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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鬼疤不可置信的点点头,心中震撼,不由吐槽:穷白公子不去大理寺判案实在可惜了!
“我和安荼合作,你是不是要在适当的时机帮帮我?毕竟我有他给的玉玦做信物。”苏闲抬眼看他,黑嗔嗔的眸子蒙上层雾气,如河面的水汽般氤氲朦胧。
“理论上应该。”
“不是理论上,是实际就该帮我!本月十五我会假死,到时候四皇子会火葬我,在此之前我的人会来一出掉包计,如果中途不幸出了乱子,你必须帮我!因为我若出事,你主上的毒便没有解药缓解,他的小命就没了。”
“穷白公子放心,哪怕为了主上的安危着想,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鬼疤表情真挚,语气严肃。
“嗯,如此甚好。”苏闲微微一笑,转身走了两步,却再次踅回,询问道:“之前你说天机镜在四皇子手中,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已经落在我家主上的手里了,穷白公子想要?”
“不想,只是好奇而已,改日找安荼借来看看。”
苏闲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双目熠熠生辉,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尤其是爱财的女人。说不想要是假的,但关键在于天机镜在谁手中!如果四皇子有,苏闲哪怕直接偷都没问题,但棘手的是它在安荼手里,那可是只狡猾的狐狸,她暂且还不想和他撕破脸。
她现在愈发不明白安荼的想法了,明明得到了证据,为何还让她来找证据?安荼绝不是无聊拿她当消遣,定有阴谋在里面!
她呆在四皇子的别院,直接起到的效果便是四皇子前往别院的次数增多了,放在安荼身上的注意力会相对减弱,而太子也肯定暗中派人跟踪四皇子,兴许误以为她是新谋士,就会派人调查她,从而稍微放松对安荼的寻找力度。
另外,四皇子在不喜有意的引导下,让人前往无钱门买安荼的下落,太子得知后,必然不甘示弱,亦会派人前往无钱门请求帮助,而她是个有钱就赚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一定会主动提出与安荼合作,自觉替安荼“保驾护航”,他就可以借机将四皇子和太子派去追杀的人马一网打尽!
阴险,简直太阴险了!
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她是螳螂,安荼是黄雀。
不愧是锦瑟公子,这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连她都被算计进去了!和安荼打交道,果然要时刻保持警惕,免得被吞的渣都不剩。
……
竖日,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驶进偏僻的小巷,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外。
安茯从车中下来,步履匆匆的往无人居方向走去,神情焦急,额角有汗珠不断渗出。
他好不容易花重金从无钱门买到安荼的下落,决心这次彻底除掉他,甚至与太子放下成见,彼此下血本共同派出大批武功高强的杀手,孰料在半路遭到劫杀,人数损失过半,后来赶到安荼的藏身地,那里机关精密,防御强悍,杀手们不但没有伤到安荼,反而全军覆灭!
如今他与太子都损失惨重,双方皆伤了气血,再加上他曾保荐太子前往渝州解决灾民的暴乱,虽在护国将军的保护下太子并未受伤,却因不当的处理方式使暴乱不轻反重,导致龙颜大怒,太子被罚抄佛经为死去的灾民祈福,于心中更加记恨他,在朝堂上频繁给他使绊子。
母后得知此事以后,狠狠将他骂了一顿,说他不识大体,目光短浅不知道顾全大局,十分令人失望!
所以他必须和不喜商量对策,看看能否加快进度,早日夺嫡,他已经受够了太子的自以为是和母后的偏心!





公子非公 第七十四章 刺杀受伤
竖日,四皇子赶去与鬼疤假扮的不喜商量对策,而舞墨则特地早起,正拉开衣橱仔细挑选要穿的衣物,他要去见苏闲,心里十分激动,想把自己装扮的引人瞩目。
“兰草,你说这件粉色的会不会显得太女气?”
“兰草,穿这件绿的会不会显得我很有活力?”
