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行舟
人群里,一个生着毛茸双耳的美丽狐妖女朝叶云澜一笑,“仙君,他们都不行。来我狐族,我有数十狐族姐妹,皆愿意帮助仙君,必能令仙君药到病除。”
说着,她纤掩嘴,娇俏的狐狸眼直勾勾看着叶云澜,其中仿佛含有无穷情意。
嘈杂人声之中,叶云澜终于反应过来。
这些人……莫不是都在向他,自荐枕席?
病美人[重生] 62、伴侣
周围喧嚣人声嗡然作响, 沈殊越听脸色越是发黑。
虽然之前早就听到了些修士对自家师尊的觊觎之语,但他没有想到这群人居然会么如此直接——
说好道门修士人人清寡欲,讲求因缘际会, 顺从道法自然的呢?
那东海朝天宫少主海久鸠眼见自己番主动,却给叶云澜引来这么多豺狼虎豹, 端是不好意思, 脸红得更加厉害,又小心翼翼憋出一句。
“仙君, 我、我是真的。若仙君愿意,我愿亲自去往东洲向贵宗宗主求请,命海龙驾雾,铺红绸千里, 以迎仙君,绝怠慢仙君半分。”
叶云澜:“……”
海久鸠样貌十分年轻, 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年岁。
仅海久鸠,围这他群人, 从神态举止上看,年岁均过而立。
虽他此世年龄虽也未足三十,然毕竟前世曾经历经三百余载岁月, 如今却被群小辈围着自荐枕席,只觉十分怪异。
他的伤情被泄露出去本教人生怒,可面对群小辈, 叶云澜到底无从发作。
只是,他根本不想在此事上多言, 便眉目微冷,道。
“你们将路挡住了,请让开。”
海久鸠神色微微僵住, 他面皮本就极薄,此刻更羞得无地自容,忙道:“仙君,对、对不住……”
狐族少女见状,却是掩嘴轻笑声,跟旁边姐妹低语,“有色心没色胆的孬货。”
又对叶云澜万种风情眼,吃吃笑道:“仙君且留步。就海少主那身板,看着便不堪大用,仙君看上眼也是正理。我狐族便不样了,族中姐妹常年吸食日月之精,通晓阴阳之理,知乾坤和合生生息之道,必可教仙君满意。”
海久鸠:“你、你狐眼看人低!”
他脸涨得通红,道:“我身具上古蛟族血脉,身具返祖特征,真正凶、凶猛之处,又怎是单凭外表可知!别瞧我旁边傻大个看上去高大,到真正做实事的时候,也绝比上我!”
那战魂部落的高壮青年闻言顿时也急了,大嗓门道:“我战魂部落也有上古熊族血脉,只论身强力壮,体能持久,俺还未曾输过谁!”
他瞪向海久鸠处,鼓起自己手臂肌肉。阳光流转在他古铜色肌肤上,泛着蜜色的光。
海久鸠甘示弱瞪着眼回望,却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周围又七嘴八舌吵闹起来。
年轻人心气高,谁都不服谁,于是越说越像话。
叶云澜并非听不懂些。
当年魔尊与他处时,也曾说过许多正经的荤话,非要逗得他面红耳赤才肯放过他。
但并不代表着,他愿意被人在大庭广众中奇货可居般争来抢去。
正欲开口喝止,沈殊比他更快步。
“你们……太过放肆了!”沈殊往前步,手中铁剑出鞘,发出一声铿然剑鸣。
喧嚣语声一静,他还想往前,叶云澜却抬手阻住他,淡淡道:“必。”
叶云澜望向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小辈,又掠过他们的面庞,看向远处飘渺流散的浮云。
他的神情很淡,目光也显得很空,仿佛世间无人可以在他的眼中烙下身影。
他道:“我已有道侣,此后也会再行另觅。”
众人哗然。
沈殊握剑的手也忽然僵住。
叶云澜眉目淡淡,平静重复了遍。
“请让路。”
海久鸠慢慢反应过来,面上流露失望之色,他在浮云巅看见叶云澜第一眼时就觉怦然心动,说是一眼万年也为过,闻听到叶云澜伤重消息时踌躇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过来自荐枕席,此刻却得知心上人已有道侣,怎能不伤心。
眼中涌上些许雾气,他默默退了半步,给叶云澜让出一条路。
只是他旁边狐族少女却显然更为大胆,并不愿轻易退去,而是问道:“敢问仙君道侣谁人?”狐族与人族观念不同,纵然有道侣,也并不妨碍他们求偶。
