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拖油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爷党
然而令尤氏没有想到的是,贾珍对她精挑细选的几位姑娘都没留心,反而提出了一个尤氏此前从没听所过的人家儿。
“营缮郎秦业的养女?”尤氏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个秦业是谁?不过是一个区区五品营缮郎的女儿,还不是亲生的女儿,怎么能同那些仕宦大家出身的贵女相比?老爷莫不是昏了头罢,怎么会给蓉儿选这么个媳妇。”
尤氏一时受惊太过,险些口不择言。
贾珍不虞的皱了皱眉,旋即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正因这位秦姑娘是秦业的养女。我才要选她为蓉儿的媳妇。这也是为了蓉儿的前途着想……”
贾珍不待尤氏开口,又问道:“夫人可知道,这位秦姑娘的身世究竟如何?”
尤氏闻言,不怒反笑,“我连她这个人都不曾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世。难道她还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不成?总归一句话,这事儿我不答应。免得外人不知底细,反倒猜忌我这个继母见不得蓉儿好,所以不曾在他的婚事上用心。”
贾珍瞧着尤氏认真动怒的模样儿,不觉窃喜道:“你方才那话倒也不错。这位秦姑娘虽然不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倒也差不离儿了。”
说罢,招手笑向尤氏道:“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尤氏原不打算理会贾珍的故弄玄虚。怎奈贾珍倾身过来耳语几句,尤氏听了不免又惊又吓,忙的开口问道:“此话当真?”
贾珍笑道:“怎么不真?”
尤氏又道:“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堂堂……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境地。还被人从养生堂抱了回去?这事儿那位营缮郎秦业可曾知道?”
贾珍自得一笑,翘着二郎腿说道:“他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紧。只要咱们知道了,不就成了。”
说罢,又嘱咐尤氏的道:“话,我都跟你说明白了。你尽快准备准备,且命人去秦家提亲罢。”
尤氏听了这话,不觉又是一阵犹豫。想了想,因说道:“总得先瞧瞧那位姑娘的为人品性罢?即便是那位的女儿,也不是正经养在身边的,连个名分都没有。以咱们蓉儿的身份,便是真正的公主也娶得起了。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贾珍不曾想尤氏听了他一番话,竟然还会这么想。不免皱眉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尤氏便说道:“老话儿说得好,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样罢,老爷容我家去走一遭,同母亲说一下这事儿,再央求母亲到舅舅跟前儿求证一番。好不好……总该叫那位知道的。”
贾珍闻言,也觉尤氏所言有理,不觉笑言道:“还是夫人心思细腻。既这么着,便请夫人辛苦一遭罢了。”
尤氏闻言,但笑不语。
一时贾珍接了锦乡伯的贴子去他家吃酒听戏。尤氏便命家下人备车,返回娘家。
彼时陈氏母女都在上房陪着老太太说话儿,顺便商讨着给宝哥儿请先生启蒙之事。
闻听尤氏家来,众人少不得面面相觑。一时尤氏进了门,陈氏且问道:“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一个人家来了?”
尤氏便笑道:“自然是想老太太和太太了,所以家来瞧瞧。”
说罢,又命银瓶儿托着一个托盘上前,笑言道:“这是江南甄家新送的几匹蜀锦。我瞧着花样儿不错,便拿来几匹,给老太太太太并妹妹们做衣裳穿。”
江南的丝绸织锦自然是极好的,更何况甄家送出手的东西,大都是进上之物。颇受京中诰命女眷们喜欢。
尤老太太瞧着银瓶儿手里的东西,笑着命吉祥接过。且又问道:“这个江南甄家同你们府上的关系倒好。一年到头儿不断的送东西来往。可见是真正亲近的。”
尤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亲。这么些年也都没断过。去年甄家的女儿入宫大选,还特地去了荣府拜访老太太。我瞧着倒是真的亲近。”
说到荣府,众人不免想到凤姐儿小产之事。尤老太太不放心的问道:“你如今觉着怎么样?我瞧着那调理身子的药也吃了几剂了,怎么还不见动静儿?你也上点心,如今荣府的珠大奶奶有了,后进门的琏二奶奶也有了。只有你没动静儿,还好你们宁府没个正经婆婆在头上压着你。否则可怎么好呢?”
尤氏心下也正急着,听了这话,少不得说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太医让我吃药,我也吃了。就是怀不上,我能怎么办?”
