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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盛世爱
梁肆了然的样子,“这样啊,那一定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了。”
陈励深淡淡的笑了,她发现,这一别四年,她最大的变化不是冷漠,不是生疏,竟是善于拐弯抹角的与他客气,如果他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她是否就要送客了?
陈励深的头脑还算是快,说:“昨天把你那位朋友的名片丢了,恰好年末,东乔印象准备筹建自己的洗衣厂,想找你的那位朋友谈谈,看看他们是否有兴趣合作。”
梁肆“哎呀”了一声:“陈总酒店的洗衣厂,引进的机器数量自然是笔大订单,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呢!”
陈励深因她的那句“我们”而挑了挑眉:“中午一起吃个饭?”
梁肆笑着:“陪陈总吃这顿饭,生意可是成了一半?”
陈励深看了看她,也只能点点头。
“那值了,陈总可说话算话。”
陈励深推门走出面试间,梁肆也跟了出去。
他走出员工通道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梁肆对手下员工交代道:“小刘,回头把陈总的指纹消了。”
“好的梁总监。”
陈励深抿抿唇,先行走出替她来了车门,梁肆优雅的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车子绝尘而去,财务部的同事也都八卦聚在一起,望着陈励深的车子啧啧感叹。
“你们家老大真行啊…小陈总一回国就来找她,难道是旧情未灭?”
“那是,我们领导多有魅力。”
“再有魅力也还带这个孩子呢,陈总能接受跟别人一个生过孩子的人?”
“王菲生了好几个了,不是照样把谢霆锋迷得神魂颠倒?”

梁肆有点捉摸不透这个人了。
明明说好带她吃午饭的,居然把车开到了他们的高中旧校区。
带着她怀旧么?呵,她可没那么多的少女情怀。
梁肆解开安全带,转头笑对着他:“我还以为是大餐呢,瑞士回国的酒店高级人才不会想带我吃麻辣烫吧?”
陈励深从车里找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神被烟雾缭绕着,看不清思绪,他将车窗摇下,夹着香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慢慢的吐出烟雾。
“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他幽幽的问。
这个地方?
梁肆向外看去,才发现他们的车子停靠的位置,正是当年被绑架时,那辆面包车所停的地方,而她正是站在这条胡同里,被绑匪抓走的。
梁肆有过几秒的不舒服,但很快,她便平静的转过头,看着他渐渐死去的香烟:“我当然记得。”
陈励深转过头,掐灭了烟,抬手摸摸她的头。
梁肆完全被他的动作愣住了。
“那你现在,还会怕么?”他这样问。
梁肆看向那条狭窄而空旷的胡同,那条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当中的墙面,她本能的摇摇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自从有了小耳朵,她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勇敢最无畏的人。
陈励深的眼中闪过一股释然,像是封印了千年一样,顷刻间消散。
梁肆忽然觉得一阵烦躁。
而此时,他重新发动引擎,像是换了个人。
“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
梁肆一头雾水,只能傻傻的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
陈励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花卉主题餐厅,你要不要陪我去尝尝?”陈励深一边倒车一边问。
“随便,都可以。”梁肆的思维有些凝固,以至于车上的安全带提醒音响起,她都没有察觉。
陈励深又重新将车子停下来,然后伸手替她拉出安全带。
这样的一个动作,让梁肆有些不自在,连忙抓着安全带,说:“我自己扣。”
两人的手不小心握住一处,陈励深的手便覆在了她的手上,他手心的温度传来,让梁肆忽然一动。
她眼神慌乱的抽出自己的手,迅速扣上安全带,车厢内的警报才安静下来。
一丝暧昧的气息萦绕在车厢里,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梁肆觉得,陈励深再也不会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他问:
“你胸前的徽章是纪念品么?”
梁肆一愣,低下头,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昨晚别在胸前的写有“小葵花双语幼儿园”字样的徽章忘摘下来了!
