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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房间里静谧得迫人,依稀只能听见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柳儿面色宁静,她伸手,拨开挽云的袖看向她的手臂,须臾,又换了一只手。
待完全看清楚后,柳儿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婉婉笑着起身,这才去衣橱里取衣衫。
大夫看完病走后,已接近辰时。柳儿热情提出要去药铺帮忙抓药,却多了个心眼,将孩子们全留在了家里。
翎云坐在挽云身旁,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他有些疲惫,靠着墙浅浅入睡。
用轻功行了一夜,纵是再强的高手,也是吃不消的。
在书院读书的大哥展鹏,当听说翎云哥哥回来了,也匆匆跟先生告了假,跐溜一下窜回了家中。三个大孩子见翎云哥哥睡了,立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手里还不忘抱着个小的,鬼鬼祟祟地摸了出去开大会。
会议的中心内容,自然逃不开如何逼翎云哥哥早日娶柳儿姐姐。
孩子们还太小,并不懂得什么叫爱,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们很般配,理应在一起,于是便也理直气壮地参合了进来。三个孩子,头碰头地在四合院的天井旁围成一圈,神情激动地讨论得不亦乐乎。
屋内,一缕的阳光斜斜撒入,耀亮了漫天飞舞的细尘,轻柔地落在挽云的枕边。离阳光仅一寸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那要破茧的蝶,挣扎着想要打开双眼。
头,好重好疼……
挽云缓缓地打开双眼,这里是……
她转眼,安静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简单的布置,可处处透着温馨,虽然她一贯不喜欢陌生的环境,可这里却不会让她感到不适。相反,还有股遥远的家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心有灵犀般,翎云倏地一下睁开眼,直接撞上了挽云探究的目光。
“好些了吗?”他探身,认真观察起她的脸色,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淡地。
“……”挽云不答,只是直直地看着翎云,一双眸子黑曜石般灼灼闪耀,沉沉浮浮地飘着几缕难以捕捉的情绪。
翎云知晓她有疑问,可他也不问,只是迎上她的目光,眼中丝丝的血红却出卖了他的疲惫。
挽云看他这幅模样,也多多少少猜到了点昨晚之后发生的情况。她错开交缠的目光,转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昨夜一直就在附近的,对不对?”
一直看着她像个傻子一般地站在那等他,却迟迟不愿出现。
翎云完全没有料到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竟是这个。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透过挽云的脸,仿佛穿过时光飘向了遥远的百里之外,看到了昨夜里那个傻傻等着石碑之后的孤单少女。
她瑟缩着身子,迎着寒风不停地踏着脚,搓着手,哈着气,冷的浑身颤抖。纵是她再强大,可那一刻的她,也如同一个楚楚可怜的孤弱少女。眼睛倔强地望着东南方向,面对浩荡地大军压境,脸上只余绝望。
“其实你昨夜也在石碑附近,一直看着我等你,却迟迟不愿现身。”挽云冷冷地笑,一字一句地慢慢地道。她没再看他,只是将被子拢了脸,侧过身子蜷成一团。
翎云也错开了眼,半响,垂目静静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spn
答疑解惑篇(十)
天瀚大陆介绍:
天瀚大陆分四国:璎珞、轩辕、九方、北宫。
璎珞国位于板块右下,上接九方左接轩辕,另外两面临海。
北宫国位于板块左上,是个善巫蛊的国度,亦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国家。





挽云兮 第三章 柳儿 <中>
背对着翎云,挽云用最温暖的姿势,等待那个最寒冷的答案。
翎云也错开了眼,半响,垂目静静道,“是。”
“好,很好。”没有怒目相视,没有暴喝而起,只是凄然一笑。笑过之后,挽云平静的道:“我明白了……你尽管放心,我也不会赖着你,等我烧退了,立刻就走。”
顿了顿,又淡淡道:“麻烦你请个大夫帮我看看,钱我会双倍给你。若是嫌麻烦不想管也没关系,不用客气,直接丢我在大街上,自然会有见钱眼开的人,谢谢。”
她很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也很难得语气如此淡漠。说罢,挽云不再理翎云,保持背对他的姿势,闭上眼,安静的睡了。
翎云双手拢于袖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却始终没有一句辩解。
他的苦衷,要他如何说的出口?
