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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墙外行人gt

    虞可娉笑道:“是啊,老伯不觉得怪么”

    老孟向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些故事本就荒诞离奇,我又是个粗人,哪里会想这些”

    虞可娉点头道:“嗯,翁掌柜记忆丢了,神智有些不清,他说的话,也确没必要仔细斟酌。”老孟听了这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却不接口。

    娄虞谢过了老孟,和他一起出了里间。翁仁道:“姑娘下面要去哪里,老汉陪你同去。”

    虞可娉道:“咱们便去会会吕老板罢。”

    翁仁道:“这会儿吕老板当在面铺,就在前街不远处。”三人出了豆腐店,拐过一条大街,来到了一家面铺之前,娄虞见上头写着“子夫面铺”四个大字,便知是地方到了。翁仁带着二人走进,伙计知道他是老板挚友,忙笑脸迎道:“翁掌柜来啦,真是来的巧了,我家老爷正在里头。”

    翁仁也不客气,带着娄虞径直朝后堂走去,面店老板吕子夫正在屋内品茶,见了老友,登时喜上眉梢,道:“来了快坐快坐,我正泡了一壶上好的黄山毛峰。”

    翁仁道:“先不忙喝茶,老哥,我给你引见两位小友,这二人是邵掌门的义弟娄少侠和义妹虞姑娘,虞姑娘是虞允文虞太傅的孙女,邵掌门说她断案如神,他们草莽江湖上人人皆知。虞姑娘听闻我失了记忆,愿意出手相帮,我已向她讲了所忆之事,她怕我有什么纰漏,现下还要和老哥谈谈。老哥,你便忙里偷闲,和他们聊几句如何”

    吕子夫听说是前丞相虞允文的孙女来到,自是不敢怠慢,忙站起身施礼招呼,几人寒暄了几句,翁仁托辞豆腐店还有活计,先行告退了。

    娄之英见这里屋不大,布置却十分精致,茶具、躺椅、八仙桌一应俱全,墙上挂着一张桌面大小的毛毯,上面绣着大江东去,江岸花草红绿一片,瞧来十分秀美壮观。

    吕子夫叹道:“老翁的病根儿落下十几年啦,难得二位有心,这些年老翁也不知瞧了多少大夫,可全都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办法。”

    虞可娉笑道:“翁老伯其实也没患病,他只是失了过往记忆,吕老板,你和翁老伯相识多少年了,知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特别之事”

    吕子夫道:“我也是后来开了米铺,才在行会中认识了老翁。老翁虽然失忆,但年轻时必是读过几年书的,言谈见识都很合老夫胃口,我二人一见如故,就此成了朋友。老翁米店的掌柜是他同乡,听说这人离了怀宁便一去不回,老翁独自难撑米店,只得将其关了。我要他来我米铺做个掌柜,他却不肯,执意要做个帮闲。后来他无意中结识了邵掌门,邵掌门要助他开个豆腐店谋生,我和老翁既是主雇又是好友,自然也要帮他。这些年老翁生意做得顺风顺水,他吸取当年米店教训,小心翼翼步步经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虞可娉道:“翁老伯时常讲过的天城故事,吕老板想必也听过罢。”

    吕老板叹了口气,道:“我已劝他多次,叫他不要再信口开河,可他偏偏不听,逢人便要讲他那离奇故事。咱们做生意人,自是诚信第一,这般胡言乱语,别人谁还敢再信你。他那些事,不提也罢。”

    虞可娉听他意思,对翁仁讲的故事很看不上,知道多说也是无用,又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

    二人回到豆腐店,经翁仁引领,又见了城门更夫韦拱,虞可娉套问了几句,韦拱与前人回答大同小异,对翁仁的故事同样不置可否,但此人十分健谈,又对怀宁了如指掌,自话自说了不少本地故事,娄虞耐着性子听完,只觉一无所获,颇感有些失望。

    临走之时,虞可娉道:“韦老伯,你果然见多识广,县里什么奇闻也都逃不过你老眼睛,翁掌柜有没有什么私密,不知老人家可否知道”

    韦拱眨了眨眼,道:“我便只告你二人,你们可不要外传。你们别看老翁豆腐店开的有声有色,其实他眼患疾病,丈外的物事,瞧来都不大清楚。”

    虞可娉眼睛一亮,道:“有这等事他是何时患了这病的”

    韦拱低声道:“怕是我识得他前便就患了,我俩相识没多久,我便发现他有此症,其实这事不少人也都知道,只是从不在他面前提及就是了。”




第一百章 地动
    邵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回教清真寺我曾在临安见过,却从没曾想过就是老翁所说的什么圆塔。老翁竟在西辽国待过,只是他记忆有损,脑子坏了,才把这些所见说成了天国景象。”

