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行舟
周围修士纷纷向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
不远处,沈殊从仙宫飞檐的阴影中抬头,面无表情看了远处两人一,转身走入仙宫。
与此同时,另一人脖子上无端出现的勒痕终于停止加深了。
年轻修士见着自己那位同道瘫倒在地,满面红肿青紫,一副息奄奄模样,命已去了半条,歹还有。
不禁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庆幸自己手得快。
只是自己与这位同道不过萍水相逢,即便自己机灵救其一命,对方也未必领情,也许事后还会记恨在心,还是早点溜之大吉罢。
年轻修士心念一转,脚步匆匆,很快走远了。
……
仙宫庞大,其中通道蜿蜒曲折。
沈殊拒绝了墨宗弟子上前说它引路的请求,一路往往上行,直到走到廊一处拐角阴影时,忽然止了脚步,背靠墙壁,俊美的脸庞埋进阴影中。
“滴答。”血滴在地面绽开。
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嘴角的血迹,低头捏住眉心,太阳穴突突跳。
不止是背那道狭长的伤势。
自从登天阶上被魔魂暗算,失足进入幻阵,即使最终结果是他赢了,魂依旧遭受了创伤。
他感觉自己的魂仿佛裂了一个大缝,无数的负面力量从中溢出,与之同之溢出的,是一些似幻而真的画面碎片。
那些画面破碎而混乱,并不完整,也并不连贯,像是碎片尖利扎进他的脑海。
其中绝大分,都是无边无垠的邪恶和魔念,只有极少分拥有色彩的画面,像是抓不住的流光,一闪而逝。
体内与生俱来的那股负面力量不断壮大,心底的戾和欲望被这股力量引,方才,他差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手杀人了。
他望向自己双手。
从拜叶云澜师之后,这双手,没有再沾染过鲜血。
师尊并不喜欢他手染鲜血的模样。
“师尊……”
他沙哑呢喃着,仰头望向仙宫穹顶,底慢慢染上猩红。
“何,不告诉我……”
……
浮云巅的比武每日六场,上午三场,下午三场。
沈殊比武是上午的第二场,时近正午,叶云澜令念儿取了一套茶壶杯盏过来,信手煮了一壶热茶。其中浸泡的茶叶乃是他前日在通灵涧修真集市中带的“灵脉茶”,此茶有疏通灵脉、聚纳灵之效,正适合沈殊比武之后来服用。
袅袅烟雾飘渺升腾,露天花园中繁花似锦。
叶云澜身在群芳拥簇之中,煮茶作平静从容,依然只着一袭寡淡至极的白衣,然而一望去,最先看到的,却仍是他清冷淡漠容颜。
像是满园春暖中突兀停留的一枝白梅,令人想要将之……折下。
沈殊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走近前,叶云澜素手执着茶壶,正斟下一盏茶,闻听静,便侧头看他,长睫翩飞,眸光微柔,却仍透出不开的疏离与遥远。
“你来了。先喝杯茶暖身罢。”叶云澜道。
沈殊并没有将茶接过,而是走得更近,在桌前俯身,一把伸手,紧紧抓住了叶云澜如凝霜雪的腕。
“师尊,我想要问您一个问题。”沈殊开口。
他唇角鲜血已被擦干,颜容俊美,衣物齐整,墨发高束,单从外表看绝然无法看出他魂受伤迹象。
叶云澜眉心轻蹙,道:“你问。”
沈殊道:“师尊可知,徒儿此番参加天池山论道会,究竟何?”
叶云澜还未答,旁边念儿便插嘴道:“我知我知!弟弟,你在登天阶上便与念儿说啦,你要取得头,让念儿给你开启宝库,取‘上古地心芝’,去救你一个重要之人……”
叶云澜清冷眸微微睁大,“你当日只说,此番到天池山论道会来,只是想要增长见识,稳固修……”
沈殊断他道:“我是寻药治师尊身上之伤。”
叶云澜紧紧皱眉,片刻道:“我已说了,我身上之伤无法根治,你不必过于耗费时间在我的伤势上。”
沈殊沙哑笑了,道:“师尊还想瞒我。”
叶云澜面上露出一点疑惑。
沈殊的情,让他觉察到了几分危险。
“师尊身上之伤,药石无用,唯有一法可以根治。”沈殊说到这顿了顿,而后慢慢吐出两个字。
“双修。”他道,“是也不是?”
