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子夜后

宗慧她爸也开玩笑说：“慧慧啊，看来你要好好跟小姑子相处，以后子夜要是欺负你，你好有个帮……”
我猛然站起身，宗慧她爸的“手”还没说出来，就被我生硬的打断。
王芳冷声呵斥道：“新凉！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没见你宗伯伯说话呢！”





凉生子夜后 031 嫂子
“不碍的不碍的，”宗慧她爸笑着跟王芳说：“小姑娘脾气是娇贵一点，我也有女儿，我都懂都懂。”
曹爸爸也没责怪我：“新凉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笑的粲然，不好意思的说：“我想去厕所。”
曹爸爸不在意的辉辉手，说：“那快去吧！一天天的，就你麻烦。”
“我也去。”
曹子夜突然站起来，曹爸爸哈哈一笑：“我的儿子女儿都被我宠坏了，宗老弟你可别见怪。”话虽这么说，但是曹爸爸脸上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他的样子十分坦然，好像再说我惯孩子我自豪。全然没有了，领导该有的样子。
我也没看曹子夜，他跟在我后面也不说话，等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宗慧也追了出来。
“新凉，”宗慧笑着过来挽我：“我们一起去吧！”
美周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也笑着将手抽出来：“别这样，这样别人见到，还会以为我们多好呢！”
宗慧脸上的笑容拉下来，她看曹子夜，曹子夜也不说话。宗慧只能自己铺个台阶，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
我也要进去，曹子夜却抢先拽住我的手腕，疼的我直呲牙。
他皱眉将我手腕凑到眼睛跟前：“怎么伤着了？”
曹子夜的近视虽然好了，可是他想仔细看清东西的时候却还是喜欢凑过去看。他额前的碎发掉下来，蹭在我受伤的手腕上是细痒的疼。
他现在看的伤口应该是我昨天被宋秘书的胖老婆抠的，可我却笑着说：“昨天跟杜健生玩**玩的太激烈了吧？看这个形状，应该是他用手铐划的，你知道他喜欢玩这个。”
我知道这么说很恶心，可是只要想到他的心里会有丁点异样，我总是产生一种变态的快感。在我每次哭闹，每次让他女朋友难堪的时候，我都有这种变态的快感。
很病态，这我知道，可是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曹子夜的脸突然凑近，我刚想要躲开，却被他伸手捧住。我抽身不开，急了：“你他妈的疯了吧！这里是走廊！”
“你被人打了。”
曹子夜不是疑问，而是极为肯定。他松开我，语气发凉：“我是医学生，就你那点花招，你能骗住我？”
卫生间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宗慧要出来了。
我拉着曹子夜去一旁楼梯间，他倒没说反抗，很听话的被我牵着走。听脚步声，宗慧是在走廊里找我们，她又试着叫了几声看没有回音就离开了。
曹子夜身上是个深蓝格子衬衫，外面还套了个灰色的西装马甲。我看着他，似乎还是穿着白大褂邋里邋遢的让我习惯。
我问他：“穿成这样不热啊？”
“这两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曹子夜没搭理我的嘲笑，一本正经的跟学年主任似的。
我有些委屈，还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我要打给你？你怎么不打给我？”
曹子夜额头的碎发挡住他眼眸的光亮，他抱臂站在我对面，还是没说话。
我叹了口气，跟他说什么，都他妈的是白说。
“回去吧！”
我转身开门，手刚要碰到门把手，曹子夜缓慢的嗓音有些不自然：“我以为，你会打来。”
“你……”我诧异的回头看他，嘴巴都微微张着，惊讶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曹子夜的头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上甚至还多了疑似羞赧的红晕：“手机一直开机带在身边，晚上也放在枕头上等你的电话……这还是我第一次……”
曹子夜是学医的，他从来都是晚上按点睡觉，早上按点起床。手机从来不带在身边，晚上睡觉就关机。
而他现在居然说，他为了等我的电话，开着手机放在枕头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过激动了，连说话也变的语无伦次：“你怎么、你这是……你学杜健生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你不要命啦！”
