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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墙外行人gt

    男病人吃了几口汤面,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便在此时,门帘轻轻一挑,一人头戴方巾,身穿绿袍,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棍
    李神医皱着眉头,暗道:“你这病厮,不知能不能活过月头,等你好了再来给钱,只怕老子连一个铜板的影儿也瞧不见。罢了罢了,先收你二百两再说,到时候你们离了五坡集,死在外面,那就不干我事。”当下道:“鄙人行医为善,哪里会在乎诊金多少,但能糊口便得。只是适才听说你取了新鲜熊胆过来,怕程姑娘一时错弄,耽搁了病情可是大事,是以才发起急来。现下既然有熊胆在手,那便好办多了。”从怀中取出纸笔来,刷刷写了一个方子,交在那女子手中,叮嘱了煎配服送的时辰,接过二百两银票,便要起身离去。

    那男子看了方子,张口问道:“李大夫,我肋下三寸处每逢午时、傍晚,便如针刺般疼痛,那是怎么回事”

    李神医愣了一愣,道:“当是心肺损了,倒也无妨,去药铺抓些黄精、川贝、玉竹少许,配以银耳、款冬花调匀,和水吞服,便无碍了。”

    娄之英心中一奇,暗想肋下三寸疼痛,未必便是伤了心肺,而有针刺之感,十九是脾脏坏了,何况黄精川贝只能养肺润肺,如何能治得了病一时不明这李神医为何要随口敷衍。

    那男子又道:“我受伤这几日中,时而喉干舌燥,难以吞咽食物,每日只进食少许,却仍有饱腹之感,那又是何故”

    李神医道:“想是你伤病缠身,连日来虚火旺盛,才至喉咙肿痛,去开些胖大海、罗汉果、贡菊金莲花煎茶冲服,便能慢慢愈了。”

    娄之英闻之大怒,那男子进食极少,只因脾脏压迫胃脏,这才毫无食欲,正印证了是他脾脏受伤之故,结果李神医胡乱诊治,瞎开药方,全都药不对症,那男子若真听信了,非吃大亏不可,这时再也按捺不住,站起来走到邻桌,道:“李神医,他体有刺痛,不得进食,怎会是伤了心肺为何不是脾脏受损”

    李神医初始被他吓了一跳,后来听他口音,见也是个外乡人,这才稍稍心安,皱眉道:“你是何人,瞧你年纪轻轻,难道也会医术吗”

    娄之英笑道:“医术和年纪有什么相干有些赤脚大夫活的满嘴胡子,却胡乱诊病,也不见得有什么高明。”

    李神医怒道:“小子,你胡说些什么谁是赤脚大夫”

    娄之英不再理他,转头向那兄妹道:“二位高贤,在下曾学过十数年医术,不敢说精通医理,但也不是外行,适才听这位神医大放厥词,开的方子驴唇不对马嘴,在下本无多事之心,可实在听不过去,是以要毛遂自荐,给兄台号一号脉,不知兄台愿否一试”

    李神医怒极,喝道:“咄!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在光天化日下编排我的是非这人不知受谁指使,来污蔑与我,二位可莫要信他。”

    那男子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定夺,那少女早就不待见李神医这幅嘴脸,对他始终将信将疑,这时见娄之英自告奋勇要给哥哥看病,当下不及细想,说道:“便请这位小大夫给家兄瞧瞧。”

    娄之英让那男子坐定,伸出二指搭在他的脉上,过了好长一会,又伸手抚在他的肋侧、小腹,暗暗输送真气,那男子一阵剧烈刺痛,头上冷汗直流,娄之英道:“你若觉疼,便出声叫喊,莫要强憋。”那男子长吐口气道:“按在胸肋处时当真疼痛难当,现下在小腹处却不痛了。”

    娄之英点了点头,道:“兄台可是受了什么毒虫的叮咬,进而又和人交手,对方内力高出你许多,这才令你伤上加伤,是也不是”

    那女子脸现兴奋之色,忙道:“没错没错,便是如此。你怎知家兄体内之毒是被蛰咬所致,不是饮食了什么毒药”

    娄之英道:“这位兄台脸色白中泛红,双唇紫黑,正是中毒之兆,瞧他脉象,当已中了十来天了,若是有人下毒,哪里还能撑到现在兄台双耳有红肿迹象,那正是被毒虫蛰咬过后的症状。若只是被蛰,那也不算什么,可是兄台几日前和人动手,想是比拼过内力,那人功夫极高,将兄台体内毒性逼得散布全身,这一下伤上加伤,令脾脉大为受损,这才会有刺痛、饱腹之状。”

