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甄爱瞪了蜗牛几眼,把它捉起来:“你比我还慢。”说完,在蜗牛的屁股后边摁了几个钮,时间一下跳过半小时。
“时间到。”她从椅子上蹦下来,开心地去抱巧克力罐子,调一次吃一颗,调两次吃两颗……
很快“一天”过去了,甄爱面前一堆金灿灿银花花的锡箔纸,她伸手在罐子里摸摸,啊,触底了。再摸摸,抓住一张小便签,上面有言溯漂亮的字迹:“不守信用的贪吃的骗子,蜗牛鄙视你。”
甄爱盯着字条,睫毛眨眨,跟被抓了似的,一下脸红了。
她站在台子旁边想了想,把字条稳稳当当放回罐子底下,又把锡箔纸全搓成一个个圆球球塞进去,盖好盖子,心虚地小声嘀咕:“我没看见。”
工作完出实验室,欧文照例过来接她回城。
不知不觉,盛夏已过,甄爱要从学校毕业了。她对学校事务向来不参与,原准备办了手续默默溜走,但戴西约她去拍毕业照。言溯也说陪她,所以甄爱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甄爱歪在车窗旁,望着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木和流动的阳光,轻轻哼起了歌。
“ai,自从和s.a.在一起后,你变得开心了很多。”欧文说。
听到“在一起”,甄爱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好傻,一开始她以为去市政厅注册才是在一起,还对言溯说:“我们做实验项目也要先登记报备,等上面批准了才能开始。”
当时言溯脸都红了。
甄爱不好意思地笑:“嗯。”
欧文也淡淡一笑,道:“最近没什么事,以后我对你的保护转到地下。”
甄爱没意见,趴在窗边吹风。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74章 爱之幻想(4)
欧文沉默良久,又道,“如果有天你躲起来了,能设计一个只有言溯能懂的暗语吗?”
甄爱回头:“什么?”
校园里到处是鲜花掌声和毕业生。甄爱下车便朝言溯跑去,他倚车站着,见了她,直起身走来。
才靠近,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角一弯,从身后变出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花:“小姑娘,毕业快乐。”
甄爱的心突突直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他都像第一次亲吻般怦然心动。
她怀里抱着满满一大束鲜花,开心得直冒泡泡。
言溯知道她最喜欢一手都抱不下的礼物,满满当当的,会给她一种装不下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淡淡的花香萦绕身边,甄爱低头望着满怀抱的彩色,觉得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自己像回到了缺失的小时候,心想事成,无忧无虑,可以撒娇任性,还可以得到很多彩色的东西。
她像被他宠坏了的小姑娘。
他静静看她立在夏天的阳光下,抱着花束抿唇轻笑,美得让他心跳都漏了好几拍。他忽而想起一项科学研究,说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深爱一个人,她在你眼中就越是漂亮。
他想:一天又一天,她越来越美丽。等到老了,她会是全世界最美的姑娘。
他欺身,习惯性去吻她的额头;她却飞快退后,朝他伸出手掌心,骄傲地扬起下巴:“礼物呢?”
小家伙一副蛮横的讨债模样,他真是欠了她的。
他努努嘴:“这花不是啊?”
“你刚才说了,这是毕业礼物。”她分得门儿清,“不是每次的见面礼。”
他答应过,见面一次,送一个礼物。
他弯腰,凑近她耳边:“当然没忘记,过会儿再给你。现在看不出效果。”
声音低沉又性感,落在甄爱耳朵里直发痒,她期待着点点头,又问:“言小溯呢?”
言溯把大熊从车里拉出来,她一下子扑上去抱住。
很快,甄爱联系上了戴西。
毕业生们大都有父母家人陪伴,几乎人人手里都有鲜花,有玩偶。
甄爱看了一圈,人家的花束都没她的大,大家的玩偶最大也只有言小溯的一半呢。她开心又骄傲,把言小溯抱得更紧。
戴西来时吓一大跳,盯着被大熊和花束淹没得不见人影的甄爱:“这谁啊?”