说完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脑子是有泡吗？曹子夜好不容易跟我提及一点他心里的话，我平白无故的提杜健生那厮干嘛！
走廊里突然响起了王芳的声音：“子夜，新凉！你们在哪呢！”
话音刚落，她就推开楼梯间的门：“你们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王芳在官太太们的世界里，早已经将演技锻炼的炉火纯青。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冷的。
“聊聊。”曹子夜有些不耐烦的拉门出去，强调着：“跟妹妹。”
王芳又转头看我，我耸耸肩，什么都没说跟着曹子夜出去。
要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妹妹，所以，我还能说什么。
餐桌上，大人又开始聊曹子夜和宗慧的恋爱。宗慧没羞没臊的说她怎么跟曹子夜搞在一起的：“那天我从画室回寝室，当时下了好大的雨，手里东西也特别多。不巧画板的带子又断了，东西掉了一地。幸好子夜经过，他帮我拿东西，送我回的宿舍……等到寝室楼下的时候，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说没有，”宗慧伸手去抓曹子夜的手，笑着说：“他当时特别酷，没有一点表情的问我，那我能不能做你男朋友。我估计，他也一定很紧张呢！我都不记得自己点没点头，然后他就走了，现在想想，当时的缘分真的好奇妙！”
奇妙？奇妙你妹啊，这明明就是新白娘子传奇里用烂的桥段好吧？
宗慧她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跟曹爸爸碰下杯：“我这个女儿，就是太外向啦！一点都不像你女儿，文文静静的吃饭不说话……”
我很有礼貌的笑着说：“我德育老师教的好，吃饭的时候说话，才是不礼貌的。”
宗慧她妈眉头皱的更紧，就跟我有口臭似的。王芳也不掩饰了，恶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无所谓的低头接着吃饭，曹爸爸笑着说：“我女儿还小……”
“不小啦！”宗慧她爸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很八卦的爆料：“我听我女儿说，杜家那个孩子在追你家新凉呢！”
“杜家的孩子？”曹爸爸皱眉：“哪个杜家？”
“还能有哪个杜家？”宗慧她爸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说：“能配上您曹部……曹大哥家的杜家，自然也只有一个！”
曹爸爸应该是知道是谁了，但是他眉宇间的紧张却没减少，极为慎重的说：“那孩子我见过，人挺沉稳的，但是……还是在看看吧！”
“那是那是！”
话题一叉，又聊别的去了。
吃完饭下楼，宗慧她爸已经彻底喝高了。曹爸爸去找经理给他们安排代驾，我们其他人坐在一旁等他。
曹子夜自然是不会说话的，王芳也自然是不乐意搭理我的，而我也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杜健生曾经说过，我是属于那种吃一百个豆，都他娘的不知道豆啥味的人。别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我就是撞了南墙，也要用头把南墙撞倒了，跨过南墙接着跑。
就因为曹子夜刚才在楼梯间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就能做到立马原地满血。忘记以前的痛楚，继续越挫越勇。
我将桌子上的听装可乐拿在手里玩弄，走到一旁笑的虔诚而又善良的对宗慧招招手，说：“嫂子，你来！”




凉生子夜后 032 婊子
宗慧眼睛很大，眼妆也很浓。画画的姑娘，一般化妆也都不会太差。她带着灰色美瞳的眼睛在小脸上显的实在是太大了，浓密的卷发一挡，加上额上的桃花尖，这让她的脸更加像颗扑克牌里的红桃a。
她是个看起来比较小不点的女生，我的小礼服穿在她身上都到膝盖了。为了挑起礼服，她脚上配了一双10cm高的尖头鞋。礼服后面被夹住，却怎么看都有说不上别扭。
第一次来男友家的话，怎么也不会穿双这么潮的鞋子来吧？真他妈的好笑，没时间回家换衣服，有时间回去取鞋子？
女人就是喜欢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生物，明明是不适合，却因为喜欢在勉强也要套在一起。
像是我对曹子夜，像是宗慧对这件礼服。
宗慧听我这么叫她，脸上笑的高兴，可是心里一定警惕的要死。
现在是晚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饭店里的空调打的很适宜，隔着一层玻璃窗，灯光照映的马路上面似乎都在往外不断蒸腾着热气。我和宗慧站在高大的盆景后面，瘦小的几乎让人看不见。
