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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行舟
坐在他旁边的修士有些尴尬。
“唉,道友,天涯何处无颜色,何况那人还是个男子,也大可不必如此痴狂……”
那人醉醺醺打断道:“你没有去过天池山论道会,你不懂!自那次以后,我修行最大的梦想,便是想让仙君娶我……”
旁边便有人叹息:“这便是广传中叶仙君‘一见君颜误终身,从此红尘皆路人’么?我倒庆幸,当年未曾去往天池山论道会。否则以后日日念一人在心头,还要如何继续修行了。”
叶云澜听着这些谈论自己的语,却只是垂眸拿着筷子,专用餐。
一盘水煮牛肉被他吃了小半,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动筷。
海浪拍击船身,晃得他有些头晕。
胸腔也有些许窒闷。
他起身想要回舱房中,正此时有巨浪扑来,船身猛然一抖,令他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扶桌站稳。
旁边船客嗤笑声更大了。
他没有理,拿着剑便回到那狭窄逼仄的舱房中。
窗外漆黑的海面倒映繁星,和他在竹楼里仰头望见的夜空,有几分相像。
往日此时,沈殊已经躺在床上,温了一床被衾,等他一同安睡。
舱房之中木床狭窄,容不下他身形,也无棉被床铺。海风寒冷。
叶云澜没有躺下,只是靠着床头抱剑,闭上眼。
海浪声悠悠拍打,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有人在高喊:
“海兽袭船!有海兽袭船!”
紧接着便是船身震荡。叶云澜清醒过来,抓起身侧缺影,见到窗外漆黑的海面上,多了一双双闪烁凶芒的眼睛。他目力有缺,看不清晰,只感觉到海兽群凶煞之气从黑暗中不断扑来。
缺影剑被煞气激出轻鸣,叶云澜伸手抚摸而过剑鞘,缺影才缓缓安静下来。
他戴上面具,起身推门到走廊。
还未走到甲板。便嗅到了浓浓血腥味。
“它们快要上来了!船上的防御阵法呢,还能撑住吗?”
“船老大,海兽实在太多了,灵石消耗得太快,恐怕很快就会崩溃——”
“该死,船上其他修士都已经来了吗?”
“大部分都已赶来了。可是船老大,这回登船的修士里,金丹期的修士才只两位,加上船老大您,也才三位,恐怕耗尽灵力也撑不过这波兽潮啊!”
叶云澜已经走到了甲板。
便见甲板上一片长长血迹,还有些碎尸残肢没有处理,应该是突然遇到海兽袭击的船员所留下。
船上方才在食肆中谈笑的十数名修士已经聚在一起,正将灵力输入到船身阵法之中,一道黯淡光幕撑开,摇摇欲坠地抵住了海兽侵袭。
为首是一个头戴方巾,面容粗犷的修士,看上去当是这艘海船的船长了。
竹小渡也在其中。他修为只才堪堪练气一层,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帮些其他杂事。见到叶云澜,便是一惊。
“客人,您怎么来了?”竹小渡道,“海兽侵袭,甲板危险,护船大阵只要修士出力。您本不必来此。”
叶云澜低声道:“我来看看。”
甲板上海风比船舱更大,他喝了些酒,本就有所不适,此刻被风一激,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渡,一个病痨子,你还有空闲管他作甚。而今连我等都已经自顾不暇,待会若结界破损,海兽登船,我们这一船人恐怕都得葬身于此!”旁边有船员喊竹小渡。
竹小渡却瞪了那人一眼 ,抬头看叶云澜,“客人,你身体不适,还是先回船舱休憩吧。遇到海兽之事是意外,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尽力拦住海兽,保护客人安全。”
叶云澜道:“你且去忙,不必管我。”
他声音从面具中传出有些喑哑,却依旧清冷动听,仿佛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竹小渡心生愧疚。
若不是他主动上拉客,眼前这位客人或许不会上他们海船,遭受这等危险。
看其似乎身怀旧疾,此一番颠簸,也不知是否加重病情。
正此时,忽然听到一声脆响。
是船头结界破了一角!
海兽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趁着机会不断沿着船身上爬,一个身材壮硕的船员正在船头摇动风帆,忽而身后出现一只形容狰狞的海兽,伸出钳子就往壮硕船员的脖子上袭去——
壮硕船员瞳孔急剧收缩,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正要闭目等死。
却忽然见一道剑光如同流星入夜,灿然在眼前亮起!
