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重生之大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若花辞树
这样的日子十分焦躁。尤其是,听闻太医回禀高阳的病症,没说一字,就如在武媚娘的心上划下一刀,自责,愧疚深深地浸没她,她不会不知殿下之疾,从何而来。
等到入夏,高阳才下病榻。
得天庇佑,京郊几地受了多雨之灾,多数地方并无大难。这样的小灾,朝廷要救便十分容易。高阳见此,也舒了口气。
出了房门,经灼热的太阳一晒,仿佛过去多年都是一场梦,而今,梦醒了。一切都可重新开始。
然而,命运是不会让人如愿的。浮华一场大梦,梦醒之后,也并不能随心所欲。
于志宁作为一个先帝信任的忠臣,碍于皇后的势力威压,不敢多言,但眼看着朝中越来越黑暗,似乎所有的大臣都归顺了皇后,似乎皇帝越来越像一个摆设,他坐不住了。
他要向皇帝进言,哪怕拼着命,他也不能眼看先帝留下的大好江山葬于妇人之手。趁着皇后怀有身孕,精力有限,他与皇帝痛哭流涕地劝谏:“不能将天下付于妇人之手!陛下观今之朝堂,比之三年之前,可还有多少旧人?留下的皆是皇后爪牙,亦或唯唯诺诺之辈!陛下,先帝对陛下寄予厚望啊,陛下!若有一日,政令不在陛下之手,陛下何来安身之地!”
说得皇帝心慌慌的。可是他对武媚娘有感情的啊,当初迎武媚娘入宫,他花费了不少力气,付出愈多,便愈珍惜,他如何舍得?
为妨被皇后发觉后杀害,于志宁十分谨慎,他的进谏是密谏,谁都不知。皇帝常去寻皇后,他总觉得皇后不是野心之人,但纵观朝堂,的确添了许多新面孔,一些耿直的老臣,或杀或流或贬,都已逐出京去了。
武媚娘自然是察觉到皇帝的怪异,但被高阳攫取了视线,她实在分不出心情去关心别人,直到高阳病愈,她才放心了一些,但心中的不安却一直伴随着她。
皇帝跟了她一段时间,又跑去花天酒地了,武媚娘多方查证,都未发现什么,只是于志宁见皇帝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了,她令人盯住于志宁,却未有结果。
时间容不得她多想了,生产之期渐近,在一个初秋的清晨,皇后临产。
于此同时,于志宁坐在甘露殿一侧的书案前,他的面前是一份诏书,皇帝口述,他亲执笔。
这是一份废后之诏。
皇帝仍有犹豫。于志宁咬牙,劝道:“陛下,皇后正生产,唯有此时,一举拿下,方能不动朝纲。”
皇帝沉吟:“皇后虽非元后,但,毕竟,她……”也是两情相悦之人啊。皇帝深深叹一口气:“朕心不忍。”
于志宁急得脑门上热汗直冒,此时废后之计若中断,死的便是他!葬送的就是大唐天下!他镇声再劝道:“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皇帝唉声叹气。
于志宁跪地,苦口婆心地哀劝:“陛下~~~”
皇帝摇了摇头,十分颓丧:“写!算朕对不住皇后!”废了这样一个皇后,往后谁来为他顶着朝政,皇帝想想便头痛不已,但,于志宁说的不错,皇后的确太过势大,已威胁到他了!
门外,宦官首领郭义深深皱眉,透过一条狭窄的门缝往里头看了一眼,一握拳,转身便走。
长安大街上,从皇城中奔出一匹疾驰的骏马,郭义骑在马上,不断地抽打马身,往芙蓉园奔去。
若皇后被废,朝堂、宫中势必要掀起一场血洗清算,他先依附高阳殿下,后依顺皇后,是万逃不掉的,而长公主在多处与皇后相联,亦是处境堪忧!
他们必要自救!
郭义拿出令牌,从芙蓉园正门踉跄奔入,过门槛之时,还差点被绊倒。一路狂奔到高阳面前,他喘着气,只说了五字:“皇帝……欲废后!”
