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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她没有说谎,这是实话。

    可能请你为我详细形容形容子夜元君的尊容?林苏青心中生急,已经顾不上话术,出口开门见山。

    这个不好形容。先生如有机会,不妨去妖界见一见祈帝的妃子,她复刻了子夜元君的相貌,虽神韵截然不同,但皮相一模一样。

    我娘亲?!

    林苏青的惊讶刚上心头还没浮出在脸色上,夕夜已经脱口而出:你说我娘亲复刻了子夜元君的容貌?

    是。翼翼恭敬道,祈帝的妃子乃是九尾狐仙,每逢七千年便可更换一次皮相。

    我娘亲为何要复刻子夜元君的容貌我娘亲我不信!你胡说八道!夕夜忿忿起身,暴躁的走到窗边去,叉着腰走来走去,难以平息焦躁而又不安的情绪。

    狗子趁林苏青不提防,用爪子扒拉下林苏青捂着的手,从他臂弯底下拱出头去,故意朝夕夜挑道:你还别不信,翼翼说的全是真的。

    林苏青重新握住了狗子的嘴,并拽来桌上的缎绒布将它裹住它,只露出了一对小黑豆似的鼻孔。

    翼翼,你是因为我拥有这枚坠子而服从我,那么你觉得定瑞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在一日之内就被我驯服?毕竟白泽神尊也曾是天瑞院掌院先生,而定瑞并不如此。

    林苏青明白,寻找真相的突破口就在翼翼身上。她几乎什么都知情,而且,还因为她三清墟的身份,所以她不必受禁令的约束,只是要看用怎样的方式使得她愿意说出来。

    翼翼果然又犹豫了,她第一时间看向了林苏青怀中裹得只能依稀看到一团轮廓的狗子,但只能看见狗子的鼻头因为呼吸在动着,便看不见任何提示。

    你莫要丢了你的使命,你是只遵从三清墟天瑞院掌院先生的命令。林苏青故作厉色,侃然而道。

    我是,我对初任掌院先生起过誓,此生只遵从天瑞院掌院先生的命令。翼翼放下手,垂在两侧,抬头挺胸,只是垂着眼眸,出于尊重之礼不能直视林苏青这位掌院先生。

    随后道:我私心揣测,是因为先生与子夜元君有关。

    翼翼并非愚钝,她夜猜到了林苏青几次三番询问的实质目的,于是直言不讳道:因此,先生若想知道个中缘由,不妨去一趟妖界,求见妖界祈帝,或许他能为先生解答迷惑。

    祈帝

    先生,之于您想询问之事,我的确无可回答。而子夜元君已经羽化风微多年,其他即使有知情者,也不敢提及。所以,我认为,唯一能解答先生这个疑惑的,只有祈帝。

    不可能。夕夜愤然转身,不知他为何突然那样大的火气,显得极为焦躁,我父君哪里是想见便能见到的。

    寻常的确难以求见,但如果是带着定瑞前去,说是三清墟天瑞院掌院先生求见,我想,祈帝应当愿意一见。

    你们天瑞院何来这么大的颜面!

    天瑞院的确没有,但翼翼也有怒火涌上了心头,她看着夕夜,辞严义正,子夜元君有!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彷徨是因为茫然没有目的
    紫霄阁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像有一条大鱼飞浮在空中。夕夜在窗前踱来踱去,大约心中的郁结还是无法得到舒解,他憋闷得慌,遂一把推开了木窗。

    砰地一声推开,惊飞了露宿在窗台上的鸟雀,扑棱棱的飞远了。他双手颓然地垂在身两侧,背影看起来也格外的落寞。

    外面晨雾迷蒙,今天早晨的鸟叫声,仿佛不复从前那样的清脆,今晨的鸟鸣,有些凄然。

    沉默在此时将他显得格外寂寞,他不发一语的立在那里,像是一棵立在孤单的小草立在无边无际的荒漠里。

    沉默像炙烤的烈阳,渐渐晒干小草的水分,令他原本高昂的头,越发的低垂下去。

    洛洛倏然从一樽巨大的落地花瓶后面现身出来,满是担忧,她正欲上前去宽慰两句,刚路过案桌快要过去,被同样在默默看着的林苏青出手拦住。

    她想说点什么少主如此难过,难道不该去安慰吗?但当抬眸时,她看见了正凝视着夕夜的林苏青,看见了他深沉的目光便住口了。

    洛洛虽然于心不忍,但也只是多看两眼,便重新匿去了身影继续隐在暗处守护。

    二层之室陈设简单,十分宽敞,本就显得空间非常安静。而静默迎进了窗外微凉的雾气,此时此刻,谁的身上都像是结了一层霜,应着晨光与雾水立着的夕夜,尤为显然。

    阻拦过洛洛后,林苏青顺手向后给了翼翼一个手势,示意她不必再跪着,可以起身了。

    会意后的翼翼轻手轻脚帝站起来,她的愤怒早已经止住了,她看了夕夜的背影许久,心中翻腾起许多愧疚。方才一时冲动,没有照顾到这位小少年的稚嫩心灵,方才冲动所言,实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应当承受的伤害。