眼前海兽被一剑斩为两段,腥臭鲜血喷薄在他的脸上,他忙抓住机会退回甲板后方,扭过头去寻自己的救命恩人,却只见到一袭黑袍兜帽,而兜帽之下,是一张冷森森的青铜鬼面。
他两眼圆瞪,十分不敢置信,“是你!”
叶云澜认得他就是方才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一名壮硕船员。他并未多言,径自越过对方,走向船头。
船头处此时已经海兽聚集,狰狞躯体和闪烁寒光的眼睛虎视眈眈看着船上人类,叶云澜剑上流淌着海兽的血,身后有修士道:“阁下小心!”
音未落,只见剑光横掠而过,扑上的海兽已尸分两截!
想喊住叶云澜的修士道吸一口冷气。
叶云澜身上寂灭剑意缓慢流动,又像水波一般氤氲荡开。
缺影剑仿佛承受不住般发出轻鸣。
海兽继续从裂缝之中扑来。
一只,两只,三只。
而后尽数覆没。
它们没有人的智慧,却也懂得害怕。
只能在船头犹豫攀爬,却没有再敢向叶云澜攻击过来。
远处海面忽然一声刺耳怪物尖叫,仿佛在催促它的属下继续上船袭击。
仍然犹豫的海兽们躁动起来,有几只眼神已变成深红。
远处海面怪物声音依旧持续不断。
叶云澜抬眸看远方。
他依旧看不清海面的情况,然而寂灭剑意却已经锁定了其中最为旺盛强大的那一道生灵气息。
“聒噪。”他冷冷道了一句。
剑意破体而出,破开无边夜色,远处尖叫声戛然而止。
海兽们嚎叫声止息,群龙无首只能放弃袭击船只。
海风平静。
甲板上更是一片寂然。
竹小渡看着船头剑身染血的人,难以说出话来。
他听到旁边有个醉醺醺的修士兴奋道。
“剑道大乘境界?未想我徐子策今日竟能在此见到剑道大乘境界的辈!”
“既然已经剑道大乘,何以还是凡人之身,不应当啊不应当……”
眼见那醉鬼喃喃着便要靠近那人,却被人抢先一步。
面容粗犷的船长大步走上去,来到叶云澜面前,朗声笑道:“今日能够抵御此番兽潮,全赖有阁下相助。我竹盛光在此谢过阁下了。不知阁下名讳?”
叶云澜没有立时回答。面上的青铜面具狰狞,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竹盛光察言观色,立即换了个说法道:“阁下是隐士高人,若不想暴露名讳,只需随意给我们一个代号称呼即可。您是我们全船的大恩人,我们一定会尽全船之力报答。”
缺影剑缓缓入鞘。
叶云澜道:“随手相救,不必报答。至于称谓……”
寂灭剑意在他的身上还没有完全褪去,海风猎猎吹起他身上黑袍,他看上去似是一尊从地狱来到人间的鬼神。
“我本身并无代号,只是许久以前,旁人皆唤我……”
“‘鬼罗刹’。”
……
黑风阵阵,枯叶打着旋飘在天空,又散碎地降下。像是飘飘荡荡的纸钱。
沈殊走在荒芜土地之上。
愈近魔渊,眉的跳动便愈是剧烈。被压制在脑海深处的魔尊记忆也不断浮现。那些记忆并不只有回到人间的数年,更有当年在魔渊之底的漫长经历,吸收过无数魔魂恶鬼的神魂碎片记忆——而这些,也是沈殊不敢去碰触、唯恐因此沉沦的记忆。
“欲炼成九转天魔体,需要杀戮吸收百万魔魂,如此才算小乘。”脑海中有声音道,“你连记忆之中的些许魔魂碎片都无法接受,又谈何成就天魔体后,保持理智,去救你念念的师尊?”
