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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晞
“对。”里德眼中闪过一道光,“就像……”
“就像他在误导我们。”言溯语速极快,仿佛思想碰撞出了火花,“这个人很聪明,他会设置误导选项,”
“双重误导选项。”里德此刻只和言溯交流,“他在玩游戏,不,不仅是玩游戏,还在编写游戏。”
“是。他在操纵,他懂行为分析和侧写。”言溯接得密不透风,“很有可能刚才分析出来的一切,他都猜到。”
“不止猜到,他在引导我们做分析。”
两人一来一去,像两把机关枪,不,机关枪都快不过他们的思维。
一番对话叫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不知多少秒。
好半天,会议室里落针可闻;直到有警官敲门,说失踪者的家属准备好,可以提问了。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去做准备。
甄爱慢吞吞跟着言溯,心中感动。
言溯一垂眸,脸色微僵:“你这副家长一样欣慰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哦,”甄爱解释,“我觉得上次希尔教授训斥你后,你表现好乖。”
言溯:“……”
莱斯行政官走在最后边,看着言溯离开的身影,问洛佩兹和库珀:“你们或许很懂行为分析,但,是不是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什么?”
“那段音频,这段视频,都是发给s.a.的。”
洛佩兹不以为然:“我们没有忽略,莱斯。但干我们这一行,要明白一个道理:变态不是因为你的行为而堕落成变态的。他想挑战你,难道是你的错?
与其怪罪谁,不如多花心思找到犯罪者。”
甄爱走出会议室,认真思索了一遍言溯和里德的对话。
乍一看,不明人物通过这几段视频表现的内容很明确:我是一个卫道者,这5人犯了罪,是法律的漏网之鱼。我要代表法律和上帝,让他们受苦,让他们忏悔。bau的侧写员们,你们来分析我,揪出我的真身吧!
可经过言溯那么一说,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这个不明人物了解犯罪心理,他在误导大家,让大家以为他是卫道者;可其实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不是惩罚他心中的罪恶,那究竟是什么?
甄爱想着,又绕了一层。如果这个不明人物那么聪明,会设置误导选项,那他有没有可能把误导选项设置成正确的?就像猜剪刀石头布,成了无限的死循环。
她该不该提醒言溯?可自己是门外汉,好像不妥。
还想着,言溯拿手背轻轻碰碰她的手背,低声:“别担心,我不会那么早下结论。”
甄爱的心落了下来,真是瞎操心。他总是那么缜密,不会出问题。
最擅与人打交道的洛佩兹单独去询问失踪者家属,人多会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所以其他人都待在隔壁房间。为了对号入座,询问顺序按照视频中的先后顺序来。
第一位是少女的父亲,从衣着打扮上看处于社会较低阶层。他说少女的母亲早跟人跑了,他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女儿乖巧懂事,性格内向,从不和谁有纷争。这段视频对他是晴天霹雳。看到女儿受尽凌辱,他捂脸痛哭:“为什么那个变态会找上我的女儿?”
