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侠不用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宝宝鲸鱼
“如此说来你还算不得天刍门的弟子,那净莲教和你又是什么关系。”黎丹产生怀疑问。
她身为南疆密使,此事我断然瞒不住“我是救下了唐婉姑娘后才知道的净莲教,我和净莲教就她这一层关系,你完全可以当做没关系。”
黎丹望着潭水沉思一阵后,点点头“那好,这次我就帮你。”她解下我腰间的竹水筒,足下生风而去,未及石阙,便是一刃挑起髓菇投入筒中,点水归来。
“回去后,我就教你修炼阴维脉,但从此以后,你必须更加尽忠毒织大圣。”
她这几句断尾的言语,全然都是话中有话,我岂能不清不楚的就答应了她“耘姬你先容我想想。”
“想?有什么好想的。”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修炼阴维脉,而不是阳维脉,我修炼了足少阳功,难道再修炼阴维脉不会冲突吗?”我理出几个问题,准备逐一询问。
“当然不会,与阴维脉冲突的只有阳维脉,修炼阴维脉的人轻功无声无息,远比阳脉之人稳态,比如说老母和我都是修炼阴维脉的人。”黎丹加以解释道。
“原来这就是她们步履无声无息原因,那修炼阳维脉的人呢?”我追问。
“修炼阳维脉,气劲上会比阴维脉雄浑一倍,据我了解你师兄蒙卯的阳维脉可是打通了的。”黎丹举例道。
“整整一倍!那我以后还是修炼阳维脉吧,这伤疤留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气劲超出对手一两分便能稳压一头,更别说一倍是何等压制性的打击。
“其实两者综合起来,都差不多,毕竟阳维脉的气劲是整一的,而阴维脉则能承载更多特殊的力量。”黎丹拔出双刀,两边逆向挥舞,解释说。
我依旧不懂问道“特殊何指?”
“阴维脉有脉须,开窍能力更显著,练出毒功,化骨内功,柔功也是浑然天成的事情。”黎丹撸起一截衣袖,气桩无声一震,将大量青色脉须熙熙攘攘的浮现在体表“一旦阴维通阴跷,起劲生寒,你就可以像女人那般触碰蛊母。”
“那我岂不是会变成太监。”我吓一跳说。
黎丹狮眼凜凛,充斥坚定“你少胡说八道?古代可是有不少倾国倾城的男儿,因修炼了阴维脉成为了大英雄。”
“她又是怎么知道古人大英雄修炼过阴维脉的,难道,黎丹年芳二八没碰过男人,所以不免对一些古籍中的英雄产生了遐想。”我轻笑的想着,问“此话当真?那你倒是说出几个真人,让我听听有哪些人。”
黎丹浑然不觉我在问什么,随口便说“有被看杀的卫玠,屈原的徒弟宋玉,西燕的威帝,北齐兰陵王...都是练过阴维脉的美男。”
“都是一些震古烁今的美男,额哈哈哈哈哈。”我长笑不止,更加确信黎丹对美男情有独钟。
“你!....笑什么呢!”黎丹气滚滚的眼珠子锁视着我
我憋着一副笑脸,忍气吞声的说“你说呢?”
“混蛋,我好心给你讲你居然敢嘲笑我,当真是欠揍。”黎丹毫不留情又踹我屁股一脚。
“人之常情嘛,我笑自然也没有嘲笑的意思。”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你修炼阴维脉的武功,和我大师兄相比,谁更厉害些。”
黎丹俊傲横生“你师兄虽内功雄厚些,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算,岂能和我比。我若是想除掉他,不下于十种方法可行。”
啧啧不愧是圣母的密使。若用毒织术除掉我师兄那样的自大狂,的确不是难事“那你和我师父比起来呢?”
