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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不知道,当时我只认真在听秋娘你如何与那泥瓦匠谈话,只顾着佩服了。”盼清低声回答。
陈秋娘沉默了。她一时拿不准来人到底是何种身份与目的,这眼看顺利的未来会有多少暗潮汹涌。
“即便听去也无妨的。你做的那些图纸,别人做不出来的,再说我们与那泥瓦匠有协议在手。”陈文正轻甩宽袍衣袖,带起夜风微凉。
陈秋娘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她没有说出她的担忧。纵然商场如战场。十八般武艺,各种龌龊都手段都有可能出现。但知道可能的对手,她就不怕。关键是现在她并不清楚跟踪的人属于哪一路数。
是陈家的仇敌抑或竞争者,还是她的麻烦?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不断地看着周遭阴暗之处,企图能看出点端倪。但秀水街一如既往,灯笼在微凉的风中摇曳,乌漆墨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临街的铺子,有些还半开着,偶尔有夜行的人来往。
“你别太担心。我看问题不大的。”沉默良久,快到秀水街衙门门口时,陈文正忽然低声说。
“我只是不知道对方来路,略有担心罢了。”陈秋娘回答。
盼清却是说:“能有什么来路?若是你太担心。我们可去张府报备一下。”
“张府?”陈秋娘有些讶异。这担心与否,跟去张府报备有什么关心。
“是啊。若是有仇家或者什么不良之人,可疑之人,皆可以去将军府说一声,将军府会增派巡逻人员的。而且将军府是不会收什么保护银钱的。”盼清回答。语气里皆是崇拜得意。
“张府不是官府,还做巡逻么?”陈秋娘很诧异。她之前向马四打听的,可没打听得这么详细。若张府真的越权让自己的人巡逻,保护六合镇的安危,那么,真是作死的节奏。哪一个帝王会容许一个将军私自做这种事情来笼络人心?即使你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蜀中,帝王的眼线也绝对不可能看不到的。若真是如此。张府的百年基业怕不久就会倾颓了。
若真是这样,张府就果然是银样镴枪头!张老夫人、张赐都是绣花枕头的主了。
“是啊。张府的护院也保护六合镇的安宁啊。他们个个都是军队训练出来的,武器高强。”盼清全然崇拜的语气。
陈文正打趣说:“看你这样子,若是张府收你。你怕都不愿跟着我了。”
“公子,你说哪里话。我从小与你一同长大,承蒙夫人老爷照拂。才能不愁吃穿,识文断字,我哪能是不顾恩情的人。”盼清语气里满是委屈。
“你呀,若是张府愿意收你,你亦喜欢舞刀弄枪的。我还能挡你的前途不成?若是做得好了,将来也能保护我,岂不是更好?”陈文正笑呵呵地说。
陈秋娘则是一言不发,一方面是觉得张府挺好笑的,为人臣子不够低调,为自己挣得名声,作死的节奏;另一方面,她在思考跟踪的人到底是谁:一会儿想是不是张赐的人;一会儿又想是不是那黑衣人的手下,毕竟那人的表现怪怪的,尤其是在对待她这么个乡村丫头的态度上,似乎过于热心;一会儿又想会不会是朱文康那厮知道些什么,让人来探虚实,若是朱文康的话,这情况又比较危险;又或许是陈家的敌对,竞争者,比如那个刘掌柜啥的。
她一时之间,思绪翻飞如猎猎的冷风。盼清却是拉了拉她的胳膊,说:“秋娘,你看,那就是张府的护卫了。”
陈秋娘循着盼清指的看去,十个人,两个队,领头的提了灯笼,环首刀在手,身背弓箭。果然就是当日来柳村的张府护卫的装束。
“还果然是作死的节奏。”陈秋娘内心低叹。
“够威武吧。”盼清十分崇拜的语气。
“还行。”陈秋娘低声回答,仔细看着这十个人,仿若是看到张府不得不败的未来。
陈文正却是低叹一声,说:“这样,始终招摇了些。”
陈秋娘一惊,暗想这陈文正果真是聪明人,看得透世事,居然与她看法一致。这人十七八岁,就有这般见识,绝非池中物。
三人站在街边,等这一队巡逻走过之后才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二十米,就听得琵琶的声音随风隐约而来。陈秋娘循声而望就瞧见旁边的天香楼,这天香楼是六合镇唯一一所青楼。据说这天香楼里的女子深居简出,极少与镇上之人打交道,只接待出得起银子的贵客。偶尔看到过天香楼规模的人曾说里面的女子极其善于歌舞曲艺,美得很。南来北往的贵客大多喜欢歇息在天香楼。
