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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因为失血过多,他浑身虚弱得厉害,在经书消失的那一刹那,仿佛是将他全身上下仅剩的那一点气力都抽走了,他颓然地落下手,一把拽住了二郎真君的袖子。

    他扯着袖子,更是顺势捉住了二郎真君的手腕,瞋目怒问道:你凭什么说是我祸患?那是我的书,你又凭什么毁了它?!

    上回在四田县时二郎真君就说他过是祸患,他仍旧牢记在心里,而今天刚一遇上,那二郎真君就一口一个孽障的如是称呼于他。他上回来不及去问清缘由,这回他发誓他一定要问清楚。就是死,也必须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二郎真君一把甩开林苏青的手,拧着眉毛厌恶地看了看林苏青留在他袖子上的血手印,唾弃道:就凭本君是显圣真君,而你!只是不入九流的下贱祸患。

    林苏青被二郎真君一把甩开,扑在了地上,那一道力是带着神威的,是带有攻击力的,林苏青受到神力冲荡,伏在地上猛咳出几口浓血。

    正以为他再也爬不起来时,他却再次拼尽全力地半撑起身来,他鄙夷的看着二郎真君,干笑道:呵呵呵就凭这个理由?那平日里,我身边有子隐圣君与追风神君时,你为何不来除我这祸患?不说他们,当只有山苍神君时,你为何也不敢来?

    林苏青冷笑着,艰难而虚弱道:你是怕他们知道吧?或许你其实只是因为上回没能除掉我,所以心有不甘,所以才趁机寻私仇?你身为神仙,居然小肚鸡肠至此?

    这些都是林苏青的猜测,很荒谬的猜测。其实,在林苏青问出这些话时,他也还没有想明白,因为他觉得不应该是因为这等狭隘的理由。

    可是,他想不出别的所以然来。

    只因为我得罪了你,我就要死?不猜了,这边的世界他可谓一无所知,仅凭他的猜测是不太可能猜到准心。既然问也问不出来,那便只有逼出来。

    虽然刻意的去激怒二郎真君,只会令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可眼下他还有选择吗?他唯一能争取的,便是在临死之前问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死。

    再者,你凭什么认定我是祸患?真君,怕是连你自己都答不出所以然来吧?其实你根本没有理由吧?没有理由的杀戮,难道不是在滥杀无辜吗?神仙就可以滥杀无辜了吗?

    先不论这理由二郎真君不能说出口,单是就事论事的论这个理由,也许谁也答不出所以然来,毕竟到目前位置,谁也没有足够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他林苏青就一定是祸患。

    没有充分证据便不构成足以信服的理由。因此说到头,谁都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在评定着林苏青。

    不过,也并不非毫无依据。因为所有见过林苏青神仙都有着这样的直觉,而神仙的直觉不是凡人的直觉,神仙的直觉代表着预测,具备着预知今后事的能力。

    尽管神仙的直觉亦无法迎来万分肯定的结果,可对于极有可能危及万物苍生的祸患,必当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本君杀你不需要理由!二郎真君瞋目切齿道,本君杀你就同捏死一只蝼蚁,没有任何分别。

    你这是强盗逻辑,你认为我是祸患。那我也可以认为真君你你也是祸患。林苏青瞧不起他,呵,只可惜我只是一介异世凡人,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呵,原来神仙也不过如此,神仙也恃强凌弱。

    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嘴硬!二郎真君嗤之以鼻道,可以,本君可以再给你这个机会。

    机会?林苏青不屑的吭声冷笑:我现在一身重伤,是濒死之人,有机会能如何?又能有什么机会?

    林苏青一心只顾着争辩,只顾着逼问出自己必死的原因。

    而二郎真君则努力惩愤窒欲,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唯恐因为一时冲动泄露了不该说之事。

    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林苏青不过是一介文弱凡人,在受了如此重伤之下居然,完全没有将死的迹象。

    甚至仅仅只是在起初由于疼痛而略有些虚弱,之后,竟随着情绪的高涨,语出铿锵有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难道是地狱?(求订阅)
    二郎真君持长戟逼着林苏青眼睛,毫不留情道:本君认定你是祸患,所以杀你。你想要公平,也可以认为本君是祸患,杀了本君。机会给你了,来战。他上回在四田县见识过林苏青的力量,非同小可,就是不知道为何林苏青今下就是不使出来。

    呵,这真的公平吗?林苏青不以为然,伤口处鲜血不住地流淌而出,他感觉自己就快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正如真君你自己说的,弱者不配谈公平。我现在可能命不久矣,这也能叫公平?

