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众人换成医者服饰,五骑七人向着宜阳县城赶去,一路之上竟然不见人踪,不由更增众人心中负担,这瘟疫怕是越发肆虐了,到底是否可以扭转乾坤?
又行了几ri,一行人终于瞧见了宜阳那尚算高大巍峨的城墙。
宜阳属弘农郡治下九县之一,距洛阳也不过三两ri路程,平ri行人如鲫,热闹非凡,是一个数万人的大县。
落ri的光辉远远拖出城楼那重楼叠檐的黑影,让人感觉到心闷气躁,城门内更是不见一人,幽深的城洞尤如一只魔兽的巨口,似要将人无情吞噬。
贾诩轻叹道:“主公!看来这宜阳的疫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连城门的值守士卒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偌大一个城门竟然形同虚设!”
南鹰yin沉着脸道:“走!我们进城瞧瞧!”
寂静的长街上不见熙熙攘攘的过往人流,不闻此起彼伏的叫卖交谈之音,死一般的孤寂,偶有几名收穿黑衣,口蒙面纱的收尸人赶着破旧不堪的驴车经过,车身上覆盖着厚厚的芦席,车轮在粗糙的石板上艰涩的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凄惨声音,忽而车身一震,便会抖出芦席下一截溃烂**的手臂。
高清儿瞧得花容失se,虽然面上罩着严严的纱罩,似乎仍可嗅到那恐怖的腐烂气息,差点一口呕吐出来。
枣祗低沉道:“想不到一个两万余户的大县竟然成了鬼魂游尸的世界,唉!简直就是一座死城!”
众人心中惨然,一时尽皆无语。
突然一个老人颤抖、凄凉的歌音从街头飘来:“朝虽生,暮归尘,百室俱空,鸡犬不闻,白发惜送黑发人,小民何ri可安生!”歌声曲折悲婉,蕴含着无尽的伤痛,令人心酸难尽。
南鹰怔怔的听着,拳头越握越紧,捏得指节发白,“嘎嘎”作响。他低声道:“我南鹰向天立誓,必会尽我所能,来打赢这场看不见的战争!”
高顺铿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贤弟放心!我们将和你并肩战斗,直至功成!”
其他诸人一齐坚决的点头,郑莲更是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娇躯轻颤,显是心中激动。
远处一条健壮的身影策马狂奔而来,那人军官服se,黝黑的脸上长满络腮胡须,他来到众人马前,焦虑的脸上闪过不能置信的惊喜神情,大声道:“敢问各位,可是医生吗?”
南鹰心中一动,点头道:“不错!我一行七人都粗通些医术,请问官爷你是?”
那大汉双掌一拍,喜道:“太好了!我们正为医师奇缺而发愁呢!某乃司隶校尉兵曹从事麾下牙将,奉命驻守此县,诸位快随我来!”说着拨马而去。
贾诩低声道“主公,跟着去吗?”
南鹰微一点头道:“自然要去,只有得到当地官府和军队的助力,才可以使我们的计划事半功倍!”
他纵马追上那军官道:“这位将军……..”
那军官转头苦笑道:“休要以将军相称,末将不过是名千人督牙将,先生直唤我名张节便可!”
他眼神一黯道:“何况现在我属下已经没有千人了,已经死了上百人,还有数百人命悬一线!”
南鹰猛吃一惊道:“怎么连军中的疫情也如此之重!”
张节目中露出伤痛悔恨之se:“全是我的错!几个月前瘟疫开始蔓延时,只有百姓染上,是我心中不忍,派出营中的军医和士卒前来救护,却不料……..唉!老天为何如此薄情!”
他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似要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发泄。
南鹰却是肃然起敬,这张节貌似粗人,竟有这份体恤百姓的心肠,实属难得,不禁衷心道:“张兄何必自责,若天下人皆有张兄这种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的品格,何愁瘟疫不除?在下不才,愿全力一试!”
张节目中亮光一闪,口中将“一方有难,八方来援”轻读几遍,欣慰道:“谢先生勉慰!我这些ri子心中一直象压了块大石,听你这么一说竟似好了很多!哈哈!全仰先生之力了!”
