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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上梅梢
谁知兰湘月拒绝了她们,却挑上了刘氏的人,燕嬷嬷是谁?那可是太太的陪房,将来去了京城,甚至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管着她的,不然回来后在太太耳边吹吹风,比她们挑拨还厉害呢。怎么这兰湘月如此精明,竟会挑这么一个看上去更严苛的人呢?
然而岳氏林氏心中却都清楚这妯娌的手段,此时细细一想,立刻便明白了,兰湘月这一手,既可讨刘氏的欢心,显得她信任佩服爱戴婆婆,好不容易有个自由的机会,都要婆婆的陪房过去代替婆婆监督着自己,刘氏心里岂不高兴?二来,却又让燕嬷嬷喜出望外,她哪会愿意和儿子分离?这样一来,她也感激兰湘月,去到京城还不是这位三奶奶怎么说怎么好?更何况这燕嬷嬷原本就是个十分精明厚道的人,和兰湘月的性子正是相对。所以说,她是虽要了个长辈的身边人,却真真正正是给自己添了一个大帮手,这一招可太厉害了。
果然,刘氏先是惊讶,接着脸上已经泛出了笑容,看了一眼同样掩不住惊喜的燕嬷嬷,微笑道:“我这里还怕人手不够吗?我只是替你担心,你们小夫妻出去单过,还要一个老货跟着去禁管你们,这自在吗?”
兰湘月自然是连忙谦虚了几句,表达正因为自己年轻,才需要个老人提醒帮忙的态度,这让刘氏十分满意,只觉得这个儿媳妇果然是个好孩子,一般年轻人,哪里还有这份谦虚谨慎?
燕嬷嬷更不用提了,她原本就知道,三爷夫妻搬过去,人家不可能要她这么一个有些威望的人过去自己受气,正黯然又和儿子不知要分开多久,谁知兰湘月一句话,竟把这难题解决了,且素日里这位三奶奶就是平和淡然性子,从不拿大,对她也是真心尊敬,也常听她院中的婆子说她的那些好处,可见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地位才刻意巴结,这样的主子,那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去。
兰湘月轻轻巧巧一个主意,既得了刘氏欢心,又得了燕嬷嬷忠心,岳氏林氏计划了一场,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接着池铭和萧怜月过来,一听刘氏说燕嬷嬷要跟着去京城,萧怜月当场就变了脸色,总算还记得教训,因只把眼看着池铭,示意他赶紧出来挡着。
池铭也十分为难,母亲将陪房嬷嬷给自己,这是十分的关爱了,只是既答应了萧怜月,倒也不能反悔,因只好叹气道:“母亲,去京里的事情有林嬷嬷,您身边不能缺人,燕嬷嬷就还是留在这里吧。”
如果是平时,刘氏早哼一声把他给驳回去了,然而如今儿子中了状元,是官儿了,这却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说话,没看连丈夫对儿子的态度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吗?
萧怜月一看婆婆沉吟不语,知道这是池铭的地位终于有了震慑作用,心下欢喜,就用帕子捂住嘴咳了一声,示意池铭再接再厉,这一番做派全都落在刘氏和燕嬷嬷眼里,刘氏也就罢了,知道她是什么人,心里不过是有些生气;而燕嬷嬷,眼看这样天大的机会就要溜走,一向厚道的女人眼睛里简直就要冒火了,只恨当日扇这贱货的时候儿怎么就没用点力,直接扇死了多好?
池铭也知道母亲不高兴,但看自己的话似乎有作用,只好硬着头皮又找了两个理由,只说的燕嬷嬷心里拔凉拔凉的。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兰湘月淡淡开口道:“爷大概从来都是在外面走动,并不管宅子里的事,说的这话却有些没经验了。到了京城,再没有家里这样便利,您又是当官儿,素日里迎来送往,结交应酬还能少了?没有个老人提点着,不须别的,就是打点给各家的礼物,也难保不出纰漏,我毕竟又没有三头六臂。”
“唔,或许怜月也可以帮帮你。”池铭看着兰湘月淡淡的面容,不知怎的头皮就有些发麻,暗道怜月啊,我帮你到这份儿上,可就仁至义尽了,湘月再说什么话,少不得要听了,你总不能让我为了你连老子娘带媳妇一起都得罪了吧?
