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说的好啊!到底还是你太史慈懂我孙策,周瑜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却是不会坦坦荡荡的说出口来!”孙策双目一亮,伸手在太史慈肩上一拍:“就是这个道理!”
他勒住马头,怔怔的凝视着远方:“南鹰叔父对我孙家两代人恩深义重,更一手帮我打下了这片基业。可以说,若无叔父,便无我孙策今日,更不会有什么江东军和什么吴侯……为什么我只想报答这份恩情,却得不到母亲和部属们的理解和支持呢?难道他们不懂什么叫饮水思源吗?”
“不是他们不懂,只是各有所想、各为其主罢了!”太史慈叹息道:“哪个部属不想跟着主公建功立业,最终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他们是担心,您这一报恩,报着报着就报成南大将军的部属了,而他们则成了部属的部属……这个身份可就天差地远了!”
“你说的是大白话,也是大实话!”孙策悠然神往道:“这世上若无我叔父,我倒是真想去试上一试……嘿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不定,我孙策就成了开国之君!”
“可是,叔父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忠臣志士!他发誓要用生命来维护大汉的帝祚,而他的意志是不可违逆的!”孙策神色复杂的嗟叹道:“我也只好放弃这份雄心壮志了!”
“将军,您的这番话不可再提起了!”太史慈神情肃然道:“一旦传出,江东军真要人心离散了……”
“末将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道:“近日来军中府中俱有流言蜚语传出,说您毫无大志,难以承继文台将军的雄心伟业,并非是一介明主,还不如,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孙策森然道:“接着说!”
太史慈也豁出去了,直言道:“流言说,还不如让二公子孙权接掌大权,至少能保住江东的基业!”
“你说什么?”孙策心头有如被铁锤狠狠敲了一记,情不自禁的浑身一晃,但立即挺直了雄躯,眼中闪过有如实质一般的寒芒。
“我竟全然不知此事……”他露出如临大敌一般的警惕之色:“知道流言的源头是出自哪里吗?”
“会有人敢在您和周将军的面前说到此事吗?”太史慈苦笑道:“还是末将的一名亲兵出恭时无意间隔墙听到的!”
“还有一次,末将也是不经意撞上的!”他再次踟躇了一下,才开口道:“前日,末将路过凌操将军将帐,却见周泰、蒋钦、陈武、董袭、宋谦、邓当等一帮人出帐而来,口中还说着二公子的名字,见到末将之后立即闭口,并露出戒备之色……”
“这么说起来,本将枉为江东之主,却已经在无意之中成了彻头彻尾的瞎子聋子……”孙策蓦的瞳孔收缩,心底一股寒意涌起:“他们想要做什么?难道竟要反我?”
“不会吧?他们岂敢?”太史慈猛吃一惊,骇然道:“他们可都是您的部将啊?”
“难说……他们可不是朱治、程普、韩当、黄盖、祖茂这样的先主旧将,亦非吕范、周瑜和你这般与我旧有情谊之人!”孙策越想越是心颤:“他们大多是我平定江东之际先后来投的本地豪强,加入我军也不过便是年余时间……”
“听说周泰与孙权私交甚密?”他突然定定的瞧着太史慈:“怪不得上次孙权前来求我,欲令周泰加入他的辖下!”
“将军您在想什么?您,您该不会是在怀疑二公子吧?”太史慈又是一惊,连声音都颤了。
“你说呢?”孙策冷然道:“如今朱治、程普、吕范俱外放太守,祖茂闭门养病,而韩当、黄盖已按本将军令,领兵先行渡江前往广陵开辟战场……本将如今身边的心腹,只有你和周瑜两人而已!”
“子义,看来我们要提前结束射猎的行程了!”他不理惊得呆若木鸡的太史慈,怔怔出神道:“本将要尽快回营掌控局势啊!”