高阳脸色一变,顿时站起身来。
武媚娘已三十七了,这个年纪生子,几乎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高阳并未特意去留意,但如此重要之事,宫中自会传出,她一早起便有些坐立不安,一刻未听闻母子均安,她一刻不得安坐。
当此时,闻得皇帝欲废后,高阳紧紧皱眉,心中那一疯狂的念头,不断的挣扎,不断地挣脱理智的束缚,如燎原之火一般,燃烧了她所有欲、望。
她合上眼,面容上一片冷静,满是沉思。
郭义喘过气,抬手擦去浸入眼眶的汗水,伏地道:“殿下,请早做决断!”顿了顿,面露狠色:“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于大人已在撰写废后诏书,不必皇后生下皇子,她就已不是皇后了!咱们……”
高阳睁开眼,眼中一片锋芒毕露的凶光与狠决:“来人,召李君羡!”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重生之大唐 第七十五章
晌午的长安,繁华喧闹。
高阳遣两路人,先召李君羡,后控制中书省,中书令李义府、许敬宗等恭听调遣,事情来得突然,他们与皇后一体,别无选择。
高阳自玄武门入宫。数骑人马入内,城门关闭,城楼上迅速站上盔甲加身的兵士!恢弘牢固的玄武门,在阳光底下肃穆而充满岁月的沧桑与血气。除了三十年余年前的玄武门事变,玄武门从未在白天闭合过!城外经过的庶民,敏感的发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不多久,皇城四门紧闭,各侧门亦合拢。大兴宫与外隔绝。
逼宫,争的便是一个时间。
李君羡一身盔甲恭敬地跟在神色严肃的高阳身后。高阳与诸御林道:“陛下在甘露殿为强人所掳,密诏孤救驾。”
士兵低声言语,气氛陡然紧张。诸校尉隐秘地交换眼神,俯身听令,因上官听令,多年以来服从的习惯让士兵们亦提起手中之剑。
高阳弯了弯唇角,满是冷酷。
大兴宫各处以维、稳之名皆制住,迅速清理出一条通往甘露殿的捷径。唯一安稳不受外面影响的一处宫室,是立政殿。
诸御林步伐整齐地赶到安详宁静的甘露殿外,才发觉,似乎被骗了,他们从救驾变成了……逼宫!看数十位上官镇定无波的脸色,似乎,被骗的只有底下的小卒。
走到这一步,哪怕原先再忠君爱国,此时为家人性命,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甘露殿外响起侍卫与宫人们不安的惊叫,御林提起手中锋利的刀剑让他们立即消声。高阳踏过满地血水,李君羡在前,亲为她推开那堵沉重的大门。
门外照入的阳光格外刺眼,皇帝下意识地拿手挡了一下,于志宁恰好落下最后一笔,预备加玺。高阳提剑而入,步履稳健地走了过去,她所经之路,皆留下猩红的脚印,触目惊心,令人脊背发凉。皇帝惊怒而害怕,高喝:“十七娘,你要做什么?你想造反么!”
高阳充耳不闻,俯身拿起那道只差玉玺便能生效的诏书,轻轻地念了一遍,而后笑问:“陛下要废后?”
皇帝抿唇,脸色冷得如冬日寒冰。
高阳也无需他回答,将诏书至于烛上,不过片刻,便成灰烬。于志宁怒道:“殿下此举何意!果真要谋不轨么!”再望她身后林立甲士,高声道:“尔等不惧天威乎!弃械不究,只诛首恶!”欲策反御林。
无人理他,谁都知道,一有想要弃械的举动,身边亲密无间的伙伴就会抬剑杀了自己。何况,既往不咎这样的话由皇帝来说兴许能有几分可信,于志宁一个太子太傅算什么?这样的生死关头,谁肯背主!
高阳笑笑,从袖袋之中取出另一道诏书,递给皇帝:“陛下看过,便遵照行事吧。”
皇帝颤着手,接过,摊开,因恐惧,诏书几度差点从他手中滑落,他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那墨黑的瞳孔倏然收缩,他不敢置信地抬头,却见高阳冷酷的侧脸,皇帝咽了咽唾液,艰难道:“你要朕禅位给太子?”
高阳嗯了一声,李君羡从于志宁手中夺过玉玺,双手奉上,高阳稍稍弯身,顺着皇帝拿诏书的姿势,在诏书末尾盖上。
她不够威望亦无资格废君,那就只好委屈皇帝禅位了。
于志宁看到大势已去,中书省到这时都无消息,可见那里已指望不上了,高阳殿下带来的是御林的人,皇城城门必然已失守,外面的人赶不及救驾,何况,就算赶得及,无明朗讯号,谁敢闯宫?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高阳会这样对他,他们……他们不是兄妹么?
加完玉玺,李君羡便指着于志宁道:“乱臣贼子,胆敢加害陛下,快将他拿下!”
