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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挽云姿势优雅地走出马车,攀着陆纪辰的手,她与“他”并肩而立,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怎么,挽云忽然身子一晃,袖中滑落出一块通体天蓝的玉牌,“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众人只见红衣美人眉角略显慌乱,正欲弯腰去捡,皇上已抢先一步捡起,拢过她的手将玉牌放于她的掌心。
此时淡金秋阳笼下,为九方国最尊贵的两人镀上一层灿灿金光。携手并肩,他们仿佛就是从暖阳中走出的一对金童玉女,那般相配,那般唯美……
“啊!”
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惊呼。
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激烈,风厉赶紧捂住嘴蹲下身子,努力将自己掩埋在茫茫人海里。
天呐!他是看这里人多,想着好奇心旺盛的青莲夫人会不会也来瞧热闹,这才拼死拼活地挤了来……谁知道看热闹的人群中没有找到她,她居然就是被看的那个热闹!
只觉得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劈下,风厉蹲在人海里,皱着眉耷着眼,大脑缺氧眼冒金星——青莲夫人!居然!是九方国的新皇后!
谁能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辰到!上阶——”
负责监礼的礼部尚书领头先跪了下去,四周的百姓见状,也跟着哗啦啦跪下一片。
“走,朕的皇后。”陆纪辰牵着挽云,短短的对视后,两人同时迈步,踏上第一阶石阶。
命运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只能止步于见面点头。有些人才认识短短半个月,不知不觉中,已种下了深深羁绊……
从这一步开始,她们的命运就真的连在了一起。正如此时十指交叠的手,她们只能用力握着,甩掉迷茫抛弃恐惧,大步朝着缥缈未知的命运前进。
……
五百阶台阶,说多不多,走起来却也很费力。
挽云好歹也是练武的,微笑着耸肩表示完全没压力。陆纪辰却没她那么好的体力,刚爬了两百阶就有些气喘嘘嘘了。
抬头瞅瞅天高一般没有尽头的台阶,挽云不由有些忧心。估测以她们现在的龟速,爬上去天差不多就要黑了,还有各种仪式啊“审判”啊等着她们,待忙完这些还得再坐半小时的马车回宫……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热乎乎的饭啊?
用宽大衣袖掩着,挽云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叹气。为了不丢陆纪辰的脸,中午的国宴她特地只抿了两小口就优雅地放下筷子……那么多精致诱人的美味佳肴啊!她只吃了两小口啊!
越想越饿,越饿越想,挽云脚下开始默默加速。
陆纪辰累得已经说不出话了,满头是汗,连脚都软了,只能任挽云拖着不断往上冲。本以为没人能看清,只可惜在白阶的印照下,阶上明黄、朱红身影一清二楚。
准皇后霸气地扯着自个的裙角,拖着皇上火急火燎地往上爬,皇上则好似已经虚脱了一般,每次想停下,都被准皇后不由分说直接拽走,好像生怕皇上会反悔似的。
头顶乌鸦飞过,瑟瑟秋风应景地吹啊吹,山下百姓们集体石化。
好……彪悍的女人……





挽云兮 第十九章 妖后?<上>
准皇后祭祖第二步——接受皇族列祖列宗的“审判”。
这个比较玄乎,皇上宣读立后文令,准皇后则跪在代表着历代皇族长辈的汉白玉碑下。若“历代祖辈”对准皇媳妇满意,便是依旧风和日丽;若是“历代祖辈”对准皇媳妇不满意,则会天显异象。
当然,天显异象这个小概率事件从古至今还没被哪个倒霉的准皇媳妇遇上过。
挽云对这些小道迷信嗤之以鼻,跪在玉碑下,边听陆纪辰念催眠曲一般冗长趣的立后文令,边捏着手指头走神。
“……娴熟大方、温良……敦、敦厚、品貌出众,地华……缨……黻,往以才行……”同样痛苦的还有陆纪辰,舌头念得都要打结了,还剩整整半页的字。
该死的太傅!就算不同意自己如此冒险,也不能弄出一份这么难念的立后文令来啊!这不摆明了是公报私仇吗?早知道就不该偷懒把文令丢给老头子写!
