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子夜后

想法很单纯，同样也很……丢脸。
他们又坐回来，对面的男生低声嘀咕：“咦，菜哪去了？”
吃食似乎是被召唤了，我暗自打个饱嗝。
我班的两桌儿人明显比刚才活跃，尤其是女同学们。一个个活力四射，就像是打鸡血似的。
是哪个“鸡”，我想我不说，大家也都能明白。
杜健生很斯文的坐在旁边跟小琳吃饭，小琳一脸恬静的笑。杜健生偶尔会夹菜给她，偶尔会跟她攀谈几句，两个人看起来还挺温情。
周晓从开饭就说自己不能喝酒，可这酒还没怎么喝呢，她却明显的醉了。她端着酒杯红着脸走到杜健生那桌搭话：“你是大一的韩小琳吧？我是组织部的副部周晓。”
韩小琳估计没见过学姐这么温暖的笑过，而且还是学生会的学姐。韩小琳大眼睛水汪汪的，乖巧的样子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学姐好！”
周晓的目光放肆的盯着杜健生，问韩小琳：“这是你男朋友？你好，我是周晓，你是杜健生吧？我跟你在王校长那见过，去年的时候。”
杜健生夹了块龙虾继续吃菜，眼皮都没撩。





凉生子夜后 020 游园
我真佩服周晓，她似乎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再接再厉，认真的看着杜健生，说：“我是周晓。”
杜健生依旧没搭理她，只有趴在碎冰上被刺了身的龙虾稍显无力的扭动下关节。
韩小琳脸上虽然满是歉意，不过心里估计已经暗爽的要命：“抱歉呀学姐，他脾气不怎么好。”
周晓笑的让人恨不得用鞋底子抽她：“哎呀，他这个人就这样，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去年才见过人家一次，你知道个毛线啊！
韩小琳脸上也挂着讪讪的笑，周晓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端着酒杯又婀娜的回来了。杜健生从头到尾都没抬眼看过她，全心全意的吃着自己的饭。
我突然有点向往，他那桌子菜一定特别好吃，而且还可以随便转桌。
场子渐渐变的热起来。
总有那么几个人，说不能喝酒却是最早喝高的。入夜后，整个度假村里高歌呼喝，楼上楼下响成一片。
很难得的，杜健生吃完饭竟然没急着走。他在那慢悠悠的喝着水，他不提，韩小琳自然也不好意思提。乖巧又听话的，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周晓被杜健生拍了一脸灰后，就无限柔弱的宣称自己不胜酒力，没呆多久，她又借故去厕所。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开着空调也没开窗，屋子里又是抽烟喝酒又是人多汗臭，味道熏的我脑仁疼。我对王喆说：“我出去透透气。”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清，我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就开门出去了。
端午节放假施行也就3,4年，要不是一群棒子抢着注册，估计也没人意识到端午节是个宝。
其实要说也不怪国人保护文化遗产的意识薄弱，主要是我们国家文化太丰富，一抓一把，一年一个，申请过来也要年头。而且，几千年都这么庆祝过来了，国人的心里总有一种习惯成自然的疏忽。
这事儿就跟你爹姓魏，你也姓魏，但是你非要较劲问魏什么一样。虽然我们要有点大爱的精神，申请文化遗产是全人类的喜事。可棒子这么一闹，总让人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孩子突然改了他三表叔的姓氏。然后所有人都以为孩子他爹是他三表叔的，年年生日还要去三表叔家贺喜，让人心里面怎么都泛膈应。
棒子也是够瞎闹腾的，别人家的祖先为了伸张气节自杀了，你非在家里摆个灵堂哭丧，这让人家的孩子该情何以堪？而他们欢腾的劲头，大有气吞万里如虎，誓把所有国家的祖先哭遍丧的架势。
记得去年端午的时候我刚高三毕业，曹子夜带着我四处玩。在某高尔夫球场打球的时候，正好碰到几个小眼睛塌鼻子，满口“阿尼凹塞腰”的棒子高素质绅士们。远渡重洋的绅士们，由于不遵守规矩，还没有礼貌的跟游客和球馆闹不愉快，结果激起民愤，遭到了群起而攻之。
曹子夜当时异常冷静的要过去，我赶紧拉住他：“你去拉什么仗啊，这么没素质还侮辱人的人，就他妈的该被揍成棒子。”
