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残暴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幽明盘古
以墨倒是没生气,好笑的拍了一下张月鹿的脑门,“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还惹得不痛快,杀了就是!
张月鹿小狗似的蹭了蹭以墨的手臂,讨好的笑看着她,“可不是!主子,您可是握着十万大军,且还有三万所向披靡的重铁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逼供夺位都未必输,何必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
以墨摩擦着袖口那沉重的红黑暗纹,漫不经心的道,“京城这滩水深着呢,各家实力盘根错杂,敲碎了这家的骨头连着那家人的经脉,除非能一劳永逸的全杀了,否则……还是不动的好。放心,即便是不玩凶残,玩阴谋手段咱也能玩死他们。”就看那个不长眼的来蹙眉头!
听了这话,张月鹿眉开眼笑,“嘿嘿~对对,咱玩阴谋也能玩死那些不长眼的。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啊,他们都是爽快耿直的人,咳咳,好吧,是凶残狠辣的人,不顺心随手就杀了,从没有玩过阴谋来着,京城那些货色都是玩阴谋的祖宗,肯定玩不过的撒。
“主子,要不要找些人过来帮忙啊……”张月鹿赶忙推荐,“我看那个梁少云和宁有书就不错,脑瓜子转得快,绝对聪明!”
以墨想了想,道,“把宁有书叫来就行,让房日兔在刑部随便给他找个司狱的职位。对了,顺便让人把荷花也送来。”
荷花原名叫邱姿蓉,乃是前御史台邱清明的嫡女,邱清明被罢官流放忘川,女儿被卖做官奴。
当年荷花心高气傲不愿给以墨行礼,被以墨行了膑刑,生生剔了膝盖骨。以墨没有下令将她逐出王府,下人自然也不敢妄自做主将她赶出去,后来就一直当闲人养在王府后院,常年同轮椅作伴。
张月鹿不知有这么一个人,可朱雀却是晓得,当年的事她也隐约听离总管说了,知道那不过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废人。
“主子,那荷花已是废人,您为何要大老远的将她接来京城?”
以墨未言,她如此行事自有道理。
傍晚,寒风冷冽。只见天地间下着细小而密集的雪花,并且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不到半个时辰,天地间就扑上了一层雪白。
长廊的栏杆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花盆里花的枝干和叶子上都托着一团团的雪,树干上的雪像一条弯曲的小路,寒风一吹,纷纷扬扬飘风。
霓裳披着厚实精美的披风,纤臂上挽着男士的衣袍,摇曳着身子,风情的朝雅亭中走去。
雅亭中,男子身着单衣而立,石桌上的小火炉中温着一壶梅花酒,他脚边燃烧着温暖的火炉,倒也不冷,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只觉悠闲惬意,倒了杯温酒,举杯,昂首,一饮而尽。
借着淡淡的酒意,男子酣然唱道,“临冬至,迎风驻,青天白雪满天飞,冷风挟带暗箭追。取暖人相聚,白雪留足痕,青山无叶鸟绝飞,冰雪枝头在伤悲,绿水倒映显天灰,独钓江边,风中颤动,家中经济几人知,唯知点鱼肥,度过冬季。向平川望去,炊烟袅袅随风去,积雪寸厚,险铸人命住哪边?岂能盲住。自然造雪,逢年冬数,红日总被拒云层之外,光阴似箭,愿上天能久留春暖状,使人间欢畅永生……”
霓裳娇唤道,“王爷,下雪了,当心身子受凉。”说着便将手臂上挽着的衣袍取下,贤淑的为他披上,细心的给他系着带子。
王爷眼角染上了醉意,搂过霓裳的细腰,温和笑道,“还是霓儿最会关心本王。”轻吻着她的额角,搂着她一同坐下,指着茫茫一片雪白,沉吟道,“看看这世界,多纯洁白净,没有阴谋,没有杀戮,没有仇恨……如果一直这样纯白,那该多好啊。”
霓裳温顺的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眼底有钦慕爱意流露,“王爷。”
王爷的脸色却突然一变,虽然依旧温润儒雅,可眉宇间的冷漠无情怎么也掩盖不了,“今日可瞧见车帘后的太子了?”
霓裳身躯轻颤,眼底的钦慕尽数被掩盖,乖顺的点头,“瞧见了。”车帘撩开的瞬间,她恰好瞥见了马车里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那般高贵俊美的男子……
王爷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浅酌着小酒,望着院中纷纷扬落的雪花,漫然询问着,“觉得太子如何?”
