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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座一亿
“你的计划也包括为了帮她出气就让成家失去环球广场的大订单吗?你的计划也包括和她恩爱缠绵吗?”
“我想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的计划细节,我也不希望你再蹚入这滩浑水里来。”
左承尧的不置可否激怒了孟瑶,她的声线提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的计划,我只知道高歌回来了,如果她好好的躲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国外也就算了,但是她既然回来了,我就要报复!”
左承尧眼神刹那间变得可怕起来,瞳孔的颜色好像变得更加幽黑,像是万年见不到阳光的深潭,你多看两眼就会溺亡其中。
“七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瑶瑶,不要坏我大事。”
“阿尧,你不要忘了高歌当年是怎样对你对我的!高志远是怎样对你妈你爸的!”
“正因为我比谁都记得清楚,所以我才能忍过这么多年,才不能让你轻举妄动,破坏计划。”
“好,你都还记得就好,我可以躲回邻市去,只要不让我看见她,我就不动她。但只要让我看见她,我不担保我会做出什么来,我不像你那么会谋大事,我只知道有些仇恨是没有办法忍耐的。我也要提醒你,阿尧,不管你的计划如何,不管你要怎样利用高歌,一定一定不要放过她,一定一定不要爱上她。”
左承尧走进一步,动作轻柔的把孟瑶额边掉下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孟瑶,你喝多了。”
孟瑶没有推开左承尧,她任他动作,她知道左承尧发怒的时候从不情绪激动,相反,他越是生气,他就越是表现得平静。而只有在他怒极的时候他才会叫她的全名,那样温柔,却满是威胁。
她的嘴唇有点颤抖:“我根本没有喝酒!”
“你喝多了。只有喝多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左承尧怎么会爱上高歌呢?她是他的仇人之女,她害惨了孟瑶。再耐心等一等吧,我会让她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
孟瑶盯着左承尧,她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得深一点,更深一点,看进那也许左承尧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的深处。
良久,她终于一字一句的说道:“希望你永远记得今天的话,左承尧会让高歌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狂恋 第15章
傍晚六点,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高歌一人。
本来还有博物馆派来帮忙兼学习的两个同事和师兄zack的,但一到下班时间,zack就准时走了。剩下的那两个同事自然也没有兴趣陪着高歌加班,接小孩放学的忙着接小孩放学,回家煮饭的忙着回家煮饭。
总是烟火人间,各有各忙。
只有高歌,迟迟不想离开工作室。
师兄zack临下班前还说她:“,你知道吗?你太dry,太boring了,我从没见过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像你一样,不烟不酒,没有社交,没有男友,连一夜情都没有,说不定你还是个处女呢。你这么年轻又漂亮,就应该好好去谈几场恋爱嘛。你又不是中世纪那些修道院里的修女,干嘛活成这样?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在圣安德鲁这样,没想到你回了你自己的城市还是一样,baby,你应该找一个男人,或者试试女人也好,相信我,除了大|麻和lsd,性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zack是个心直口快、风流倜傥的gay,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才到中国没多久就已经交上了一个本地男朋友,每天下班就开开心心的去约会。高歌和他同门多年,关系很好,只除了要时不时听他宣扬*的重要性以及隔不多久就要听他哭诉一次失恋。
不过有一点zack说得很对,高歌确实活得太乏味了。回国以来,除了周末回高家老宅探望一下父亲以外,基本上就只有上班下班,单身公寓和博物馆两点一线。甚至,她都不想下班,每每等所有人都走完了之后,还一个人留在工作室加班。
因为她无处可去。
这是她土生土长的城市,但是她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情人、也几乎没有什么家人。
认真要算,高歌想,顾思源算半个。但他对她好,更多是为了报恩,为了高母的托付吧。
而父亲,父亲本来应该是他最亲的亲人。但他不仅仅是她的父亲,他还是邱安洁的男人,高乐诗和高乐文的父亲。有时候,高歌坐在高家大宅里,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样子,觉得自己根本是一个彻头彻尾多余的人。
