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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墙外行人gt

    虞可娉道:“我们非是过来查案,只是知道今日贵府做法,要给柴保正上一柱香。”

    柴止画还欲再说,柴刘氏上前拦道:“过门是客,诸位大人有心如此,未亡人先谢过了。”安排下人引众人吊唁。这时又陆续有人前来问丧,院落中已站不下脚,柴刘氏吩咐将两个客厅四门大开,不少亲眷都进到了屋中。不久良辰已到,两个道士开始念经诵咒,为死者超度亡灵,待做过了法,柴刘氏携着两位公子答谢亲友,众人还了礼,都纷纷出言宽慰。

    李掌柜小心翼翼地道:“虞小姐,我看似乎也没人对柴家家产有所纷争,那封遗书还要不要读”

    虞可娉微笑道:“先不着忙,咱们等一等再说。”

    这时众亲友仍在告慰柴刘氏,有的说柴家阴气太重,需找风水大师来测一测吉凶,有的说柴家的产业众多,不如变卖一些,以轻负担,说着说着,便讲到了柴通的死因上,有人望了一眼李孔目、娄之英等众,愤愤地道:“柴老爷也逝去好几天了,到今已过头七,结果竟连凶手的影子也摸不到,真不知差大爷们在弄什么玄虚。”他这话一说,不少人都纷纷侧目过来,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

    李孔目双眉倒竖,刚想理论,却被虞可娉一拦,就见她举起双手连拍了三下掌,院中众人一愣,都停止了说话,只听她高声道:“谁说凶手的影子都摸不到如今凶手是谁,衙门早已清清楚楚,并无什么玄虚!”

    她话音刚落,不仅院落众人惊诧,就连李孔目、蓝元宝、李掌柜和碧云也跟着一怔,猜不透她此话含义,只有娄之英和宋巩知道,她是故布疑阵,要抓真凶归案。人群中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走出,他是柴刘氏娘家的大哥,即柴通的舅兄,只听他朗声说道:“既已查获真凶,缘何还不将其缉捕归案”

    虞可娉道:“此案错综复杂,行凶者虽然杀了人,只怕心里也感愧疚,我想让他今日拜过了柴保正再说。”

    众亲朋闻听身躯一震,都面面相觑,露出惊恐诧异之色,这言下之意,凶手便在今日祭奠柴通的人群之中了。柴止画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大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来敬拜亡父,结果仍旧是来查案,莫非今天定要闹事不成!”

    李孔目道:“衙里就是要在今日查案,却又如何此事可由不得你!”

    众亲朋听他说的霸道,都有不满之意,蓝元宝看在眼中,心里暗暗埋怨不该听虞可娉的话,应当多带捕快官差过来才对。柴刘氏的大哥见势态紧张,僵下去恐要引起骚动,只得拦在柴止画身前,道:“小姐既已知道真凶是谁,不妨直说,衙门要来办案,我们如何会敢阻拦只是不知人证物证是否俱全、这真凶作不作得数”

    虞可娉道:“我不直说,乃是出于仗义,凶手若果有悔改之意,大可站出自承其是,衙门念你自首有功,必会从轻发落。”

    柴止画冷笑道:“你要诈人,也请分分场合,我虽在京城读书不中,但同窗、师长也多有亲眷在朝中为官,你们今日要在我家胡闹,我也不来怕你!”

    虞可娉道:“办案并非儿戏,衙门怎会胡闹。”向着众人环顾一圈,见无一人有异动,便接着道:“看来凶手顽固不化,是定不肯认罪了”

    柴刘氏大哥道:“小姐莫要再卖关子了,但请直言。”

    虞可娉道:“我现下随口说出,量大伙不会心服,其实真凶我早已写在了纸中,碧云妹子,请你打开信封,给大家宣读宣读,凶手到底是谁!”




第二百七十九章 碧云
    虞可娉毫不理会,朗声说道:“好罢,柴大公子,有没有当众辱你柴家门楣,可并非由我说的算,而是由你说的算。既然你不肯招,那么事出无奈,只有我来说出实情了。”

    柴止画听到这里,似乎有些犹豫,几次想要说话,终于还是忍住,虞可娉摇了摇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碧云妹子,便请你打开方胜,来宣读这杀人之心,到底为何!”

