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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陈秋娘当然知道陆宸指的是什么。但此刻的她只一脸刷白,动了动发抖的唇,说:“难不成,难不成,还会,还会辱没尸身么?”
“你不用害怕,在那边坐吧。我们不是纨绔子弟,对于辱没女子没有兴趣。但为了以防你是歹人,今晚,你就在这个帐篷里休息吧。”陆宸说着,指了指客座。那客座的案几上有些吃食,案几后是羊毛的毯子,看起来就很暖和。
陈秋娘不住地摇头,心里想这张赐陆宸还真的把她当歹人防备起来了么?可是直接捆了就是了啊。
“外面有护卫守着,你安心休息。当然,你若是歹人,想要动一下,外面的护卫可不是三脚猫的。”陆宸说着,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走了出去。
此时,帐篷里就剩了她一个人。那客座有毛毯,还有两床厚被子,看起来就比陈婆子的帐篷温暖得多。可是,此时此刻该怎么办呢?也许,有人在暗处窥伺自己的一举一动吧。
陈秋娘站在原地没有动,只低头思考。然后,她想自己这会儿是个吓坏了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但是对周围又有些好奇,所以不能不动。
她想到这里,便抬头看了看四周。这个帐篷很大,主位上也是铺的厚厚的毯子,毯子上放着叠得整齐的三床被子。那主位的毯子前也放了一方案几,那案几上有几本竹简,还有一支缀着大红璎珞的笛子。
这应该是张赐休息的地方吧。她可是认得这支笛子。因为方才张赐来到她身边时,手中拿的就是这支笛子,那璎珞就在她面前扫来扫去。
他这人真是奇怪,怎么会让她睡在他的帐篷里呢?即便是怀疑她是歹人,也可以另外支一个新的帐篷,让护卫看管起来的啊。
陈秋娘四处打量打量,确实没有人来的意思。她觉得这山中冷得很,再加上她站了许久,腿疼。所以,她便毫不客气地往那客座走去,想不管三七二一,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才是真的。
可她才走到客座面前,屁股刚挨着毯子,帐篷的门被打开了,张赐就那样大步走进来。
大爷的,你咋就出现得这么突兀呢?陆宸不都说让我一个人好好在这里休息么?这真是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陈秋娘心里骂道,动作上却一点都不迟缓,十分笨拙慌乱地要爬起来站着。(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253章 不期而遇
“我,那位公子告诉我,可以,可以在这里休息,我不知道,公子你。”她一边爬起来,一边语无伦次此说。
张赐只是瞧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然后轻轻脱下黑色大氅,将袍子轻轻一理,施施然坐下,说:“坐下。”
他声音很平静,但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陈秋娘还真就一屁股坐下去了。她坐了下去,才抬眸来看张赐。
将近三年不见,原本就高挑的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眉目里的稚气也没有了,倒是多了些许的沧桑。从前眉目里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以及眉宇间那寥寥的狂傲亦消失无终。而今,这一张脸依然英俊,神色却更加沉静。只是在这沉静里,像是有深浓的孤独。
“你看什么?”他抬了抬眼,审视的眸子扫了过来。
“我,我看公子如此好看。”她径直就说了,整个人却是低下了头。
张赐轻笑,说:“是么?”
“公子谪仙之姿,我生平难见。”她回答。
“那你怎么低头了?”张赐又问。
“不能久看。我还要为人妻妇。”她回答。
“抬起头来。”张赐语气平静,带却带着命令。
她摇摇头,心里却是在想:老子因为你挂了,你却在这种地方这样调戏小妹子啊。而且是这种姿色的小妹子你也不放过。张赐啊,若你真是这样的人,也是好的吧。也省得我劳心劳力再去做那些事。
她想到张赐可能并不是心中所想的那种人,她一颗心就好难过。虽然若是张赐对她并不是那样深情,甚至在她去了之后。已然有了新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陈秋娘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她真的就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仿若那心忽然就被生生挖去了一大块,空洞得疼痛。
“张赐,你若要真是这般的人。我也不必再劳神费力地奔走了。如今,我学了易容术。总是可以四处游走。尝遍人间美食,就这样逍遥地过一辈子,再不与你相逢。这样也好。”她在心底对自己说。只觉得呼吸之间都是疼痛。
“我让你抬起头来。”他又说。
陈秋娘还是摇头,心里却又在安慰自己:他方才吹了那曲子,那分明是在想念自己呢。他过去对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他呢。
但她刚这样想。另一个自己又跳出来冷笑:别傻了,江云。周朴园在没有见到鲁侍萍之前,还不是虚伪地怀念么?那房间、摆设都是依照鲁侍萍喜欢的样式拜访的;还牢牢记住她的生活习惯、生辰。可他却一边又娶妻生子,并且在见到色衰的鲁侍萍时,马上严厉斥责。并且要以五千块钱了断过去的一切。所以,怀念一下,吹一下那支曲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秋娘在心里兀自想着。来来去去的就越发害怕,如果张赐真的不是自己千回百转想要追寻的那个人。而只是自己一是看走眼的凡夫俗子。并不是她的过儿。那这一生却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果真这世间很多的离别是不该重逢的么?