奈的叹口气,陆纪辰接着一字一顿:“是故选入后宫,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他”念得比纠结,一旁官员听得格外揪心。
当念到“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时,所有人都以为祭祖仪式即将顺利完成,正欲舒口气,不料老天却不愿成全。
先是山下开始嗡嗡噪乱,尔后嗡嗡声越来越大,像是耳边围着一群马蜂似的。
将好不容易念完的文令甩手丢给礼部尚书,陆纪辰扶起跪了足足一刻钟的挽云,有些不悦地转头:“山下在吵什么?”
“臣也不知……”礼部尚书满头是汗,战战兢兢地躬身回道。
“禀皇上——”
急冲冲抄小道爬上山顶的侍卫长气都来不及喘,双手拨开严守的守卫,一个箭步冲至陆纪辰面前跪下身子:“禀皇上,山脚瀑布里留下的水,它……它……它它变成红色了!”
瀑布留下的水变成红色?
大臣们一听侍卫长的话,都傻眼了。这不是天显异象吗?
陆纪辰也有些怔然,握着挽云的手瞬间冰凉。
挽云先是皱眉不解,随即冷哼。我就知道,连亲侄子都不放过的禽兽,怎么会任由皇上娶后脱离自己的布控?
好你个三王爷,一路众多侍卫护驾,防得了你的突袭,却没防成你出阴招!
将山泉染红?不就是寓意血染山河吗?这何止是“历代祖辈”对准皇媳妇的不满?简直就是九方即将灭国的预兆!
这么狠的招数,真亏你想都出!
“我去找出那个捣乱的混蛋。”挽云抽出手,怒气冲冲地挽起袖子:“我就不信了我连一个小罗喽都抓不到!”
“等等!”
陆纪辰一个箭步将暴走的挽云又拖了回来,低声吼道:“一国之后,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来人!”
“他”目光一转,大臣侍卫们立即跪倒一片。
“速速封山,堵住方圆十里各大通道,切勿让一个人离开!”陆纪辰眸子里闪着猎豹般嗜血的冷光,“既然想在天下人面前陷害朕,那朕,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
山脚下,惶惶的百姓们止不住内心的恐惧感,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凑成堆在小声议论着。
“这水怎么变成红的了?跟血似的,太吓人了……”一位大娘瑟缩着身子,颤颤道。
书生模样的白净男子一本正经地接话:“莫不是准皇后命中带煞?”
“这等混账话你也敢说?”有人装模作样地训斥道,立即又被一片嘘声压下。
“得了,我看还不止是命中带煞,简直就是克国!若是皇上真娶了她,只怕我们万里疆土都会如同眼前此景——血流山河!”一位大叔激动地振臂高呼,声音宏亮如钟,五丈之内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会?”
“妖女!妖女!”
“对!不能立她为后!”
百姓们本就对鬼神之事格外敏感,如今亲眼得见,更是恐惧不已。再加上持相同意见的人数众多,联合在一起就是一股庞大的力量,百姓们也顾不上害怕官府了,零零散散地声音渐渐越聚越齐,最后竟然变成了万人齐呼——“求皇上收回成命!求皇上收回成命!……”
“求皇上收回成命!求皇上收回成命!”混在人群里的风厉喊得格外带劲。
“皇上……这……”礼部尚书愁得只差头发没白了,心中暗骂这群不知死活的百姓。
陆纪辰犹豫了几秒,半转过身子,朝向汉白玉碑。
“先镇压,实在镇压不下……”“他”闭眼,“那就杀一儆百。”
“是。”
“不行!”挽云身子一晃已跃至几丈外,堵住欲下山传令的人,回身挑眉,她狠狠扫了陆纪辰一眼,“皇上,您答应过奴家不随意杀戮的。”
“特殊时期,特殊对策。”陆纪辰冷冷道:“堵不住他们的口,你如何正位?”
“就算堵得了一时,也堵不了一世!”挽云不肯放让,“你当真以为视民意,我的后位就能做得稳吗?只要小人有心,随时都可以策划扇动民心,待到天下悠悠众口难堵时,你也打算杀尽全天下的人吗?”
在场所有人心脏抖了抖,准皇后好大的胆子!虽然句句真言,可……还是好大的胆子啊啊啊!