此刻,这天香楼丝竹管弦之声隐隐而出,有女子清雅的声音袅袅而起。灯火通明的天香楼在夜色中倒有点像是空中飘渺着仙气的楼阁。
“这里面的厨子如何?”陈秋娘不由得问了一句。
“不清楚呢。”陈文正回答。又有些嫌恶地说,“这种烟火之地,想必也不注重那吃食的。”
“这老板是什么来历?”陈秋娘询问。她倒不鄙视青楼女子,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只是想到青楼应该是消息最灵通的。也是散播消息最快的,同时,达官贵公子为了显示身份,不上青楼去摆上几桌,听一听丝竹之声,都不能显示自己的身份,不能表明自己的风雅。若是以后能与她们合作,云来饭店就可以做高端的豪门盛宴。
“不太清楚。以前听客人闲聊,好像说是前朝教坊娘子,姓王。别人都叫她王娘子或者王大家,带着徒弟仓惶逃跑,就逃到这六合镇,开了这天香楼。专门丝竹管弦、舞蹈一类。最初还教授富家小姐歌舞曲艺的,后来营生不好做了。却开始接了南来北往的女子。做起那皮肉生意了。整个是把气节都污了。”陈文正说得不无惋惜。
陈秋娘听得也是叹息一声,说:“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活得不如意。”
陈文正摇摇头,说:“秋娘才九岁,都懂得堂堂正正挣钱。那些大约是好吃懒做的。”
陈秋娘不再言语。她能说啥?在这个苦逼的乱世,一个弱女子飘零本就举步维艰,何况是一些从前过着好生活。忽然落魄的女子。而她却不能代表任何人,因为她算是二世人,三十多岁了,在那个资讯发达的年代,早就看过了世事沧桑,学会了理性思考与分析。尽管那样的她。也会常常感到迷惘。
“那是他们的事。如今我们是要做生意的,改天,我们首日开张,也给这天香楼的王大家下个帖子。”陈秋娘说。
“为什么?老爷向来不喜欢与这类人打交道的。”盼清说。
陈秋娘冷笑一声,说:“都是开门做生意。不存在谁更清高。盼清小哥,你要生意做得大,就要容得下人,看得到人背后所代表的人与关系。”
“可是,这种人有什么意思呢。人家有自己的小厨房,难道还指望人家来我们饭店里吃饭?”盼清嘴上嘟囔。
陈秋娘站在天香楼对面的街边抬头看这三层的楼宇,低声说:“说实话,他们是比我们更接近达官贵人的主。我们除了低端的平民食品,我们还要开辟每日限量菜式,接受豪门订做菜式,俗称豪门盛宴。你家公子要把云来饭店开遍南方北地,我却要做厨艺界的大家。”
“一切就依秋娘。”陈文正也是低声附和。
正在这时,天香楼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灯火扑了出来,便有人走了出来,逆着灯光。但陈秋娘看得出为首的是个男子,还披了斗篷。
“公子,不多呆一会儿么?今日,春香还没跳那掌中舞给你看呢。”婉转妩媚的声音来自一个黄衣女子。
那男子并没有答话,只是一挥手到了街边,像是在等什么似的。女子则是追出来与他并肩站着,低眉弄首地在一旁,活脱脱一小丫鬟模样。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陈秋娘三人的打量,直直抬头就扫过来。陈秋娘站在陈文正身后,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正是朱文康宠爱的念奴儿。
他看到自己了么?陈秋娘心里一惊,随即又想自己现在着男装,又隐没在陈文正身后,这又是黑夜,灯火不明的。饶是再离开的武林高手也不会认出她来才是。
她心略定,再看念奴儿时,他已拉上斗篷。旁边来了马车,正是挂了“朱府”字样。
“公子,慢走。”那黄衣女子娇声喊。
念奴却轻轻一跃上了马车,拉了帘子,自始至终都没与那黄衣女子说过一句话。马车在秀水街的青石板上哒哒地响,逐渐远去。那黄衣女子亦无趣地扭着腰肢回去关了门。
陈秋娘一行三人这才匆匆而回,洗漱完毕,吃了陈夫人熬的粥,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睡觉。
其实,陈秋娘躺下了也并没有睡意。前世里,她睡眠原本就不好,再加上又是个夜猫子,晚上喝茶、练瑜伽、上网打游戏、或者做食物,她的水面质量更差劲了。
虽然穿越成了古代小萝莉,但愁心事多,睡眠依旧不好。但灯火又是昂贵的东西,她总不好意点灯干事,白天睡觉。于是,就吹灯躺上床,闭目养神,把过往、遭遇、来路、所遇之人、可能之事都理了又理,企图理出明晰的线索,免得自己会迷失。