沈殊知道这点。
在进入魔渊之,他必须要彻底吸收脑海之中的记忆,令因那部分记忆分裂出的人格与自己相融合。
若是之他还会犹豫,但是而今有了叶云澜给他的承诺,他绝对不会迷失其中,丧失本我。
毕竟师尊还在家中,等着他回去相见。
沈殊仰头望了望灰沉沉的天空。
荒芜之地,星月难见。
不过以往这个时候,师尊约摸已经上床休憩了。
却不知少了他暖被窝,师尊会否觉得寒冷。
他握紧残光剑,加快了步伐。
……
虽然叶云澜已说了不需要船长的报答,然而竹盛光依然为他换了船上最好的房间。
竹小渡被他父亲打发来专门服侍叶云澜起居。
新的房间与原来相比天差地别,空间宽敞,摆设雅致,有绵软的床被,熏着安神香的香炉,还有烧好的热水可供洗浴。
叶云澜并没有推辞,解决海兽侵袭时候,他身上沾了一些血腥,可以趁此机会清洗干净。
竹小渡拿着父亲准备好的丹药宝物,敲响了房门。
“阁下,请问我可以进来么?”
他没有喊“鬼罗刹”三字,只因此代号,实在阴气森森,听起来并不似正道中人,倒是和魔域里那群魔修的外号有几分相似。他的父亲竹盛光当时面上并未多言,私底下却给他交代多次必须小应对,毕竟魔修喜怒不定世人皆知。这位看上去虽无修为,一身剑术却已入化境,真动起手,恐怕十船人都不够给他塞牙缝。
并又把筹集的丹药珍宝翻了一倍,交托竹小渡务必将报答送到鬼面人手上。
虽然竹盛光如临大敌小心翼翼,但是竹小渡却觉得,鬼面人或许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或许是因为其人声音,或许是因为上船之时竹小渡看见其人端坐船舱里安静的背影,竹小渡总觉得,鬼面人或许是个温柔的人。
便听门内传出那人淡淡声音。
“可。”
竹小渡推门走了进去,便见屋内烛火昏暗,那人身上正背对他看着窗外海面,其身上黑袍已经褪去,只穿着一件雪白里衣,长发湿漉漉披在身后。
从竹小渡的角度看,只觉得其人背影异常单薄,好似随时会乘风远去。
“父亲准备了一些东西,让我带过来给您。”竹小渡走上去,把丹药法宝都放在桌上。
窗边那人道:“我已说了,我只是随手相救,不必报答。将东西拿回去吧。”
竹小渡想起自己父亲的千叮咛万嘱咐,犹豫了一下,想起了之在甲板上听到对方的咳嗽,小声道:“阁下,您身上有伤,就算不求报答,也可以取几瓶有用的丹药疗治身体。”
窗边人淡淡道:“我的伤药石无用。你且回去吧。”
竹小渡闻言中一突,他在鬼面人身上看不到修士的“气”,而今仔细看,却是连生人的“气”也不剩多了。
他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状况。
忍不住又上了两步,走到了窗边人身侧,“您受了什么伤,倘若药石无用的,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帮……”
他语声戛然而止。
眼前人没有戴面具,以他的角度,能看见对方苍白侧脸。
每一寸弧度都流畅得仿佛天工造就。发极黑,肤极白,眼尾一点朱红点缀,几缕微湿的头发弯曲贴在脸颊,可称得浓墨重彩,美色几乎迫人难以喘息。
竹小渡设想过“鬼罗刹”面具之下究竟是什么模样,有丑陋的,也有英俊的,但绝非如而今所见,惊动魄的美貌。
纵然天机榜上的那些美人,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叶云澜侧过头。
竹小渡年轻,才十三岁年模样,生着张清秀脸蛋,手里捧着一堆丹药法宝,仰头看人的时候很显真诚。
叶云澜又想起沈殊年少时,也总是喜欢仰头看他,黑漆漆的眼睛清澈明亮,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他闭了闭眼。
而后随手从少年怀里拿走一瓶丹药。
“好了,”他道,“回去告诉竹盛光,海船到达沧州,我便会即刻下船,不会停留船上。这几日,莫再让人叨扰此间。”
竹小渡愣愣地点头。
待除了房间,才发觉自己脸已经通红。他回去给父亲复命,依样说了叶云澜交代他说的,见到他父亲脸上露出安神色,不知怎的,就不太愿意把他看到了鬼面人的脸之事告诉对方了。
七日之后,海船停泊在北域沧州,霜海境边沿。
叶云澜从海船上下来,同船修士都对他投以感激敬意,但都有意无意与他隔开许多距离。唯有一个长相阳光俊美,背上负着大剑的修士匆匆跑了过来。
“七日过去,终于见到您了,辈!”