“你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张赐问。
陈秋娘吓了一跳,因为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近前,俯身近在尺咫问。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毛毯上,很防备地说:“公子自重。”
“我如何不自重了?”张赐直起身来拢了拢衣袖,瞧着她。
“是,是小女子一时失言,请公子莫怪。”陈秋娘再度低下了头。
他叹息一声,说:“你莫怕,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你说这曲子的事。”
“曲子?”陈秋娘惊异地看他。
他已经有回到主位上坐下来,手中抚弄着拿一把笛子,说:“是的,你说这曲子应该是快乐的。你是如何理解的呢?”
“我,我只是胡说的。”陈秋娘小声说。
“你但说无妨,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说法。”他说,声音平静,不带一丝一毫的**。然后,他好暇以整,整个人就斜倚到了他身后叠得整齐的被褥上。此时,帐篷内灯火通明,张赐一袭白色直裰,紫色发冠已被出去,长发柔顺地披拂着,英俊的脸庞迎着烛火,有一种不真实的曼妙。
“只是那曲调一开始很平,不该是悲伤曲折之调。小女子对音律实在不精通。”陈秋娘低着头说。
“我吹不全罢了,总有些音符吹奏不出来。”张赐叹息一声。
陈秋娘心中腹诽:你自然吹不全了,古代的音律哪里来的半音呢。这古代的乐器也是奏不出半音的。
“公子可向作曲之人讨教。”陈秋娘低声回答。
“呵。”张赐轻呵一声,便再没有声息。
陈秋娘低着头良久,没听见声息,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却看见张赐已经靠着那叠放得整齐的被褥安然入睡了。
他靠在那被褥上,英俊的脸一半在烛火里,一半在烛火的阴影里,长睫毛覆下来,那一张脸竟是如玉的质地。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陈秋娘还是看得出来他睡得很放松,似乎连呼吸都很匀称。
她看他这样安睡,倒是纳闷起来:这家伙搞什么鬼呢?之前不还怀疑她可能是刺客么?难道不怕她行刺?或者说是他自恃功夫甚高,所以敢这样睡得肆无忌惮?
不过,也许是在欲擒故纵,故意睡着来试探自己是不是刺客吧。
陈秋娘一边想,一边换了个姿势,一手支撑在案几上托着头,仔仔细细地瞧着那主位上安然入睡的张赐。
那一张脸,那眉目都是梦里日思夜想的。她以为还要很久很久才能看到他的。可今时今日竟然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了。
她看着他的脸,想起认识以来的点点,想起在那岷江之上的彼此的誓言。陈秋娘抿着唇,泪湿了眼。
“佑祺啊。近在咫尺,我却不能与你相认。分明没有阴阳相隔,却也不能相伴你左右。”陈秋娘在心中自语,只觉得一股苦楚走遍了心间。
“真想能日日夜夜这样与你相伴,看着你。”她在心底说,贪婪地看着这日思夜想的容颜。
周围安静极了,偶尔会有夜鸟发出凄厉的鸣叫。或者野兽在空山里鸣叫。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那烛火发出的“哔哱”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够了么?”忽然,张赐懒懒地问了一句。
陈秋娘被吓了一跳,却看他还是闭着眼。便立刻低头。说:“公子容颜,实在,实在好看想,小小女子贪婪。冒犯公子了。”
“抬起头来回答我,你师承何人?”张赐直至来了这样一句。
陈秋娘心中一惊。顿时就知道张赐已经看出她是易容改装的。看来自己当真是学艺不精,骗骗普通人尚可,要骗过张赐这样的高手还真的欠缺火候。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陈秋娘缓缓抬头,张赐的神色还是很平静。眼神里满是审视。
“你易容手法还不错,究竟师承何人?”他问。
“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陈秋娘到此时还要死鸭子嘴硬一把。因为她实在没有想出一会儿张赐要她恢复原貌时,她该如何应对。在她的计划里。现在还不是相遇的时机。