“兰草,穿红色会不会让月儿想起云浮来?我还是不穿红色了。”
“兰草,那件紫的……”
“兰草,蓝色的……”
面对自家公子喋喋不休的问话,兰草捂嘴打个哈欠,擦擦眼泪道:“公子您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再说月鸾公子又不是注重外表的肤浅之人,您不必如此紧张的。”
舞墨放下衣服,思考片刻后灿然一笑,“你说得对,月儿重视的是才华和内在美,这点从他之前教我的琴曲就能听出来,可我还是想让他看到我最完美的一面。”
“公子,您已经很完美了,而且您不是已经将曲子练习的滚瓜烂熟了吗?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月鸾公子绝对会喜欢上你的。”兰草将舞墨往日常穿的橙色长衫留下,余下的全部扔回。
“兰草……”舞墨还想说什么,立刻被兰草截住话,语气带笑道:“公子,我一定把您打扮的光彩照人,眼下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吧,去的晚了当心月鸾公子又睡了。”
苏闲在别院的日子十分清闲,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拿黄瓜伺候四皇子,或者坐在院子里和舞墨弹弹琴,亦或者打趣一下绿茵,总之是滋润极了。兰草每次去绿茵那探听她的动向,得到的答复一般都是睡了,尚未起。
“公子,你说月鸾公子怎么睡那么多觉呢?我听老人说过,有的人死之前的一段日子会非常嗜睡,你说他会不会?”
“胡说,他只不过天生有疾,身子比常人弱些,需要多休息而已!兰草,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月鸾公子会死的话了。”舞墨的声音染上层薄怒,黑眸微光闪烁。
兰草知道自家公子生气了,讨好一笑道:“兰草记住了,不过月鸾公子确实需要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公子不如送些药方给他。”
“嗯,你现在去拿些我平日养生的方子,咱们这就去找月儿。”
“是。”
此时,苏闲刚刚起床,正由绿茵替她梳发,她要以美好的样貌和蓬勃的朝气迎接敌人的屠刀,通俗点就是要优雅的当人肉盾牌。
雪枌昨夜传来消息,他请了江湖排名第六的杀手前来刺杀四皇子,本来想请第一杀手的,但害怕苏闲真被人家杀了,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看到纸条的那一刻,苏闲忍俊不禁,雪枌也太不相信她的实力了不是?她武功虽不能用,但脑子可以用啊,不过这也说明那家伙是担心她的。
“公子,已经梳好了,今日要出去走走吗?”绿茵放下梳子,看窗外阳光不太盛,遂出声询问。
苏闲抬眸望去,发现今个儿云彩格外多,太阳大多数时间被掩在云层后,光线不如往日那般刺眼,对于“病弱”的她来说,的确十分适合外出。
只是时机尚未到,遂清浅一笑,曼声道:“绿茵,你忘了舞墨公子待会要来吗?”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舞墨带着兰草来访。
绿茵拿起玉簪,轻轻插在她的发冠里,笑眯眯道:“公子,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言,苏闲莞尔,前两天他刚从花匠福伯那儿听到这句话,今天就活学活用了。
“聊什么呢?能让月儿笑得如此开怀,说来我也听听。”舞墨进屋,自觉地坐在凳子上,将琴放在一旁,满眼趣味的看着二人。
苏闲唇边含笑,悠悠道:“没什么,舞墨今日来可是对琴曲有不懂的地方?”
“先不说琴曲的事,我知道你最近在调理身子,故而带了些我平日养生的方子给你。”说着,他接过兰草递来的一沓纸放在桌上。
“舞墨公子有心了,我正为此事发愁呢,这两日公子体虚,睡得时间愈发长了,大夫说必需重视调养才行。”绿茵不由得愁容满面,嘴角下垂,一副要哭的模样。
“我没事的,是绿茵太过小题大做了。舞墨,咱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在花园听你弹琴。”
“好!月儿日后不要总闷在屋里,这样对身体不好,你该适当出去透透气。”
苏闲淡笑不语,转头让绿茵取过自己的琴,与舞墨相携往花园而去。
初秋的花园远不如夏日的热情,显得格外宁静,早菊尚未开放,只有饱满的花苞,远远望去是一小片黄色的海洋。
苏闲对菊花是抱有好感的,菊花作为花中四君子之一,具有清寒傲雪的品格,因此成为许多诗人赞颂的对象。陶渊明欲过“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的隐居生活,必要有菊花相伴,菊花既可酿酒,又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而在古神话传说中菊花还被赋予了吉祥、长寿的含义。
“月儿喜欢菊花?”舞墨走到石凳旁撩起衣摆坐下,却见她伫立在花圃那迟迟不动,眼含欣赏的看着满园金黄,构成幅艳丽唯美的画面。
“菊花有高洁之意,历代文人骚客具以它为题,我自是喜欢。”
“喜欢我就将它们移到你的院中,花开以后让厨房给你做菊花饼吃可好?”男子笑意盎然的声音从廊柱后传出,紧接着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舞墨急忙起身,心中不快,他好不容易得来二人独处的机会,就这样被破坏了,真是不甘心呐。
虽有怨怪,但他却是面容无恙道:“大人来得正巧,我和月儿正打算弹琴解闷呢,大人要不要一起?”