“听你这话,好像你都不了解你师父?”她想了想,肃穆的说“我还真不敢托大了,你师父的功夫,放眼苗疆是无人能敌过他全力三招的。”
三招!我几乎惊出了声“那算老母吗?”虽然师父赢过苗族十大高手,但厉害得有些过分了吧。
“你师父的那柄透璧寒剑是一切蛊虫的大克星,其中也包括老母的隐蛊,但我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你师父和你师兄不一样,他是修炼阴维脉的人,不然透璧寒劲威力会大打折扣。”
如此说来,我又能修炼到师父留一手的武学了,表示很开心“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在这儿先谢过耘姬的教导。”
“教不教导。到时候再说,还有这抱阴灵髓菇是十多年份的...”黎丹在详解着什么事情,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我体内的麻沸毒似乎又发作了,不知道刚才被多少只嫁身蛊咬过,让这次虫毒发作比前一次更猛,直接性的封闭了我的五官触觉。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黎丹似乎也发现我状况不对,身影在我眼前晃动,作着抢救。
这个大侠不用剑 第017章 无梯近她心(六)
“爹爹求你放过川儿吧,他的武功是我教的,不关他的事呜呜。”师姐的四肢被风沫剑钉在石壁上,芙蓉面,销魂愁,蚀骨泪。
贺兰苌谨一向铁面无私,他神情如盾,口中义正言辞道“忘川你身为外门弟子不知恩图报是其一宗罪,屡屡偷学我内门武功是其二宗罪,染指我密承剑法是其三宗罪,且与苗族之间恶债累累更是其四宗罪,一而再再而三的罪孽加身,为师身为刍门之主,倘若,再不为了门派尊严,清理门户!何德何能警醒后人,实乃愧对祖师爷!”
说罢,师父指决一挥,腰间寒剑便铮的脱鞘冲天,森森寒气在他头顶如同冠冕一般咻咻盘旋。
我手足无措的伫立在校场中间,且被四系苗人围困,根本无从规避。
“鱼官快杀了他吧!我这就让我的宝贝儿子马上娶了你的女儿。”
“把他千刀万剐!我的盟主之位就有你的一半,到时候让你享不尽荣华富贵。”环顾周围,大祭司,滕胡镖头、掌墨师、老阴贼...成百上千的苗人簇拥一齐,对师父威逼利诱,高声恐吓,呐喊助威,意图争相目睹我的死刑。
“师父我没有偷学承影剑法,你要相信徒儿。”我竭力辩解,师父却充耳不闻,操纵透璧寒剑,毫不留情刺向我心窝。
当下,我手无寸铁避无可避,只能任由这不致命的一剑,狠毒的扎穿我地身体,劲气顶着我倒退十步,我啊啊惨叫,伤口还未及淋漓鲜血,便冻成了霜梗。
我龇着牙,狞着面,卖力抽拔腹中寒剑,双手方一握,却又被透壁寒劲死死冻僵。
“师父徒儿真没有偷学承影剑法,你不该杀我。”我目光委屈,不甘的辩解道。
师父无声无息的看着我,等到我身体逐渐阴冷难缓,无力适从之时,噗通一声跪在地面,陷入视死如归的沉默,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我没错。”
“爹爹,女儿求求你放过川儿吧,他要挨多少惩罚,我都替他,都替他!”师姐潮红脖颈和面容,声嘶力竭地吼道。
“那我把他碎尸万段!你也替?”师父语态冷漠,双臂摊开,再猛力一提,周围苗族人的兵器便全部唰唰唰噪耳的冲天而立,环首刀、掩手刀、苗刀...琳琅满目,遮天蔽日。
“替!只要他能活着,我什么都愿替,算我求你了门主大人。”师姐彻底急了,串串泪珠在她绝望的脸上织了网,丝毫不留余地的说。
“师父杀了我吧,别为难师姐了,欠你的养育之恩,今日还你便是。”我周身发寒,牙齿打着冷颤说道。
师父的目光睥睨,对我不做理会,一点点转过身去,哄孩子似的温柔说“蚁儿别哭闹,明天我再给你找一个新的川儿好不好,这个不听话的畜生,我们就不需要了。”
剑海悬在我的头顶,互相摩挲,声势浩大,我忘川能听见师姐说出不顾生死的重情之话,就算死也无憾。
我嘴角挂着无惧的狂妄笑容,却在看见师姐无望的轻轻点了点头时。转瞬黯淡无光“难道是我看错了!师姐刚才点头了,难道...她同意了师父的说法。”
“师姐!你干嘛要点头?我忘川不怕死,但求你相信我,我没有头学过承影剑法。”
杨怡不再看我,嘴角挂起情不自禁的笑意,自言自语的说“川儿是槛中人,门外徒,石中火,梦中身,为客,可有不可无...”
我完全不敢去相信,师姐此时是在见异思迁,在为能到另一位新的忘川而感到喜悦,像孩童得到一只新宠物那般欣喜。
“现在你懂了吧,你就是个没用的畜生。”师父轻蔑一声后,剑雨便如星幕般倾泻而下,可我真不怕死!所感到的只有压抑和痛恨。
我不甘长啸一声“凭什么!”未能感受到万剑穿心的痛苦,却惊醒在了一片黑暗当中。恍然想自己还身处含元洞里。
周身似被藤绳束缚,且藤蔓带刺,让我遍体难受,这他妈才是万剑穿心的源头,我心中破骂。
“耘姬你还在吗?”
