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你究竟中了何种毒啊?”挽云得意忘形过了头,话没过脑便脱口而出。此话一出,也察觉到了不妥,又补上一句:“我天天没事儿就给人下毒,你可别指望我还能记得清啊。”
这口气,俨然是赖一个。
“这……”晋王妃抬起身子,脸却绯红,扭扭捏捏的迟迟开不了口。
“噗——”疑似是排放人体有毒气体的声音,其爆发力之强持续时间之久,和挽云那笑声不相上下,绵长而深厚。挽云立马用袖掩住口鼻,不满的瞪着地上那位姿色可打六十五的佳人,这是不是也忒破坏美人的形象了!
晋王妃羞的双手掩面,缩在地上成了一团,带着哭腔抽搐着:“云姑娘这毒人能解,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发作一次……所幸这一个月来夫君不曾回府,妍冉尚能躲在房中不被他人发觉……可夫君传来口信,今日回府……妍冉宁可一死,也不愿夫君见到妍冉如此肮脏的模样!”
敢情这毒是每一个时辰便排放一次有毒气体?
挽云差点笑出声来。这风姑娘还真是恶趣味的很啊!
瞅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晋王妃,挽云轻叹一声。她历来心软,哪经得起这般嚎啕大哭?蹲在晋王妃身前,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喂,别哭了。你去我房间下,右数第六格的地砖下找找,那藏着不少瓶瓶罐罐。里头定有解药,找个大夫瞧瞧便可知。”
前几日在房中踱步时偶感蹊跷,下右数第六格的地砖似是空心。本以为撞上了藏宝坑的某人乐不可支,嘿嘿咻咻地撬开一看,结果全是大大小小的药瓶子,空欢喜一场。挽云当时也不知“自己”是天生六感灵敏,权当是误打误撞。
晋王妃大喜,连忙磕了三个响头。“谢风姑娘大恩!”
“诶诶!”挽云抬手制止,“先别忙着谢我,你给我备好足够的盘缠,再颁布个口令放我出府,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晋王妃捣蒜似得点头,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摇头,“妍冉还有一事相求。”
靠!你以为你是许愿池的少女啊,还没完没了了!挽云十二分不爽的瞪眼。
“小婉自小伴我长大,望风姑娘高抬贵手,把婉儿还给我……”晋王妃的双眼早已哭红,纤弱的小兔子般楚楚可怜的回望挽云。
霎时,酸胀之感涌上鼻眼,呛得挽云险些落泪。
手足之情,失之便如断足之痛,五脏六腑皆感之。这小婉之于晋王妃,怕么就是哥哥之于她……晋王妃之痛,她懂。可这小婉,或是已被那位正主风姑娘杀而替之,或是已被遣送出府,论是哪种情形,小婉自己是真真赔不起了……
趁眼泪还没有落下,挽云转身门而出,深吸一口气,叹道:“小婉现在生活的很好,你权当放她自由。”
阳光忽的撒入阴暗的房间,将挽云的身影拉得老长。晋王妃默默的看着那抹纤长的影子,半响,苦涩而笑。
小婉……
出了德馨园,挽云直奔自己的房间,此地不宜久留,收拾几件衣服,等晋王妃的盘缠一送来,便赶紧闪人。
满腹的心思,步子又迈得密集,挽云竟不留神踩上了自己长拖及地的衣衫裙摆,重心一个不稳,眼看便要摔个难看的狗吃屎!
紧紧阖上眼,挽云心道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不然可糗大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她的右手忽然一凉,一股力量将她回拉。挽云还未反应过来,便直接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白衣公子伸出的双手将挽云紧紧围在胸前,正好抱个满怀。
“啊!”挽云被这突如其来的这一抱给惊得轻唤出声。她茫然睁眼,恰好对上他的眼眸。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挽云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白衣公子。
如画般的眉眼,魅惑人心的黑瞳,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引着她目不转睛的望着。
为何她会觉得这个男子有些熟悉的感觉呢?这眉,这眼,这神情……
白衣公子看着怀里拼命仰头倔强的与他对视的姑娘。姿色尚可,难能的是她周身散发的灵动气质,细细镌画着她的眉眼。不是佳人,却胜似佳人。
轻笑出声,白衣公子凝视着挽云,却是一言不发。那张俊美的俏脸就这样缓缓俯下,在挽云的眼前越放越放大,两张脸声息地越靠越近……
眼看双唇就要触上之时,挽云终于反应过来,右掌使力前,颇悍的掌风生生将二人分开。
“你要干嘛啊!”挽云羞红了脸。
白衣公子又是一声低笑,飞扬入鬓的眉,英挺直拔的鼻梁,最为出彩的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深邃而幽暗。
“姑娘方才不是看呆了么?”男子抱胸,歪头看着挽云。“既然姑娘倾慕鄙人,难道鄙人不该主动一些,以圆姑娘的痴梦么?”