梁肆心虚的将它摘下来,握进手里,胡乱的解释:“哦,这是…这是买东西赠的…”
陈励深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颊,收回目光,继续开车,并没有再问下去。
梁肆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徽章放进手包里。





陈 第40章 小耳朵(4)
【旦夕之间,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年来,她苦心斩断的,只是,壁虎的尾。】
梁肆承认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陈励深说带她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而已。席间除了“味道怎么样”“我觉得还可以”这样的对话,两人基本都在沉默着。
可能是真的分开太久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又有那么一点复杂,所以找不到共同语言是必然的。
相反的,晚上回到家,季辉打给她的时候,两人却聊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自从约会一次之后,两个人都觉得彼此还不错。他喜欢她成熟性感,时而娇柔时而大方的性格,她满意他的潇洒稳重,有时细腻有时笨拙。
不得不说,季辉是一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用爸爸的话讲就是,“找个有房有车,事业稳定,不骄不躁,对小耳朵好的”。
像他们这个年纪,想要确定关系其实很简单,条件吻合者甚至直接订婚也不是没可能,三十岁左右的爱情与二十岁比起来,就像是出差与旅行,第一次游历这个地方的时候,需要花上好一番心思去兴奋,可当这种旅游变成一种差事的时候,便也无暇顾及周围的风景。
“明天去接你女儿吧?”季辉在电话中,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有点怕生。”梁肆知道他想要融入她的家庭,可还是会觉得太快了。
“我很会哄小孩子的。”季辉笑了笑,消除她的不安:“别担心,就当做小耳朵又多出来一个怪叔叔。”
话已至此梁肆只能也笑了:“那你这个怪叔叔可得做好功课了,我女儿嘴巴很厉害的。”
“不怕,像她妈妈就好。”季辉说。
“季先生哄女人的功夫可不一般啊…”
“以后怕是用不上了,我以后,只能哄两个女人。”
话说的很正经,却是浓浓的暧昧萦绕在耳边,梁肆坐在床上,拍着已经睡着的女儿,看向窗外。
她是初老了?
如此暧昧的言语,如此明朗的表白,她竟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心动,或者不心动,脸红也该有的吧?
梁肆摸摸自己冰凉如常的脸颊,透过玻璃窗的倒影看着自己的冷静。
她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季辉觉得煎熬,毕竟他在表白,得不到回应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季辉索性趁热打铁,认真的说道:“梁肆,我是很认真的,你在听吗?”
梁肆赶紧礼貌的应了一声:“我在听的呀。”
“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要拒绝我而挂了电话呢,”季辉顿了顿,接着说:“其实那次你去香港,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挺特别的,后来和小末打听你,才知道你有小孩子了,失落了好一阵子,后来我回大陆,去深港找小末,她才说你还没结婚,我索性就拜托她,约你出来了。嗯…我想,我们都不小了,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梁肆,那么你觉得,我可以吗?”
季辉这一番话,单刀直入,没什么技术含量,却又简单明晰,让梁肆普通被人关进了小黑屋。
“季辉,”梁肆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你很好,各方面吧,可我并不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但我可以试试,你看这样行吗?”
也许年纪的关系,梁肆觉得随着时光的打磨,自己少了几分感知爱情的能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季辉约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根本没感觉的情况下又唯恐失去一个条件好的男人。
通俗点形容,就好像你酷爱苹果,每天都想买苹果,可是到了超市,有人极力为你推荐菠萝,你就买了菠萝,因为你觉得,说不定菠萝也很好吃。
梁肆不想这样漫无止境的匀速运动下去,她想安稳下来,起码能有一个人,在她困倦的时候能帮她哄一哄小耳朵,而她不用说谢谢。

高崎楠搂着裴叶琪的肩膀,坐在窄小的火锅店里,醉意爬上了脖子与脸颊,他面红耳赤的举起一扎啤酒,递给对面的人,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再来再来!”