带挽云出境,实属奈之举。凭她那股子韧劲,即便自己不带她,她杀得天翻地覆也是一定要冲出境的,他知晓。
想到这,翎云不禁觉得有些失笑。他们总共只见过四面,为何自己对她竟会了解至此?
凭……感觉?
他愣了愣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逾矩。躺在自己身前的,是贤王的夫人,是莫谦然心心念念要明媒正娶的王妃,他不该,也不可以再多想一分。
论如何,挽云他决不能带在自己身边。除了伦理道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轩辕翎云此生任何人都不欠,唯一亏欠过的,只有一个——莫谦然。
父辈母辈恩怨,其实并不能迁怒于下一代。可母亲欠莫谦然的,翎云却甘愿承担。
若非如此,轩辕翎云何苦千里迢迢赶往璎珞替莫谦然解围?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的他,何苦还要不惜用阴招设计夺走莫谦然的狴犴令?
有野心是好事。但若野心膨胀得太大了,甚至超出了你自身所能背负的重量,那么总有一天,莫谦然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赔进去!
这些话,句句真言,可莫谦然未必听得进去。他深陷皇族恩怨已深,现在正处于势力与权力疾速猛增的阶段。就像是在行山路,他眼前看到的只有直插云霄的通天大道,却看不到云雾缭绕的最顶端,多跨一步,就是悬崖。
爬行了那么久,不登天,岂会善罢甘休?可若执意孤行,势必会从悬崖上摔落,最终换来的只有粉身碎骨!
待到了那个时候再叫莫谦然收手,根本不可能。
奈之下,翎云只好采取最直接的方式制止:你要扩张?好,那么我就压制。
天下之令,我夺;璎珞国土,我削!
翎云心清如水,此举关利益,只为挫挫莫谦然的锐气,好让他从此铭记:天下善运筹帷幄之人数不胜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莫以为自己年少功高,便视天下人。
至于挽云……
翎云抬眼,琉璃眸子目光淡淡,轻落于她的背影,嘴角笑意有些苦涩。
有的人,错过一刻,便是终生。既然缘,那么他绝不会强取豪夺。
于情,于理,都不会。
昨夜的犹豫不决,虽有些妇人之仁,可翎云不后悔。
挽云这般个性鲜明的女子,你越用强权捆绑,她越反抗。若是莫谦然真的爱她,应该用真情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去。一味强求的,不是爱,是自己的私心。
还好他昨夜始终放心不下,隐在她的身侧,想陪她一直等到放弃为止。不然,病倒的她一定会被强行带回贤王府。
低若未闻的一声轻叹,翎云轻轻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门。
待她身体恢复后,愿去哪,便随她去哪。如风一般的女子,本就不该拴在任何人的身边……
察觉到某人走了,挽云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她平躺过身子,望着房梁柱子发呆。往日神采奕奕的眼,此刻蒙着一层黯然。
睡?……这叫她如何睡得着?