更何况,前几天左承尧那样帮她教训了一顿高乐诗和她的朋友,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妹妹”回去已经怎样在父亲面前编排她了呢。
一想起那天,想起在“未央”茶室的种种,想起左承尧,高歌就觉得有点心烦意乱。
那天左承尧握着她的手走出茶室,又一路开车把她送回家。
临下车的时候,高歌像大梦初醒那样对他说:“左承尧,我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是为什么。但我即使再傻再蠢,我也知道你教训她们不是为了帮我出气。也许,你只是讨厌高乐诗。又或者你设了什么我看不懂的陷阱在等我跳下去。你太聪明,我从来看不透你。不过不管怎样,你放心,我不会因此痴心妄想觉得你对我有什么的,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你的。总之,谢谢。”说着,高歌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虽然你以前说过你不需要我的谢谢的。”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声音低哑得仿佛不是说给左承尧听,而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左承尧听完高歌的话却很久没有回应,就在高歌以为他再次和以前一样不打算搭理她的时候,他嘲讽般的开口了,“高歌,七年来你就学会这点本事?和你那恶心的妹妹一样,装善解人意?装可怜装无辜?我说过,你是恶狗就好好的当你的恶狗,穿上衣服也不像人!只会令人更加厌恶。”
这话是如此伤人,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高歌还是觉得难过。
她当时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看,高歌,就是这样。每一次你觉得有一点点希望的时候,老天总是会马上令你跌得更惨。”
在他牵着她的手的时候,她是否有过一瞬间有那样的念头——万一,左承尧真的只是单纯想要帮她呢?万一呢?
她不敢这样想,但她知道那近乎虚无缥缈的希望在心的角落里萌发。只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她很快幻灭。左承尧怎么会喜欢高歌呢?他讨厌她,他恨她。他这样毫无情面的嘲讽、羞辱她,才是正常的。
所以她并没有生气,她甚至还对着他笑了笑,她对他说:“哦,我知道了。再见,左承尧。”
高歌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再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修补面前的画作了。
但她也不想回家。
她索性拿起一只铅笔,一张纸涂鸦起来。也不知道想画什么,就随意的描摹起窗外天空、云、落日、飞鸟和偶尔划过天际的飞机。
回国以后,同左承尧相见这两次,她客气疏离过,尖刻吵闹过,心酸认输过。但从未平静正常过。
七年前的高歌大概是真的很讨人厌,但在圣安德鲁的高歌,隔绝过去种种,却也是一个温和大方,美丽善良的女子。
只是,大概左承尧永远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兴趣看到她的那一面吧。
高歌就这样想着,画着,只是任画笔带着她的手走,思绪四处飘散。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来,才发现窗外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不经意间瞥了下眼前的画纸,然后她马上惊慌失措的把它揉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不是对着窗外天空在胡乱画着吗?怎么那些云层的轮廓竟在画纸上成了左承尧的脸。他的眼他的眉在她的笔下,无意识的成型。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她狠狠的把纸团扔掉。
只是她没想到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竟然正正是左承尧走了进来。
他穿一件深灰色的风衣,无框眼镜的镜片微微有点反着光,文质彬彬,俊朗儒雅。如果高歌是第一次看见他,说不定会以为他是博物馆里的年轻学者。
左承尧弯下腰拾起高歌丢在地上的纸团,打开来看。
高歌远远的阻止不及,她冲上前去,不知道该先说“你不要看!”还是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左承尧看了一眼画纸上的内容,面上淡淡的,看不出神色有什么变化。
高歌在他面前有些尴尬的站着,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以前还不知道你对画画有兴趣,怎么想起学画的?”还是左承尧先说话。
怎么想起学画的?高歌的心一沉。是刚到国外那阵,看心理医生开始的。那时她觉得开口倾述很艰难,于是她的医生让她随意画画,半是诊断半是治疗。画了半年,病不知道治好没治好,但却对画画产生了兴趣。至少,她觉得自己在画画的时候是心最平静的时候。
可是这些,怎么能对左承尧说呢?