“咦?山猪,是山猪!”一名亲卫突然指着一处草丛大叫起来。
只见野草翻动,一只硕大的山猪钻出草丛,见到人群立即受惊的狂奔起来。
“哼!就先拿你来开刀,也算是为本将日后的杀伐讨个彩头!”孙策猛然间双目神光暴涨,他闪电般擎弓在手,搭箭上弦,瞬间将弓拉成满月。
“着!”弓弦响处,一支长箭流星赶月般飞去,正中山猪颈上。
“好箭!”太史慈和众亲卫齐声喝彩,却见那山猪滚倒在地,又勉强爬起,继续亡命奔逃。
“追!追上它我们便可打道回营了!”孙策初射得手,情绪高涨起来,一抖马缰便纵马赶了上去,唬得众人一起打马追去。
鹰扬三国 卷七 江山如画 第十七章 暗潮汹涌
骏马如龙,落蹄如雨,十余名骑士如长蛇般奔行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不一会儿便渐渐拉开了间距。
孙策原本就是一马当先,跨下战马又是渤海军取自罗马军团的千里良驹,很快便将太史慈和众亲卫远远甩在身后,之前还能听到太史慈大呼“将军慢行”,再不多时竟是连蹄音也听不见了。
前方奔逃的山猪初时尚能左冲右突的亡命奔逃,但随着中箭的伤口洒下一串串血迹,速度渐渐迟缓起来。孙策瞅准时机,再次弯弓一箭射去,终于听得那山猪惨哼一声,重重跌倒后一路滑将出去,伏在草丛中抽搐不己。
孙策不由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他身手矫健的跃下马来,抬步便向那山猪行去。
突然间,侧方传来一阵草动之声,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足音,孙策若非在渤海军接受过南鹰的特殊训练,是决计察觉不出的。
他猛的止步,重新拉弦上箭,将箭头指向发声之处,大喝道:“什么人?快快现身,否则休怪本将箭下无情!”
“竟然是孙策将军?”惊呼声中,三条人影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俱身着江东军服色,手中亦提着江东军制式长弓。
三人一起远远行礼,大声道:“回禀孙将军,属下们是韩当将军部下,前些日子结伴请了私假回乡,今日正准备顺道射猎之后便回营销假……将军您可千万不要放箭啊!”
“哦?本将看着你们有些面生啊!”孙策缓缓松了弓弦,却仍箭搭弦上,喝道:“那你们走近一点……让本将看清楚你们的腰牌!他娘的,韩将军这些日子招募的人马可真是不少啊,这一个个的,居然都是生面孔!”
“是!将军!”那三人似乎明显松了口气,纷纷从腰间解下腰牌,高举着行了过来。
待那三人更近,孙策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高叫道:“果然都是韩将军的部下,你们来得正好,还不快去帮本将把猎物给抬回去……”
闻得此言,那三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移向草丛中的山猪,却听“绷”的一声弦响,一人额间中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另两人大惊,一起伸手去摸箭袋,却闻拉弦声又响,只听孙策寒声道:“都不要动……谁动谁死!”
“将军,您怎能滥杀无辜?”那两人均不敢再动,一人颤声道:“属下们何罪之有?”
“嘿!居然还敢在本将面前装腔作势?”孙策面露讥讽之色,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一个月前,本将便已下令韩当、黄盖二将,所部将士一律停止私假,齐集丹徒整训,你们几个是哪里蹦出来的?还有,我江东军凡请私假者,严禁携带弓弩出营……就凭这一条,本将杀了你们也是执行军规!”
那两人面面相觑,猛然间面如土色。
“说说吧!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伪装成我江东军军士在此意欲何为?”孙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马蹄阵阵,不由心中更加笃定,喝道:“还有,你们是受何人指使的?”
那两人似乎也听到了马蹄声,干脆认命般的弃去了手中弓箭,一起垂手木然呆立。
很快,太史慈的惊叫声从背后传来:“将军,您怎么样了?他们是什么人?”
孙策仍然持弓瞄准,头也不回道:“抓到几个细作,来人,把他们捆了,带回大营严加审问!”
“是!”太史慈和亲卫们一起轰然应诺,纷纷下马奔来。
“将军,您怎能亲身涉险?”太史慈率先奔至孙策身侧,焦急的埋怨道:“若非我们顺着山猪的血迹和蹄印一路追来,几乎便失去了您的踪迹!”
“小事,有惊无险!”孙策看着十余名亲卫成一个扇形将那两人围定,再持刀缓缓逼上前去,终于放松了警惕。他将弓弦松开,大笑道:“区区几个毛贼,还能威胁到本将不成?”
“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令孙策和太史慈同时愕然望去。
却见两名细作一起狂笑,一人更是喝道:“我们确是毛贼不假,却不是区区几个!”