张赐冷哼一声,说:“你若不说。就地诛杀,别怪本公子没给你机会。”
他说这话的语气极冷,极冷。陈秋娘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刻说:“公子何必咄咄逼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我对公子等人皆无恶意,只不过我一个弱女子走这山岭怕遇了歹人,才跟着陆家的车队的。也是想到了渝州,便乘船去荆州,然后去北地的。”
“你师承何人?”他不理会她的说辞,继续问。
“公子,我真不是歹人,我甚至不知公子是何人,怎能心生歹意呢。”她现在已不在怯生生的模样,语气平静地说。
张赐施施然端坐在主位上,眸光投射过来,与她双眸相对。他眸光淡然,语气却冷了下来,说:“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
陈秋娘看得出来他已经怒了,这是他发怒的方式。这个男人很愤怒的时候,反而是很平静的,有时候甚至会露出笑容。
她咬了咬唇,说:“我姓苏,名樱。加州人士,曾于两年前救过一个受伤的公子。他说不喜受人恩惠,便传授我些许技艺,便是剑术与这易容术。我并不知那位公子是何人。”
“那公子长相如何?”张赐抬了抬眼皮,重新又靠在那被褥上。
陈秋娘很平静地回答说:“每日都是不同的面容,每一张都是倾城姿色。我并不曾见过其面目。”
张赐不知为何就冷哼了一声,说:“那你现在把你的真面目亮出来吧。”
陈秋娘立刻就跪地央求说:“请公子不要逼迫。那位公子之所以会传我这神奇的易容术,实在是因为苏樱无盐之貌,那公子觉得我这容貌会一生悲苦。如今,公子光彩照人,却要苏樱露出无盐之貌,这实在是辱杀苏樱。”
她一番话出去,张赐没有说话。陈秋娘便跪在地上继续说:“公子目光如炬,在月色之下便看出我是易容;公子胆色亦过人,敢一个人召见我这来路不明之人。我十分佩服公子,如今还请公子能怜惜,允我得到陆家护卫的庇护,安全到达渝州码头。”
陈秋娘说完这番话,就静静地跪在地上等着张赐发话。等了许久,她腿脚都跪得麻木了,才听张赐说:“我这一生除了我的妻,我便不怜惜任何女子。我为何要怜惜你?”
“公子深情,夫人有福。苏樱甚是羡慕。如今,苏樱不敢恳求公子怜惜,只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她继续央求。心里只想张赐不要咄咄逼人,以至于过早相遇。她很清楚一旦相遇了,张赐知道是她,便做什么都要顾及到她,难免会束手束脚。而且一旦做事要顾及到她,她的行踪也很快就会被人知道了。所以,无论如何,今时今日相遇就是为时尚早。(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254章 原来如此
陈秋娘跪在地上良久,张赐才朗声喊:“来人,将此女押到旁边的小帐篷严加看管。”门外立刻就应声闪进来两名侍卫要来拖她。
陈秋娘立刻摆摆手,说:“别,我还是个姑娘家,你们不要拉扯我。我现在腿麻了,容我缓一缓,我会自己走的。”
那两名侍卫看了看张赐。张赐说:“随她吧,你们先将那被褥和毯子收拾一下,一并与她带过去。”
“是。”两名侍卫得令,便将陈秋娘方才所在的客座的毯子和被褥一并收起来带出了帐篷。此时此刻,帐篷里又只有他们两人。
陈秋娘捶着麻木的腿脚,对张赐说:“多谢公子成全。”
“你若有什么幺蛾子手段,你会后悔来到这人世间的。”他轻笑着说,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苏樱只求能寻得庇护,平安到达渝州码头。”她回答。
“你若安安分分,我可以将你当客人对待,护送你一程。”他说。
陈秋娘匍匐拜了拜,说:“多谢公子厚爱,苏樱定不辜负公子美意。”
张赐便没有再说别的。那两名侍卫去而复返,问陈秋娘是否可以行走。陈秋娘摇摇头,说还有些麻。张赐便挥挥手说:“你们便先去陈婆子那里取了包袱来即可了。”
那两人得了命令,立刻就快步出了帐篷,不一会儿就回来,说:“姑娘的包袱已放在了她的小帐篷里。”
“退下吧,严加看管。”张赐手一挥。
看来不用提前相认了。陈秋娘瞧着闭目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张赐,兀自松了一口气。
小帐篷就在张赐的大帐篷旁边,名副其实的小帐篷。大约就是一个睡袋的大小再加上案几。毯子被褥已经铺好,而且那毯子还铺在一层竹席之上,案几上放了一盘糕点和一户热茶。
“那是公子赏给你的。”带她来到侍卫指了指那食物与水。
