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侠不用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宝宝鲸鱼
“吱吱吱吱”
舱内,舵杆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黎丹颈部冒着青筋,哼哼使劲,也没能将其扳动,摇杆一点点后退,瓢虫也跟着一点点往下爬。
我透过轿舱的破洞看去,千百只蛇獴紧抱着轿舱,又开始玩起叠罗汉。
它僵持着要把我们拖进万蛇窟。
黎丹暴跳如雷“这些怪东西,到底那来的这么多!”将刀鞘插入摇杆的缝隙内,稳态住轿舱后,才留有余地不断捅杀从窟窿中往舱里钻的蛇獴。
贯颅杀,剁头杀,不论斩首多少,蛇獴都如剪不断的水流,汨汨往上冒。
“不用白费劲了,杀不完的,只要堵住洞口就好了。”我随手握住蛇獴的尸体,塞住洞口,再一屁股坐在上面后,黎丹黎丹有些哭笑不得。
我欲裂的头痛有所好转,但依旧难受得要命,躺在松软的燥苔中,心悸的喘着气,努力视察上方的环境,寻找突破口。
栎树树根所组成的索道,如千竿翠落,我们就好像缩小万倍的人类,在瀑树根下,看着满盘络藤,骸骨依挂。
越往上,枯梗所筑的栖台,鸟兽冒头的藏穴则越多;当下,更是涧雀喧藤蔓,山禽窜石丛。
看着似同琴弦的藤蔓,让我想到弹奏,一道不切实际的念想传入我脑海中,能不能将这些树根或者寄生藤当做琴弦?
我不知道是手痒还是发了疯,有些痴狂的说“耘姬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将扎根在索道上的寄生藤,全部扯来给我,我能对付它们。”
紧要关头,黎丹也没多说什么,虫群罩体,荡出舱外,我赶紧叮嘱道“还有,络石藤要连着索道,不然拿来没用。”
黎丹躲着幽鸟逐哢,绕道三匝,割取一根络蔓,箭矢般掷向我,我接过后,想以琴弦的抖动,甩掉这些栖息索道间的飞鸟和蛊兽。
我将三指粗细的络石藤,死死绑在轿舱和索道上,立刻有身形窈窕的蛇獴,借此道灵猴般蹿来。
我沉住气,用小拇指勾上藤蔓,轻喝一声引!臂桩极泉穴生劲,到小拇指少冲穴,导出一股内劲,顺指尖,抖上藤蔓。
手指越往前,呼呼兜风的藤蔓,其震动幅度越大,反复三次,借道而来的蛇獴被震得力气全无,击飞四散。
“你这是什么指法?”黎丹对于我一根指头便挥出奇劲的内功,好奇一问。
“一种用来弹琴的功夫,以后再给你说吧。”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这功夫是何种类,多年来,都只把它当做弹颤音的古怪内功。
平常用四象引时,怕将琴弦崩断,只敢轻轻拨弄,而这次不遗余力,摩挲在藤蔓上,丝毫不松懈。
黎丹身形如游蛇,扭动在周围的索道间,鸟兽动转不灵,拿她也无可奈何,知她骨骼异于常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当第十六根络石藤落入我手中,我赶紧提醒道“耘姬快回来,我要出手了。”
巨骨穴中元劲催生,激活四五道气桩,引劲入臂,再导劲入指,劲气涌动间,整个手掌都缩胀不停。
这一招风急撼庭梧在于劲,劲大却形乱,让人无法稳定十指间的气劲。
撼庭梧!我忍着头痛大喝一声,双掌往头顶上的络藤残暴扶去数掌“唰!唰!唰...”每扶动一次,两肩上的巨骨穴,都有着被抽筋拔骨的感觉,仅仅挥出七掌,元劲全无,身形一软,一个不慎扑入黎丹暖怀中。
我本意是甩动寄生藤鞭驴一般抽打周围的蛊兽,哪知道,络石藤是索道的纹身,如今翻滚如潮,力量迎上十六根索道后,就好像在拨弄着有九层旋梯高度的竖琴。
柔韧的树藤荡漾出危险的幅度,其干燥的表皮,扑棱棱颤响,水纹一般往上下方扩散,就像巨石扔进静湖中,引起啸浪。
