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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不过,老天待她不薄。在她不知道多少次诅咒张赐之后,路转过一个弯道之后,看到前面似乎有灯火的模样。隐隐约约的在茂密的树林里,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
“莫不是我幻觉了吧?”陈秋娘暗想。之前一直希望能找到人家或者驿站歇息,若能讨要一些吃的更好。但如今,看到了灯火,她却又有些犹豫了。心里想万一那灯灯火之处是歹人该如何是好?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她正在犹豫之际,两边山上便有野兽嚎叫得此起彼伏。算了吧,就算是歹人也好歹比野兽撕扯强。她想到这些。迈开步子就大步向那灯火之处而去。
灯火之处是官道旁少有的开阔地,主人家遍种的竹子,掩映了房屋。陈秋娘在竹林外休息片刻,才鼓起勇气走那黑黑的竹林小径。
穿过竹林小径,月光倾泻之下,那一座小木屋就看的清清楚楚了。那是典型的蜀中木建筑风格。院墙是竹篱笆排成的,柴扉小门也不过是象征性地拦一拦小型的野兽,若真是大型的野兽还真拦不住。木架子房,看起来一间堂屋,左右两间卧室。转角是一间厨房,还外带延伸出了一间一般作为茅厕或者猪圈的地方。
此刻,那一盏幽幽的灯盏就在堂屋左边房间里跳跃着火苗,像是谁还在灯下挑灯苦读似的。
陈秋娘站在柴扉前,听着周遭野兽的嚎鸣,毫不犹豫地敲了门。她很有礼貌地敲了几下,屋内没有人应答。她站了片刻,又敲了一下,并且硬着头皮问:“请问有人在吗?”
依旧没人应答,随即便是“吱呀”的开门声,有人拿了灯盏盈盈而出。月色下,可看得出是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子,长发披拂,看不清脸庞,便让人觉得有点鬼魅之感,真真的让陈秋娘觉得有些害怕。
“啥子事?”那人开口询问,语气有些不耐烦。
“迷了路,看到公子的灯盏,便来寻个住宿,不知方便与否。”陈秋娘作揖道。
“单身小姑娘赶路,你也不怕歹人。”那人语气有些讽刺。
“实在逼于无奈,否则也不敢这样赶路的。”陈秋娘和颜悦色,全然不顾那人的讽刺。
“我们山野人家,向来不招呼外来人的。你且等等,我去问问我娘子。”那人旋即又转入了堂屋里,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了人语,像是一个女子在说话,声音颇小,陈秋娘站在院子外,就听得不清楚。
她等在柴扉之外,不久,那男子就拿着灯盏来给她开门,说:“你进来吧。”
陈秋娘走进去,这才看清男子的容貌,极其平常的国字脸,神情有些阴鸷。陈秋娘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随即就有不详的预感。
会不会是我多想了。陈秋娘扪心自问。
那男子已经将灯盏放好,端了一盘子黑黑的蕨菜馍馍给陈秋娘作为填肚子之用。将她引到厨房隔壁的柴房,说:“没多的房间,你且在这里将就一宿吧。”
陈秋娘求之不得,便说:“多谢公子,能被如此款待,已是十分荣幸了。”
男子也没多说话,拿了灯盏就走了。陈秋娘累得很,径直就躺在了软软的柴草堆里,也顾不得柴草堆里臭虫一堆,弄得浑身酥痒。她简直是躺着就不想挪动,跟死狗似的。可尽管如此,她却没有睡意。陈秋娘总觉得此时此刻是很关键的时刻,不能随便睡去。
她躺在柴草堆里,想了很多。有来到这个时空的扯淡人生与苦逼经历,也有白日里与张赐针锋相对的种种。到后来,她就专门评估这山野一户独居野人家的危险系数。
她从木屋所处位置,男子的神情举动来判断,危险指数竟然很高。她不由得翻身,将盘中的蕨菜馍馍拿起来闻了闻,辨别了里面所用的食材。其中有一种是她极其陌生的气味。
“不知道的不能吃。”她在内心对自己说,于是将馍馍悉数丢进了柴草堆。将盘子放在一旁,尔后将口袋里的匕首掏了出来。这匕首是胖婶的,她甚是喜欢,就向胖婶讨了来。
你大爷大娘的张赐。陈秋娘想到自己可能落入狼窝,心里不免窝火。要不是他张赐跑到竹溪山去发神经,她凭借智慧还在竹溪山好吃好喝着,不久就可以被罗皓他们送回去了。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你大爷的,你救就要救到底嘛。这么搞算什么。陈秋娘一肚子火,不免又在内心里把张赐的大爷大娘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到底该怎办?问候一遍之后,陈秋娘还是不得不来讨论正题:到底该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她觉得有三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屋外月色正好,可以悄悄跑路。不过,对方如果真的要对付她,早就盯着她了,悄悄跑路根本就行不通。并且这种方案带来的后果就是武力值为零,对周围环境又不熟悉的她,立马被人抓住成为砧板上的鱼,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第二种方案,先发制人,提着手中匕首去找那男的,先把丫的结果了。嗯,这种方案貌似很酷,但关键是自己现在也只是怀疑,就这么去将之灭了。万一错杀好人,自己跟曹操杀吕伯奢一家有啥区别呢?不过貌似可以称一代枭雄?