甄爱慢吞吞钻出头来,介绍:“s.a.junior.”言小溯。
戴西一头黑线:……还起了名字啊……
甄爱和同学们去照相了,言溯和欧文立在不远处看。
她比较拘束,在镜头前不怎么自然,最多只会呆呆地摆一个v。同学们要摆夸张的性感的姿势,她又摇头又摆手,拼命往镜头边缘逃窜。
言溯看着好笑,又心酸。
欧文坐在车前盖上,看了一会,仰头问:“s.a.,甄爱哥哥留的密码,我去查了,那13个索书号不存在。”
“嗯,去silverland前我在国会网络图书馆查过,一本都没有,所以才让你查。没想还是这种结果。”言溯微微眯眼,“我9岁为锻炼记忆力,把国会图书馆里的书名和索书号对应记了一遍。我很肯定那13个索书号的确存在过。”
欧文蹙眉:“你说的应该对,不然甄爱的第二步解密也会出错,得不出silverland。”
言溯沉默,望向远处的甄爱。他早猜到,密码是哥哥保护甄爱的方式。chace设计一个完全和10亿美金无关的密码,却说谜底是那笔钱,说密钥是兄妹间的回忆,说只有甄爱能解开。政府和组织都迫切需要。所以只要谜底一天不揭晓,甄爱就能继续平安地活下去。
他也料到凭空消失的13个索书号,消失的银色ipod,是cia解开了密码,所以特意毁掉消除痕迹。可他不知道,这一切该如何对甄爱说。
还想着,甄爱抱着大熊蹦到他面前,一人一熊仰着头,神气活现的。他脑子里复杂的思绪全部散开。
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他都喜欢。
他低头,轻吻她的嘴唇。她乖乖地闭闭眼睛又睁开,安静柔顺地看着他。
他拂拂她肩上的被风吹乱的长发:“不玩了?”
“不好玩,我不喜欢照相。”她瘪瘪嘴,“没什么好纪念的。”
他心念一动,从兜里拿出手机,搂她入怀,贴近她的脸颊:“如果和我呢?”
甄爱一愣。他的手机已高高举起。她看见晃动的镜头里,她抱着大熊愣愣望着;而他抱着她,下颌贴着她的鬓角。
嗯,平时不觉得;这么一看,好亲密……她微微脸红。
言溯举着手机,就着屏幕里的图像调整角度,下意识把她揽得更紧。
她看着,小声说:“还有言小溯呢。”
他鄙视:“它头大,露一只耳朵就好。”
“好吧。”甄爱看着屏幕,不太好意思地凑去,微微仰起脸,贴住他的下颌,抿唇一笑。
咔嚓,非常好看,非常般配。
欧文在言溯家吃完晚饭后,照例去山林里散步。
回来时,城堡里半明半暗,他准备上楼睡觉,却隐约听见轻缓的歌,从图书室传来。
那里没有开灯。
他轻轻上了走廊,
图书室里静悄悄的,没亮灯。但夏末的夜色很好,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穿透彩绘玻璃窗,投下一道道朦胧而迷彩的光。
欧文看到,月光下,言溯和甄爱在跳舞,他们拥在一起,赤着脚,贴着脸,温静而安然。
甄爱一脸沉醉,仰头贴在他怀里;言溯低着头,搂她的腰,缓缓与她慢舞。
她光裸的足偶尔会故意踩到他的脚。
大大的熊宝宝歪头坐在钢琴上看他们,像是被感动了。
留声机里女孩的歌轻得像纱,最适合这样月光朦胧的夜晚。don’t you worry, i’ll be there for you, i’ll catch you if you would fall.别害怕,有我在这里;如果你摔落,有我接住你。
这是言溯想和她说的话?
欧文淡淡微笑,转身出门,开车离去。
她仍旧和他在月光下赤足慢舞。
她仰着头,半阖着眼,呢喃:“跳到什么时候呢?”
月下,他的脸更显白皙,拢住她,散漫低声:“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抱着。”
她便不语了。
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偎在一起蹭蹭,感觉真很好。仿佛身上的月光都有了柔软的温度。
待到曲终,他倚着书架坐到地毯上,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礼物。”
她当时是开玩笑,没想他真准备了。接过来一看,是只复活节彩蛋!比她以往见过的都精致。
彩蛋大概有男人拳头那么大,珐琅材质,复古又典雅,白色基调,壳上有红色玫瑰,蓝色蝴蝶,绿色小草。
“真漂亮。”她黑黑的眼睛里星光闪闪。
“打开看看。”
她扭头望他,一脸兴奋:“可以吃么?”