    碧云脸现迷茫,默默地拿出大方胜,就要打开来看,柴止画大叫道:“且慢!且慢!”众人都吓了一跳,碧云手一抖,方胜重又掉在地上。柴止画上前几步,来到虞可娉等人近前,低声道:“别……别在此处。”

    柴刘氏心中纳闷,不知儿子为何一反常态,也跟着上前来看。虞可娉道:“柴夫人,你莫心焦,且听令郎如何说。”

    柴止画看了看娘亲,又转头看了看碧云,把牙一咬,低声道:“虞小姐,请你收回方胜,别在此处宣说,我和你们回衙里交底便是!”

    虞可娉道:“甚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大公子请了。”由蓝元宝押着,众人一起走出柴府。柴家众亲朋听柴止画突然自认有罪,都是一脸茫然,实在想不通此人如何竟会弑父,柴刘氏心头更是百味杂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妙的大事,可这事到底是什么,却摸不清头绪。虞可娉走时并未收回方胜,碧云战战兢兢拾起打开折纸,却见上头一个字也无,竟是白纸一张,不禁呆住了。

    娄之英等众不便在永湖镇久待,带着柴止画火速回到归善县衙,这才松了口气。李孔目道:“虞小姐,这次可没什么玄虚了罢,此人可是本案的真凶”

    虞可娉道:“是或不是,等一会县老爷升堂问案,柴大公子招了便知。”

    李孔目放心不下,凑过来轻声道:“虞小姐,实不相瞒,李某眼下仍是一头雾水,待会老爷问将起来,只怕有失体统。不如你我先在二堂审一遍再说。”

    虞可娉道:“也好,咱们便将此案的来龙去脉,梳理个清楚明白来看。”让管营先带柴止画过去,和娄之英、宋巩一道,陪着李孔目踱进二堂门房。

    柴止画面色凝重,不等众人开口,抢先问道:“碧云可知道了没”李孔目不知他此语何意,正想反问,却听虞可娉道:“柴大公子放心,她并不知道。只要你肯说出实话,我想法送她离了岭南,让她一生都不知情,你看如何”

    柴止画松了口气,喃喃地道:“瞧她神情,确是一无所知,如是甚好,如是甚好……”

    李孔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敲了敲桌案,道:“柴止画,你莫说这些不相干的话,究竟如何杀害本地保正柴通,还不如实招来!”

    柴止画苦笑道:“我已认罪,大人却急什么这事怎会毫不相干,是大大的相干才对。”

    虞可娉见李孔目说话不合适宜,又不便指令于他,只得道:“柴大公子,自此刻起,我们绝不多问一字,便请你事无巨细,将情由远远本本说出来罢。”

    柴止画长吁一声,道:“事已至此,再加隐瞒已是无用,只盼你们能信守诺言,永远不要让碧云妹子知晓真相。不错,爹爹是我杀的,但我并非蓄谋弑父,乃是当晚出于激愤,一时失手而错杀了他。唉,眼下后悔也是无用,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前人造孽、后人遭殃,当真是报应不爽,可悲!可悲!

    我知道镇上素有谣言,说我父子二人不和,又说我爹爹妈妈夫妻不和,似乎爹爹为人很是霸道,不大容易相处。其实父子、夫妻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只是爹爹性子刚毅,从不和家人说软话,是以我和他总像是隔着一层。十岁那年,我娘产下三弟,家中本该喜庆,可惜二妹不幸染病夭折了,外公为此将爹爹狠狠责骂了一顿。爹爹是乡下出身,骨子里本就卑微,自那次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生意做得再好再大,也不会让豪绅权贵瞧得上眼,于是便下定决心,要柴家的后代在官仕上博取个功名出来,不但能光宗耀祖,将来封妻荫子,不再看人眼色,便更不在话下。他将这番道理讲给我听,说要送我去临安城最好的书



第二百八十一章 起名
    虞可娉忽道:“神医,那位中土高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蒲罗拔道:“恩师不通汉话,那人却是奇才,在花剌子模时,两人都说梵语,却不知道此人的汉话名字是何。”

    虞可娉又问道:“然则令师与那高人相会,是在什么时候”

    蒲罗拔屈指来数,心中将大食历法换算,说道:“若我所记没错,恩师是四十三年前去的花剌子模,嗯,当是贵国绍兴八年。”

    娄之英喃喃地道:“莫非此人便是千手圣侠朱七绝”

    蒲罗拔叫道:“照啊,我忆起来了,此人汉名虽然不知,但恩师说他有个道号,便是唤作千手什么,娄英雄原来识得此人。”

    娄之英苦笑道:“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着落在此人身上,朱七绝的确天纵奇才,若非是他,旁人也不敢说这大话。”