    戎飞道:“还有两处猜想,虞姑娘也请尽快说说。”

    虞可娉道:“第二处便是翁老说的天崩地裂,天国之城既是事实,那么他所说的剧变想必也是确有其事,听他描述当时的惨状,当是地动之象。我想翁老之所以失了记忆,只怕和这场地动不无关系,于是我查阅《天平御览》地部数卷,却找不到关于西域境外的记载,想是西辽离大宋太远,咱们宋人的典籍记者,不知异国情状,是以没法录入。”

    邵阳道:“如此说来,这第二处疑问是一无所获了”

    虞可娉道:“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后来转念一想,觉得其中有好大一个漏洞。翁老曾说,他是在庐州被陆广撞见,几位哥哥试想,西辽离淮南关山万里,若翁老因西辽发生地动而失了记忆,他一个昏智的人,如何能够跨越多国回到宋境但他所述的天国坍塌的景象,又实在逼真,是以我便猜想,翁老在西辽曾厉过一次地动,但彼时尚未失忆。后来回到宋境,又经厉了一次地动,致使脑子受伤,这才丢了过往记忆。随后不久他便在庐州遇见了陆广,那么便可得知,这次地动当是发生在绍兴二十六年前的淮南附近,这一下就好查多了,我翻阅《天平御览》地部书籍,发现近些年在中原的地动本就不多,终于在第四十四卷查到这段话。”

    她顺手翻了翻书籍,将页面展开,邵旭等凑头去看,只见其中一段写道:“绍兴二十五年秋,淮南地动,各州府县皆有巨损,尤以宣州为甚。”

    戎飞点了点头,道:“那一年确是发生了地动,只不过天柱山不在震源,没有什么损失,但也地动山摇了好一会。那时师弟尚未出世,我却清清楚楚记得。”

    虞可娉道:“我猜正是这次地动之后,翁老才失了记忆,那么他当时便是在宣州了。可是地动便再强烈,也只能伤人害人,若翁老从此变成一个失智之人,那么可说全是拜地动所赐,但偏偏翁老只是失忆,此后他无论经营生意还是做账买卖,全都与常人无异。那么我便猜想,他必是在地动当日脑中受了刺激,加上地动之力,这才让他失了过往记忆。”

    邵旭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在这些书中可有找到”

    虞可娉道:“邵大哥说笑了,这如何能够找到,只是这些事十有都是发生在宣州,我们只要到宣州查探一番,便有推导之径。这也是小妹的第三个猜想,西辽景观再怪,回教风俗再奇,也断无头可再生的法术,但是翁老将这断头再生说的绘声绘色,且和一般神话传说截然不同,那想必不是道听途说的,只怕也是亲见,这事是否和他失忆有关,当须好好查探!”

    邵旭叹道:“虞家妹子果有狄公之能,虽然尚未找出真相,但这番推导有理有据,顺藤摸瓜之技令人叹为观止。我等便是再想一百年,也未必能想到这些。”

    虞可娉道:“邵大哥莫要取笑我了,眼下离真相还差得远,连摸没摸对方向都不敢说,即便揭开谜底,也未必就能唤醒翁老的记忆。当前要务,是要到宣州一趟,只是时隔多年,不知府衙还会否保留当年的卷宗,就算是有,要找起来只怕也不大容易。”

    戎飞说道:“这倒不难,我有个结义兄弟,是宣州府的通判,左右无事,明儿个咱们一起去宣州一趟。”虞可娉拍手称好,四人各自睡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戎飞与娄虞早早起身奔赴宣州,那宣州城在天柱山以东四百里处,三人乘坐马车足足走了一天,傍晚才到城里。戎飞去宣州府上找了自己的把弟通判李兆,李兆自是盛情款待,席上讲起要查往日卷宗一事,李通判道:“这个好说,我的妻舅大哥正是本府提刑,明天我照应于他,哥哥有事,尽可向他吩咐。”

    翌日李通判找来妻舅提刑曾见勇,说要查阅本府往年卷宗,曾提刑听说要看二十几年前的旧案,皱眉道:“卷宗倒也都保留着,不过年代久远,绍兴二十五年,嗯,那年咱们宣州还发生了地动,这些民间案情也不知记得祥不详尽。”

    戎飞道:“无妨,待老哥让我们查了再说。”

    当下曾提刑命小吏找来往年卷宗,虞可娉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看了半晌,眼前一亮,抬手点道:“果真在这里了!”