言溯:“还给我。”他才不会说复活节那天,她望着彩蛋眼里放光的表情,他一直懊恼又自责地记在了心里。
“不给。”甄爱赶紧一缩,把彩蛋捂在肚子上,“逗你玩的。”
彩蛋腰上一圈金线和小摁扣,她是笨蛋才看不到。
甄爱小心打开,一瞬间,金色的光从蛋壳缝隙里挥洒出来。
壳里“种”着镂空的花儿,中心一块透明水晶,小花旋转,水晶散着光,一圈一圈,通透的金色像流星旋转飞逝,细细碎碎洒满整个图书室。
她望着墙上浮动的光影,惊叹:“好漂亮。”
他搂紧她纤细的腰:“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和尼古拉二世都喜欢给王后送彩蛋。收到彩蛋的人会幸福。传说俄罗斯工匠打造过一枚收录了沙皇家族图片影像的彩蛋。我没那么厉害的手艺,只能送你最简单的。不过,”
他下颌压在她肩膀上,“以后每年,我都送你一颗彩蛋,保证一次比一次精致。或许等到七八十年后,我能送你一个传说。你把它打开时,墙壁上灯光旋转,映着我们一辈子经历,好不好?”
甄爱望着满天金色的星光,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扭过身子,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咕哝:“言溯,你对我太好了。”
他理所当然:“我就喜欢你一个,当然要对你好。”
“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她亲他的脸颊,“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
“哦,因为今天是我们在一起100天纪念。”
甄爱一梗,以后谁还敢说她家男人情商低!
“我是个天才。这世上没有我不会的事,在谈恋爱方面,也一样。”
她噗嗤一声,埋头在他怀里,又仰头看他,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准备100天纪念礼物。”
他盯着月光下她白皙得透明的小脸,想说“把你送给我吧”,但终究舍不得,只说:“亲一下好了。”
甄爱乖乖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
留声机碟片里放着一首很老的歌,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n a letter, and seal it with a kiss.每日送你一封写满爱意的信,以吻封缄。
甄爱偎在他怀里,月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她幸福得像被他捧在心尖。
手机突然响了。
言溯松开她,起身去一旁拿,月光下,俊朗清秀的脸沉肃起来。
“出事了?”
“快了。”言溯顿一下,眉心未舒展,对她却依旧温柔,“你不是对bau好奇吗?去看看.”
他对她好奇心的满足和纵容,真到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境界。
言溯和甄爱赶到新泽西州边境上的太阳树小城时,已经晚上11点。
太阳树市警署里灯火通明,聚集了纽约,n.y.t.,新泽西太阳树城,和康涅狄格伊丽莎白镇的警察。这四地在三个州的边境交界,直线距离不过半小时车程。
会议室里聚了bau小组的便衣特工,是牺牲了休息时间,连夜坐专机来的。除了fbi,还有cia的人,包括苏琪。
室外,几对夫妇坐在长椅上垂泪。
言溯未作停留,径自走到门口,轻扣两下门。
里边的人原在低声讲话,循声看了过来。bau的侧写员大都在3,40岁左右。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些,和言溯的哥哥差不多大。
他见了言溯,老朋友般适度而克己地一笑:“嘿,s.a.!”
言溯:“嘿,斯宾塞!”