霓裳轻咬着下唇,犹豫一番才开口评价,“太子确实如传言那般阴险狡诈,狠戾无情;可也不若传言那般刚愎自用,特立独行。那样的男子,应该是有着运筹帷幄的大智。”
王爷微眯着眼,眼底深邃一片,缓缓摩擦着莹白如玉的瓷杯,低声喃喃,“是吗?运筹帷幄……看来又是一个劲敌啊。”
沉默半响,王爷又揽着霓裳的腰,温柔道,“三日后的宫宴,你陪本王去吧。”右手抬起,粗糙的拇指指腹亲昵的摩擦着她红艳水润的嘴角,“给本王好生观察,本王倒要看看这京城有多少值得本王重视的人才。如果都是一群傻瓜,那本王玩起就没什么意思了……”
“是。”
……
以墨来京城,唯一算得上单纯的只是高兴的就要算正三品京官太常寺卿粱越湖了。
当初呈袭与粱越湖虽是口头上结为姻亲,可有定亲信物双鱼佩为凭。所以,以墨与粱耀祖这份亲事比与文家文喏那份亲事更有说服力些。那时呈袭担心自家闺女嫁不出去,便给她找户好欺负且地位也不算太低的粱家结亲。后来呈袭又担心夫家地位太低,委屈了宝贝闺女,便安排粱越湖进京做了正四品太常寺少卿。粱越湖此人别的本事没有,可谄媚巴结人的手段倒是练得炉火纯青,来京城没两年就攀上了任颧禾这根高枝,直接从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变成正三品太常寺卿。
他也明白,以他的本事能做到正三品京官儿的位置已是顶天了,如果还想老粱家地位更尊贵些,那就只剩下与雷霆王爷家的这门亲事了。嘿嘿~老梁家要是能出个驸马爷,定能光宗耀祖几代人!
如今雷霆王府举家搬至京城,成为他老梁家坚强的后盾,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从太常寺出来,他便匆匆回了家,都来不及换下一身官服,便叫管家去喊嫡亲长子粱耀祖来。管家刚转身,却被粱越湖的正妻夫人粱何氏给叫住了,“站住。”
粱何氏贤惠的为粱越湖拍了拍肩头的雪花,柔声道,“老爷,祖儿不在府里。”
粱越湖脸色一变,怒声道,“他是不是又去梨园了?我说了多少次,不准让他再去寻那女人!如今平安公主已经进京,如果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你要我怎么跟雷霆王爷解释?!即便是要去找那女人,也得是跟平安公主完婚之后,在他与公主成亲之前,我不准他再踏进梨园半步!”
话音刚落,一道掷地有声的喝声在门口响起,“爹,我也说了,想要我跟那什么公主完婚,就必须让雅儿做我的正妻,那什么的公主只能做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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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残暴妃 第七十四章 退亲
腹黑太子残暴妃,第七十四章退亲
“混账东西!”粱越湖大怒,抓起桌上茶杯就砸了出去。爱欤珧畱骨瓷杯在半空划过一抹弧线,直直的朝粱耀祖的脸庞砸去。
粱耀祖心一狠闭着眼睛不闪不躲,瓷杯在他颚骨上砸了一大块青痕。
粱何氏惊呼,“祖儿。”眼睛满是心疼,“你怎么这么傻啊,都不知道躲躲。”忙扯出绣帕给他擦拭着脸上身上的茶水,也幸得杯中茶水不烫,不然这一砸起来,可不是磕碰着这么简单。
见儿子脸上的青痕,粱越湖心中怒意消散些,生出几分内疚与心疼。对于梁耀祖这个儿子,粱越湖是既自豪又无奈。
粱耀祖已到弱冠之年,长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一袭墨绿长衫穿在身上有着几分书生的儒雅气质。流衣华服的衬托下,倒真是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好皮相。如今他在京城赫赫有名的衡山书院就读,自己也用功努力,在春闺的会试上进了前三甲考上了贡士,大大的给粱越湖长了脸。
粱越湖自己没多少本事,能坐到太常卿这个正三品京官已是知足,所以他把所以希望的寄托在嫡子粱耀祖身上。粱耀祖是块读书的料,在衡山书院甚至京城都小有才气,他就希望粱耀祖在明年的殿试上能一举夺魁拿下状元,好让那些瞧不上他的同僚看看,老子粱越湖虽然不咋滴,可老子生了个好儿子!
