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有限的子弹用完,苏闲快速移动到壮汉背后,用锋利的戒指划破他的颈部动脉,鲜血瞬间喷涌四溅,她早已经不是恐惧死人的小女孩,杀人于她如砍菜一般,随手抹去脸上的红色液体,肩胛中弹,小腿中弹,就在她自杀式的复仇中敌人被全部杀死。
苏闲瘫坐在客厅,浑身的力气被抽光,眼神呆滞的盯着菲菲的尸体,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在地面形成滩水渍。
“辛苦你了,闲。”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苏闲僵硬地转头,对上那双满是媚意的眸子。
她不由自嘲一笑,自己上当了呢,菲菲活蹦乱跳,精神得很。
“给我个理由。”苏闲声音冷静,没有丝毫被背叛的愤慨与不满,有时候哀莫大于心死,结果如何早就不重要了。
菲菲抚摸着小腹,轻声道:“还记得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吗?就是我要当妈妈了,孩子有两个月了,是首领的。”
苏闲沉默不语,菲菲继续道:“我爱首领,爱了他整整十年,他身边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妻子。他曾说过,他的女人必须是服从他的,能够对他有用的,所以我一直期盼自己可以让他满意。三个月前,在他喝醉以后我们上了床,第二天他扔给我一笔钱,我没有要,之后我们经常*,直至我怀孕。我提出想要嫁给他,他说闲你最近不太听话,渐渐脱离他的掌控,留不得了!只要我杀了你,我就是他唯一的妻子,我们的结晶就可以出生。”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无数次共同历经生死,你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吗?好姐妹,一生不相离,一生不相弃。”
“记得,可是我爱他,爱到快要疯魔,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闲,对不起了,请你去死!”菲菲彻底走入极端,眼神阴森可怖,毫不犹豫的摁下扳机。
苏闲胸口一痛,眼睁睁看着子弹穿透自己,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热量不断流失,血液仿佛在快速凝固,她的意识逐渐变弱,灵魂被拉出躯壳,漂浮在半空,冷眼瞧着死相狼狈的自己,如同泡在血水里的人,全身都是红的。
菲菲跪在她身侧,那把枪就在她腿边,黑色的外壳,黑色的眼珠,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车,苏闲没有歇嘶里底,脑子里想的竟然是:下辈子我绝对不要经常穿黑衣服了!
“闲,我会带宝宝去坟上看你的,安心走吧。”说着又把枪捡起,对准苏闲的眉心开枪。
“菲菲!菲菲!我恨你!”
苏闲猝然睁开双目,眸子惊愣无措,浑身僵硬,冷汗浸湿衣衫,今夜绝对是噩梦!
她已经有几年没做过这个梦,初到异世时几乎天天会梦见菲菲,梦见自己中弹身亡,那种痛苦折磨得她快要精神崩溃了。
在拜天机老人为师后,她日日博览群书,翻阅佛家典籍,修身养性,心境也有所开阔,便只当自己前世遇人不淑,如此想着,恨意近乎被打磨殆尽。她也逐渐适应了古代生活,前世的事情就如过眼云烟,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她今后只是苏闲!
不料今夜突然旧梦重温,她再次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不由暗自思量:莫不是将有什么大事发生?提前以梦示警?