南鹰见他xing情率真,毫无矫柔之意,更是欣赏,看来这汉室各级官吏中也尽多良善正直之人,自己之前倒是有些小觑他们了。
贾诩从后赶上,询道:“张大人,请你说说目下这宜阳城中究竟疫情如何?”
张节惨然道:“各位应该也可从这街面上看出了个大概吧!
实话说吧,全城军民四万余人已有近万人成了孤魂野鬼,剩下的人也有一半不同程度染上疫病,每天都有近百人绝望死去!”
众人悚然心惊,不禁一齐再次向孤清的长街望去,只见暮se渐临,尤如一块巨大的尸布,笼在城市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高顺沉声道:“那么本地官府是如何应对的?”
张节低沉道:“开始时,我们仍有能力将少数患者集中隔离,进行救治,但等到疫情大面积散播开来后,家家有人染疾,riri有人死亡,致使人人自危,我们组织的少数医者不但无法控制疫情,反而连他们都有人染疫而死!城中惶恐一ri胜似一ri,不少百姓无奈之下只得抛家舍业,出城逃难,却惊恐的发现,附近各地的疫情比此地好不到哪去,只得再回到城中。时间久了,很多人见惯生离死别,自知难以幸免,俱已经麻木了,只在家等死了!”
他突然露出一丝崇敬之se:“正当我们坐以待毙时,所幸有一位神医恰好云游至此。此人医术通神,又有悲天悯人的救世情怀。若非他发动全城官员百姓,紧急建起几座疠迁所,将患者集中安置,又召来数十名医者,不分ri夜的医治,怕是我们死得远不止这些人了!”
南鹰大喜道:“竟有此事!那么现在收效如何?疫情可曾有所遏止?”
张节微笑道:“先生不必问我!”
他扬手一指道:“先生请看,城北的疠迁所已经到了!你们几位医界同仁正可就瘟疫一事共商良策!”
熊熊的火光映照下,城北的大片空地上搭起上百间木棚,数十人口蒙厚纱不时进出,有医者服饰的,也有官府装束的,每间木棚前均架起军中所用的大锅,翻翻滚滚的煮着沸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草药和腐烂恶臭夹杂的刺鼻气味。
张节从怀中取出纱罩蒙在面上,黯然道:“这便是我们最大的一处隔离之所了,请各位快去瞧瞧吧!”
众人紧了紧面上的纱罩,一齐跟张节步入一间较大的木棚中。
木棚中惨哼呻吟之声不绝,很多患者痛苦难忍,不时翻滚,不断从简易的病榻上跌落下来,累得为数不多的医者和护理之人疲于奔命。但最让南鹰等人触目惊心的是,更多的患者躺在榻上,动也不动,眼神空空洞洞,没有一丝求生的yu望,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可怕的死气。
高清儿只觉腹中猛然一阵狂翻,返身远远奔开,一直奔出营地,才寻了个僻静之处狂吐。突觉一只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接着一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丝帕递到了面前。
高清儿转头瞧去,身后郑莲眼中露出爱怜之se,却面se从容,不见丝毫不适之感。
她感激接过丝帕,忍不住奇道:“姐姐!你为何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郑莲露出深思回忆之se,双目中透出一缕浓浓的哀伤,轻轻道:“那是因为,刚刚那一幕我已经瞧过了!”
一行清泪缓缓从她如玉的双颊划落:“二个月前,我母亲和唯一的弟弟便已经死于这可怕的瘟疫了,短短数ri间我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高清儿站直身躯,一双秀眸不能置信的瞧向郑莲。
郑莲凄然道:“妹妹,你现在知道为何那ri我会一心求死了吧?也知道我为何一听说你们是前来解除疫病,便一心跟随了吧?”
高清儿止不住泪水狂涌,伸手搂住郑莲肩头道:“姐姐,你真的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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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 卷一 鹰飞汉末 第五十八章 医者仁心
木棚内,染疫者的惨呼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瞧得触目惊心,牙将张节在旁更是愁云惨淡。
南鹰突然想起道:“张兄所说的那位神医现在何处?快快领我们一见!”
张节顿足道:“不错不错!我一时失神,险些忘却!”
他一指木棚一角道:“那边便是了!”
