不能泄!
林苏青被他一句话气得眼前发黑,无奈头顶,却又无可奈何,夕夜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不过是个巧合
巧合?
嗯,巧合。林苏青见夕夜此时还算听得进去话,连忙抓住机会解释,我之所以留那截腿骨,本意是要做法器,另外是想问一些问题。
哇!问什么问题要一边问一边阴阳和合修啊?!夕夜一派天真,似是虚心求解。
?!林苏青如遭雷劈,什么阴阳和合修,我只是问个问题!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发现了一个宝贝
问什么问题要趴在她的身上啊?夕夜这牛角尖钻得明知他是无意是纯粹好奇,可是怎么听怎么觉着他像极了有意调侃。
我也说了是个巧合。林苏青没了耐心,说来说去都卡在这里,他已经懒得再辩了。
巧合?你是说恰好让我给撞见了?
林苏青扶额,束手无策,你非要这样以为,我纵是有千张嘴也难以辨清了。
大丈夫嘛敢作敢当!矮去林苏青一个头的夕夜,一副手足情长的模样拍了拍林苏青的肩背,放宽心,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也绝不会传出去。
仿佛是担心林苏青不相信,他还特地将大力拍打着自己胸膛,郑重其事道:真的放心啦,我说到绝对能做到!
什么乱七八糟的越扯越乱。林苏青无奈头顶,原本只是个乌龙巧合,没有什么,哪里料到突然杀出个夕夜来,还被他硬生生地揪扯成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还当是个把柄了,唉,罢了,随你如何认为吧。只怕越解释他越来劲儿,越来越劲儿越描越黑了去。
然而夕夜半天没了动静,林苏青回过神一看,见夕夜注意力早不在他的丑事上了,此时正凑在桌子边上,瞪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姑获鸟的那截腿骨。
林苏青一眼瞥见,当即转身就是一把抓去,将那截腿骨抓回手里,与夕夜相赠的那搓尾毛接在一起恢复成了笔样,随即便往袖口里揣着。
啊呀你收了作甚,就不能让我多瞧两眼,小气得很!夕夜拧着眉头努着嘴,别扭在一旁,我又不抢你的,护得这般紧要。
叫他这样一说
林苏青蓦然觉察自己方才的举动似乎是反常了些,也似乎是过分小气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回想方才,仿佛是堵着一口脾气去收回的腿骨,这这莫名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可是可是怎的会有这般心绪?当真是护得紧?
咳林苏青连忙将话题转移,问夕夜道:我记得你说你有事来找我。
夕夜一愣,茫然道:我几时说过?
林苏青眼神游了游,眯着眼睛笑得似只狐狸,道: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能忘,是不是困了?我看时候不早了,你快说吧,你来所为何事?
是要转移夕夜对那姑获鸟的注意力,似乎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让自己不去多想夕夜方才那句话所引起的自己心中的异样感受。
哦哦哦对对对!有事!你不提醒我,我险些就给忘了!夕夜顿时又恢复了方才刚冲进来时那股激动兴致,小青青!快走!我带你去看个大宝贝!拽起林苏青的袖子作势就要把他往外带去。
这话原本听着没有毛病,可是结合夕夜先前的那一通反应,使得林苏青下意识地就觉得他所说的大宝贝有着别的什么意思。
他连忙将脚步刹住,叫夕夜轻易拽不动他,多有防备的问道:你先说明白,要去何处,看什么宝贝。
嘘夕夜旋即又在自己嘴前竖起了食指,神神叨叨道,我们悄悄地不要声张
林苏青无言睨了他一眼:倘若真是隔墙有耳,你方才那一嗓门早叫人听去了。
夕夜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左右巡视了几番,才神秘兮兮地凑到林苏青边上,小心谨慎道:你跟我去就是了。
你我初来乍到,即使是要于学院内走动,也应当在青天白日下,哪有刚来这里安顿下,就在深夜里鬼鬼祟祟的游荡的道理?礼貌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夕夜所指之事应当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捅出什么篓子来,不是他们能背得住的,只怕会将他往绝路上更推了一把。
不不不。夕夜摇摇头,按住了林苏青臂弯不叫他走,偏是要说服林苏青摁着自己去瞧一眼,小青青,我这可不是失礼乱逛啊。于我来说,金乌落山,广寒高挂,才是我的‘白昼’,我于夜间走动是顺应着我的习性,这是天性使然,所以我绝对称得上是正正当当的,可不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你怎么说都有你的理。林苏青嘴上妥协着,但步子是站得死死的,一步也不肯挪,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详细同我说说,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哎呀你真无趣!夕夜赌气甩开林苏青的手,跺着步子一屁股甩身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我原本是想给你看个惊喜来着,你怎么就是懂不起呢?作何偏要问得清清楚楚。无趣!实在是无趣无趣极了!