于志宁立即便意识到,他要做替罪羔羊了!不过瞬间,他便被粗鲁的甲士拿下,按在了冰冷的砖面,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皇帝看着她身后黑压压的甲士,惧怕的心忽然因看透了在劫难逃而平静下来,他盯着高阳,问:“何时开始的?”御林不是一年半载便能策反的,她为今日,究竟准备了多久?
高阳俯下身,附到他的耳边,温柔道:“从你自我身边带走阿武开始。”
皇帝奇怪地看着她,似乎不解她语中何意,然而下一刻,他的腰腹便受了一剑,他低下头,高阳冷着心肠将剑抽出,顿时,血流如注。皇帝痛苦地哀嚎,捂着伤口,倒在地上。高阳看着血液渐渐浸透衣衫的皇帝,自语道:“突然禅位有些奇怪,如果你因伤不能临朝那就合理了。”
她说罢,转头望向于志宁:“他伤了陛下,就地格杀!”陛下受伤,总要有人负责,皇位更迭,总需有个说法,他既那么多事,就他吧。
手起刀落,刀光剑影,不过片刻,殿中再添鲜血。皇帝痛得脸都扭曲了,他眼睁睁看着忠于他的臣子,没有任何错处,却在他的面前被杀害。
于志宁倒在血泊之中,头颅滚出数米,溅起一地血。连高阳的衣摆都沾上了血腥。
接下去诸事,便是召大臣,颁诏书,请太子登基,顺便把重伤的皇帝挪到上阳宫去。
大臣们自然是惊恐不已,突然之间,国家就要换主,皇帝就要换一个人来做了!那个传说中伤了皇帝的逆臣于志宁已被枭首,死无对证,皇帝又的确是伤了,站立不能,言语不能,宗室中无可主持大局的威望之人,朝中有实权的都是皇后的人——皇后在生孩子,也不能出面。
朝堂四周围了御林,手持白刃,明晃晃地晃得人心惊胆战。
少数几个知道实情的,过了今日便会将事实咽入肚腹中永不吐露——皇帝就是于志宁伤的,诏书就是皇帝的圣意。而过了这一段混乱之期,实情是什么,就不重要了。
太子迷迷糊糊地即了位,由于事出紧急,祭天等事皆后补。
虽乱,却还算有序。
接下去就是政权过度,地方不可乱。高阳坐在两仪殿,小皇帝坐在她的身旁,由她口述,小皇帝象征性的点头,诏书一道道的签发下去,藩王需震慑,边境要戒备,天下大赦,赐民爵,免徭役,减赋税。
最好将先帝留下几王召入京软禁起来。尤其是恪,高阳以手加额,几年没见了,不知这位吴王兄如何了,上辈子,他们有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缘分呢。
弄完这些,她终于脱出身,慢慢踱步入立政殿,此时已到傍晚,晚霞浮于天际。
皇子仍未生下,高阳皱起了眉来。宫室中不断传来武媚娘的呻、吟,还有产婆催促的声音。她在庭前站着。忽然,天际的朝霞有了五彩的颜色,天边黑压压地飞来一群鸟儿,鸣叫着在立政殿上空绕成一圈盘旋不散。
已有宫人在惊呼:“百鸟朝凰!这是吉兆!”
几乎是同时,高阳听到婴孩的啼哭与产婆喜悦的宣告:“是公主!”