“当然。”安茯伸手揽住苏闲,将她带到桌边,慢慢说道:“难得月儿愿意在外露面,我怎能不陪他。”
苏闲忽略对方摩挲她腕部的手,语调清浅道:“舞墨开始吧,让我听听你的琴技是否有所提高?”
七弦琴端放于石桌,修长纤细的手指按在弦上,舞墨深吸口气,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袅袅琴音倾泄而出,柔和低婉,温柔缱绻。
此曲他练习了整整一月,早就将感情灌注其中,原本是希望借曲传递他的心意,怎料四皇子意外出现,打乱了他精心的部署,心底潜藏的话又不能一吐为快了!
满园琴音萦绕,恰是个:
十指生秋水,数声弹夕阳。
不知君此曲,曾断几人肠?
心造虚无外,弦鸣指甲间。
夜来宫调罢,明月满空山。
声出五音表,弹超十指外。
鸟啼花落处,曲罢对春风。
苏闲凝眉细听,觉得曲子感情充沛,多了份升华,不似往日仅凭技巧弹奏出的平板音调,因而更能引起听琴者的共鸣。
四皇子显然沉醉其中,本在乱吃豆腐的手安稳地放在膝上,双目阖起,身子随节奏微微晃动。
一曲终了,舞墨紧张的盯着苏闲,既希望她能听出自己的心意,又希望她可以夸奖自己有所进步。
“非常不错!你已经很好掌握它的精髓了,日后在乐音方面的造诣定会更上一层楼。”苏闲由衷夸赞,艺术是崇高的,她从不为安慰别人而给出虚假的评论。
他没有听出自己的爱慕?!
舞墨喜忧参半,喜的是月儿认可他了,忧的是月儿没有回应他浓烈的情感。
“当初请月儿来,我就猜测舞墨一定会收获颇丰,没想到竟然进步得突飞猛进,也不枉费月儿的苦心指导。”四皇子呵呵一笑,对苏闲的才华更为欣赏,暗道牢牢把他圈在身边果然没错!
“大人谬赞了,是舞墨本来就有天赋,月儿只不过稍加指点而已。”苏闲摇头道。
四皇子此时心情愉悦,前一刻不喜与他商量出了对抗太子的计策,如今他又听得一首琴曲怡情,遂提议道:“有段时间没陪你们出门了,今天大人请你们去吃饭。”
舞墨想要拒绝,又怕引起四皇子别样的心思,遂将琴收好递给兰草,语调微微上扬,“大人肯破费,我和月儿自然要捧场。”
话音未落,一阵风起,吹的人睁不开眼,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从斜侧飞身而来,手中的长剑直冲四皇子而去,速度极快,暗处的护卫尚来不及反应,剑尖已将近安茯的胸口处。
舞墨惊在当场,四皇子亦躲闪不及,眼看要被刺中,一股力量却将他撞开。
伴随一声痛呼,苏闲的左肩被穿透,白衣晕开点点腥红,身子绵软无力的倒在地上,神智渐渐弥散。
蒙面男子见此,知道任务难以成功,转身欲逃,却发现四面生路被断,层层护卫将他包围,高处有人手持弓箭蓄势待发,他已经插翅难飞了。
灵台登时清明,怪不得雇主肯花一百万两黄金刺杀四皇子,甚至任务不成功也可以付钱,原来此处的竟防守如此严密,他恐怕是雇主用来试水的棋子。
“你是谁?何人派你来杀我的?从实招来我兴许可以留你一命。”安茯回过神,目光阴冷地看着被包围的刺客,高声怒喝。
杀手有杀手的规矩,绝不能泄露雇主信息,即使他的雇主将他推入火坑,遂昂首道:“你猜吧,猜对了我也不说!”
安茯震怒,挥手对护卫道:“杀了!现在就杀!”