    二郎真君一脚踏在林苏青的胸膛上,林苏青当即喷出一口浓血,二郎真君的面前顿时一道淡黄色的光辉化作透明的盾牌,将林苏青的血水挡住,竟是半点也不曾溅到他的金甲上。

    他冷眼道:本君说公平,就是公平。

    待那副光盾散去,二郎真君扫了一眼林苏青上下,不禁嗤道:你不配穿这身偃月服。

    此时的偃月服,一身银白早已被浸透了大片大片的红色血迹,玷污了它原本的银白光华。

    二郎真君也是前两天恰好听说的。那是因为天上无不在谈丹穴山的那位二太子,竟然将偃月服赠给了一个异世来的凡小子,所以他也才知道了偃月服的来历。

    偃月服,是以天之四灵白虎神尊的皮毛为底料制成的神袍。

    白虎神尊乃杀伐之神,由于天之四灵的独特性,他们是从鸿蒙之初活到现在的最古老的神尊。

    天之四灵其中有三位都不曾孕育后代,且自父神以身化万物后,他们便分别沉睡在世间的各处,间隔几十万年才会现身一次,但凡出现,便会顺手给自己喜爱的小辈赏赐一些随身物件。

    而白虎神尊便是在现身时,将自己那时候所换下的皮毛赠予丹穴山的那位二太子。而后,那位二太子便将神尊的皮毛制成了这套偃月服。

    正因为白虎神尊乃杀伐之神,是至尊的战神。所以偃月服具有刀枪不入,水火不容的防御功效,不过,这功效也与穿戴者本身的实力息息相关。

    譬如,林苏青就无法使偃月服发挥它真正的功效,林苏青太弱了,弱到如此这般厉害的偃月服,就连哮天犬的獠牙都抵挡不了。

    林苏青此时的惨状,令二郎真君不免有些怀疑,上回在四田县时,那残害生灵作乱人间的孽障,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一些低端幻术的林苏青?

    可是偃月服不可能有假,除了林苏青,旁人不可能再有。那就正好应了他的另一种猜测。

    看来,本君估得没有错,你的力量果然不受你自己控制。

    他猜不到究竟要如何才能使得林苏青发挥出力量来。

    你无法控制并不能代表你没有再次残害苍生的可能。

    过分的刚正,便是无情。二郎真君无情道:本君专司三界安防,为了苍生的安危,今下除了你,你便再也没有作乱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道:你也不配葬在任何地方。就让这山里的飞禽走兽用你的尸骨果腹,待阎王将你的魂魄发还原籍。

    二郎真君方才的那一脚踏下来,林苏青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踏碎了。他渐渐地听不清二郎真君的声音,听不清他后来在言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头脑昏沉,莫名地突然地就说不动话了,连牵动嘴皮的力气也丧失了去,眼皮也沉重得再也抬不起似的,

    他任由这昏沉狂潮般席卷着整个大脑,胸腔像是压着千斤巨鼎,压得喘不上气来,也痛得喘不上气来。

    浑身上下的疲惫感在不停地催促着他,睡吧,只要闭上眼睡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了。

    可是,理智又在告诫他,不能睡,睡了就是死了,死了就再也无法证明自己,不能睡,不能输。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去与这份充满诱|惑的困倦抗衡,却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继而困意都不算得诱|惑了,而是全部化成了一种压迫感笼罩着他,令他他不得不睡过去。

    他想睁开眼睛,当微微睁开一丝缝隙,却又不由自主地再度阖上,他奋力地再去睁开,却又再次被阖上,睡意排山倒海袭来,不允许他再度醒过来。

    这一闭,竟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了。

    意识化成了一片虚无的白,又由白,归成了零。

    失去了感知,失去了意识,失去了所有,大约这就是失去了生命吧。

    林苏青以为自己死了,以为过后,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又恢复了意识,恢复了感知。

    耳边听到有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那火格外的炽烈,呼呼呼地有点像风声,但他确定,那是烈火,不是风。

    又过了许久。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此刻毫无困倦,毫无伤痛。他发现,自己正躺着。

    眼前的天空是一个巨大的圆,怎么会是圆?

