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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竹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岷
陆琨气得满面通红,正欲反唇相讥,李竹又淡淡一笑,好心的提醒他:“哦对了,我忘了告诉陆公子了,我前日送的土方药水呢,其实就是小白的尿而已,老人们都说很有用,所以我就——”
陆琨这次是彻底惊呆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那股怪味是怎么回事了。
“你、你——呕——”陆琨话没说完,就捏着喉咙往树林里跑去。
李竹的心情莫名地畅快了许多。小白也原谅了主人刚才的污蔑,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不过,刚了一会儿,小白又冲李竹背后叫了一声。
李竹以为陆琨又回来了,她连头也不回,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姓陆的,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你说得够明白了。”
这不是陆琨的声音。
李竹遽然回头,就见陈觐正负手而立在一棵梨树下。





田园竹香 第一百二十六章 告别
第一百二十六章告别
李竹看到陈觐,先是惊讶再就是略有些尴尬,她不禁想起了那晚的事,那晚自己失意之时的胡言乱语。
陈觐说道:“在下要视察水库,恰好路经此地。”
“真要建造水库了?”李竹问道。
“是的,还要修筑这一段的河堤。”
“哦。”
两人似乎没什么话说了。
陈觐等了一会儿,见李竹仍然没有开口,正要告辞离开。
却见陆琨经过一阵呕吐之后,又折回来了。
陆琨气得五官扭曲,一副凶恶模样,与他之前做出的那翩翩佳公子模样,大相径庭。
“你这个——”陆琨正要开口大骂,一眼就看到陈觐。
他不禁愣了一下,接着干笑了两声:“陈大哥,你也在这儿啊,哈哈,好久不见。”
陈觐像看耍猴似的看着陆琨,问道:“我听说你要回京了?”
陆琨支支吾吾,他好像没有提自己要回啊。
陈觐径自说道:“你临走前,到县衙去一趟,我有些东西要捎回家。”
“好的。”陆琨乖乖答应了。
“走吧,陪我走一段,我有话跟你说。”陈觐说道。
陆琨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也没什么机会再找李竹的茬了。
李竹不知陈觐究竟对陆琨说了什么,反正他竟没有再来找麻烦。
李竹的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似乎以前都跟以前一样,又似乎都不一样。李竹此时也没心情去分析两者的区别。
她每日放鸭放鹅,打理菜地,巡视稻田。稻田里插完秧后,李竹又雇人把稻田旁边的水沟加固挖深,等到水稻的叶子稍稍老些后,将鱼苗放进去。这就是稻田养鱼。村民们没见过这等做法,李竹又引起了一堆人的围观。李竹也不多解释,只说自己是从农书上看来的,不知成不成,且试一试。
李竹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但有时也会有涟漪。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小春打开门,发现又有在门口放东西了。这是一篮子樱桃,鲜红色的樱桃在朝阳的照耀下发出鲜亮的光泽,十分惹人喜欢。若是以前,李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收下。可是现在,她只会感到困扰。既然两人要断就要断得干净,她不喜欢这种藕断丝还连的黏糊劲。
“姑娘,这收不收?”小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竹。
李竹叹了口气道:“收下吧,然后再让小秋把篮子还回去,顺便告诉他,以后不要再送了。”
“好的。”小春答应着去了。
李三姐闻声也出来了。
她看了看李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到吃晚饭时,李三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阿竹,你真的不再考虑和他再续前缘?我听说那姓宁的已经被捉了,你们之间没有障碍了。”
李竹苦笑着摇摇头,“姐,姓宁的不是我们分开的根本原因。其实在那之前已有端倪。”
“可是,”李三姐道:“他这人真的很好。——算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你自个作主吧。”
李三姐的话是点到为止,毕竟人各有志,即便是姐姐也不能替她做主。
李竹猜测小秋的那些话有可能会让蔡青赶来一趟。
李竹猜得没错,晚饭后,蔡青就来了。
此时已是春末夏初,天渐渐变长,人们吃过晚饭,天色仍未黑透。
蔡青知道李竹的习惯,她每晚饭后一般喜欢绕着竹林和果园散步,所以他就在那里等着她。
“阿竹。”蔡青温声唤道,他的声音不像以前那般清亮明快,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阿青。”李竹在思忖着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你不喜欢我送的樱桃吗?”蔡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青,以后别再送了。”
李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蔡青的脸色一僵,语调低沉暗哑,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楚:“阿竹,你连让我对你好都不许吗?”