    娄之英与戎飞顺着她的手指去看,只见卷宗上一处写道:

    百悦楼迟氏命案。

    绍兴二十五年八月廿九,本城富贾迟银川死于自家百悦楼上。死者迟银川左胸有贯穿刀痕,疑系致命之伤,死者头首被斩落于地,一圆木短棍插于首级腔内,凶手所为之因未明。嫌犯婢女翠乔当场被捕,隔日于狱中自尽。



第一百零一章 巨富
    戎飞趁他喝水之际,说道:“这行为越是古怪异常,就越有必要深究,凶手处心积虑,杀人之后仍要冒着风险斩人头颅,必有什么深意。”

    娄之英沉吟道:“莫不是像菠莲宗一样的歪门邪道所做这头插木棍的把戏,会不会是他们的什么教规抑或仪式”

    戎飞摇头道:“彼时菠莲宗还远没成气候,也没听过淮南本地还有什么古怪邪教,何况这手法之后闻所未闻,当不是这类邪教所为。”

    郑老官道:“你们说的这些,当年大伙都一一查过啦,凶手早在当日便被逮到,隔日便畏罪自杀了。只可惜直到最后,也查不出她缘何要将迟老板头颅斩下,还要插上木棍。”

    虞可娉道:“老爷子,我查卷宗所写,凶手是一位婢女,名叫翠乔,便请老爷子把当时拘捕翠乔的情由,详尽说给我听。”

    郑老官道:“嗯,我便正要说到此处。我们见到迟老板的尸身惨状虽惊,但大伙都是常年当差,也没怎么大惊小怪,当下便先将百悦楼上下的掌柜伙计,连同伺候迟老板的婢女小厮,全都聚集一处,逐一盘查询问。

    这些下人刚刚经历了地动之惊,又听闻东家惨死,不少人都吓得魂不守舍,不等我们详问,便把平常自己的一些龌蹉事尽数抖了出来,大伙审问之余,都觉又好气又好笑。我们一一审查,审到婢女翠乔时,见她神色自若,毫不慌张,倒似有所准备一般,不过成捕头火眼金睛,他察觉翠乔虽然镇定,但眼中总是闪着一丝狡黠,偶尔也会露出不安之色。大伙微一商议,决定以她为先,去查查下人们的住所和家底。

    挨家挨户的搜查人家,本是一件大苦差,可没成想这一查之下,竟不费吹灰之力,第一个便在翠乔家中有所发现,找到了本案的关键证据。

    仵作查验尸首时早已验出,致迟老板身死的致命凶器,是他自己珍藏的一把西域名刀,但大伙搜索现场时,整个百悦楼也没见这把刀的所在。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凶器正是在翠乔的寝居发现!

    呵呵,这位小兄弟,我看你神情,心中必在猜想,翠乔只是一介婢女,如何能够持刀杀死一个中年壮汉还能使力扎了个透心凉,进而将其斩首这些手段便是男人来做也都吃力,翠乔如何使得嘿嘿,我来告诉你知,这翠乔可不是一般女子,她不是宣州本地人,是有一年和哥哥落难投来宣州,在街上打把式卖艺为生,这女孩自小练武,不但身有气力,且武艺精通,使枪弄刀都是家常便饭。后来迟老板在街上撞见她卖艺求财,觉得甚是可怜,便收留她做了个贴身婢女。是以说旁的女子能持刀杀人斩首,可算无稽之谈,但若说此女子是翠乔,那么她要杀了迟老板,自是毫不费力。

    我们在翠乔家中搜出凶器,她自是不肯认罪,一个劲儿的百般抵赖。一开始声泪俱下,说是自己也不知为何宝刀会在家中,想是有人栽赃陷害,引官差上当。后来蒙混不过,又承认宝刀确是她亲自带回家里,原来她说前一日夜间孤身悄悄来百悦楼,想求迟老板帮衬她一个小忙,没想却见到了一具死尸,当时自己本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可见到地上的凶器宝刀,竟鬼使神差地拾起拿走,只因她深知这柄西域宝刀是器之名品,价值不菲,是以打算拿它换钱,她存了卖刀中饱私囊的心思,自也不会去报官了。今日迟老板之事案发,她怕惹祸上身,因此也不敢据实言说。

    她这番话说的前后不一,自相矛盾至极,我们自也不会信她,于是悄悄去查她近来的状况,这一查访,真相便呼之欲出了。原来翠乔做了迟家婢女之后,她的兄长也不在街上卖艺了,整日游手好闲的到处瞎晃,渐渐沾染上了烂赌的恶习,翠乔数度规劝无果,只得由他厮混挥霍。案发前月余,这位老兄豪赌之下一败涂地,欠了本地恶霸一屁股债,他走投无路,只得求助妹子帮忙。翠乔不忍兄长横尸街头,便拿出积蓄欲帮他还账,但她一个婢女,能攒得多少钱来那自是杯水车薪了,于是索性硬着头皮去求东家迟老板,要借些财银来度过难关。