    而在那圆上,牵扯着几十根粗壮的铁链,铁链上贴满了像是符令的长条纸张,像是为那个圆施加了封印。

    他满心疑惑的坐起身来,放眼四周,居然是刀山火海。而自己居然正身处于刀山火海忠心的一块圆台之上。

    他摸爬着站起来,发现地面十分烫手。他尝试着往圆台边缘走去,他以为当他离开圆台的中心,这圆台便会失去平衡而有所倾斜,不过并没有,是如履平地。

    他走到边缘往下一看,腾腾热气冲脸而来。圆台底下是火山岩浆,正沸腾着翻滚着,这里的一切,都被冲上来的灼灼热气炙烤着,难怪他刚才触摸地面时,感觉有些烫手。

    这里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火山内部,那些铁链子封住的天空,应该就是火山口。

    他转身观察着环绕四面的火山内壁,看着壁面上插满的那些刀剑斧锤等各种冷兵器。

    每一把兵器的手柄上,无不是环贴着一道符令。

    每一把兵器且无不是投射着一道森严的肃杀之气。

    似乎每一把兵器,都是一道封印,它们就这样密密集集的插满了整座火山口的内壁,那些封印便随之密密集集的封满了整座火山。

    与此同时有一种异样感,也格外的显然。

    此处分明是火山内部,分明是处于灼灼炙烤之中,却因为这些冷兵器而令人清晰的感觉到脊梁骨腾升着一缕寒意,林苏青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居然在这样连空气都滚烫的地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环保双臂使得自己的身体能够保留住不高的体温,不至于在这样的地方瑟瑟发抖。

    他仔仔细细的观察者他脚下所站的这块圆台,直径大约只有五步之长,似乎是悬浮在腾腾热气之中,似乎永远不会坠落,将他一直托着;又似乎瞬间就会坠落,将他溶入滚滚岩浆中烧成灰烬。

    已然是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林苏青心中分明记得,他是在山谷里的一处悬崖上,分明记得自己被二郎真君的长戟一枪刺穿了心脏,且被一脚踏碎了胸膛

    怎么此时此刻,竟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了这里?

    难道我死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里是地狱?

    这里是地狱,但你没有死。一个厚重得发闷的声音滚滚而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内心的地狱(求订阅)
    熊熊火焰燃烧的呼呼声,与脚下翻滚的岩浆的咕噜声,干扰了他的听觉,令他听不真切那道声音的内容,也辨不清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过,却是真的有感觉,是真的听到了。

    他张望着四周,仍然只有那些刀山剑林,仍然只有那些蒸腾的热气。

    寻不到生硬的来源,他的目光无处落脚,毫无头绪的问道:既然我没有死,那我又为何会来地狱?

    这里是地狱,没错。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依然沉闷,沉闷得令人不禁为之在心中也感到憋闷,是你内心的地狱。

    沉得像来自地底深处,可是这里没有地,只有他脚下的这块圆石台,这块石台甚至只有两个手掌厚,即使盖住了谁,也不会有如此闷且厚重的声音。

    我内心的地狱?林苏青疑惑,茫然四望,那你是谁?

    我是你。声音闷,却并不哑。像一口几十年不曾被撞响过的老钟,生着厚厚的铁锈,每一声如一撞,震荡起铁锈,震荡起飞尘,震荡起耳内的鼓膜。

    你是我?林苏青更疑惑了,那我是谁?

    多么俗套的问话,哪曾想有朝一日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是你。那声音响起时,林苏青恍然感觉仿佛有一条游龙迅速绕着四面刀山窜了一圈,带得那些冷兵器叮铃铃直作响。

    我听不懂。林苏青一边转着身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一边茫然的问着话。却是将自己转晕了,也未能辨认出那声音的来源。

    何不出来见面谈?他又问道。

    我在你心里。那声音回答道,我曾经是我,但我后来是你,不过你现在不是我。

    曾经?后来?现在?

    我是我?我是你?你是我?你不是我?我不是你?我不是我?

    很乱,乱得不可开交,林苏青听不明白,更想不明白,他只捕捉到了零碎的几个字。却只是那零碎的几个字就已然令他捉摸不清楚。

    于是他抛开后续的所有,只捉住前一句问道:你在我心里?你为什么在我心里?

    而那低沉着震动的滚滚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围绕四周如游龙般窜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忽然沉默了。

    喂?!林苏青问道,却没有任何回答他。

    喂?阁下?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圆石台下岩浆的腾腾热气炙烤着一切,由外而内,令人觉得它们试图侵入体内,

    四面墙上兵器们的冷冷肃杀之气,震慑着所有,由内而外,令人感受到冰凉刺骨。

    忽冷忽热,忽热忽冷,热得汗流浃背与冷得瑟瑟发抖并存。

    过了许久。

    喂?你说话呀?

    又过了许久。

    喂?你还在不在?你回答我呀?

    忽然,冷兵器们再度因震荡作响,岩浆因震荡更加翻滚。

    那道声音终于再一次传来:你现在不必知道为什么,这对你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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