叶云澜忽然变了脸色。
“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叶云澜心念急转。
他体内火需要依靠双修引渡之事,宗门中只有三个人知——其一是天宗宗主栖云君,二则是宗门大师兄贺兰泽,还有则是栖云君的亲传弟子容染。
栖云君几日前已返,剩余能够泄露此事的,便只有贺兰泽与容染了。
可沈殊却歪了歪头,道:“师尊伤势危急,需要靠双修疗伤之事,难道不是已广传出去,人尽皆知了吗?外间已有无数修士,在算着向师尊自荐枕席。”
“……徒儿竟是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
叶云澜身体已完全僵住,指掌微微颤抖着,因怒,苍白面上已是一片薄红。
却又听沈殊道:“师尊既然需要人您疗伤,之前何不告诉徒儿一呢。”
“旁人能做到的事,徒儿也一样能够做到。”
他说着,压低了身体,紧握着叶云澜的手腕,直视着他双眸,低道。
“非但如此……”
“徒儿还能比旁人做得更。”
病美人[重生] 59、深吻
叶云澜听明白他意思后, 面色阵红阵白,咬牙吐出一句: “……放肆!”
沈殊依旧一转不转盯着叶云澜,仿佛不解, 。
“哪里放肆?”
“你——”叶云澜,“沈殊, 我是你师尊!”
沈殊看着叶云澜动气泛红的眼尾, 沙哑笑了声,:“为师尊分忧, 本就是徒儿应做之事。”
叶云澜全然无法预料到沈殊会说出这样的语,他被沈殊紧握苍白手腕颤抖起来,乎克制不住想要去握放在桌上的缺影剑。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拔剑的冲动, 冰冷声音中含着怒火,“沈殊, 你若真记得我是你师尊,那你便不该忘记, 这三年来,我教过你,什么是道德人伦, 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尊师重——”
沈殊已无法听清叶云澜在说什么。
无数负面暗流从神魂中的裂缝激涌而来,心底被压抑经年的戾气被拉扯放大, 扎进脑海的碎片混乱破碎,世界仿佛倒立成了一个令人惶惑的虚影, 他看不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叶云澜是他的。
永永远远,都该是他的。
他觉到了渴。
喉咙干渴得仿佛要烧起来, 又疼又痒。
目光里,眼前人薄唇一张一合,或许是因为方才刚刚品过茶,上面还带着些微盈润的水光。
他喉结滚了滚,终于克制不住,倾身吻了下去。
叶云澜语声停止,眼眸放大,似是因为过于震惊,一下失了神。
沈殊趁机抬手捏住他苍白尖削的下颚,俯身贴近,吻得更深。
两人唇齿之间发出细微的水声。
沈殊如饿急了的狼般含住眼前人的薄唇啃咬。
对方薄唇比花瓣更为柔软,而里面所盛甘露也如想象中一般甘甜,带着茶叶微涩的清香。
沈殊贪婪将甘露尽数篡夺,眼眸中燃烧着炙盛的火焰,愈来愈深——
旁边念儿忽然道:“小弟弟,你怎么忽然欺负哥哥!”
念儿掌心里蔫耷耷的毛球也睁大了黑豆豆的眼睛,打量着两人,露出人性化的震惊过度模样。而后扑腾着翅膀,努力想要飞起来,同时发出“啾啾啾”的愤怒声音。
耳边喧闹的声音,终于令叶云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后是一声清脆的响。
叶云澜一巴掌打在了沈殊面上。
沈殊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头歪向一边,俊美脸颊上浮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叶云澜站起身,神色冰冷,手心却在不断发抖,昭示着他已难以控制的怒火。
“清醒了吗?”