陈秋娘看出了那个糕点是当日在山顶看日出时,张赐带上山的,据他说是他自己做的,她很喜欢的那种。至于这壶茶,则是明前茶。是她在豪门盛宴所做的手法。想必是他入股了云来饭店之后,亲自研究了这种手法吧。她记得张赐其实也是很喜欢做饭做菜的。他很不屑地说:“君子远庖厨都是些虚伪的小人所言。我就觉得这世间最美的就是食物。研究出美味的食物,我也会变得愉快。做饭做菜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平静,觉得这才是人生。”
那时,他们在二峨山下的小河边,周围都是流光飞舞。手中是烤得香喷喷的鱼肉。那个时刻,陈秋娘听着他很笃定地说着吃货的事。真是有泪流满面的冲动啊。这跨越了千年,在另一个时空,遇见了一个高冷的英俊男子,然后知道了他跟自己一样是一枚吃货。那感觉瞬间酸爽啊,简直就是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啊。
如今。这案几上摆放着她最喜欢吃的糕点,她最喜欢喝的那种明前茶。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害怕:这张赐拿这糕点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么?可是没理由啊,苏清苑说过她的易容手法已经很纯熟了,所以才准许她下山的,张赐断然看不出她的模样啊。
可这是张赐,张氏的继承人,九大家族的族长。他是从小就学各种谋略之术,学习对人冷酷无情。他是从无数次的尔虞我诈中走出来的,是从无数次的明枪暗箭下活下来的。他怎么可能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仁慈,怎么可能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糕点与茶,还给予这样好的住所?而且还将她的包裹送了过来。
陈秋娘手抚过那包袱,不由得闭上眼。她几乎可以肯定张赐是认出了她。
而今,无论如何要再见他一面。否则,她真是寝食难安。于是,她施施然起身,从帐篷门口探出身去悄声对那侍卫说:“小哥,麻烦通传一声,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公子回禀。”
“公子交代了,姑娘吃了糕点与茶就好生歇着,明日还要赶路。”那侍卫回答。
“公子交代了?”陈秋娘疑惑地问。
那侍卫略点头,说:“公子方才交代,若是姑娘要求要见公子,就如此告诉姑娘。”
陈秋娘一怔,已然明白这人怕真的是知道她是谁了。他这举动是在告诉她:别耍花招啊,看我对你是算无遗策了,连你会再见我这件事,我都算到了。
“那有劳小哥了。”陈秋娘对那侍卫略略点头还礼,然后放下门帘,兀自走到桌子前,决定好好享受张二公子安排的一切。于是吃了糕点,喝了茶,在柔软的毯子上躺下,盖上暖和的被褥呼呼大睡。
第二日,陈秋娘是睡到自然醒的。说真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了。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张赐的帐篷就在旁边,也许是因为这一日赶路太累,总之,她睡得很沉。所以,等她自然醒来时,山中的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了。
陈秋娘穿戴整齐,走出帐篷时,也没有人阻拦她。她到不远处的小溪边洗了脸,随意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这才四处瞧了瞧,搜寻张赐的身影。
四周护卫站得笔直,巡逻的护卫来来去去。那些丫鬟小厮们百无聊赖凑在一块儿聊天。张赐与陆宸的身影是真没看到。
“这都快晌午了,怎么还不开拔呢?”陈秋娘经过人群时,听到有个小厮在低声议论。
“主子的心思,谁知道呢。”又有人小声地说。
“若是一大早就开拔,顶多就再露宿三日就到了渝州,可若要这样走走停停,怕是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到渝州呢。”有个小厮亦摇摇头,语气里颇有怨气。
“若是没碰见大公子,哪能这样拖拉呢?夫人与公子最讨厌的就是露宿了。”有个丫头撇撇嘴,说,“如今却处处要听大公子的。而那大公子,却似乎又要处处听那个什么张公子的。”