    那女子越听越是佩服,急道:“正是这样。家兄月初诱捕巨鳄时,曾被一只墨蓝水蛇咬过,虽然当时便服了药,但终归毒性难除,前日又与仇人相遇交手,被那人掌力所伤,我们这才病急乱投医,在镇上胡乱找大夫医治!”说着又瞪视了李神医一眼。

    李神医脖子一挺,叫道:“什么叫胡乱医治我问诊时,你们说的不也是这些症状我要他以熊胆辅药来吃,那正是祛除毒素的良方,且熊胆对内脏康体、气力复原大有好处,又有什么不对”

    娄之英怒道:“熊胆固有解毒止血的功效,但这位大哥所中毒性不深,更重的伤势是被人以内力震坏了脾脏,这才导致毒气攻心,散满了全身,此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灵棚
    未及走到门前,三人便是一愣,只见三间瓦房之旁,搭了一间草棚,棚前立着三杆儿桅杆,上头挂着白布迎风飘荡。姜小迢道:“这……这棚子此前没有呵,怎么还竖着三杆大旗”

    虞可娉正色道:“小迢,那不是大旗,是丧幡,这是给死人搭设的灵棚!”

    姜小迢大急,快步向瓦房奔去,正赶上李牛子从屋中走出,只见他身穿重孝,头戴白巾,正是家中有丧的模样,禁不住叫道:“李大哥,你怎么啦”

    李牛子本来毫无生气,见到是他,精神稍稍一震,叹道:“小迢,我娘去了。”说完低下头去,双肩微耸,显是正在抽泣。

    姜小迢大惊失色,道:“这怎么会李大娘前日还好好的,这才过去三天,怎会就这么去了可是出了什么意外,是洪大头那班人做的么”

    李牛子摇头道:“不干他们的事。是我娘自己前夜突感不适,爹爹急忙请了大夫来治,大夫说是疟疾附身,开了三幅药仍不见好,昨天娘亲全身大汗,不停抽搐,大夫说已病入骨髓,无药可医,叫我们尽快准备后事,没想今个儿天还没亮,我娘便就去了。”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娄之英皱眉道:“小兄弟,疟疾虽是重病,但若施药得当,未必不能医治,你们请了什么大夫,他开的药方在何处”

    李牛子道:“他的方子定不会错,爹爹去请了镇上最有名的李神医来,他若医治不了,那也无话可说了,爹说是娘阳寿到了,咱们保她不得,是天数使然。”

    娄之英和虞可娉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原来又是这个神棍。”

    姜小迢大声道:“那个李神医我们刚刚见过,这人是个大骗子,准是他害死李大娘的!”

    娄之英道:“小兄弟,令堂的遗体现在何处想来还未下葬吧”

    李牛子道:“俺爹定的棺椁还未曾到,娘亲此刻还在灵棚里。”

    姜小迢道:“李大哥,这位娄哥哥医术通天,你让他瞧瞧李大娘去,必能揭穿那可恶神医的伎俩。”

    娄之英正有此意,让李牛子带着进了灵棚,李家上代是从山东逃避战乱来到南方,在当地并无什么亲戚,因此前来吊丧的都是同乡邻里,李父听闻娄之英来意,阴沉着脸道:“多谢娄爷美意,人死不能复生,我浑家去了,就是查明谁有什么过失,也不能让她活转过来。何况这位李神医在此口碑名声俱佳,我也不想有人为难于他。”

    邻里同乡中也有不少人道:“李神医医术了得,但他不是神仙,有人得了绝症,他也无法医治。李婶子运气不好,染了怪病,如何能怪到李神医头上”

    娄之英急道:“我曾亲眼见到此人招摇撞骗,他不学无术,对医理似是而非,大伙何必将他敬如神明何况疟疾并非绝症,只要让我瞧上尸身一眼,便知端倪。”

    邻居中一人道:“你莫编排李神医的不是,去年我锄坏了脚,以为这条右腿保不住了,多亏李神医妙手回春,将我医好,现下虽有些跛脚,但总算还能走路。这等神医,怎会招摇撞骗”