    虞可娉道:“大哥,生死有命,既然蒲罗拔神医已指明迷途,咱们也无需叨扰了,这便回去了罢。”蒲罗拔哪里肯让,定要留众人吃饭,以谢救命之恩。众人不愿以恩公自居,和他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回了璧野庄。

    娄之英见这番寻医不了了之,虽然打听到了一部朱七绝的医书,但也不过是夯实了先前的推敲而已,若要找到却谈何容易是以颇有些闷闷不乐,整晚都睡不踏实,翌日醒来来到庭院,突然闻到一股酸味,就见马于仁笑吟吟地道:“娄少侠,宋仵作的夫人昨夜诞下一子,今日便送了姜醋过来,他邀咱们去家中喝孩子的喜酒,你我便和虞小姐同去如何”

    娄之英知道他有意让自己借此开怀,这番好意不宜推却,便一口答应。三人一路赶到县内,宋家早已挂桃结彩,招待亲朋落席,宋巩见虞可娉等到了,自是大喜过望,忙亲自安排众人归座,席间众亲朋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娄之英经这喜气一冲,心中的忧郁倒也确是散淡了许多。到得晚间,宋巩将一众亲朋送出,却执意留下三人饮茶,马于仁笑道:“老宋,你独留我们作甚,莫不是想让孩子拜娄少侠、虞小姐做契爷契娘”

    娄虞二人听他如此喻说,均脸上一红,宋巩道:“契爷契娘小人哪敢高攀,只是小人才疏,想让犬子沾沾贵气,烦劳虞小姐给起个名头。”

    虞可娉道:“宋仵作过谦了,你熟读经典,胸中所学在我之上,小女何德何能,敢越俎代庖,替你给令郎起名”

    宋巩一躬到地,道:“小姐博学胜我百倍,何况小人近年屡思小姐断案神技,早已对你钦佩的五体投地,还望小姐莫要推辞,不吝赐名。”

    娄之英和马于仁见他一片赤诚,也跟着劝说,虞可娉道:“罢了,罢了,小女便献一次拙。宋仵作,你对令郎有何期许,想要他做什么”

    宋巩正色道:“我盼他能像小姐一样,屡破奇案,为世间冤魂昭雪,更盼他能著书立说,修改法典,让世上再无一个冤假错案!”

    虞可娉沉吟了一阵,道:“法家的鼻祖,当是先秦大贤韩非子,他曾言道:‘夫慈者不忍,而惠者好与也。’那是说一个人若慈惠心软,便会有过不罚、无功而赏,那么法便无从谈起,国也将不国了。我想给令郎单起一个慈字,盼他能以此为戒,牢记前辈先贤的教诲。”

    宋巩大喜,再度向虞可娉拜谢,又将初生的婴儿抱出,众人见这孩子双眼瞪得溜圆,见了生人毫不生怯,都赞他不同凡响,将来必会有一番作为。正说话间,就见门口闯进一人来,这人先前也不知奔的多疾,刚进到院子,便呼呼喘着粗气,直歇了好一会才停,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归善县衙的一名差役。

    宋巩道:“李长腿,先前请你来赴宴,你说衙里公务繁忙,怎地现在得空了,这般晚才来”

    李长腿喘道:“老宋,衙里确是有事,我这番来一半是给你贺喜,另则也想请娄英雄和虞小姐回衙里一趟。”

    众人身子一震,娄之英道:“莫不是柴通的案子另有隐情”

    李长腿道:“非也,是樊捕……樊春这厮出了事,如今他命在旦夕,指明有遗言要亲说给二位听。”

    众人又是一惊,忙问端倪,李长腿将情由粗略说了。原来樊春自招供之后,与一干人犯同囚在县衙监牢之中,只等下月初五过堂后发落,今日午时衙里安排众囚犯饮食,一名犯人突然发难,用藏好的尖石将樊春刺成重伤,知县听了大为震怒,忙令大夫全力医治,虽然一时吊住了命,但尖石伤坏脾脏,眼见是死多生少了。樊春自知大限已到,直言心中尚有机密大事,只能说给娄之英和虞可娉来听,知县见他



第二百八十二章 铍针
    娄虞二人身躯一震,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数月之前他们便深知,朱氏宝藏的七个线索,其中六个分别为卢轩手中的画布、潜山派保管的铁尺、少林寺藏经阁中的《万行经》、辛家传承的扳指、紫翠庄宋自通珍藏的物事,及原本被鹤鸣观占据、如今却在自己手中的宝塔,那第七件宝贝,始终未听到过半点风雨,此刻就这么被樊春随口说了出来,一时倒也难辨真假,娄之英问道:“那线索是个什么物事,樊捕头可知道”

    樊春摇头道:“我非但不知道是什么,且那件物事,只怕已不再璧野庄中了。”见娄虞均神情错愕,忙接着道:“那日木归让我传的第一件事,便是告知丁残云,他现已查明,那东西不在璧野庄了,至于究竟是什么物事,眼下在何处,他却没说给我听。”

    虞可娉知道事已至此,这人不会再多加隐瞒,他说不知那就是不知,于是问道:“第二件事呢,却又是什么”

    樊春长吁了口气,他本已气血衰败,说话极其微弱,这时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向前探着头道:“菠莲宗所谋者大,这次木归南下回乡,重中之重,乃是密会西辽国的使者,意图造x反!”