“谁说我要去拉仗了？”曹子夜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也诧异了：“那你一脸浩然正气的要干嘛啊？”
“他们拿高尔夫球杆太细，我给他们送一个顺手的。”
“……”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曹子夜如此激动，我为这事糗了他好几次。他到没觉得什么，淡然的说：“对于一个国粹是泡菜，特长是吃泡菜的国家，对他们的礼仪教养有期待完全就是我的错。”
我认真的说：“他们是为世界大同做贡献的人，我们应该用一种心悦诚服的态度对待。”
曹子夜习惯性的皱眉：“一个只会演欧巴剧和开演唱会的民族……”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伸手捂住他的嘴。严肃的说：“有些事儿，不能说的太细。”
看着黑漆漆的林子天空，我不禁有些惆怅。那么一本正经的曹子夜，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跟宗慧开这样的玩笑。
会不会带她去我们经常去的那家书店，会不会跟她一起坐在曹家一楼的餐厅吃面条，会不会拉着她的手送她回家。
会不会，跟她提起我。
幸好我没有带手机出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跟曹子夜胡说八道些什么。
“贺新凉。”我回头，安龙从大堂出来。他很白，似乎还有些酒精过敏，整个脸通红着，完全一副喝大的样子。
我现在的心情极度糟糕，只是对他点点头，就不在跟他说话。
喝酒的人，神经都要麻木一些。他依然笑呵呵的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四十五度的姿势明媚忧伤着，说：“看今晚的样子，明早踏青天气能不错。”
“嗯。”我的态度有些散漫。
安龙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我跟他并排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跟曹子夜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而跟安龙在一起，就算是说话，也觉得时间蛮难熬的。
“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刚起身要走，身边的安龙突然一把将我按在木椅上。
我冷声说：“你他妈的干嘛呢！”
“你……你……”安龙的脸似乎更红了：“你在陪我说会话呗。”




凉生子夜后 021 惊梦
“说什么说！”我又有点要犯脾气，眼睛瞪的如斗大：“你松开我！”
正常情况下，女人所有关于在气势上能压制男人，或者在力量上能抗衡男人的理论都不过是妄想。如果你得了胜利，那也不过是暂时的。一个男人要是真的铁了心不想压住你，那你还真就没辙。
安龙从菜没上齐就开始一杯杯敬酒，估计他现在已经上酒劲，我在冷静的时候自然不会去激他。我衡量了下形式，敛容细语说道：“你放开我，我跟你说话不就是了。”
看我好言相商，他颇有点得寸进尺的架势。八成他也是喝多了，一眼醉态的往大堂里瞥一眼，说：“我知道你怕影响不好，你大一的事儿我都听说过，虽然我没食堂老板钱多来包你……可是你跟我这个班长，你也不吃亏。”
我笑呵呵的伸出手，安龙以为我想通了，要给他一个爱的抚摸，他也笑呵呵的松手劲。我刚活动开，想都没想，抬手就给他一个大耳光。
安龙被我打懵了，他有些怔怔的捂自己的脸：“你敢打班长？”
“呸，”我漫不经心的将飞进嘴里的小虫吐掉，笑着说：“我他妈的杜健生都敢打，你一个班长他妈的算老几啊！”
我也不想跟他说太多：“我现在心情不好，没时间在这跟你唧唧歪歪的。你要是想咋地我，我也没招。但我也告诉你，别跟我说，在法律上不反抗就构不成强奸的话！我要是活的不好，你他妈的就也别想好好活！”
安龙身子僵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别嘴硬了！你们女孩子都要脸面，不然的话，大一的事儿你也不找人给你压下来了。”
“就你他妈的这种脑子，还能当干部呢？”我笑了：“我去找人压下来？我要是真想找人去压事儿，你就是个屁都听不到！”
安龙被酒精激发出的荷尔蒙已经彻底被我吓唬住，有些事儿就是树林里放屁——凑巧了（臭雀儿了）。就在安龙犹豫不决，压着我想起还没起身的时候，杜健生从大堂里出来了。