粱越湖打的好主意,想着只要自己儿子考中状元,再加着攀上雷霆王爷这门亲事,凡是有雷霆王府出面打点,那儿子的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粱越湖欢欢喜喜的给儿子铺路,可这个逆子却执意要忤逆他,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上那冯城易的女儿。
冯城易乃正三品大理寺卿,严格说来,两家结亲也算门当户对。可冯城易此人英明果断、刚正不阿,最看不起粱越湖这种谄媚奉承的小人,每每遇到,冯城易对粱越湖都是冷嘲热讽,害得粱越湖在同僚面前下不来台。
粱越湖本来就疼这个儿子,见儿子真心喜欢,那就喜欢吧,反正娶的是那老匹夫的女儿,又不是娶那老匹夫。心想:等和平安公主完了婚,将那女人娶进门做妾就行。不料这个逆子竟反了天,想要娶冯城易做正妻,让堂堂一国公主做妾侍!
想着,本就偃旗息鼓的火焰又徒然往上冒,瞬间掩盖那指甲盖点儿大的内疚,指着粱耀祖怒骂,“混账东西!堂堂公主是能给你做妾的吗?!”
粱耀祖毫不示弱,直直的盯着父亲,执着又倔强的道,“我爱雅儿,我答应过她娶她做我的妻子。我的正妻之位必须是雅儿,既然公主不能给人做妾,那不娶就是。”
“你、你。”粱越湖气得手都在颤抖。
粱何氏怕他怒极了又摔东西砸宝贝儿子,便开口道,“老爷,您就依了祖儿吧。再说朝廷又没规定公主不能与人做妾……”
粱越湖铁青着脸,劈头盖脸就骂,“真是妇人之见!堂堂平安公主,圣上亲封,地位尊崇高贵,就是我这个正三品的朝廷大员见了也要行礼作揖拜见。你以为你儿子是谁?不过就是个有点才气的秀才,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能让公主放下尊贵的身份同意给你儿子做妾当偏房?!”
粱何氏不敢反驳,可如此贬低她儿子,她心里头不是滋味。公主怎么了?公主还不是女人。女人以夫为天,等她嫁给祖儿之后,还不是得伺候着祖儿生活。她家祖儿才思敏捷,仪表不凡,将来肯定会得皇上重用,能嫁给祖儿做妾也不辱没她公主的身份!
粱越湖不与他们母子多说,只强硬的留下一句‘此事不可改变’便走了。
而令粱耀祖倾心痴情的雅儿,乃大理寺卿冯城易的嫡女,冯雅。
冯雅和粱耀祖也算得上才子佳人。
粱耀祖在会试上一篇《山河论》名动京城,在京城文士圈中享有‘慎之公子’的雅称。
而冯家小姐冯雅也是京城贵女中的翘楚,当年皇后娘娘在宫中举办百花宴,冯家小姐就以一曲《高山流水》技压群芳,拔得头筹。震惊了许多自命不凡的名门贵女,且与蔡丞相家的三姑娘雪慧小姐并称‘清琴双姝’。
当年冯家小姐一曲《高山流水》不知收服了京城多少男儿的心,就连粱耀祖也不例外,一眼见着便惊为天人,情有独钟的非她不娶。
粱越湖回房换了件衣裳,看着窗外枯枝上纷纷扬下的白雪,心里着实有几分烦躁,关上房门径直出了粱府,来到文人雅士聚集的小馆。
雅间内,与他想熟的几个书院学子正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见粱耀祖进来,忙起身招呼,“慎之,来啦,不是说今儿不来了吗,怎么有来了?”
慎之是粱耀祖的字,粱耀祖弱冠成年礼上,任丞相亲自为他取的字。慎之,慎之,做事谨慎而后之。
有一人眼尖,发现他颚骨上的青痕,便开口打趣儿道,“哟~这脸是咋啦?是不是爬墙去见小情人,被冯岳丈大人给打啦!哈哈哈——”这群人都知道,粱耀祖倾心冯家小姐,这辈子非冯家小姐不娶。
一个佳人,一个才子,这人倒有些艳羡。
那人说着便伸手去按粱耀祖脸上的伤,粱耀祖伸手挥开,走到桌边坐下,提起小火炉上温着的酒壶,仰头就喝,没说话,就这么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
一群人也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纷纷安静下来,坐在他身边关怀问道,“慎之,怎么了?可是被人欺负了?”