尤老太太见状,只得说道:“要不咱们去外头拜拜菩萨?不是说有些庙上的香火很灵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陈氏便打算了尤老太太的话,笑言道:“她们还是年轻的夫妻,很不必这么着。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何况子女的缘分都是命中注定的。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其实大姑娘这会子没动静也未必不是好事儿。她是后进门的媳妇,又是继母,本就不易做。如今宁府蓉哥儿也有十六岁了。等他成家立业有了孩子,便也知道天下最难父母心的道理。到时候大姑娘再怀个哥儿,既终身有了依靠,也能叫蓉哥儿帮衬照顾弟弟。这不是也很好么?”
尤老太太与尤氏自然能听出陈氏这一番话的劝慰之意。尤老太太不以为然,尤氏却是感激的。
大家彼此又在上房内陪着老太太说了笑了一回,见老太太乏了。这才起身告退。
尤氏随着陈氏回了正院儿,陈氏问道:“你还没说,今儿家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儿?”
尤氏便说道:“是有一件事儿,关系蓉儿的终身大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请妈和妹妹帮我瞧瞧。”
尤氏说着,便将贾珍意欲为贾蓉求娶秦业养女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她这话一出口,别人犹可,第一个尤三姐儿便觉出不好来。不等旁人开口,立时说道:“这门亲事可不好。断乎使不得。”
众人吓了一跳。尤氏知道尤三姐儿素来消息灵通,忙开口问道:“这话怎么说?难道妹妹知道什么缘故不成?”
当着众人的面儿,尤三姐儿怎么好同尤氏明说你儿媳妇进门后,容易跟她公公牵扯不清这样的话来?
只得支支吾吾的道:“我又没见过那位秦姑娘,我能知道什么缘故。只是觉着此事太过难缠。稍有不慎,容易引火烧身罢了。姐夫只想着借着这一门婚事攀附贵人。却不曾想过那位姑娘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沦落到那样的境地。倘若是有心人使她如此,那位有心人如今可还在贵人身边?可还得贵人尊重信任?姐夫无缘无故替蓉儿选了这么个家世没落的姑娘为妻,外头人不知底细,会怎么看怎么说?倘使那位有心人知道了,会不会认为宁国府是故意同她作对?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此等机密丑事,如果真的被人翻腾出来,那位贵人会不会觉得没脸儿?他真的会领宁府的情么?”
红楼之拖油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尤氏被尤三姐儿一席话问的懵住了,旋即想了想,又深以为然。
是晚家去同贾珍商议。贾珍想了想,觉着尤三姐儿的话有些道理,却又舍不得这么一条独辟蹊径的通天路。思前想后,仍叫尤氏家去打听陈珪的意思。却是想陈珪能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儿表一表宁府的忠心。
尤氏闻言,少不得于次日再次返回娘家。陈氏母女闻听尤氏所言,皆有些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贾珍是不是脑子里灌了水。尤氏也深感无奈。不过既然是贾珍的嘱托,众人再觉不以为然也不好当做耳旁风。因而陈氏果然趁着陈珪沐休之日带着二姐儿、三姐儿亲去问了一回。
陈珪千算万算,也没料贾珍求他为的是这么一桩事。登时莞尔。他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堪比戏文儿的桥段。不过事关太子后宅私事,陈珪也不敢一笑了之,旋即同陈氏详详细细打听了贾珍是如何得知此事,又准备如何举措,且叫人私下印证过了,这才觉出不妥。
饶是如此,陈珪仍旧不建议宁国府趟进这淌浑水。毕竟此事涉及到太子妃,且又是东宫内宅之乱。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即便陈珪自恃深得太子器重,平日无话不谈,却也不敢无缘无故同太子殿下说起这些事情。同时他还劝陈氏好生告诉尤氏,且叫尤氏好生劝诫贾珍,不要管这些皇家是非才是。
陈珪纵横官场多年,他的建议自然是老成之言。陈氏得了哥哥的意思,自然马不停蹄赶往宁国府,当面叮嘱尤氏,叫她万万不可答应这一桩婚事。
尤氏素来对陈氏百依百顺,这一次也毫不例外。