    这些欠账对翠乔一家来说是繁星巨账,对迟老板来说不过是日常的零花而已,但迟老板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又素知翠乔兄长的秉性,如何肯借这笔钱来他不但不借,还对翠乔好生一番数落,令他兄妹二人很是难堪。翠乔的兄长别无他法,只能整天东躲西藏,终于还是被放债的仇家找到,仇家见他实在拿不出钱来,便将他打了个半死,连手脚都打折了。翠乔虽然痛恨哥哥不争气,但毕竟血浓于水,仍老了脸皮去和迟老板借钱治她哥哥的伤病。

    迟老板自然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不睬,我们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迟老板还时常对翠乔兄长品头论足,说了许多凌辱他的话。翠乔的哥哥无钱看伤,耽误了病情,没几日便支撑不住,一



第一百零二章 旧案
    虞可娉道:“适才听老爷子说迟银川生性吝啬,不知这人其他品性怎样,口碑如何可有竖过什么仇敌他的亲朋伙伴,后来可曾查问过没有”

    郑老官道:“凶犯已经落网自杀,大伙哪里还会节外生枝再查旁人这人纵横商海多年,仇家绝非没有,但都是些商场逐利之纷,若要为此杀人,迟老板早死百来回了。他品性如何,我倒说不大准,都是些民间的道听途说,你们若想知道实情,须得多找些城中老人问问。”

    虞可娉央道:“便请老爷子随意说说,让我们先听为快。”

    郑老官叹了口气,道:“人死为大,这人已逝去二十多年,我本不该编排死者什么,但你执意要问,那也只好说说。迟老板虽然富甲一方,但听闻此人口碑不佳,不仅极其吝啬,对付商场对手,更是不择手段,就连身边的亲信,若触碰了他的利益,那也是毫不留情,有时为了达成目的,根本不理寻常百姓的死活,是以被他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这些年下来也不知多少。他身死后,老爷疲于赈灾无暇顾及乃是其一,再则也是无人为他鸣冤申诉,那正是由于他平素为富不仁,犯了众怒,是以官面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算在婢女翠乔头上也就结了。”

    虞可娉道:“这人除了仇家,难道生前没什么贴心的朋友、伙伴么这些人在他死后都去了哪里”

    郑老官道:“商场变幻莫测,如何能交到什么朋友他的伙伴倒有几个,似乎也是随他从西域来的,记得当年我们查案时俱都问过,一个好像叫做阿吉,是迟老板的左膀右臂,瞧来不像中土之人,是以有些印象,另外几个,却都记不得了。只因翠乔自尽的太快,案子既然结了,大伙便也没再追查下去,这些人的去向,都是不得而知,迟老板的生意没到一年也全都散了,料来他的伙伴都已不在宣州。”

    虞可娉急切问道:“老爷子,请你仔细想想,那个什么阿吉,当时年纪如何”

    郑老官一愣,回思道:“比迟老板小着几岁吧,约莫四十岁上下。”

    虞可娉双眼微闭,思索良久,才道:“嗯,多谢老爷子将多年前的案件以实相告,今个儿叨扰了您老半日,实在过意不去,眼下已近晌午,咱们想要反客为主,请老人家和曾提刑一起到酒楼把盏,聊表寸心,还望二位不要推却。”曾提刑客套了一番,假意推辞不过,几人便来到了街上的酒肆,宣州笋干天下闻名,端的香鲜爽口,娄之英等三人都吃的交口称赞。席上虞可娉又问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情,对案件不再提及一字,戎飞坐在虞可娉身旁,觅得空隙,低声问道:“虞姑娘,不如趁此机会,再托郑老官相助,找些当年迟银川手下的伙计仆厮再来问问”

    虞可娉摇头道:“年代久远,只怕这些人也不易找寻了,戎师兄,咱们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儿个一早便回去罢。”

    戎飞惊问道:“这么快便回去了如何不再查上三五日”

    娄之英本在陪着郑老官等闲聊,听到二人对话,知道虞可娉必已是心中有了计较,于是道:“大师兄,她这般说,想是已有了眉目,再多待几天也是无用,不如趁早回了怀宁再做打算。”

    戎飞听了将信将疑,但见两人力主明日回去,也不好执拗,与曾提刑、郑老官吃罢了饭,告辞而出。虞可娉提议在宣州城内游些名胜,三人在城中闲逛了半日,戎飞见虞可娉对案件一字不提,自己也不好再问,只在心中不停敲鼓。及至傍晚,三人打尖投宿早早睡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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