四面八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凄厉惨叫,戮鸟蛊兽枯萎的植物,悉索往下掉,让我怀疑,头顶是否有一座空中花园,正在盛世崩塌。
渐而渐之,除了藤蔓远去的纠缠声,周围恢复到了以往万径兽踪灭,千巢鸟飞绝的死寂氛围。
“忘川你都做了什么?”数之不尽的飞虫都没能战胜的局面,被我一套弹琴的指法搞定,黎丹下意识扯了扯寄生藤,索道磐稳不动,她显然震惊非常。
“我只是将这些根藤,当做了琴弦。”我穷极功力,用出一套四象引,没想到清了含元洞的场,我真不知道琴痴和尚教我时候,他自己是否知道这等邪门的威力。
转念一想,甚至开始怀疑,他不教我四象引第四招的意图,就是因为这门功夫过于邪乎。
但这都还没完,轰轰轰的响动,又从上下两方隐隐传来,我手脚无力,趴在黎丹肩头,低语一句“是弦浪回潮,快割断这些石藤,不然轿舱会被震成碎片。”
黎丹不敢犹豫,双刀往天上绞动数次,及时割断络石藤之际,十六道四相力量,尽数传上络石藤,四周乱影纷纷,如断头狂蛇,鞭挞八方,有的藤影鞭上轿舱后,瓢虫轿舱壳上藻苔木屑四溅,像一次次暗涌袭上了一艘古老的小船。
噗噗呼呼声渐微,鞭挞的动乱平息后,轿舱身形却巨颤不止。
黎丹紧紧抱着我,紧握舱内一侧,看着脚下的裂痕,将轿舱撕裂成两半,唯有藻苔倔强的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咯吱。”
下方蛇獴不知所措的一阵乱折腾,腐朽的轿舱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垮下一半,撞击着索道穴岩,轰轰巨响着,渐行渐远。
摔下去会粉身碎骨的吧,我倒吸凉气,万幸有舵杆的这部分轿舱,相安无事。
我愣愣的看着下方,叠罗汉的蛇獴一个咬着一个的尾巴,挣扎在千钧一发的死亡线。
看着蛇獴一个接着一个,又要重新攀附上轿舱,我颤抖着不听使唤的食指,使出最后一股劲气,山市拥晴岚!
插进手臂般粗细的索道,似琴弦微微一颤后,下方蛇獴们筋疲力竭,叽呀飞坠,尽数埋冥。
黎丹惊得眼珠子滚来滚去,看怪物一般,将我推在地上“这就是你天刍门的功夫吗?”
“不是,只是弹琴的指法,可能是这些琴弦大一些,威力也会变大吧。”我气劲耗光浑身无力,一时之间也撑不起身。
她摇摇头,便是不信,蹲下身问“这门武功是谁教你的?”
我淡淡吐出四个字“琴痴和尚。”
“琴痴,缘枯...”黎丹好像知道这号人物,柳眉倒竖,口中喃喃数次后,陷入沉默。
“耘姬你也认识琴痴和尚吗?”我问。
她只是转动眼球怪异的看向我说“琴痴和尚,这名字很奇怪,我是第一次听说。”说完便卖命摇着破轿舱,咯吱咯吱,缓缓攀升。
这个大侠不用剑 第022章 无梯近她心(十一)
“忘川,你醒醒,你头痛好些了吗?”温热的指尖轻触在我颈动脉上,担忧的问。
我脑中抽痛,努力撑开眼皮,一张鹅蛋脸的轮廓,由模糊到清晰,是一位脸颊能共桃竞红,柿子一样的甜劲的陌生美人。
我刚想问一句你是谁,便看见了她脖子上兜着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面罩,竟然是黎丹“没想到耘姬你的长相一点也不凶恶,倒也不负鬼美人的名头。”
“呼呼,才醒嘴就开始油了,真是受够你了。”黎丹喘着粗气,香汗淋漓的模样,看来是驾驶破轿舱,没让她少费力气。
见她神色不对我便问“我不小心就睡着了,刚才没出什么事吧。”
黎丹沉下声说“一炷香以前,你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陷入濒死状态你都不知道吗?”撩了撩额前被汗水所粘住的发缕,将我拉起身“墩候坞到了,你还有力气走吗?”