陈励深坐在低矮的塑料凳上,长腿不舒服的支撑着,接过高崎楠手里冒着沫子的啤酒,放在唇边,二话不说,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一大扎啤酒就空了。
裴叶琪看不下去了,轻轻地拉了拉自家老公的袖子,想替陈励深说话却怕高崎楠吃醋,终究是没作声。
高崎楠有点喝高了,眼神迷离的望着陈励深:“哥,果然好酒量,我保证,你再喝一杯,我们俩亲自带你去梁肆住的地方去!”
裴叶琪终于急了,一巴掌拍上高崎楠的头:“高崎楠!你不要太过分!”
一开始答应陈励深,说是干了这一瓶就告诉他梁肆的手机号码,可到现在陈励深脚旁的空瓶子越来越多…
高崎楠亲密的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醉醺醺的说:“老婆,实在不是我过分啊,要是梁肆知道我们做了叛徒,就不会让我们家儿子娶小…唔唔!”
高崎楠话音未落,裴叶琪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裴叶琪看了看陈励深身旁的空酒瓶,唯唯诺诺的说:“哥,你就别为难我们俩了,你和阿肆之间的事,我们跟着掺和不合适…”
陈励深沉沉的看着她,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你是说,我这些酒,都白喝了是么?”
高崎楠醉醺醺的笑了起来,很得意的样子。
裴叶琪为难的说:“那就当…就当哥你送我们俩的结婚红包好了!”
没成想陈励深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伸手从大衣里掏出一张红包来,放在桌子上。
高崎楠和裴叶琪全都目瞪口呆。
陈励深挑了挑眉:“这样可以么?”
……
裴叶琪发誓,他们两口子真不是为了那厚厚的一沓份子钱而出卖梁肆的。
“喏,就是这栋楼了!”裴叶琪扶着摇摇晃晃的高崎楠,指了指眼前的七层老式居民楼。
陈励深缓缓抬起头,看着夜半十点稀稀落落的灯火,这楼上的窗子,只有几户亮着暖黄色的光,却不知哪一个住着她。
“老婆…我们…”高崎楠趴在裴叶琪肩上打了个酒嗝:“我们儿媳妇没有了…”
裴叶琪额角立刻落下三条黑线…
是啊,要是梁肆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的。
毕竟那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她和高崎楠作为外人,不应该掺合进来,可是看看这些年梁肆的辛苦,再看看方才陈励深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的受高崎楠的刁难,裴叶琪心里也不好受。
哎,骂就骂吧,要是梁肆真的不把小耳朵嫁给她儿子,裴叶琪就努努力,把儿子生得帅一点,到时候让小耳朵倒追好了。
裴叶琪告别了陈励深,开着车,载喝醉了的高崎楠回家了。路上还是觉得不妥,于是给梁肆打了个电话。
“喂?亲家母,睡了没?”裴叶琪问。
“看书呢,还没。”
“看什么书呢?”
“《再见,前任先生》如何7步科学合理的忘掉前任。小末的书,我失眠拿来看看。”
裴叶琪下巴差点掉下来…
好吧,真是没法开口啊…
“亲家母,其实我有事要和你坦白。”
“怎么了?”
“呃…陈励深喝多了…在你们家楼下呢…”
“裴叶琪!”
嘟嘟嘟…
一串忙音响起,裴叶琪飞快地挂断了她的电话。
梁肆顾不得与她计较,放下书本就下了床去,说这窗户往下看,楼下果然有一个人影,尽管看不清面容,但梁肆还是一眼就确定是陈励深。
他此时正扶着一棵枯萎的树干,俯身呕吐着。
梁肆第一反应就是披着衣服下楼去,生怕陈励深会上来,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拿上一瓶矿泉水。
一出楼道,冬夜的风便灌进了她的脖子,梁肆只披了一件外套下来,冻的直哆嗦。
她看到陈励深单手扶在树上,痛苦的呕吐者,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啊!