“什么?”孙策心中闪过极不妥当的预感,他狂叫道:“快拿下他们!”
“来不及了!”两名细作一起猛然伏身,并向着草丛深处滚去,口中狂叫道:“动手!”
霎时间,远近山林均有身着劲装的人影现出身形,或蹲于深草丛中,或伏于山石树木之后,一起张弓便射。
“咻咻”之音不绝,孙策亲卫们的惨呼之声亦是此起彼伏。
孙策只来得及射出一箭,便迫不得已的拉着太史慈翻滚着躲在树后。一瞬间,他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这显然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行动,敌人先是探知了他的射猎计划,再紧急动员大批好手赶来丹徒山,之所以没有立即发动,正是从外围不断缩小包围圈,直至主力汇集,形成了合围之势。那最先露面的三人应该是其中一支小队,公开身着江东军服色,既是为了刺探自己的具体位置,亦是准备近身展开突如其来的刺杀行动。而那两人看似束手就擒,实则是为了拖延时间,只等太史慈等人全数进入伏击圈,便可发动雷霆一击,确保一个不留。
太史慈终于清醒过来,他和孙策借助树木半隐身形,立即予以回射。两人均是武艺高强的善射高手,几乎是一箭一个,连续将十余名露出身体的敌人全部射倒。然而,敌人竟似无穷无尽一般,远处不断有人从林间涌出,猫着腰欺近之后开弓便射。
至于孙策的十余名亲卫,虽然亦是军中健者,但毕竟人少,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无盾牌遮护,很快便死伤殆尽。
敌人似乎亦是深为忌惮孙策和太史慈两人,在清除众亲卫之后竟没有蜂涌而上,而是继续采取远程压制,并有人将箭支射向四周受惊徘徊的战马。
“将军,情况不妙了!”太史慈越战越是心惊,他低声道:“敌人根本便是有恃无恐,他们是要消耗完我们的箭矢,再射杀所有的战马,令我们无力还击,逃无可逃!”
“究竟是谁要害我?”孙策瞧着远近伏尸的一众亲卫,双目血红道:“若令本将查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只有留下性命,才能查出真凶!”太史慈虎目之中闪过决然之色:“将军,只等末将杀出,您便抢上战马逃走!”
“什么?子义不可……”孙策大惊之下伸手去抓,却见太史慈已经一头扎出,手中只撕下他半边袍角。
“干你娘的!”孙策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口中不由自主的骂出了南鹰的口头禅,他毫不犹豫扔下了猎弓,亦拔剑冲出:“死就死吧!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吴县通往丹徒的漫长官道上,一队雄壮的江东军骑士正护着一辆车驾一路疾行。
车驾上,吴夫人凤目生寒的跪坐不语,但不断起伏的胸膛却也仿佛压制不住她内心的愤怒。
“母亲!孩儿明白您的心情!”同坐车内的一位少年终于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他缓缓道:“可是,大兄毕竟是江东军之主,您与他见面之时还是……”
“不!你不明白!”吴夫人一直压抑的怒火猛然间有如火山喷发般爆发了:“这个不孝之子,他枉称江东之主!当日,他悍然杀了高岱,已经致使江东士人离心离德,而不久后,他又一意孤行杀了于吉,令江东百姓都开始民怨沸腾……如今,他更加的昏聩颟顸,竟然连桓阶也给赶走了,那可是拼死抢回你父亲尸身的孙家恩人!你知道军中和市井之间是怎么骂我们孙家的吗?说我们孙家昏庸残暴,倒行逆施,忘恩负义,我,我……”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母亲!”那少年慌忙伸手轻拍吴夫人后背,劝慰道:“您怎可如此动怒?休要伤了身子!”
吴夫人余怒未休道:“待为娘见了那逆子,定不与他善罢干休!”
“那么母亲到底能做些什么呢?”那少年突然沉默下来,他垂头不语,良久才苦笑道:“即使您当众怒斥大兄,除了令他威信扫地、人心更失,并令外人看尽我孙家的笑话,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哼!”吴夫人冷笑一声,咬牙道:“为娘其实已经想好了,从此之后不会再干涉江东军军务,由你大兄胡闹去吧!但他亦须作出让步……那就是,他必须将江东政务交付于您执掌!”