她避而不答,只是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左承尧也不纠结高歌回避,“你爸说叫你今晚回家吃饭,让我顺路来接你。”
高歌讶异:“爸爸叫我回家吃饭为什么要你来接我?”
“因为他想撮合我们。”
“什么?”
“或者,更直白的说法是,因为他有求于我,所以想要将你双手奉上。”
“左承尧你在说什么?爸爸怎么会这样做?”高歌第一反应是搞不清状况的反对,但她马上想到之前顾思源说过,高氏很想和左承尧的九州合作,拿下“航空城”那个项目。这算是有求于他吗?
不过,就算高氏有求于左承尧,爸爸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女儿来做交易的。大概爸爸不知道她和左承尧的过往,觉得他是一个青年才俊,所以制造点机会给他们吧。一定是这样的,回头她一定要和爸爸说一下,不要乱点鸳鸯谱。
想到这里,高歌又再次对左承尧强调了一遍,“我想你误会了,爸爸不会这样做的。他可能只是和天下其他关心子女婚姻的普通老人一样,想要把我和你凑成一对。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爸爸不知道我们俩当年的事,如果知道的话,他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的,毕竟,你那么讨厌我。”
高歌说到这里,有点黯然,不过她并没有停顿太久,她很快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跟爸爸说清楚的。只是原谅我不能对他说实话,也谢谢你这么久以来没有在爸爸面前提起当年。就当是可怜我吧,让我在爸爸面前留有一点点脸面与尊严。我会给爸爸说我们互相没有感觉。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会请他不要再胡乱安排,令大家尴尬。”
左承尧略略挑眉。“你,不喜欢我?”
高歌没想到她说了这么一大通,这人却只拣了这样一句来问。她很想大声说,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但想到自己刚刚乱描的有他的模样的画纸还在对方手中,一时脸都快涨红了,憋了半天,也只能无奈的说:“左承尧,我是蠢,但我也知道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左承尧却像是突然起了兴致,他说:“高歌,你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
“什么?”
“赌你那敬爱的父亲不会理你的感受。
赌你,爱我。”




狂恋 第16章
“左承尧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
“你不敢,因为你知道你会输。”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太无聊。”高歌微微叹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好拿来做赌注的。”
左承尧扬了扬手中发皱的画纸:“如果我赢了,这张画就是我的。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她想从他那里赢得什么?
多年前,她也同旁人打过赌,那时她们赌的是她能否赢得左承尧的心,至于赌注是什么,她却忘了。因为她所输的,早已经完全超过赌注的成千上万倍。
现在,他主动和她打赌,他问她赢了想要什么?她可以说她仍是想要他的心吗?她可以说她想他爱上她吗?她可以说她想回到过去一切错误还没发生的时候,让他们从新开始认识吗?
当然不可以,因为一说出口,她就输了。
这是一个悖论,她想要赢得的赌注却注定会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她只有学他的模样,故作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我赢了,那你就把这张画还给我。”
这赌注不过一纸涂鸦,如此轻飘飘,左承尧却拿起它又仔细端详了两下,“还好我不会输,不然还真舍不得把它还给你。”说着还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高歌,“画得挺像的。”
高歌见他拿着这画那么久也没有对画的内容说点什么,以为这页已经胡乱揭过,没想到左承尧突然又来这么一句。她一下子觉得困窘难耐,以至于口不择言的愚蠢掩盖:“左承尧这只是我乱画的,你不要误会,画的不是你,只是,这只是我照着素描画本上随便临摹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谎话还能更拙劣一点吗?
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太假,没有一点可信度。
“我误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画得像我的?”