在重生之前,苏闲一直秉承孔子的话:子不语怪力乱神。
而重生之后,苏闲更倾向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何况有不少梦境预测吉凶或者给人警示的例子。
比如《诗经》认为梦中见到熊罴要生男孩,梦见虺蛇要女孩,牧人梦见蝗虫变成了鱼,就是预兆着今年是丰收年,梦见画龟蛇的旗变成画猛禽的旗,则预示人口要增加。
再比如晋大夫魏武子临死时嘱咐儿子魏颗,把其爱妾杀了殉葬,魏颗没有照办,而是把他父亲的爱妾嫁出去了。后来,魏颗与秦将杜回作战,看见一个老人结草把杜回绊倒,杜回被擒,夜间这个老人与魏颗托梦,声称自己是那个再嫁妾的父亲,是来报恩的。
古人对于梦的研究起源很早,远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的,苏闲尚且年轻,能有一知半解已是不易。
------题外话------
这是解释了阿闲的死的,啦啦啦啦~〖飘过〗
公子非公 第七十二章 上当受骗
阳光明媚,天色湛蓝,云彩飘逸,树影攒攒。
苏闲一身清凉的白衫,满头乌发用红绳随意绑起,她神情慵懒,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不停,身子斜倚在软榻上,纤纤玉指拾起一小块西瓜放入口中,唇边留有红色的汁液,格外性感迷人。
此刻的她却神思不属,连连魂游天外,昨夜晚归,入睡后又噩梦缠身,早上醒来被衾全部湿透,手脚温度冰凉,整个人好像刚从冰水中捞出来一样,不亚于打过场硬仗的疲惫。
绿茵在旁边站着,视线痴痴粘在她脸上,只觉得月鸾公子受上天青睐,不仅有一副祸国殃民的容貌,而且琴艺非凡,可惜天妒英才,他体弱多病,稍微走路多些就要休息,不能随心所欲的行动,委实可怜。
“绿茵,你去看看雪儿哥哥来了没?”苏闲抬眸看他一眼,懒懒散散道。
“公子,你也太想念雪枌公子了不是?我已经出去看过三次,连他的影子都没有呢。”绿茵捂嘴轻笑,公子此时孩子气十足,心心念念的全是雪枌,期盼的模样让人心都化了。
“待会儿我要留他用膳,你记得去后厨点些好吃的菜,亲自看着厨娘做,别让她偷工减料。”
“嗯,绿茵知道了。”
“月儿,听说你想我了。”门外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低沉且如焦尾琴般优雅。
主仆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他背光而立,身形修长笔挺,一袭青色长衫增添几分清寒的韵味,眉宇间萦绕淡淡忧郁,鼻梁挺拔,薄唇微抿,也是个外貌俊秀的美男子。
“雪儿哥哥快坐下,这有沏好的茶,还有各种水果,任君挑选。”苏闲露出欢快的笑容,极其热情的招待他。
雪枌清浅一笑,询问道:“身子如何了?之前听说你昏迷,吓得我好几日寝食难安,一直想来看你,无奈身不由己,这才拖到今日。”
“雪枌公子,麻烦您好好劝劝我家公子吧,他每次喝药都非等凉透了才肯喝,可大夫说药要趁热喝效果才好,否则发挥的作用会大打折扣。”提及苏闲的身子,绿茵不禁蹙眉,当即开口搬救兵,自己的话公子不听,但雪枌公子的话总该听了吧。
苏闲故意板起脸,语气不快道:“绿茵不准告状,你先下去吧,我和雪儿哥哥单独说会儿话。”
“是。”绿茵吐吐舌头,他知道公子明白事理,面冷心热,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于他,于是安心的转身离开,顺手替二人将门关上。
阳光被遮挡在门外,雪枌瞬间像换了个人,冷清的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腻歪到苏闲身边,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目光哀怨不满,似乎在控诉她。
“你最近睡眠有问题?黑眼圈太浓,好丑!不要这样看我,我记得最近没有安排新任务给你吧。”苏闲推开他的脸,语气满是嫌弃。
“昨天半夜我睡得正香,郑宁那个王八蛋从窗户爬进我的屋子,不知道从哪弄了盆冰水浇到我身上!把老子吓个半死,瞬间就醒了。”雪枌不由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喝口水,继续道:“他说门主有新任务派给我,让我抓紧去买些特别粗大的黄瓜,顺便带上假死药,第二天一并送来给你。”
闻言,苏闲噗哧笑出声,凤眸刹时炸裂点点星芒闪烁,身子隐隐颤抖,雪枌知道她用黄瓜糊弄四皇子的事,他肯定听信了郑宁的鬼话,估计后半夜都在满城寻黄瓜,怪不得眼圈发黑呢。
郑宁估计是昨夜被她摆了一道,臭小子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给雪枌设圈套,用别人的痛苦为自己寻求安慰。
思及此,她笑得愈发奸诈,不怀好意道:“我只让你带假死药,没有黄瓜,你上当了。郑宁就是太闲,故意拿你寻开心,说不定昨晚躲在暗处偷笑呢。”
“下次见到他,老子非要打他个半死!”雪枌双目仿佛能喷出火焰,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苏闲却是鄙视的看他一眼,淡淡道:“依你的性子,昨夜他敢用水浇你,就应该挨过打了吧,下次动手的时候轻些,别打残了,我还指望他挣金子呢。”
“果然是亲门主,郑宁如果知道你如此记挂他的安危,定会泪流满面的。”雪枌下意识的身体后仰,泪流满面的原因不是感动,而是感慨,感慨命运多舛,感慨掉入魔爪。
“别和我贫嘴,假死药呢?”