“醒了就醒呗,瞎嚷嚷什么呢?”一阵燧火之声后,黎丹的蒙面逐渐清晰在不远处,我是第一次对她的臭脸感到一丝亲切。
“耘姬你捆着我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身体,被侵身冰凉的刺藤结结实实包裹着,皱眉问。
“少瞪我,若不是这藤条有汲毒之效,你身中的麻沸毒早就让你瘫痪成一条死狗了。”黎丹割开藤蔓,坏脾气解释道。
“那这些藤蔓哪儿来的?”虽然周身痛楚。但却感觉精力充沛,再无麻沸之感,而且身上的伤口竟然也已经愈合大半,由衷感慨这藤蔓的神奇。
“你看这水池。”黎丹将火把照在水面上,只见潭底被盘虬错结的树根密布,实在让人毛骨悚然,被这样的东西裹着身体,难怪我会噩梦连连。
“这里远离地表,树根是从那儿长来的呢?”我疑惑的问。
“这应该不是树根,看它们联结的方向,是虫墙。”黎丹指着一节秃噜地表的根须说道“这些树根,应该是虫墙的汲养所在。”
“那顺着这些藤蔓的方向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这才是关键,我便问。
“我感觉我们是出不去了。”黎丹摇摇头。神情绝望的说。
“怎么会?”
心思缜密的黎丹有所顾虑“嫁身蛊视我们为猎物,一定会在出口处埋伏着我们。”
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去其他逃出生天的办法,沮丧的坐在地面,和黎丹一起发愣注视着石阙上的骨髅,此时静得就只有我的呼吸声。
“耘姬你说我们挟持一只隐蛊来当令箭怎么样?”我感觉无聊,便随口一说。
“别犯傻了,那可是奇府蛊圣,给你一百条命也不够搭的。”黎丹的指尖在我脑袋上恶狠狠的一戳。
“那怎么办,就干坐着等死啊?”
“怎么你怕啊?”黎丹冲我一问。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但也不至于等死吧,还是多想想怎么出去。”我可不想自甘堕落。
“在你昏迷的这些时间里,嫁身蛊的蛊母来过这里。”黎丹毫无预兆的说。
“蛊母来了,然后呢?他没攻击我们吗?”我问。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可后来看见蛊母往水池子里喷毒,似乎是在喂养这些汲毒根,我知道这些毒根的效果后,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摘下它们救了你。”黎丹转脸笑看着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认识嫁身蛊的蛊母?”
“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玩意?”我就笑笑,可也意识到其中有蹊跷。
“那难怪了,它为什么会在你身旁嗅了好一阵才离去。”黎丹疑惑不解道。
“那它没嗅你吗?”
“它最开始是要攻击我的,但我靠近你的时候它便放弃了。”
莫非嫁身蛊母真认识我不成,我努力回想,却和嫁身蛊母从未有过接触。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虫墙发出呕吸一声,惊得我赶紧看去,只见驴脾气的虫墙居然接裂开成一条巨大的豁口,避让着一头一头通体幽黑,半人高的母猪蠕虫。
它慢悠悠的走进,我有些讶异的问“它就是蛊母吗?怎么这么大一坨。”
“这蛊母的灵性,比我家阿妹的灵性高多了,你看它的眼珠子一直望着你,难不成是发情了?”黎丹调笑道。
嫁身蛊脑袋上一排血眼珠子,直勾勾望着我也怪吓人的“额,我还真不知道它是怎么认识我的,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我刚一说,蛊母便立起身,冲我张开八瓣唇。
“忘川快闪,它要喷毒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嫁身蛊口中的毒液便从我头顶飞掠而过,这一次它喂养的不是汲毒藤,而是滋养着玉骨上野草般疯狂甩动的隐蛊。
“它绝对认识你,看它都舍不得喷你。”黎丹抱着手臂,点着脚尖瞄了几眼嫁身蛊母,后又道“你看它脚触冲你甩了甩去的卖弄样,不会是让你夸它吧,毕竟它是一条有灵性的母虫子。”
“似乎有点道理。”我反正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虫子,被惊得有些傻了,按照黎丹的意思,啪啪鼓起掌,连哄带骗的说“大虫子喷的好,喷得独树一帜,喷得体格风骚,喷得大漠孤烟直,喷得长河落日圆,喷得银河落九天,十天,十一天,十二天..”