其中一个男子突然猛拍桌子,豪气仗义的粗吼道,“慎之,说,是谁欺负你了?我们给你报仇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连咱们的慎之公子都敢欺负……”
这群人多是官家子弟,背景跟粱耀祖差不多,倒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粱耀祖的才气和本事,大多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混吃混合,在书院里读书也不过是混日子。
粱耀祖闷头喝了一壶酒,脑袋有些晕乎,酒意上来,心头的郁闷烦躁也跟着涌了出来,“没有,这伤是我父亲打的。”
“粱大人!”
几人惊呼,面面相觑,谁不知道粱大人宝贝他这个儿子啊,怎么舍得打他了?
王敬拍了拍粱耀祖的肩,问道,“慎之,何事惹得粱大人不高兴了?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王敬的父亲是个四品国子监祭酒,这些人中就只有粱耀祖的父亲官职稍高些,其他都是三品四品的京官。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稍微低一些的官阶的人就不配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了,而稍微高点的圈子,他们的身份又不配进去。
粱耀祖面色有几分犹豫,张了张嘴,没说出声,最后昂头又喝了口闷酒。
一人推了推王敬,王敬闪了闪神,开口又道,“慎之,以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好保密的。有什么烦心事,你说吧,说出来,大伙儿给你想想办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都能赛过好几个诸葛亮了。”
“是啊,慎之,你跟我们说说吧……”
最后磨不过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粱耀祖开了口,“你们有所不知,我父亲早在几年前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抬手又猛灌了一杯烈酒,“雅儿宛丘淑媛,色艺无双,如此才情艺绝的女子怎能屈居人下做妾!”
在粱耀祖的眼里,雅儿就是他心尖儿上的宝贝,什么人都比不上。他第一眼看见雅儿的时候,是在百花宴上,那时他离得远,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抬上表演的女子,直到那曲峥嵘激扬的《高山流水》音传出时,他的目光才被吸引过去。他漫不经心的抬眸望去,当那抹绝代的身影入眼时,顿时失了心魂。
女子一袭素白宫服,柔顺如绸缎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雅致玉颜、倾国倾城。
悦耳激扬的琴音在她指尖如流水泻出,牵动着他的心魂。
如此高贵绝艳的女子怎能做妾?怎能做妾!
一人不明其中渠道,随意开口说道,“这好办呗,将那门亲事退了不就好了,有什么好为难的。”
王敬也轻轻一笑,说道,“杨智说得对,你既然不想委屈冯家小姐做妾,那就只有退掉原来那门亲事。”
粱耀祖苦笑,“要是能退,我爹也不会拿茶杯砸我了。”
王敬挑眉,“冯家小姐乃大理寺卿冯大人的嫡女,如果娶了她,只会对你的仕途有利。按理说,以粱大人性子,不会如此坚决啊。除非……”
除非粱耀祖早先定下的那门亲事会比与大理寺卿结亲更有利。
王敬与杨智相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这点。
杨智在粱耀祖身边坐下,沉声询问,“慎之,粱大人为你定的亲事是哪家姑娘啊?”
粱耀祖噌的扔下酒杯,语声中带着几分厌恶,“是雷霆王府的平安公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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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残暴妃 第七十五章 乱点鸳鸯
腹黑太子残暴妃,第七十五章乱点鸳鸯
经过粱耀祖的一番闹腾,他与平安公主早已定亲的消息便在士族子弟中小范围的传开了。爱欤珧畱消息虽然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冯府雅园。
女子拢华衣琉裙,高雅端坐,身前铮铮弦琴,一曲高山流水倾斜而出。
“小姐,听说粱公子已经定亲……”
哧!
青葱白指猛然一颤,琴弦崩然而断,琴音戛然而止。
京城迎来了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雪后,银白覆满大地,天地连成一线,模糊了边界,模糊了天地,只有那一串串脚印,在天地间尤为清晰耀眼。
大雪在第三天停了,礼部郎中大松口气,今日可是圣上宴请群臣为三位异性王接风洗尘的日子。宴会一切事务都由礼部安排,如果大雪不停,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圣上交代。郎中幽幽叹口气,盛宴的安排本是鸿胪寺的事,不知怎么就落在他们礼部的头上,哎~也不知是不是圣上看他们礼部最近太闲了。
圣旨三日前就下了,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出席皇家盛宴。一时间,京中豪门世家、清门勋贵都热络起来,就连京城各大珠宝铺子也热闹起来。刚送走赵家小姐,又迎来孙家姑娘。
这些士族小姐使足了劲的盛装打扮,都想在皇宴上夺目出彩,好寻个翩翩浊世的世家良配。
雷霆王府,因为呈袭还在忘川对着青楼的姑娘流连忘返,所以皇宴就只得以墨参加。老管家三天前就开始忙活了,派人搜罗了京城所有珠宝衣铺最精美的衣服首饰。心想,自家小姐是第一次在京城贵女圈子露面,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将那些自傲清高的贵女都比下去。
宴会酉时开始,老管家未时就带着丫鬟来给以墨梳妆打扮,进院的时候便看见一男子没规没矩的趴在小主子脚边一口唾沫乱飞,说得天花乱坠。
张月鹿在说啥?