真该死,竟有人行刺他!若非月鸾挡下,那一剑的威力足以致他于死地!
他统领京城禁卫军,负责京都安全,一旦他出事,兵权就会交到太子手中,刺客敢对他出手,肯定和太子脱不了关系,自己的好哥哥终于忍不住了啊,他既无情就别怪自己无义!
羽箭齐飞,蒙面男子双目圆睁,浑身插满箭矢,鲜血舀舀流出,淌成一汪血水坑,空气中四处是血腥味,明艳的菊花黄中带红,平添几分妖冶。
“尸体扔了喂狗。”安茯杀意凛然未褪,语气冰冷。
绿茵抱住苏闲,眼泪似开了闸的水库,大颗的泪珠不断低落,抽咽道:“公子,公子你醒醒,不要吓唬绿茵啊。”
舞墨亦双目泛红,急急来到苏闲身旁,双手捂住她流血的伤口,指尖的粘稠让他不知所措。
“别哭了,兰草你去请大夫,舞墨和绿茵将月儿抬到房里,我去找不喜先生商量一下。”安茯瞥一眼生机逐渐流逝的苏闲,毫不留恋的抬步离开。
他喜欢月鸾,因为对方容貌俊美,多才多艺,符合他对理想情人的标准。可这种喜欢是建立在自身安全有保障的基础上,眼下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月鸾替他挡一剑,也算对他的报答,不枉他平日的宠爱和迁就了。




公子非公 第七十五章 医治月鸾
安茯走得干脆,甚至都没有凑上前去仔细查看苏闲的伤势,脚下似生风般的大步离开,恍如在逃避洪水猛兽。
苏闲挺尸在地,心头强压怒气,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掀了他的老窝,然后再把他这不知感恩的人渣狠狠修理一顿。
虽然刺客是她雇的,她也是有预谋的挡剑,但客观而言她也救了他,至少也该表示下关心和感谢吧,她怎么说也用黄瓜伺候了他这么多日子,安茯简直是无情无义的混蛋!
她不由感叹:男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前番还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如今有难却抛弃她独自逃了!权势在大多数男人心里远比爱情重要,何况她和安茯之间没有爱情,对方连她的真正性别都不清楚。
苏闲心中自嘲:她现在是“半死不活”的男宠,若是绝尘知道她给别人当男宠,最重要的是还受伤了,估计等着她的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怒火。
“轻点,小心她的伤口。”舞墨抱着苏闲进入屋内,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眉宇间萦绕郁结之色。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那把散发冷光的长剑径直插进月儿肩部,想不到他竟然能为大人牺牲生命!是有多深的爱才可以做到!可惜月儿所托非人,大人的心思永远不可能放在感情上,他想要的是权利!
“绿茵,你去拿些干布条,顺便打盆热水送来,我替月儿清理一下伤口。”舞墨淡声吩咐,伸手欲解她的衣扣。
一旦衣扣解开,肩胛处的伤口外露,苏闲是女子的身份就遮掩不住了,她正犹豫要不要阻拦,门外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大夫,您再快些,月公子流了好多的血。”兰草焦急道。
“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年纪大活动不方便,你去先替我清开病患身边的空间。”
闻言,舞墨收回手,起身为大夫腾出块地方,转头看见位白发苍苍的陌生老人,正步履蹒跚地走向床边,布满褐色斑点的手颤微微地拄着拐杖,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遂疑惑道:“兰草,怎么不是季大夫?”
兰草十分无奈,“季大夫有事出远门了,三日后才回来,这位是钱大夫,附近最有名的,虽然他的医术与外貌不太相符,但总好过赤脚医生。”
舞墨不好再说什么,对老大夫恭敬道:“钱大夫,麻烦您了,月儿的左肩受了剑伤。”
老者捋捋胡子,抬手指指兰草,神情颇为不耐,“老夫在来的路上早就听那叽叽喳喳的小子说过了,你们都出去,我治病不习惯有人在场。”
绿茵放下水盆,极不情愿的走两步,恳求道:“我担心公子,留在这给您打下手可以吗?”