头疼欲裂,身上时冷时热,天知道彪悍比的风挽云,身体一到她的手里,怎么会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其实潜意识,挽云也明白还有另一个原因,但就是不愿承认。
头是疼,可比不上她此刻鼻腔的酸涨感,来得更难受。
在昨晚晕倒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林云飞掠而来的身影,那一瞬,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一个好人,他不懂得拒绝,也不忍心一走了之,是自己理取闹了。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挽云知道。待病好之后,她就会走,一天都不多呆。
翻了个身,挽云惘然地闭上眼,咬唇不语。
她什么都想得通,什么都看得透。可是为何,鼻子还是酸酸的呢……
巳时刚过,柳儿便捧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回到了四合院。
翎云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知何时他已褪去了粗布麻衣的外裳,一袭淡蓝依旧雅致而不失华贵。
四个孩子围坐在他的身周,听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四国风俗趣闻,一个个乐得前仰后合的。秋日朗朗下,孩子们笑颜如花灿烂,仿佛是点缀在他身周的一圈光晕,愈发衬托出他俊朗出尘的风姿。柳儿扶着门,不禁看呆了。
孩子们听到动静,知道是柳儿姐姐回来了,再回头看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个个不禁都捂嘴偷笑,互相使了个眼色,开始脚底抹油。
“啊啊啊!对了,我还得回私塾呢!这么久不回去,先生会要骂人的。柳儿姐姐,今晚我会回来睡,记得准备我的晚膳啊!”一个跑了。
“啊啊啊!柳儿姐姐,我跟小虎子约了踢藤球,走了啊!”又一个跑了。
“啊啊啊!柳儿姐姐,我带莺儿去门逛逛,今儿个天气可真好,呵呵呵呵……”最后一个大的讪笑着,怀里抱着一个小的也跑了。
前一刻还热闹着的小院子,转眼只剩下翎云和柳儿两人。
翎云长叹一口气,半是羡慕地对柳儿道:“看来孩子们都很依赖你,开口闭口都是柳儿姐姐,居然没一个记得我。”
“是啊,街坊领居们都唤我柳儿,他们听多了,也从姐姐改口到柳儿姐姐了。”柳儿前言不搭后语地笑着,回身关上了大门。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暗示:大家都叫我柳儿,你何必对我如此客气?
“是吗?”迎着灿烂日晖,翎云勾了勾嘴角,笑意融融:“柳姑娘人好,自然人缘也很好。”话音刚落,三米之外的他居然一瞬间移动到了柳儿的身前,不由分说从她手中接过药材。
“药我来煎,柳姑娘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他的手不小心触上她的手,柳儿的脸立即涨红,“诶诶,不必不必,我自己来……”她坚持着要从翎云手里取回药材,名正言顺地反手又去拉他的手。
翎云微微一错,回身认真的看着她,一双琉璃眸子丝毫不逊色于日光璀璨。
“我不在时,柳姑娘日日劳累。今日我回来,哪能再让柳姑娘操劳?”说罢,也不再跟她纠缠,大步迈向灶房。
“可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懂得如何煎药?还是我来。”柳儿不肯让步,抬脚便跟了上去。
进了灶房后,柳儿看着翎云熟练地堆柴、生火、捡药材洗净,不禁有些愕然,半响,摇头感叹道:“我只知道你武功非凡,不知道你居然连灶房之事都精通……”
天瀚大陆以武为尊,且男女地位极其不平等。就算是一对贫苦的夫妻,丈夫一生也不见得会踏进几次灶房。可他一个雍容贵公子,不仅丝毫不介意这些,为了自己,居然还愿挽着袖子亲自煎药!
柳儿的脸愈发红了,小手紧紧卷着衣角,垂目娇嗔道:“翎云大哥,你真好。”
这般温柔与出众并重的男子,叫她如何不倾慕?
翎云没有什么表情,他蹲在柴前认真扇火,淡淡道:“因为师门严厉,小时候经常受伤,父母几乎不在身边,所以在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自己包扎和煎药。”
他说得很轻巧,那些曾经的伤痛孤独只用了一句“小时候经常受伤”一代而过。可表面风华的背后,曾经受过的苦痛,又有谁人可知?
柳儿也和普通世人一样,将那句话的重心落在了“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自己包扎和煎药”上。她莞尔,轻声走过去,优美地蹲在他身旁,双臂撑颊地朝他笑:“真不愧是翎云大哥,从小便聪明绝顶,我小时候连火都不会生呢。”
翎云也陪着笑笑,可是心思明显不在这里。又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可否麻烦姑娘去集市上采买些材料,难得回来一次,今日便由我下厨。”
“早就听孩子们说过,你的厨艺比馆子里的一流厨师还要好,看来今日我是有口福了。”柳儿笑着打趣到,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翎云俊帅的侧脸,看了半天,才恍然惊觉到自己失态了,赶忙红着脸站起,忸怩问道:“不知翎云大哥要做些什么菜,需要些什么食材?”
“你瞧着好的,买了便是。”翎云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俨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那好,我先去了。”柳儿柔声道,转身娉婷离去。
待她袅袅婷婷行至灶房门口,预备抬脚跨门槛时,翎云突然转头叫住了她:“柳姑娘!”