角落处,一点微弱的烛光下,正有一人背影手捧书简,正在埋头苦读。
南鹰不由一呆,这人倒真是不简单,在这种恶劣嘈杂的环境下竟然还能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几人一齐举步向他行去,突听那人大叫一声,猛然一拍大腿道:“真是奇哉怪也!”
众人被他的突然之举吓了一跳。
张节似是见怪不怪了,向众人尴尬一笑,轻声叫道:“张大人,张大人,末将今ri侥天之幸,竟然一举寻得数位大夫,特请来与张大人相见!”
那人回过头来,众人又是心中一惊,先前听得张节提到此人时推崇倍至,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都在心中描绘出一位鹤发童颜的慈祥长者形象。
然那人不过三十余岁年纪,清瘦白晰的脸上留着一丛短须,一双秀气细长的眼中she出明亮柔和的光芒,十足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
他微笑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早已辞官不做,张将军今后再不可以大人相称!”
张节眼中闪过尊敬之se,躬身道:“是!先生!不过末将叫顺了口,一时竟是难以改口!”
那人长身而起,拱手道:“附近数百里内的医生大夫早已被各郡、各县招揽一空,各位同仁必是远道而来,在下这里先行替这宜阳县一城百姓致谢了!”
众人见他一脸诚挚,谦逊有礼,又想到此人拯救百姓的义举,心中更生敬意。
南鹰笑着回礼道:“路上便听张兄说到大人高义,不敢动问大人的姓名!”
那人洒然一笑道:“在下姓张名机,曾任长沙太守,后来才知自己实非是做官的材料,便辞了官职,改习医术。众位切不可和张将军一样称呼在下为大人!”
南鹰口中将“张机”轻读几遍,脑中猛然想起一人,不由浑身剧震,后退一步,脱口惊呼道:“神医张仲景?”
众人见他一副骇然神情,俱是一呆,只有高顺身体轻颤,明白面前此人必是名垂青史的绝世神医。
张机亦是一呆道:“兄台竟然知道在下的表字?”
跟着目露惭愧之se道:“在下来此已有月余,虽然耗尽心力,却进展甚微,这神医二字万万不敢当得!”
南鹰心底涌出不能置信般的狂喜,这时代的两大神医,竟然如此轻易便碰上了其中一人,有此人在,治除疫病再非毫无希冀的梦想。
南鹰心中大畅,面上恢复镇定,微笑道:“张先生太谦了!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yu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险希、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以先生义助宜阳百姓的义举,尚不能称为神医,试问天下谁可当之!”
这番言论却是引自唐代医学家孙思邈的《大医jing诚》。
闻者众人无不目露奇光,重新认识般瞧向南鹰,张节更是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
张机露出震惊深思之se,良久,突然深深一揖道:“先生真是高论!我虽不敢当得先生之赞,今后却必会依先生此言行医救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猛然“唉呀”一声,赧然道:“在下失礼了!只顾思索先生的话语,竟未及请教尊称!”
南鹰一指高顺诸人,微笑道:“在下南鹰,这几位均是在下的亲人朋友,俱会点医术的皮毛,特意来此助张先生一臂之力!”
张机喜道:“太好了!有南先生诸位义助,对于在下无疑于久旱而逢甘霖,在下正有很多疫病方面的困惑,却是苦于无人商量指点!”
南鹰想起适才他正在秉烛夜读,奇道:“对了!我正听刚刚张先生大呼奇哉怪也。却是所为何事?”
张机目中闪过狂热之se,竟然伸手一把握住南鹰之手,将他拉到一张榻前,一边摸出面纱戴上,一边急切道:“南先生请观,这位病人已经出现高热烦渴、咳嗽气急之状两ri,我依去热止咳之法医之,竟然没有丝毫效果,此前我曾经有过几起病例,却是手到病除。相同之症却不能以相同之法医治,真是让人费解!”
南鹰仔细瞧了瞧病人的皮肤,再小心的扒开他的眼皮观察一会儿,才沉吟道:“所有病人都是这种症状吗?”
张机苦笑道:“这又是另一桩让我想不通的事了,所有病人的症状看似相同,实则略有区别,发作的时间也不尽相同。”
南鹰追问道:“可曾判定瘟疫的根源?”