“混账!”陆纪辰怒喝一声,转身一挥袖直指向挽云。
“都是朕的子民,你以为朕就舍得?!”眉峰高挑,“他”狠狠一甩袖,“父皇从小就教导朕爱民如子,你以为朕就愿意舍弃他们?……朕从未想过以人命来堵住悠悠众口,但凡是以大局为重,妇人之仁只会坏了全盘计划!”
“你……”一时被他滔天的气势唬住,挽云呆怔了几秒,很快又反应过来,不甘地挽起袖子还想与“他”再辩驳几句。
袖子才挽到一半,脚下土地忽然剧烈震动!随即山中乍响几声轰隆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痛。
陆纪辰愕然呆立在原地,怎么回事?
地震?山崩?
“护驾!快护驾!”先反应过来的礼部尚书抖着嗓子尖叫。
一片慌乱中,守卫在四周的侍卫们飞快朝皇上奔去,却见眼前红影一闪,准皇后轻巧一个空中翻身,已护在皇上身前。




挽云兮 第十九章 妖后? <下>
“居然骂我混蛋?待会再找你麻烦!”头也不回的将传音送至陆纪辰耳边,挽云横袖一阻,目光扫过那些急欲上前的侍卫们,张嘴喝道:“皇上恙,你们都退下。”
真是妇人之仁。
被她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陆纪辰嘴角微扬,眉头亦微皱。哎,这究竟是她的优点,还是足以致命的缺点呢?
四周侍卫们也拿捏不准此时究竟是该进还是退,纷纷将求助的目光投给陆纪辰。
就在这一瞬,脚下震动忽然平复,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也停止,一切恍如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除了陆纪辰和挽云,所有人恐惧之色更盛。
怎么又突然停了?方才大地抖动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皇族列祖列宗对准皇后不满,引得天颜震怒?
“都退下,李尚书,派人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复命。”扬手打发似的挥挥,陆纪辰才不管别人怎么想,顺势又将手搭至挽云肩头,凑近她耳侧低低笑。
“皇后护驾有功,待回宫后朕大大有赏……今晚就睡上朕的龙塌,如何?”
睡你个大鬼头啊!被一个女人调戏,挽云险些暴走,趁没人注意,右脚回退一步狠狠踩上“他”的龙靴,还使劲压了几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要我们真是遇上山体滑坡泥石流地震怎么办?……就算没事,那三王爷布下的这局棋你又要如何破解?今天如果你不能给天下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往后你根本没法名正言顺的娶我,更别谈我该如何帮你了,所以拜托你现在清醒一点好不好?”
“你错了。”陆纪辰缓缓道,搭在她肩头的手用力捏了捏,“临危不惧,才能牵敌制胜,你若慌张,才是正中敌人下怀……要坚信,你注定是朕九方国的皇后,任谁也法撼动!拿不出气势,你还指望谁能信服你?”
“可是……”
“不要可是,没有可是!朕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放心,今日之事,朕绝不会让三叔得逞,朕……”
“报——”
陆纪辰话还没说完,一个满面通红的侍卫急冲冲地爬上山顶,人未到声先至,隔着数丈跪倒在陆纪辰面前,一个劲的喘气。
“禀、禀皇上——”他昂头抱拳,“山下、山下……”
突然乍响的轰隆巨声将山下百姓们吓得尖叫连连,联想之前的红瀑布,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天显异象天神震怒,一时间哭喊声一片,大家不分方向地挤着,只想赶快逃离这片神圣又恐怖的土地。
人群中,却有一淡蓝身影霍然跃起,一身青衣紧跟其后,两人空中几个飞踏,径直朝凤凰山上而去。众人只觉得头顶似有阴影一闪而过,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是眨眼几瞬的功夫,轰隆巨响,停止。
没有了迫人的声响,狂躁的人们仿佛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即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叹,“看!瀑布的水变成了金色!”
人们定睛望去,可不是?瀑布之水在斜阳余晖下灼着灿灿金光,细细看,似乎是瀑布中掺杂了细小的金砂粒,于飞溅的水花中曜出璀璨金光……
“什么?”
“真的!”
“快看快看!”
大家相互拍着扯着指向瀑布,都想将这惊奇的一幕分享给更多人。金色代表的是上权力,是极为祥瑞的征兆,金色物件除了极少数的皇族贵胄,鲜少有人能拥有,比之随处可见的赤红更是不知珍贵了多少倍!