    另一人也道:“我小儿子月前磕破了头,疼的每晚睡不着觉,便连吃饭也勉勉强强,李神医后来开了方子给他,当天便不疼了,那药吃到现今还未断过,他不是神医却是甚么”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诉说李神医的好处,娄之英皱起眉头,心道:“看来这人在当地威望不低,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故弄玄虚,让百姓对他如此拥护,这等庸医留在世上,只会继续祸害人间,我总得和乡亲们晓明利害才行。”可此时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自己哪有机会插话分辨是非

    虞可娉轻拉他的衣袖,下巴一点,娄之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李父身旁坐着一人神情严肃,始终没有说话,姜小迢也见到了此人,高声叫道:“曲大伯,您说说看,这事该如何定夺”

    那人叫做曲丁,是姜小迢当初一起嬉玩的曲狗儿之父,他为人正直无私,又颇会些武艺,俨然是这群外乡人的首领。之前众人吵闹,他只冷冷看着,一直没有说话,这时见姜小迢问向自己,便开口道:“大伙先停一停,让我先说两句。”

    邻里们见是曲丁发话,都停了下来,曲丁道:“娄小哥,既然你懂医术,那便让你看看也是无妨,只是瞧过之后,请你不要妄下结论,来中伤他人的不是。老李,你说如何”李父这两日心力交瘁,早已六神无主,一切全听曲丁吩咐,当下便点了点头。

    娄之英走到灵前,掀起尸身草席,仔细瞧了瞧五官口鼻,又翻转手掌脚底来看,越看越是心惊,心中有个念头亟需求证,问道:“大叔,李大娘近日可曾受过什么外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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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铁屋
    虞可娉道:“曲大伯,我们正要去找那神棍理论,你可知他住在何处”

    曲丁道:“我自然知道,我来寻二位,便是想告知你们一事,这位李神医不但弄得乡民服服帖帖,还善于结党,镇上有不少泼皮无赖都是他的死党,均听命于他,听说他还组建了什么帮会教会,二位若要与他相斗,可得提防双拳难敌四手。我在镇上多年,不敢得罪邻里,这才偷偷跑过来和你们讲说,盼你们能惩恶扬善,把这祸害乡民的害人精铲除,也让我那婆娘彻底断了服药的念想。”将李神医的住址给两人指明,匆匆回李家去了。

    娄虞二人顺着指引赶往李神医住处,虞可娉道:“大哥,曲大伯说这人有一堆死党给他卖命,你瞧咱们该如何应对,要不要先探个虚实再说”

    娄之英道:“那都是当地平民,怕他们作甚这些人能与这神棍交好,品性必定也不会佳,咱们又何必留情。”

    虞可娉道:“大哥,我心中有个推想,只不大拿捏的准。”

    娄之英素服她能,听她这般说,急忙问道:“什么推想”

    虞可娉不答反问:“曲大伯几次提到乡民常年服用这神棍开的私药,不能停歇,你说那是怎么回事”

    娄之英道:“当是五石散之类的迷药,必是他以此控制乡民,让当地人离他不得。”

    虞可娉道:“大哥,这人擅用五石散,又组了什么帮会教会结纳同党,到处蛊惑乡民,你还记不记得他身穿什么衣服”

    娄之英略微回思,想起李神医乃是穿了一件绿袍,心中猛然一动,愕然道:“菠莲宗”

    虞可娉点头道:“我疑心此人是菠莲宗门下,若他结交的是当地无赖,那确也没什么,但若他身边有不少菠莲宗教徒,这邪教诡计多端,花样百出,咱们就务须步步小心,千万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娄之英想起此前在狸子坞的所见,菠莲宗种种恶行跃然于脑,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娉妹,你说的不错,这人若真是菠莲宗的,咱们可得小心应付,不如先假意拜访与他,套问他的虚实。”

    二人来到集镇街上,找到李神医的住处,见上头挂着一面牌匾,上写“李氏医馆”四个大字,底下又有“赛扁鹊、赶华佗”六个小字,可门面窄小,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居民住宅,知道这人名声在外,已无需再开医馆,只在家中坐诊便得,于是叩打门环,有个小厮应声开门,娄之英说明拜访之意,谎称自己是李神医故友,急于求见主人一面,那小厮道:“先生外出问诊去了,二位既然是先生好友,便请到里面宽坐,料想先生片刻便回。”把二人引到前厅,端茶递枣招待。