杜健生拿烟的手扬起，脸上装出一副惊吓的模样：“呀，你们这是打野战？用不用我给你租个野外帐篷？”
他的嘴角像每次跟我斗嘴时那样，习惯的滑出一个讥讽的笑。安龙压在我身上不知所措，我忍不住有些想笑，是不是当官的都这么没胆量，事前胆大的要命，被抓了现行就怕的要死？
“长的人模狗样的，思想真不单纯。”我反唇相讥：“你没看出来吗？这是班级领导层跟群众交流感情呢！”
安龙讪笑着从我身上起来：“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脱裤子交流啊？”杜健生眯着眼吸了口眼：“这么简单粗暴的感情交流，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就叫简单粗暴了？”我平静的整理一下衣服：“简单粗暴的感情交流不都是给份子钱吗？”
他笑：“谈钱多伤感情呀。”
我哼：“谈感情也伤钱啊。”
杜健生哈哈一笑，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咋的，曹子夜伤你了？”
“你蛋疼不！”
我的表情绝对算的上是凶神恶煞，坐在我旁边的安龙神经反射的捂下裆部：“你们聊，我先进去了哈。”
杜健生一直看着他进去，满脸好笑：“你居然没回家跟宗慧大战三百个回合，而跟这种人出来，还真是让我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往旁边挪了挪好让他坐下：“我又不是奥特曼，要回去跟葫芦娃对战，呵，还三百个回合。”
“你是不是奥特曼我不清楚，但是宗慧一定是葫芦娃。”
我回头看他，他说的“葫芦娃”，很明显的带着某种下流的意味。他见我听懂了，笑的更加是意味深长。
大堂的门忽扇着打开，韩小琳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杜健生也没叫她，他冷淡的坐在那看着。
韩小琳典型的大眼漏神，看了好几圈才将视线钉在杜健生身上。她脸上的不安一扫而光，笑着跑过来：“你这根烟抽了好久，他们在大堂吵的我头疼……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呃，她跑过来的姿势很是波涛汹涌。
杜健生没说话，韩小琳笑着问他：“你朋友？”
“不熟。”杜健生轻吐两个字，懒散的闭眼靠在木椅上。
我和杜健生坐椅子上，韩小琳自己十分尴尬的站地上。在野外巨大黑色穹幕的衬托下，她的锥子小脸显的更加苍白。
“你坐吧！”我把座位让给她，正好给自己找个离开的理由。
杜健生用疑问的眼神瞪我，意思是“你干嘛去？”。
我刚打算回一句“撒尿”，却在看到韩小琳柔的化成水的目光后改了口：“卫生间。”
一拉开大堂的玻璃门，里面震天的吵声轰的我差点没摔一跟头。我稳了稳神，目不斜视的越过那些呼呼喝喝，转身去了卫生间。
我将马桶的盖扣好，抱着膝盖坐在上面。卫生间的门关着，外面的吵闹声依然能听的清晰。
周遭越吵闹，内心反而更冷静。不自觉的，我想起安龙刚才提起的大一那件旧事……




凉生子夜后 022 四脚
那件旧事，应该从我高中说起。
我和林美周上高中那会，有一次，她差点被一个学生鸡头给卖了。
当时我不住校，美周还没有手机。我要是跟她玩，只能去学校宿舍找她。等我周六过去的时候，却听她们寝室的人说，她跟隔壁的唱歌去了。
带走美周的女生，叫秦双。秦双的事情，我从曹子夜那听说过一些。曹子夜曾经很严重的警告过我，离秦双远点。
我问他为什么，他又不在多说了。
后来还是李晓艺告诉我，秦双是个小鸡头，专门拉着高中女生出去卖的。有些女生不知道，一时贪图好玩就被她带出去。结果稀里糊涂的被卖了，事已至此，最后拿个两三千了事。
知道美周被秦双带走，我当时就懵了。给曹子夜打电话的手都一直在抖，曹子夜知道后让我等着他来解决。可是我害怕美周有事，还是先跑到ktv找她。
那时候ktv兴起还没几年，作为歌房的变种，很多肮脏下流的交易也被带了进来。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跟曹子夜和他同学来过一次。我中途上厕所回来走错了房间，碰巧撞见几个男人在里面抱着小姐啃。
要不是曹子夜及时赶到，我就被当成小姐拉进去了。
带美周回来，也是异常的惊心动魄。我和曹子夜虽然都挂了彩，不过万幸的是美周总算没事。在ktv屁大的功夫，我就被安龙说的那个食堂老板看上了。
世间有些事就是那么巧，许多人之间都有许多暗自的联系是你看不到的。贪污的领导没准就是被邻居家的表妹的嫂子的三姑婆的一句话，就给拉下马了。