李竹的心里也不禁跟着难受起来,但她仍然坚决地说道:“阿青,我不喜欢藕断丝还连。要断就断得干脆一些。不然,你我都痛苦。”
蔡青低头不语。
如血的残阳照在果树林上。嫩绿的叶面上发射出一缕缕红色的光泽。
“阿竹,”许久之后,蔡青方抬起头来,他看着李竹说道:“我近日要出趟远门。”
“是去省城吗?”
蔡青摇头:“不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明州。”
“那么远?”李竹听说过明州,是南方靠海的一个城市。离此地有几千里远。
“那你……”李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想蔡青为什么突然决定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怕问了自己更尴尬。
蔡青善解人意地解释道:“你别多想,这跟你无关。我只是想去长长见识,若有机会出海,再去贩卖一些货物,也好赚点家当。”
“可是海上风险甚大。”即便是后世,出海也仍是一项高风险的活动,更何况是现在。
蔡青说道:“没事,我不怕。即便有什么灾难那也是我命该如此。”
他顿了顿又自嘲道:“这个家里我早不想留了,这个村子里……如今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那好吧,你要保重。”
蔡青重重地点头。
“阿竹,”蔡青下面的话有些迟疑。李竹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说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听说、听说陈觐最近总来是吗?他对你……”
李竹猜想可能是陆琨回去告状了。她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不知谁发明的“长舌妇”三字,这世上明明也有很多长舌男。
李竹心中有些郁郁不乐,别说她和陈觐什么也没有,就算有点什么,蔡青也没资格过问。只不过,她到底还不是忍说出真话。
蔡青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也知道我没这个资格问你。只是……”
李竹似笑非笑地看着蔡青,用自嘲的口吻说道:“你觉得我和他会有什么吗?连我以为门当户对的你家都嫌弃我,更何况是陈家那样的门户。而我也不屑于给人当小老婆。对了,我顺便提一下,那个陆琨倒是对我有这个意思,被我骂跑了。”
蔡青果然是大吃一惊,他万没料到陆琨竟会对李竹有这个意思。亏他以前还跟他说他俩的事,亏他还相信陆琨会帮着自己说服爹娘。他真的是太蠢了。
蔡青紧张地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不,他不敢。”
蔡青紧紧攥着拳头,眼里隐含怒火。
“行了,你也别理那个人了,反正他也快滚了。”李竹安抚他。
蔡青没说话,缄默良久,蔡青下了几次决心,方鼓起勇气说出一直盘桓在心头的那句话:“阿竹,我此去明州,短则一年,长则二三年。若是、若是那时,我能处理好家人的问题,若是你未嫁而我未娶,我们能不能……”
李竹有些怜悯地看着蔡青,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他还不死心?