叶云澜脚步一顿,面无表情道:“他已仙去。”
狐族少女闻言,便想要说什么,却见到叶云澜长睫微垂,分明无甚表情,却显出一种难言的脆弱,像是冬日枝头上将坠未坠的捧雪。
于是想好的露骨话语却是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了,反而诡异涌出一点母性的柔软。
她痴痴看了叶云澜片刻,叹息道:“仙君节哀。”
苗越想要出言安慰,可他出身蛮族部落,实在不擅言语,终只好挠了挠头,对叶云澜露出些许歉然之色。侧开身体。
周围人渐渐让开条道来。
狐族少女看着白衣仙君穿过人海,背后跟着那黑衣负剑的徒弟。身形分明仍立于尘俗,却仿若下瞬就要乘风而去,由对身边姐妹叹道:“怪不得纳兰姐姐劝我莫来,样的人物,又岂是我三言两语可以打动。只是我观他面貌,确乎是命不长久之相,若是无人相帮,怕是活了几年了。”
……
师徒两人路行至天驰山脚,其间也仍有人想要上前,却先被已经有警惕的沈殊冷声喝退。
他面目不耐,眼神凶戾,活像是旁人欠了他亿万灵石,目光瞥,就有煞气呼之欲出,令生人退避。
他走在叶云澜身侧,掌紧了又松,欲言又止。
可直至到天宗停泊的飞舟之前,叶云澜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他们踏上飞舟。
飞舟之中有须弥纳芥子之阵法,里面空间宽广,数百上千弟子正在兴奋交流此次论道会得。
见到两人行入,皆是纷纷投目过来,唯有人,面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偷偷瞧了叶云澜眼,便匆匆回到飞舟自身的房间之中。
甫一回房,陈羡鱼便回身将门栓上紧,而后在房中愁眉苦脸转了圈,连自己珍惜的美人册也丢在一旁桌上。
胸口处热,是传讯石发来消息。陈羡鱼脚步一顿,叹一口气,手中在虚空画符,凝出水镜。
眼见水镜中显出自家兄长的身影,陈羡鱼恭恭敬敬垂首,道:“兄长,你叫我做的事情我已办妥了。”
陈微远手中拿着星盘,正低头擦拭,淡淡道:“做得错。”
陈羡鱼踌躇了下,道:“知兄长为何要我将叶师弟受伤的消息散布出去?与兄长派我前往天宗目的,似乎,似乎并无关联……”
他素好美人,对美人向来关心爱护,可此番作为,却是将叶云澜推至尴尬之地了。
是以方才他看到叶云澜便不自觉躲避,中有愧。
陈微远侧头看他。
陈羡鱼忽悚然发觉,自家兄长双目此刻竟是亮银之色,是传说中血脉之力激发至极致才有的异象。
此番状态之下,陈族观星术所能发挥的威能极巨,几可言无知。
陈微远道:“我派你至天宗寻觅魔星踪迹,三年以来,你未有得。”
陈羡鱼面有羞愧。
陈微远道:“魔星出世,相伴隐星,隐星黯则魔星盛,两者纠缠清。若将隐星推至风口浪尖,魔星便会露出行迹。”
陈羡鱼大吃惊,“兄长的意思是……”
陈微远慢慢擦拭着星盘,并未明言,只道:“你跟在其人身边,仔细探查,当有获。”
他挥袖将面水镜打散,将擦拭好的星盘用锦缎包好,归于原处,又坐窗前,抬手折了枝插在花瓶中的白梅,握在手中把玩。
那亮银之色慢慢从他瞳眸中减弱,他将朵白梅捏在掌,低叹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云澜,你此生想要安稳平静,从容赴死,为夫却是不能如你愿了。”
……
“师弟,几日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贺兰泽端茶直饮,对面是正在信手泡茶的叶云澜。他仔细观察了几番叶云澜面色,知他已是伤势好上少,悬着的才算放下。
“自那位太子殿下飞舟回返后,师兄便寻到你踪迹了。闻听你在浮云巅现身,然天宗弟子观战之处却也见到你身影,师兄还疑你被什么山精鬼怪抓去了。”
叶云澜道:“机缘巧合,与天池山灵相识。那几日,我是被山灵邀去做客了。”
贺兰泽道:“原是如此。”他踌躇片刻,继续道,“师弟近或许也已听闻了有关你的那些流言。”
叶云澜泡茶的手顿,淡淡道:“是。”
贺兰泽道:“师弟,此事绝非是师兄说出去的,你可信我?”