“什么?这怎么可以?”那少年猛然间抬起头来,骇然道:“大兄不会同意的!这更会令我们兄弟从此反目!”
“想要扭转局面,维持我孙家在江东的权势地位……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吴夫人凝视着车外,幽幽道:“其实,这并非是为娘的对策,而是你舅舅丹阳太守吴景、你堂兄豫章太守孙贲,还有你师傅张昭以及张纮、秦松、陈端等一帮谋士向为娘联名提出的建议!”
“他们竟然都这么说?母亲不可啊!”那少年露出惊惶之色:“若您这么做,等同于逼宫……以大兄宁折不弯的强势性格,定会当场决裂,甚至引发我们兄弟相残!”
“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任由形势发展下去,江东军定会四分五裂,依附我们的江东士族亦将风流云散,而刘表、袁术、陶谦、严白虎、王朗之流更会群起而攻之,令我孙家万劫不复……如今,实则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刻了,为娘会与他说清这个道理的!”吴夫人神色木然,眼中却露出神伤魂断之色。
“权儿,你自幼旷达开朗、仁爱明断,在孙家旧将中的威信很高,而很多江东士族亦是感念你礼贤下士的恩义,这才归附了我们孙家!连你大兄不是都曾经说过,决战沙场、统兵攻城掠地你不如他,而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他不如你的评语吗?”吴夫人发出深长的叹息:“现在,到了你勇挑重担的时候了,孙家是否能够扭转乾坤,全系在你一人身上!”
“我,我……”今次轮到孙权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起来。半晌,他才缓缓垂下头去,仿佛故意避开了吴夫人那期盼哀怨的眼神,轻轻道:“全凭母亲作主吧!”
风声飒然,衣袂翩飞的管宁仿佛一股轻烟般落下,他负手凝视着眼前伏尸处处的山中战场,面上闪过哀恸之色:“不好了!我终于还是迟来了一步!”
突然破风之声大作,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幽灵般掠至,一起向着管宁躬身行礼。
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剑客越众而出,向着管宁骇然道:“管先生,主公确是料事如神……孙策竟然真的遇刺了!”
“宾硕兄!看来你我的任务失败了……”管宁苦笑一声,意气消沉道:“贵部的兄弟们应该大都认识孙策吧?请安排他们立即清扫战场……即使孙策真的遭遇不幸,我们也必须带回他的遗体,向大将军复命!”
“是!”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蒙面人立即四散开来。
“惨矣哉!”多日不曾现身的孙宾硕一脸惨然道:“管先生,你我二人有辱使命,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主公?”
两人一起相对黯然。
“这里没有发现孙将军尸体………”
“属下这里也没有………”
很快,四面八方的会任之家死士纷纷扬声禀报。
“管先生,首领!快来此处!”突然,一个死士伏下身来,细细观察着地面的杂草:“这里有发现!”
“什么?”管宁和孙宾硕相视一眼,同时拔身纵去。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有两个穿着军履的人从这里奔过,瞧这足印的新鲜程度和血迹的干涸度,应该是约在两个时辰之前!”那名死士趴在地上,细细的端详:“还有很多穿着快靴的人在追赶他们!”
“两个穿着军履的人?那定是孙策和太史慈了!”管宁和孙宾硕同时精神大振:“他们没死,而是拼死杀出了重围!”
“兄弟们,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失败!”孙宾硕猛然拔剑出鞘,暴喝道:“顺着痕迹全力追赶,一定要救出他们!”
鹰扬三国 卷七 江山如画 第十八章 内忧外患
枝断叶飞之中,两条踉跄的人影一起扑出灌木丛,狼狈万状的倒在地上。
孙策满面都是鲜血和污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艰难道:“子义,你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两处刀伤,还有后肩中了一箭……”同样血污遍体的太史慈挣扎着伸手摸向后肩:“唔,还好,射穿皮甲后入肉不深……啊!”
他猛然发力,将那支箭拔了出来,随手丢在一旁,整个人瘫软在地。
“本将比你略好一点!只少中了一箭……”孙策尚有余力从怀中掏出伤药,小心的洒在太史慈伤口处,口中忍不住揶揄起来:“你小子以前和本将交战时也没见这么怂包过,那时倒是难分上下……今日终于给本将比下去了吧?哈哈!”