蔡青生怕她一口拒绝,连忙慌乱地补充道:“我不是让你等我,我只是说,若那时你刚好未嫁……”
李竹此时心头是千回百转,两三年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别说三年,有时仅仅三刻钟,时间就会发生出人意料的逆转。要不怎么会有世事难料,人生如戏之叹。
蔡青又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要好好保重,你小时候亏了身子,底子不好,一定要多比别人注意些。有什么事多跟你大姑和阿墨商量,别自己硬扛。”
“嗯。——不过,我不敢答应你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蔡青苦笑道:“阿竹,我明白。若是你以后遇到合适的,我只会替你高兴。”
李竹默默叹了口气,既然他都明白,自己也无需多说了。
“其实,”蔡青幽幽补充一句:“其实我也不过是给自己留点想头而已。”
李竹心头一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蔡青心头纵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这一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回了。”
“一路珍重。”李竹说道。
两人告辞离开,一起同行到李竹家门前,又各自分道扬镳。
李竹默默看着蔡青那挺拔寂寥的背影,心中的某个地方悄悄地坍塌了。她觉得自己的某个时期结束了。




田园竹香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别
第一百二十七章离别
蔡青要离家远行。这个消息一传出,立即引起了不少村民的议论。
蔡青是个好人。这是大部分杨家集的村民的认知。
也有人猜测到蔡青的离开,跟李竹有关。还有说他的离开跟蔡家人的逼迫有关。
李大姑和杨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黯然神伤,唏嘘不已。
杨墨曾经去找蔡青长谈一次。
他回来时神情失落,伤感不已。
他问李竹:“阿竹,假如以后阿青归来,你未嫁他未娶,你们还能不能再续前缘?”
李竹沉默,她不敢保证。
杨墨恨恨地说道:“都怪那个姓宁的,我真想知道如果他面对那种情况会做出何种选择?”
李竹心说,宁希迈不会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根本没有父母。
蔡青要离开,陆琨也要离开了。
陆琨走之前又来李竹家一回。不知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陆琨此时憔悴得像鬼一样,脸色蜡黄,双腿发飘。
陆琨狠狠地瞪着李竹:“拜你所赐,我这几天上吐下泻。姓李的,算你狠!”
李竹冷笑不语。
陆琨又往前凑了凑,用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已知道你的秘密了,你有本事让牲畜听你的,也能让庄稼菜蔬长得好。你那样东西还能治伤。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陆琨得意地看着李竹笑。
李竹早就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于是面上故作淡定地说道:“你才知道啊,村里人早就知道了呀,那东西就是小白的尿嘛。人们都说小白是神狗。——这种神药你想必比谁体味都深。”李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陆琨想起了这几日的羞辱,一张黄脸变成赤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用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李竹,狠声说道:“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
李竹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话我听得多了。说这些话的人都让上天给收了。你也悠着点。”
“哈哈。”陆琨皮笑肉不笑。
陆琨盯着李竹瞧了一会儿,突然恶毒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跟那个宁大土匪挺像的。怪不得你看上你了。”
李竹一脸淡然,看也不看他道:“我家小白觉得你跟它很配,要不然,它不会让你喝它的尿。”
陆琨又想起了某种东西,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般地翻涌起来。
他一路干呕着回去了。李竹生怕陆琨会趁临走前报复自己,就让小秋小春时刻提防,也让大黄和小白分别去巡视鱼塘。好在陆琨并没有这么做。李竹不知道的是陆琨和他的随从是有心无力,他还真想过要趁临走时却报复一下李竹。无奈,蔡青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连睡觉都盯着。第二天又非要跟他们一起走。
这样,陆琨哪有机会下手?