“姨娘虽好,也到底年轻,有些事情的分寸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几日我在屋里琢磨着咱们带去京城的人,固然干活的帮手的都有了,却就是缺这么个经历过各样大事又稳重可靠的老人帮衬,原本嫂子们也要给几房老家人带过去,我想着家里这边也离不开人,且往后几年要更忙碌,如今有了燕嬷嬷一家,倒也顶得上那几家人了,爷觉着呢?”
最后一句话虽是笑着问出来的,但池铭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寒意,不知怎的连身上都发冷了,耳听得刘氏又在那里说“你媳妇虑的很周到,后宅事你哪有时间过问?还不都得她料理着?”之类的话,于是这货咳了两声,呵呵笑道:“既然娘和湘月都觉着这很妥当,那就这样安排吧,我也是怕燕嬷嬷年岁大了,不喜欢出去。”
眼看要黄的事儿就因为大奶奶这几句话起死回生,燕嬷嬷心中感激自然无法形容,与她相反的,便是萧怜月了,这女人只恨不得上去撕了兰湘月。因听见刘氏让她们回房,独独把池铭留下,知道这婆婆是有话要和儿子说,她便和众人一起气哼哼出门。
“姐姐可是以为,到了京城有燕嬷嬷给你做主?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燕嬷嬷再怎么着,也是太太的陪房,爷的事,她能管得着?”
眼看兰湘月在前面慢慢走着,萧怜月便追了上去,冷笑着刺了一句。
兰湘月看了她一眼,悠悠笑道:“燕嬷嬷管爷做什么?她管后宅就行了。”说完又看向萧怜月,正色道:“姨娘是不是发烧了?今日说的胡话真好笑,如你所说,燕嬷嬷是仆,我是主,我怎么还要她给我做主呢?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萧怜月一窒,她知道这是兰湘月在故意刺激她,燕嬷嬷是仆没错,但她是太太身边的陪房,自己在对方面前也要敬她七分,但兰湘月就不用了,她可是京城府中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所以,将来去了京城,自己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主子,而是两个主子吗?
这如何能忍得下去?因回去后萧怜月饭也吃不下,待池铭回来,便赌气说不去京城了,原以为是去自在过日子,谁知道却是去受气,池铭怎么哄也没用,最后见差不多了,萧怜月这才提出要求:找兰湘月,让她把燕嬷嬷留下来。
池铭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也有些不耐烦,觉得萧怜月也太无理取闹了些,只要你依礼正行的,谁还会特意害你不成?兰湘月不用提了,这次回来,府里哪有人不竖大拇指,说自己慧眼如炬,这么好的媳妇儿竟抢到了家里。就是那燕嬷嬷,也和寻常主子身边的心腹嬷嬷不一样,从来最老成持重,不拿大的,有她去京城,池铭并不十分反对。
可是想到萧怜月小产,这三年也饱受相思之苦,却还是不得不去找兰湘月,话刚开个头,就被一向和顺的媳妇儿给否了,接着听她正色道:“爷别恼,素日里你什么时候看见我驳过你的面子?实在是这件事儿,由不得你我。”





闲妻手记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接着就将岳氏林氏要安排人的事情说了,然后道:“两位哥哥固然是好的,只是两位嫂子什么性情,你心里未必没数儿,与其让她们派人过去指手画脚,或是回来点火扇风的,咱们有燕嬷嬷这个人,不是更放心么?若是你谁都不要,岂不寒了太太的心?翅膀刚硬就不顾母亲心情了?萧姨娘固然饱受三年相思之苦,难道太太思念儿子的心情会比她差一分?’