紧张的内心终于能放松,房门打开,高阳大步走了进去,原本这时应该抱给孩子的父亲看,但公主的父亲变成了上皇,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是来不了了。高阳自然接过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细细的一条小眼睛,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头发却很浓密,肌肤红红的,吹弹可破。虽知刚生下的孩子都是这样,高阳还是叹了一声:“皱巴巴的,真难看。”
武媚娘抿了抿唇,虚弱地笑笑,眉眼温柔。产婆却比较尴尬,笑道:“孩子生下越是红皱,长开后便越是白嫩可爱。”
外面的事,先前怕惊扰皇后,高阳特意吩咐瞒着立政殿。武媚娘此时还不知皇帝已变作上皇,她支撑着意识,保持着清醒,看到高阳那刻,是什么都比不上的惊喜。
“给她取个名字吧。”武媚娘道,湿润的双眸期盼地望着高阳。高阳没有拒绝,她低头看着小婴孩,那软软的小身子微弱的动了动,濡湿的小舌头粉粉嫩嫩地舔着嘴唇,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漆黑乌亮,从没有哪个刚落地的孩子有这样有神的眼眸。
高阳不禁一笑,她想了想,道:“愿她一生顺遂无忧,就叫,太平。”




重生之大唐 第七十六章
高阳抱着公主玩了一会儿,就交给早已配好的乳母抱去哺乳了。
武媚娘实在疲倦,见高阳就在这里,便觉前所未有的安心,合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颜安详,被汗水濡湿的鬓发贴在颊边,脸色憔悴略显枯黄,分明是这样倦怠的产妇,却并不让人觉得邋遢难看。高阳在她床榻前伫立了一会儿,目光自她的面容一路向下,终于在已平坦下的小腹停住,她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忽然,弯下身去,右手小心翼翼地在那里停留了片刻。
孩子已经出来了,那里已不是她见过的隆起的模样,又隔着锦衾,其实与寻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高阳却觉得万分脆弱,她的手在颤抖,纵使隔着一层锦衾,都不敢使一分力,蓦然,她如同被什么惊扰了一般,飞快地直起身走出去,头也不敢回。
武媚娘醒来,已是隔日,刚睁眼,看了一会儿公主,又擦了擦脸,便有宫人来禀:“中书令求见。”
这个中书令指的是许敬宗,他是代表皇后那一派人来请皇后示下的。
武媚娘现在不好见人,又恐有急事,便令人置屏风。
前朝已换代了,许敬宗心中滋味颇复杂,先行礼,而后道:“皇后,”顿了顿,又恭敬道:“此时当改口称太后了。”
武媚娘的手一抖,昨日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昨日的情形,唯一反常的便是殿下竟入宫来了,彼时她累,见了殿下又高兴,便未发问。她并未发问,听许敬宗说了下去。
许敬宗见太后不语,以为她已知道了,便道:“陛下年幼,昨日及今日皆是高阳殿下代掌朝局。太后生产前,曾谕臣,若有不测,皆听高阳殿下调遣,那么,如今局势有变,是否仍是如此?”
武媚娘调查于志宁并未查出什么来,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并不放心,便先与许敬宗安排好了。高阳逼宫之时,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皆无人救驾,便是有人在其中制约的缘故。
听到这里,武媚娘大致猜测出大约是高阳做了什么,逼得太上皇退位,扶持太子登基了。她没什么迟疑道:“自是不变,殿下之举,功在社稷,诸卿听命就是。”为高阳先前的行为稍作解释。
许敬宗还不知上皇曾欲废后,便以为高阳大长公主之举是太后的意思,心下定了定,从昨日到今日,他找不到半点主心骨,整个人都是漂浮的。得了准话退下,便回去吩咐三省六部,殿下有话,照办就是。
高阳的政令便通顺许多,可以把与诸臣扯皮的时间用来调兵遣将——她要召诸王回京。新帝登基,诸王理当赴京朝贺。诸王入京,京师防卫便要牢固。
此次与上皇登基之时不同。皇帝太小,主少国疑,易为人所趁,需做好完全之策。
皇帝还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一直跟在高阳身边,高阳说什么,他只应是就好。
这一个上午,足以武媚娘将事情全部弄清楚了,她召了郭义来问,从头到尾,郭义都知道,还是他通风报信才有昨天那一场的,不然,今日是什么情形就不好说了。说起来,他算是起了大作用,若非此事隐秘,不能宣扬,史书也该载上一笔——“志宁阴与帝谋废后,内官郭义密闻,奔告主,主反,黜帝为上皇,推立太子。”
郭义说得十分详尽。武媚娘听到高阳骗那些御林是去救驾,不禁笑了。若一开始便说逼宫,士卒怎有胆子去?心不齐,便易生变。救驾却是一件正义的事。一冲到甘露殿外,发现被骗了,也下不去贼船,一旦后退,等他们的便是族灭。
殿下机智!
又听得郭义道:“十七殿下自于志宁手中取过诏书,看一遍,当场便置烛上烧了,只剩一抔灰烬,了无痕迹。”于志宁做得隐秘,知道此事的不过寥寥数人,证据也被销毁了,此事,绝不会成为将来太后被攻讦的把柄。
高阳,是什么都为她想到了。武媚娘低首,眼角有泪,她只想马上见到高阳。眼下,已无人能挡住她们了。
郭义说完了,又请示一句:“上皇已挪去上阳宫,太后有何示下?”