    她想去向夕夜道一声歉意,刚迈出半步却又顿住了脚步,她觉得此事的道歉只怕更像是寒冬腊月里当头泼下的一盆冰水吧。如果道歉并不能使心对方情好转,那就不如沉默。有时候的道歉,就像一把直刺心脏的寒刀,它的出现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譬如现在。

    被林苏青放在软垫上的狗子,全身裹着缎绒布蜷缩着,像是在睡觉,却是不是抬眼瞅一瞅夕夜。有一些在他们说起来无关痛痒的话,在当事者听来,也许是风刀霜剑。

    哪有什么顺嘴一说顺耳一听便能过去的事情。

    林苏青看着夕夜,那立在窗前孤独的身影,迎着窗外清晨朦朦胧胧白茫茫的光,他恍惚之间像是看见了年少时候的自己。

    有十几年的岁月,他与外界的交流,都有且只有一扇窗户,而且是一扇竖满了钢筋防护的窗户。

    他所看见的天空,都是一条一条拼接而成的,除非凑到那防护栏上,用一只眼睛看出去但那时候无论如何,所能看见的天空都很小,像是零散的方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不过,之于夕夜总是仰望着自己的父亲,相见而不得见,林苏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自己父亲的半点消息,一丝一毫也没有。他曾多次问起,但他的娘亲守口如瓶,只是讳莫如深的说:现在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从未听说,连一点念想也构不出,比之夕夜,不知是更幸运一点,还是更加不幸一点。

    蓦然,狗子听见夕夜轻轻帝叹了一口气,它耳朵颤了颤,是轻得大约只有它能听见的一声叹息。

    你要去妖界吗小青青夕夜眺望着窗外,小小少年仿佛一夜间沧桑。听了那些话,叫他如何不胡思乱想。特别是听说他的娘亲用着的是子夜元君的外貌那个子夜元君,父君忘不了的那个子夜元君

    难怪父君即使已经娶了娘亲,也从不来看望他们母子是这样吗

    林苏青想了想夕夜的提问,而后他试着换在夕夜的角度重新想了一想,平和道:现在不去。

    夕夜沉默了片刻,俄尔接着问道:那你何时去

    帮你取下妖界帝君之位的那一日去。

    夕夜又沉默了,不知他的神情,不知他在想什么。他默了一会儿,忽而侧过脸来,以眼尾看向林苏青,问道:你不是想知道子夜元君的相貌吗?

    我只是想知道,但并非一定要现在知道。林苏青笑吟吟的上前去,那笑意不大明显,叫人看着很舒心。

    他立在夕夜的身后侧,与他一通远望着窗外的山色,道,夕夜,我曾经也很执著于向别人证明自己。后来,我便只想对自己证明自己。

    可是有很多闲言碎语夕夜低下头喃喃低语道。

    又如何?林苏青付之一笑道,只要不去在意,那些说是道非的,不皆是自讨没趣白费口舌吗?

    可是我爽快果断的夕夜,忽然变得总是不知不觉地就犹豫起来。

    你想说可是什么?

    我我可能真的无法成为妖界的帝君

    那可不一定。林苏青拍了拍夕夜的肩膀,转身踱回案桌边,边走边道,除非你的能力远远不够。

    可是我

    可是什么?

    我父君不会承认我

    夕夜,你父君都未曾见过你,他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

    知道了会如何?

    知道了不是好事吗?随即林苏青故意学着夕夜平素里说话的语气道,啊呀!没想到这样杰出的少年才俊居然是我的宝贝儿子呀!啊呀!如获至宝呀!实在是至宝啊!

    他猛地一拍额头,像模像样:唉呀!怎能不叫我早些遇见早些知道呢!我的好儿子,我该如何弥补这些年的过错。

    他向夕夜敞开怀抱:快过来快过来,父君抱抱,唉,父君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呀!唉,你可别怨父君啊。而又捶腿道,唉,你有怨就怨吧,是父君的不是,父君先前是糊涂了啊。

    有模有样的学着时,林苏青还时不时的以余光扫一扫夕夜的神情,少年心事最好猜,他那用力克制却又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已然暴露了他心中的一切。

    见他眼眶湿润且通红,怕他这个好面子的又出糗,林苏青即刻收敛了动作,他顺势将狗子提起来,随手将软垫捡起来放回硬榻几之上,而后他自己坐下来,将狗子放开在边上卧着。

    他摸着狗子的头,对夕夜说道:夕夜,给你一天的时辰,在三清墟打响声望,会不会太为难你?

    惊凌榜吗?夕夜疑惑地转过身目光随着林苏青而动,不过只是愣了一瞬间,他顿时豁然开朗,一口答道,简单!