“少年你听不懂老夫的话吗?我说不留人就不留人,你要不想让我给他治病,那我走便是,你们另寻大夫吧!”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背起药匣就要走。
绿茵大惊,急忙拦下他,“我走,马上走。”
只肖片刻,刚刚还很拥挤的房间顿时空了,老者坐在苏闲身侧,打开药匣,将上好的金疮药取出,又将布巾用热水浸湿,动作干净利落。
他忽而猥琐一笑,慢慢附下身子,在苏闲耳边低声道:“门主,你再不动我就给你脱衣服了。”
苏闲凤眸睁开,狠狠剜他一眼,拿过金疮药和布巾,脚步轻盈的绕到屏风后。
脱下沾血的衣衫,她用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已经干涸的血迹,看见左肩的皮肉外翻,形状有些可怖,又因为是肩部整个被刺穿,所以她伤到了筋骨,幸而前世她是杀手,懂得如何能让自己受的创伤最小,用上她特配的药物,此伤口仅需十日左右即可愈合,且绝对不留疤痕,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仍有几个月的时间无法提重物。
将金疮药洒在患处,苏闲用牙齿咬住布条的一端,右手开始一圈圈地替自己包扎,整个过程缓慢而扭曲,她累得满头大汗,布条又有新的血渗出,最后手口并用将布条打个结,算是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
她重新坐回床上,伸脚踢踢“钱大夫”,淡淡道:“李爽,本门主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李爽听话的走到桌边倒水,乖乖把杯子递到苏闲唇边,伺候周到,服务到家,“门主你也太拼了,竟然真的受伤!我只是看着就替你觉得疼,四皇子那薄情寡义的王八蛋,先前如此垂涎你的美色,危机时刻竟弃你不顾,何不直接杀了,反正变态如他已经糟蹋了许多少年郎,死不足惜!”
“死也太便宜他了!何况杀一个皇子可不是小事,夜啸王朝虽命数不久,但天家威严尚存,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朝廷的围剿,这对我们而言得不偿失。他不是想要皇位吗?我们就夺了他对皇位觊觎的权利,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皇位飘走!后悔莫及!”苏闲笑得奸诈阴森,对付敌人最恶毒的方法,不是摧毁他的身体,而是摧毁他的心灵!
“门主,夫人昨日派人送来了几株药草,外形奇特,有的还散发臭臭的味道,薰得你的药房满是怪味,还要留着吗?”李爽搓搓鼻子,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闻过那味道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嗅觉简直要失灵了。
苏闲面带微笑,眼角微挑透着妖娆魅惑,冷声道:“可以不留,但你也要和药材一起被丢出去。”
那些是阿绝辛辛苦苦寻来的,她绝对要珍惜!
李爽被她眼底摄人的冷意惊住,讨好一笑,“留,当然留!怎么说也是夫人对门主的一片心意,正所谓夫妻情深,夫人到哪都记挂着门主呢。”
“别和我打岔,除了药草,夫人有没有送其他的,比如信之类的?口信或书信都可。”苏闲语气中带丝期待,她很久没见过绝尘了,对他甚为想念,不知他会不会将归期告知。
“他捎了句话,让门主你多注意身体,等他回来如果发现你瘦了,必定好好惩罚你。”
惩罚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苏闲清楚绝尘在榻上的英勇,每每折磨得她求饶不迭,上次她肩部受伤,绝尘气了好久,这次又受伤,她恐怕有三日别想下榻了!这该算是甜蜜的约束吧。
她双颊染上绯红,却被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掩盖,密长的睫毛轻颤,浅声道:“你找家客栈住下,然后等着和雪枌一起给我收尸吧。”
收尸?这词用的也太严重了吧!
李爽鄙夷的看一眼她,似乎想起什么事,从怀中掏出封信递去,“二夫人给你来信了,一起送来的还有几大箱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莫非都是二夫人的嫁妆?话说门主你都有两位夫人了,为何还不举办场婚礼呢?”
婚礼?无论是男人之间的婚礼,还是一女嫁二夫的婚礼,都够惊世骇俗的,世间的舆论估计要炒上天。
拆开信封,愈往下看她的眉头便蹙得越紧,花云归是脑子有毛病吗?大老远送首情诗给她!
只见信上写着:自与亲亲小冤家一别,恍若昨日,吾心甚为挂念,奈何琐事缠身,无法即刻奔回相见,特借《凤求凰》表我心意,勿怪勿怪。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花云归到底想做什么?苏闲不由疑惑,她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不会如许多自恋小女生一般认为对方喜欢她,毕竟二人只是相互解毒的合作关系而已,日后他娶她嫁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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