“我名徐子策,非常仰慕辈的剑法,想要辈闲暇之时与辈探讨较量。若前辈也是前往霜海境中寻觅机缘,不知可愿与我同行?”
青年看着他,笑出一口白牙。
叶云澜没有见过他模样。
倒是记得他声音。
那日船舱食肆,喝醉了酒大喊“想要叶仙君娶我”的,便是眼前此人。





病美人[重生] 105、磨剑
清晨阳光正烈, 照得徐子策一口白牙闪闪发光。
叶云澜:“……借过。”
徐子策不依不饶,“前辈,您剑法此绝, 即使不缺同伴,但一定还缺少为你拿剑的剑侍吧?不前辈我何。我修行十分勤勉, 吃苦耐劳, 前辈叫我往东绝不往西,饭也不会吃, 一口酒喝便足矣。只需您平日够指点我几句,您就是支使我去摘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办法为前辈做到!”
叶云澜越过他往街上走。
徐子策依然不愿放弃,背着大剑追赶上来, 张嘴便继续喋喋不休,“前辈, 您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沧州城吧?实不相瞒,小子以前是在北域摸爬滚打长大的, 这沧州城是再熟悉不过了。前辈何需要找的地方,只需与我。我都替前辈找着。”
“譬拍卖丹药法宝的宝阁,整座城中适合找乐子的迎春楼, 着世间名酒“醉留仙”的青云客栈……”他着便兴奋起来,“诸此般,您若所需, 都尽可与我讲。”
叶云澜:“我不需要。”
徐子策却仿佛没感觉到他的冷淡,依旧扬着脸道:“那不知仙君需要什么?”
叶云澜:“我想要安静。”
徐子策眨了眨眼,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招人烦,默默闭了嘴,一双眼睛仍是亮晶晶着叶云澜。
叶云澜感到头疼。
此人着明明是浓眉大眼的老实家伙, 怎么是块狗皮膏药。
他已经了一粘人精徒弟,不需要再来一了。
于是便侧过脸,一张狰狞鬼面着徐子策。
“别再跟我。我的剑不与陌生人讲道理。”
他的声音冷冽。
寂灭剑意缠绕身上,寒意森森。
然而徐子策却惊讶道:“一同抵御海兽袭船,我与前辈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何还是陌生人?”
叶云澜默然无语。
此人面皮在他平生所见之人中,也算十分之厚了。
脑回路似乎也与常人迥异。
“你不怕我?”他忽道。
徐子策更加惊讶,“怕什么?”
叶云澜:“我下船时,船长与同船修士尽皆避让,唯你一人追上前来。你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徐子策十分不懂,“是您救了我们一船人性命,我为何要怕您一剑杀了我?”
叶云澜默然。
前世他无论救人杀人,但凡人面见过程,不是畏他惧他,便是远远避开他。此世他动手少了许,但见之前船上诸人态度,也知道端倪。
而徐子策却仿佛缺了心眼,只一头热跟了上来,莫非就不怕他心情不虞,像斩海兽一般他给劈了么?
便听此人又十分认真道:“我觉得前辈是善人。”
叶云澜冷冷道:“我非善人,也非正道。你跟着我并无益处,只会横遭不测,尸骨无存。”
他已经警告到此地步,徐子策注意力却放在了别的地方,疑惑道:“前辈不是正道,难道是魔道中人?”而后竟拍了拍掌,“巧了,前辈,我也曾是魔修。”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出的是么令人惊讶的话语。魔修虽在魔域横行,在人间却被人人追打,都是偷偷修行,不会哪魔修行走在外,会主动出自己是魔修的。
便见徐子策挠了挠头,继续道:“我出身之地靠近魔域,小时候没饭吃,常常饿肚子,见那魔修门派管饭,便进去了。之后不知怎么就被掌门上,收为了徒弟。不过掌门只我一剑法招式,却不我修行功法。直到我十三岁那年,我才发现原来掌门并不我当徒弟,只是身躯受伤,想要夺舍我的身。我被掌门拉进夺舍阵法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躯争夺的后,却是我赢了。我继承了掌门的神魂力量和修行经验,却此被宗门长老追杀,一路北域逃到东洲。而今才又重回北域。”
他顿了顿,望向叶云澜,真诚地补充道:“不过我现在修为也金丹了,此次回来,若是遇见同门,也不怕他们。绝不会给道友带来任何麻烦。”
他这一顿喋喋不休,可谓自己身世交得底儿掉。
叶云澜本来不耐细听,可越听他这经历便越觉得耳熟,又一眼徐子策背后背着的那大剑,忽道:“你是雷火双系灵根,身后佩剑,名为苍焰?”