她思绪起伏,来来去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真的听见有轻微的响动。起初像是轻微的风声,然后又像是树叶轻轻飘落的声音。那声音渐渐近了,尔后是她的房门轻轻被打开的声音。
这什么人,居然还进屋了。陈秋娘心里一慌,轻轻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菜刀,使用瑜伽呼吸法将呼吸调整得匀称。那呼吸声听起来像是深刻入睡了一样。
她竖起耳朵听着,静静等待这人的到来。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人的动向:来人先是开门,在门边站了很久,大约是看屋子里没动静,才蹑手蹑脚地往里屋来。
“这人的视力应该很不错或者是熟人。因为在乌漆墨黑的屋里,居然没有碰着任何东西。”陈秋娘内心判断。
那人进入里屋后,在门帘那里站了许久,才慢慢移步到了床边。若这人有进一步动作,就砍死他。陈秋娘内心里做出了这种决定。
那人却一直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让陈秋娘都疑心是她自己的幻觉了。





食色生香 第074章 深夜来者
一抹黑的深夜,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站在陈秋娘的床前,又许久没有行动。陈秋娘则手握菜刀,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静静地等待对方出招。
那人在床边站了良久,一动不动。陈秋娘疑心是自己幻觉了,但又不想挪身,让对方有所察觉失了先机。于是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轻轻移了步子,却并没有翻箱倒柜,也没有出去,而是在屋内的一个矮凳上坐下来。
这是什么节奏?陈秋娘不禁疑惑起来。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除了附近天香楼偶尔飘来的丝竹之声,以及打更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在这三月的夜晚响起。夜,安静得很,就连遥远的犬吠也能隐约听见。正在这时,陈秋娘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快速过去。
尔后是有人似乎在拍门。陈秋娘仔细一听,像是在拍云来客栈的门。
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人?
云来客栈很久没开张了,被褥床铺也没清洗得干净,更别说没有厨子的云来客栈能提供出像样的饭菜。按理说不会有人来住店。并且听那脚步声像是来了一队人,整齐划一的脚步是训练有素的象征。
“来了来了。”盼清的声音很高,左邻右舍都能听见。平日夜晚是盼清与门房王婆子的老公王阿贵在客栈里守夜。
伴随着盼清那声音,便听得噼里啪啦门板响声。陈秋娘知道这盼清着实聪明,这么大的动静就是让左邻右舍都知道。
不过,之后便没了声响。陈秋娘甚是担心,但屋内有人,她又不能贸然起身,于是就那么躺着。但是隔壁的陈夫人和小青起了床,正在问起床的陈文正可是出了啥事。
“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女眷就不要出来了。深更半夜的。”陈文正回答,便喊王婆子开门。
“文正万事小心,若是强人,切莫可拧着来。”陈夫人叮嘱。
陈文正应声便就出去了。陈秋娘便听得陈夫人在廊檐下来回踱步。小青低声安慰说:“夫人别担心。这六合镇向来不曾有山匪、强人的。再说了,我们这是秀水街,将军府的人一直都有人巡逻。我猜想定是有人要投店,盼清这会儿准备去了。”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不踏实啊。”陈夫人轻叹,尔后又说,“秋娘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就倚老卖老一回,打扰她起来拿个主意了。小青你去敲门。”
陈秋娘听到陈夫人要来找她拿主意,连忙就想着不能让她们进来。毕竟这屋里有个强人。所以,在小青敲了一下门之后,陈秋娘就装着悠悠醒来的语气问:“谁呀?”