强忍住冲他翻白眼的冲动,挽云二话不说转背就走。
对付这种花花公子,多说一句都是自讨苦吃。人家调戏经验丰富,不仅手底生花还能口吐莲花,小女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白衣公子一愣,却不依不饶,抬手一拉,将挽云强扯了回来,“为何躲我?”
“我没躲。”挽云拽了拽袖子,发现没拽开,于是抬爪一挥将白衣公子的手打开,微笑着对上他有些不解的眉眼,“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方才我看呆了,只是因为觉得公子特眼熟,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实话,绝对的大实话。
“眼熟?很多姑娘家都说我眼熟,不知姑娘所谓的眼熟是何种眼熟?”白衣公子嘴角挂起一抹优雅淡极的笑,如昙花般一现而逝,却留的满室迤逦,“是像你梦中经常私会的情郎呢,还是心心相映的夫君呢?”。
“呃……”看着他垂影自怜风情万种的笑,挽云额上不禁挂满黑线,那句“你长得像我爹”就这样华丽丽的梗在了喉咙里。
“我还有急事,先告退了……”不想再与这个陌生男子纠缠,挽云匆匆伏了伏身子,转身离去。
挽云兮 第五章
“诶,姑娘留步啊。”白衣男子看她竟是真的打算走,赶忙伸手欲拉挽云的衣袖。
一个沉稳的男声却突然自两人身后响起,“三弟真是好兴致啊,来了也不告诉大哥我一声,未能好好款待,实乃大哥之愧啊。”
挽云的脚步顿在了那里。须臾,她奈转身,朝身后两人徐徐行诺礼,“奴婢见过晋王爷、贤王爷。”
大哥?三弟?再不知道他们是谁,那自己就是傻子了。
贤王上前一步扶起挽云,却不松手。挽云碍于晋王在身侧,也不好大喇喇的甩开毛爪,只得在衣袖掩盖下狠狠地掐贤王,面上还得优雅的保持着微笑。
晋王站在他们身侧不过五步,一身明黄银丝绸缎加身,英姿岸然,比之贤王多了一份稳重,却也不及贤王的俊秀。
不愧是夫妻啊,都喜欢屎黄色……挽云如是想,面上笑得更欢了。
“大哥,三弟斗胆跟您讨样东西。”贤王瞅瞅被宽大的衣袖所掩盖的掐的正欢的小手,复而瞧瞧挽云那双算不上美,却散发着迷人光彩的眼眸,“这个侍女甚得我心,大哥可否割爱与三弟?”
掐!她再掐!她咬牙切齿的掐!让他丫的花花公子蓄意糟蹋少女!
晋王不言不语,只是淡然的负手而立,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目光最后落在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上,顿时眉角稍挑了挑,冷笑道:“三弟此言差异,此女子并非侍女,而是我心爱的侍妾,实在是不忍割爱,还望三弟见谅。”
侍妾!?
挽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晋王忽从五步之外的距离闪身至挽云身侧,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双臂紧锁,不给挽云任何挣扎的空间。
“本王已有一月未见爱妾,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弟,恕不奉陪了。”言毕,晋王竟真的转背,抱着挽云大步离去。
挽云此时蜷在晋王怀里,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晋王形动于形,身手显然不凡。自己虽有一身技艺,却不知该如何使出。现下这样被抱走,岂不是注定被他糟蹋?
不行,决不能让他得逞!
挽云使力搡着铁一般圈住她的双臂,挣扎着抬首扭头望向贤王。这里能救她的,也只有他了。
如若哥哥在此,定不会让她沦落到此等境地……
委屈的泪水蓄势待发,挽云泪眼婆娑的望着一身白衣如雪的少年。
“救我!”
眼底的绝望,如那喷薄而出的泪水,流的满面。
“救我!……求你!”
