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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交战双方见了这等声势,无不骇然一滞。
“死!”那黑影身在半空,已经狂喝一声脱手掷出一条黑光。
挥刀下劈的乌丸人突然顿在当地,一把奇形弯刀嵌正他的脸门,狂暴无匹的力道几乎将他整个头颅从中一分为二。
“南鹰!”不仅那乌丸大人发出恐惧的嚎叫,余下近二十名乌丸骑兵无不为之色变,本能的勒马后退。
“难楼!”南鹰双脚落地,他一手握住那尤自摇摇欲坠的乌丸人面门间的鹰刀,反手一夺,任大片飞射的鲜血溅得满面尽赤,凶狠的目光已经落在那乌丸大人身上,嘴边泛起的狞厉笑容令所有敌人心弦颤抖:“本将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吹号!快吹号!”难楼望着有如杀神般面容狰狞的南鹰,心中惧意压抑不住的狂涌而出,他狂叫道:“快召唤援军,一定要杀了他!”
“那么,趁着你的援军未至,先将你的狗头留下!不过…..”南鹰将张梦依拉于身后,趁隙投去关切的一瞥。
他哈哈一笑:“本将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送你去见你那死鬼儿子!”
张梦依有如置身梦境般望着突然现身的南鹰,心底那种险死还生的狂喜终于充斥心间,耳中听着他满是霸气的豪言壮语,再被他那尽含情意的忧郁眼神一碰,不由身形轻颤,险些连站立的力气也失去了。
“你是说那叶提拉?”难楼双目凶光大炽,狂叫道:“果然是你下的毒手,本王誓与你……咦?”
他突然身形一晃,从马上手舞足蹈的跌了下来。
“大人,大人!”乌丸骑兵们一起惊骇欲绝的大叫起来,却听“砰砰砰”之声不断,骑兵们有如喝醉了酒般,接二连三的倒撞下马。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鹰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奇景,突然间脑中一股可怕的眩晕倏的袭来,几乎便要失足跌倒。
身后,一只白生生的玉手带着淡淡的香气掩上了他的唇间,南鹰只觉口中被塞入一片东西,强烈的辛辣之味险些令他吐了出来,脑中的眩晕之感却渐渐退去。
“你!是你!”他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仍然面色苍白的张梦依,哑声道:“这便是你的破敌之策?”
“不错!”张梦依风情无限的掠了掠鬓边秀发,傲然道:“如何?小女子这一手倾城皆醉还入得将军的法眼吗?”





鹰扬三国 卷 四 渤海鹰扬第六十章 重大抉择
山涧边,难楼和数十余乌丸人倒满一地,数百名奔出营门正向此处疾驰的乌丸骑兵也成片成片的莫名倒下。随着南鹰目光再向远处延伸,骇然惊见远方寨栅附近的敌军似乎也乱成一片,不时有人软倒,一面旗手高擎的大旗正在缓缓倒下。由此可以想象,叛军大营在乍逢如此诡异无比的纷乱局面,纵然仍有人不受影响,营内军心也必是极度恐慌。
“倾城皆醉?”南鹰咀嚼着这四字背后的真义,有些吃惊道:“难道不是致命**吗?”
“呸!”张梦依娇嗔道:“本姑娘有那么残忍吗?”她扬起纤纤玉指道:“你自己好生瞧瞧吧!”
脚下倒伏的乌丸人虽然一动不动,但细观之下仍可看到胸膛的微微起伏,显然只是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中了本姑娘这种奇药,若不沉睡两日,休想清醒过来!”张梦依傲然道:“否则,本姑娘怎敢在将军面前夸下海口!”
“你当真是通过山涧下药的?”南鹰忍不住道:“为何我军战士均喝下了那山涧之水,却毫无反应?”
“毫无反应?”张梦依似笑非笑道:“若真无反应,你方才又岂会险些晕倒?我又何必令攻击的战士们含服药叶?”
“原来如此,本将佩服!”南鹰恍然大悟,他作出一个虚心求教的姿势道:“还请小姐详细赐告!”
“倒是难得见你如此谦逊!”张梦依发出轻轻的悦耳笑声,眨了眨秀目道:“那么本大师便教教你这个学生!”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奠定胜局的喜悦充斥于心间,生死与共的患难真情也依旧在心头回荡,两人之前的隔阂竟似在瞬间烟消云散。
“父亲当年游历天下,曾得半卷古经,其中载有上古用药奇道,可惜父亲后来沉迷于修习《天道九章》,对此等小道再也不曾瞧上半眼!”张梦依美目凄迷,不知是回忆起与张角的父女之情,还是在缅怀自己的童年时光:“倒是我,自小没有了母亲,长居于深山之中,唯有研习经卷聊以自娱!”