“我脚好软,先扶我一把。”在黎丹的搀扶下,我头晕眼花的站起身,贴着舱门,顺石阶,来到雪花石走廊。
回望身后饱受摧残的藻衣轿舱,就剩一道骨架,紧紧攀附在熊抱石墩坞上。
难以想象我们就是靠着这破东西,攀上了毒瘴绕穴戮鸟戾啸的万蛊深渊。
我长叹一口气说“含元洞,可真是吞人的活地狱。”|
“不管怎样,我们都挺过去了,以后你就按老母说的,跟着我跑腿吧。”她对我有所认可,但视我为小弟拍拍我肩头的举动,却让我心生不满。
“实在抱歉耘姬,我是天刍门的弟子,门禁森严,是不能时常与你一道的。”我虽然和黎丹出生入死过数次,却全然没有一点友谊建立起来的感觉。
或许她这类刀头舔血的狂人,不符合我的交友标准吧,自然是起心拒绝。
“就算你们天刍门武学高深莫测,区区三四人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圣母可是全南疆最高统治者,你帮她老人家办事,就是南疆的圣子,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你不要吗?”黎丹嘴角一撇,劝诱道。
“荣华富贵是不错,可我也只能是心领了,只能说;我忘川生来个宋人,是你们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生来便志不在此,迟早,也是要回去的。”平内攘外关乎人命!而人命,绝不是什么剪纸游戏,我怎么可能和她成为搭档。
况且,她还警告过我,我是她的对手,就是因为这点,我已经含元洞里受苦受够了!
黎丹方才还神采奕奕的目光,变得怅然若失起来,就好我是她等了十多年的搭档,最终还是落得空欢喜一场。
她的面情逐渐青狞“你当真不愿和我一道。”
我摊摊手“偶尔可以帮你,但不会长久性的做绣衣密使。”
黎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怼在墙上,凶道“你还真是个卑劣的家伙,学了圣母的毒织术,又舍不得卖命,我劝你现在就滚出南疆!不然我让你吃进去的东西,带着内脏一起吐出来。”
她为圣母奔波卖命十多年,而我却是像个闲人似得当着棋客,想她心里也不会平衡。
轻轻推开她的肩头,做出最后的让步说“我很欣赏你解民倒悬的本事,但我真的不能一直帮你,若有什么要紧的大事,我忘川也愿意和你生死与共,就像在这含元洞里一样,我勉强能做到的,也只有这点。”
黎丹看着我一身血渍和伤痕,心软的松下手,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用什么口气说了一句“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还谈什么生死与共。”
来到血蝠长廊,黎丹一拳摁击在断龙堑的豹头石印上,豹头缓缓陷入石壁,至无踪。
“轰轰轰轰轰”
机关触发后,轮石在脚下震响动间,头顶两丈处,一块千钧巨岩石障,缓缓下垂。
“启用隔世石,老母就真的会来吗?”我头痛虽然好转,但后脑玉枕穴仍旧有着肿胀的痛楚。
黎丹背贴隔世石,坐下身,仰着头,无尽可知的说“我们在含元洞中待了少说也有三日,老母的脸也早该补好了,她应该会来的吧。”
我点点头“不管老母来不来,耘姬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她问也不问,就答应道“是小忙我就帮。”
“能不能帮我找一件干净的中原男子的衣服,我这一身女裳就怕死的太窝囊,被天刍门的嘲笑。”
黎丹目光真挚的看着我“说什么傻话,你现在不少好好的吗?待会我见了老母就走,到时候你的衣服我就给你留在洞空,自取便是。”
“那就顺你吉言吧。”我笑了笑,捡起暗河边的一片飘来的栎树叶,在虫脂微亮的氛围下,靠黎丹而坐。
“呼呼肃呼呼肃...”