当然是粱耀祖咯。
“哎呀,主子,前日京城赫赫有名的慎之公子又传出一首佳作。”张月鹿目露崇拜之色,学着儒生摇头晃脑的念道,“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融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念完之后还有模有样的品头论足一番,“这首词紧扣红梅既艳如桃杏又冷若冰霜、傲然挺立的独特品格,全词物我交融,浑然无迹,清旷灵隽,含蓄蕴籍,堪称咏物词中之佳作。渍渍~花似美人,美人似花,饶有情致。‘好睡慵开莫厌迟’,我认为此句最好,既生动传神地刻画出梅花的玉洁冰清、不流时俗,又暗示了梅花的孤寂、艰难处境。”
朱雀引着老管家带来的丫鬟将衣裙和首饰放下,见张月鹿一副陶醉样儿,忍不住的出声打击道,“这些话怕是从哪个儒生学子嘴里听来的吧。”
当面被人拆穿,张月鹿顿时恼怒,涨红着脸,死不承认的反驳着,“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领悟的?你这是瞧不起人!”
朱雀一手捻起金摇,一手拿着碧玉珠钗,放在一起比较一番,然后放下金步摇,说道,“你哪天要是能写好‘睡慵开莫厌迟’这几个字了,驱师怕是做梦都会笑醒。”驱师是四宫二十八星宿的识字启蒙老师。
当年驱师教朱雀青龙等人识字,众人都老老实实的跟着读书学字,就连最会闹腾的玄武都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认真练字,可就张月鹿一人特立独行,死活不安分,一个字写了七八遍都写不好,每次驱师授业,他就无病呻吟的装死不去听课。十几年下来,就勉强能识字。
张月鹿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朱雀能不清楚?能作诗、赏析,鬼扯吧!
张月鹿涨红着脸,憋着口气,双眼死死瞪着朱雀,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巴掌,叫你不给我面子!叫你不给我面子!可考虑到武力值的问题,只得悻悻作罢。
张月鹿这厮性子跳脱性情暴戾不说,还有个见不得人的癖好,就喜欢扮博雅做知识渊博之辈,半夜抽风的时候就装儒生做派,喝着小酒,指着娇花,吟首小诗。当然,那些诗全是剽窃人家滴。
以墨放下手里的杂谈,看着满脸愤愤的张月鹿,漫然说道,“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去衡山书院读书吧,听说里面的教书先生多是国学大儒之辈……”
“哎呀,主子,您饶了我吧。我不去,我不去——”以墨的话还没说完,张月鹿就急得跳起脚来,连连吼道,以期打消她这恐怖的念头。他好不容易熬过了驱师的摧残,如果再被与那些书呆子送作一堆,他会疯的。
以墨见他如此排斥,也不再说,弹了弹裙摆,问道,“慎之公子是何人?”
刚还神色恹恹的张月鹿立马又精神了,像是打了鸡血,双眼冒着红光,满脸崇拜之色,“这慎之公子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子,他随口拈来的一首诗词都能被人做佳作传诵。而年初春闺会试上的一篇《山河论》更是得了燕太师的青睐,成为会试前三甲。”最后还感叹的说了一句,“没想到粱越湖这等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人还能生出如此才情并茂的儿子。”
听到‘粱越湖’三字,以墨诧异的挑了挑眉,记得父王信中说的‘梁家儿郎’的父亲好像就叫粱越湖,“慎之公子可是叫粱耀祖?”
“耶?主子,原来您也听说过他的名号。慎之公子就是粱耀祖,其父是太常寺卿粱越湖。”
闻言,老管家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昨日听府中下人议论,说外面传言这个慎之公子与小主子订了亲,却钟情于清琴双姝的冯家小姐,也不知道这事算不算的真。老管家望了以墨两眼,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没还是没敢问出声。看了看时辰,只得提醒道,“小主子,皇宴酉时就开始了,您还是快准备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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