夕夜。林苏青转身好言好语道,平日里便罢了,咱们现在刚到别人的地盘,由不得你为所欲为,万一闯了祸,你要如何代表妖界予以三清墟一个交代?
见夕夜抄着胳膊环抱的坐着,看架势他完全不打算接受与自己想法相左的一间。于是,林苏青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淡淡的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叹道:还是说,你完全不打算做妖界的帝君了?假使你有一丁点将来做帝君的打算,你都应当时刻规范你的言行,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这里的其他族群曲解成别的意图。
爱猜猜去,随他们怎么嚼舌根,我不在乎。
你必须在乎。林苏青一口判下,严肃严谨,对你的那些流言蜚语,你可以不在意,但自有人在意。说闲话的力量虽小,但你不得不防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若不谨慎,被人捉住芝麻大做文章,将极其有可能成为影响你今后顺利继承帝位的重大阻碍。
瞧见夕夜虽然话说得狠绝,但显然他有过思考,林苏青瞧出他的神色有所松动,于是连忙趁热打铁说教道:古往今来,谁的帝位都不是自己独属的,是面对黎民百姓的,因为有黎民百姓的支撑,才能有稳固的帝业。而你今后要做的是妖界的帝君,因此你所面对便不止是你妖界的黎民百姓,你还要接受三界苍生的审视。
夕夜的飞扬的神色顿时黯淡了许多,于是林苏青的语气也随着他情绪的逐渐低落,而有所缓和。
夕夜,身处高位,便对应着受观众瞩目。虽然少数闲杂的否定意见左右不了什么,可就是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这感受林苏青体会得最是清楚,何况,你现在身处三清墟,三清墟看待你的眼光,对你的评价,是具备着话语权的。
我不管他们。我若是妖界帝君,他们如何看我随便他们,他们能奈我何?我才懒得搭理。夕夜的神情显露他已然明白了此间道理,可是他言语上依然赌着执拗的孩子气。
当真能够任性妄为吗?林苏青知晓夕夜的性情,既然已经明白了,便不再苦口婆心下去。
遂道:估摸当你真的处在了那个位置,你自己就晓得其中的牵连,自己就懂得斟酌了。
我不过说了一句带你去看个宝贝,你就絮絮叨叨说了我十几句,真够啰嗦。夕夜哀怨的瞅了林苏青一眼,还说什么怎么说都是我有理,明明说来说去最是你有理。
林苏青粲然笑道:我说过的,我会帮你的。
帮我?哼哼,我就知道你是在教训我。
是嘛?哈哈~林苏青付之一笑,夕夜抬起眸子横了他一眼,当即冲他龇牙做了个假笑的鬼脸。
俄尔,夕夜绷着一张脸撅了撅嘴,老实交代道:我出去撒尿时,在明堂后头发现了一个宝贝。
第二百三十章 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林苏青听得头皮发紧,太阳穴跳得厉害,不禁叹了一口气,唉你啊你啊你去何处不好,作何偏去明堂撒尿,你应该知道明堂是什么地方吧?
没事儿,天瑞院的明堂是空的,一个牌位也没有,墙上也一副画像也未挂。夕夜多废了些话,口渴得厉害。他将托盘里的茶壶杯一翻了又翻一滴水也没见着,抱怨道:着天瑞院怎的一口茶水也不备呀,早知道我那泡尿就憋着不尿了,体内还能屯点水分不是?
那你是不是怕半夜饿了,于是连茅房也憋住不去了?