“可是,怜月说不留下燕嬷嬷,她就不去京城了。池铭苦恼的道。
兰湘月冷笑一声道:“她不去?那就让她留下啊,你看看她肯不肯?素日里我不说这样话,让爷以为我陷害她似得,只是今天这事儿,闹得忒不像了,在上房里就一个劲儿给爷递眼色,当人都是瞎子么?太太怎么看她?不是我说你,爷如今中了状元做了翰林的人,也该有点男子汉威严了,你这步步退让,姨娘便步步紧逼,你难道日后就都听她的摆布?若说我这话是故意害她,教我天打雷劈,哼!我就不信了,你再迷恋她,难道对她的性子就没有一点了解?”
这番话说完,池铭低垂着头坐在那里思索了半晌,方抬头郑重道:“湘月,你说的没错,我只因为愧疚,这两天是太纵容她了,既如此,我今晚便在这里歇着,明天早上问问她上不上路,不上路,就留在这里吧。”
话音落,兰湘月便“扑哧”一笑,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七尺男儿,总该有些男儿的威严。你放心,萧姨娘在这府里三年,自己只觉着憋屈,她万万不肯在你去了京城的时候还留下来的,耽误不了你和心上人亲近。”
池铭脸一红,不知怎的,兰湘月和他的相处不过是朋友一般,这类玩笑话他觉着自己本该坦然接受,然而听了对方的话,却只觉羞愧,因胡乱喝了一口茶水,便转移话题道:“是了,这次去京城,你做的那些油膏胭脂香料水果茶什么的带没带些?”
“还用你说,怎么会不带?不过带的少,大部分我倒是留在家里,太太和大奶奶二奶奶也喜欢,咱们去了京城,还可以自己做。”兰湘月说完,见池铭微微打了个呵欠,便笑道:“行了,这些日子又要应酬,又要为上京做准备,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明儿还要赶路呢。”说完就让洗雨和梳风带池铭去别室安歇。
这里林嬷嬷便走到兰湘月身旁,笑道:“不愧是奶奶,那一番话真真是金玉良言,方能让爷警醒。不然奴婢看着他被那女人哄着,实在是心里难受。”
兰湘月起身笑道:“这个自然,嬷嬷是把他奶大的,对爷的感情,也不比太太差多少,自然盼着他好,如今爷衣锦还乡,嬷嬷脸上不也有光彩?”
一句话说的林嬷嬷欢喜不已,只觉着这三奶奶说话真是让人熨帖安慰,因左右看了看,便悄悄儿笑道:“燕姐姐和我说过了,今天的事多亏奶奶想着她,这份恩德,就是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的,尤其是爷当时都说那种话了,奶奶还能帮她说话,她心里是知道好歹的,奶奶不必担心上京之后她会从中做什么梗。”
兰湘月点头叹道:“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话不是这样说,将来到了京城,繁华世界,我也年轻,若有行差踏错的,你们该提点也要提点,咱们家不过是商户,有万贯家财又如何?在京城其实是没有半点根基的,若不事事妥帖,难道还让爷为咱们为难?你把我这话和燕嬷嬷说,我今天和太太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我是真的盼着你们这些老嬷嬷和我齐心协力,咱们让爷在京城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林嬷嬷一听这话,更是感动尊敬,退下后也顾不上夜深,知道燕嬷嬷这会儿定是忙着收拾,于是来到她家,把兰湘月这番话转告了,当下两个老姐妹凑在一起,只把兰湘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心服口服自也是不用提了。