对上她慌乱的泪眼,白衣少年怔了怔,顷刻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那双悲戚的眼。
“放手!放开我!”挽云努力地挣扎着,奈四肢被晋王紧紧地钳制住,怎么也挣不开。
一路上晋王一言不发,铁青着脸,亦不管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挽云,脚下速度如风,不须臾便横亘了大半个庭院,直奔他的寝殿。
不理会一路上跪迎的侍卫与侍女,晋王急不可耐的往内寝奔去,一飞脚便踢开房门,刚跨过门坎,身后的房门便自动徐徐合上。
挽云扭头看着房门,一时也忘记了抹泪,心底不由得感叹,真是好功夫!
晋王哪会管她在想什么,疾步走向床前,二话不说将挽云粗暴的向床上一甩。
挽云一身闷哼,四肢似被摔得散了架,想挣扎,却疼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晋王俯身,双手死死卡在她的身侧,脸越逼越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口中喘息的热气息数扑在挽云的面上。
“还想挣扎?美人儿啊,被点了麻穴可是会越动越酥痒哟……”晋王眼底淫光尽露,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着挽云娇弱的身形,眼光更是长长停留在那娇柔的突起上,喘息愈发急促起来。
“我的美人儿啊,可让爷想死你拉。”晋王抬手抚向她的脸,挽云的头猛地一偏,就是不让他碰她的脸!
没能如愿的晋王猛的撵住她的下颌,逼挽云直视于他。“你这又是做什么态?之前不是你先来勾引我的吗?嗯?”晋王加重手底的力道。
下颌一紧,挽云疼的龇牙咧嘴。
晋王看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也悻悻的松了手,继而又覆上挽云的脸,柔柔的抚摸。“还是说美人儿想与本王玩欲拒还迎的游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们逍遥殿的女子果真令人销魂难耐啊……”
“滚!”挽云狠狠地瞪着晋王,牙齿紧咬着轻颤的唇瓣,不知何时嘴角竟渗出了红血!
晋王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任由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游离在挽云的脸上,似在欣赏,亦似挑逗。抚摸的手触及挽云的鬓角处,一顿,突然大力一撕!
挽云面上一凉,继而火辣辣的疼。她怒目而视,对上的却是晋王手中的一张人皮。
人皮……面具?
眼前一花,人皮面具被随手丢弃一边。晋王那张英俊不凡的脸愈发地贴近挽云,眼底写满了惊艳,眸光欲火熊熊燃烧。
“美人儿啊,上次我们进行到哪了?这次爷可不会再让你逃了……”晋王淫笑着撕扯着挽云的衣裳,粉色外裳被粗暴的撕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白色内杉内鹅黄的抹胸若隐若现……
“滚!”挽云噙着泪水,挣扎着想要开晋王,却突然感觉到胸前一凉!
看着眼前女子娇美的胴体,晋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他自恃阅人数,居然禁不住她那雪白与樱粉的极致诱惑!
“管你要还是不要,本王今天要定你了!”粗喘着气,晋王大掌一挥,欺身抱住那幼白细腻的腰身,探头就想吻住那张娇艳欲滴的双唇!
挽云的脑子一片混沌,她想反抗,却使不上分毫的气力。
她不是三姝之一吗?她不是名动天下吗?难道得此契机却连自保都不成?白白任这畜生玷污她的身子!?
挽云气急,郁结于心的愤怒,似吞入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烫得她心脏剧烈的收缩,张口居然喷出一口鲜血,喷得晋王一头一脸。
“人家姑娘家家的不愿意,王爷又何苦强人所难呢?”清脆的女声如出谷黄莺,语气之讥诮言胜过言辞犀利。
“王爷盛名天下,此举实非英雄所为啊。”柔媚的娇嗔,酥得人骨头都软了。
声落人至,两位姑娘天外飞仙般自外掠入,脚尖轻点,便落于床畔。
晋王冷哼一声,随即身形一转,前一秒还压在挽云身上的他下一秒已安然站在床边,衣裳不复凌乱,方才的禽兽嘴脸此时风流倜傥。
他扫了一眼来人,不过两位身单体薄的小姑娘罢了,继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吾与爱妾颠鸾倒凤,关两位姑娘何事?”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挽云已耗尽了所有气力。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想趁着晋王不注意时逃跑,奈胸口又是一灼,疼的她不禁喊出声来。
蓝衣少女一回首,就看见挽云赤裸着半身,倚靠着床头瑟瑟颤抖,脸上透着的恐惧害怕令人看了不由地揪心……见此情景,蓝衣少女再也法平静了!她娇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便向晋王劈去,“你个混蛋!居然敢真动她!”
