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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行舟
他道:“修行顺遂,马到功成。”
沈殊定定看着他,忽然拉住他手。
他身体微僵,终是没有立即甩开。
沈殊认真地看着他,目光灼灼,道:“师尊,等我出关。”
叶云澜侧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
晨曦破晓。
叶云澜朦胧醒来,起身披衣,推开了窗。
走出卧房,竹楼之中清净整洁,只是一望人,显出些许寂寥。
他去井边取水洗漱。
木桶沉,他搬得有吃力,额角冒汗。
艰难洗漱完,他回身去往书房,取出一本书静静观阅。
而后手中提笔,在上面落下批注。
忽然,窗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阵清淡花香飘入进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抬起头,下意识道:“沈殊——”
却只见窗外一片绚烂花海,空无一人。
窗门是因风而开。
叶云澜沉默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
他静静看了花海半晌。
绚烂阳光洒落在花海之中,其中有各式各样的花草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比之三年之前,这处花海又大了许多,以他目力,几乎已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中花草种类颜色极,是这几年沈殊走遍天宗六峰,才寻来栽种于此。
他忽然感觉有饥饿。
寻思一会,才想起自己今日早饭未吃。
于是取出一瓶辟谷丹,倒了几粒用水服下,却觉嘴中发苦,滋味难言。
……半分也不及沈殊昨日所做那碗冰糖燕窝粥香甜。
叶云澜把辟谷丹放到桌上,难得皱了皱眉。
而后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自己也该去学学如何做饭?





病美人[重生] 64、魔尊
竹楼中。
沈殊盘坐于榻上。
阵法屏蔽外界的一切动静, 无风无声。叶云澜所书的那叠突破元婴期的心得窍门被静静放在桌面上。
闭修行的第一步,是入静。
沈殊紧闭双目,放在双膝上的手微有些颤, 太阳穴中青筋凸。
他想要尽快突破元婴,去见师尊。
可愈是想, 愈是难令得心神安定。
脑海中的魑魅魍魉在寂静的环境里尖啸得愈发骇人, 令他头疼欲裂。
扭曲的黑暗蔓延在整间房中,每一寸阳光所不可及的地方, 都有东西蠢蠢欲动。
他从不曾将这些邪恶、污秽、不详的东西告诉自师尊。
就如同他从未告诉对方,他的双手,从来不曾干净。
自生起,因为身上的异样, 他就被亲族所厌弃,当怪物在地窖中。
他甚至不知道, 时候围聚在地窖口上方,向他丢掷碎石菜叶和老鼠死尸的那些人里, 究竟谁才是他的父母。
来,他们都死。
他站在血泊里,失控的力量如同飘絮一样浮动着, 令他身上脸上,视野中,全都是血。
力量爆发虚弱的他, 被炼魂宗弟子抓走炼制成魔傀,放进蛇窟中开膛破肚, 又被刘庆带回天宗,被药庐弟子们当狗一样驱使。
来,他们也都死。
带他入蛇窟的那两个炼魂宗弟子被他设计引入蛇堆中吞没, 尸骨无存。
药庐弟子一个接一个地遭遇不测,刘庆发疯走火入魔,全都是他的杰。
这些,他全都没有告诉叶云澜。
所当神魂中现异样时,他也没有告诉对方。
叶云澜希望他能脱离魔傀的身份,去好好做一个的道修,那他就去做。
道门的功法讲究静中思动,顺其自然,无为而无所不为,其实与他心性不合。
冥冥中,他有感知,如果他去修前得到的那篇九转天魔决,修为提升速度应是如今数十百倍。
但叶云澜不喜欢。
那他就不修。
沈殊握紧自己双拳,令自己不再颤抖。
太阳穴跳动的青筋绷紧如弓弦,他全神贯注压制着心中戾气,努力从神魂欲裂的痛苦里寻得一丝清明。
许久,他终于入静。
……
修真无岁月。
时间涓滴流淌去。
竹楼中,沈殊身体如同石雕一动不动盘坐着,肩上已经积一层薄尘。
体内灵气自发运行,积聚于心窍,有什么东西仿佛呼欲,却依然是差些许。
修为已经满溢,唯独欠缺一个契机。
只是,突破元婴的契机在哪里?