陈秋娘自动yy了一下,还是觉得下不了那个手。于是就采用了第三种方案,即敌不动我不动。
当然这种方案的风险是很大的。首先,她是弱女子,手中匕首即便在出其不意之下,也只能劫持其中一人。尽管她通过分析他们需要使用迷药,那么武力值就不会太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好歹是成年人,她不过是个瘦弱的小丫头。
不过,她内心中到底有暗暗的期待。也许就是有这种期待,才会在这茫茫大山,渺无人烟的官道上,暗夜行路吧。
她其实是不信张赐说那些话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曾谈情说爱、谈婚论嫁,更别说婚约关系。张家的家教不至于让张赐成为强抢豪夺的纨绔子弟。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说,只是要众人知道:从此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谁也别想拿陈秋娘去威胁他张赐,牵制他张赐。
只是他要彻底断绝关系,还会派人暗中护她回六合镇么?他真的会让她独自在危机四伏的山间行路么?
她有所期待,又十分害怕他彻底的决心让她这一次陷入绝境。
正在陈秋娘思绪起伏之际,她听见门吱呀打开的声音,继而是轻微的脚步声正朝这边来。她不由得握紧了匕首。





食色生香 第106章 遇袭
手中匕首是胖婶所有,她甚是喜欢,胖婶就赠与了她。胖婶其人,完全就不是个合格的山匪。整个竹溪山都不像是山匪窝。而这山中小木屋里的男女如此作为才真让人觉得胆寒。
陈秋娘因着戴元庆的关系,对宋初这一段乱世的情况是很了解的。在这个乱世里,即便对方与你无怨无仇,而你又没财没色,对方也一样可以置你于死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还算一个活人,可以食用。
不知道这一户人家如此对她,是不是打着吃了她的打算。
陈秋娘依旧平顺着呼吸,打算等人近前,就先用匕首抵住一个,赢得一份儿胜算。
“你确信可以?”来人在柴房前停住,有女子的低问。
“放心,那丫头饿慌了,还傻乎乎的。”那男人回答。
“还是小心些。”女子有些不放心,轻轻推开了门。
“只是一个小丫头,瘦瘦弱弱的。”男子又说。
陈秋娘从慢慢推开的门缝里看到了男人一手护着灯火正跨步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的女子,长发披着,坡脚,借着摇曳的烛火一看,还真像是个女鬼。
“在睡呢。”男子回头对女子说。
“还是小心些好。”女子又说,扬了扬衣袖,一道亮光从屋里划过。
陈秋娘一惊,对方应该是带了刀具前来,这情况搞不好,她就挂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嘛。再者,她心灵深处那期待毕竟只是期待,又不是百分百确认。万一张赐脑残了,还真就把她丢在这里了呢。所以,万事还得靠自己,步步为营方为上策。
来人一步一步近了。正在这时。空旷的山间响起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听起来像是十几匹马在齐齐狂奔。
莫不是张赐去而复返么?陈秋娘内心暗喜,觉得自己有救了。
“有人。”男子低喊一声。将手中灯吹灭了。屋外马蹄声越来越接近,后来在近处就似乎停下来了。
这一刻,暗暗的柴房里,陈秋娘就睡在柴草堆里,两个歹人就持刀静静站在咫尺。陈秋娘忽然后悔来投宿。如果她就歇息在路边,那么张赐派人回来找她就容易得多。
现在她投宿在这里,这户人家所处的位置如此隐秘,几乎是掩映在竹林里的。她又没法出声求救,只能坐等他们来发现。可是外面的人是不是张赐派来的还不知道,退一万步讲。即使是张赐派来的,他们就能发现她么?