柳儿有如春叶般柔美的身躯以一个极诱人的姿势定格,须臾,笑着回过头,问:“翎云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翎云对上她雾水朦胧的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琉璃眸子竟也带着笑意,“劳烦柳姑娘特别买一些松子和玉米。”
“松子和玉米?……你要做松子玉米?”柳儿眨了眨眼,转念一想也是,没准孩子们会爱吃这个。
灶房那头,埋头认真煎药地翎云低低哼了声,便算作是回答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堆柴火,堂而皇之的开始走神。
是啊,松子玉米……若没记错,那日在酒家相遇,某人说了,她最爱吃的菜就是松子玉米……




挽云兮 第三章 柳儿 <下>
到了午膳的点儿,三个孩子跟约好了似的,齐齐出现在了大院门口。小燕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却不门,只是借着门缝朝里打量。
“小弟,你说少了我们,他们会亲近一些吗?”
小鹰怀里抱着莺儿,左逗右逗的正起劲儿,随口答道:“那是自然,大哥说了,翎云哥哥和柳儿姐姐那么登对,总会天雷勾地火,最后如胶似漆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天雷勾地火,但知道如胶似漆是什么意思就够了。孩子们不关心过程,只关心结果。
“什么漆什么火?”
柳儿提着竹篮,在他们身后盈盈笑着,语气却略带不满:“你们几个小家伙还记得回家呢?以前天天念叨着翎云哥哥,现在好不容易他回来了,你们怎么又一个个都往外头跑呢?”
小鹰很没义气的瞅了眼姐姐,接着低头继续逗妹妹玩。
小燕则是瞪大了眼,她万万没有料到柳儿姐姐居然也跟他们一样出了门,急得直跺脚:“柳儿姐姐你也怎么出门了?我们是特意避开,好让你们俩独处啊!”
一听到“独处”二字,柳儿脸不自然的腾起了绯红,但碍于姑娘家的娇羞,只得口是心非的责备道:“胡闹!”心中却不免偷笑,翎云大哥这次回来,比起以前那谦和有礼、却淡漠疏远的性子,现今明显多了几分融融的笑意。不仅热情替她拎东西,还体贴她平日操劳,义反顾地替她下厨……
也许,他也渐渐对自己生出了好感,所以这才会……
小燕则真以为柳儿姐姐怪自己多事,一腔热情全撞了墙,闷闷地嘟起了嘴,伸手便去门。
刚抬脚踏进院子,一扭头,三人都呆了。
挽云端着药碗,背对着他们坐在天井边,似乎是在小口小口的喝药。她黑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在太阳的照射下生出淡金的一层光晕。秋风盈舞间,黑发飒飒飘起,半遮半掩里,是那女子最为柔美的纤腰,精致的弧度不得不让人惊叹造物之美。一袭水蓝烟笼群穿在她的身上,虽只是一个背影,却让所有人呼吸不由地一滞。
这件衣衫柳儿穿时尤显娇柔,穿在她身上却是淡雅脱俗的气质。乍一看,竟和风轻云淡的翎云有几分神似!
而在那屋顶之上,翎云端坐一方,琉璃眸子看似飘忽,实则凝在挽云的背上,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平日里甚是机警的人,竟连他们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一幕,两人,整个画面如此静谧,又带着一丝美轮美奂的哀伤。仿佛天各一方的一对恋人,那么远,又那么近。
“翎云大哥。”
柳儿怔怔地看着屋顶之上宛如天人般的翎云,心猛烈一揪。
她自负美貌,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他人羡艳的目光中。即便是万花丛中过的当地富首见了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痴醉模样,于是更令柳儿深信自己的魅力边。
可如今,一个女子的背影,却让她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
挽云听到身后有声音,便转了头去看。当瞧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自己时,她也不由愣了愣。
“恩……这个……”挽云很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朝他们笑笑,“请问,这是你们的家吗?”
