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鹰扬三国 卷一 鹰飞汉末 第五十九章 妙手回天
死寂多ri的宜阳县城内,突然再次人声鼎沸。县衙属役和驻守士卒除患病者外全体出动,在各处坊正的带领下,来到四街八巷,挨家挨户宣布县令大人的最新政令。
他们不但宣读了关于净衣、消毒、出行、饮食等一系列规定,还就地督促协助居民们清查家中的鼠洞,肃清鼠源,再将死鼠和不洁物品统一运至城外焚烧。
跟着,便有县衙官吏上门,向城中幸存百姓宣布安民告示,并告之瘟疫将于近期内彻底根除云云。
一时之间,全城百姓欣喜若狂,欢声雷动,一扫旧ri死城一般的颓废。
然而就在此时,城北最大的疠迁所内,以张机为首的一群医者正在废寝忘食的商讨解疫之法,个个眉头紧锁,焦头烂额。
一人愁眉不展道:“如今我们虽然确定了疫症根源,但从未有过临床病例,古书上也不曾记载任何药方,这让我们如何能闭门造车?”
另一人埋怨道:“南先生何在?这病既然是他力排众议明确的,为何人却不见踪影?”
又一人点头道:“正是!他既然如此肯定,也应知道应对之法,为何只让我们在此闭门苦思,难道他只是眼高手低?”
张机微怒道:“住口!休得胡言!南先生心思缜密,亲临各处察看除鼠情况,此事关乎源头,何等重大?他是无暇分身,这才委托我们先行研商解疫之策,你们如此背后议论,岂不令人齿冷?”
张机为人一向谦和,甚少如此动气,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张机苦思一会,缓缓道:“各位,休要再叙闲话。在下便根据南先生所述的病理情况,先谈一下个人愚见!”
他沉吟道:“南先生既说这肺鼠疫乃高热烦渴、胸痛咳血之症,便应从清热解毒,化痰散结之法入手,我打算以大黄五钱、知母三钱、水牛角五钱、黄芩三钱、仙鹤草十钱…….,以此为方,众位以为如何?”
众人想了想,均点了点头,但有一人仍迟疑道:“张先生此方虽然甚佳,但仍与我们之前所用的处方大同小异,怕是难有大成!”
张机苦笑道:“你说得不错!这药引我尚未想好,只能等南先生回来,再行商议了!”
突然听门外一人大叫道:“不错不错!正是此方,且须加上丹皮三钱、赤芍五钱、生地十钱,以生石灰二十钱为引!”
众人一齐大惊,向门口瞧去。
只见南鹰满面尘土,伸手扶着门楣,虽是一身疲倦,双目之中却she出难以掩饰的喜悦神se。
这神医张仲景确不愧为一代名医,自己当初虽然忘却了药方的大半药材,却恰被他一一道出,南鹰心中不由豁然开朗,这如何不叫他又惊又喜?
张机起身喜道:“原来是南先生回来了,这可太好了!全城各处除鼠之事进行的如何?”
南鹰微笑道:“幸不辱命!虽然仍会有遗漏之处,但已不会有影响全局之忧!”
其余医者仍是惊得目瞪口呆,一人不能置信道:“南先生,我刚刚是否听错?你竟说以生石灰为引?”
另一人亦道:“南先生说要补上丹皮三钱、赤芍五钱、生地十钱,这倒是极为对症的,但这生石灰却是矿物,如何能用来入药?”
一人反驳道:“你这话也不全对,依你说来,那雄黄、朱砂便不是矿物了?你不曾拿来医过人吗?”
先前几人立时语塞。
张机诚恳道:“请南先生快快教我!”
南鹰轻轻一笑,心想我不过是略懂几分中医,只不过比你们多了近二千年的经验罢了,竟将你这绝世神医也给唬住了。]
他心中暗笑,口中却从容道:“各位有所不知,这生石灰药xing甘、辛,归肺、胃经,可起到清热泻火,消烦止渴之效,还可收湿止血,实是一味难得的好药!”
众人听他说得笃定,不由半信半疑。
张机双手一摊,苦笑道:“可是这生石灰需用石灰石烧制而成,原本用途甚少,本地少有存货。南先生说一付药须用二十钱为引,我们一时之间去哪里弄这么大的量去?”