“在这,我很小心的保存着呢。”雪枌从怀中取出小匣子,轻轻放在桌上,眼神恳切,仿佛在说快表扬我,快夸奖我。
苏闲打开匣子,将药丸置于鼻尖轻嗅,确认无误便收进怀中,神色一正,语气严肃,“我给你一百万两黄金,你用这笔钱以太子的名义找江湖排名前十的杀手刺杀四皇子,时间必须是明天!而且无论结果成功与否,只许杀一次,金子照常付。”
“为何?”雪枌不解,门主向来爱财,竟舍得出一百万两金子!可是无钱门有专门负责暗杀的弟兄,这笔钱大可省着,而且无钱门的人接令必杀,门主的意思莫非是留四皇子一命?
“别急,听我慢慢解释。”苏闲替二人斟满茶杯,啜口水润润喉咙,低声道:“我雇佣杀手刺杀四皇子,目的是让我自己受伤!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死的正当理由,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不太明白,门主说的具体点呗。”
“我问你,如果无钱门的杀手来刺杀四皇子,我却挡在四皇子面前,他们能够毫不犹豫的刺下去吗?”苏闲放弃让他自己猜测,选择用问答式的方法解释。
雪枌连连摇头,门主在无钱门所有人的心中是不可侵犯的,是不容伤害的,别人都休想动门主一根毫毛,他们自己更是舍不得。虽然门主有时候冷冰冰的,喜欢“折磨”、压榨他们,腹黑到经常耍他们,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对门主的拥护和爱。
苏闲微微一笑,接着道:“我如果想要死的自然,必须先受伤,久伤不愈加上天生体弱,即便死也没人怀疑。而我替四皇子挡剑,刺客必须下手狠辣干脆,稍有犹豫就会被发现破绽,那么我精心做的准备便会前功尽弃。但如果我救他一命,他定会心怀感激,在其余方面补偿我,这就方便了我今后的行动。”
“我懂了,门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这个月十五,我会服下假死药,你提前找具与我身形相近的尸体,给他带上人皮面具,我会要求四皇子将我的尸身火化,你就趁人不备将死尸与我调换,期间若有意外发生,有人会帮你的。”苏闲语气笃定,有条不紊的安排“后事”。
她之所以选在十五,是因为假死药产生效果之前会有段空白期,在那日她正好毒发,身子真正的虚弱不堪,即便四皇子带御医来诊治,也只会得到一种答复: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
等那时候她便吊着最后一口气,让四皇子火化她,剩余的事情就看雪枌他们的了。
“门主,你可别真的死了,否则那帮人会宰了我的!尤其是夫人和二夫人,估计会把我剁成肉泥!”雪枌想到她要被剑刺中,心就颤微微的,万一不慎刺中要害,那他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苏闲直接抬手赏他个爆栗,阴森森的笑道:“真死了,也有你陪着我不是?”
“老话说祸害存千年,门主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相信门主活上万年都不成问题。”雪枌讨好一笑,觉得自己此言甚为有理。
“……”苏闲无语凝噎,不由得扶额长叹,小黑衣们都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吧!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该是用膳的时间了。
“公子,午膳好了,现在传吗?”绿茵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得到苏闲应允后,十几个丫鬟端着菜鱼贯而入。
苏闲坐到桌前,闻着饭菜的飘香,将一块鱼肉夹在雪枌碗里,淡淡道:“为月儿操心甚多,辛苦雪儿哥哥了。”
潜在含义却是我为如肉,你为刀俎,我的安全靠你了。
“月儿与我自幼亲近,何来辛苦一说,吉人自有天相,你的病会好的,宽心便是。”雪枌笑得自信,门主只管把事放心交给他,他绝对会拼死完成。
“借雪儿哥哥吉言,但愿如此,你今晚会留在这过夜吗?大人也有日子没见你了,怕是想得紧呐。”苏闲嘴角的弧度微妙,眼含戏谑的看着他。
雪枌举筷的手一僵,知道这是门主催他快些行动,遂笑道:“用过膳我就回去,今晚楼里还有听我弹琴的客人呢。”
“好吧,雪儿哥哥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苏闲不做挽留,善解人意道。
……
午后的阳光热意腾腾,无事可做的人大都呆在屋子里,苏闲这样的闲人更是直接躺在床上,呈双目放空的冥想状态。
她突然开口,吓得绿茵一哆嗦,“绿茵,大人现在和不喜先生在一起吗?”