之前恐惧的气氛一扫而光,在更为震撼人心的场景面前,人们自动忽略了之前的“血流山河”,将所有赞赏与感叹都献给了此刻定格的“金色奇迹”。
“好美啊!这才是天子的颜色,是我九方国祥瑞的征兆!”
“就是,这样的场景人生能得几回见?”
“那之前的红水是何意?一会大凶一会大吉的到底寓指什么?”还是有人不随大流,提出疑问。
之前那个白净书生嗤了一声,摇头晃脑答之:“尔等难道不知,红色亦有祥瑞之意?”
“原来如此。”
“都是祥瑞的意思,好,好!”
“看来我们的皇后娘娘命中带贵,注定昌我九方!……只怕之前是因为我们知,这才惹怒了天神,于是天神再降祥瑞以正明意。”立即有想象力极佳的人附和道。
置身在一片赞誉声中,风厉满头黑线,嘴角抽搐——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点?
干咳了两声,风厉扯扯左边那位大娘,“刚才明明是血染山河,怎么可能现在又变祥兆?一定是有猫腻,妖后啊!”
左边大娘白了他一眼:“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撞了个软钉子,风厉也不气馁,再接再厉振臂高呼:“大家听我说!千万不要被表象欺骗了!山顶上的一定是妖后,血染山河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感觉良好的保持着双臂上举的姿势,结果没能得到呼应不说,话语刚落,立即引来骂声一片。
“还敢胡说!小心惹怒了天神!”
“谁这么口遮拦啊?”
“管他呢!打!”
不会?
风厉怔了怔,随即抱头乱窜:“诶!大娘你莫动手啊!……诶诶,谁家小孩啊!别乱砸石……诶哟!若不是怕伤了你们,我……诶哟!”
可怜的贤王府第一隐卫,被主子一脚踹到异国经历长途跋涉历尽艰辛苦楚,被女主子数次恶意甩掉,到头来还得被一群手寸铁的普通百姓围着打……
哎,呜呼哀哉。
半山腰密林里,瀑布源头处,四五个彪悍男子身中暗器瘫倒在血泊中。
最高最直的那棵杉木上坐着两个人影。言七七扶翎云倚着树干而靠,嗔怒中带着心急。
“翎云大哥,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单独行动?若不是我跟了来,刚才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只是看不惯以鬼神之论操纵他人命运的耻之徒。”翎云嘴唇发白,长睫微微颤动,于脸上投射下一圈美丽的扇形。“用卑劣的手段将一女子置于千夫所指的境地,未免太过分。”
“是吗?”言七七垂下眼,手掌摩挲,簌簌落了自己一裙的金粉。
若真只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当他看见风挽云从马车中钻身而出的那瞬,表情会凝固。
言七七冷笑,风挽云确实有够风骚,勾搭完晋王又做贤王的侍妾,最后还能混到九方国准皇后的高位,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厚颜耻!
不过没关系,就算她脸蛋再漂亮手段再高杆,翎云大哥能亲眼看到这一幕,也该彻底死心了?
“翎云大哥,你怎么了?是在想什么事情吗?”言七七故作不知,手慢慢地攀上他的手臂:“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七七,七七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事。”翎云倚着树干,浅浅闭眼,“走。”




挽云兮 第二十章 热闹的大婚 <上>
礼部尚书哈着腰目送皇上和准皇后步入马车,直到灿金幕帘缓缓放下,这才彻底松口气。
九方历史上最波折起伏的祭祖仪式……终于结束了!我滴个亲娘诶,山摇地震瀑布还时红时金,这准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皇家列祖列宗居然能给出这么奇特的反应,真真吓死个人啊……
随行的太监总管亦抹了把汗,尖着细细的嗓音喊:“圣驾回宫——”
在百姓们膜拜崇敬的目光中,马车咕噜咕噜前行,一颠一颠驶进喧嚣繁华的天州城。
幕帘外人山人海,大伙肃然躬身一片寂静。幕帘内“龙凤”相争,两人拳脚相向好不亲热。
“饿死我了……”挽云直接瘫成一团,屁股一顶将陆纪辰的位置也占了去,闭着眼睛还在叨叨:“居然说我是混蛋?我长这么大就没有人这么骂过我。若不是我饿得实在没力气找你算账,我现在就骂你一万声混蛋……”
“你还好意思说?”陆纪辰被她顶到了马车的最角落里,指着自己灿灿的龙靴上那两个乌漆抹黑的脚印,表情抽搐:“朕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不高兴还要踩人靴子的白痴!”