南鹰双眼一翻道:“你不能让人去邻近郡县大量购买啊?”
张机尚未说话,已有一人忍不住道:“可是南先生,如果此方真有奇效,附近郡县也会在短期内大量收积,如何会有多余的卖给我们!须知当今天下,各地都有瘟疫,处处如同救火啊!”
南鹰“啊”的一声,登时无言以对。
身后枣祗小声道:“主公,你们说的这生石灰是啥玩意?”
南鹰悻悻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就是用一种白se的结晶石燃烧后提炼出来的!”
枣祗瞪大了眼道:“莫瞧不起人,拿一块我瞧瞧,说不定我就见过!”
张机恰好听到,笑道:“兄弟勿急,我正好有一小块,你且瞧瞧!”
转身行去,不久便拿来一块拳头大的白se石料。但见此石通体ru白,se作晶莹,粗糙的表面上闪现出一丝丝如玉般的光泽。
枣祗眼睛越睁越大,突然“啊哈”一声狂叫,吓得众人一惊,傻瓜般向他瞧来。
枣祗也不管他人,伸手将南鹰拖出门外,神秘道:“果然是这东西,主公,你可莫要喜翻了心!”
南鹰一肚子烦闷正无处发泄,一把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快给老子说清楚了!”
枣祗被他揪得气也透不过来,连忙求饶道:“你且松手!我说我说,这石头在咱们黑虎山多了去了,要多少有多少!”
南鹰一呆,双手一齐掐住枣祗喉咙,压低声音吼道:“你小子放屁!老子在山中呆了几年,怎么从来就没见过?那山中产金产银还产铁,什么时候冒出这种石头了!你小子莫要拿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唬我,会死人的!”
枣祗见他凶神恶煞,吓得脸都白了,急呼道:“杀人了!贾先生救我!快来给我作证啊!”
眼光一转,却见贾诩早就笑咪咪的站在一旁,一副瞧热闹的幸灾乐祸,哪里有意管他的死活?
枣祗气得险些晕去,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老贾!你够毒!高大哥快来救我!清儿,救我!”
高顺哭笑不得的上前拉开南鹰,道:“贤弟,你莫要吓他了!先让他说话吧!”
枣祗翻着白眼喘息道:“就是啊!我有几个胆?敢骗您啊!”
南鹰兀自不信道:“我就不信了!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真要是有这石头,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这小枣子分明是拿我开涮来着,大哥别拦着,瞧我收拾他!”
贾诩瞧热闹瞧够了,终于干咳一声,走了过来,他瞧了瞧远处正朝此处伸头伸脑的张机等人,压低声音道:“主公!别闹了!小枣子说得是真的!”
南鹰傻眼道:“真的假的!我怎么会毫不知情!”
贾诩双眼翻白道:“呸!你虽身为主公,又管过几天具体事?谷中好多大事小事,还不是我和老程还有高帅帮你处理了?你还好意思说!”
枣祗一脸苦相道:“说得是啊!那ri我闲着无事,和贾先生一齐跑去瞧高铁领人采金,就看到石壁上有好多这样的石头,我见这石头漂亮,还挖了几块呢!老贾和清儿都知道的!”
南鹰呆了半晌,才上前帮枣祗理好衣襟,满脸堆笑道:“嘿嘿!阿祗啊!算我错怪你了!这么着,你也算是有功了,回头我让黑牛帮你打把好剑,恩,还有,下次我不管上哪儿都带着你,你瞧如何!”
枣祗双目放光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尤其是主公之言,更不可反悔!”
南鹰笑容更甚道:“你放心!你家主公何时说话不算话了?不过有件事你仍要辛苦一下,你这便回鹰巢,一是报平安,二是发动所有人手,连夜开采,赶紧给我运几大车这种石灰石来!”
枣祗叫苦道:“为何是我?我不是有功吗?怎么还要辛苦跑腿?”
南鹰脸一沉道:“怎么?你小子还不听话了!我们就这几个人,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高帅或是老贾去,小马均和清儿就更让人不放心了,你不去谁去?”
枣祗低头一想,果然不错,似乎也只能是自己了,只得愁眉苦脸道:“是!属下遵命!”
南鹰乐得一拍他肩膀道:“你小子放心!办成了这件大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回头向张机高叫道:“张先生,立即按药方收集相关的药材,药引最多不出六、七ri,必可大量送到!”