梁肆赶紧小跑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叫了一声:“陈励深,你没事吧?给你水!”
陈励深没想到她会下来,站直身体,转过身来,只见她身上穿着家居的睡衣睡裤,衣服前印着光头强的卡通头像,上面写着“小心,熊出没”的字样。她肩上披着外套,冻的牙齿打颤,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
陈励深接过她手里的水,漱了漱口,吐出来,面色苍白如纸。
“陈励深,你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梁肆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哆哆嗦嗦的问。
陈励深的酒劲儿上来,头疼的紧,一时间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高崎楠他…”他揉揉额头,忽然醉醺醺的笑了,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灌了我八瓶…才告诉我你的住址…我觉得我要是不来看看你…太亏了…”
梁肆一愣,他喝了八瓶?
记得他讲过,大四毕业那天,他喝了六瓶,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当时看起来什么事情没有,却在寝室折腾了一宿。从此以后他滴酒不沾。
他是为了找到她才去求人的吗?
梁肆的心,被揪了起来。
她昂起头,忽然很严肃的看着他:“陈励深,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显的话,那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我…”
她话还没讲完,就看见陈励深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梁肆被他迷离而漂亮的双眼弄得噎住了话语,忽然,陈励深抬脚向前走了一步,打开呢子大衣,将衣着单薄的她裹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他的声音慵懒而深情,好像多少个夜晚从不曾离去,就像是来自于上辈子,熟悉的耍赖着,唤醒了她心中久违的战栗。
“先不要说清楚行吗…我…好像真的醉了…你说了我也记不得…”
他的脸埋进她被寒风吹得冰凉的颈间,唇间炙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肌肤上,顷刻间点燃了她的引线。
“梁肆,你送我回家好吗?”
这一刻,梁肆苦心建设起来的堡垒微微摇晃。
旦夕之间,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年来,她苦心斩断的,只是,壁虎的尾。




陈 第41章 小耳朵(5)
【“梁肆,我忽然觉得好不公平。”
“我爱你,你却不爱我了。”】
梁肆轻轻的推了推他,陈励深的腿有些发软,向后踉跄了两步,她便要急手快的拉住他的手,轻轻的说了声:“小心点啊…”
陈励深望着她笑,一言不发。
她发现一别四年,陈励深变得越发的深沉,变得不爱说话了。
他将大衣脱下来,长臂越过她的肩膀,那带着温度的衣服便裹在了她冰凉的身体。
梁肆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推脱,只是再也看不下去他穿着薄衬衫站在冷风中,直接越过他的身子,走向车子的停靠处。
坐上驾驶室,梁肆打开空调,系上安全带,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马上出发。
陈励深坐进副驾驶,难受地闭上眼睛,头靠在车窗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将手穿进她的大衣里,动作之间,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酒精味道,梁肆就这样保持着一定距离的,静静的看着他。
“陈励深,”她忽然声音低微的说道:“其实有时候,我真的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离去也是,归来也是,梁肆再不想回忆,琢磨一个人的心思,有多苦。
陈励深闭着眼,嘴角却泛起一丝苦笑,好久好久,才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忘了怎么和你相处。”
梁肆偏头看他,然后笑着收回目光,发动引擎,玩笑道:“是吗?那可能…在以前的印象中,我一直对你太坏了吧。”
过去的她总是与他作对,他大概是习惯了那样的相处模式,回国之后再相见,彼此都发生了变化,自然回不到当初那样的状态,这很正常。
梁肆见陈励深累极了的样子,便也没再说话,一路无言,车子开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梁肆看到他的房子里,还亮着灯。
该是有人在等他吧,梁肆想。
“醒醒,陈励深。”她轻柔的唤着,推了推他的肩膀。
陈励深惺忪的睁开眼,望向窗外,看到自己的家到了,便坐直了身子,酒意并没有方才那样浓了。
梁肆说:“快上去吧,家里还有人在等你,车我先开走了,明天你来取,好好睡一觉,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知道吗?”