    这第二件事听起来更令人匪夷所思,虞可娉奇道:“西辽国据此远隔万里,何况本在西北方,又怎会约在岭南议事”

    樊春道:“西辽国与大宋间隔吐蕃、西夏、大金,往来极为不便,若向西穿过花剌子模,从海上绕路过来,那便畅通无阻,什么也不用顾忌,是以他们定在这里相会。”

    娄之英皱眉道:“西辽国要助菠莲宗推翻大宋两国并无接壤,就算大宋灭了,也和西辽国无半点干系,其所图为何再者菠莲宗一无兵势,二无财力,只是一个为害作乱的邪教,有何德何能勾搭上这西方大国”

    樊春道:“不错,西辽国的世仇乃是大金,早些年本曾和我大宋联盟,要收复故土,但朝廷北伐不利,后来又与金人议和,两国的同盟只得作罢。西辽国心有不甘,知道大宋指望不上,便想扶持新朝取而代之,那时长江以南皆为所用,复仇便大有希望。菠莲宗虽然眼下势小,但教内武林高手众多,那西辽国皇帝内有王孙政敌需要对付,外有不听话的小国首脑不停反叛,菠莲宗抽调出几个好手供他使用,这些人以中原武功行暗杀行刺之事,既有卓效,又免嫌疑,实是帮了大忙,是以西辽国也乐得出钱出策,助菠莲宗谋反!”

    虞可娉道:“樊捕头,非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自承并非菠莲宗的教徒,更不是什么香主、堂主,这等教内机密大事,如何会让你得知”

    樊捕头道:“此事说来简单,你们虽与菠莲宗久打交道,但料来不知这教派的底细,它共有八个尊者,分管不同地方,这八个尊者又一向面和心不合,分为了好几个派系。大尊者和三尊者做一路,掌管着皖南两淮一带,那是此教发迹的根基之地;四尊者和八尊者师出同门,江南一带的教徒,都唯这两人是从;二尊者、五尊者和七尊者则沆瀣一气,自两湖以南至此地,都是他们的地盘;那个六尊者孤僻古怪,不受他人待见,早已被众尊者排挤到北边。是以岭南虽是大尊者木归的故土,但此处教务不归他管,这里的教徒也都不听他号令,而联合西辽国是菠莲宗一等一的大事,若不参与,岂不要眼睁睁看着二尊者他们做大我和木归沾亲带故,是他的远房外甥,又是在衙里当差,若留我在岭南当做眼线,实是再合适不过,因此这些实底,他俱都讲给我听。我见他如此信赖,本也真心实意要为他卖命,怎料遭受到这一点小小挫折,他非但不想法救我,竟还要杀我灭口!既然他不顾念亲情,我又何必再替他遮掩虞小姐、娄英雄,我知你二人和这教派素有旧怨,今日将这些合盘相告,一是求你们照护我姑母安危,再者也盼你们能力阻这伙人的忤逆行径,为我出这一口恶气!”他说了这一阵子话,心神激荡之余,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又剧烈咳嗽起来。

    娄虞二人听他说的也有些许道理,当下又信了几分,只是这里头牵扯复杂,一时不能完全理顺。樊春见他俩神色犹疑,还道仍不肯相信,定了定神,又道:“虞小姐、娄英雄,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大限将至,实无必要再来诓骗你们。若还是不信,我有一件物事,你们取了来看,自能辨认真伪。”

    虞可娉奇道:“什么物事”

    樊春道:“那晚木归和我在寿衣店私会,你们突然闯来,惊得他慌不择路,上房飞走,其实仓促间遗下了一件物事,当时我不及多想,匆忙收入怀中藏了,如今正放在我姑母家衣柜第二个屉




第二百八十三章 慈岩
    虞可娉拦道:“此事不过出自县衙捕快之口,未必做得了数,再者冒然去问戚老庄主,倒显得我俩有什么贪图之心,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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