陈秋娘躺在柴草堆里,莫名沮丧之下,就将那张赐再度拖出来在心里骂了一遍。
“先下手为强,免得那马蹄声吵醒这女娃。横生枝节。”那女人忽然提议。
“可放血不对的话,会影响口感的,我们会——”男人说着,便打住了。
我去!这两个贱人果然是想吃了老子,还讲口感。这该如何是好。
“那也总比没有的强。如果现在不动手,外面的那批人如果到来,万一发生别的怎么办?我们可是鸡飞蛋打的。到时候红儿可能更受苦。”女子的语气异常阴鸷,说到后来却又叹息一声。
“那就先动手捆了,等那些人走了再来仔细打理。”男子说。
女子摆手说:“来不及了,你听那些人像是进了竹林。”
男子一听,立刻就说:“行,我先动手。”
他一边说。从袖子中丢出一把长砍刀,借着屋顶漏下的月光,陈秋娘看到那把砍刀就是平日里山民砍荆棘用的,异常锋利,如果力道足够可以直接将她的头颅砍下。
你大爷。真是恶毒。竟然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陈秋娘怒火中烧,同时蓄势待发。在那人手中砍刀一挥而下,眼看就要朝陈秋娘的脖颈上招待时。陈秋娘猛然往旁边一滚,同时手中的一把草屑就往那男人面门撒去。与此同时,砍刀划着她的衣角过去。
“呀,这死丫头竟然没睡下。”跛脚女子压低嗓子惊呼一声,同时加快脚步,手中菜刀高高扬起,就要砍过来。
陈秋娘却朝那男子胯下滚去。男子拿的是长砍刀,挥舞得不娴熟,一时收不回来,又加上眼睛被陈秋娘撒的草屑迷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让陈秋娘占了先机,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腹部。
“燕子,她杀我,杀我。”男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陈秋娘再度确信这两人的武力值真不咋的,灵活性连她都不如。
“再不捂住,肠子全出来了,大夫也救不了你的。”陈秋娘还吓这男人的。
那人一听慌了,很二逼地就伸手去捂腹部的伤口。陈秋娘趁势夺了砍刀,拿了砍刀就指在捂住肚子的男人,对那要冲上前来的女子喝道:“大胆贼人,竟敢害人性命。还不快快退下?”
女子停住了脚步。陈秋娘问:“这里还有别人么?统统给我叫出来,不然我就一点点地折磨死他。”
她说折磨死这人,却真不是说说而已。她不是圣母型的女子,如果需要那么做才能活下去,她并不介意。前世里,有人说她是极端利己主义者,她不否认、也无所谓,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需要能活下去。
“没别的人了。就我们兄妹二人。”那女子回答。
“你以为我一个小丫头就不敢收拾他?我能看出你们馍馍里的古怪,你觉得我是个平常人家的人?”陈秋娘厉声讽刺。
那女子带着压抑的哭腔说:“真没别人了,我们兄妹二人而已。”
“兄妹二人何方人士,何以要害我?”陈秋娘仔细端详这一对男女,武力值平平,却做着这谋害人的勾当,还不知廉耻地讲究什么口感,实在是让人觉得这个世道丧心病狂。
“我们是前头魏村的。闹了饥荒,老娘病了,大夫说需要肉汤补身子。”那女子说出了奇葩理由。
“所以你们要杀了我给你家老母熬肉汤?”陈秋娘反问,语气平静。胸中怒气却更旺。
“大夫说,人肉汤最好。但病死的人,我们也不敢用啊。而且我有腿疾,哥哥身子弱。我们也是逼于无奈。”女子继续她的奇葩理由。
“我说。你别看我年纪小就骗我。如果是给你老母熬汤治病,只需小片人肉即可,自己就可以割肉救母,何以来此地害人?。再者,我祖上就是医者,从不曾听过人肉可以救人性命。胡扯也该有个限度,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蠢。”陈秋娘厉声喝道。
“我——”那女子一脸谎言被戳穿的愤恨。
“为一己口腹之欲,谋人性命。北地的畜生恶习,你们也尽得真传了。”陈秋娘厉声说。
她从前听戴元庆说起这吃人的乱世,简直觉得无法想象。后来略略一想。在外面随便行走,有个人跟你打招呼都是想着把你拖回去放到锅里炖了,那是怎样丧心病狂的年代的啊。不过,戴元庆后来说蜀中富裕,物产丰富。遭受兵祸的时间断,因此并不曾有这种恶俗的民风。那时,她还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大蜀州,岂是蛮夷可比”。可现在这蜀中官道之上,竟然有恶毒之人公然谋人性命满足口腹之欲。
“我们不是。”女子辩解。
陈秋娘轻笑,说:“我蜀中虽遭兵祸。但举目山水,草木鸟兽虫鱼皆可食用,怎可有活不下去的道理?”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如今,我放你走,你就当做不曾经历过,好不好?”女子语气低下来。
陈秋娘不想听。立刻说:“你立马出去,喊住外面的马队,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女子立马使劲摇头,说:“你以为我傻。喊住马队,他们救你。你会放过我们么?”