陈励深听着她类似于朋友之间关心的口吻,垂目看看手里的钥匙,将那串钥匙在手心里掂了掂。
“没人在等我。”
梁肆心里一滞:“哦,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当然用,”他抬头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皱了皱眉:“梁肆,我忽然觉得好不公平。”
梁肆闻言不解,看着他依旧年轻而英俊的面容,他不开心时皱起眉头的样子,和小耳朵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不公平?”索性长夜漫漫,梁肆也不吝啬与他斡旋。
陈励深抬手,摸了摸她尖细的下颌,梁肆没有躲,听见他说:
“我爱你,你却不爱我了。”
“呵…”梁肆想用冷笑掩饰住自己的心虚,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半晌,她忽视掉陈励深灼灼的目光,轻轻的拿下他的手,道:“别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陈励深的眼眸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手缓缓地放下,梁肆看见他别过头去看向窗外,舌尖抵在下牙处,忽又紧抿上唇,不说话了。
梁肆知道他烟瘾犯了。
“陈励深,你上去吧,不然真的会感冒的,我今天送你回来是因为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里,真的,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僵到那种地步。可是以后,”梁肆面露为难的、诚恳的看着他:“不要再为难我了。”
陈励深忽然转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诧异。
他本以为分别几年,是对彼此最大的缓冲。而她对他的恨便会被冲淡。可如今期限已到,他欣然归程,却冷然知晓,原来爱的对立面不是恨,是冷漠。
梁肆很不喜欢他这副委屈又痛苦的样子。
若是真的论起来,她有一肚子的话去反驳他的“公平”,可梁肆太懒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因为没必要。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梁肆动了恻隐之心,总觉得自己说话太直接了,也可能是人事工作做久了,跟谁说话都习惯用“沟通”的方式来解决,于是她又换了另一种委婉一些的说法:“好啦好啦,我说话可能绝了一点,其实没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说,你也很忙是不是?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不是?不要总是来找我,这样对我也是一种困扰,我们以后也还是要见面的嘛…”
她越说,陈励深的眉头便蹙得紧了一分,梁肆赶紧竖了竖掌:“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陈励深好像是被她气到了,最终摔门下了车。
梁肆已经尽力了,她说得多好呀,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一边调车头一边自己嘟囔,摔呗,反正也是他自己的车。
这样想着,脑海里还是不时响起他的话——
“梁肆,我忽然觉得好不公平。”
“我爱你,你却不爱我了。”

梁肆到了家,发现自己还披着陈励深的大衣。
小耳朵听见她开门的声音,揉揉眼睛,翻了翻圆滚滚的身子,爬下床去。
梁肆正准备拖鞋,大腿便被一个小肉球给抱住了。
“妈妈,我想尿尿…”
梁肆摸摸她的头,将她抱起来,走向洗手间去。
“妈妈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小耳朵有没有做梦呀?”
书上说,经常了解孩子的梦境,有利于了解孩子心底最深层的情感,所以从小耳朵会说话开始,梁肆就经常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小耳朵也总是乐此不疲的和妈妈讲。
“我梦见冰淇淋了,还梦见糖果,梦见幼儿园是冰淇淋和糖果变的。”小耳朵坐在自己的小便盆上,懒洋洋的说。
“你这个小吃货。”梁肆蹲下来看着女儿,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妈妈,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梁肆低下头,看看陈励深的大衣,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知为什么,把这件衣服穿回家,就像是把他带回了家一样,他离小耳朵是这样的近,让梁肆忽然感到心虚。
她不禁想,陈励深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小耳朵的事,等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解释?
第二天一早,她开着陈励深的车送小耳朵上幼儿园,再把车开到单位,她想,陈励深一定会来找她的,到时候车子再还给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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