叶云澜轻轻“嗯”了声,道:“我信。”
贺兰泽长舒口气,又认真道:“得知此事后,我已告诫门中弟子,得再传播这流言,想来今日没有长眼的弟子往你跟前凑罢?”
今日向他自荐枕席的皆是外宗弟子,同门倒是十分规矩,未想是贺兰泽做了告诫。
叶云澜道:“曾。有劳师兄了。”
贺兰泽笑了笑,神色显出几分柔意,“师弟,你我几年交情,何必言谢。”
“流言归流言,你真正的伤势,世人又怎了解。”贺兰泽轻声道。
迟疑了下,又道:“师弟,你知我是万中无的火系天灵根,今番天池论道又有感悟,日修为将行突破,待到那时,或有三成把握收服神火了。”
叶云澜沉默语。
贺兰泽了好半晌,到回答,摇头哂笑下,觉出几分尴尬。
过他的面皮在这几年早已炼就,又坐会,交谈几句宗门之事,才起身道:“时候早,师弟好生歇息罢。”
起身步至门边,又迟疑道:“今日我听闻师弟言及自己已有道侣,此事可当真?”
他听说此事时候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只觉是叶云澜拒绝那些胡搅蛮缠之人的借口,毕竟叶云澜进宗门便与容染待在一处,后来与容染闹翻后,除收了亲传徒弟便再没有与人亲近,谁说叶云澜有道侣他是第个不信的。
奈何是叶云澜亲口所言,贺兰泽还是忍住再求证番。
未料叶云澜道:“此事为真。”
贺兰泽面皮一僵,“师弟道侣何时所结,为何师兄从未见过?”
叶云澜道:“许久之前结,师兄自然未曾见过。”
他并且说谎。
距离他向那人提及结契之事,距今确实已经有百多年了。
贺兰泽却误会他意思,艰涩道:“师弟是说,你们结契在入门之前?”中对那结契之人暗骂了声“禽兽”。
入门之前,那时候叶云澜才多少年岁?
虽然,些修者世家确实有指腹为婚的习惯,可那是请过观星士测命,生辰八字契合,才能得以结契。
他未听闻叶云澜是世家出身,猜想或许是被什么人所蒙骗,毕竟那时叶云澜还未曾如在天宗时日日佩戴假面,惹来什么人觊觎也是正常。
幸好那人已经身陨,契约自然消解。
而以贺兰泽修为眼力,自能觉察出叶云澜元身未失。
——他还有机会。
叶云澜语,贺兰泽以为他是默认,而且似乎并不愿意多言,于是又暗骂禽兽数十声,才关门离去。
两人交谈间,沈殊直坐在床边拭剑。
指尖慎在剑刃上擦过,冒出一点殷红血珠,沈殊抬手舔去,收剑入鞘,望向端坐桌边的叶云澜。
他愿再沉默,主动开口道。
“师尊,可否与徒儿说说,你曾经道侣,是个怎样的人?”
说这话时,他语气极是低沉。
叶云澜回头看向沈殊。
纵然之前之事已经揭过,但他知道,沈殊依然对他有执念。
——倒若趁此机会将之彻底斩断。
他想着,淡淡开口。
“他是为师此生,唯一视为伴侣之人。”
病美人[重生] 63、亵渎
唯一视为……伴侣之人?
沈殊攥紧了掌心。
难道他作为叶云澜徒弟, 与对方在天宗相伴这年,却仍不被对方视为伴侣吗?