于是众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打点上路事宜,池铭梳洗完毕去找萧怜月,可怜那萧怜月等了他一晚上,不曾好睡,这会儿听说一切照旧,竖起柳眉就待哭闹,却听池铭沉声道:“怜月,你也别太不懂事儿,湘月的话有道理,这事儿已经不可能更改,你若说燕嬷嬷去京城你就不去,那你就在府里呆着吧。”
说完拂袖离去,只把萧怜月惊了个目瞪口呆,就如同兰湘月说的,她哪肯呆在家里?可是池铭态度忽然强硬,又觉着下不来台,只差点儿气得昏死过去,最后还是香篆和芳草劝说了一番,才不得不满腹委屈的出门。
闲言少叙,只说池铭和兰湘月萧怜月带着丫头仆役和几房家人一起拜别池斌刘氏,听了一些勉励,又嘱咐二老保重身体,和两个哥哥依依惜别,如此直到巳时,方才启程上路,车队浩浩荡荡在茂城的大街小巷驶过,引起众人驻足围观,也不消多说。
队伍太过庞大,池铭的假期又只有一个半月,因此商量了,他便带着通儿和几个仆人先一步去京城,一是为了上任,二来也是为了置办宅子落脚,这里兰湘月和萧怜月则在路上悠闲前进,顺便游山玩水,虽是冬日,除了老木寒云之外并没有什么秀丽别致景色,但这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女们一路行来,也是看的津津有味,如此到了京城那日,恰好就已经是腊月初一了。
早有先前到的家丁过来接应,带着他们来到靠着元宝大街的一栋三进宅子前,池家不缺钱嘛,池铭又是状元,在这繁华地段弄一处大宅子并非难事儿。
当下众人进了院落,各处粗略游走了一遍,只见这宅子院落宽敞,最好的是后面还有个园子,仿照着江南园林的风格,亭台水榭,小桥池塘。此时虽是冬日,却也看着让人心旷神怡,真不知春秋之时,这里该是什么样的风光了。
兰湘月和萧怜月都十分喜欢这个园子,虽不大,占地却也有二三十亩,里面修建的极精巧,一看就知道是花费了心血的。听家丁解释说:这原本是江南一个大富商修的宅子,原本打算全家都搬过来住,所以一草一木都十分精心,却不料宅子修好了,他生意上遇了问题,不但搬不来京城,反而这宅子都要贱卖,还是池铭看他可怜,在他要的价格上多给了一千两,那大商人千恩万谢的,宅子里的家具等全都留下了,他便只身回了江南。
萧怜月微微皱眉,为那一千两银子心疼,便看了兰湘月一眼,似笑非笑道:“爷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也实在是该改改了,他素来听姐姐的话,姐姐也该规劝他。’
兰湘月淡淡道:“规劝什么?我听着爷说的在京城的事,他并没有挥金如土,今天这一千两银子,不过是同为商人的一点同病相怜,有什么?一千两换了这么些精致名贵家具,也不算亏了。”
萧怜月冷笑道:“无奸不商,那人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不然他这会儿急着用钱,家具卖给谁去?还不得贱卖?”
兰湘月微微一笑,也不再辩,她知道自己和萧怜月这种人在三观上就是不一样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争论又有什么意义呢?
丫头婆子们正忙碌着,兰湘月和萧怜月亲自在各处巡查,指点着东西的摆放,如此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时分,总算是人手多,一切打点基本妥当,管厨房的立刻便忙碌起来了,中午大家不过是随便吃了点面条对付着,晚上池铭又要回来,自然要施展好一番手段,让爷看看从家里带来的这些人不是应付差事的,如此一来,还怕将来跟着这样主子,没有好前程吗?