宗慧她妈表情很纠结的表达自己的喜悦：“这俩孩子相处的很好嘛。”
王芳笑笑，一直提防看我。她能看到，其实我也不怕。反正她也不相信我，看就看呗！
宗慧笑盈盈的走过来问我：“新凉，什么事？”
我一侧身挡住她，手里不经意的来回丢着可乐。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嫂子，你知道吗？我妈小时候一直都教给我一个做人的道理，现在我每次想起来，都还觉得振聋发聩。”
宗慧双手叠在小腹处，站姿标准的跟空姐似的：“是吗？子夜的妈妈教你什么了？”
“我妈告诉我，”我笑的眼睛都眯成线了：“这个做人啊，就他妈的要眼中有数，心里有谱。”
宗慧在笑，但是神色已经变的很难看。
“我妈告诉我，女人当不好嫂子就很容易变成婊子。我妈还告诉我，是自己的就说什么都别放手，不是自己的，你他妈的多喜欢也别拿。”我回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正在跟王芳说话一脸不高兴的宗慧她妈，很谦虚的问：“你妈教你什么了？见东西喜欢就拿？”
“你和张蕊的关系还真是神奇啊！”我略微讽刺的笑：“为了男人能打的要死要活，也能为了个共同的目标从五湖四海赶到一起。小学老师五讲四美没教你吗？廉耻心对你来说都是放屁吗？”
宗慧绷着笑，她们这种名媛小姐跟某些男人的某些特质很相似，都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她笑的肌肉都抽搐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和张蕊打美周的事情，我是不会算了的。”看她想狡辩，我抢过话来：“但是你放心，你爸既然认识我爸，我哥暂时还不想跟你分手。那我就小惩大诫一下……算是一种善心吧，免的吓坏你。”
宗慧也不装了，眼神尖刻的看着几乎要被我玩爆掉的听装可乐：“你想，泼我？”
“呵呵，”我笑：“你当我傻逼啊！”
我一直从大堂明光锃亮的镜子里观察着其他人的举动，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我和宗慧谈心的时候，我快速又大力的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宗慧以为我要打她，却没想到我会抽自己。我迅速的拉开可乐环，里面的液体瞬间喷涌出来！宗慧目瞪口呆的站着，我动作连贯身手矫健的将可乐瓶子塞到她小腹处叠着的手里。
她大惊失色，吓的条件反射的丢开可乐罐子！铁器触碰玉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声音直冲大堂的棚顶，尖锐的在墙体间来回撞击。
还在跟经理洽谈的曹爸爸赶紧跑过来，他看了眼我脸上的红肿，呵斥宗慧道：“你这是干嘛呢！”
宗慧她爸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她妈似乎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情，就像是有人在她鼻子下面放了大便又不能拒绝似的：“慧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你这是干嘛呀！”
大堂里的人不断的窃窃私语，声音乱糟的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妈，我、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啊！”宗慧的大眼睛红汪汪的解释：“我真的没有！”
宗慧是真的吓倒了，我能看到她闪亮的指尖不断的发抖，在灯光的照射下拉出细微的银光。
曹爸爸也不听她解释，扯过经理递来的白毛巾就给我擦脸。我什么都没说，态度委屈的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幸好我跟曹子夜的女朋友们斗智斗勇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不然遇到宗慧这样会讨家长欢心的还真不怎么好对付。幸好我穿的比较质朴，群众雪亮的眼睛一下就能辨别出精致打扮的宗慧是恶毒女配角。也幸好我没化妆，不然被曹爸爸这么一抹我就成女鬼了。
曹爸爸是真的动怒了，他气的胸脯都不断起伏着。如果宗慧不是女孩儿不是晚辈，估计曹爸爸早就揍她了。
宗慧想哭又不能哭的样子委实很可怜，我可怜她，但是却不同情她。美周虽然没跟我细说，但是宗慧和张蕊打她的时候势必不会手软。如果我和宗慧调换位置，她也一样不会同情我。
“曹俊！”王芳连名带姓的叫曹爸爸，似乎是想唤回他理智的神经：“我们先回家！”
看曹爸爸这么生气，我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愧疚的。可曹子夜一开口，我瞬间什么都忘了。