“没呢,大人早上出门,嘱咐管家不必安排他的午膳和晚膳了,他要明天才回来,不喜先生没有同去,好像在无人居鼓捣东西呢。”绿茵不做他想,公子经常会打听大人的下落,他觉得这是好现象,说明公子喜欢大人,而大人对公子不一般,肯定也是喜欢的,都说两情相悦是世上最难得的,公子这如神仙般的人能幸福,他就十分高兴了。
“绿茵,如果我有一日离开,你们一家人在这呆不下去了,就到城里投奔月家吧,我舅舅虽然对我不算好,但我若有事相求他还是会答应的,你只需拿着我的琴当信物即可。”苏闲用掉安荼欠她的一个条件,选择在扳倒四皇子时保全绿茵一家,但如今时运维艰,寻份生计比较困难,正巧红姬和华哥的绸缎庄需要普通人做工,可以安排他们前往。
她只能帮绿茵到这了,若非这孩子是真心对她,她是不会多此一举的。
“公子,你不会死的,绿茵会按照大夫的嘱托好好为你调理身子。”少年眼圈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语气哽咽,满面愁容。
他内心异常感动,公子竟然替他打算好了今后的生活,有谁能为一个小厮做到如此地步,他愈发不希望心地善良的公子早逝,若是佛祖能实现他的愿望,他愿意一辈子吃斋报答。
苏闲知道绿茵被她误导了,错将她的话当做遗言,也不解释,只是淡声道:“我倦了,要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公子若是不舒服,记得叫我一声。”
待绿茵离开约半个时辰,苏闲悄悄来到无人居,因为不喜讨厌喧闹的环境,所以他的院子选在幽静的地方,布置的十分清雅,有棵百年的参天古树长在院中,庞大的树冠抵挡住大片阳光,几乎整个院子都在树荫中,微风吹过,四处听闻树叶簌簌之声,倒是天然的隔音带,有个黑色大水缸摆在离古树不远的地方,几尾草鱼游于其中,倒是有几分简约美。
公子非公 第七十三章 不喜真身
躲过分布四周的暗卫,苏闲进入无人居,只见小院内的摆设虽简单,却包含风水学的知识,讲究官财二运,常年不见日光使得墙角生出了青苔,而她的影子被覆盖在树荫下,感觉此地的温度比别处低上些许。
苏闲推开门,发现屋内无人,她径直走到书架前站定,按照郑宁曾说过的步骤,在书架第三层从左往右数第三本书的位置,发现一个细微的突起,玉指轻轻一摁,平坦的地面顿时出现一条密道。
沿着楼梯下去,面前出现间密室,苏闲隐在暗处,映入眼帘的是烛火昏暗,墙壁上人影晃动,静谧的空间里时而响起男子懊恼的声音,似乎实在进行某种实验。
“该死,为什么还是不成功呢?都已经第一百零八遍了!”男子背对苏闲,手指不断挠头,显然心情到达狂燥的临界点。
“少加点水,多放茯苓,火候大些。”苏闲视线触及桌上琳琅满目的药材,不禁出言指导,实在看不下去他糟蹋药材的行为,一百零八次得浪费多少好药材啊。
男子一愣,浑身好像被冰水淋过,狂燥的火焰立即被浇灭,接着做出自卫的动作,警惕关注着四下,刚才声音响起的太突然,他并没有判断出在哪发出的。
“你是谁?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出来。”
“不喜先生,在下月鸾,久仰先生大名,故特来拜访。”苏闲自暗处走出,满面笑容,双手作揖,举止温文有礼。
“这不是月公子该来的地方,难道阁下不知道我讨厌别人不请自来吗?”不喜微微眯起眸子,语气极其不悦。
苏闲对他的诘责一笑置之,曼声道:“不喜先生一直带着黑纱,传言你的容貌奇丑无比,能将人吓死,今日月鸾斗胆来一睹真容,发现不过尔尔,果然是传言不可信。”
“月公子,看在四皇子最宠爱你的份上,这次我饶你一命,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快离开吧。”不喜阴鸷的眸光紧紧锁着她,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苏闲恍若未闻,在密室内四处走动,她并没有看到人皮面具,估计已经被收起来了,但在她经过某处时却察觉有第三个人的气息,极为细微虚弱,稍有不慎就会错过。
倏地,她停在书柜前,欲伸手去够什么,不喜甩出记飞镖,正钉在纤细的手指旁,成功阻止了她的动作,只差一厘便会命中手背。
“怎么?上面的书不许看?”苏闲莞尔一笑,完全是一副死皮赖脸不走的架势。
不喜冷笑一声,嗓音低沉道:“看来月公子是真的不怕死,我今天就成全你。”
“且慢!不喜先生当真不知道我是谁?”苏闲凤眸波光潋滟,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冷意自全身散发,直逼对方而去。
不喜沉默,身形一动,转眼二人交手,没有武器,单纯的拳脚较量。
从生理方面来讲,女子的力量本就弱于男子,论拳脚功夫苏闲不一定是对手,但她的武功在不喜之上,内力也远非对方能及,与其硬碰倒不如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思及此,她将太极拳与疾风无痕结合,用上乘轻功的快来躲避对方凌厉的攻击,再用太极拳的柔缓化解对方的力量,行云流水之间出招制敌。
烛火剧烈摇晃,墙上二人的影子忽近忽远,时而纠缠时而分离,拳脚相击的声音响彻在密室中。
半柱香的时间,不喜一直被死死压制,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而苏闲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呼吸几乎没有变化,她实际并未出多少力气,自然不如对方累。
“停!到此为止!月鸾公子武艺非凡,在下甘拜下风。”
闻言,苏闲收住身形,衣袂飘飞,眼神冷冽,暗道:他竟然还不肯主动坦白!那就别怪她动用暴力了!