因此府中人人都是情绪高涨,果然,眼看天都擦黑了,池铭方从府外回来,原本兴冲冲要进府见妻妾,不过走到门口,却又促狭心起,悄悄摆手不让人出声,他这里蹑手蹑脚走到后院正厅外,正听见兰湘月对萧怜月道:“今天是咱们第一天入府,不如一起吃一顿饭吧,让爷看见咱们一团和气,他也高兴高兴。”
门外听着的池铭心中一暖,暗道果然不愧是湘月,这大家风范硬是要得,只是怜月这个人……
果然,还不等他想完,便听萧怜月冷笑道:“姐姐这是知道爷就算回来,也定是要去我那怜花小筑用饭,所以才故作大方吧?不一起吃,你有和他吃饭的机会吗?”这宅子里依然沿用了池府她们两个所住院落的称呼,匾额都挂上了。
“随你怎么说好了。”兰湘月自然也不屑和萧怜月分辩,转身出门,却见池铭脸色复杂的站在门外,不由惊讶道:“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爷。”
萧怜月也没想到池铭竟会悄没声就站在门外,惊呼一声奔出来,只见池铭看着她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些严厉,这女人不由自主便觉着有些心虚,忙挤出一丝笑容道:“爷回来了,刚刚还和姐姐商量着要一家人一起用饭呢,您这是……”
“你们终于过来了,这些天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盼到了,我很高兴。”
池铭却忽然打断了萧怜月的话,语气郑重道:“你们来了,从此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身为丈夫,也不算很有出息,却也从不想着什么齐人之福,当日答应你们的,我都会做到,尊重湘月你这个正室妻子,爱护怜月你这个妾室姨娘。而我,也有想要的,那便是一个幸福和乐的家庭,俗语说,家和万事兴,我希望咱们几个能和和气气白头偕老,这也是当初你们答应过我的,我既遵守了诺言,就希望你们也能够遵守诺言,若是有谁想着恃宠而骄,那我原本尊重的,可能就不会再尊重;原本爱护的,也未必就不会失去这份爱护,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闲妻手记 120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一句话,池铭虽然说的是“你们”,然而目光却明显是投注在萧怜月身上,只把这女人看得面色惨白,嘴唇翕动着想要说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于池铭这番话,作为现代人的兰湘月听来,其实是觉得可笑的。你一妻一妾,还想着和和气气白头偕老?在现代你这是重婚罪知道不?不过这是古代,所以她用古代男人的思维来看待问题的话,也能够理解池铭这番话真正是十分合理,而且在古代男人堆里,池铭这样的几乎可以说是绝世好男人的类型了。
萧怜月虽狂妄,但兰湘月原本也没怎么生气,这样一个肤浅猖狂的女人,在她眼中和跳梁小丑无异,而此时池铭的话,也等于是在敲打萧怜月,所以兰湘月心中觉得非常平和,眼睛一转,看到萧怜月面色苍白,她便笑道:“好了,爷这敢情是要给我们下马威?总算团聚了,往后能长长久久在一起,摆这样严肃的脸色做什么?厨房里饭菜都好了,家里厨子们个个要显弄本事,你还是把精神留在等会儿尝菜肴上吧。”
兰湘月说完,池铭的面色果然缓和了一下,萧怜月这会儿哪里还敢说话,垂着头,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饭厅。
凭这几个人的出身,实在不喜欢勋贵家庭中那些什么“食勿言”之类的规矩,所以三人一面吃饭一面闲话,无非是池铭在翰林院中的一些作为,兰湘月等上京路上有没有什么趣闻之类。一顿饭用了半个时辰,倒也是其乐融融,且大家谈兴正浓,饭毕后除了小龙去了书房写字之外,池铭和一妻一妾仍来了厅中继续说话。
眼看着天色已晚,池铭便道:“你们一路舟马劳顿,也着实辛苦,今天晚上早些休息吧。明儿可不是还有些尾巴要收拾呢。是了,还有一件事,我在京中的朋友和同年也有几个,如今咱们家搬过来了,他们都要来贺乔迁之喜,先前因为你们没过来,所以他们也没上门,估摸着这就要过来了,他们也都是有女眷的,到时候你们替我好好招待招待。”
兰湘月笑道:“行,这个你放心吧,倒是没想到,刚进京便能认识一些朋友,这是好事儿。”
池铭笑道:“可不是?只是有一样,我这些同年和朋友,因为出身不一样,恐怕言谈举止性格都不同,若有那没什么知识的,你们也不要见笑,别让人觉着羞惭了,倒不好。”
兰湘月笑道:“这个道理还用你说?难道只有你会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说完却见池铭摇头笑道:“我哪有什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就这一处翰林院,还是清贵的地方,里面也都是各有山头,我在里面几天,只觉得头都大了几圈儿呢。”
对于穿越的这个时代的朝政风云,兰湘月真是半点儿不懂的,心里这还琢磨着,暗道莫非这里也有个九龙夺嫡?不至于吧?这老皇帝也像康熙那么能生?还一生就生出这么多优秀的儿子?哪有这么巧的?