是晚贾珍家来,尤氏便将陈氏叮嘱她的话原原本本娓娓道来。岂料贾珍听了尤氏的话,不但不知道明哲保身,反而问道:“这么说舅父他老人家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
“我舅舅说了,这可是东宫的后宅阴私,他一介外官,哪里好管这些。分明是叫太子殿下芥蒂他,还会让太子妃娘娘嫉恨他。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才不会做。”尤氏一壁说着,一壁劝贾珍的道:“舅舅也叫我好生劝老爷,莫要掺和此事。既然当年早有定论,如今便也尘归尘土归土,还翻腾这些旧事做什么?左右咱们这样的人家,早有皇恩庇佑,很不必如此投机取巧的行事。”
贾珍闻言,反而冷笑道:“他都没跟太子殿下提起这事儿,怎么就知道太子殿下听了这消息必定不高兴呢?我倒是觉着,他是怕咱们借此机会攀附了贵人,今后且比他得势罢了。”
俗话说人要是鬼迷心窍,任人再劝的苦口婆心,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尤氏觉着贾珍便是如此。
既见贾珍油盐不进,尤氏索性也不再劝。于次日一早竟带着贾蓉到了荣府请安。彼时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儿并三春都在。大家彼此厮见过,陪着贾母说笑一回。尤氏便少不得提起贾珍意欲给贾蓉聘个五品京官之养女为宁府长媳之事,尤氏且笑道:“还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明鉴。我虽是后进门儿的,于蓉哥儿的终身大事上拗不过老爷。可蓉哥儿好歹叫我一声娘,我也要替他操心这一回,方不辜负他这一份尊重。咱们贾府是什么样儿的人家,且不用我多说。只说蓉哥儿乃是我们老爷唯一的子嗣,将来这宁府必定是他的。他的太太便是我们宁府的当家太太。因着这一层关系,我想蓉哥儿媳妇即便不是王公清贵之女,好歹也要家世清白,来历明白才成。哪好随便挑个五品营缮郎的女儿……还是个不知从哪儿抱来的养女。倘若这门婚事当真成了,今后外人会怎么说怎么想呢?”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不曾想到尤氏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免大惊。贾母因问道:“好端端地,珍儿为什么会看中这家的女儿。这当中的内情你可知道?”
尤氏当然知道,不过她总不会这么承认。只好笑道:“我哪里知道老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觉着这件事情不成体统。可惜我人微言轻,劝不得老爷。只求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帮着劝一劝罢了。”
贾母听了尤氏这番不清不楚的话,越发糊涂起来。只得答应道:“珍哥儿媳妇也不要着急。待你老爷家来,叫他来见我。我劝劝他便是了。”
说罢,又招手儿示意尤氏上前,拉着她的手儿说道:“你倒是个好的。肯替蓉儿这般打算费心。”
尤氏便笑道:“不过是天下父母心罢了。”
贾母便赞道:“好一个天下父母心。倘若天底下的人都如你这般慈母心肠,我便省心了。”
凤姐儿正因小产一事怀有心病,听了贾母这一番话,不觉红了脸。好在贾母也没想着敲打凤姐儿,只拉着尤氏说了一回话。便听外头打帘子的小丫头子笑道:“宝玉来了。”
一句话落,只见一个身穿百蝶穿花大红箭袖的哥儿窜了进来。刚在地上站定,向众人请了安,便猴儿到贾母怀中,口内喊道:“老祖宗。”
贾母登时喜得眉开眼笑,一把搂住宝玉笑道:“今儿书念的怎么样?先生教的好不好,都学了什么?”
宝玉便嘻嘻的笑道:“左不过是那些人杜撰出来的话儿,能有什么呢?”
贾母听了这一番话,便笑道:“休要胡说。仔细你老爷听见了捶你的肉。”
宝玉吓的忙缩了头,躲在贾母怀内扭股糖似的一阵折腾。看的众人忍俊不禁,都跟着打趣起来。
说了笑了一回,便有东院儿的小丫头子过来传话儿,只说大老爷寻邢夫人有事商量。邢夫人闻言,少不得起身告了辞。尤氏见时辰不早,便也带着贾蓉想要告辞。
贾母一壁搂着宝玉一壁向尤氏贾蓉道:“厨房里炖了野鸡崽子汤,我吃着味儿不错。你们娘儿两个便留下来吃午饭罢。”
尤氏贾蓉闻言,少不得开口谢过。
一时到了吃饭的时辰。王夫人张罗着下人安设桌椅,且带着李纨凤姐儿捧饭安箸。尤氏便站在贾母身旁替她布菜。
岂料贾母反拉着尤氏的手笑道:“不过是自家人吃顿便饭,无需这些客套规矩。你们也都坐罢。”
后头一句却是向王夫人、李纨、凤姐儿说的。