“秋娘,前头客栈出事了。夫人想跟你商量一下咋办。”小青回答。
“原来是小青姐,你们稍等我这就起来。”陈秋娘回答。便将砍刀放在一旁,翻身起床。
“咦?你门也不闩上,以后可不能大意了。我这里掌了灯,给你拿进来吧。”小青大约是用力推了门,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哦,不用了,小青姐。你就在外间等我。我马上就出来。”陈秋娘连忙说着,就翻身下床。她心里想的是不能让陈夫人与小青处于险境,同时这样大步跑出去,也算脱离了这屋里贼人的控制范围。
谁知道她跑得急忙了一些,一个趔趄往前,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那凳子上端坐的贼人一下子过来扶住她。她闻见一股淡淡的熏衣香。便听那人在她耳边低声说:“秋娘,外面的人若是找你问我的下落,你务必要瞒过去。”
虽然这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但陈秋娘还是听出来这人是江帆。
他大爷的,这江帆居然还在六合镇。真是活脱脱的神经病,吓得她紧张那么久。她没说话,只用力拍开他搂在腰间的爪子。
“我等你回来。”他在陈秋娘耳边说。
陈秋娘没理会,径直快步到了外间。小青已掌灯陪着陈夫人在外间站着了。
“秋娘,我听得外面拍门。说实话,这客栈早就没客人了,这深更半夜的,我睡眠浅,听得来人像是不简单。文正他们在前头,我总是心里慌慌的不放心。”陈夫人慌了神,走过来拉着陈秋娘的手。
“婶婶莫担心,待我去前头瞄一瞄情况再做定夺,你且先回房歇着。”陈秋娘拍了拍她的手。
“不要去,你一个女孩子。”陈夫人反手拉住她。
“不怕的,我会小心的。”陈秋娘对她笑,尔后又将小青手中的灯笼接过来,对那门房王婆子说,“王婆婆,你且随我去瞧瞧。”
陈秋娘与那王婆子一同往云来客栈,便听见陈文正在说:“这么晚了,几位兄弟要见女眷,这恐怕不合适。”
“陈公子,我们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秋娘,还劳烦让秋娘出来相见。”那说话的人声音沉静,不疾不徐,正是江航。
“等明日一早吧。”陈文正依旧这样说。
“公子,他们是张府的。”盼清在一旁,对于偶像总是崇拜的。
“女眷深夜会见男子,这于理不合。”陈文正坚持。
那旁边有个黑脸汉子不耐烦地喝道:“别给脸不要脸,我家公子是尊重你,你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把这客栈给你拆了。”
“这位爷是土匪出身的?”陈文正反问,宽袍一甩。
“去你奶奶的,说谁土匪呢?”那黑脸汉子就要扑上来。江航却是伸手拦住,尔后说,“因事关家族荣誉存亡,所以才深夜打扰,还请陈公子成全。”
江航一说完,还深深一鞠躬。陈文正只是斜睨一眼,并没有说话。陈秋娘看这形势太剑拔弩张。江航是很有修养没错,但并不代表江航不会用强。这陈文正虽然一身正气,但到底是文弱书生。
“原来是江统领,不知道找秋娘何时?”陈秋娘朗声从后堂走出来,看了看周围的人。
江航瞧见陈秋娘,便是略一鞠躬说:“深夜造访,实属无奈。还请见谅。”
“江统领客气了。”陈秋娘福身回礼。
江航这才说:“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楼上兰馨室。”陈秋娘报了名字,便让王婆子候着,她自个儿提了灯笼上了二楼。江航则吩咐人在楼下守着,便也随后上了二楼。
二楼原是云来客栈的雅间,开了单独的包间,每个包间都有自己的名字。兰馨室是上楼第二间。江航入得室内,掩上门,又说了一句深夜造访,实属无奈。
陈秋娘放好灯笼,摆摆手说:“虚礼客套就不必了。我方才在后堂听到你说事关家族荣誉存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航这才平静地叙述,说他母亲生他三弟江帆时,因难产身体虚弱,没法自己带着,那些年又时值战乱。请了几个奶娘也都跑了。当时,恰好父亲的好友云清华夫妇到访,就将江帆带到武当山抚养。直到去年秋天,他忽然跑到汴京说是师父准许他下山的。当时江父江慕言因为要备战,所以也没太细追究,任由江帆在汴京住下。今年初,江慕言接到调派任务,与二儿子江舟率军南下,江帆则与母亲留在汴京。
“这事我也听六小姐说过。只是江帆闯了什么大祸,以至于危害到了家族荣誉?”陈秋娘打断了江航的叙述,径直问了这句,意思提示他说重点。
“是的。江帆是山野养大,不知礼数,肆意而为,与一帮汴京子弟鬼混,还与那帝王四子赵德芳几度交恶,大打出手。甚至味精官家允许,私自出了汴京。”江航说。
陈秋娘不由得问:“私自出汴京?他那么大个人了,乐意去哪里,只要跟家人通报便可,怎么出个汴京,还要向官家报备?”