当ri,宜阳县城内再次出现一阵sao动,大批兵士在医者们的带领下,敲开全县封门许久的各处药铺,疯狂的紧急征用大量药材,对于无人看店的干脆破门而入,留下欠条后将店内所需药材席卷一空。此举虽然引起了众多百姓的阵阵好奇,但也更使他们确信,官府宣称能够解疫绝非妄言。
又过了五ri,十几辆马车在近百名骠悍的黑衣骑士护送下,运来了大量石灰石,全城又是一阵轰动。
南鹰更是喜出望外,将负责护送车队一众属下立即赶回鹰巢,连夜监督众人将石灰石烧制成生石灰,再交付与张机,嘱他立即按药方进行救治。
等到诸事停当,南鹰却不敢过多牵涉到医事之中,自己只有这几分斤两,好不容易被众人当成是真材实料,莫要一时大意,露出马脚,可就进退两难了。当下,他借口闭门钻研医术,躲入县衙内为他专设的客房,每ri与高顺等人谈经论武,倒也逍遥自在。
如此匆匆过了数ri,张机每ri遣人来向他报告进展情况,竟没有听得一点好消息,这不禁使南鹰心如猫抓,心中焦虑ri甚,差点想去疠迁所内瞧个究竟,终是强行忍住。事到如今,他枉自心中忐忑,却也只能放手让张机等人施为。
贾诩、高顺等人见他坐立难安,纷纷劝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云云。南鹰只得强作镇定,每ri练刀饮茶以为自娱。
十ri后,南鹰正悠闲的在客房内喝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疠迁所内传出阵阵呐喊,尤如山呼海啸一般,吓了他一跳,险些失手打翻手中的茶碗。
他自惊疑不定间,又过一会儿,只听门“砰”的一声被一脚踹开,张机一头撞了进来。
他目中泛起点点泪花,语不成声道:“南先生!我们成功了!”
“当啷”一声,南鹰手中的茶碗终于摔个
鹰扬三国 卷一 鹰飞汉末 第六十章 作茧自缚
&风吹过般,不到半ri便传遍了全城。全城军民如同发疯般涌上街头,再也丝毫没有对他人传染的恐惧,纷纷狂呼欢叫,很多人原本空洞麻木的眼中不停的涌出喜悦的泪水,甚至有人搬出了家中存放的爆竹,当街点燃,以示成功的驱退了瘟神恶鬼,全城上下,一片欢腾。
南鹰双手按在城墙的垛上,俯视眼前一切,心中突然生出抑止不住的冲动,想纵身跃入他们之**同庆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张机等人几经尝试,终于成功摸索出最佳的配药和治疗之法,不但可以有效治愈此疫,且能对未染疾者进行控制预防,战胜这一次全国xing的瘟疫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自己还是改变了历史,但原先那样悲惨的历史还是改变的好。
他看着城中的欢庆景像,不由感慨万千,突然头也不回道:“你怎么会来了?你不是该和清儿在北营中帮忙的吗?”
身后郑莲惊讶的声音响起:“你竟然能听出我的足音?”
南鹰撇嘴道:“你这个追踪大师就这么瞧不起别人的听力吗?”
郑莲摇头道:“我怎敢如此自大?但此时全城处处喧闹,连我的耳朵都一时失去了作用,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南鹰扭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奇怪吗?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
郑莲玉容露出笑意:“你不会白白教我吧?说吧!什么条件?”
南鹰叹道:“和灵狐说话,果然省力。其实也没什么条件,此间事了,你便和我回去,有一帮小子我要交给你管。你要把我教给你的,还有你以前会的,教好他们!有问题吗?”
郑莲哑然笑道:“原本是想套我的本事!也罢,既然跟了你也没什么可藏私的,但你就这么放心我?”
南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借你先前说过的话,我混了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识过?”
两人一齐相视而笑。
郑莲突然低下头去,轻声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谢谢你!”
南鹰再次将头转向远处的人群,叹道:“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你早几个月碰上我,倒或许真该谢谢我!”
郑莲娇躯轻颤道:“清儿告诉你了!”
南鹰低声道:“她便是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了!”
郑莲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气:“不错!我几次真情流露,当然瞒不过你的眼睛!”
她突然忍不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冒险来此?”