我上了大学以后搬出了曹家，我的有求必应爹给我在学校周边置办个大一居。虽然面积没有杜健生的大，可是装修上不见得比他差多少。
大一的时候我还蛮听曹子夜的话，那时候他也不像现在不断的换女朋友。我天天下课就跟他去吃饭，然后晚上他在送我回来。学校里也有不少的风言风语，说我是曹子夜的女朋友。
大学和初中不一样，大家基本上见不到几面。曹子夜懒得去解释，我也不想去解释。误会就误会呗，总归我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食堂那个老板姓周，四十多岁，一双眼睛色眯眯的。他在学校见到我，以为我当时跟秦双一样，是出来卖的。周老板千方百计托人要到了我的电话，每天晚上不断的给我打骚扰电话，说一些下流不堪的段子。
我自然不会受了气就忍着，他打电话我就接，接完我就骂。下流话我在堂口听的不比他少，骂起来也比他顺溜。他岁数大了，反应比较迟钝。骂不过我，就只会恶狠狠的说：“你别逼我，逼急了我，我可是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听完他的话，我当时就笑了，他这招骗骗大一新生还行。想吓唬住我？他做梦去吧！
“那我也告诉你，我也不是他妈的吓大的。”当时我说的，都是心里最直白的想法：“你要是不想要脸了，我就奉陪到底！不行咱就把事闹大！你天天打电话给我，我都录音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么？那我就把录音放学校网上去！我看看你他妈的还能不能在承包下去食堂！”
“你……”他被我气的话都有些抖：“你自己说话那么难听，你还敢录音？”
我好笑：“我他妈为什么不敢啊？我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儿，我他妈的怕谁说啊！我也最后警告你一次，别他妈的在给我打电话，你要是想撕破了脸来，就别怕我嘬定口水去骂街！不信你就去试试！我要是拦着你，我他妈是你养的！”
周老板确实是不再给我打电话了，可是学校里不断有谣言往外穿，什么我被周老板包养了，买了房子就不认账了，什么我高中的时候当小姐出台了，什么难听话都有。我都不用想，肯定是周老板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往外传的。
谣言这种东西，起不到什么太实际的打击作用，但是却能抹黑一个人。
可我又不是阮玲玉，被说几句就能去死。反正别人不敢当我面说，背后的事儿我也管不着。爱说什么说什么吧，他都不怕自己老婆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追究，曹子夜却不干了。我恨不得以死相逼了，他这才同意不去找曹爸爸解决。
曹子夜虽然不喜欢与人过分走动，可是该有的关系他一个也不差。毕竟曹家的地位在那呢，就算他不主动去结交别人，别人自然也会来找他。
具体的过程曹子夜没跟我说，大概就是他找了杜健生，杜健生出面找人解决周老板。周老板吓的赶紧自己出面澄清谣言，不断的往下压事儿，甚至他还跑到医学系去找曹子夜求情。
周老板急的都恨不得给曹子夜跪下了，曹子夜却极为淡漠的回了他一句：“周老板说的我管不了，有什么事儿我还是劝你报警吧。”
后来听说周老板被车撞了，伤不重，但是却受到很严重的惊吓。学校的食堂他也不在承包，带着家人搬走了。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想起曹子夜，我内心一阵阵的迷茫。
在堂口的时候，我的人生要求很低。只要不像秦双那样出来卖，不饿死，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人生追求，对我来说完全就是放屁。
来了曹家，温饱虽然没问题，可是我却还是不能奢望太多。曹爸爸问我人生规划的时候，我内心也是一片茫然。我没有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干什么。
只有曹子夜，跟着他上高中，跟着他上大学。接受他对我的照顾，接受他给我的安排。沿着曹子夜的路线往前走，似乎就是我的人生方向。
可是现在曹子夜开始认真的交女朋友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往哪走？
以前我是曹子夜的妹妹，那么以后，我又该是谁？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撞开。