沈殊偏着头,没说。
叶云澜的神色愈发寒冷。
他将刺痛的掌心垂下,寒声道。
“这些年,我将你收为徒弟,视你为亲教养,引你入道,传你剑法,未曾藏私。”
“我对世间已无留恋,却对你寄予厚望。”
“可沈殊,你令我失望。”
沈殊神色微动。
喉咙中的干渴已经在方才冲动逾越之举中消解,神魂中黑暗的部分到餍足,神智渐趋清醒。
但他并不后悔方才为。
若说当年他隔墙偷听师尊自渎时候,不清楚自己对师尊的觉,那么当后来他身体渐长,日日与师尊在梦中相见时,便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师尊,有欲望。
他一直把这个秘密埋藏得很好。
依照叶云澜的期望,踏踏实实修炼功法,尊师持礼,结交朋友,只为了叶云澜投来赞赏目光。
但他此刻忽然不想隐藏了。
他不想始终只被叶云澜当做徒弟看待,不想始终一无知,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尊,为伤势之故,躺到另一人身下——
旁人能做的事情,他凭什么不能做到?
沈殊迎向叶云澜目光。仅只是方才片刻,眼前人唇上苍白之色已消失不见,而是被吻吮得艳红肿胀,唇珠上甚至有些破皮流血,凝出玛瑙般惊心动魄的红。
他轻声:“师尊,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
“冥顽不灵!”叶云澜从未如此动怒,他一拂袖,桌上茶盏被他扫落在地上,发出破碎声响。
“……滚出去!”
沈殊没有动,而是继续问道:“既然旁人可以向师尊自荐枕席,为何我就不可以?”
叶云澜没有回答,只深深喘着。
他面上怒引出的晕红愈发艳丽,忽然躬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一抹艳红从指缝中淌出。
沈殊瞳尖收缩,连忙扶住叶云澜让他坐下,想为他拍背顺气,却被叶云澜甩开了手。
沈殊手停在半空僵了僵,而后侧头看向旁边念儿,眉头拧紧,:“太古地心芝,给我!”
旁边念儿担忧看着低低咳嗽的叶云澜,怒冲冲瞪了沈殊一眼,急急道:“宝库虽然是念儿掌管,但是给宝库烙下禁制的却是吾皇,必须依照规矩才能够打开,浮云巅比武未完,宝库……念儿打不开。”
念儿说着,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哥哥才会突然这样的!”
沈殊沉看着叶云澜咳嗽紧蹙的眉宇,有指缝间愈发多的鲜红,终是慌了神。
他沉默片刻,单膝跪到叶云澜身前。
地面上碎瓷陷进他膝盖里,热烫的茶水浸湿了他衣物,他仿佛未觉,只是匍匐在叶云澜膝头。
他开口道:“师尊,徒儿错了。”
“徒儿只是太过担心师尊的伤势,才如此……口出妄语。”
他五指攥进掌心肉里,低低。
“以后,师尊若是不喜欢徒儿提及此事,徒儿……不会再提。”
叶云澜剧烈的咳嗽声终于慢慢平复下去。
沈殊取出一方素帕,直起身来,想要为他擦去唇边的血,却被叶云澜抬手挡住。
叶云澜长睫低垂,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沈殊,苍白容颜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疲惫之色,低哑出一句,“滚。”
沈殊定定看了他许久,才站起身将手帕叠好放在桌边,又清理了地面上散碎的瓷片,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师尊,徒儿会获得浮云巅比武胜利,太古地心芝取来给您。”
叶云澜没有予他半分回应。
直到沈殊身影消失,念儿担忧开口:“哥哥?方才那小弟弟,怎惹得你这样生。”
待在天池山之中心灵无垢的山灵,即使已有万载年岁,但是对世间许多事情,都还不甚了解。
只是嘴碰了嘴,磕破了些皮,念儿并不明白叶云澜为何会如此生。
叶云澜摇了摇头,拿起桌边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他掩住眼,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处。
沈殊方才强吻他时,看他的眼神,露骨而炙热,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他不明白,沈殊究竟是何时,对他生出了这样大逆不的心思。
而对于这样的冒犯,他本该到抗拒和恶心。
可是沈殊亲吻他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最开始的觉,竟不是恶心。