“这倾城皆醉,便是那古经残卷中所记载的法门吗?”南鹰有些明白了。
“也不完全是!”张梦依摇头道:“那药经颇有残缺之处,很多炼药之术并不完整,我只得对照古今医术,尝试以种种另类法门予以补全!”
“厉害啊!”南鹰衷心赞叹道:“只说这倾城皆醉吧,竟能于弹指之间瓦解数万大军……”
他突然间双目放光,腆着脸道:“张大师既有如此天下无敌的法门,可否不吝赐教?”
“可以!”张梦依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她瞧着南鹰露出狂喜之色,却促狭一笑:“可惜你若存了再次用于大规模战事的心思,却注定空欢喜一场!”
“这是何故?”南鹰不由愕然道:“难道梦依小姐是在戏弄于我?”
“非也,只是你未免过于小视了施展这些天地奇术的难处!”张梦依嗤笑道:“知道我为何大费周章的布置了这么多日?先是采集山间奇花异药一十七种,溶于山涧之中顺流而下,因这些药物溶水后药效大减,只得花费数日之久,令药性于不知不觉中深藏人们体内……你的脸色又变了,不用担心,这些药物在没有诱因之下,绝无伤害,且会渐渐消散!”
“可是我明明……”南鹰再次失声道。
“你又错了!”张梦依微笑道:“这一十七种药物不过是第一步,瞧见那些仍在飘散的青烟了吗?那才是真正的杀手!”
她不理南鹰一脸震动之色,自顾自道:“引燃这些青烟之物,是采自数里外一株硕果仅存的醉人柏之叶,再混合我自制的六种药粉,原也是无害于人,反倒可以起到止疼之效……可惜,配合山涧之水的奇药,便形成了这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倾城皆醉!”
“当然,经过我的调配之后!”她得意的指着一匹缓缓游荡的战马:“此药只对人有效,对于动物却是分毫无害!”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塞入我口中的药叶,才是解药!”南鹰听得冷汗涔涔而下,幸好此女是友非敌,否则自己绝无幸理。
他想了想,才道:“小姐解释的甚为清楚,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虽然施展此药步骤繁琐,环环相扣,毕竟仍是大有可为,为何小姐竟说本将今后再不可行?”
“那些药粉和奇花的提炼收集之难,我自不必赘述。”张梦依冷笑道:“只是刚才提到的那种醉人柏,世间仅有一株,而其叶摘下后不消三日便会枯败,从此再无半分药力。试问将军,是否今后对敌都欲引至此山才敢开战呢?”
“是这样……”南鹰听得目瞪口呆,终于颓然道:“看来真是空欢喜一场了!”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皆有其定律!”张梦依板起脸来教训道:“若是如此可怕之物随意便可施展,必受天谴!”
南鹰瞧着张梦依的肃然之色,险些冲动的告诉她,千余年之后,有一种名叫核弹的东西比之倾城皆醉还要危险千万倍,且其数量之多实难计数,如何未见天谴?
他心中蓦的震动了一下,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或许在无数个维度空间中的地球,早已在人们自己创造的可怕武器中成为死域。他轻轻的叹息一声,低声道:“你说得不错!”
“好了!且不说这些了!”张梦依凝目远眺,欣然道:“瞧啊!你的部属们已经依约发起攻击了……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当然…..因为你做到了!”南鹰突然心中生出一丝淡淡的惆怅:“而你也完成了我对你的考验,从此回复自由之身…….本将正式宣布,你立下的天道誓言就此解除!”
“你还是错了!”张梦依低下螓首,低低道:“小妹夸下的海口是,不损一人取得胜利…….可是若无你舍命来援,小妹必将折于此役,所以,这誓言仍未破除!”
“你这又何苦呢?”南鹰不由呆了,他苦笑道:“这是否过于追寻完美了呢?须知世事无……”
“你是否嫌弃我留在你的身侧?”她以微不可闻之声道。
“这怎么可能?”南鹰一怔,才以无比郑重的口气道:“我曾答应你父,视你如妹…….照顾你,是我的本份!”
