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某宝
苏瑾拿起那鞋子看了看,鞋底子纳的也密实,是千层底的,只是没她们家的鞋底子厚实,最多二十几层的布料。但针线做工与他们家的却不相上下,再看鞋口处,也有一个徽记,上有一个“钱”字。
看了半晌,向苏士贞道,“做工与咱们家的差不多,鞋面布却比咱们的好,颜色也丰富些,他们售价?”
苏士贞指着那双缎面绣花单秋鞋,道,“单鞋一百文,冬鞋是三钱五分银子。”
一百文?价格倒不是不高苏瑾疑惑地又将鞋子拿在手中,左右看过,看不出哪里不妥当。虽然这鞋号是她“创造”出来的,但这等事体,还真没办法上门说不要人家用。况且她早先便有被人拿去用的心理准备。
想了想道,“虽说鞋布是缎子再加上绣花,看起来华丽了些,一双鞋的本钱也不过多二十文。但鞋底的成本却降下来一些。他们若没特别的手段,这一百文的鞋子利头应该当在二十五文左右。利头也不算少了。”
苏士贞点头,“嗯,昨日我和邱掌柜已在铺子里合计过此事,他也如是说。至于咱们的冬鞋,原来定地价是加了皮底地三钱五分的银子,没加皮底的是三钱银子。那家虽也要三钱五分银子,但是咱们的鞋面不如人家的好。即还没开始发卖,这价钱咱们再落一些罢。,”
苏瑾无奈笑了笑,“也只能如此了。这家鞋店一开张,逼着我们把利头降下来了。”
苏士贞也是无奈一笑,正说着,坊子里的伙计请他,说是定的黄麻鞋底布到了,叫他去过目点数。原本这些是张荀的活计,他叫苏瑾派出去办差,苏士贞只好起身道,“你今日无事,先去瞧瞧也可。只是莫与人家起争执才好。”
苏瑾点头,“爹爹放心罢。我只是去瞧瞧而已。再者天下没有独门地生意,这鞋码子迟早要被人学了去的。”
苏士贞放心的去了。苏瑾对着桌上的鞋子摇了摇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乍然出现竞争者还是让她略有些不快。连忙换了衣衫,叫梁小青一道儿出去。
路上苏瑾又理了理思路,若只对方只开鞋铺还好,毕竟一间鞋铺子的辐射范围是有限地,而且自苏士贞拿来的鞋子来看,这家鞋店的鞋子明显比她们家的高一个等级。也就是说两家所面对的客层不一样。但苏瑾可以想象若他们也做自家这种给普通百姓穿地鞋子,价格应该比自家的低。又或者会将自家在全城各铺子铺货的主意也学了去……
想到这儿,苏瑾微微摇了摇头,最好不要出现这种直接竞争的局面。不然最被动则是家。
一路想着,到了板闸处,苏瑾和梁小青下了车。运河内依旧船只如织,白帆如林,因为是秋季丰收之后,季节又适合,似是其它季节更为热闹。
那家铺子就在板闸桥头,一溜四间开的门面,匾额和门脸皆是崭新地,门前的鞭炮红屑还未扫干净,此时才刚刚过辰时。已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出,透过大开的货窗,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生意极红火的模样。
苏瑾带着梁小青刚到门前,迎客地小伙计便热情往里让,“这位是给买鞋,还是买给家人地?买男鞋还是女鞋?”
苏瑾笑了笑,“是给家人买。男鞋”
那小伙计连忙引到靠左的一排溜货架上,热情介绍,“我们家地鞋子是鞋码地,您初次来买鞋,若不晓得鞋码,可与我家掌柜地说说您家人地身量有多高,掌柜地能推算出大概咧。”
苏瑾一愣,“只这样便能算出来么?”
在货柜内侧点货地掌柜抬起头来,和蔼笑道,“能地。不知有‘立七坐五盘三半,一肩三头怀两脸’这句话么?”
小伙计也一旁也甚为得意,笑眯眯地看着苏瑾。苏瑾诚实笑笑,摇头,“不知呢。不知这句话何解?”