在他的刻意压制中,诸般念头已经被压抑到极点,神识清晰,道境空明,这些年所学的功法心诀、剑术招式皆不断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巨细无靡。
元婴由心而生,依照本心显现。
习剑者寄心于剑,修术者钟于术,而此成婴,则被称为剑婴、术婴,乃是道修里最为常见的三种元婴二。
而除此外,一第三种元婴则是修行者自身的映照。修行者不囿于剑或者术,或为力量、为长生、为他物而凝就元婴,形态各异。
而他本心,又该是何模样?
茫茫寻觅思考,忽然电光火石间,叶云澜给他那叠突破元婴的纸张中,几行字划心头。
本心即本我,人在而心在。
它不来不去,就在那里。
顺其自然,自可观。
——原来如此。
沈殊放开对念头的压制。
于是,他脑海中那些功法心诀、剑术招式皆如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的,是一抹抹身影——
他到秘境烈火熊熊中,有人如白鸥飞掠而来,将他抱起护在怀中;到竹楼窗台中,有人低眸垂目,素手抚琴;到花圃空地中,有人倾身握住他手,教他剑法动;到夜色烛光里,有人手执着书卷,坐在床边,陪他入眠……
诸般身影,皆为一人。
沈殊盘坐榻上,紧绷如雕像的面容渐渐松融几分,显几分灵动态。
——早就该明白,他的本心,就是叶云澜。
他修仙,不为天,不为地,不为力量,不为长生,只是为他的师尊。
元婴婴魂从心口浮现时,他的身体仿佛超脱一层束缚,神识飘飞,隐隐约似能触碰到天地中难明言的道。
他内视心府,见一尊玉人。
其周身仙灵气满溢,面容如高天雪,盘膝端坐在他心府中,闭合双目,似在静修。
沈殊心念微动,那元婴便睁开眼,微仰头,仿佛是在望他。
不沈殊知晓,元婴本身无自己神魂与自我意识,纯粹是他的本心所凝,是他“仙道”的具象,虽能随他意识操控,但也非有形生命。
他着心府里端坐的莹白身影,乌发柔软及膝,堪堪遮住要紧处,忙心念转动,令其披上一层灵气所化的衣物。
一时开始苦恼,若若叶云澜问他元婴形态,该如何回答。
沈殊思索着,正想从入定中脱离,忽然,被压制许久的戾气却开始疯狂反噬,神魂里原本平息的暗流也开始汹涌——
沈殊闷哼一声,忽感觉心口处有暗火烧灼,世界变得倒立惶惑。
不及思索,在不断扭曲旋转的世界中,他坠入黑暗。
……
滴答。
他听到水声。
指尖动动,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如被车马碾,骨骼碎裂,筋脉俱断。
饥饿……干渴……疼痛……
眼皮努力睁开,到却是一片黑暗惶惑,无尽高处,没有尽头。
这是连天光也无法照耀的地方。
这是……哪里?
凄厉的风声里夹杂着厉鬼呼号,还有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音。
他忽然到一双泛着幽幽血光的眼,正贪婪地盯着他,长长的舌头伸,黑暗中隐约显露的形体,扭曲不似人形。
滴答。
是涎水从怪物口中掉下的声音。
怪物嗅着空气中血腥味靠近,庞大形体靠他越来越近,身上缠绕这黑色魔气。
他想起身,却动弹不得。
怪物伸长长的舌头在他伤口舔舔,涎水落在上面,皮肉发“滋滋”的被腐蚀声。
他瞳孔涣散放大,忽然泛一点狠戾的猩红。
——他不能死!
他还要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很要的人。
去找……谁?