“好了,将军不必多言了!”她轻轻侧过身来,留给南鹰一个无限美好的侧影,幽幽道:“将军目前,只须为一件事情忧心……眼前数万昏迷不醒的俘虏,你是杀是留?”
“什么?”南鹰转过头来,望着脚下一直延伸至远方军营的遍地躯体,头皮发麻道:“确是一个**烦!”
他突然再次想起一事,失声道:“不好,连白绕也被迷倒了!”
面色苍白的白绕在两名军士搀扶下,脚步蹒跚的一路行来,重重坐在山涧边的一块大石上,双眼无神的环顾四周。军士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虽经药叶救醒,仍是一时难以恢复常态。
对上南鹰关切的目光,白绕浑身一震道:“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手下的兄弟们……”
“你放心,他们只是暂时昏迷了,醒来便无大碍!”南鹰拍了拍他肩膀,歉然道:“只是为了大局,让你和你的兄弟们受苦了!”
“呼!”白绕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渐趋清醒,他难以置信道:“将军真是神人也,竟能于不知不觉中覆灭数万大军!”
“说到这数万大军……”南鹰一阵头疼,他苦笑着望向围拢过来的部将们:“都说说吧,如何处置这些正在呼呼大睡的俘虏?”
众将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恕末将直言!”甘宁沉声道:“若是真如梦依小姐所言,这数万敌军将在两日之后自行醒转,那么末将建议……”
他单掌下劈,狠狠道:“唯有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否则我军既无力押送数万敌军上路,也无法应付他们醒转之后的追杀报复!”
听得甘宁杀机凛然之语,众人无人悚然心惊,心底透出一股寒意,连张梦依亦有些花容失色,然而却均知他说的是句句属实,一时无时辩驳。
“不妥!”李进终于开口道:“我辈铁血军人,若是当面杀敌,哪怕是血流飘杵亦不为过,可是…….如此大肆屠戳全无反手之力的战俘,末将表示反对!”
“不如这样!”高风犹豫道:“只杀那些乌丸人,以震慑其余贼军……纵使他们醒来,一者失去了乌丸人的快速骑兵,根本无力追击我军,二来看到了血淋淋的警告,量他们也不敢再来自取灭亡!”
“不可,乌丸人虽然该杀,可是如此屠杀实在是有伤天和!”孙策出言道:“末将建议,派出快马与匈奴一方联络,由他们前来接受战俘…….一旦他们实力暴增,更可令河北局势达到平衡,这可是叔父之前便定下的方略!”
“时间上来不及!”南鹰摇了摇头:“两位匈奴王子不可能在两日内抵达,我军也不可能继续在此逗留,必须从速撤回渤海……一旦敌军仍有后续部队,我军又将陷入困境!”
“要依末将说,还是杀了吧!”侯成满面杀机道:“一旦我们纵虎归山,必将后患无穷!”
“将军!”他望着南鹰,轻轻道:“自古便是慈不掌兵,为了兄弟们的安危,还是当机立断吧!”
“末将反对!”姜奂急急道:“将军素以仁义之名传诵天下,若是行此杀戳之举,必将为天下人所唾弃!”
“不如交由白绕处理吧!”又有人大叫道:“反正他手下的数千人马都是自己人,咱们也不可能下手,不如由他一口吃下这数万人马,从此便可独霸太行山了!”
“说笑话的吧?”白绕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吓得险些弹了起来:“数万大军在此设伏,唯我一家全身而退,这本身已将令我成为众矢之的。若要我再收编这么多人马,休说我吃不吃得下……于毒身在此间不足为虑,而眭固仍然驻守太行山,还有白波军四大首领亦不过来了一半,我将如何应付他们接下来的疯狂报复?”
他向着南鹰欠身一礼,语重心长道:“将军,在下思忖着,眼下仍然不到公开表明立场之时。将军也看到了,身为内应,在下起到的作用实在是无法估量!”
“你说得对!”南鹰毫不迟疑道:“本将绝对不会轻易将你这样重要的人物推到台前…….”
他话音未落,众将已然吵成了一片,有的说要杀,有的说要俘,均是各持己见,毫不让步。
南鹰心头尽是烦闷之意,谁能够预料到打了如此一个辉煌的胜仗之后,却会面对数万战俘而束手无策,传将出去必将成为天下间的笑话!