张机和身侧几名医者相视一眼,一齐低下头来。
张节在旁插言道:“我们曾经为此忙碌了大半个月,却是毫无头绪,张机先生正为此寝食难安!”
南鹰沉声道:“寻找瘟疫的根源才是对症下药的唯一路径。我心中虽有猜测,却尚未来得及加以印证。明ri,我们便一齐到各街各巷和百姓家中进行查访,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张机身躯一震,猛然抬首,眼中闪过充满希望的亮光。
初升的冬ri刚刚懒散的露出大半颜面,南鹰一行十数人便已来到城东的一处低矮的民居前。
张节伸手一指道:“各位先生请看,这便是经我们多方查探后,认定最早出现疫病的人家了!张机先生也曾来此瞧过,可惜并无收获!”
张机见南鹰向他瞧来,苦笑着点点头。
南鹰想了想,开口道:“大家再次检查一下防护的措施,我们进去!”当行步入,众人跟着鱼贯而入。
简陋狭小的居室内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却是处处积灰,显然早已人去室空。
南鹰锐利的双目在室中扫过,突然目光一凝道:“拿镐来,挖开这处墙根!”
张机等人一呆,枣祗已经顺手拎起倚在墙边的一把锄头,向墙角挥去。
墙角下一处曲折的鼠洞内,一窝大大小小十余只死鼠的尸体腐烂其中。
南鹰蹲下身体,瞧了许久才发出重重一叹,他缓缓起身,眼中she出如释重负的神se,沉声道:“根源已经寻到,我们立即回去商议!”
张机、张节一齐失声道:“竟会是这些老鼠!”
贾诩和高顺却是相视一笑,向南鹰竖起了大指。
宜阳县衙内,不仅自县令以下大小衙属官员无人缺席,城内数十位医者也全部到场,将原本看似宽广的衙堂挤得座无虚席。
近百人团团坐定,蒙着厚厚面纱后的口中发出“嗡嗡”的窃语之声。
南鹰缓缓站起,在众人瞩目中走到场中,他扬声道:“各位,由于事态紧急,在下便长话短说了!”
他语气沉重道:“目前,我们已经可以基本认定,酿成这次震惊大汉十三州的可怕瘟疫,名为肺鼠疫,其根源便是各种鼠类!”
此言一出,举座大哗。
宜阳县令高举双手道:“请各位肃静!”
连叫数次,喧哗之声才渐渐低了下来。
宜阳县令已通过张节的引见见过了南鹰,他拱手道:“请问南先生,你说此话,可曾有何依据?须知先生之言,实是太过令人震惊,若不能让下官心服口服,下官又如何敢按先生之言上禀太守大人?”
他苦笑道:“那就更谈不上按先生之言,对各地疫情进行救治了!”
一位本地医师的老者也站起道:“县令大人所言有理,老朽行医数十年,虽不敢说医术如何高明,但饱览医书,也略有几分见识。南小兄说的这所谓肺鼠疫,如何却从未听说过?南小兄切莫信口开河啊!”
不少医者一齐附声道:“不错不错!正是正是!”
有一人甚至冷笑道:“也不知道哪路来的神仙,举国上下这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年轻后生,竟敢在此大言炎炎,当真欺我们是庸医吗?”
南鹰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连连质疑。
张机突然起身道:“众位且请稍安毋躁,我虽与南先生相识不长,但可以保证他绝不是欺诈之人,请大家听他下文如何?”
张机曾入仕为官,声名远播,又医术高绝,一向与人为善,颇得众人敬重。他这一开口,不但众医者安静下来,连县令等各级官吏也禁口不言,一齐瞧向南鹰,听他如何作答。
南鹰不慌不忙道:“各位容我细细道来。首先,我要告诉各位,这肺鼠疫并非世上出现的新疫,而是古即有之,只不过从未在我大汉土地上爆发过罢了!”
一人站起道:“请问南先生,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南鹰笑道:“不瞒各位,在下自小便居于异国他乡,两年前才返回汉土,这些学问便是从国外知道的!”