未及多想,缠卷在周身的黑暗已经骤然发动袭击,穿透魔物的心脏处。
怪物猝不及防,发一声尖利的嚎叫,庞大的身躯倒在他身边。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放松,很快便有新的怪物一步步走近。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六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里浮现。
与此同时,还有十数个泛着绿色幽光的鬼魂飞来,在他横躺的躯体周围呼啸飞舞,虎视眈眈。
他用心念操纵着黑暗的力量迎击。
然而这些怪物和幽魂却仿佛没有穷尽。
被他身上活人血腥味吸引来的魔物和幽魂越来越多,他渐渐力不从心。
他咬紧牙。
他不能——不能死!
他还要去,去找一个人……
干渴和饥饿令头脑眩晕,再这样下去,他支撑不多久。
有什么东西,可……
艰难侧头,猩红的眼睛望向一旁流淌着血液的魔物尸体。
……
他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是魔物的容器。
每吞噬一个幽魂亦或魔物,体内的力量就会壮大一分,与同时,便有一份不属于他的神魂意念流淌进他脑海中。
他身上的伤渐渐痊愈。
他开始可站起来,在黑暗中走动。
他越来越强大。
幽魂被他抓在手里抓散,只留一颗化血红魂石,如零食一样被他扔进口中,嚼脆响。
无数魔物的血肉被他身边缭绕蜿蜒的黑影包裹吞噬,化成血肉精华融进他的身体。
他踩着魔物的血前行。
无数不属于他的神魂意念和记忆融进他脑海,数十上百,数百上千,成千上万……
最,究竟吞噬多少,他已记不清。
踩在脚底薄薄的血,深至脚踝,最变成一条浩浩汤汤的血河。
血河中有无数怪物尸骸和幽灵残魂哀嚎,他立于一叶黑色孤舟上,飘荡在黑暗深渊底。
他伸手在河中一抓,一只幽魂神魂破散,变成魂石,他将魂石扔进嘴里。
魂石化开在嘴中,残魂尖锐的神念和记忆钻进他神魂,却未能让他皱半分眉头。
他脑子里的残魂记忆太多,再多一点,也无干系。
他在残魂记忆里到一个熟悉的人。
是他自己。
血肉模糊的人躺在黑暗中,犹如尸体横陈,旁边是虎视眈眈的无数怪物幽魂。
画面中自己赤红着双眼,口中喃喃着。
“要……离开……”
他慢慢嚼着口中魂石,复一遍,“离开?”
“是,我要离开这里……”
他仿佛忽然才想起来般自语。
“不离开这里……要做什么?”
……
他带着青铜鬼面,端坐于高座上。
炬火燃烧两侧,青色火焰森森。
低头俯瞰,无数人向他跪伏,身躯颤抖。偌大的青铜殿宇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他手肘支着座椅扶手,掌心撑脸,道:“们……很怕我么?”
所有人诚惶诚恐地伏身于地,“属下怎敢!”
一人颤声道:“大人修为盖世,只用半月光阴,便将魔域二十宗门尽数收归麾下,我等深为拜服,只愿为大人不辞万死,效犬马劳。”
“是极!大人横空世,一统魔门,此为惊世壮举,已称得上一代魔道巨擘,当为我等所仰望!”
“大人能,必统率魔门万军,震慑道门,成就千秋伟业,此乃我魔门千年幸事!”
他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人违心的夸赞言,感受着这些人周围逸散的恶念和恐惧,觉得有点意思。
比魔渊底下那些只知道杀戮吞噬的魔物幽魂有意思多。
夸赞声仍在此起彼伏。
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直视他。
待到声音平息,他道。
“如今我正式接管魔门,尔等可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有一事,”一人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如今大人已经是魔道主,我等却还不知……大人名讳?”
“名讳?”