左承尧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而这下高歌是真的只有无地自容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却隐隐觉得此时的左承尧心情很好。她说不出理由,那只是她的感觉,或者错觉。
**
两人回到高家大宅,一餐饭吃完,高歌不得不承认左承尧在一定程度上说得对——高父确实想撮合他们俩。除去言语间的明示暗示,甚至最后已经到了不顾她的反对,就定下了让左承尧每天去接她下班的安排。
说什么一个女孩子老是加班,回去得晚不安全云云。
高父和左承尧一个客套连连:“真是麻烦你了,左老弟。小歌有你帮忙接送我就放心了。”
另一个欣然应允:“不麻烦,小歌本来算是我的学妹,学长照顾学妹应该的。”
高歌根本插不进嘴,她简直要在脑海中翻起白眼,左承尧,就为了一张画,就为了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赌注,你至于这么拼吗?不知情的人大概还会以为他真的对她有意思呢。
七年后的左承尧老是这样对她冷热不定,高歌是越发搞不懂他的想法了。事实上,她也懒得去揣摩他的想法,横竖他那么聪明,也从来不是她可以想透的。
不过不管怎样,她总是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当真,左承尧是没有一点点可能性看上你的,就好像上次,他那样帮了你之后不也还是恶语相向。他会把你暂时的捧上天,而又很快的狠狠把你摔下地。
高歌下定决心要找父亲好好谈一下,她相信只要自己严肃认真的表示她对左承尧并无半点意思,左承尧也不过只是出于礼貌、出于爸爸的面子才对她假以辞色,他们俩绝无可能。那么爸爸应该不会再乱拉红线了。
晚餐吃完,高父和左承尧回书房抽烟聊事情。
高歌敲门而入,“爸爸,我想和你谈谈。”
“小歌,坐过来,有什么想和爸爸说的?”高父和蔼的向高歌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高歌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左承尧,“爸爸,可是你还有客人……”
“左老弟怎么会是客人呢?有什么不可以当着他说的。”
“可是我想单独……”高歌还想争取,但话还没说完,左承尧就站了起来。
他识趣的说:“高董,令嫒想和你说私房话,我这个外人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我想我还还是先出去吧。”
“快坐下,快坐下,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算外人呢。”高父连忙站起来把左承尧又按回了座位,转回头又对高歌有些严厉的说:“小歌,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事无不可对人言,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避讳呢?就这样说吧。”
高歌无法,只有开口:“爸爸,我想请你不要麻烦左先生来接我下班。”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不是都说好了吗?”
“左先生那么忙……”
“高小姐,没事的。如果太忙,我可以让徐特助帮忙接你,反正你们博物馆离我们公司很近,不过顺便、举手之劳而已。”左承尧却先说话了,堵上了她的口。
高歌很想恨他两眼,但一迎上他那无辜而真诚的眼神,她就没有办法了。要不是有之前的打赌,要不是她认识他这么久,她大概都会被他的热心真挚所感染吧。
她不理会他,继续对高父说:“但我真的不需要别人接送,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在国外七年也习惯照顾自己了。”
“小歌,你是在怪爸爸当年把你送出国吗?害你一个人孤伶伶了这么多年吗?”
“不是,当然不是。爸爸,我只是,我只是……”高歌有些急切了,却不知道该用怎样委婉一点的措辞。“爸爸我知道你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你想撮合我和左先生,但是我们真的彼此对对方都没有感觉,我也暂时不想谈恋爱。”
最后她干脆豁出去的说:“爸爸,请你尊重我的感受,我不想和左先生发展下去,我不喜欢他。”
这番话一说完,高父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左承尧却再次站起来了,“高董,我看我真的不适合再听下去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
不知怎的,看着他的背影,高歌突然觉得他是这样落寞,而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又是那样失望。
高歌再次有些混乱了,是他为了赢得赌注而演技太好,还是她的话真的令他面子上过不去?她也可以令左承尧如此吗?