“走吧！”他面无表情的沉着脸，走到惊慌不安的宗慧身边：“我送你回去。”
我可乐呛进鼻子，哇的一声又哭出来。




凉生子夜后 033 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经理忙着清场，曹爸爸忙着横眉冷对曹子夜：“送什么？她有她爸她妈，你跟我回家！”
看客人都被清的差不多了，王芳这才爆发：“曹俊！你跟孩子发什么脾气啊！”
“我发脾气？”曹爸爸冷声说：“你看看我女儿一个姑娘家，让她又扇耳光又泼饮料！我没杀人就算我脾气好了！”
宗慧不断的道歉，她妈依旧不高兴的哭着。王芳也气的不行，可在这吵架毕竟不合适。王芳推搡着曹子夜往外走：“别听你爸的！他喝多了！你先送慧慧他们回去！”
曹子夜的沉默让人不知所措，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脑袋空荡荡的，甚至连哭都忘了。曹子夜被激光弯曲的眼角膜前表面里是我琢磨不透的冷漠，以及一种矛盾的自艾。
脸上自己抽的地方似乎真的疼了，甚至连用力的手掌也开始泛疼。我看着曹子夜带着宗慧一家离开，一阵眩晕让我忍不住蹲下。
“你怎么了新凉？”曹爸爸焦急的问我：“你哪里伤着了？哪疼？”
“带我去医院吧！”我忍不住吭出声：“……我心好疼。”
“心疼？”曹爸爸一脸的迷惑：“怎么会心疼？”
王芳冷哼，转身去找经理谈话去了。
可乐蒸发掉水分，糖浆在身上黏黏的，每次眨眼睛都能感到睫毛上的粘连感。我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点太矫情，太文艺。我将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笑着起身说：“回家吧，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低血糖。”
“真没事？”曹爸爸一脸的担忧：“要不我们去医院查查？小病耽误了，也不好啊！”
我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去大堂沙发上拿包。不经意往外看去，没见到走远的曹子夜，却看到了杜健生。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杜健生穿着松垮的粉色半袖衣，深色的长裤将身体的线条感修饰的很强。他漫不经心的弹弹烟盒，拿出一根点上，慵懒的靠在他风骚无比的敞篷小跑上。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看我，一脸笑的不怀好意。
他是什么时候站那的？这个角度，我刚才做的事情他都看见了吧？
“新凉，”曹爸爸走过来：“今天跟我回家住吧！”
我摇摇头：“不了，明天还有课呢！”
曹爸爸微愣：“怎么端午还有课吗？”
我也愣了。
但是曹爸爸也没在勉强我，说：“那你等会儿，我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跟经理谈。”
一推开门，燥热的空气迎面扑来。瞬间似乎就有汗流下来，冷热交叉让我打了个喷嚏。
杜健生拍拍他车旁边的位置，我走过去，感慨：“怎么哪有事哪有你呢？”
“怎么你走哪哪有事呢？”他的态度虽然礼貌，但是神情却略微嘲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看你刚才抽自己那劲头，我还以为你要跟她同归于尽呢！”
看着杜健生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我轻笑着说：“这就算同归于尽了？我要是真想祸害死她就不这样了。”
“你想干嘛？”杜健生用手支在车上：“用饮料瓶砸塌宗慧新做的鼻子？还是打歪她磨好的下巴？毁了她的容？让曹子夜看了没**？”
我冷哼：“我可以想办法让她毁了我的容。”
“以前说你是傻瓜是我不对，”杜健生正色：“你不是傻瓜，你完全就是个疯子。”
杜健生透过玻璃往大堂里面看，曹爸爸他们已经不在大堂去办公室谈了。杜健生说：“你就没想过，你家老头能看不出来刚才的猫腻？”
看我没说话，杜健生继续说：“以他在官场这些年，不可能看出来……你爸挺惯着你啊！我算是发现了，贺新凉，你是真一点不客气，竟找些惯着你的人欺负。”
“他是我爸，”我内心产生一股暖暖的感觉：“你不懂，他就喜欢惯着我，他高兴，我也乐呵。”
“简直不忍去想，如果有一天你爸不是你爸，你不在是你，那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杜健生用手擦汗，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随着他的晃动变浓郁：“你也不小了，多学学你哥。不然的话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像现在这么疯癫。”