赶路一个多月,众人也都是累得狠了,当夜大家早早睡下,第二天起来,继续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收拾家的扫尾工作中,眼看各处都井井有条的安排完毕,那些管事媳妇婆子和大小丫头们都聚在绮兰馆院中,听兰湘月给她们“训话”,在怜花小筑外倚墙而立的萧姨娘心里这个羡慕嫉妒恨啊,手里一块帕子都无辜躺枪,差点儿被她扯烂。
“神气什么?迟早有一天,我要比你还风光。”萧姨娘恨恨自语,扭头便对香篆道:“这京城里不是有人牙子吗?去,让他们带些人来,咱们怜花小筑也要挑些体己的丫头媳妇用。”
香篆吓了一跳,连忙道:“姨娘,可不能这么着急,哪有刚来就买下人的道理?爷必定要问,府里那么多下人,怎么不带几个过来?难道您要让他知道您怀疑府里那些人吗?”
萧怜月愤愤道:“那怎么办?当日咱们过来的时候,也不过就带了两个小丫头,难道你要我去用她给的人?”
香篆笑道:“奶奶急什么?好歹也要做做样子,两个小丫头也够用了,先凑合着几日,您再把爷的心笼络笼络,咱们再慢慢来。昨儿晚上,爷那番话分明是对您说的,这个时候何苦还兴什么风浪。”
“可恨,这定是那个女人故意安排的,特意瞅着爷回来的时候假惺惺说那种话引我上钩。”萧怜月越想越气,粉拳一把呼在墙上:“不行,这口气我咽不……啊!”却是不等说完,那粉嫩拳头就捶墙捶痛了,只疼得她大呼小叫,收手回来看,只见手背上都脱了一块皮,正往外渗血丝。
“可恶,就连这墙也和我作对,看我不扒了它。”萧怜月陷入暴走状态,吓得香篆和芳草忙上前拦住她,芳草陪笑道:“姨娘和这哑巴东西置什么气?您想压过奶奶一头,现成不就是机会么?”
“什么机会?”萧怜月立刻转头看她,香篆也好奇看过去,想听听这个姐妹有什么好主意。却见芳草得意笑道:“爷说过,他的同年和朋友不是要过来贺乔迁之喜吗?只要姨娘那天好好打扮下,您的貌何止胜过奶奶百倍?到那时,岂不是就可以在这么多夫人面前压过奶奶一头了?”
萧怜月一听这话,立刻转怒为喜。香篆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却还是正色劝道:“姨娘,爷的那些同年朋友里,又能有什么贵妇人?实在不用打扮的太惹眼,姨娘毕竟地位在这里,若是太压过奶奶,倒显得咱们家没有规矩,何况这么多次,您只因为着急压过奶奶一头,便不知吃了多少亏,这一次倒要再三思量。”
萧怜月这女人最是个忠言逆耳的,此时正为芳草出的这个主意叫绝,只想着那天自己光彩照人,在众人面前把兰湘月比得一文不值,因此香篆就算是她的心腹丫头,她也不把这话放在心上。香篆又如何不了解这位主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了,无奈之下也只得叹口气,暗道我命也苦,怎么偏偏跟了这样一个浅薄主子?若是她有奶奶的一二分城府,我也好过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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