他并不甘心,想开口问询, 却又压制了下来。
不一样的。
心底有一个声音冷冷告诉他。
徒弟和伴侣,分明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叶云澜坐在桌边, 神色淡而远, 纵使回头,目光也并未真正看他, 而是落在空处,仿佛在看着他所不可及之处,隐约流露出些许回忆和思念。
令叶云澜露出这样表情人,也不是他。
他听到叶云澜清淡声音。
“……我与他相遇于自身微末之时。”
“他强, 位于高位,执掌生杀, 脾性难测,旁人皆畏他惧他, ”叶云澜顿了顿,“只是,他在我面前, 尚有几分容情。偶尔闹气耍性的之时,更像是个孩子。”
“他所教我之事良多。”
“没有他,便没有今日之我。”
“他曾想娶我过门。起初, 我并未应他。”叶云澜低眸看着茶盏上面漂浮的茶叶,茶水映出他苍白的脸, “后来,他为护我而死。”
“这事,皆已过去良久。”
“我未能忘怀。”
叶云澜声音一直都很平淡, 说罢,执起茶盏抿了一口,沈殊却仿佛从中窥见了一点静默深藏的东西,浓郁到极致,言语反而显得苍白寡淡。
沈殊听到自己沙哑声音。
“所以,师尊以前说,此生不会再找道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叶云澜静静道:“是。”
沈殊:“徒儿……明白了。”
他忽然觉得船舱中闷得有透不过气,起身对叶云澜道:“师尊,我想出去走走。”
叶云澜微颔首,没有再看沈殊,而似是觉出几分倦累,抬手除去发冠,又除去外袍,去往床上歇息。
沈殊替他仔细掩好了门。
直到门缝中再窥不见叶云澜身影,沈殊手搭着门扉,慢慢低头,脸沉到阴影里。
胸口燥郁烦闷,神魂中的伤口仍在作痛,每当他控制不住情绪之时,里处就有暗流涌出。
他听到魑魅魍魉声音在尖啸呼号,里面夹杂着泛着亮光碎片,可每当他想去看清,便会头痛欲裂。
天地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东西,在阻止他窥探。
沈殊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
飞舟行三日,在天宗问道坡停下。
六峰弟子蜂拥而出,各自返回自身洞府。
雁回峰。
门前风铃发出清脆响声,叶云澜推门而入。
一月未曾回返,竹楼之中依旧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步入其中,外面寒霜料峭都尽数消去,只觉温暖如春。
这出竹楼四处都被沈殊布置了除尘保暖阵法,即便没有住人,阵法依旧照常运转。
他环视一周,便迈步走入书房中,端坐案前闭了闭目,提起纸笔书写起来。
沈殊没有随他走入屋中,而是在屋外花圃打理起来,一如往时将杂草除尽,松土施肥。
待到将一切整理完毕,抬头看,日光晃晃,时已至正午。
沈殊去做了饭食,端入屋中,整齐摆好,听到书房传来叶云澜声音。
“沈殊,过来。”
他看了眼桌上精致饭食,抬起指尖在桌上快速刻了一个保温咒,才走进书房。
叶云澜将书好纸张推到他面前。
“你且仔细观读,若有不懂,可以问我。”
沈殊点头,拿起纸张观读,入手才发觉厚厚一叠,上面尽是突破元婴事后的窍门方法、心得感悟,皆巨细靡记录下来,上面墨迹未干,分明是叶云澜花费一个上午时间书就。
沈殊心中微动,可转念又想起,叶云澜三年前受伤修为散去时也不过金丹,这心得感悟、窍门方法,又是从何而来?
他想起叶云澜口中那个念念不忘、教他良多之人,脸色不由黑了几分。
——而且,叶云澜一回来便予他这,莫不是在催他赶紧闭关,突破元婴?
沈殊翻着这叠纸张,看着上面整齐隽秀字迹,愈看愈是烦闷,忽将之叠起,开口道。
“此中内容深奥,徒儿一时半会间之间,恐法看完。师尊不若给徒儿一日光景,待徒儿研读完毕,再找师尊问询?”
叶云澜轻颔首,道:“也可。只是在闭关之前,你当将此中不明之处尽数弄懂,如此晋级元婴,当可多出三分把握。”
沈殊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将纸张叠好入怀,道:“已是正午,徒儿做了饭食在外,师尊不若先用餐罢?”