晋王讥诮地翘起嘴角,“逍遥殿的女子,不就是任男人蹂躏的吗?”话音刚落,他已回身从床榻旁抽出一柄短刀,一抬手间接下蓝衣少女呼啸劈下的一剑。
“锵”的一声火花四射,凌厉的剑风同时划破了两人衣裳,刀枪剑影突然加速,快到看不清两人身形。
绿衣少女乘机掠向床榻,望着床上浑身浴血的挽云,少女一时竟惊得合不拢嘴!两眼湿润扑向挽云。
“云儿,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来迟了……我们来迟了!”少女眼角的泪一滴接着一滴淌下,啪嗒啪嗒地打在挽云的面上,冲开鲜血,留下一道蜿蜒地泪痕。
挽云朦胧着一双泪眼,努力抽动着嘴角想还少女一个微笑,却是力不从心。
“衣衫,衣衫……”绿衣少女擦去脸上的泪珠,慌慌张张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外杉,胡乱一把盖住挽云赤裸的身子,声音再度梗咽,“云儿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那个挨千刀的混蛋怎么可能会把你伤得这么重?”
挽云斜躺在床头,一双水漾泪眼直直地望着绿衣少女,气若游丝的道:“不要问了,快带我走……”
注意到挽云嘴角发黑的血渍,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药!药!”
她一惊一乍地呼喊着,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陶瓷小瓶塞到挽云手中,“这是殿主命我和姐姐带你的药,若感不适一定要及时服下!千万要收好了!”
指尖刚触及挽云的手,少女又是泣不成声,“云儿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你到底怎么了啊?难道……”少女猛地抬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是它发作了吗!?”
此时的挽云虚弱到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听着耳侧少女的嘤嘤地哭啼声,她只能在心底嘲讽地暗叹:果真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具名扬天下的身体看来受病痛困扰已久。之前自己穿来那夜,醒来之时也是鲜血淋身……而那位正主风姑娘,只怕也是在那夜香消玉损了……
少女见挽云缓缓阖上看了双眼,顿时惊得六神主,跌跌撞撞的冲向正杀的难解难分的那二人,带着哭腔嘶吼着:“姐姐,姐姐!怎么办!云儿好像不行了!”
杀红了眼的两人闻言皆是一愣,相视一眼,同时罢手。霎时,两道人影便闪至床边。
锦枕斜在床头,九方国御制雪绸绒被已被鲜血侵透,触目惊心。床上一片狼藉,却唯独不见了那抹俏丽的身影。
晋王负手而立,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蓝衣少女扯过绿衣少女,急得跳脚:“云儿呢?云儿人呢!?”
绿衣少女傻瞪着空一人的床,彻底呆了。“刚才明明还在的……”
挽云兮 第六章
黑衣男子黯然立于床畔,整张脸被挡在黢黑木质的面具之下,独独露出的双眸熠熠,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衣不蔽体的少女。
他只瞧见晋王强抱着一名姿色平凡的女子进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何种心理,轻功绝顶的他竟鬼使神差的趁众人不备,将她救出。
他承认,当看见她真正的脸时,他的呼吸不由地一滞。谁能料想,如此平凡的人皮面具下竟藏着如此一位美娇娘!
肤如凝脂,此刻已被鲜血沾染,却遮挡不住绝美的五官。长睫下那双灵动的眼紧阖着,死水一潭般了生气。些许黑绸般的发丝被已凝结的血粘在脸上,狼狈不堪。毫血色的唇瓣乌青,瞅得人不由生出触目惊心的寒。
怎么会,弄成这样?