掌柜的笑道,“这句话是说人地脚长是身量高的七一之数。我们小号虽是新开地,却不敢在这上面糊弄客人。”
苏瑾大概明白这句话了,是说人的脚长是身高的七分之一。可是这个毕竟是不准地,但却不好表现太过,遂笑着点头,报了苏士贞的身高,那小伙计片刻便拿出来两双鞋子,苏瑾往鞋口里一看,正是二六码地。也不说破,便付了银子。复又在鞋店中逛了起来。
正这时,梁小青在一旁惊讶地道,“是陆”
苏瑾转身,正见那陆仲晗刚踏进鞋店,似是听到了梁小青地话,也转身来。
两人目光相遇,苏瑾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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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铺子开业舞狮子,请参看《***》中西门庆大官人绸缎铺子开张的那一段儿。
关于商人赢利如何:
1、文学作品中的记录:
我大约记得西门庆大官人绸缎铺子开张,书上写得的开张第一日卖了五百两银了。还有一个绒线铺了,一日发卖几十两。
《卖油郎独占花魁》中,秦卖油三两银子的本钱,一年净利十六两(是除了吃穿住行哦)。
2、史料记录:松江府妇人二名,每年织绢一百二十匹。每绢一两,平价一钱,计得价一百二十两。除应用经丝七百两,该价五十两,纬丝五百两,该价二十七两,【】丝线、家伙、丝蜡五两;妇人口食十两,共九十两数。实有三十两息。(1405页)”)
大宝注:只截了这段文字,找不到出处了。汗但自这段这话中,大约可以得出,一个妇人,一年织绢,能净赚十五两银子。一年的口食是五两银子(生活标准不详哈)。
后面还有官差的利钱,找了史料,陆续添上。
是 由】.
生活在明朝 086章 偶遇
苏瑾不妨在这里会碰上他,想了想,走近,含笑问道,“陆也是来买鞋么?”
陆仲晗眼睛扫过苏瑾手中的鞋子,摇头,“并非买鞋,只是来望望。”
苏瑾看了眼不远处的小伙计,含笑道,“苏瑾听闻此处新开了鞋店,价钱甚是公道,便也来望望。陆请自便。我再看看旁的”
陆仲晗点头。
苏瑾复又在小伙计的带领下看过男鞋,苏士贞带回家的几双,算是这家鞋店是的低端商品了,架上更多琳琅满目的鞋子,大多是绣云头地靴子,质地不一,布靴子占大多数,亦有皮靴,也有儒生所穿地双脸鞋、皂隶捕快们穿地粉底皂靴。
而女鞋的样子,一半是小脚金莲鞋。一半则是不缠足女子穿地鞋子,鞋面华丽,绣以凤头,伏鸠,鸳鸯等,但硬底鞋子少些,软底绣鞋占大多数。也是分码子地。另有女子冬日所穿绣鞋套,是备着外出见客时,套在绣鞋外面穿着,一来保暖,二来不至于雨水污泥脏了绣鞋。
在苏瑾看来,这个种绣鞋套,大抵和前世的雪地靴子样子差不多,粗笨,但却极可爱。
看了半晌未见和自家鞋店相类似的只给平民男子穿地鞋子,心中有一闪而过的侥幸,便转问那小伙计,有没有更便宜地鞋子。
那小伙计的回答,霎时让她心中地侥幸顿时全失,“有呢。只是现在坊子里忙,顾不及做。过些日子再来罢。”
苏瑾笑了笑,微微点头。粗略扫过铺子,已不见陆仲晗地身影,又亲眼确认这鞋店确实强过自家很多。而且自小伙计到掌柜,不提半个“苏”字,明显是没有拿自家的鞋来比较衬托。也算是厚道地。
便带着梁小青出了铺子。刚跨过铺子门槛,却见大道旁边立着一人,正是方才所见的陆仲晗,手中拎着一串纸包,象是在等人的模样。
苏瑾正在想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他已转过身来,看见苏瑾,似是想了一下,举步往这边儿走来。
这是在等?便含笑迎着,问道,“陆莫不是有事要找苏瑾?”
陆仲晗望了望这鞋铺子,无声点头,修长地手指自苏瑾眼前掠过,指向西侧,“那边有间茶楼,尚算清雅,苏请一叙。”
苏瑾看他面色,想来是有正事。可又想不出与他之间有甚么正事可谈。微笑着点点头,边走边没话找话,“按理说陆今日应在书院,怎会出现在此处?”
陆仲晗微微偏过头来,施礼道,“因昨日得孙相邀,在城中畅游。偶遇徽州在此处做生意地相识同乡,叫他留了一宿。”
说着身子一顿,往大街对过指了指,苏瑾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对面是一间三间开门,三层小楼地铺子,上书“程记茶庄”四个大字。
苏瑾这些日子以来,自苏士贞那里了解到不少讯息,是有四大行业,必少不了徽州人地身影。这四大行业中,首当其冲便是当铺,其次是盐、茶、木材。至于其它的行业,也多有他们地身影。而且但凡盐茶之物,必与官府有些关系。眼前这间程记茶庄,单看规模便知其乃大贾。
有些诧异,这姓陆的,原本以为是穷书生,没想到竟还认得这样的人。
陆仲晗将她脸上的神色看在眼中,含笑反问,“有何不妥么?”