对于视频中女儿提到的扔掉帮佣家的小男孩,这位父亲不相信:“一定是她不堪折磨,乱说的。她最温柔和顺,不可能做这种事。”
第二位是幼师的父母,那是一个幸福的中产家庭。
父亲母亲至始至终紧握着手,眼中含泪,却极度控制。他们说幼师是个完美的女儿,性格好,博爱又善良。见到女儿被切掉部分身体器官,父母脸上写着剧痛,却因自持,从没哭出声,只大睁着眼睛落泪:“我们并不知道是她诱拐了幼儿园的小女孩,当年meagan zora失踪,全城都在找。我们帮着贴传单,还给zora家送过花。老天,我们对不起那对夫妇。”
甄爱立在玻璃墙这边,眼睛湿润。家庭真是一根扯不开的纽带;尤其父母与子女。
心理分析师最喜欢分析罪犯的童年,认为父母的罪责往往给孩子留下终身的阴影和伤痕;可反过来,孩子的罪责更会给年迈的父母刻下带入坟墓的苦痛,这是另一种更深刻而无法纾解的悲哀。
第三个母亲的女儿是视频中下场最凄惨的血人。母亲哭成泪人,说前夫死得早,从小太宠女儿,让她变得性格骄纵,小小年纪就独自去纽约闯荡。她从视频里听到女儿和继父搅在一起的事,一会骂那个男人,一会又骂女儿,哭了好半天。
第四对是作家的父母,看上去极度悲伤,但表现得比其他人平静些。母亲靠在作家哥哥的肩上流泪,父亲则红着眼睛说:“这孩子5年前就很少回家,他工作特殊,我们早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话虽这么说,声音却哽咽,“两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还好好的。我的儿子,他一直都是个正直的孩子。”
这时,妮尔进来把采集到的失踪者信息表发给众人。
甄爱接过来一看,狠狠愣住。
除了幼师和作家,视频中第一个少女是糖果屋城堡里打工的女仆小姐,第三个血人是真正的演员小姐,而小女孩是市立幼儿园里给言溯送闹钟的那个。
甄爱心头猛地咯噔,担心地看向言溯,后者却只是微微锁眉,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身旁,苏琪跟洛佩兹说:“小女孩是幼师准备送进俱乐部的,演员是接线人。”
甄爱心有余悸。原来,作家为调查俱乐部的事被引去silverland,可其实他中了套。结果矛头再一次指向言溯。凶手就是冲着言溯来的,他在杀和言溯接触过的人。该不会……
可她记得伯特不喜欢录像;至少,不喜欢录这些女人。
第五对是小女孩的父母,孩子年岁太小,母亲好几次说到一半就扶住额头哭:“我们的宝宝很可爱,她不是坏孩子。吉米是她弟弟,那只是意外。她那么小,有什么罪?那个疯子怎么能这样折磨一个孩子。”
甄爱怔住。小女孩忏悔的是她弟弟的意外死亡?
她想起小女孩说“我妈妈说他去了天堂”,这位妈妈在儿子意外死亡后却给犯错的女儿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可现在,仅剩的女儿也凶多吉少。
问话完毕,除了幼师和小女孩,其余失踪者的家庭背景职业等信息没有任何相似或重叠。在目标人群分析这块,遇到了难题。
没有固定的受害者类型,就很难判断不明嫌疑人的心理出发点。唯一的联系也只有cia的俱乐部调查。
一行人坐在会议室内,努力从各种角度探索不明人物选择受害人的方式时,言溯突然静静地开口:“最近,我见过这5个人。”
一句话,室内鸦雀无声。
没人说话,却各怀心思。莱斯意味深长地说:“音频和视频都指向你。言先生,有人在杀你身边的……”
里德打断:“这是个不错的线索,我们可以查查s.a.身边的可疑人物。”
洛佩兹也说:“不管他折磨这些人是为什么,他一定会在死者身上留下特有的印迹。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发现这些印迹,把后面的人找出来。”
甄爱知道他们在维护言溯。
时间太晚,大家先回酒店休息。
甄爱担心言溯的状态,把他送到房间,可到了房门口,他忽的拉她进去玄关,灯都没开,抵她在墙上,低头便吻住她的唇。比往常用力,却一贯的温柔。
黑暗中更加亲密,她没有拒绝。
他渐渐吻到她的耳边,嗓音低醇:“ai,别怕,我一直都在。”
甄爱这才知他的吻是鼓励和安慰。他一定是担心刚才那些视频太血腥,怕她吓到。可她并不害怕:“s.a.,我比你想象中的坚强。”
黑暗中,他忽的无声笑了:“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最近忘了。”
甄爱心里一暖,他不是忘了,是更加习惯性地想保护她了。
她摸开灯,傻呵呵地看他一会儿,还拉门要出去。可他固执地箍住她的手,不放行。
甄爱脸微红,不大好意思:“不要了,隔壁其他人都在,发现了不太好。”
“为什么不好?我们又不是偷情。”沉吟半晌,“哦,你怕别人听见。可墙壁很隔音,而且我没打算今晚和你发生关系。”
甄爱大窘,非要回去。可他来劲儿了,握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松开。
甄爱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心里就痛了:“s.a.,你不会是担心我出事吧?”
言溯微愣,答:“没有。”
可她知道他有:“你该不会在心里认为,那些人是因为你才死的吧?”