趁不喜坐在原地休息,她一掌将墙壁的夹层破开,顿时漫天尘土飞扬,隐约看见有个男人手脚被铁链绑在十字型圆柱上,衣衫破烂不堪,带有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唇瓣干裂,已步入濒临死亡的境地,却偏偏无法死去。
“请救救我,我是……”话未说完,随着一阵破空之声,男人胸口插上支短箭,转眼气绝身亡。
见此,苏闲神色不变,眼神漠然的看着尸体,摇摇头惋惜道:“啧啧~可怜人呐,今天我来也算你好运,能干脆的死,总好过再受人折磨。”
她顿了顿,转头接着对不喜说道:“其实你不必杀他的,我知道他才是不喜,而你是安荼的人!你也知道我是穷白公子,又何必憋着不说?如今杀了他,你想深入探听四皇子的事情可就要费些功夫了。”
苏闲所言非虚,真正的不喜性格十分狡猾,哪怕被割了舌头,遭受各种酷刑,他仍然死死咬住四皇子的事情,每次的大刑威逼只能探听到少许消息。因为不喜知道,他一旦全部招供,肯定会被立刻杀死,但如果一点一点的说,对方也算有所收获,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便能够替他争取多活几日,兴许会有人来救他。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苏闲的出现反倒将他送上了黄泉路,白白遭受那许多痛苦。
“你为何不早说?非等我杀了他才说!”假不喜面容阴沉,眼神愤愤的盯着她。
“我以为你知道啊,毕竟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坦白,你自己非不要。”
“我怎么可能知道!”假不喜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我慢慢解释给你听,首先,依安荼的性子,我来之前他肯定早就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其次,我动手之前问过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你没有回答,也算我的一次暗示。最后,我曾听绿茵说他见过不喜的面貌,是满脸刀疤的,而我的人趁你去无钱门的日子,在这间密室发现了真正的不喜,还有大量不喜的人皮面具,全都没有一点刀疤!由此可见绿茵见到的是阁下的真容,我靠近的那个书柜的暗匣最里层,装有一块玉佩,上面的图样与安荼早先给我的玉玦一模一样,专属于520小说宫!由此,我推断出阁下是520小说宫的鬼面书生——鬼疤!”苏闲娓娓道来,看着对方面色由红变绿,由绿变白,最后由白变黑,不由得笑意盈盈。
鬼疤浑身冷汗直冒,觉得自己完全暴露在穷白公子面前,就好像没穿衣服的婴儿,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中,此人实在是可怕!不仅心思缜密,而且做事毫不留情,自己不过没有坦率些,她竟然变相增加他日后的任务难度,怪不得主上如此赞赏穷白公子,他算是心服口服了。
幸亏穷白公子和主上是合作关系,倘若这二人斗起来,恐怕非搅得天下不宁不可。
苏闲对他类似便秘的表情视而不见,冷声道:“云浮在此地潜伏三年,行为故意嚣张跋扈,以期借此降低四皇子的戒心,但时间久了,即使四皇子不怀疑他的身份,也会对他的蛮横感到厌烦,他之所以没赶云浮走,少不了你在其中周旋吧,你混入此地的时间肯定早于云浮!520小说宫八大宫主一下来了两个,四皇子通敌的证据你们肯定早就拿到手了,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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