唉呀,不要聊这样粗鄙的话题。夕夜玩着茶壶的盖子,开开合合,碰得叮叮作响,琢磨道,我方才说到哪儿了?
改天将你这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也改了吧。林苏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你在明堂后面发现了一个宝贝。
对!你猜是什么?夕夜故作神秘,借着昏暗的烛火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而林苏青故意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偏是不猜。
哎呀小青青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猜呀小青青。夕夜憋得心急如焚,当下自说自话道,你猜呀你,嗨呀,既然你猜不着,那我就行行好直接告诉你吧!
我发现了定瑞换下的角!语罢他抱着膀子昂首挺胸,咧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牙得意洋洋的笑着,不禁晃着肩头道,如何如何?相当惊喜吧?哈哈哈哈~
林苏青其实没有听出宝贝在何处,他颇感讶异道:定瑞换下的角?
嗯嗯!夕夜用力的点点头,又瞟了几遍周遭,确认四下无谁窥听,他往前倾倾,悄悄说道:如定瑞这样的生着角的灵兽,就同换牙换胎毛是一样的,它们也会换角。
然后呢?林苏青顺着夕夜的兴致问道。
夕夜登时就来了大劲儿,眼神里霎时贼光乍现,窃窃道:叫我给找着了~嘻嘻~就埋在明堂的后头墙根底下。
你想挖出来?林苏青不大同意,定瑞是镇院灵兽,听你所言,它的角应当原本就不一般。特别的东西特地埋在明堂那样特别的地方,这如何想也不是简单的埋着。
林苏青凝神忖了忖,揣度着说道:俨然是用以宗祀天地,起着立显徵兆,昭明符瑞的效用。
唉呀你想太多啦!那明堂里连幅画像都没有,就是真用来宗祀,又能祭着谁?夕夜一只胳膊肘杵着桌面,撑着后脑勺,一条腿横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敲着,如是闲散放纵的对着林苏青,大大咧咧的十分开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定瑞应当是龙马,它可是龙马呀小青青!
龙马?林苏青一诧。那诧然的神情叫夕夜看得很是满意,他正要继续得意下去,怎料林苏青接着就是一句:未曾听闻。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冻得他浑身一震,撑着后脑勺的手一滑,失去支撑点差点就来了个倒栽葱。
小青青,我当你对博贯古今,无所不知,没想到我都知道的龙马,你却不知道。夕夜皱了皱鼻子,觉得林苏青在睁眼说瞎话。
我们那儿叫它独角兽。
你们那儿是哪儿?丹穴山吗?哇!丹穴山就是不一样!
你很憧憬丹穴山?林苏青岔神问道。
是呀!是呀!夕夜连连点头,感觉是个相当神秘的地方!
林苏青顿了顿,缓缓说道:可是你的五叔赟王,似乎很厌恶。
还好啦。夕夜不以为然,无所谓道,其实许多叔父,包括长老们,都不喜欢丹穴山。
是何缘故?林苏青眉目一沉,感觉其中另有隐情,作为神域的丹穴山为何会与妖界结怨?
嗯?杵着脸的夕夜蓦然静了下来,情绪顿时不似方才那般亢奋。
他眼尾抬了林苏青一眼,饶有意味的说道:你还说教训我要全神贯注嘞?你瞧瞧你自己,我们原本聊着龙马,你突然就把我的话拐去了丹穴山,还怪说我的注意力不集中。
惭愧惭愧。林苏青即刻便道歉。
哈哈无碍无碍,知错者善莫
怪我定力不够,近墨者黑。
夕夜得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苏青补的一句在了喉咙。
他当然不能输啊!于是立马改了话锋,话里有话的说道:承让承让,毕竟物以类聚,而你又一直是我的榜样。
林苏青接忙道:哪里哪里,后生可畏,吾衰矣而远不足以比拟。
过奖过奖,我实是班门弄斧,还是你以身作则影响深远,恰恰我年少好学,海纳百川罢了。
折煞了折煞了
你们有完没完!
林苏青话才起个头,狗子一脚踹落一片青瓦,喀嚓一声摔碎在他们之间,惊得夕夜当即跳起来闪到柱子后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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