他想想,记忆中的名字仿佛已经与他隔十分遥远,遥远到他懒得再耗费气力在无数神魂记忆残片中搜寻。
于是道。
“我来自魔渊,可号令群魔,为魔道尊……”
青色森然的火焰,映照他黑衣高大的身影,还有他脸上狰狞鬼面。
他撑着脸,漫不经心道。
“今日起,尔等便唤我为魔尊罢。”




病美人[重生] 65、礼物
天空中血月高悬。
他端坐魔宫, 手中执着酒樽,对月酌酒,低头看杯中酒液。
酒液在月光照射中波光粼粼, 亦是泛着淡红。
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开始,他眼中的界, 蒙上了一层淡淡血色。
纠缠附骨, 挥之不去。
或许是因为他所修炼功法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杀戮过甚, 有违天和,又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怪物,反正他都已经忘了。
原本的界是什么颜色,他也都忘了。
修罗剑在桌边发出喑哑嗡鸣。
魔剑有灵, 虽不能言,却能够传达出意念。
——它在渴望杀戮和鲜血。
他侧过头淡淡瞥了一眼。
这把剑, 是他剿灭炼魂宗时候夺来的战利品。
他喜欢这把剑。
因为在他眼中,修罗剑的颜色十漂亮, 和那些薄红寡淡的东西都不一样,是浓郁璀璨的鲜红,尤其是划敌人身体的时候。
只不这把剑的个性有时确乎是过于贪婪。
和他的前任主人一样。
“安静。”他道, “再吵,就折了。”
修罗剑剑身颤了一颤,立即安静了下来。
他执着酒杯, 把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站起身, 走出这处偏殿。
有几人走来,向他躬身行了一礼。
“尊主。”
他微颔首,“何事?”
一人道:“再三日便是尊主生辰, 魔门各宗都已为尊主精心准备了贺礼,各宗宗主长老亦将同来魔宫,为尊主庆贺。”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对于生辰之事,他素来并不看重。事实上,他早已经忘了自己生辰究竟是哪一日,当初那些魔门修士来问之时,也只随口说了一个日期。
即他从魔渊出来重见天光的那一日。
只不魔门中人对他敬畏甚深,对他生辰重视无比,每次生辰皆要大办特办,珍宝法器如流水般上供,演一出各表忠心的戏码。
他虽对宝物法器并无兴趣,不看着那些人明明恐他惧他,还要咬着牙献媚邀宠的模样,倒觉几有趣。
那人踌躇了一下,又开口道。
“尊主,此番道门也为尊主送来了一份贺礼,敢问尊主……”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到时这份贺礼是该与其他礼物一并呈上,还是属下先行去将开封处理了,毕竟道门之士素来与我魔门不合,说是送礼,恐怕包藏祸心。”
“道门送来的礼物?谁人所送?”
那人道:“是陈族之人所送。”
他挑了挑眉,“陈族?有点意思。”
又道:“先不必动那份贺礼。”
那几人喏喏应声,而后转身退下了。
九月七,魔宫之中灯火长明。
人皮鬼面灯笼飘摇在高天,血色的红毯绵长铺地,他端坐上首,看着万千魔门修士对他俯身跪拜,高呼赞颂。
却觉有些意兴阑珊。
贺礼如流水般被一件件送了上来,打开,然后被他随手丢到身旁的宝物堆里。
却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终于,一只黑色长箱被搬了上来。
那长箱四四方方,无纹无饰,看上去实在有些磕碜,说是贺礼,倒像是副棺材。
旁边下属皆如临大敌地看着那黑色木箱,他只懒懒勾唇。
“把东西打开。”
几个下属只好脚步颤颤走了去。
伴随着箱子打开时“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瞳尖微微收缩。
满目血红的界里。
他窥见一抹莹润难言的白。
让他想起无比遥远的记忆中,山巅最干净的雪。
心口忽地一跳,低身想去看清。
界却忽然剧烈摇晃起来,他看到周围的场景片片破碎,而亿万亡灵的神魂碎片依旧习以为常地在他脑海里尖嚎,最终扭曲成一片惶惑。
……
小竹楼中,沈殊缓缓睁开眼。
他眼瞳极黑,仿佛将间黑暗凝聚其中,极深处是翻涌的血液,在不断上涨、满溢,像要从眼眶里流淌而下。
他侧头望了一眼窗户,而后便凝住,定定看着窗旭日。
灿金绚烂的颜色映入瞳膜中。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站起身。
闭关良久,他的衣物上已然积了一层薄尘,此刻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扬起,氤氲在正午阳光里,在房间空气里迷离漂浮。
他站直身,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抬手捏住眉心,声音喑哑。
“何人设计本尊……”
他立在原地,以他人为中心,与他已经融为一体、不彼此的黑暗如同无数狂蟒奔涌而出,将整间房间占据得密不透风。
桌面上的纸张散落在地,存放化婴丹的瓷瓶破碎,丹药咕噜噜滚动着。
“……嗯?”