他这次回答得快些了:“没有。”脸色却不经意冷了一度。
甄爱低下头,半晌又扬起笑脸,搂住他的手臂:
“伯特第一次听到女孩子尖叫,是我。他觉得很好玩,所以在世界各地找女孩的尖叫声,把她们收集起来。可人只会在痛苦和恐惧的时候尖叫,所以他……”
“ai,不要说了。”他把她揽进怀里,“不要说这些。你知道的,这不是因为你;也不是你的错。”
她瘪嘴:“抓不住重点,笨。”
他有些怔愣,倏尔微笑:“好,不是因为我;不是我的错。”
第二天早晨,有人发现了尸体,在城镇交界处的树林。
意外的是,5具尸体抛在一处,套上了睡袋,整整齐齐摆着。乍一看像5个露营者在安静地睡觉。发现尸体的是当地一群晨跑运动员,一排整齐的死人把他们吓得够呛。
5个死者脖子上都系着名片。
伊娃拉开睡袋,尸体都没穿衣服,赤条条的,明显清洗过。她蹙眉:“这哪里是睡袋?简直是装尸袋。”
言溯蹲下,看着睡袋上面掉落的花粉,又望周围的环境,道:“中午开花,至少昨天中午前就抛尸了。下午死者家属才收到视频,他很谨慎。”





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76章 爱之幻想(6)
他站起身,“5具尸体,他需要用自己的车运来;夏天落叶太厚,没有留下车辙,树林很深,他没有迷路。可见他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
“很可能是本地人。”妮尔接话。
言溯不语,问伊娃:“有什么新情况?”
伊娃脱下手套,神色凝重:“不得不说,如果这个凶手是虐待狂,他绝对是虐待狂中的艺术家。”
洛佩兹:“什么意思?”
伊娃不可思议地摇头:“作为法医,近几年我在尸体上见过的所有伤痕,都汇集到这5人身上了。更可怕的是,他们5个人身上,没有轻伤。”
莱斯不解:“这又是什么意思?”
言溯:“轻伤代表初级的探索和尝试。没有轻伤,意思是他是一个高手,这很可能不是他第一次作案。”
里德赞同:“初级的连环杀手会一个接一个寻找猎物,一边杀人一边升级;而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一次性控制5个人的情况。”
然而,苏琪和史密斯昨晚就熬夜搜查了全国范围内的类似虐待案例,包括小动物和欺凌案例,结果是,没有。
这让所有人疑惑。
不明人物头次出招,就达到了高手的级别?
“除此之外,”言溯盯着地上的尸体,蹙眉,“还有一个矛盾的地方。”
甄爱:“什么?”
“这个人已经表现出了超高的手段和能力;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他对生命的态度会越来越漠视。他从杀人中获得的快乐也会越来越少,这也是为什么通常连环杀人的手法会一次次升级的原因。”
甄爱思考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虐待和折磨过程中得到的快感达到极限时,凶手会在抛尸的过程中,继续施加羞辱,比如把尸体扔在垃圾堆里,比如肢解,比如给尸体摆出羞辱的姿势。”
言溯沉默了一下,忽然看住甄爱。
甄爱一愣:“怎么了?”