蔡青是和陆琨一起离开的。
那天早上,不少村民还去送他。小凤也去了,据说关蓉也在。
杨墨自然要去。李竹不敢去。她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小春看着李竹,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向李竹请示了一下,收拾了一篮子干粮向村口跑去。
没多久,小春便又提着篮子回来了。她的眼眶红红的,情不自禁地哽咽着:“姑娘,奴婢去得晚了。蔡青已经上了马车出村了。听人说,他临走前一直在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小春你去忙吧,我想静一会儿。”李竹如是说道。
然而她安静不了。小春刚离开,小凤就哭着来了。
她上前拉着李竹,说道:“阿青哥哥走了。”
李竹随口安慰了她一句,小凤却突然扬起脸,说道:“阿竹,你的心好狠。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吗?即便不原谅,你们终究好过一场,连送也不愿意送吗?我后母说,出海危险得很,好多人都是有去无回。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竹本就心烦意乱,沉声唱止道:“别说了,我的难过并不比你少。”
小凤擦擦眼泪,神情低落地说道:“对不起阿竹,我心里太难过。你别生气。”
李竹刚劝好小凤,万没料到杨秋丽也来了。
杨秋丽眼眶发红,一进来就冲着李竹大嚷大叫:“李竹,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蔡青。土匪是你招来的,你不招不就没事了。发生那种事,你让阿青哥哥怎么办?难道他要睁睁睁地看着她娘去死吗?试问有谁能做到这么狠心,哦,我忘了,你能做到,你绝对能看着自己的爹娘去死。”
李竹还没反驳,小凤却出口反击道:“杨秋丽,你够了,你有啥资格骂阿竹,当时你也没少使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蔡紫蔡蓝说阿竹的坏话,仗着你爹是里正来押阿青哥哥一家。”
杨秋丽吃了一惊,她没料到一向胆小甚微的小凤竟敢出声指责她?
她看着小凤冷笑不语,半是吓唬半是威胁:“小凤,你知道这么说的后果吗?”
小凤说完也不禁有些后悔,但想着既然说了,再认怂也不好,便硬着头皮道:“你爱咋滴咋滴,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样。”
杨秋丽简直是气笑了。
李竹此时没心情跟她争吵,指着门口说道:“滚吧,以后别再进我的家。来一次,我放狗咬一次。”
她话音一落,家里的几条狗便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盯着杨秋丽。杨秋丽自然害怕,她也不敢恋战,且说且退。
杨秋丽走了,小凤见李竹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呆,随即也告辞出来。院子里静寂无声,只剩下了李竹和几条狗。
初夏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李竹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蓝得像水洗过一般,据说,天空就是倒过来的海。
李竹呆在院中无隐,便信步走出门去。果树上的花朵已经谢了,新长出的叶子嫩绿嫩绿的,泛着一种好看的光泽。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走累了,才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随口吃了几口晚饭,又接着睡。睡前,她想到,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她把所有的昨天都抛到昨日,迎接新的明天。
然而李竹没想到,明天也照样让她心绪不宁。
次日清晨,她刚起床,又听到小春发出了一声惊叫。
接着,便看到她和李三姐抬着一匹红绸进来了。
李竹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一看到这个,心头就突突跳个不停。
她习惯性地抖开布料,这次竟也摸到了一封信。
这信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对不起,阿竹。你说得对,我在干着和我的仇人一样的勾当,我终于变成了我所憎恨的人。我不敢请你原谅我,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请原谅蔡青吧。那个局一直是个两难之局。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这样的考验。所以这个考验没有任何意义。我当初听到你定亲的消息太过愤怒,才出此下策。我愿你幸福。如无意外,我这短暂的一生将在秋天结束。我这一生有两大遗憾,一是不能手刃仇人;二是未能亲自向你道歉。愿我来世,一生清白,得配与你。知名不具。




田园竹香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流
第一百二十八章暗流