凤姐儿闻言,便笑着说道:“还是老祖宗最疼嫂子,我们倒是沾着嫂子的光儿了。”
那尤氏一见了凤姐儿,必先嘲笑一阵的。怎奈凤姐儿最近经历了小产并给姨娘开脸儿之事,一直郁郁寡欢。尤氏见了,倒也不好调笑的。此刻闻听凤姐儿主动开了腔儿,便也笑着说道:“你总算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现如今眼里没人,没瞧见我呢。或是大年节下吃得多了,脂油蒙了嗓子成了哑巴了。”
一句话落,众人掌不住的都笑了。凤姐儿也忍不住笑道:“胡说。从来只听人说脂油蒙了心窍的,谁曾听过脂油能蒙了嗓子。老祖宗成日里说我们是言语伶俐的。如今同珍大嫂子一比,倒把我们都比成哑巴了。”
贾母素喜爽利之人,闻听凤姐儿所言,便也笑道:“你们两个都是伶俐的。只你两个婆婆都是笨嘴拙腮的。”
说笑间,早有小丫头子传上菜馔。众人且分宾主长幼坐了。寂然饭毕,又吃过一回茶。方才各自散了。
是夜贾珍再归,尤氏少不得同贾珍提及今日之事。贾珍闻言,冷笑道:“你如今有你舅舅撑腰,倒是认真同我过不去了。”
尤氏闻言,也不答言,一壁服侍贾珍洗漱,一壁低眉敛目的说道:“老爷莫气,我也是为了咱们宁府的名声着想。想那位秦姑娘纵有千般好,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便当真是贵人血脉,又能如何?难道贵人还会叫她认祖归宗不成?倘若不能认祖归宗,那她也不是个五品京官儿从养生堂抱回来的弃儿罢了。跟咱们家蓉哥儿且不般配。”
“你——”贾珍被尤氏一席话噎的无话可说。不觉恼怒的将手巾仍在铜盆里,气冲冲的破门而出。
是夜,却是睡在姨娘的房中。其后几日,对尤氏也是冷淡以待。
尤氏对此不以为然。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贾珍去荣府见了贾母后,贾母却是同意了贾珍聘娶秦氏女为蓉哥儿媳妇的事儿。反帮着贾珍来劝尤氏。
尤氏对此无可奈何。她纵然有心替贾蓉打算,可她身为人、妻人媳,怎么也拗不过相公并家中长辈的意思。只得按照贾珍的吩咐备了聘礼媒人到秦家下聘。
贾蓉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少不得询问尤氏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我娶秦家的女儿?”
尤氏闻言,登时没好气儿的翻了翻白眼,开口说道:“你父亲脑子灌水了!”
贾蓉:“……”
宁府既下了聘礼聘金,秦府业已有了回应。贾珍便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随后便寻情找门路的托人引荐,只求拜见太子一面。
贾珍虽然才智平庸,远离朝堂,但他身为功勋之后,且又与内宫权相颇有些交情。想要面见太子一回,只要打点明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然而令贾珍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见过太子之后,事情却并没有如他预料一般发展。
而太子殿下再送走了贾珍之后,更是第一时间急命陈珪入宫。
红楼之拖油瓶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珪入宫之后同太子殿下如何商议对策,外人不得而知。
如今只说宁府向秦家下了聘,两家交换了庚帖八字,择于八月十六日成亲。
尤氏便觉着这个日子有点赶。毕竟如今已是三月中旬。也就是说距离两府成亲之日连半年都不到。
这个时间差对于宁国府嫡长孙来说,实在太过草率。
然而贾珍一意孤行,秦家也怕夜长梦多。尤氏独木难支,究竟无可奈何了。
目今且不说尤氏如何张罗婚事,只说尤三姐儿的陈园万事俱备,只待开张。而在开张之前,尤三姐儿早已将手中的贤媛笺派发完毕——只除了最后五张紫金贤媛笺。
依照尤三姐儿的打算,是想将这五张贤媛笺全部送给自己认识的皇子皇亲——比如太子妃、六皇子妃、七皇子妃、十二皇子妃等。
只是尤三姐儿乃是一介闺阁女儿,如果单枪匹马开门见山的找上门去,终归太显唐突。如果能有冯氏打着陈夫人的名号相帮,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珪自然也晓得尤三姐儿的盘算。恰好他因着宁国府那一笔烂账险些得罪了太子妃,还不知该怎么描补回转。如今听了尤三姐儿的请求,不免心下一动,开口笑道:“这可真是瞌睡着就送来个枕头。”
笑过一回,又向三姐儿说道:“我记着你曾说过,想要游说这些贤媛成立一个贤媛集,为的是大家彼此能守望互助,互通有无。既然如此,莫如就让太子妃来担这个名义,你觉着可好?”