“ai,你会像变态一样思考了。”
甄爱瞪他。
他淡笑,收回目光,眼神渐渐严肃起来。他揉揉鼻梁,自言自语:“装进睡袋,是在给他们收尸。为什么把他们洗干净?为什么在最后一刻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没人能回答。这个案子,太蹊跷,疑点太多。
很快,法医队伍带尸体回去做检查。
不久后,伊娃把大家叫到解剖室,说的第一句话是:“死者身体内没有药剂,在虐待过程中,他们都是清醒的,除了小女孩。”
气氛一下子诡异,
“除了你们在视频里看到的各种伤痕,这5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生殖器官损伤。另外,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地缺失了一些东西。
少女(女仆)被掐死,头顶少了一块带头发的头皮;幼师鼻子里有棉絮,被枕头捂住窒息而死,没了嘴唇和胸部;演员活活痛死,没了耳朵和皮肤;作家被枪打死,死后被挖掉心脏;小女孩安眠药致死,凶手对她做了……”伊娃脸色变了,匆匆说出一个词,“割礼。”
洛佩兹以前是做妇女儿童保护的,听了这话,拳头捏出了碎声。
伊娃扶住额头,声音很小:“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抓住这个恶魔。”
组长库珀沉默良久,对众位道:“马上集合,开始画像。”众人很快回到会议室,每人心中都有了大致的轮廓,只等着互相补充互相纠正。
库珀开头:“凶手有备而来,计划周密。除了小孩,另外4人都独居,其中有一名前任cia特工,他能轻而易举带走他们,不只靠人格魅力诱骗,很可能有武器,有体力制服特工。我们要找的人体能好,懂枪,甚至出身军队。”
史密斯接话:“他发来的视频看上去重点在忏悔,可尖叫声和受害者身体的惨状都表明,他的重点是虐待。尤其是他留下的那两句话,‘你在听吗’‘你享受吗’,这是他自己的内心特写。我们要找的是十足的虐待狂,和性有关。他是s.a.先生身边的人。”
里德举出数据:“fbi调查显示,性虐待凶手多是男性,与受害者多是同一种族。这批受害者年龄在5到30岁之间。概率统计,性犯罪凶手的年龄比最大受害者小,所以他应该在25到28岁之间。考虑到他非常聪明早熟,年龄缩小到23到26岁。”
洛佩兹也补充:“虐待狂是一种情感宣泄,他的发泄没有逐次升级,而是同时在5人身上爆发。可以想象他曾受过非人的虐待,可能年幼时来自家庭,也可能是其他被虐经历,如病痛、被俘。他不同情他人的痛苦,但5个死者里,男性受到的虐待程度最少,死因是最痛快的一枪毙命。从心理学角度看,凶手十分爱他的父亲。我们要找的人,很可能在幼年时期和他的父亲相依为命。”
妮尔道:“凶手把视频寄给被害者的家人,是对家庭的心理折磨。同时便于事后回味。他让受害者忏悔,可他寄视频的行为在宣告:我不需要你们宽恕。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粗鲁的抛尸?为什么放弃对死者和家庭最后侮辱的机会?这一点可以从受害者的忏悔上看出端倪。凶手偶尔透露出怜悯和宽恕的姿态,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我们要找的人可能从事非常体面的职业,甚至代表这个社会的正当面。”
里德:“另外,他的对象非常杂。即使如此,虐杀现场整洁干净,视频背景是白色,抛尸地很有条理,他有洁癖。那段机器音,他和受害者保持距离,很可能在男女关系上缺乏信心或人际沟通不良。他在人前人后有双重的性格。抛尸时间在发录像带之前,说明他很有条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他在看着我们。”
苏琪和贝森他们听着全过程,十分诧异。
甄爱静静听着,平时一个言溯就让她惊叹了,现在她感觉坐在一群言溯中间,大家的思维都在高速运转,天衣无缝地接下来。照这么下去,不过多久,就要画出犯罪者的画像了?
可,为什么言溯一直没说话。
她看向言溯,而后者刚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接过里德的话,流利道,
“5人从失踪到受虐到死亡,时间不超过2天。他的组织能力和计划能力让人惊叹。他虐待和杀人时没有犹豫,聪明有手段,不胆怯。想法明确,非常自信,他表现出来的一切证明,他习惯杀人。”他顿了一下,“他,可能在我们的队伍当中。”
其他人都沉默着赞同。
“另外,”言溯放缓语速,“根据受害者的职业,以及他们身体里被凶手带走的部分,我大概想得出,死者之间的联系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言溯道:“这是一个男人,全套的性幻想。”
“他在收集女人;不,应该说他在收集情欲。”言溯道,“就像少年收集棒球卡,恋物癖收集内衣,食人癖收集器官。而这位不明人物,他收集情欲,并带走纪念品。”
其他人都没说话,只有甄爱问:“你刚才说联系到她们的职业。你的意思是,他从每个人身上带走的部分和他们的身份有特定的对应关系?”