李竹看完最后一行字,呆坐半晌,一时无言。此时,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大概宁希迈也是这样。她不禁想起她跟宁希迈的认识过程,在回村的路上她利用他对付吴成材,让他替自己背黑锅;月夜下,他来找江惊雷,她吸走了他的玉佩,他来讨玉佩,结果却撞上陈觐。还有他在杨云的婚宴上闹出的那一出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如昨的浮现在脑际。
时至今日,李竹也弄不清宁希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好也不好,说坏又坏得不彻底,又可怜又可恨,偏执得可笑,真是异常矛盾纠结的一个人。
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宁希迈也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如果他那晚不作死,陈觐尽管早有准备,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宁希迈能送出这封信,说明还有人帮他打点。她还听说,当日似乎走了一个郑炎。郑炎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知道他不会在路上劫人?算了,这一些都跟她无关。李竹低头看着地上那匹鲜艳夺目的红绸,望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将它收到库房的最里面,一同收起的,还有蔡青送的画。
李竹仍跟往常一样,时常往返于县城和杨家集之间。因为夏季将来,饭庄里的菜单又要更新一下。所谓术业有专攻,李竹的厨艺其实并不比上专业的厨子精深,她不过是比这些人多一点见识而已。所谓开发新菜品,无非是她动嘴,厨子动说而已,然后大伙再一起琢磨。因为各地的食材不同,食客的口味也不尽相同,这些都是要注意的。李竹在指导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学到了不少经验。
刚刚入夏,官府又招募了一批河工开始清理大小清河中的淤泥,并加固加高河堤。这批河工是有工钱可拿。河两岸的百姓也不用服劳役。因为有工钱拿,并且工人大多是本县人士,都深知这项工程对本地百姓的好处,因此干活十分积极。
河底淤泥一经清除,大清河上的这条水路也逐步开通,以往大多是小船经过,大船怕搁浅,现在河上是帆桅如林,船只来往穿梭,一片繁华景象。
小小的清河县比去年又繁华一层。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聚集,街上的各家老板腰板渐鼓,就连本地的土特产也好卖不少。其中杨家中这边的咸蛋和风干鸡鸭是小有名气。
杨家饭庄的生意也是日渐红火,李大姑跟李竹商量过几次想扩大店面的事,但是现在要扩大就得停业,想到要至少停业半个多月,李大姑便十分肉疼。
恰在这时候,隔壁的包子店老板看上隆庆街的一处店铺,就想买了这个不大的包子铺,店里的老板娘一向跟李大姑要好,就先问问她要不要买。
李竹也知道包子铺,铺子虽然不大,但还不错,妙的是两家是隔壁,将来可以打通了,合为一处。
李竹手头正好也有些闲钱,就干脆买了下来。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将饭庄暂时迁移到包子铺,原来的铺子开始装修,加盖个二层。巧的是,当初那个房东也本打算盖个二层,可惜后来钱不够,就不了了之。如今李竹要加盖一层,也不算费事。请了工人,买了材料,当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包子铺地方小,李竹就琢磨着在门口搭盖了一个临时的凉棚,放几张桌子。食客们挺喜欢这种敞亮劲,有的更愿意在外面吃饭。
因为怕耽误生意,李竹和李大姑找的雇工都是熟手,给的工钱高,伙食又好,房子仅用了半个多月就加盖好了。
二层用屏风隔开和盆景隔开,分开四小间,算是雅间。当然,雅间比一层收费稍贵些。虽则如此,二层也是日日爆满。
饭庄迁回后,李竹又包子铺进行了一些修缮和改造。将两间铺子中间的打通,整体风格上也趋于一致。
杨家饭庄又是扩大店面,又是修缮的,自然引起了同行的注意。听说斜对过的潘嫂整日斜眼看这边,街坊四邻暗地里叫她“潘斜眼”。李竹和李大姑听了不禁相视而笑。
杨家饭庄规模扩大,冲击最大的便是吴家酒楼和如意楼了。
这几日,吴成名的心情十分不好。儿子身体不见好不说,生意也不好。他心中烦乱,就摇着把扇子在街上闲转。
一看到杨家饭庄客来客往,热闹非凡的情形,他心头愈发不爽。
再走几步,正好看到了南玉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试搽胭脂。他心念一动,举步走了进去。
南玉一见他进来,赶紧收起镜子,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吴大官人,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可是要为你家娘子买胭脂水粉?”
吴成名笑嘻嘻地用扇子轻拍南玉一下,觑着她的娇容说道:“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婆子,哪里还用什么胭脂?这种好东西,也只配你这样的可人儿用。”
南玉干笑两声,正容道:“吴大老板说笑了。你家娘子若不配用,本县还有谁家配用?我这等小门小户的,又岂敢越过你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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