“我说你这张嘴,真该吊三斤猪肉,免得话唠。”黎丹笑骂道。
嫁身蛊似乎知道我在赞美它,一身肥肉左右摇摆,更加卖力的满腔喷毒,浇灌隐蛊的同时身体也越缩越小。
变成大腿大小的时候,打了一个嗝,牛角一般的虫颚,扯了扯我的裤腿,转身离去。
“耘姬它不会是要带我们出去吧。”我惊讶的说。
“那还犹豫什么,跟它走出去看看,不行的话退回来便是。”黎丹说罢率先冲出了虫墙窟窿。
出去后,值得庆幸的是已经没有了虫潮的动静,可不知道这嫁身蛊母是什么心态,就像孕妇一般骄傲,慢吞吞的走着。
“看它这样似乎是刚才喷毒太卖力,有些虚脱了。”黎丹颇为理解的说。
以它这步态走上这台阶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时间,我干脆一把捧起扭扭捏捏的蛊母,几个箭步,轻飘飘越向门前。
随着黎丹火光探视,丝尘不染的大门匾额上苗篆刻写着三个字。
交泰宫!
这个大侠不用剑 第018章 无梯近她心(七)
交泰二字很难解释,可能是阴阳交泰也可能是蛊母繁殖交配的地方,当下,看着这只色性的大虫子,用足触在我手指上蹭来蹭去,让我逐渐怀疑后者。
“噫,大肥虫快别蹭了,你还是下来给我们带路吧。”我吃过足触的亏,煞觉恶寒,怪异着面情将它搁回地面,蛊母立马失去活力,蠢怏怏,慢吞吞的扭动身体前进。
步入交泰宫中,是一片未完成的大殿废墟,有大片石座石雕倾颓,四周错落着诸多人头石像,人脑袋大的眼窟窿里栖息着巨量嫁身蛊子,见到蛊母来临之际,蛊物从窟窿眼中鱼贯而出,汇成虫山虫海,呈现包围之势。
黎丹脚步慌来。拽住我的衣袖“忘川慢些走,我怕它们有诈。”
我知道黎丹惧怕接触蠕虫,口气安慰道“有什么好怕的,若它们真扑过来,我给你挡着便是。”
我说这话的底气在于蛊子见到蛊母后变得极为温顺,操纵尸首如芦苇般晃荡,不论蛊母走得有多慢。成千上万的蛊子都分为两边,静候它离去。
整个大殿近乎走到了底,我才在左手方向,发现有一道透光的甬道,而且,光晕通透非常,绝非虫脂灯“耘姬你看看,那边有光,不会是出口吧。”
黎丹死死闭着眼“忘川你别说了,这些东西太让人反胃了,快带我走吧。”看来是真急了。
“慌什么,你这么怕它们,说不定更会欺负你呢,劝你不要看它们,只要拽紧我就好。”恭敬的捧起蛊母,带着紧拽我衣袖的黎丹匆匆赶向甬道。
甬道莫约五六丈,越往外光芒越刺眼,空气也由浑浊的阴冷变得畅然不说,还带着温润的花香。
“黎丹你快睁开眼吧,看看这是那儿?我们是不是出含元洞了”我感觉奇了,交泰宫深殿竟然是一片宽敞的花海池。
一亩三分地的范围,种植着大量风媒花,三色堇,猫脸花...就像春天在此山坳里跌了一跤,跌出了一片春意盎然的花丘花浪。
“难怪含元洞第五层旋梯会突然没有路径,原来是横亘着如此一座天地阴阳交泰宫。”黎丹缓缓松开手,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看花海又看着我,显然也不知此为何地。
我高举着蛊母,风一般奔进花堆里,脸大的七彩花瞬间被我惊醒,华为漫天狂蝶,云集上方天井处,我兴奋得合不拢嘴“我天,耘姬你快来啊,原来这一半的鲜花都是蝴蝶组成的,你不觉得这里很好玩吗?”
“漂亮是漂亮,可是这地方一样好多虫,你快回来。”蝶去之后花枝上显现出不可名状的毛虫堆,黎丹无从涉足,柳眉皱成波浪,甚至都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唯有这时候黎丹才会表现得像一名弱女子,我临近说“那我背你吧。”
“背我?”我弓起少年瘦的背脊,她又是惊又是喜。
“嗯,怎么你不愿意吗。”我笑道。
“光背我,可还是不够的。”黎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绕着弯说。
“不够指的什么啊。”
她也不多说便在我肩上狠狠一撑,当我明白之时,她的双腿已经用力夹在我脖子两边,我陡然力不从心。左偏右斜好几步才找到重心。
“你小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小,可千万别倒啊,我身上若粘上一条虫子,就杀了你。”黎丹也不客气,骑上我的肩头便开始指手画脚。
我步态踉踉跄跄的说“你的腿能不能收点力,我脖要断了,断了,疼疼...”