而是……温暖。
毛球扑腾着翅膀跳到了他的膝盖上,打断了他思绪。
一团温暖的金光融入他身体中,让他郁结闷痛的胸口好过不少。
叶云澜抬手轻轻揉了揉毛球的脑袋,而后,看向远处飘渺浮云。
他想起这些年在书上看过的内容。
师者如父,对弟行管教之责。而弟犯错,不该对其置之不理,需以行引之,以心导之。
他在此世的时间已经不多。
沈殊与他,都不能再犯错了。
……
沈殊的心情阴云密布。
这种心情,体现在他对待浮云巅比武的对手时。出手愈发凌厉和疯狂。
直到他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击败第七个对手时,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畏惧。
而在击败对手之后,他没有再回去仙宫,而是整日游荡在天池山中,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这一日,天池山的钟声再响,沈殊纵身一跃,落到浮云巅比武台上。
他的对手乃是熟人,亦是天宗同门。
天宗大师兄贺兰泽已经在上一次天池山论会中夺魁,此次参加论道会并且有资格进行浮云巅比武的,便只有他和另一人——容染。
容染是此次论会中仅有的个元婴期修士之一,亦是美人榜上出名的美人,更是许多人十分看好的夺魁对象。
此今日不但仙宫观战席上坐满了人,就连浮云巅比武台外也围聚了许多修士。
容染静静站在沈殊对面。
一袭青衣,眉目如画。
只是,比之三年前外在温雅持礼的他,被栖云君罚面壁三年之后,他肤色苍白了分,神色之中有不开的阴郁。
容染手中持着一青色灵剑,微笑:“许久不见,沈师侄。”
“三年前,你出言不逊,我说过要替阿澜管教一番,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
纵然沈殊登上登天阶的时间比他要早,但容染并不觉得自己比沈殊弱。
元婴和金丹之间有着极大的修为差距,除非沈殊剑境界极高,否则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只是个外门弟。
想到这外门弟这三年都和叶云澜生活在一处,容染眼中阴郁之色更重。
沈殊眼眸中掠过猩红颜色,手中凡铁出鞘,勾唇冷笑,“凭你,也配当我师伯?”
钟声又响。
交战开始了。
剑光肆虐在场地之中,容染凭着深厚的修为抵抗,步伐却在无意识地后退。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惊骇发觉,沈殊修为虽只是金丹后期,但剑境界,已经能够与贺兰泽相较,甚至更强!
随时间流逝,容染心中愈发震惊不解。
三年之前,沈殊明明还是他不屑一顾的外门弟,如今,竟已经有了足以压制他的实力——!
凭什么!
心底有嫉妒疯狂滋长。
他眼中有阴暗之色一闪而过,长剑不再是防守的态势,而是氤氲起磅礴灵光,向沈殊攻去。
但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杀招。
磅礴灵光为水雾,遮挡了大多数人的视线,而容染衣袖之中,数个微不可查的黑点向沈殊射去!
这些年,在研究合欢情蛊的练成同时,他对南疆蛊虫之法有了更为深入的研究,意识到,这是一种比剑更加适合他的修炼方法。
他师从如今世间第一强者栖云君,却实在没有剑天赋,至今未能得到其剑真传,但他却需要力量——贪婪地需要力量。
这种他新炼制出的“剑毒蛊”,能够在侵入人体的瞬间化成剑四散,啃食中蛊之人的五脏六腑,使其丧失抵抗能力。
容染面上已经露出胜算在握神色,但下一瞬,却是突然僵住。
他的应不会出错,剑毒蛊确确实实进入到沈殊的身体,可是,刚一进入,却仿佛被什么邪恶至极的东西所吞噬了——!
怎么会这样!
剑毒蛊是他炼制,受他的操控,也与他的心神相连,剑毒蛊一死,容染心神便是剧烈动荡,手中剑法破绽百出,胸腹被沈殊剑击中,整个人横飞到数丈之外。
他浑身骨痛欲裂,勉强睁开眼皮,却见到沈殊拿着剑立在他身前,长剑抬起在半空,猩红眼眸往下冷冷看着他。
在那双眼之中,容染似乎看到了无边尸骸,有可怖的血色炼狱。
——沈殊是真的想要在这里之下杀了他。
容染本已心神欲裂,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突兀之间断开。
他寄托有心神那物还没有炼制完成,离他远去的鸟儿还未回到他身边,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里。
不由尖叫道:“别杀我,我认输!”