“嗯……使他衣食无缺。”武媚娘道,具体要做的事,她自会私下令人去办。
郭义退下。
等了一整日,直到入夜,宫门闭合,高阳也没来。武媚娘起始时耐心候着,皇位更迭,必有诸多事务,殿下腾不出身来也是正常,直到天一点点暗下来,她着急了,派人去问,高阳已出宫去了。
武媚娘一怔,昨日见殿下时未深想,此时回想起来,殿下神色颇有些意兴阑珊。她想了想,终究没说什么。
第二日仍是如此。武媚娘耐心等着。
第三日依然。武媚娘有些不安。
第四日,高阳来了,却未踏足她的内室,只看了一会儿公主,便又走了。倒是中书省时不时会有一些不好抉择的事来请太后示下的。
武媚娘低头沉思。殿下显然是在避着她。
高阳依旧忙碌着前面的事,她还要与晋阳和新城解释。
这事,是她不厚道,跟她们说起来的时候,高阳也没躲避:“他要废后,太后不好,我亦不好,为自保,只好先下手为强。”
上皇实在不像个皇帝,新城道:“他本也不管事,做上皇正适合。”说得挺刻薄,她与太后交好,正是这场兵谏的得利者,而且她跟上皇也不亲近。
只有晋阳很不高兴,事已至此,也无法了,她只能尽可能多地为上皇争取好处,衣食不可缺,礼仪不可废,不能让上皇受辱。
高阳都答应了。
她要进宫去看望上皇,高阳也带她去。
上皇在养伤,这伤养到什么时候能好,得看朝堂什么时候能肃清。见晋阳,他便痛哭流涕,晋阳看着也很不好过,恨铁不成刚,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我实未想到竟落得这番境地,十七娘看似忠心,实则藏奸已久,先帝还道若有人有不臣之心,问策十七娘。”问什么啊,有不臣之心的就是她!阿爹你和我一样被她骗了!上皇抹抹泪,身上还带着伤,可怜得很。
晋阳扶额:“好好说话,别哭了。”
擦干眼泪,上皇道:“她们要如何待我?”想到自己已从天子落到任人鱼肉的地步,不禁又是悲从中来。
终于问到正题了,晋阳道:“过几个月,想必朝中就无你使唤得动的大臣了。”她不问朝事,不代表看不明白,十七娘这几日忙的,不就是防止上皇复辟与京师稳定之事么?她同情地看着上皇,温声说道:“你只当自己还是皇帝,从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这样也痛快一点。”
上皇沉默,这个主意听起来怎么那么好呢,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啊!他垂头丧气,晋阳劝了他几句,再观四周摆设用具,见他并未受到苛待就出来了。
不然,还能如何呢?现在的皇帝是她亲侄子,仍旧姓李。
高阳立在外面等她,晋阳还在生气,不想理她,饶过她就走。高阳无奈,且很心虚,只好跟在她的身后。
“兕子,你等一等我。”高阳在身后道。
晋阳头也不回,自向前走。高阳见方向不对,快步向前,与她并肩,问:“要去何处?”
晋阳嘲笑一般地瞥了她一眼,道:“立政殿。”
“去那里做什么?”高阳神色一僵,皱了下眉。
身边有一群宫人经过,见她二人,避到一旁让行。皇帝换了一个,宫中却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诸宫人仍旧是各司其职。晋阳目视前方,一面走,一面冷冰冰地回答:“二十娘在那里。”太后生长公主,还未贺过,长公主洗三,也未到场,现算安定下来了,怎好再不见?新城是代表宗室与命妇来探路的,问一问何时能进贺。
估计近期都哄不好兕子了。高阳却并不烦恼,亦不生气,温温和和地同她说话:“你等她一起出宫?”
“不干你事。”
高阳叹了口气,牵她手道:“不要生气,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多不合算?”
这座宫殿是她们长大的地方,立政殿在甘露殿之后,是她们小时常会途径之处,这时高阳忽然牵住她的手,晋阳愣了愣,看看四周,这一条熟悉的青石板路,就如同回到小时候一般,高阳的手也如那时一般温暖,她本要挣脱,这时却犹豫了,只能板着面孔道:“不想我生气,就别做让我生气的事!”哪怕事前你说一声也好啊。
高阳理亏,摇摇她的手,不住地劝她:“是啊,是我不好,往后都不瞒你了,也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这样可好?”
好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再说往后又有什么意思!晋阳冷着脸,不搭理她。




重生之大唐 第七十七章
立政殿中,新城正抱着太平在看,照例夸奖了一下孩子很好看,将来有福气:“听闻太平出世之时天降吉兆,必是有造化之人。”
武媚娘道:“我不曾亲见,只盼她能如她的名字,顺遂无忧。”
新城听罢,笑而不语,她知道,太平这名字是高阳取的。
1...3031323334...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