太史慈勉力爬起身来,撕下袍袖与孙策相互包扎伤口,恼道:“是我帮你挡了一箭好不好?你居然还落井下石……对了将军,我们是不是暂时脱险了?”
“你想得倒好!”孙策口中“嘶嘶”的抽着凉气,没好气道:“敌人没想到我们会突然杀出,更没想到我们冲出重围后竟会返身杀回,这才猝不及防的被我们打退……你瞧他们撤退时并不慌乱,显然是准备再次召集人手追杀我们!”
“那就不妙了!”太史慈苦笑道:“如今我们被困在这深山之中,伤疲交加,又无食物饮水,更没有援军,等敌人卷土重来之时,便是我们的死期了!”
“是末将无能,没能保护好将军!”他一脸惨笑道:“末将让你先走,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孙策摇头道:“事实上,今日全亏你了!如果傻瓜般被困在原地与他们对射,等到敌人全体赶至,我们必死无疑。即使是你掩护我独自逃走,那也是凶多吉少,你当他们会没有沿途设伏阻断我们的退路吗?”
“更何况,若没有你拼死杀出,本将也不会看清敌人的虚实!”孙策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之前看他们布局周密,行事严谨,连本将都有些绝望了……差点就被他们给唬住了!”
“将军此言何意?”太史慈听得呆了。
“敌人虽众,亦个个身手了得,却是一群乌合之众,更全无山林作战的经验,否则岂能被我们两个人轻易杀退?”孙策看了看天色,傲然道:“只待天黑,便是我们反客为主的时候了……莫要忘记了,本将可是受过大将军的真传,而渤海军的山地作战天下第一!”
“是大将军南鹰!”太史慈脱口道:“末将一直仰慕已久,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咦,我的伤口……”
他突然感到伤口处阵阵清凉,不仅早已止血,连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嘿嘿!忘记告诉你了,连这伤药也是大将军亲手调配了赠予本将的,神奇吧?”孙策一脸得色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大将军不仅是一代战神,亦是医道圣手!”
“对了!既然伤情得到控制,咱们便应该设法寻些食物和饮水,吃饱喝足了也好再去反杀一阵!”他说的得意洋洋,却是没有注意到太史慈一脸古怪神色,只是自顾自的一路说将下去:“你放心,本将在渤海军时也学过这些本事,一手包办便可,你就乖乖瞧好了吧……咦,你这是什么表情?”
“将军,今次你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再活着出去,请你实言相告……”太史慈深深叹了口气道:“军中一直有秘传,说您会率领江东军全军投向渤海军,究竟可有此事?”
“本将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孙策愕然,跟着也叹息道:“即使本将有这个心思,人家渤海军也不愿收啊!”
“子义,你怎么想呢?如果本将真的这么做……”他眯起眼睛,定定的瞧着太史慈:“你会不会弃本将而去?”
“我投奔的是孙策,可不是什么江东军!”太史慈坦然道:“不管你做何打算,我也不会离开的……可是,这么一来,江东军就要散了啊!”
“散就散吧!”孙策突然暴怒起来,仿佛自暴自弃般的森然道:“没准这次要杀本将的,就是江东军的人……本将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将军……”太史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目。
“不要再说了,等我们活着见到阿瑜,再商量下一步的事情吧!”孙策沉着脸打断了他:“现在,你留在此处警戒,本将要去寻些吃的来!”
凄惨的低呼声断断续续,明显是正在被人掩口用刑,令人听得头皮发麻,仿佛置身恶梦。
管平皱着眉头负手而立,身边站着数十名会任之家的死士,地上还伏着十余具敌人的尸体。
他们一路跟踪而来,先后歼灭了两支敌军小队,却是意外失去了孙策的行踪。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暂时留下了一个敌军活口,正由孙宾硕亲自严刑逼供。
终于,惨哼声戛然而止,看着孙宾硕木无表情的行来,管平叹息一声:“看来,宾硕兄并没有问出有用的情报!”
“不,还算有些收获!”孙宾硕苦笑道:“敌人总数约有五百人,经过与孙策和我们的连番交战下,应该只有三百余人了。他们也失去了孙策的踪影,只将大致范围圈定在这附近的三四个山头上!”
“还好!”管平心中一松,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孙策这小子也曾在渤海受过特训,想要掩盖行藏倒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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