“聪明。”言溯侧眸看她,眼中闪着淡淡赞许的光,进一步解释,“首先是女仆小姐。她被割去了头顶一小块带发的头皮。在所有文化中,头部都是最具尊严的。”
甄爱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书,立刻道:“我记得战争中的印第安人会割下俘虏的小块头皮,这是对战俘尊严的践踏和侮辱。”
莱斯小声嘀咕:“这意思,凶手是印第安人?”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言溯只看甄爱,像只和她一人说话:“女仆小姐最大的特点是顺从。她代表了和服务有关的一切制服行业:护士、空乘、服务员。这是男人普遍想征服的类型,也是容易诱发男人欲望和施虐倾向的类型。割下她的小块头皮,是纯粹的施虐与征服,甚至超过性的意义。”
甄爱恍然大悟:“就像很多性趣专用店,最畅销的角色扮演服装,都是制服服务类。”
说完,她面色微窘。这副门儿清的语气怎么回事。最开始学习上网时,电脑会自动跳出来,她没点开看过啊。
言溯眸光闪了一闪:“嗯,是的。”
甄爱收了心思:“凶手选择掐死女仆小姐,这是最能表现力量和征服的方式。”
“ai,你很厉害。”他只看她。
甄爱脸红,催促:“幼师小姐呢?”
“幼师这个职业的特点是母性。”
母性,不说自明了,弗洛伊德的经典学说。
“俄狄甫斯的恋母情结。这算是最……”甄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初性?变态?乱伦?原始?本能?这种复杂的情绪无法用善恶形容,却普遍而原始地存在于男人内心深处。
她转而问:“最有母性特征,最让孩子依恋的,是母亲的胸部;所以,凶手取走了幼师的胸?”
言溯点头:“那是孩提时代的爱恋;是男人和女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男人柔弱和依赖的一面。”
“嘴唇呢?”
“母亲给孩子的吻。”他看着甄爱,“知道为什么女人嘴唇柔软丰满,涂了红色唇膏,就容易唤起男人的性欲?”
甄爱呐呐摇头。
“因为那像肿胀的女性生殖器,对男人有致命的诱惑。”
言溯说得坦然而学究,但甄爱在他灼灼的目光里,心跳加速了。脑子里很快划过另一个想法:难怪那么多男人说茱莉亚·罗伯茨性感。可她呢,嘴唇很薄,很多时候还略显苍白。
她,并不性感。
言溯的身子往她这边倾一点,低了声音,只限她一人听到:“ai,我很喜欢你的嘴唇;”加一句,“我只喜欢你的嘴唇。”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调整重音再来:“我只喜欢‘你’的嘴唇,不是说我只喜欢你的‘嘴唇’。你知道的,我喜欢你的全部。”
虽然声音小,但两人窃窃私语的姿态大家看在眼里。甄爱看到洛佩兹和里德对视一眼,眼神相当精彩。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言溯却不觉不妥,绕口令似的说完那一番话后,回味半晌,居然兴致盎然来了句:“语言真有意思。”
甄爱:“……”
她回归正题:“用枕头捂死她,是有一种拥抱和怀抱的感觉吗?”
“嗯。”
“演员呢,为什么没了耳朵?”
“非洲文化认为,耳朵象征人的性能力。”
又成非洲的了?莱斯插话:“凶手想夺去她的能力?”
“嗯,耳朵代表无法控制的野性,以及对肉体的诱惑。”
里德点头赞同:“就像古希腊神话里的森林之神萨梯。”这话估计只有言溯听懂了。
甄爱木了半秒,问:“演员小姐代表什么?”
“不用负责的危险关系。”
甄爱恍然:“的确是最大的引诱。不管是登徒浪人,还是正人君子,或许每人心里都有一点恶念,都有对危险的向往和刺激。不同的是正直的人能够压抑住。还可以说,有的人不是真善,而是不想承担恶念带来的负担。不用负责,就开启了恶念的大门。”
就像苏琪口中俱乐部的客人,各个拥有光鲜的身份,人前是正义的法官是亲善大使,可带了面具,不用负责,就暴露出邪恶的本质。
甄爱轻叹:“一面喜欢不用负责的邪恶和刺激,一面又在道义上鄙视这种情绪,所以才把演员小姐虐得那么惨?她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不是对她最大的否定和摧残吗?”
言溯点了点头,话少了些。
他在不经意间把说话的重头权交给了甄爱。尽管面前坐着好几位专业人员,他也忍不住优先和她碰撞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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