徐子策惊讶,“前辈是何知道的?”
叶云澜再次默然。
他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因为徐子策日后很是出名。其外号叫“苍焰圣君”,事迹大街小巷流传。
只是,徐子策成名已是两百年后。
那时叶云澜是世间唯一的踏虚境修士,却不为正道所承认。那时叶悬光已经以身殉道、陈微远为家族身死、栖云君不知所踪,苍焰圣君,便是正道所推举出来,抗天地大劫的领袖。
据传苍焰圣君出生微末,曾混迹北域魔门,被魔门宗主恶意夺舍,却反其人灭杀,之后两百年间混迹五洲四海,一步一步进阶蜕凡。据传其受过已经不知所踪的栖云君指点,后来还得到叶族了的宝库遗泽,视为在他之后,可晋阶踏虚的人物,人称“正道之光”。
传苍焰圣君为人古道热肠,性情爽朗,乃雷火双系天灵根,身负一大剑“苍焰”,朋友遍布四海。前世叶云澜没与其碰过面,他被世人捧在正邪交界,他们期待他够阻挡灾劫,又怕他和其他魔修一样用人命作祭,甚至还人传世间各年只一位修士证道踏虚,而他挡住了人族救世圣者的路。
叶云澜只修自己的剑,外界议论纷纷,全都没理会。而直到他身死,徐子策也没来找过他麻烦。
而今,他着这位日后的苍焰圣君,一双眼睛亮晶晶着自己,只觉头疼更甚。
日后够突破蜕凡之人,身上必然背负大因果。
叶云澜此去是为解决前世因果,却并不想沾染因果。
“别再跟我。”
缺影剑出鞘一半,森然剑刃倒映出徐子策脸庞。
徐子策却不怕,只道:“前辈若是嫌烦,我可以离前辈远一,只想观摩学习前辈出剑。我以前所学剑术庞杂却不精通,而今剑境才至凝意,之前海船上见到前辈出剑,当真是灼灼流星飒沓,乃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惊艳的剑法,所觉之感,甚至与当年天池山上所见叶仙君一面相较。若朝一日我学会这样的剑法,叶仙君也许愿意回眸我一眼……”
不,他不会。
叶云澜面无表情地越过徐子策往前走。
徐子策果所言,没再贴上来,而只是隔了远远距离鬼鬼祟祟地跟着。
沧州城乃是北域大渡口,人声熙熙攘攘。
只是带着面具的叶云澜气质森冷,拥挤人群见他都纷纷让出一条道。
街道边摊贩叫卖。
“卖糕点咯!卖糕点咯!刚出炉的红豆糕绿豆糕豌豆糕,桂花糕杏花糕梅花糕,应尽咧!”
叶云澜脚步停了一瞬。
而后却只是只身走过喧嚣,没入人群之中,没回头。
……
沧州城西,出城二十里,可见海陆两分,冰结成湖。凡人雪橇在上面滑行,也修士飞梭在半空横掠。
这里是霜海境。
冰湖之上,一架飞舟之中,几位相识的修士正聚在一起谈论。
“你们听了么,近霜海境中来了一只鬼。”
“听了。听闻那只鬼一夜屠尽雪融窟,里面一百零九名修士尽数葬身其手,实在残忍。”
“不过聚在雪融窟里的,本也是一滥杀无辜、横抢肆虐的邪修,其实死得不冤。这样来,那只鬼似乎还做了好事。”
“道友,你若到过他们死状,便不会它是在做好事了。”
“死状何?”
“很惨。尸首分离尚且不论,还一两眼凸出,嘴巴大张,上去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那只鬼究竟生了什么怪模样,居然人活活给吓死?”
“不知。但此行事,和魔修也相差不了,此番在霜海境中寻觅机缘,来需得远避此这怪物。”
“道、道友……”
“怎么?”
“血,是血!前面好……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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