树叶声就像竹笛,找准几个声部后,吹奏起抒情的西风送月,黎丹刚开始还抱怨说“瞎吹得什么呀,就不能好好安静一会儿吗。”
等我找着调,笛声也变得自然悦耳,逐渐有了安逸祥和的感觉,她看向我的目光便越来越倦怠“吹得还行。”
“是个好乐师。”黎丹声音细弱,不自觉的喃喃几句后,靠在我肩头,呼吸轻盈的睡去。
香汗淋漓的黎丹,脖子和发缕间,散发出清淡的桂香,这样的味道恰到好处,非常好闻。
可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反常的,就像我心里失去了某件东西。
如果硬要描述,就像朝气蓬勃的男孩,贴近漂亮姑娘时,丢失了心涌澎湃,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到底怎么了?”我沉思一阵后,不得其所,直愣愣看着满天的血蝠,它们红眼如豆,眨着眨着,我也跟着耷拉下眼皮。
时间一晃而去,石障缓缓升起时,我和黎丹同时警觉的醒来。
石障还未完全抬起,我急忙一咕噜钻进身,看着熟悉的身影,抱着她的石榴裙开心的说“小子恭迎圣母,愿圣母永葆青春!千秋万载!”
一身血绸盛衣的老母,已然青春回驻,笑逐颜开的同时,满头黑丝无风自摆,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妖艳。
我喜滋滋的说“老母我在轻功上赢耘姬了。”
圣母指甲捏着我的下巴说“瞧你像个小猴似得,知道你会赢,女儿,老母给你找的帮手可还满意。”
“他的武功虽然浅陋驽钝,但轻功确实不错,助我追敌想必有望。”耘姬不服气的看我一眼。
我又打起退堂鼓说“就算我追到他们,但也未必能抢来应声蛊。”
老母利如刀锋的指尖,摩挲我的脸颊坏笑着“就算抢不来,让应声蛊闭嘴并非难事,我这儿有半截醉母虫香,你想法让蛊虫闻到便可。”
我依旧很不情愿“若是老母亲自出手,想必那蛊儿自会闭上嘴,何必点香这么麻烦。”
圣母眉头一皱“我早已不想触及南疆琐事,这些事就留给你们这些后辈去做吧。”
黎丹瞅我一眼,轻蔑一抿嘴后带上面罩“老母,忘川中了石胎里蛊,您能帮他驱除吗?”
“含元洞中,岂会有淙山泪不能克制的蛊毒?”圣母表示不理解。闭上眼后。四周螟虫摩噪对她做着回应,睁眼后问“他身上没有蛊类,女儿你确定他中蛊了?”
看着黎丹怀疑的冷眼,我解释道“老母,我头痛得发紧,是蛊还是其他怪邪,我就不确定了。”
圣母的指尖顺着我的颈动脉一点点往上,最后停留在玉枕穴的位置,问道“是这儿疼吗?”
圣母发现了端倪,我很激动的说“那怪东西顺着我的血海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了玉枕穴,正好是老母你手指的地方。”
圣母点点头“但我没能察觉到你体内有蛊类存活的反应,你说你接触过石胎,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是中了怨吮。”
听上去像折磨人命的恶鬼,我害怕的问“什么是怨吮啊?”