苏瑾回神摇头笑道,“无事。不过是感叹罢了。怪不得有人说十徽九商。而在归宁府的客籍商人,十中有九乃徽州商人占籍。果然是无处不在啊。”
陆仲晗笑了笑,点头,“这话虽有夸大,大抵也近实情。徽州人行商也实属无奈,在那七山二水一分田地界上,不外出行商,百姓们只能饿死了。”
苏瑾想起前世去宏村游玩时,导游讲解的话,也跟着一笑,“嗯,据说你们那里有一句民谣: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说的便是行商地事罢?”
陆仲晗有些诧异,“苏是如何地?”
苏瑾笑了笑,“归宁府徽州商贾众多,想听不到也难。”
陆仲晗点点头。
说起徽州,苏瑾又想起宏村那水墨画一般地景致,心生向往之,话不由多了起来,“《牡丹亭》中,汤显祖有诗云: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徽州地景致当真叫人如此痴迷么?”
没有人不喜欢旁人夸赞的故乡,陆仲晗笑着点头,“以陆某看来,确是如此。苏若有机会,可前往一观。”
苏瑾点头,“那是自然地。”
两人间到了茶楼,茶博士领着二人上了二楼,选了一处临窗处,坐定,陆仲晗点了一壶清茶,并两样糕点。茶博士退下去。
苏瑾收起方才的话头,含笑问道,“敢问陆有事找苏瑾?”
陆仲晗向窗外扫过一眼,回头解释道,“因昨夜被同乡留宿,听他提起这间鞋店,晓得此店是用了苏家中地鞋码,故而今日去铺中看看。不想却巧遇苏。”
顿了顿又道,“这家鞋店我那同乡是地,其东家姓钱,至于财资么,据我那同乡所言,不过小贾,但……但……”
苏瑾明了,接话道,“即能得你那同乡评说是小贾,其财资必在万两以上,对不对?”
陆仲晗点头,“确是如此,据他言,这位钱老爷为做这间鞋店,投了万两开坊子,并走了本府官员的门路,欲揽在归宁府西驻扎的千卫所军士所穿鞋子。由此可见,他地本钱必在三万两以上。陆某私以为,苏现下不易与之起冲突。”
苏瑾笑了笑,“看来在陆眼中,苏瑾是个好斗的。不然,如何能得你特特与我说这番话?”
陆仲晗微微偏过头,好一会儿回头,否认道,“倒也并非全是如此。只是行商之人,多数恩怨皆自利起……苏即如此说,想必是并无与之起冲突地心思。倒是陆某多虑了。”
苏瑾收起笑意,正色道,“能得陆提醒,这份心意,苏瑾自是感激地。不过,天下没有独门地生意,只要他们不坏我苏家的名声,是正正当当的做生意,我便没有与之起冲突的道理。若我家的生意因此受损,只能怪无能,如何会去恼恨他人?”一面却暗中摇头,不恼恨是因为恼恨也无用而已
接着她顿了顿道,“虽不会故意与之起冲突,积极应对,还是必要的。”
茶博士上了茶来,陆仲晗伸手执了茶壶,为苏瑾斟了茶,作了请势,才道,“这是自然地。却不知苏打算如何应对?”
这个苏瑾一时还没细想。这次遇到的对手对她而言实在太过强大。但,话又说,自家铺子加坊子,总共算起来千两不到的本钱。不足一千两对三万两。把对方当对手,是她高看了。
想了一会儿摇头,“一时并无明确地想法,不过,法子么,再想想总会有的。”
陆钟晗沉默一会儿,道,“陆某不懂经商,不过却想到一个词:避实就虚。”
苏瑾笑起来,“请问何为实,何为虚?”
陆仲晗认真的想了想道,“简要说来,钱家图大,必有照看不到之处。听闻苏家中的坊子规模不甚大,钱家照看不到之处,想必苏家地鞋也够卖了罢?”
苏瑾挑眉,“这倒是。可这样一来,我苏家岂不成了跟在旁人后面,捡别人不要地银子?”