那人“哦”了一声,坐了回去。
先前的老者又站起道:“南小兄,我们姑且相信世上确有这种叫肺鼠疫的恶疾,但你是如何断定的呢?”
南鹰从容道:“在下未到此处前,仅是从病患的发病、症状揣测,但今ri早晨在张先生和牙将大人的陪同之下,细细勘察了现场,这才最后得出结论!”
那老者面带怀疑之se道:“哦?老朽倒是愿闻其详!”
南鹰语中充满自信道:“这肺鼠疫在人间流行前,一般先在鼠间流行。通常会先造成鼠类大量死亡,而后经蚤类叮咬后再将病源传播给人。我们在民居的鼠洞中发现大量死鼠,从**程度上瞧,均已死了数月之久,这便是证据!”
又一人站起道:“那么敢问这鼠类的病源又是从何而来!”
南鹰点头道:“问得好!事实上鼠类原本就有长期持续的自然病源,只不过只存在于野鼠,只有野鼠传播给家鼠后,才有可能酿成为祸人间的大疫!”
那人冷笑道:“那为何多年来家鼠都不曾被野鼠传染,恰巧此时就出现了呢?”
南鹰哑然笑道:“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不过我以常理度之,应是近年来天灾不断,农田的收成渐渐短少,野鼠的食源不足,这才逐步向城内活动的吧!”
那人尚未开口,县令忽道:“南先生此言不虚,本县去年便碰上罕见的蝗灾,致使农田颗粒无收。为此朝庭体恤下情,专门免了本县半年的赋税!”
那人一听县令如此说,只得“哼”了一声,悻悻坐下。
张机站起道:“敢问南先生,这肺鼠疫的典型症状为何?”
南鹰想了想道:“一般来说,是两ri内出现剧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鲜红se痰,再经两ri,心力衰竭而死!”
张机先点头,再摇头道:“可是有些不太对啊!”
南鹰笑道:“张先生可是想说,有少数病人会出现体温高热,尿血,神智不清,死后身体紫黑,与我刚刚所说不符?”
众医者相视一眼,俱面现惊容。
张机惊道:“正是!南先生昨ri刚至,如何知之?”
一人低声不屑道:“还不是从别的地方听说来的!”
南鹰摇头道:“非也!我昨ri听张先生说到,看似相同之病,同样疗法却效果相差较大,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果然没有错,这确实是肺鼠疫无疑了!”
张机连忙道:“到底为何?”
南鹰叹息道:“这一例病症却是从肺鼠疫发展而来,病势轻重不一,称为继发xing败血型鼠疫,通常有了这种病症,病人是必死无疑了!”
张机恍然道:“先生所言极是,原来如此!”
众人听他对答如流,侃侃而谈,不但有理有据,且竟无半分阻滞,倒有一大半人疑虑渐消,露出深思凝重之se。
县令见渐渐无人发问责难,迟疑着瞧向张机道:“张先生,眼下,你为全县医者之首,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张机霍然而起道:“县令容禀,各位同仁也请静听我言!”
他正容道:“我知道仍有一些人会对南先生的言论心存犹疑,事实上我也颇多难解之处。但请各位明白,医术一道,有如浩瀚江海,博大jing深,我们不懂之处怎可妄加否定?古之神农身试百草,不断摸索,这才为我们留下无比珍贵的经验!若无点吸纳接取的胸怀,如何才能将医术继续发扬光大!”
众医者听得一齐默然点头,更有数人低声道:“说得好!”
张机渐渐行至大堂正中,他面se泛起一层圣洁的庄重之se,语声渐趋激昂:“如今,天下瘟疫,多少百姓死于非命?我们身为医者,治病救人责无旁贷!”
他沉痛道:“若是因为我们不能敞开胸怀,诚心受教,而导致更多百姓沉失于这苦海之中,我们良心何在?医德何在?”
众医者皆露出羞惭之se。
张机向县令深深一揖,目中she出坚决之se道:“大人!我相信南先生贯通中外的医术,更加不怀疑他行医济世的仁心,请大人决断!”
县令重重一拍桌案,目中闪亮的高喝道:“张先生此言是矣!下官决心已定,便是拼了这身官服不要,也要和各位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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