“百虫互噬成蛊,蛊便拥有了先天嗜杀的怨劲,倘若怨蛊不小心胎死腹中,没能得到破卵而出的解放,就极有可能化为饥肠辘辘的怨尸,这样的怨尸一旦接触到肉体,便会潜伏在生命血液供应最暖和的地方,吮血,故叫怨吮。”
原来是一只怨气冲天的僵尸虫,将我玉枕穴当了窝,难怪会这么折磨人“老母你别说了,这东西到底怎么取出来啊,它现在待在我脑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怨吮寄生过的人类,性格多会变得古怪,冷酷的人变得热情,热情的人变得无情,无情的人又会变得痴情,你现在是哪一种,我还不能分辨,你想我救你,倒也不难。”老母从叶脉绣纹的束腰间,取出一枚翡翠瓶。
猩红的唇角,对着揭开的瓶口,念着耳不及闻的虫祷咒,瓶中蛊物应声而颤。
“好了好了。”圣母哄婴儿似得拍拍瓶身,又扑哧一声盖上玉塞。
“母上大人,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我怕惊蛊,悄声的问。
圣母捏着我的小脸说“这是一颗候过我圣令的摄脑丹,服下它后,你脑子里的怨吮自然会化解。”
我双手捧着接过药瓶,心中一震,摄脑蛊!那可真是凶残得狠,老母难道是要以毒攻毒。
我很不确定的问“老母你给我的摄脑丹,是不是三尸蛊啊。”所谓三尸,分为摄腑蛊,摄髓蛊,摄脑蛊。
据说东汉末年的大宰相曹孟德,就是因为中了上尸虫,才头风不止,一生都变得阴损残暴。
三尸蛊任何一种都是控制武林高手的绝佳利器,若是三尸全中,一旦发作,饱受剐心、吸髓、啃脑之苦,生不如死,真就只有自杀的份。
怨吮栖息在我脑袋里好歹是死的,不会乱动,若是吃了摄脑蛊,在脑袋里活蹦乱跳的,我想都不敢想。
但这样的蛊物,就算自己不吃,留着防身也是不错的选择,感激道“这真是好东西,小子谢过老母的恩赐。”
“忘川,圣母既然给了你保命的办法,望你好自为之,母上大人小可告辞了。”黎丹见我有救了,也不多耽搁,抱拳之后,步上轻舟,泛波而去。
圣母浅笑着,对黎丹挥挥手“常来慢走,我的乖女儿。”转而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我。
我心虚的问“老母怎么了?”
她没说话,直到一只雄鹰大小的四翼凤凰,拖着漆黑的尾羽,栖上圣母肩头,我才大吃一惊,这难道就是戮鸟的原型,君臣蛊!
这只黑色的四翼凤凰看上去像鸟,其实是成千上万的君臣蛊毒织而成,被他们俘虏的鸟类,不论羽毛还是爪喙都会带有剧毒,其战斗力堪比一支千人军队。
圣母从它的脑袋摩挲到鸟喙,不悦的说“没想到你这小鬼能耐还挺大,差点就把我鸟窝给毁了,我现在有点生气,你得让我开心起来,知道该怎么做吗。”
没想到被蛊王上门告状,我嘿嘿一笑“老母让我怎么做,小子二话不多说,照做便是。”
圣母的指尖在我胸口花了一个圈,妩媚笑看着我说“我要你掏出自己的心脏送给我,你也照做吗?”
这一刻我极为冷静,要么是自杀,要么被她折磨到死,我那还有拒绝的余地“恕小子不孝,不能久伴与您了。”说完便拔出风沫剑,瞄准自己的胸口狠狠刺进,只感觉心如刀绞,一蓬鲜血往外绽开了花。
再使不出丝毫力气拔出风沫剑,无力的跪坐在圣母面前,仰头,解脱苦海似得笑了笑“老母,我的心脏你还是自己取吧,恕小鬼不孝。”
圣母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抬起手,纤长的指尖在我耳畔打了一记响指。
“啪嗒!”