叶云澜道:“好。”
两人走出书房,端坐于矮桌之前。沈殊虽已结丹,按理而言已经辟谷,但仍旧习惯与叶云澜一起吃饭。
只是,这顿饭他却食不知味。
收拾完碗筷,他回到自己小竹楼中,将那叠纸张随手一抛,他仰面躺到床上,望着屋顶房梁发怔。
忽然想起什,他伸手摸到枕头底部,从中摸出一张雪白绢巾来。
时已过经年,上面仍有淡淡香气萦绕不散。
叶云澜之前厉声斥责仿佛又在在耳畔响起。
“沈殊,你若真记得我是你师尊,那你便不该忘记,这三年来,我教过你,什是道德人伦,什是礼义廉耻,什是尊师重道——”
他坐在床上,握着那条绢巾,低头看了半晌。
忽然沙哑至极地笑了声。
“师尊,这东西,徒儿早就已……忘了。”
外面阳光正烈。
他屈着腿,躲在墙角阴影中,掌心拿着绢巾,包裹住自己。
闭上眼,恍惚间,他似乎回到当年他躲在墙角偷听之时。他垂眸低喘,频率逐渐与门窗中那人声音重合一致。
不够。他想。
他推开了窗,看向里面横陈在雪白狐裘上人,翻窗走进,攥紧那人手,压住所有挣扎,又俯身,温柔吻去对方眼角流下泪。
“别再去想别人了。”他开口道。
“想想我,好不好?”
“师尊……师尊……师尊……”
沈殊靠坐着墙角,胸膛剧烈起伏。
红日渐西斜,阳光入侵到这方阴影,映亮了他一半脸。睫毛沾着细碎水光,不知是汗是泪。
他抬起手,慢慢捂住了脸。
次日。
沈殊拿着那叠纸张,去向叶云澜请教。
叶云澜说得细,但他却问得更细,而且解决完一个问题后,要回去试验一番,才再向叶云澜请教下一个问题。
如此拖了半月,终究还是将那些纸张讲透了。
“沈殊,你该去闭关了。”
吃饭之时,叶云澜忽道。
沈殊道:“其实……不用闭关,徒儿也能突破元婴,不过是速度慢些罢了。”
叶云澜摇头道:“突破元婴和你之前突破金丹时候不,金丹只要修为足够,灵气固化,便可成型。而元婴由心而生,乃是另一个你自己,需要问心问道,去寻找契机。”
“而且最重要是……”
叶云澜目光淡而透彻,“沈殊,你心不静。”
沈殊沉默了一下,知叶云澜决定已不可更改,暗叹了一口气,手中筷子戳了戳盘中白玉豆腐,道:“师尊所言甚是,可徒儿还是有一担心。”
叶云澜凝眉,“担心什?”
沈殊筷子尖尖狠戳进豆腐里,夹起来一口咽掉,直直望着叶云澜道:“徒儿是担心,自己闭关之后,谁来给师尊做饭,谁又来照顾师尊起居?”
叶云澜怔了一下,似有不自在侧过脸,道:“为师虽无法修行,却也不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这事情,又何须你来担心。”
沈殊狐疑看着叶云澜神色,忽道:“师尊,我闭关之后,你莫不是打算服用辟谷丹以度日吧?那物苦涩难吃,又营养,哪里比得上我做给师尊白玉山泉豆腐、糖醋酸溜排骨、青笋炒海参、莲香白肉冻、冰糖燕窝粥?”
他每吐出一个菜名,叶云澜面色就僵一分,最后忍可忍道:“闭嘴。为师已说了,这不必你来担心。”
沈殊乖乖闭嘴。
两人这才继续吃饭。
叶云澜端起手边用竹碗盛着冰糖燕窝粥,拾起勺子,喝了一口。
淡淡甜香化在口中,粥底绵软,燕窝爽滑,令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吃下。
一碗见底,叶云澜眉目松融,道。
“好好闭关。待你结成元婴,我有奖励予你。”
沈殊点点头,开始收拾碗筷,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叶云澜眉眼,叶云澜被他看得不太自在,起身回去书房,取了几瓶丹药过来,放在沈殊手边。
“此为化婴丹,能够助你晋阶元婴,数量应足够你结婴所用。”
化婴丹是珍贵之物,以他积蓄了几年的宗门功勋,也不过才换了这几瓶,在去天池山论道会之前,就已经提前为沈殊准备妥当。
沈殊卷着袖子把碗筷洗刷干净,把丹药仔细揣进怀里。
叶云澜将他送回小竹楼。
闭关前,需要现在住处周围落下阵法禁制,隔绝外界所有动静干扰。
叶云澜在一旁看着沈殊慢慢布下阵法,一直到人定时分。沈殊将阵法布好,他便出声。
“沈殊。”
沈殊回首,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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