南鹰淡淡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来此的目的你不久也会知道!重要的是你必须相信我,跟随我,因为今后会有更多比这还要危险的事情在等待着咱们!”
郑莲嫣然一笑道:“也就是说,要我死心踏地的认你为主了?不过,我这一生最恨失去zi you,更不喜欢依附于男人,所以你休想让我叫你主公!”
南鹰目she奇光,脱口道:“在这个时代,你倒真算是个奇女子!”
郑莲一呆道:“你说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
南鹰心中一拎,这女人太过聪明,可别让她感觉到什么异样才好,微笑道:“没什么意思!这样吧,你既然不喜欢叫我主公,那便换个称呼吧!叫什么好呢!恩!不如叫我老板吧!”
郑莲奇道:“老板是什么意思?”
南鹰笑道:“老板就是出资聘请别人出力的人,属于一种可长可短的临时关系!怎么样?”
郑莲眼中一亮道:“也就是说我有完全的zi you,想什么时候离去都可以?”
南鹰耸肩道:“请你明白一件事,我压根没想控制你的人身zi you,现在只是保护你!这样吧,三年之后,如果袁家的风声过去,你尽可自行离去。除非,”
郑莲奇道:“除非什么?”
南鹰嘻嘻一笑道:“除非是你自己舍不得走,我总也不能拿着鞭子赶你啊!”
郑莲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南鹰再将目光望向远处,眼中she出令郑莲心颤的深刻感情:“你现在还不会明白,在我们那儿,所有的人都如眼前的人群一样快乐。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停的努力,我们一齐迎接挑战,我们共同面对死亡!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融入我们,因为那里有你一直缺少的东西!”
郑莲目中露出一丝迷茫:“你知道我缺少什么吗?”
她低下头去:“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南鹰瞧着她首次露出小女孩般的无助,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怜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我来告诉你吧!”
郑莲“啊”了一声,退了半步,嗔道:“你做什么!”
南鹰尴尬缩手道:“对不住!我没别的意思!”
郑莲嘴边突然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道:“我当然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可我不过比你小一点点而已,不许象对小孩子一样对我!对了!你快告诉我,我到底缺少什么?”
下方蓦然有人高呼道:“大家快看!那就是给我们治病的神医啊!”
两人一齐愕然望去。
只见人丛中,一名县衙掾属手指南鹰,满面俱是惊喜之意,显是认得他。
远近的人群一齐止住声音,顺着那人手指之处,仰首向城门上望来。
一时之间,城上城下鸦雀无声。
突然不知是谁又高叫道:“大家快叩谢神医的救命大恩啊!”
霎时间,街道上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人,迅速又带动了远处的百姓,人群越跪越远,直至目所不及之处。
南鹰迅速后退几步,脱离了人群的视线。
除了因为老爹刘安的逝去,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眼中的湿润,他低低道:“你缺少的,就是我给予他们的!那就是希望!”
郑莲呆呆立了半晌,轻轻道:“也许吧!”
她转身而去,行了几步,突然又止步道:“有一句话你可能是对的,如果我早些认识你们就好了!”
南鹰目送她婀娜的倩影缓缓消失在门楼后,心中莫名的一痛。
清晨,宜阳四门大开,隆隆蹄声如风般由远而近,上百骑兵蜂涌而出,风驰电掣般卷向四面八方。他们是目前城中全部的骑兵和会马术的衙卒,他们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庄重,他们手中的马鞭毫不怜惜的抽向平ri里爱若生命的骏马。因为他们的使命是,在最短时间内将身上所携的宜阳县公文和治愈瘟疫的药方送至千里之内的所有郡县,甚至直达天听。
这也是县令和张机等人听从了南鹰、贾诩的建议后,咬牙作出的犯禁之举。原本,宜阳县成功解疫的喜讯及药方应先报至右扶风郡守处,经郡守呈报掌管三辅、三河及弘农郡的司隶校尉后,再由司隶校尉酌情上报朝庭。虽然朝庭闻报后必会采取果断措施,在全国范围内迅速展开正确的防治工作。但正如贾诩所言,时间不等人,如今,每天都有数千人乃至上万人死于非命,若按正常渠道,这一来一回之间怕是要多死数十万人,只得事急从权了。
那县令虽是文官,竟也颇有大将的果决,一咬牙:干了!而且干脆抛开州郡之属,不但报朝庭、报司隶七郡,连周边较近的益州、并州、兖州各郡各县,只要是够得上的,先通报了再说!