陆仲晗微怔,随即笑道,“方才苏还自称不好斗。在陆某看来,实是好斗地。”
苏瑾呵呵笑了两声,跟在后来者身后捡食吃,她确实心有不甘。不过还是为辩解道,“不纯是斗,而是为了商号地声名而已。不过,苏瑾虽心有不甘,也知自家有几斤几两。法子么,再细想罢万变不离陆所言的‘避实就虚’。”
陆仲晗也笑起来。
苏瑾端起杯子吃了几口茶,即话已说完,便想告辞,回家和苏士贞商量对策。陆仲含这时将方才手中拎着的纸包,解了绳子,取下其中一包,推到苏瑾面前,“这是我那同乡所赠地天池,虽是雨后茶,味道却还过得去。以此多谢苏父亲的款待。”
苏瑾挑挑眉头,看着那约五寸见方地纸包,“天池、松萝乃徽州茶中极品,这一包可值不少银子呢。陆地同乡甚是大方呀。”
陆仲晗点头,“徽州商人在外素来顾看同乡,陆某推却不过,只得收下。”
苏瑾看他那里还有一包,想了想,便毫不客气地伸手抓过,交到梁小青手中。
两人当下别过,各自乘了马车,又一齐向北城门而去。
梁小青看着手中这包天池茶,又伸头望望陆仲晗所乘地马车,疑惑地道,“,陆和那家程记茶庄真的只是同乡么?”
苏瑾透过车帘缝隙看着街景,随口道,“不是同乡是甚?”
梁小青缩回身子,摇头,“不晓得。同乡会这般热情么?”
又嘟嘴问道,“不问问,你问他必说的。”
苏瑾笑了,拍拍她的头,“我可没我家小青这么八卦”
梁小青虽不大懂,也知不是好话,不由厥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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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生活在明朝 087章 小转机
苏瑾回去的路上,又将思路理了理,对这突然出现的竞争者,她目前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钱记鞋铺对自家生意的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就象陆仲晗所言,钱家看顾不到的地方,她家仍然有钱挣。
虽然这种局面实是叫她有些不服气,但现在看来,这算是最好的策略了。另外她可想的,便是乡村包围城。
即杨君甫那边有意替她发卖,最好的办法是加紧制作,争取比钱家早一步在杭州城打下基础,积累出知名度来。至于归宁府的大本营嘛,按理她是应该拼死也要守住地,可是谁叫自家没钱财呢?
归宁府下属地几个县并周边的邻县,或许钱家因为图着大宗的买卖暂时顾不得,倒是能走的一条路子。这条路子最大的问题是,自家鞋铺子开张时间太短,品种单一,无知名度,没人愿意来打她家的鞋子回去发卖
回到家中与苏士贞将她的所思所想说了,苏士贞点头道,“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这几日叫张荀注意些各家代卖铺子的动静,瞧瞧他们是不是会故意找代卖咱们鞋子的铺子发卖他们的鞋子。至于杨小弟那边,且等你常叔叔这回打货回来,问问详细地情况,再说罢。”
苏瑾点头,实则还有一个路子,她没想好要不要借用这一渠道,一旦启用地话,便意味着她家的鞋子样式要要增加许多,并且档次也要跟着提升——可是她家现在财力不够呀。
想了半晌,终是没跟苏士贞提及。
自家铺子出了小问题,苏瑾也没心思去关注孙家的事,整日坊子里走走,偶尔也带着梁小青和张荀去代售地铺子里转转。
各家铺子暂时未受什么影响。只是冬鞋的利润终还是降下来了。这也没办法地事情,价格竞争在哪里都是难免地。
日子缓缓过了四五日,苏瑾正缩在家中画鞋样子,突听梁小青在外面喊,“小姐,张家小姐来了”
“张家?哪个张家?”苏瑾一时未明白过来。
“还有哪个张家?就是张嫣然呀”梁小青挑帘进来,笑呵呵地道,“回阳谷县老家的那位”
“呀,她怎么来了?”苏瑾有些惊讶。连忙将自己画的草稿,塞回抽屉中,起身走到当门儿。
“说是他父亲到阳谷县开了一间六陈铺儿,过来打些好油、并盐酒醋等物,她便跟着来了。”梁小青快速说完,又跑出去,“小姐,我这就去请她进来”
“好。”苏瑾也跟着出了东厢房。立在门口侯着,不多儿便见一个头上系着葡萄紫色归宁帕,上身一件靛蓝碎花交领小袄,下面一条青色马面裙地女子随在梁小青身后进了院子。
苏瑾微怔,这张嫣然变化可真大,早先在归宁府时,虽然家境不甚富,但衣衫何时这样简陋过?这身装扮和梁家巷子大多数做小生意地妇人不相上下,若非她仍梳着未婚女子的发式,苏瑾几乎会认为这是巷子里哪家近邻上门儿了呢。
张嫣然抬头看见苏瑾地神色,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走到近前方轻声道,“苏小姐别来无恙?”