他突然一眼看到俏立于一旁的张梦依,正将线条优美的脸庞侧转过来,怔怔的凝望着流淌的涧水,眼中放射出令人无比痛惜的凄惶之色。
她是在心头不安吗?数万敌军皆因她而被俘,一旦数万人头落地,她是否会因此而终身为噩梦所扰?
“都住口!”南鹰心底再次闪现出马伦那悲天悯人的慈祥目光,猛然间下定决心,他沉声喝道:“本将决心已定,无论是乌丸人,还是太行山、白波军的贼众……”
众将一起屏息,静静的望向南鹰,却见他嘴唇轻动之间,轻描淡写的继续道:“全部放过!”
“什么?”众将终于齐声脱口大叫。




鹰扬三国 卷 四 渤海鹰扬第六十一章 无变初心
“将军不可!”正当所有部将们被南鹰突如其来的决策震得目瞪口呆,而张依梦却是娇躯微颤,双目绽放出又惊又喜的动人神采时,不远处一个声音沉声道:“岂可因一时仁慈,而坏了前途大业!”
南鹰望着从容行至的张梁,苦笑道:“梁兄,你也反对吗?”
“当然!”张梁丝毫不留情面的点头道:“换了当日,我可懒得管你如何决策……今时不同往日,你我的命运已经息息相关,必须向你坦陈心声!”
“乌丸人的狼子野心不必多言,而太行山、白波这些贼众中颇有昔日太平道余部,多为忘恩负义之徒!”张梁面色渐趋冷厉:“若将军心存令他们感恩戴德之意,梁现在便可劝将军死了这个心思!”
白绕低头沉思,终于道:“张先生所言……不虚!”
张梁紧紧盯着南鹰道:“纵虎归山也就罢了,梁最为担心的是,若天下人皆认为将军仁善可欺,便会屡屡挑衅你的威严,我们将陷入连续不断的纷争……”
“叔父此言差矣!”张梦依冷笑道:“孟子云,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则诸侯皆为之驱矣,虽欲无王,不可得矣!侄女相信,若是南将军能够广布仁义之名于天下,则必无往而不利,又岂会畏惧少数宵小之辈的挑衅?”
“南将军!”她美目流转,目光落在南鹰身上,柔声道:“若将军念及小妹苦心孤诣布下这倾城皆醉的良苦用心,便请手下留情!”
她此言一出,张梁与力主斩草除根者均是微微变色,因为这话语之中已经点出了言下之意:立此奇功者,当有建议之权。
“贤侄女儿,你误会了!”张梁突然哑然失笑道:“为叔岂会逼迫南将军行此不义之举?将军容禀,梁还有一计,既可不使将军背上不义之名,又可解决祸患!”
“我们一人不杀,只取走他们的七成军粮!”他眼中寒光乍现,森然道:“待他们悠悠醒转,发现赖以生存的军粮不敷所需…...嘿嘿,这群临时拼凑而成的乌合之众将会如何呢?若他们同归于尽,可与将军没有半分关系!”
听着他阴森森的声音,南鹰和众将无不遍体生凉,白绕更是骇然张大了口,因为张梁设下的这一招同室操戈,几成必然之势。昔日领袖百万黄巾的人公将军,确是名不虚传。
“你这么做……”张梦依忿然道:“与直接杀了他们,又有何异?”
“何异?异处大了!”张梁淡淡道:“一举破了乌丸、太行山余孽和白波军的松散同盟,且能令他们自相倾轧……你说是否会令我们今后事半功倍呢?”
张梦依娇躯轻颤,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白绕怎么办?”高风望着面色青白的白绕,忍不住开口道:“他是自己人,我们不可能令他也陷入数万人的火并之中!”
“此事易耳!”张梁轻描淡写道:“他只须借故率部提前撤出,便可避免接踵而至的内斗,前提是不得带走那一点点可怜的粮食…..当然,我们会在距离此处数十里外选择一处秘巢囤下足够军需,这样白绕所部便可无惊无险的顺利返回太行山!”
白绕长长出了一口气,拱了拱手。
所有人听得心中折服,张梁一番话娓娓道来,竟是算无遗策,滴水不漏。众人目光一起落在南鹰身上,虽然已是颇为心动,却均在等候南鹰的最终决断。
“本将要感谢你们设身处地而定下的策略……虽然你们的思虑不同,却均已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到了最好!”南鹰缓缓开口了:“尤其是梁兄,你提出的方略,确是化难为简的最佳之策……”
众人听得均是心中一振,张梦依却是花容变色,正当所有人均认为南鹰即将依计而行之时,只听南鹰继续道:“可是本将也最后再说一次,所有战俘……放他们一条生路!”