县衙属吏自然是大惊失se,苦劝不已。最后,县令一拍案几:“一顶官帽救几十万人,值了!若天颜震怒,我一人扛了便是!”
此言一出,南鹰、贾诩立时刮目相看,张机更是热泪盈眶。
又过了十数ri,宜阳县去除瘟疫一事轰动天下,张机和另一位传说中的无名神医联手济世的义举更是妇孺皆知。朝庭迅速作出了反应,几ri之中,一道道严令接连掷下,全国上下开始了紧张的药品调配和人手征集,各地也根据上峰官牍开始了针对瘟疫的救治和防护措施,但出乎意料的是,各级官文中都对宜阳县犯禁之举只字不提,象是此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宜阳上下刚刚松了口气,猜测是不是朝庭不打算追究此事,但贾诩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立即让所有人的心又悬在半空:“犯禁岂同儿戏?那轻则丢官弃职,重则是要抄家灭族的,只怕朝庭是打算秋后算帐吧!”
于是,出现了古怪的情景:在原本疫情严重的各地,官吏额手相庆,百姓奔走相告,而疫情已经渐趋解除的宜阳县,却是官员人人如履薄冰,百姓个个愁眉不展,而此时此刻,宜阳城内有一个人却比他们更加郁闷。
“砰”的一声,南鹰拍案而起,吼道:“你们倒是想个办法,一个个都不说话!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面前几人反应各异:高顺半闭眼睛,稳如泰山;贾诩摇头晃脑,口中不知所云;枣祗脖子一缩,低下头来;马均手撑颌下,皱眉苦思;郑莲和高清儿仿如未闻,正喁喁细语。
南鹰愣了半天,突然笑出声来:“行!你们全都不急,也不想家!成,咱就在这宜阳县安家落户得了!”
高顺睁眼道:“兄弟,你急有什么用?你平ri智计百出,不也一样束手无策?”
枣祗小声道:“就是!咱们什么办法没试过?还不是都出不了城?”
马均亦苦笑道:“主公,不是咱们不想办法!说来也要怪你,若不是你给宜阳全城上下施下天高地厚之恩,人家怎么会拦着不放?”
高清儿也扭过头,伸舌道:“那天我们硬要出城时,连我都给吓傻了,那么多人跪满一街,哭的喊的都有,说什么也要报了救命之恩才放咱们离去!南哥,你当我们不想回鹰巢吗?可是如何出得去?你那么多鬼点子哪儿去了?”
南鹰苦恼道:“要是敌人倒好办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就是!可是说实话,这种情形我也从未碰到过,当时也傻眼了!这下好了,现在连咱们住的馆驿也让人监视了,更不好走了!”
他越说越火,一只手指差点点到贾诩鼻尖:“老贾,你不是号称天下智者吗?不是说负责应付繁琐之事吗?怎么这会儿装哑了!”
贾诩慢条斯理道:“正如主公所言,我的智计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如何能用到这些衷心爱戴咱们的百姓身上?至于说到应付繁琐之事,嘿嘿,这是繁琐之事吗?这是好事啊!主公仁义之名广传四海,天下无不为之景仰,这正是我们这些属下朝思暮想之事嘛!”
南鹰气得手直发抖,干脆不再理他,瞪眼又瞧向低头抚弄长发的郑莲:“你不是人称灵狐吗?怎么也想不出个办法!”
郑莲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又何须费神!”
南鹰无语,重重坐回椅中,恨恨道:“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们就知道把我一个人放在火上烤!”
贾诩悠悠道:“主公何出此言?适才诩不过戏言耳,想出这宜阳城不过谈笑之间!在下所以不愿轻易离去,是因为还想等待机会带走一个人!”
南鹰没jing打采道:“你的心思我当然明白,你是想把张机忽悠了投奔我们吧?实话说吧,我比你还想呢!可是多次试探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位张神医志在行走各地,解救天下百姓,绝计不肯困守任何一股地方势力之下的!”
高顺沉声道:“张机宅心仁厚,医术高绝,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难就难在,此事绝不能cao之过急,否则将破坏我们好不容易与之结下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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