    娄之英见这房屋门面虽小,但进来后院落宽敞明亮,待客前厅更是布置的富丽堂皇,四壁竟似用大理石筑造,极其名贵考究,足见此人这些年敛了不少银财,那不知是由多少病患人家用苦难换得的,心中对其更加愤恨。

    二人等了约半个时辰,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原来正是李神医回来了,只听他边走边问道:“有故友前来访我那是何人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来了”进到前厅,一眼看见娄之英端坐椅上,不由得一愣,皱眉道:“怎么是你阁下来我住处又有何贵干”

    娄之英站起身来拱手道:“小子识浅,先前不知神医真面目,这才行为冒犯,言语多有得罪,还望神医饶恕则个。”

    李神医本以为他寻到家中要来滋事,这时见他谦卑有加,更向自己道歉,大大出乎意料,语气也跟着缓和起来,道:“好说,好说。”

    娄之英又道:“咱们从酒楼出来,访了本地朋友后才知神医之名,小子暗悔不该在神医面前班门弄斧,卖弄不成事小,耽搁了病人事大,于是跑回客栈再找那对兄妹,果然这二人是心疼银子,这才顺杆而上,不肯让神医医治。我好说歹说,他们这才同意再度求诊神医,只是那男子病重行不动路,是以还得烦劳神医一趟,和我们一同去客栈诊病。”这番话是他先前和虞可娉商议好的,二人暗想此人家中不知有没什么帮手同党、机关埋伏,在此地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凶险,若能将他哄到外头,引在无人处把他制服审问当是不难,是以杜撰出这等话来。

    李神医见他说的在情在理,又听他一口一个神医叫着,态度十分恳切,完全不见任何歹意,却也信了七八分,可不知怎地,心中总有一丝疑虑,他沉吟片刻,说道:“那兄妹二人虽然刻薄,但医者父母心,咱们行诊之人,总不成见死不救,我便再去一趟,两位先在此宽坐,我回内屋简略收拾便来。”起身离了客厅



第一百五十七章 烈火
    那青袍汉子正是张胜,院中三人闻听此言大惊,张胜喝道:“你从哪里知道了这许多私密即令本宗信徒,也不会认全本宗尊者,你偷偷查访收集我宗首脑讯息,究竟意欲何为”

    虞可娉道:“我们受金国薛王爷所托,来南朝暗中办事,贵宗大尊者木归、三尊者丁残云和我们同为薛王效力,自不拿我们当外人,贵宗的种种事宜,都是这二位告知我的。【】”

    广剑凉道:“五尊者,你莫听这小妮子胡说,这鬼丫头能言善辩,最会歪曲事实。当日我在庐州曾吃过这两人大亏,三尊者从北国引见的纥石烈将军,曾在狸子坞捉住二人,当时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交情,现下却说这等鬼话,叫咱们如何能信”

    张胜点了点头,道:“李堂主,你说这二人该如何处置”

    李神医毕恭毕敬答道:“二位尊者在此,哪用得着属下来下决断。七尊者昨日刚到湘东,今日便因属下在外处置不当,引了仇人前来,属下还未曾就此请罪,因此不敢胡乱说话。”

    广剑凉道:“李堂主引了这二人前来送死,乃是大功一件,谈何请罪你未雨绸缪,家中竟做了这等机关,今日派上了用场,实是本宗股肱之臣。”

    李神医道:“这都是五尊者的功劳,五尊者在湘中经营多年,给每一位堂主都设计了后手,那才是本宗之幸。”

    张胜道:“眼下暂不论功分赏,这二人关在此处不是长久之计,到底要怎生处置”

    广剑凉道:“那姓娄的小贼武功高强,可不能放他出来,不如就关他十天半月,生生饿死他们算了。”

    张胜转头看向李神医,听他有何话说,李神医道:“此计原本甚妙,不用费一刀一枪,便可置仇人于死地,只是属下听这两人说乃是访友而来,先前他们带着的小童如今也不知去向,只怕这两人在当地确有朋友,他们若是数日不回,那朋友找将过来,可有点不那么好办。”

    张胜在三人中尊位最高,原该由他决断,可此人生性优柔寡断,不擅决议事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广剑凉咬牙道:“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咱们点着了屋子,将这二人烧死在其中算了。”

    李神医神色大变,颤声道:“七尊者,属下……属下在五坡集行医多年,全仗当地百姓虔诚,才得以为本宗敛财建功,若就这么一把火将基业烧了,总归那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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