尤三姐儿闻弦歌而知雅意,登时笑道:“太子妃身份贵重,贤德淑良,倘若能说服她来负责此事,不独京中诰命女眷们心悦诚服,便是对咱们陈园来说,也有极大的好处。只不知这位太子妃愿不愿意操心这些琐事罢了。”
陈珪闻言莞尔,因笑道:“你可以准备一下。等过两日我叫你舅母递了拜帖去拜访太子妃。到时候你也跟着就是了。”
尤三姐儿颔首笑应。
陈珪想了想,不免又嘱咐道:“那位太子妃,兴许会因着宁国府的缘故,对咱们陈家有些芥蒂。不过她身份贵重,贤德大度,断然不会为难你们也就是了。”
对于聪明人来说,有些话根本不必说透。尤三姐儿微微一笑,登时说道:“我想也是的。毕竟宁国府是宁国府,陈家是陈家。纵使两家联络有亲,但两家终究不是一家,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姓儿来。太子妃深明大义,自然能明白我们的苦衷。”
陈珪闻言,放心笑道:“你素来言语得当,办事机敏。我相信太子妃娘娘也会喜欢你的。”
尤三姐儿莞尔。又同陈珪商议了些去拜访太子妃的细节,这才告辞家去。至于其后又做了多少手准备,则不足为外人道。
没过几日,舅母冯氏果然派了马车并跟车的四个女人,来接尤三姐儿回陈府。次日再同她一道儿去拜访太子妃。
尤三姐儿见了陈府来人,忙去告诉陈氏。陈氏知道尤三姐儿此番过去,是为了同太子妃商议陈园之事。少不得殷殷嘱咐了好些话,这才放了尤三姐儿离开。
彼时尤二姐儿正在房中做针线,眼见尤三姐儿包袱款款预备离开,少不得满心狐疑。尤三姐儿瞧着尤二姐儿温柔标致的一张俏脸儿,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开口说道:“等着我的好消息罢。只要这事儿成了,今后咱们能结交的皇亲贵戚诰命贵女多而且多。到时候大家彼此互通有无,结盟为友,何愁大事不成!”
尤二姐儿看着尤三姐儿意气风发的模样儿,因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着锦衣玉食,安安稳稳过好日子也还罢了。”
尤三姐儿闻言,嘻嘻的笑道:“想要一辈子锦衣玉食安安稳稳的,再找个不叫你烦心的好夫婿,你这心思其实也不小。恐怕比我的野心还难些个。毕竟我那野心只要我自己个儿多加努力也就够了。你这心思却还得有一位好郎君肯配你才是。你说这是不是很难”
尤二姐儿闻听尤三姐儿的打趣,少不得掩面而笑。一时羞的不行,忙起身推着尤三姐儿道:“好你个贫嘴薄舌的三妹妹。如今也学起旁人来打趣我了。我不同你理论,你快些走罢。”
尤三姐儿嬉笑着被尤二姐儿推出了房门。且带着蓁儿蔚儿两个丫头到了陈家。
冯氏此前虽见过太子妃几面,也不过是筵宴之上点头寒暄几句罢了。究竟不曾私下结交过。一时见了尤三姐儿,少不得长前问长问短,倒比尤三姐儿表现的还紧张些。
尤三姐儿见状,不免笑劝道:“舅母放心罢。舅母可是陈夫人,堂堂二品诰命夫人。何况舅舅简在帝心,深得陛下与太子殿下器重,且又位高权重。太子妃娘娘何等深明大义,必然不会为难舅母。”
不光不会为难,只要太子妃够聪明的话,必定会竭力拉拢冯氏。正如她前几次在筵宴上做的那般。
这些道理冯氏都懂。只是事到临头,少不得紧张罢了。毕竟太子妃身份不同旁人,两人又是私下见面,冯氏总有些患得患失,生怕自己言语有失丢了陈府的人。尤三姐儿见状,只得说道:“舅母放心罢。还有我呢。咱们明儿拜访太子妃娘娘,自然是为了做生意。既是做生意,我少不得同太子妃娘娘讲述这些生意经。到时候只怕舅母嫌弃我言语聒噪,让你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呢。”
尤三姐儿这话倒也没错。她确实是把太子妃当做超级大客户来攻略的。为此她还写了好几份策划案,都是在打听过太子妃的心性喜好之后,又结合了自己对太子妃的了解,特地迎合了太子妃的口味儿做的。她相信老天不负有心人,只要自己的项目有诚意有利益,太子妃没道理拒她于千里之外。
冯氏冷眼瞧着尤三姐儿信誓旦旦的模样儿,真不知道这个外甥女儿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心。不过她想到相公的叮嘱,叫她明日拜访太子妃时处处以三姐儿为先……
冯氏想了想,只得说道:“罢了。咱们舅甥两个在家里紧张的睡不着觉又能如何,人家倒也不知道的。莫如顺其自然,反正她又不能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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