“是的。凡军队将领和朝中大臣、各方节度使子女亲眷离开汴京皆要报备官家,说明去向,到了当地由当地官府大印一盖才算合法。”江航回答。
陈秋娘倒是感到十分意外,她虽不熟悉宋朝历史,但以前听戴元庆讲过很多次,从没听说过除了“杯酒释兵权”之外,赵匡胤还曾用过这种手段来控制文臣武将。或许这种黑历史,史书上是绝对不会记载的。只不过为何别的史书连隐晦的提法都没有呢。
“这有什么作用?”陈秋娘故意不懂,便是天真一问。因为这些日子为了能尽快过得好一些,她的锋芒已经太露了。只要这云来饭店开张,她就会躲在幕后,别的事情都交给陈文正去做。她就做符合她九岁年龄所要做的事,或者四处游走,看看这个时空的风土人情,吃吃这个时空的美味佳肴。
江航顿了顿,说:“这是官家的意思,臣子不便揣测圣意。再说了,这样也可适合管理。”
“这不过就是私自外出,如今到了这眉州境内,人已在了,不至于就关乎家族荣誉存亡吧?”陈秋娘询问。总觉得这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陈姑娘有所不知,舍弟私自出汴京,去的是幽州,而且在幽州死了一个歌姬,与舍弟有关。”江航说了这一句。




食色生香 第075章 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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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娘心里一惊,这瀛洲、沧州的地界,在五代十国宋时是相当敏感的位置。
她那时看戴元庆设计的那款《乱世烽烟传》时,瞄过地图,还专门问了戴元庆“燕云十六州”是啥。说实话,她知道燕云十六州还是从武侠小说里看到的,一直也没整明白燕云十六州的地理位置。戴元庆一听她虚心请教,立刻就讲了整个一个下午,从普及“燕云十六州”地理位置,讲到军事战略的重要性,还讲了燕云十六州的来历,以及这十六州的获得对大宋的致命之处。
她清楚明白,这瀛洲就属于当年由后唐二逼节度使石敬瑭奉送给他认的契丹爹爹的燕云十六州。而沧州就在燕云十六州的边界上。
如今大宋初定,国库空虚,兵戈未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契丹更是虎视眈眈。这燕云十六州都还在契丹手里,作为将领之子的江帆私去边界,实在是有通敌叛国的嫌疑,而且是宋军刚刚开离汴京,京城空虚的时候。
“不知道瀛洲、沧州为何地。再者,死的只是一个歌姬。听江公子说来却是凶险异常,秋娘真不懂这么多。不过,若是见着江帆,我会让他回来说清楚的。”陈秋娘回答,实则是下了逐客令。
江航却没有解释,也没有告退,只是说:“舍弟不懂事,不知轻重,若是秋娘见着,不用劝说,还请速来来张府通知我拿人即可。”
“江公子放心,若是见着他。我定会让他来见你即可。”陈秋娘彬彬有礼,随即神色语气都严厉起来,说,“不过。今晚江公子这般私闯民宅,实属不该。我亦是寄居陈家的下人,这在这里谋了差事,如今惊动的东家一家子。还请江公子为今晚的行为负责。
江航不由得。说:“多谢陈姑娘,在下片刻后就向陈公子赔罪。”
“赔罪,这深更半夜闹这么大动静,即便你是将军府的人,也实属不应该,你拿什么赔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这里拿什么不该有的人。这几日后,云来客栈就要重新开张,这名誉受损,可是担不起的啊。”陈秋娘声色俱厉。是的,这要是传出去。虽然是造势。但更多的是名誉的受损。张府的护卫向来都只拿贼人的。再者,她正缺钱呢,你江航送上门来,她陈秋娘说什么都要扯下你几把毛来不可。
江航面对这样的陈秋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问:“那依陈姑娘说,该如何是好?”
“这赔罪是必然的。我原本的意思是觉得既然云来客栈名誉因江公子与张府受损,那开张日,江公子亲自带人来捧场,还洗刷我们白白受侮的冤屈,还得请一张府管事的一同来了。但公子家中既然出了这等大事,便退而求其次。这人可以不来。但开张日的恭贺之礼必定得到了,为云来客栈洗了今晚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事。”陈秋娘脆生生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夜里,凡是她要做的,必定要找出让对方无法反驳的道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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