侍女打扮的少女手捧盛满清水的木盆挪步于男子身后,足尖轻点,丝毫脚步声都不曾入耳。
“公子,这里交给奴婢打点。”少女用内力传音至男子耳侧,唯恐扰了床上重伤的姑娘。
黑衣男子抬手,却是头也不回。“不必,你退下。”
少女一愣,她转首看看床上那位赤裸着上身的女子,有过一瞬的犹豫——难不成公子要亲自动手?这……
不解归不解,少女却也乖巧的应“是”,低首徐徐退出房间。
男子回身,将毛巾打湿,复而细细拧干,坐在床头,轻柔的拭去挽云面上的血渍。
一点一点,狰狞的血渍渐渐褪去,白皙如珍珠般的脸儿慢慢变得真切生动起来。
这是怎样一位绝世佳人啊?男子的一愣,继而拂去那被粘连在面上的乌丝。精致得让人忘乎所以的线条,镌刻出如雨后莲花般清丽脱俗的脸,却似是那白玉精琢而成,毫血色。
额头……脸颊……鼻子……下巴……
他擦得很慢很慢,似乎在细细欣赏着她的绝美容颜。
手中的毛巾缓缓下移,最终拂过脖颈,停至挽云的胸前。
眯起眼,他缓缓地擦拭着她吹可破的雪肌。当触及她挺翘的双峰时,他的手不由地一顿,望着她右侧浑圆上一颗朱红色的小点出神。
雪白,樱红,在这一颗妖冶地朱红痣下越显魅惑,镇定强大如他,光是看着,也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深吸一口,他努力摒去心头的躁动,继而擦拭着她的身体。
待男子擦拭完挽云的身体之后,又细心地替她盖上了被子,伸手为她把脉。不把还好,这番细细一探,黑衣男子眉头不由地皱起。
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明显的内伤,只是她的奇经八脉被封,真气几乎散尽,淤血郁结于心,如此下去怕是不妙。
不动声色的输入真气,如暖流般汨汨流入挽云体内,奇经八脉几乎顷刻间被这深蕴的内力冲开,真气缓缓凝于丹田。玉雕般的人儿脸上隐隐有了生气,细柳弯叶的眉轻蹙,如桃花般粉润诱人的唇瓣一张一合,似是呓语。
“哥哥……救我……”
刹的,两行清泪直流而下,女子未曾醒来,却越哭越凶。
拭去她流的满面的泪珠,男子收回搭脉的手,眼神意间凝在挽云手中紧握的黑色瓷瓶儿上。
一拂袖,黑色瓷瓶已声飞入他的掌中。
打开瓶口,男子低首嗅了嗅,随即眉头深锁。这股味道……相思豆、附子草、水芹草,样样都是剧毒之物,其中还混杂着一味陌生的奇香……
如此至毒之物,究竟有何之用?
沉吟半刻,男子忽然站起身,转头传音道:“来人。”
一抹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单膝伏于男子身下。
“唤若音来替她更衣,你随我去一趟一线谷。”黑衣男子收回流连在那倾城之貌上的目光,继而把玩手中的黑瓷瓶儿。
“属下遵命。”魅影及逝,空留传音。
——
眼皮是不是被人粘了502啊?怎么就睁不开呢……
外鸟儿此起彼伏的啼叫,将挽云从边的黑暗中唤醒。她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灼目的阳光霎时落入眼帘,刺得挽云不由得又阖上眼。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这么痛……?
之前……好像……
想到晋王那张淫笑的嘴脸,挽云心中一阵猛烈的刺痛!迷蒙的眸子刷的睁开,恐慌地剜向身侧——若那混蛋晋王真的碰了她,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放过他!
可待挽云看清身侧的人儿之后,一双秋水明眸却瞪的更大了——晋王爷,蓝衣少女绿衣少女统统不见了!
这不是关键。
贤王身着白色里衣大喇喇的躺在她身侧,两人同盖锦衾,共躺玉塌!
挽云懵了,仲怔的看着自己明显被换过的里衣,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是在晋王床上吗!?怎么又……到了他的床上……!
似是被她的动静而惊醒,单手支颊撑在龙凤和鸣的雕花锦枕上,那俊美如画中仙人般飘逸的贤王此刻正静静的凝视着挽云,眸子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你你你你你……”挽云在他那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把扯过被褥捂住胸口,“你没……没……没碰我?”
对于她的反应,贤王轻笑出声:“胸二两肉,有何好遮的?倒是本王不解,还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不声不响爬上本王的床?”
去你丫的!谁爬你床啊!挽云被贤王戏谑的眼神盯得不禁羞红了脸,甩开被褥便要起身离去。
“诶!”贤王亦起身,一把扯住挽云的袖,温润如甘泉般的魅惑之声在她耳侧低语:“姑娘睡了本王,难道就不打算对本王负责吗?”
“睡……睡……谁睡了你啊!”挽云哪见过这等流氓架势,舌头顿时惊得打了结,说话啃啃巴巴的。
贤王从挽云身后环住她,头正好架在她的肩上,“不管,你可不能吃干抹净了就走。”
挽云被他这茬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恶心之余隐隐觉得似是恢复了些气力,于是抬手对他便是一肘,撞得贤王踉跄着身子又倒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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