“你确实不傻。如果想活命就速度逃命去。你跟我斗,你赢不了。”陈秋娘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是装逼吓人就必须要装得像,来全套的。
那女子还是摇头,近乎哀求地说:“我们放你走,两不相干,好不好?”
“你看我像傻子么?”陈秋娘鄙夷地说。
“我真是为你好,不要把人逼急了。”女子看一计不成,立刻换了一副阴沉沉的嘴脸,语气里也满是威胁。
“别,这年头,谁都在刀口上过日子,你以为我没两把刷子就敢单枪匹马夜晚行路,还来找你们投宿?你们也不动动脑子。”陈秋娘继续忽悠着对手。
那女子一愣,随即又是冷笑,说:“很多人都这么跟我说的。”
陈秋娘顿时明白这对兄妹不是第一次害人。那么,既然他们害过那么多人, 她灭了他们也不过是替天行道。只不过,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对兄妹有什么后招,或者他们还有同伙,那她就十分危险了。
“是么?”陈秋娘反问一句,那大砍刀就架在那男人的脖颈处,说,“你若不肯让步,他要不被我砍死,要不流血过多而死。而且你跛脚,我有武功,你打不过我的。我其实就是听闻这官道频繁有人失踪,特地来查看的。没想到你们还真是丧心病狂。”
陈秋娘忽悠人忽悠得跟真的似的,连那语气神色都居高临下,仿若看人家像是看一只蝼蚁,事实上她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女子默不作声。那男人哼哼唧唧在地上,喊:“燕子,救我。”
“还是不是男人?真是没用的东西。小心红儿都瞧不起你。”女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而这时,屋外竹林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一群人踩着厚厚的竹叶往小木屋这边来。陈秋娘心里一亮堂,暗想:这些人的智商还是不错的,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他们来了。”陈秋娘淡淡地说。
“是啊。”女人淡淡地回答一声。
“燕子怎么办?”男人带着哭腔问。
“闭嘴。没用的东西。”女子不悦地说。
“可有人在?可有人在?”屋外响起男子的声音,是浑厚的成都府方言。
这一对男女没有应声,陈秋娘也没应声。因为就在这即将应声之际,陈秋娘忽然想:万一外面的并不是张赐的人呢。
“看样子像是猎户临时用的房子。”那叫门的男子不知在对谁说。
“不对。应该是采药人的,你看那院落里还有草药簸箕呢。”有稚嫩的声音反驳道。
“我们进去?”大嗓门又问,像是在征求谁的意见。
“屋里有人,也许睡着了。你再叫。”是极其平静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陈秋娘一惊,那人竟然能听出屋内有人,果然不简单呢。她这一犹豫之间,那女子那菜刀往胳膊上砍了一刀,倏然拉开门就跑出去,凄厉地呼喊:“好汉,救命啊。”
从砍自己一刀到拉开门扑腾着出去呼救一气呵成,这女子也是个人才。陈秋娘先前还在犹豫,如今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对方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的变态。那凭借她的智慧,差不多就算是安全了。
哎,这世上有些人智商总是欠费的,还玩心计。陈秋娘不由得为那女子哀悼一番。当然,她这时也是一颗心悬着,因为不知道屋外的到底是敌是友,到底合不合逻辑的。
“呀,有人受伤了。”有男子惊呼,十分怜香惜玉的声音。
“有.....贼人,贼人,救我相公,救救我相公。”女子带着哭腔,貌似还扑倒在地。
陈秋娘也不动,只是将砍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慢吞吞地说:“你婆娘还真是愚笨不堪啊。我原本都在想就我们三人解决的。嗯,我们三个人的话,你们二对一,说不定暗处还有帮手,你们赢面大啊。”
男人不说话,只捂住肚子哼哼唧唧的。陈秋娘也不多说,在柴草上坐等外面的人进来。
外面的一帮男人怜香惜玉,大约多多少少都自诩英雄,所以一听有贼人残害良民,还顾不得打开门,从篱笆墙就跳进来,一股脑就冲了进来。
“贼人,好大胆子,竟敢在药师山行凶。也不问问你爷爷我。”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胡子拉杂的大叔,跳进来还没看清楚形势,就把戏台子上的那一套给摆出来了。
陈秋娘那一把砍刀还在男人的脖颈间,她淡淡地问:“你看我像歹人么?”