那两个稍大点的孩子见她转过头来,之前盯着她的眼睛立即跳开,一个咬嘴唇一个揪手指,两人都低下头似乎一副不敢看她的模样。
挽云有些茫然,想了想,又突然反应过来。容貌尽毁,一定是吓着他们了……她低下头,捧着药碗背过身去,“抱歉,贸然打扰你们了,等我喝完这碗药马上就走。”
“风姑娘。”
屋顶上的淡蓝身影突然飘摇而下,稳稳立于挽云身前三尺之处。他颔首望向波澜不惊的她,声音仍是淡淡的,“若是风姑娘信得过我,便随我去一趟都城天州,可好?”
“天州?”挽云抬眼,静静看了他两秒,又低头看药碗,“为什么我要跟你去?”
那句“你不是不愿与我同行吗?”却没有说出口。
翎云也不做多解释,只道:“信与不信,全凭你决定。总之,我不会害你。”
“翎云大哥!”柳儿提着竹篮快步行来,一扭身子挡在了两人之间,“你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孩子们都很想你,你就多留两天。”
“呜呜呜呜呜……”小燕一听翎云又要走,跟以前一样屁股一蹲就开始原地哭嚎。小鹰抱着莺儿,也是一脸的泫然若泣:“翎云哥哥,你答应了这次回来教我武功的,你怎么可以骗我!”
“事出有因,我去一趟天州就回。”翎云也觉得有些歉意。以往为了让孩子们懂得一诺千金,对孩子们他还从不曾有过食言。但是这次,他却有不得不为之事。
“算了。”挽云摇头,“他们这么舍不得你,你就多留几天。”
翎云一僵,反问:“那你呢?”
“我?”挽云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撒谎,“反正我也要去都城,就先你一步走。你以后若有什么事,直接到都城来找我就是。”
她确实是打算去都城。
要找哥哥,自然得往繁华的地方跑。若是运气好认识了像薛仁一般实力雄厚心眼又好的人,她还能厚着脸皮也拜托他们帮点忙。
但是,她却没再打算见翎云。
昨夜之事历历在目,那种被嫌弃的同时还被怜悯的滋味,挽云不想,也不愿再重复一次。
是时候该醒醒了,你如此惧畏孤单,宁愿捧着自己赤诚的心,去求那朝夕的热闹。可等热闹散尽,换来的又是什么?只有潮浪铺天盖更深的孤独。
这样昙花一现的温暖,你要吗?
不,她宁可一直孤单。
挽云的眼神默然,清澈的眸子迅速翻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哀伤。
对于林云,这个身份不明行踪诡异的男子,挽云有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每一种情感都那么细致微妙,不知不觉中已在她的心房布下了细细密密的网。
她并不了解他,可是她能做到全然的信任他。她不喜欢陌生人,可是她却愿意贸贸然地上前与他搭话。
这样的信任,这样的距离,是她法给予莫谦然的。
莫谦然爱她护她宠她,她知道。可是,她还是法说服自己,尝试着走近他。
而林云,自从他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便一直是个特例。
他伤她,她不恨他;他救她,她也不会感激他。所有正常人应该具备的情感,到了她这里,全变了。
也许,这就是促使挽云想走近林云的原因。只是现在的她,已不想再去坚持。
“我随你一同去。”翎云很清楚她在想什么。“你昏迷时大夫来看了,说你的手需要好好调养,身子骨也很虚,这一路,还是让我送你去。”
“翎云大哥……”柳儿急了,伸手就去拉翎云的衣袖,一双雾水氤氲的眸子显得楚楚可怜,“不要这么快就走,好不好?”
她辛辛苦苦一整年,一切只是为了他!现在她甚至还没和他说几句像样的话,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
翎云不答,只是看着挽云。
挽云面上冷清,心底却是犹豫不决。林云的一番话触动了她的担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若在半路上出了什么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林云绝不会害她,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林云之前不愿与她同行,现在却又执意要与她去一趟天州?
天州城内,究竟有什么?
漫长的考虑之后,挽云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
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原因。林云,我再信你一次。
璎珞国,九月初七,金銮大殿内呈上一封自晋王封地发来的丧报:九月初三,晋王因郁郁寡欢,饮酒过度而意外猝死,现尸首已发往泉都。
璎珞皇帝接到密报,目光久久地落在“晋王”、“薨”上,历来强势的一个人,此刻也生出了几分沧桑,黄袍之下,紧握的拳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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