“将军你怎么了?”高风一震道:“你之前可是抱着杀尽乌丸胡儿的目的而来的!”
“这些汉人贼军也是自取灭亡!”甘宁亦有些不服的叫道:“将军,若我们落入他们手中,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将军,您曾经说过,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多换回一个兄弟的生命!”李进静静的望着南鹰:“若是放敌军生路,不知他们日后会掠去我们多少兄弟的生命!”
“生命……曾经有一位可敬的长者问我:生命的意义何在?”南鹰的声音不知为何竟带上了一丝悠远,似乎正在陷入无限的回忆之中,令所有人不知不觉静心倾听:“她以一碗水形容生命,以尘土比喻痛苦,令我明白了生命的真谛……不在于索取,不在于接受,而在于付出,在于给予!”
众人有人露出迷茫之色,有人静心思索,而张梦依的一双美目却放射出不能置信的惊喜之色,她痴痴的望着南鹰,耳畔、心湖尽是他那略带忧伤的细语在轻轻回荡。
“她还赐予了我启示:人之在世,无忘初心!”南鹰清澈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掠过:“何谓初心?是清醒自觉之心,是定力智慧之心……这些年来,我一直与兄弟们生死与共,血洒沙场,我们勇于摧毁敌人的**,无情打垮敌人的意志,我们似乎一直在胜利,却又似乎一直在失去……在漠视他人生命的同时,失去了我们内心的宁静!”
“就在方才,我突然有一丝畏惧,因为若我今日冷血下令杀尽数万无力反抗的战俘,这份嗜血之意是否将会吞噬我的初心,若干年后,我会不会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他柔声道:“扪心自问,若我真的成为一个冷血无情之人,我的兄弟还会继续为我而战吗?所谓的守护,又有何意义……守护少数人,却是去伤害多数人,这是否便是我们的初衷?”
“我无意做仁善可欺之人,因为我的底线不容触犯;我更不想广施什么仁义之名,因为在这个乱世之中,自有其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南鹰傲然昂首:“然而,我就是我!无论是杀遍天下,还是数擒数纵,我的内心永远不受形势约束……但求心之所安,问心无愧!”
“将军之言似乎有理……”李进有些失神道:“可是面对一心欲要置我们于死地的敌人,屡纵屡放真的有作用吗?”
“便拿乌丸人来说吧!”高风木然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姜奂,我可不是在说你!那些乌丸人的兽行,我们均曾亲眼目睹,唯有以杀止杀……”
“能够杀尽所有乌丸人吗?杀尽之后又如何?继续去杀匈奴人、鲜卑人吗?”南鹰反问道:“流尽鲜血之后,是永生永世的血仇,我们的后世子孙将一直活在循环不休的仇杀之中!”
“若能以一时止杀,令敌人明白生命的可贵,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感悟,或许,我们便能令这世世代代的仇恨有了化解的可能!”他淡淡道:“这世上,仍有数以千万计的普通民众,无论他们是汉人还是胡人,内心深处都企盼着平安喜乐的正常生活……换而言之,给予所谓敌人一次生存的机会,我们便已经赢得了民心!”
“将军,我们想听听您的具体指示!”甘宁呆了半晌,才苦笑道:“眼下这数万战俘,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很简单!”南鹰毫不犹豫道:“收缴他们所有兵器、辎重和战马,留下足够他们维持一月的粮食……我们满载而归!”
“这倒是可行!”张梁终于叹息道:“至少他们再也无能追杀我们!”
将军们面面相觑,半晌,李进才双手一摊道:“末将要承认……将军您确实说服我们了!”
“坦白说,在下虽然仍有些想不明白,然而却更加确定了一事……”白绕眼中闪过复杂欣慰之色:“只要一心跟定将军,我们绝不会落得悲惨结局!”
“海纳百川之主,连敌人都能够宽恕,又岂会对兄弟部属不义?”他似乎是在表白心声,又似乎是在告慰生平,猛然间深施一礼:“主公,属下拜服!”
“果然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主公!”高风亦是轻轻一叹:“您的气度,确是无可挑剔!”
“不!”南鹰微笑着瞧过每一个人:“你们都做到了无可挑剔,因为你们都向本将展现了你们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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