我死而复生般深吸一口凉气“呼”缓过劲,才发现,胸口的痛觉和喷出的血花全部消失了,手上更是空无一物,只是做出一副捂着胸腔和握着剑柄的造型。
风沫剑被圣母紧握在手心,我才恍然明白,又被老母用幻视蛊玩了一道,我刚才若是拔出风沫剑去杀她,她一定会做出拔空气刺杀我的造型,然后一记响指过后,事实就变得完全相反。
圣母真够阴毒的,还好我在她面前表现得比较单纯。
她坏笑着将风沫剑插回我的剑鞘中,拍拍我的脑袋“傻小子,还真这么听我的话,老母我真舍不得你死。”
“哼!老母我生气了,你又耍我。”我气鼓鼓的盘坐在地上。
“别气别气,我就喜欢你这个听话的小娃娃,走吧陪老身下棋去。”说罢便急不可耐的拽着我的后衣,将我拖回鬼窝之中。
这个大侠不用剑 第023章 怨吮起效(一)
三日后,隐蛊进入安睡期,无法完全掌控自己身体的圣母,才允许我离开含元洞。
血蝠洞外,天阳正盛,山泼黛,水浮蓝,花灼硕,习惯昏暗视觉的我,被艳丽的光景晃得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
揉目低头,恰巧看见,含元洞石碑上,有黎丹给我准备的衣物。
是一件青衣墨边的鹤氅,我赶紧罢下女裳,激动穿上,居然还很合身,看来是黎丹特地从小道士身上扒下来的。
衣服下面,还有一扎羊皮手卷,卷首上苗文写着《寒生霜降经》
“难道这就是能打通阴维脉的奇经之一。”我摩挲着古旧的封面,爱不释手,心想“师父不肯教我的功夫,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扯下净莲教衣裳一角,细致包裹手札后,纳入怀中,踩着几点涟漪,来到岸边,刚上岸,一蓬水花将我喷得前仰后翻。
我鲤鱼打挺腾起身,只见圣母的坐骑,银牙白象,甩着耳朵从潭中走出,长鼻冲我不停喷着水花。
噗噗嗷!
这头万兽之尊,一定是对我弄痛它鼻子一事,怀恨在心,对着我又追又赶,整个山坳都因为它的巨蹄在颤抖。
我足尖和手掌齐用,一瞬间便攀上了三丈来高的山崖“白象兄休手吧,上次我不是故意的。”
“嗷嗷”白象前肢搭上石壁,鼻子一个劲对我卷动,见实在够不着我,便气呼呼的卷起山莓吃起来。
看着身旁鲜艳得让人垂涎欲滴的山莓,我尝下一颗,味道确实不错,便拾来一片,兜在袍中,对它示好。
“象兄吃吧,吃了嘴短,就别在对我动粗了。”它一下便卷完山莓,喷喷鼻子,意为还要。
我为了冰释前嫌,连续兜了十七八趟,它才满意的嗥啸一声,鼻子对背上的坐垫抛了抛,让我上去。
我当然乐意,从崖上跃在他山丘般的背脊上“嗷”它也友好的用象鼻来接触我,拍拍我的头,到腰,最后一卷。
“你使诈,你是头无耻阴险的大象。”圣母养的东西都充斥着狡猾的气息,这次被它狠狠束缚着双臂,让我使出四相引的机会都没有。
“卑鄙的大蠢象!亏我还称你为象兄,给你兜山果,你就这样待我?”
白象得意得紧,一路上把我甩来甩去,险些把我抛晕过去。
我越是叫喊,它越活跃,索性就低声求饶“象兄,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听老母说,你是全南疆最后一头大象,而我也是全南疆唯一的中原人,我们同命相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嘿嘿嘿。”
它颇有灵性转目,瞅了我一眼,见我不和他斗了,便平息下来,可鼻子依旧不肯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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