她毫无歉意,带着老爷式的鼻腔“当我没注意,走吧。”
“我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其实我想说她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刚才我没背你走过路吗?这叫礼尚往来,懂了就不许再懊恼,立刻带我离开这儿吧。”黎丹一紧张,就情不自禁抱着我的头。
“好啊,但你摇着我的脑袋,我看不见路啊,该往哪儿走啊。”我简直快被这女人折磨疯了,她根本舍不得放手,似乎是怕放手会从我肩头上掉下去。
指挥坐骑一般说“往左边,我看见前面有楼梯,慢点,前面有石头,两步前是坑你跳过去,走反了白痴...”
“我真是受够你了,你能将手从我眼睛上放下来吗。”我忍着双脚上硬联络足少阳气桩的伤痛,压弯花枝,奔向一块石丘上喘着气说。
黎丹一副疑心病的口气“不行。保不住你这坏小子使坏,把我弃在这花池之中。”
“不管怎样,你得先让我看看路再走啊。”我说完,负着她走向石丘的顶端,花海的全貌还没看着,倒先被一把崩了琴弦的古琴所吸引。
黎丹跃至琴旁,轻触琴额上脱漆的徐音二字,异道“这是我师父的琴。”
我刚要问她师父为什么会弹琴,蛊母在我手上蛮劲一扭,蹦上瑶琴冲着黎丹挥舞足触,警告黎丹不许再触碰。
以蛊母多年来不间断对隐蛊灌毒的行为猜测到“这琴对它来说很重要,难不成这只蛊母是你师父养大的。”
“或...许吧,难道蛊母知道你会弹琴所以才对你这么好的?”黎丹也有所推断。
“这就不对了,我学琴的时候你师父应该已经不在好多年了,我也绝对不可能认识这蛊母。”当我触碰瑶琴时,蛊母欣喜的跃上我肩头,挥动足触示意我弹琴。
“琴断了弦,琴身也不知道被一曝十寒了多少年,根本发挥不了正常的声线,弹不了的。”蛊母全然不懂我的为难之处,七八根足触拽着我的双手直往瑶琴上拉。
“别太为难人了,这琴没有弦,我是真弹不了。”我没好气的甩开它说道。
蛊母立起半截身体,两排眼珠子血气腾腾的看着我,飞虫像受到极大惊吓,从天而落,满地贴行,哗哗乱蹿,整片花海池都在虫王的威严下胆寒得花枝乱颤。
当甬道中骤然传来虫潮的呼啸,我便知道是拗不过了,只能从脖子上取下师姐给我的琴弦,道“行了行了,大肥虫你也别生气,我量力而行,弹得不好你也别怪我。”一根杂糅绳剥离成两三根,再安放琴枕,调试玉质蝇头绒钉,过了两三刻中勉为其难的摁着湿漉漉的弦眼,单手发声。
“这松垮垮的琴弦,能弹得动吗?”黎丹质疑的问。
摩挲着琴额上的徐音二字,推断出黎丹师父喜好的乐理,笑道“你还真把这大肥虫当人了?我弹什么不都是在对牛弹琴吗,一首碣石调幽兰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虽如此,可是手刚上弦,琴就开始跨调,哐当嗡...吱吱,音调是越弹越低,我只好一根接着一根换线,弹出下楼梯一般的音色。
琴弹得诡异,我也弹得难受。
黎丹在一旁咯咯的嘲笑“大颂乐师的徒弟,本事不浅嘛,你看蛊母听了你的琴声要死不活的了。”
我努力顺行音调的节奏,没太多分心的余地,偶尔用余光谨慎瞟了瞟蛊母,见它不是在翻跟斗就是随节奏懒懒的甩动足触,真是一副喝醉了酒的样子。
“交泰宫中山岚徐徐,一曲缓行之幽兰,应情应景,丝丝入扣,够它听的。”毕竟虫又不是人,只听自然不通乐理。
这蛊母也是陶醉,黑不溜秋的身体,扭着扭着就从石丘上滚了下去,以蛊母的体质这一滚倒不要紧,只是吓坏了周围了的虫族,哗啦一声,所有昆虫都五体投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去打搅蛊母的视听享受。
当昆虫从藤蔓上褪下,就像揭开交泰宫的一半帷幕,让山下景态一览无余,其中包括老师的大颂琴舍。
我练琴的地方居然在交泰宫的眼皮子底下,看来这才是嫁身蛊母认识我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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