当然不可能!
他大概只是习惯了赢,不想输吧。
“高歌!你看你做了什么!”高父生气的声音打断了高歌的胡思乱想。
“我……”高歌一下有些结巴,“我只是说出了实话,爸爸,请你不要再安排了,我和左先生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你未婚他未娶,你们郎才女貌有什么不可能?”
高歌再次认真的说:“爸爸,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你就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
“你……”高父还要张口,却突然捂住了腹部,像是很痛一样。
书房门的大开着,正好这时邱安洁走了上来,“咦,怎么左总这么快就走了,老爷子……哎呀,老爷子你又发作啦?”
她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高父。
高歌也担心不已:“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高父抬起头来,看着高歌,“小歌,爸爸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呢?你就顺着爸爸的心一次吧,左承尧要人才有人才,要家财有家财。听爸爸一句,好好把握左承尧,就当帮爸爸一个忙。”
邱安洁也在旁帮腔:“就是嘛,小歌,你看你把你爸气成什么样子。不要嫌阿姨我多嘴,你当年还有那么一出,没几个男人能忍受的,左总不嫌弃你都对了,你又何必这样装腔拿势呢?你以为你锦衣玉食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你爸爸这样为高氏劳心劳力,你能安心的当这么多年大小姐么?现在高氏需要拉拢左承尧,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大小姐脾气,帮帮你爸?为他分一点忧吗?”
高父皱着眉狠狠的瞪了邱安洁一眼,“你给我住嘴!公司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
邱安洁做出一副委屈模样,不再言语。
而高歌看着虚弱衰老的父亲,也再说不出话来。
从父亲的身体,到她耻辱的过去,再到高氏的未来都被翻了出来,左承尧说得对,她的感受无足轻重。
爸爸不会管她怎么想,而邱安洁说得更直白,高氏需要拉拢左承尧,而她就必须要挺身上前。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高歌觉得深深的失望。
“小歌,你不要听你邱阿姨乱说,爸爸只是担心你的幸福,万一爸爸有点什么,还看不到你出嫁怎么办?还没有人照顾你怎么办?爸爸实在是放心不下。”高父见高歌神色有些不对,又再安抚了两句。
高歌笑了笑,“爸爸,我知道了。”
她默默的起身往外走去,也许爸爸说的是真的,也许邱安洁说的是真的,但都无所谓,她很想告诉他们,你们都不用再妄想了,就算海水倒灌、太阳沉没,左承尧也不会喜欢她的。她也根本帮不到高氏任何忙。
她有些茫然的往外走去,左承尧还站在高家大宅的门口,路灯下,他的脸像是被一层融融的光晕所覆盖着,看不分明。辨不清是邪恶还是美好。
她只知道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他说:“你输了,高歌。”




狂恋 第17章
她输了吗?
高歌走近左承尧,仰着头凝望他。
这样近的距离,连他眼上的睫毛都能透过镜片看得分明,一根根,密而浓长。她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他那样冷淡的一张脸,竟然会有这样孩子气的睫毛,他自己多半不会喜欢吧。仿佛小扇子一般,如果靠得近些,再近些,取下那碍事的眼镜,是不是就可以体验眼睫划过皮肤的触感?会痒吗?或者也并没有什么更加暧昧的不同。
可惜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即使是当年,他们最亲密的时候——那也不过只有一晚而已——也全是混乱、迷离。他们几乎从未有过机会像普通情侣一样做一些无聊而亲密的举动。她不可能对左承尧说:“嘿,我想试试你睫毛划过我脸颊的感觉。”当然,他也绝不会像一个男朋友那样揉乱她的头发,一边不屑的说:“你无不无聊啊?”,一边闭上眼睛凑过去遵从她的指令。
她也不过是这样不合时宜的想想罢了,她总是习惯对他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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