“你又骂我!”挽云双眼一瞪,撑起身子抬脚又袭向龙靴,“我就踩怎么着了?”
“好了好了,玩笑尚可而止。”
陆纪辰飞快地挪脚,伸手一揽将气鼓鼓地挽云半抱入怀,乘机不动声色挤回了自己的地盘,皱着眉头一副与君探讨的模样:“美人啊,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啊?”
“瀑布源头不是发现了几个因中暗器而死的人吗?”挽云不知不觉又被转移了话题,浑然不觉身旁那人在偷笑,支颊暗暗思索:“那几个人疑是三王爷的人,但究竟是谁解救的我们,还为了扭转局势特意洒下金粉,营造出‘金色瀑布’的假象,这就很难说了……诶,是不是你的人啊?”
“非也。”陆纪辰摇头:“现在满朝文武,除了太傅与几个小文官,几乎都是三叔的人,朕手下没有身手这么利索的人……”语毕,狐疑地看着挽云:“朕倒觉得,八成是你的仰慕者所为。所谓美人被陷害,英雄来相救,戏曲里不都是这么唱的么?”
挽云满头黑线:“你仰慕的人要嫁与他人,你会成全吗?”
“不会。”想都没想,陆纪辰果断摇头:“若朕真有倾心之人,朕会牢牢地将他锁在身边……”邪肆而笑,“他”伸出五指,缓缓有力的收紧:“谁敢抢他,朕就让她断子绝孙!”
挽云被陆纪辰阴冷的笑竦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抚着双臂一个劲地扫:“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呢……”
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道:“你听,你自己都这么说了,何况别人呢?所以救我们于窘境的,根本不可能是我的仰慕者啊。”
“那你的情郎呢?”陆纪辰凑上前,“你不是说他武功高强,对你微不至体贴关怀吗?他又不喜欢你,那会不会是他呢?”
林云?
想到他,心脏就猛地漏跳了一拍。挽云低头绞着手指,面上有些木然:“不可能是他。”
“哦?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挽云摇头:“好像,自他给我输送真气之后,我们之前就多了一层很特殊的牵绊。我能隐隐知道他是否在我的身边,甚至是哪个方向,就如同我去救他那夜一样……心情越是迫切,那样的感觉就越清晰。”
“朕想起来了!”陆纪辰清脆地打了个响指:“你日前确实说过,你隐约觉得他就在你身边……”挪揄地挑眉,“也许今天真的就是他,只是因为你自己肚子饿,反应变得更加迟钝了,所以这才没发觉。”
“呸!”
挽云扭头瞪了“他”一眼,“少拐着弯子骂我!……那日,我确实曾有感觉他就在附近,但是那个感觉很淡,非常淡,也许离得很远。但是今天,我……”
神色一凛,胸口一揪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进去,疼得挽云浑身一个激灵。
“我……”
忽然结巴了一般,挽云“我、我、我”了半天,都没有接下一句。
陆纪辰不解地瞅向她,帘幕一起一伏间洒进的光衬得她脸色发白,一排贝齿死死咬着下唇。
“喂,女人,你怎么了?”
举手在挽云眼前晃了晃,陆纪辰有些担忧:“你别不说话啊!”
“好像,真的有过那样的感觉……”挽云神色恍惚,一向明亮的眸子阴云急剧翻滚。
陆纪辰正想再详细地问问,却猝不及防被她拽住手臂。
“好像真的有那种感觉!小翠,难道真的是他?”眼底灼着深深的担忧,挽云急得都有些语伦次了:“小翠,他肯定误会了,其实不是的……不行,一定要解释清楚!”
“镇定,镇定!”陆纪辰拍着挽云的背,循循开导:“你所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能够确定是那种感觉,没有错吗?”
“我也不知道。”挽云凄凄然地摇头,“一种,像是被揪住了心,又有点……像是心跳加速……我不知道,当时地震山摇,我就很紧张了,根本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可是现在细细回忆,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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