我脸上浮出一丝笑：“这年头，要没个心理疾病，上街都他妈的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啊……”
杜健生枕着自己的手望天，他宽大的袖口堆在肩膀上，腋下的毛发跟衣服的颜色冲突感很强，有些冷淡的开口：“我昨天说喜欢你的话，是不是让你觉得我疯了？”
“是啊。”
他仰着头，鼻子似乎也不那么突兀了。杜健生说：“我似乎有好几年的时间，每天早上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在那、身边睡着的女人不知道是谁。”
“这是要解剖你丰富的艳史了？”我笑他。
杜健生没理会我，自顾自的说：“有一天早上，我看着睡在旁边的两个女人，我就忍不住去想。我25岁的时候是这样的日子，那我52岁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沉默着听他说：“以前总觉得开个马车，做着同龄人艳羡又做不到的事情，牛逼哄哄的很自豪。可是现在突然觉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好好做一件事儿，似乎也蛮让人期待的。”
“有一天我在家看到一个节目，是个参加选秀的老太太。她在现场弹唱了一首《因为爱情》，唱完后，她说这是献给她已故先生的……我想，我身边那些按揭拿生活费的女人到了那个年纪应该不会唱歌给我。”
“然后就开始去想，某一天，自己也奋不顾身的爱上一个女人。找一个真实，坚强，买不动，吓不跑的姑娘去爱。每天回家都不用钥匙，敲敲门里面就会有已经准备好饭菜的女人等着我。带着情趣围裙问我，要咖啡？要茶？还是要我？”
“浮躁的社会，我们还能用什么去证明自己其实是爱一个人的呢？”杜健生唇角向下耷拉，望天的眼眸里有一丝自嘲：“我们总在抱怨着社会的现实，却忽略了，最现实的往往是自己……”
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我清了两次嗓子打算开口，可还是没说出安慰的话：“放心，你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太太寄张cd。将你的前女友们都拍上，然后配上乐曲，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杜健生笑了，我也跟着笑。
“我选你吧！”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连打哈哈都说不出来。
曹爸爸跟王芳一起推门出来，曹爸爸看到杜健生后脸色变的有些不一样。
杜健生还是很有礼貌的同他们打招呼，甚至连他惯有的讽刺都收起来了。曹爸爸很严肃的点点头，问他：“你爸爸最近身体可好？”
“挺好的，”杜健生一板一眼的说：“就是最近天气热，他总觉得空气不太舒适。”
他这个样子还真是蛮搞笑的，就像是穿西装的曹子夜，让人觉得违和感好强。
曹爸爸笑的还算和善：“我们去旁边聊聊？”
他们两个一走，马路上就剩下我和王芳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王芳对我的谈话模式正如像客服咨询，有事说事，永远都不用那些礼貌客套。
“你在曹家生活了太久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谁？是不是你的教养真像你的出身一样糟？曹俊他们爷儿俩是不是把你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了？”王芳皮笑肉不笑的冷哼：“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早些年你在堂口那个地方都做过些什么？”




凉生子夜后 034 证明
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不断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突然会觉得迎合别人好麻烦，但是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很无助。
你自己一个人，被孤立在所有事物之外。他们欢笑打闹，你只能远远的站着，不跳不叫不说话。你说的话都会慢慢消失，没有人去听，也没有人在意。会担心有人陪伴过，又可能陷入到想念的痛苦。
虽然知道想念的痛苦会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让人难以忍受，但却还是忍不住去与人沟通，去与人交朋友。
寂寞这种东西虽然抽象，但是却如影随形。在每一次呼吸、喘气、呐喊、彷徨的时候，都会被深深浅浅的带出。经过腹腔，流经身体，带来挥之不去的顿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