和言溯的哥哥一样的名,姓不同,是斯宾塞·里德。
甄爱诧异,言溯习惯称呼人的姓,保持尊重和疏淡的距离。连那么熟络的伊娃他都叫她迪亚兹。看来斯宾塞·里德和言溯关系不错。
其他人也和言溯打招呼。
fbi这边是bau小组,包括上次在枫树街银行出现的妮尔特工,办案多年的组长库珀,强壮的黑人史密斯,和伊娃一样身材迷人的拉丁美女联络员洛佩兹。还有一位年龄较大的男士,不像行为分析侧写员,反倒像这群人的行政长官。
他走过来,一举一动都很圆润,透着十足的官场做派。
里德看出什么,刚要阻止,后者已朝言溯伸手:“s.a.先生,久仰。”
言溯看一眼他伸出的手,无动于衷。
里德道:“莱斯先生,我以前就说过人的手上有上百万种细菌,甚至病毒。握手其实很不卫生。”
言溯很赞同,仿佛找到知音:“共同遏制病毒的传播,为公共安全做贡献。”
他十分真挚又严肃,真不是开玩笑。
莱斯行政官脸完全僵掉,他这搞行政又时常和上下级打交道的人,遇到言溯,平日左右逢源的技巧没处使,千言万语化作一句:“well~~ok!”
甄爱莫名想到伊娃曾形容言溯为“恶劣环境”。她盯着里德看了好几秒,这世上真有和言溯在一个频道的人。屋子里其他侧写员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言溯察觉到大家的目光落在甄爱身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嗯,这是ai,我的学生。”
甄爱:“……”
相比fbi的随意,坐在桌子对面的cia特工则冷淡很多,只是简短的自我介绍,分别是苏琪,贝森和霍克。
苏琪说,cia最近在调查holy gold俱乐部的事,怀疑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加之其中一位受害者是cia前任特工,所以和fbi一起合作调查。
大家并未太多寒暄,很快切入主题。
“本地警方正在采集失踪者的信息和图像,”洛佩兹拿遥控器点开显示屏,“这是纽约市、n.y.t.、太阳树、伊丽莎白四个城市的五个家庭收到的视频。内容是他们的孩子被虐待了。”
甄爱蹙眉,5个?
洛佩兹说完开场白,顿一下,看向众位:“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妮尔:“洛,我们见过多少恶劣的案子?”“相信我,即使是你们,也会觉得……阴森。”
这话让室内的气氛在不经意间绷了起来。
第一段视频是在四面白壁的地方,一位少女双臂大开,绑在粗厚的十字架上,洁白身躯上全是鞭子等不明物虐待过的痕迹。
她垂着头,长发披散,头皮少了一块圆,露出森森的颅骨。
屏幕里传来机器变音:“我的孩子,忏悔吧。”
少女无力地颤抖:“如果我忏悔,是不是就可以结束?”
机器声没回答,重复:“我的孩子,忏悔吧。”
少女断断续续地哭诉:“大学时,我兼职给人带小孩。对不起,那时我年轻不懂事,小男孩太调皮,我生气把他扔在街上,害他后来走丢。我错了,请你原谅。”
视频断开。
第二段在同样的地方。视频中的人竟是苏琪口中失踪的幼师小姐。她以同样的姿势绑在十字木架上,饱受虐待。胸部和嘴唇没了。提示音响起,幼师声音模糊:
“不怪别人,全是我的错,忏悔也不够。5年前,n.y.t公立幼儿园,5岁的活泼小女孩megan zora失踪,是我利用这孩子的信任,把她骗走,送给恶魔。她或许早死了。如今的一切是我活该。我忏悔?有用吗?”
第三段视频里的女人更凄惨,面目全非,看不清脸,像受过古时的凌迟极刑,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堆:
“我忏悔。忏悔我这一生行为放荡,不付真心,屡负真心。”她的嗓音嘶得像地狱的鬼,“我抢了很多好友的男人,和无数已婚男人偷情,还背着妈妈和继父搅在一起。我应该羞耻。对不起,我忏悔,请你饶恕!”