    林苏青最是明白,越是迷茫才越会失落,只有定下一个目标,才能迅速重振旗鼓。这也是最合适夕夜的安慰之道。

    小青青夕夜彳彳亍亍的走向林苏青,忽然道,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他就地坐在案桌对面,仰起脸问询道: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你自己是谁?我见你问了定瑞认不认得你,又问了翼翼认不认得你。可是我听起来却觉得好像你连你自己都不认得你自己

    所以呢?林苏青并不直面回答,而是反问他道。

    所以夕夜一下子被问住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自己谁?

    曾经很想知道。林苏青将青玉盒子盖上,现在只是觉得能知道更好,不能知道便罢。不强求。

    当真?

    骗你于我有何益处?林苏青微微一笑,将青玉盒子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与夕夜玩笑道,夕夜,想要在惊凌榜上创下一番成绩,可不是过家家玩热闹。

    你瞧好了吧!夕夜大拇指一掠鼻尖,振奋道,叫他们跪下来管我叫爷爷!

    惊凌榜前三十三名,将获得资格参加三清墟大千宴。翼翼插话提了个醒。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今日的你,昨日的我
    大千宴?夕夜歪着头反复揣度着这三个字,在脑海之中来回搜寻,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嗯的确没有听说过

    大千宴,每一届都会比过往一届更加隆重。翼翼郑重道,三清墟大千宴,将宴请三清三山三圣人莅临,此外,远游在四海五湖**八荒的过往每一届学子中的的翘楚也会在收到邀请函后如期返回三清墟参加盛宴。

    翼翼说着肃然起敬,俄尔转身似是特地与夕夜道:妖界也会收到大千宴的邀请函。

    夕夜闻之心中喜悦难以抑制,全然显现在脸上,脱口而出:我父君?!我父君也会来?当真会来?当真?!

    他冁然笑道,激动得三两步跨到翼翼跟前,忍不住想捉住住翼翼的臂膀晃着她问,好在他忍住了,随即他背过身去,面朝洞开的那扇窗户的方向,兴奋得忍不住搓手,道:我父君也要来大千宴!好诶!

    呃那个知道了夕夜真实身份的翼翼,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直接呼之夕夜,怕有失礼数和分寸,其实你父君不一定回来。

    你可别搓手了,像个绿头大苍蝇。狗子从林苏青的右边的胳膊肘底下供出个脑袋来,趴着瞧着夕夜,无情道,自子夜元君故去后,祈帝就再也没有莅临过三清墟大千宴了。

    林苏青左手穿过去,藏在自己胳膊肘底下悄悄掐了掐狗子的脖子,狗子反过去就是一口,得亏林苏青手缩得及时。

    你掐我也没用,总不能给他一个不成立的希望吧。狗子回过头去,继续冲夕夜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随处去问,祈帝是不是再也没有来过三清墟。

    比泼来一盆冷水更残酷,似一根铁棒槌扎实得当头打下,打得夕夜头昏脑胀。

    不会来么他不信,他看向翼翼:当真不会来么

    翼翼为难,不忍回答,也不能骗他,遂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是回答。

    嗯夕夜林苏青笑了笑道,我听说发往各处的邀请函上,会特地排下惊凌榜榜前三位学子的姓名。

    排前三又如何,我父君又不会来夕夜不假思索的嘟囔抱怨道。

    哦?是嘛

    等等!夕夜猛地一乍,忽而欢忻鼓舞,也就是说他能看见我的名次是不是?能看见我在惊凌榜上的排行和名字?!有聊胜于无!总好过以前一无所知!

    嗯不一定

    啊?方才还笑逐颜开的夕夜,飞扬的眉梢当场又耷拉了下来。

    林苏青故意捉弄的笑话他道:万一你落榜了呢,你父君当然看不见。而且邀请函只落惊凌榜前三名学子的姓名,万一对吧。

    呵!夕夜一听,既是不屑,又顿时振奋,不就是惊凌榜前三嘛,我祈夜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邀请函上!等着瞧!终于,终于能有机会让父君看见他了!哪怕只是看见名字!惊凌榜前三是吧,好!纵然拼了这条小命也要去争来!

    心情忽高忽低,时起时落,还能如此亢奋,也只有夕夜这般的孩子气了。林苏青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生出了一种来自于老长辈的慈祥笑意,登时一愣。

    这一愣被夕夜恰好看见,连忙紧张地问他:又怎么了?以为还有什么变数。

    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饿了,我想先休息休息。

    饿了不是应该吃东西?夕夜疑惑的歪着头走上来,伸手去探林苏青额头的温度,你是不是病了,发烧了?

    林暑期工一把拂去了他的手:你还能探出区别来不成?

    狗子耳朵动了动,后退儿使劲儿瞪着,从林苏青的手心底下钻出来,甩了甩头又抖了抖周身皮毛,懒懒散散地打个了哈欠,吊着上三白斜眼看向夕夜道:大千宴啊,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夕夜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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