食色生香 第107章 大智慧
那人随手从旁边人手中拿过火把,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陈秋娘了。
“这是柴房,小心火烛。”陈秋娘好心提醒,整个人还在蹲在那男人身边,手中砍刀却是一点都没含糊,还在那人脖颈间。
“说得对,小五换个灯盏。”胡子拉杂的大叔很赞同陈秋娘,就让人将火把拿出去换了灯盏前来。
“救我,救我。”砍刀下的男人也懂得配合燕子那个贱人哼哼唧唧。
陈秋娘却不说什么,她就那么淡然地蹲在那里,任凭眼前的一群人提了灯盏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嗯,看起来确实像歹人啊。”胡子拉杂的大叔如此判断。
“我是歹人的证据呢?”陈秋娘不紧不慢地问,然后将目光投向门外的灰衣黑斗篷的男子。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那大叔耸耸肩,而后将灯盏递给旁边一个小伙子,立马就端了一把刀,吼了一声,“兀那贼人,休得猖狂,还不束手就擒。”
陈秋娘“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看来大叔平日爱好看戏、说书,并且心存正义之人。”
“那是。”那大叔朗声回答。
“大侠们,求你们将这贼丫头拿下,救我夫君吧。”那叫燕子的女人怕夜长梦多,立刻催促。
“你放心。”那大叔正义感爆棚,立刻怜香惜玉起来。
“多谢大侠了。”燕子捂着手臂上的伤要福身,旁边怜香惜玉的人将她扶起来,还说着要主持公道什么的。
“原本我们夫妇采药为生,前日里在这附近采药,天色晚了,我们就歇息在这屋里,今天夜里刚睡下,这小姑娘就来投宿。我们看是一个小姑娘,也没想到是歹人。便开了门。谁知道她持了匕首刺伤了我相公,还拿了我家的大砍刀威胁我拿出钱来,不然就砍死我们两人做肉包子吃了。”燕子妇人声泪俱下地编故事,故事还编得很不错。但是陈秋娘毕竟是经过资讯信息爆炸洗礼的新人类,这种烂大街的故事随手一扯就是一大把的,而且逻辑性都比这严密得多。
“真是过分,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这么恶毒凶残。”依旧是话唠大叔发话,周遭几个小年青附和。
“喂,小丫头,快将人放了,大叔我还可以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留你一条命。”那位大叔又对陈秋娘叫道。
“唉,大叔。我是良民,你怎可让这贼婆娘给骗了?分明是她夫妇二人要杀我吃肉,被我发现,九死一生出了手,制住了这个男的。你们就来了。那个贼婆就苦肉计砍了自己一刀,寻求你们的帮助。大叔好心,富有正义感,又怜香惜玉得很。这贼婆就看准了大叔这一点,这会儿才催促大叔灭掉我。”陈秋娘口齿向来伶俐,叙述得十分清楚。
燕子妇人一听,立刻就拖长了声音哭着大喊:“冤枉啊。这贼人十分狡猾的。各位大侠不要被她骗了。”
“谁是骗子呢?”陈秋娘依旧是淡笑。
“你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大叔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大侠。我们是前头魏村的,我们世代都在魏村,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去魏村打听一下,我们夫妇的人品。”燕子妇人眼看对方不怎么信任她了,立刻就拉出原住民优势。
陈秋娘撇撇嘴。慢悠悠地说:“戏文里的恶人都善于伪装,身边的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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