机器声不满:“我的孩子,忏悔吧。”
屏幕上泼了盆热水过去,女人哭叫:“老天,是我错了!我插足检察官的婚姻,污蔑他的妻子有婚外情,推他怀孕的妻子下楼,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不知道……”
再次掐断。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75章 爱之幻想(5)
甄爱用力摁着太阳穴,她要看不下去了。
看看周围的人,言溯轻蹙着眉,照例认真思考的表情;其余侧写员也都认真看着,仿佛没有看到苦痛邪恶。倒是cia的几个特工,日常接触的不是这些,脸色都不太好。
第四段视频出乎意料,并不血腥,受害者换成了男人,消失的作家先生。
甄爱立刻扭头看苏琪,后者狠狠攥着拳头,面色僵硬地盯着显示屏。
镜头只拍到作家的上半身,留着鞭打的伤痕。他紧握拳头,肌肉一簇一簇,让甄爱想到实验室里的青蛙。他望着镜头,眼神涣散:“我没什么可对你忏悔的。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欺凌女人;作为一名警察,我没有利用职权侮辱他人。”
这个回答似乎让人不满,不知发生了什么,作家剧烈颤抖,汗如雨下:“我杀了我的男孩,这不是我能控制,这是我一生唯一的罪过。”
第五段视频出现时,有人轻轻抽了一口冷气。
大大的十字架下搭着凳子,小小的女孩踩着凳子被绑在十字架上,她没穿衣服,身上全是伤痕。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声音稚嫩而懵懂:“我忏悔,我和吉米吵架,把他从车上推了下去。妈妈说我把他送去天堂了,我很难过。”
声音很乖,说得在场的人心里一揪一扯。cia的贝森特工拳头拧得咯咯响。
屏幕一白,结束了。上面蹦出一行黑字:“s.a., are you enjoying?”s.a.你享受吗?
甄爱一愣,又是给言溯的?
言溯脸色平静。其他人也没什么异样,唯独莱斯神色复杂地看了言溯一眼,问:“你有什么想法?”言溯不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没,回答:“视频里的人,应该都死了。”
莱斯神色更微妙:“你怎么知道?”
甄爱不喜欢他的语气,可言溯不介意,看着莱斯,疑似玩文字游戏:“这里的人都知道。”
莱斯眯眼,他只是bau小组的上级行政领导,并非侧写员,他不知道。
里德接过言溯的话:“我们上年度的统计数据显示,98%特定目的虐待狂会在达到目的后杀死受害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明人物折磨这些人是为让他们忏悔。忏悔后,他们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
库珀神色凝重:“在不明人物看来,他折磨受害者的手段是逼他们认罪的正当方式。他把他们绑在具有宗教意义的十字架上,像耶稣受刑。他在举行仪式,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司仪。很可能,生活中他是个道德感非常高的人。”
里德转着圆珠笔,补充:“他从头到尾只重复一句话‘我的孩子,忏悔吧’。用这种口吻,他以为他是谁?救世者?神父?还是上帝?”
妮尔:“有几个受害者说‘请你宽恕’。这个‘你’指的嫌疑人。说明他在施虐过程中,和受害者有交流。可录像中,当受害者不按他的意志忏悔时,他没有回答和训斥,而是重复那一句话。这说明什么?”
“他和他们保持距离,”史密斯接下来,“为什么?他太高傲,把自己当判罚者,高高在上,不屑与他们交流;还是说他不善交际?”
甄爱听了一会儿,觉得这种描述似曾相似,却想不起来,这才发现言溯从很久前就没开口了,他端坐着,背脊笔直,一如既往的淡漠肃静。她知道,他在倾听,在深思。
他和现场的cia特工一样,深知自己面前是专业的犯罪心理侧写员,所以只是倾听,并不开口。
妮尔推测:“这个不明人物在惩处邪恶。”
洛佩兹听言,及时打住:“只是初步推断,在受害者的具体情况没出来前,先到这儿!”
其他人都没异议,莱斯是外行人,不懂行为分析最忌先入为主和经验主义,还纳闷那么厉害的脑力交流怎么戛然而止。
里德赞同洛佩兹,可脑袋里想着别的事,不由得敲着手中的马克笔,自言自语:“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看向言溯,眼神很直,在思考,“不明人物没有录下折磨的过程,看上去他的目的是这些人的忏悔。他的行为像我们在其他案子里遇到的‘自诩卫道者’,非常符合bau对这一类罪犯的画像:注重仪式,清除黑暗。不过……”
不过什么?
他在自说自话,但结束讨论的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一直没参与犯罪画像的言溯突然开口,接过里德的话:“不过,为什么受害者里有个小女孩?如果不明嫌疑人想充当卫道者,目标是逼迫他眼中的罪人忏悔,那小女孩并不符合‘罪人’的定义。即使小女孩意外伤害了伙伴,把它定义为‘犯罪’,太过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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