围观者哗然一片,没有想到被有人如此看好的容染结果竟然如此狼狈认输了。
沈殊冷哼一声,长剑落下,插在容染脖颈边,划出一细细血痕。
容面色惊得如死鱼般弹跳了一下,面色青白,又躺在地上如同蠕虫般颤抖了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知道自己今日脸面已经丢尽了,在天宗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算是崩塌大半,不由阴郁地看了沈殊一眼,艰难爬起来,踉跄着起身走远。
只是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抹阴影潜入了他的影子之中。
容染走回仙宫之后,忽然凝住了眉心,脚步加快,躲入一处无人房间中。
而后抓住心脏处衣物,面上神色扭曲,似已经痛得冷汗涔涔涔。
他颤抖着手从衣袖中取出丹瓶,倒了一大把丹药入手中,囫囵服下。
这般后,他仿佛才好过了不少。
但旋即他却感觉到咽喉处忽然被什么东西禁锢,深深勒紧。窒息之令他面色陡然变得青紫。
一个阴冷声音从他耳畔传出。
“师尊受伤需要与人双修的消息,是你传出来的?”
病美人[重生] 60、羹汤
伴着那带着深沉戾气声音, 一股怪力脖颈传来,直将容染狠狠掼一旁墙壁。
后脑与墙壁撞出了“砰”一声响,容染顿觉世界摇晃, 眼冒金星。
他两手抬起挣扎着想拿去脖颈束缚,却什么也没有摸, 窒息感反是越来越重。
沈殊容染身边走出, 冷眼望向容染,指掌一勾, 容染就仿佛被什么力量凭空拎起,再度重重甩向墙壁。
身体撞击出令人毛骨悚然声音,剧痛传遍四肢百骸,容染刚整理端正仪表在须臾间已荡然无存, 他被一下下往墙壁撞撞,想尖声喊沈殊停下, 喉咙却不出声音,终明白对方根本不是在问他问题, 而是在存心折磨自己!
寂静房间里,沈殊面无表情抱臂而立。
早在三年之前,他便已经看此人不顺眼。这几日他游走池山中, 将有关叶云澜流言听全,怀疑消息传出对象正是容染。
容染对叶云澜冒犯已不是第一次了。
三年前听风亭,容染便已对叶云澜下药设计, 后来却因有栖云君庇护不了了之。
没关系。沈殊想。
师尊当年懒出手教训事情,他可以对方十倍、百倍讨回来。
令人毛骨悚然声音持续了半刻才终停止。
容染四肢瘫软匍匐在, 冠散乱,满身狼狈。
那张曾被称之为宗第一美人脸,青青紫紫, 满是脏污血迹。
他被看不见力量拖曳沈殊面前,身体跪趴着,唯有头被牵引着抬起,正看沈殊居高临下立在他面前,还有对方黑色缎靴靴尖。
容染瞳孔收缩。看向沈殊目光里,终带了无法掩饰惶然恐惧。
他脸被踩了下去。
“这一脚,是我替师尊踩。”沈殊。他微微勾唇,不尽冷漠嘲讽,“免脏了师尊鞋。”
容染素好脸面,尤其珍视自己容颜。
他五官在碾压和屈辱中变扭曲,却忽感觉脖颈处一轻。
他可以说话了。
无数谩骂想出口,又被岌岌可危理智强压下去,容染只觉胸闷几乎想呕血。
沈殊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猜测,他不明白短短三年,当初他看不眼少年,如何会强这个境。
脸再次被踩了下去。
容染忽然尖叫了一句,“不是我!”
沈殊将靴子移,冷眼看他,“哦?”
容染:“那消息,不是我传出去——”
他说着,唯恐沈殊不信,又道:“我是阿澜师兄,对阿澜爱护之心可鉴,又怎会将他伤势隐秘透露出去,引来旁人觊觎?信我!信我!”
沈殊漆黑瞳仁俯瞰容染。
他够感知身边人负面情绪,容染此刻满心皆是惊慌恐惧,却唯独没有心虚——
容染并没有说谎。
沈殊歪了歪头,容染以为他放过自己了,未想迎面又挨了一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