“是啊,我也是见了。大公子对那张公子可客气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另一小厮也加入了这一群人的谈话。
先前那个颇有怨气的小厮便说:“肯定是大公子母族的嫡子吧,要不然,我们大公子也不需那样谦卑。”
“谦卑不谦卑的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那位也不知为何,总就不开拔了。”有个中年的车夫也加入了进来。
陈秋娘一路走,听了些许抱怨,都是在说张赐不开拔,耽误行程什么的。
她洗了脸,也没见着张赐,理论上还是个囚犯。所以,她也没有走远,洗了脸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帐篷。只不过,陈秋娘将帐篷的帘子挑起来,将帐篷内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做好这一切,她才对站在门口的侍卫说:“小哥,我想见公子一面,不知道可否代为通传。”
“真是不巧,公子去打猎了。他临行前交代,若是姑娘问起,就让你在此地等候他回来,莫要走开了。”侍卫回答了陈秋娘。
这家伙还端着了!陈秋娘撇撇嘴,便放下帐篷的帘子,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大饼掰了一小块,准备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水填填肚子。
这第一口还没下肚子,就听得陈婆子在帐篷外说:“两位大哥辛苦了,我来给这姑娘送点吃的。”
“大胆,她是贵人,岂能吃你一个粗使婆子的东西,还不速速离开。”那侍卫大喝一声。陈婆子吓了一跳,嘀咕着说:“我粗使婆子怎么了?她昨夜还跟我挤过一个帐篷呢。一时得了公子宠幸,就拿架子了啊。”
“速速离开,否则立刻将你逐出去。”那侍卫喝道。
陈婆子哪里还敢停留,立刻就求饶说:“小人马上离开,马上离开,二位爷不要生气。”
那陈婆子被赶走了之后,陈秋娘也吃不下东西了。她从这陈婆子与护卫的对话里已然明白:现在整个车队的人,怕除了陆宸,别的人都以为她是被张赐看上了,并且于昨夜被宠幸。今时今日,身份已然不同了。
张赐玩的这一招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了。陈秋娘一时猜不透。门外却响起侍卫的喊“公子”的声音。
陈秋娘一怔,手中还捏着饼,便听到张赐说:“将她带到我的帐篷来。”
然后,门口的两名护卫便挑开帘子,说:“姑娘,公子要见你,过来吧。”
陈秋娘应了声,连忙起身就往张赐的帐篷走去。帐篷里依旧只有张赐一个人,主位和客位的案几上都摆放了烤得金黄脆嫩的小鸟和野兔,还有上好的茶。
“坐。”张赐指了指客座,然后拿着薄刀片在切兔肉吃,那动作吃相很是优雅。
陈秋娘饥肠辘辘,便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拿了旁边准备好的薄刀片,一边切兔子肉,一边问:“公子给我这刀片,就不怕我行刺你么?”
“你舍不得。”他头也不抬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与公子素未平生,怎可能舍不得。公子真是说笑了。”陈秋娘呵呵一笑。(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255章 算无遗策
陈秋娘呵呵一笑,心里却已经在打鼓了:哟,看张二公子这说话的意思,像是已经知道她身份了似的。不过只要他不揭穿这身份,扯下这人皮面具,我就抵死不承认。
她一边思绪飞转,一边拿着薄刀片片兔肉。那手法简直有笔走游龙的架势,三两下就将烤得脆嫩的兔肉片好,尔后拿了筷子蘸了碟子里的酱汁吃。
张赐亦在认真对付兔子肉,但那手法与她相比就要笨拙得多。他吃了一块兔肉,才笑了笑,说:“本公子的风姿,没有太多女子舍得的。”
原来是他自恋,而我想多了?陈秋娘心中一愣,随即又立马警觉,想起昨的种种:他张二公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九大家族选出的族长是见了个小女子就想调戏的鸟样,这九大家族早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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