苏瑾忙收回心思,笑着见礼,引她往东厢房走,“我好着呢,张小姐看起来精神头也甚好。小青说你父亲来打货,可是打得了?”
张嫣然笑道,“这次打地货多些,一日却打不完。今天就住一宿,明日再回阳谷。”
进了东厢房,叫梁小青上茶来,苏瑾再次打量她,虽然衣衫简陋些,神情还好,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些安宁地味道,不再如以往那样总有股浮躁急色,不觉笑道,“张小姐一家在阳谷生活得想来不错罢?”
张嫣然点了点头,“虽我做了错事,幸而爹娘都不甚怪罪,阳谷又是老家,得族人相助,在县城置了一间与苏小姐家中差不多大地宅子。也学着你家这样,将一间房朝正街开了,开了一家六陈铺。我爹爹做生意倒是懂的,一家人生活尚可。”
顿了顿又道,“族中有人看我爹爹做生意在行,集了二百来两银子,要入我家的生意,他们好吃红利。我爹爹应了,此次来一是打些六陈铺里发卖地货物,另外还有想再打些新货。”
张嫣然的一番话叫苏瑾也替她高兴。心里上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便道,“你家父亲在哪家客栈歇息,叫我家人去知会一声,你今晚便在我家留一夜,如何?待会儿再去叫人请姚姐姐来,中午咱们好好地聚一聚。”
张嫣然笑着点头,“嗯,正巧我也有事想向苏小姐讨教。嫣然在此多谢了”
苏瑾连忙摆手,“不须客套。”
问得她父亲所住地客栈,叫坊子里的伙计去报信儿,叫梁小青去请姚玉莲,又叫常氏中午添两个菜来。
等苏瑾安排妥当,回到东厢房,这才问道,“张小姐方才说讨教,不知想问何事?”
张嫣然低头低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因我不懂事,叫爹娘受了连累,两个小弟本在城府里读书,如今也不得不到简陋地学堂念书。每日粗茶淡饭,虽爹娘不怨,但我心中有愧。我想……我想……也帮着爹爹做生意,却不知如何下手,想请苏小姐指点一二。”
苏瑾一愣,随即笑道,“这是好事呀,你心中可有想做地行当?或只是帮着你爹爹经营现下的六陈铺子?”
张嫣然摇头,“不是地。我家的铺子不大,有爹娘两人忙活,人手已够了。是我不想白吃闲饭,想做个甚么新地买卖。只是本钱不多,皆是早先的头面,爹娘不肯亏待我,一样也没当。若当了,或能有五六十两银子。想问问苏小姐这些银子够做个甚么营生?”
苏瑾疑惑,“你莫非没和爹娘商议么?”
张嫣然点头,“他们必是想着我心头有愧,不许我这般做。可是,这些日子我却是深想了,我家现在这样的家境,我自己又无半点本事,将来……将来能嫁得甚么象样的人家?我想做这些,一来是挣些银子,二来也学些本领,将来即使嫁个穷的,自己也有本事操持营生不是?”
苏瑾笑起来,拍拍她的肩头,夸赞道,“好,难为你想得这么深远。你想问甚么,我必不藏私”
张嫣然起身道谢,又向苏瑾道,“早先在学里多有得罪,难为苏小姐不记恨,嫣然甚是感激。”
苏瑾笑着摇头,“不是早已说过,只是不相熟而已。好了,这些事不说了,你说说你想做甚么?”
张嫣然为难地道,“我在家中却是想了不少,有些适合女儿家能做地营生,象丝钱铺子,因我学了几年绣花,配色、画花样子之类的却难不倒我,只是丝钱铺子却要大本钱,我开不得归宁府首帕、汗巾儿之类倒是受人欢迎地,无奈那个本钱更大。其他的我却想不到了。”
苏瑾低头想了想道,“这倒也是。如今本钱少开铺子,却是难办,象我家的杂货铺子,看着不起眼儿,本钱也占了好几百两呢。”
说着,突地一顿,她笑起来,“我这里倒有一个好营生,说与你且听听?”
张嫣然点头,“本是来求教地,苏小姐请说”
苏瑾笑道,“我也不瞒你,我家的鞋铺子现今也出些了问题。我正想法子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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