他感知了一下自己所能驱动的力量,发现与自己正常时候相比,连万一都无。
而且还隐隐被体内的灵气所压制。
灵气?
他的九转天魔体已经修到九重,身体彻底用魔气凝练而成,又怎么会存在灵气这东西?
他用神识内视自身身体,却忽然注意到心府中一个白玉小人。
小小的,可爱。
这是他的……元婴?
他神识意念围着这个小人转了两圈,见对方依旧闭目盘坐,便探出神识触手,轻轻戳了戳对方白藕般的手臂。
小人被戳得向旁边挪了挪身子。
他顿时兴致大起,用神识东戳戳、西戳戳,碰一下小人便挪一下,却依旧是闭目模样。
他想,它怎就不会睁开眼睛看看我?
就这般一想,小人竟的睁开眼,微微仰头望向他。
那双眼漆黑如玉石,仿佛凝有千秋霜雪,静静凝视着他,令他一怔。
还能睁眼?
他又想,既能够睁眼,可还能说话?
“……沈殊。”
一道熟悉而清冷的声音从心头回响。
那声音似乎是引子,令他感觉脑袋忽然之间剧痛起来。
他抱住头,唇边溢出一声闷哼。
方才那道声音,是在唤他“沈殊”?
可沈殊是谁,他又是谁?
他究竟是从魔渊底艰难爬出来,吞噬亿万魔物幽魂的魔道至尊,还是……还是……
“沈殊。”
那道清冷声音又在他心底响了一遍,仿佛一道强光洞穿了脑海之中的浑噩。
他记起来了。
沈殊,是他的名。
而心府中白玉小人的模样,明就是他的……
他声音低哑,慢慢唤出。
“师尊……”
他的师尊。
他的心神归处。
沈殊摇晃着站定身体,蜿蜒攀爬了整个房间的黑暗重新收回体内,阳光再度照射回这所房间中。
他低头看自己掌心,竟有恍如隔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
方才他所经历的那些,莫非是突破元婴时候遇到的心魔劫?
亦或是之前在登天阶上遭遇魔魂夺舍的后遗症?
不,不对。
心魔劫是虚幻无形,由执念而生,可那些存在于他脑海的记忆,却未免太过实。
那些知识、那些经历,就如同刻印深深烙在他脑海一般不像是强加上去,更像是……他本来所拥有。
而他在登天阶上被魔魂夺舍的时候,也曾陷入幻觉,做一些如同幻梦一般的事,他清醒后,那些幻梦便如同指尖沙砾一般流逝了,没有留下半痕迹。
沈殊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极黑的瞳孔幽暗深沉,一时间仿佛又成为了那个端坐高座,号令万魔,喜怒难测的魔道至尊。
然而窥见体内白玉小人的时候,魔道至尊的神便柔和了下来。
他揉了揉脸,隐去面上戾气,迈步走到门边,将关紧的门栓打开,迈步走出房门。
有微风吹过身侧,明媚阳光落在他的身上。
远处竹林青青,鸟雀飞舞,花香弥漫。
已是春日。
自己已经闭关了三个多月?
也不知他给自家师尊所的那些花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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