我刚打算冲水离开，却听到外面的声音不对。
进来厕所的应该是两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脚步声和吵闹声中，隐隐的还有唇齿厮磨和轻微的呻吟声。
一声钝响，两个纠缠的人撞在了我厕所的门板上，整个厕所的围板墙都开始来回晃动着。我坐在马桶上跟他们一板之隔，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们两人身上火辣的热度。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打断他们免得被厕所门板压死的时候，门外两个人一顿辗转，开门进了隔壁的厕所。
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细微的呻吟声在厕所里回荡，我迟疑了一下，这才探头看了一眼下面的缝隙。
还真是，四脚兽啊……
“噗嗤”一声大的连带空气都跟着震动，隔壁的女人低呼：“你戴套啊！”
周、周晓？！




凉生子夜后 023 抓奸
我又好奇的往下看了看。
两只洁白纤细的女人腿，下面是一双皮带凉鞋——这是周晓的。
两只西裤的男人腿，下面是一双样式古板的男士皮鞋——这是周晓她男人的。
我本来还在奇怪，周晓踏青怎么会穿裙子来，这么不方便。原来，她穿裙子是有别的用途。跟全班同学出来就敢如此，她也真是个人物。
现在要是出去，估计他们挺尴尬的。要是不出去吧，我在这面听着也觉得挺尴尬的。我本来以为时间会很难熬，结果隔壁没哼哼几声，居然完事了。
我不断摇头，周晓的男人也忒不中用了点。
外面的吵闹声很大，隔壁只剩下喘息声，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们两个人都没说话，一阵窸窸窣窣的皮带声响，然后就是点钞票的声音。
度假村因为在山上，所以蚊虫特别多。我在马桶上坐的有些麻，有长腿的虫子爬到我身上都没感觉出来。
我小时候住堂口的时候，家里好多吸血的小黑虫。晚上睡觉关灯后，身上都会爬满了虫子。虫子咬完后成片成片的红肿，难受的让人恨不得扒层皮。因为这样，我对爬虫特别恐惧。
所以，当那个长腿虫子爬到胳膊被我看到后，我整个人吓的从马桶上掉了下来。
卫生间地上还有水，我的裤子都被晕湿。我滑到的声音特别大，隔壁男人警觉的喊：“谁！”
我暗骂了一句，隔壁的男人大力的凿着卫生间的门：“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不然我就踹门了！”
“叫唤什么！”我皱眉推开门：“你他妈的有病吧！”
周晓和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外，那男人头发很黑，却一脸的褶子。中规中矩的穿着，中规中矩的长相。看他满脸的紧张，我忽然觉得，安龙到了40岁，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干嘛？”我一脸的不耐烦：“有事啊？”
男人对我一伸手：“拿来！”
“什么？”
“你拍照了吧？”男人严肃的就跟审犯人似的：“不然我找人看着卫生间，你怎么能进来！”
“你他妈的疯了吧！”这种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拍你干什么？留着给治早泄广告用？画面一分为二，写上使用前使用后？大叔，你岁数也不小了，还拿自己当小伙呢！还拍你，你他妈的被害妄想症吧！”
“你！”
男人抬手要打我，却被周晓拦下。我本以为她会解释，说我是跟她一起的同学。可周晓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转头对男人说：“我先出去了，不然被别人看到不好。”
“你走吧。”男人很深沉的点点头。
马勒戈壁的，我暗骂。
可还没等周晓出去呢，卫生间门口的吵闹声突然变大了。而且，不像是喝多了的人。卫生间的大门被人生猛的拉开，一个满面通红头发蓬乱的中年妇女叉腰站在门口。
女人一来，男人瞬间没了气势。直接从早泄，吓成了阳痿。
得，铁定是来抓奸的。
周晓倒是变的灵活，立马翻脸说：“大姐，我是来上厕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在我和周晓中间看了一下，估计她觉得我比周晓更像狐狸精。她随手带上门，指了指我裤子上的水迹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