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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三年前,云天倾手持家主信物调动各地商行的大笔银票,家族长老震动非常。本来像官氏家族这样历经三代稳赚不赔的大户商号已经形成一套独立运行的管理模式,即便没有家主坐镇,也能平稳运行。因此官苍梧失踪,谁都没发现。但云天倾突然出现,带来的不仅是官苍梧失踪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家族信物。见信物者如见家主本人。但官苍梧已经失踪,云天倾手持信物又多了一层含义——她即为官苍梧亲选的下一任家主。但云天倾不是官氏家族的人,家族中谁都不服气她。威逼利诱,恐吓哄骗,该用的招数他们都尝试过。但云天倾就是咬定一句话不松口,貔貅玉佩是友人所赠,没有转赠的道理。而她同样坚持不当官氏家主。官苍冥知道,她一定料想过家主就是傀儡,未雨绸缪。
“送客。”云天倾起身,对守在门外的侍女大声说道:“以后官公子来访,不用上好茶。只当做一般客人即可。”
“等等。”官苍冥拦住云天倾,一脚卡在云天倾迈脚的前方,另一脚微微弯曲,两腿成弓步,有种蓄势待发的威迫感。“云姑娘真是薄情。世人谁不知道官苍梧为了姑娘把家主信物赠与姑娘,而今姑娘用一句友人称呼官苍梧,日后若是官苍梧本人得知,想来定会失望。”
他不会!官苍梧追随师倩而去,为几人间的情感纠葛划上句号。但云天倾没有解释,只是淡笑,眸中洒满点点星光,转眼看人,媚眼如丝,“你想说什么?”
官苍冥恍惚,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云天倾嫣然一笑,眼神冰冷,嘴角笑容冷冽,一半照在阳光下,一半脸躲在阴影中,说不出的诡异艳丽。
官苍冥收敛心神,垂眸说道:“三国混战,商道混乱。各国官府横征暴敛,征税对象一方面是雇农,另一方面就是走商。甚至有些时候强行要求商人义捐。据手下人报道,已经有很多和官氏家族有联系的商铺倒闭。长期以往,官氏家族也会受到影响。”
“我能做什么呢?”云天倾问。
“云姑娘和出云寨交往甚密,出云寨在百叶城地位崇高,说它是百叶城另一个王权毫不为过。只希望云姑娘多多美言两句,让官氏家族在百叶城开创市场。”
当初云天倾在大周利用千机楼做了些买卖。主要涉及粮店,绸缎铺,胭脂水粉酒楼茶肆等。后来官苍梧插手进来,利用官氏家族的威望和人脉把买卖做大,可以说她的产业和官氏家族的很多产业息息相关。但官氏家族一直排斥云天倾,两个势力争执不休,倒让官府和其他商号从中得力。等官氏长老反应过来后,云天倾已经完全脱离官氏的掣肘,成为独立的商铺。可以说,现在的官氏空有其名,血肉精华都被云天倾经营的产业吸收。
“我刚才说过,在商言商。如果没有利益,我为什么帮你做事?”云天倾不为所动。
官苍冥沉下脸色,“哼。果然你就是个妖女。占了官氏家族信物不说,官氏有难都不伸出援手,真是……”
好说不行就是指责,一软一硬玩的得心应手。若云天倾是五年前那个只知道逞勇斗恨、单靠自己力量创出一片天地的人,早就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手段玩的团团转。但今天的云天倾能伸能缩,即便官苍冥有三寸不烂之舌,骂遍她的祖宗八代,没有利益就是没有利益,她不做就是不做。这就是理智冷静。
官苍冥说的口干舌燥,云天倾只是淡笑。官苍冥说完,云天倾扬声吩咐,“送客。官公子对主人不敬,以后就当落水狗打出去便是。”
门外的侍女一溜烟儿跑进来,挡在官苍冥和云天倾身边,面无表情对官苍冥说:“官公子,请离开。”“官公子,这里不欢迎你。”
在官氏家族,云天倾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无论对方说什么,云天倾都是淡笑以对。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充满无数传闻的人只是虚有其名,也一直有恃无恐随便欺负她。但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子,官苍冥没想到自己竟然惹恼她。当下说软话,“云姑娘,在下错了。云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
云天倾似笑非笑瞥眼官苍冥,“告诉你家那群老头子。本姑娘以前好说话只是因为那时事情比较多,没空和他们计较,但他们做的一件件糗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让他们自己摸着胸口问问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等我腾出手,慢慢算账。”
看来是真的惹恼了。官苍冥苦着脸大叫着云天倾的名字,但无奈身前挡着一群弱不禁风且貌美如花的小侍女,官苍冥舍不得推开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云天倾翩然离开。等人彻底消失后,官苍冥陪着笑问带头的小侍女,“你家主子治下真是严格,看看你们一个个激灵活泼的小姑娘都变成老气横秋的老太婆了。”
带头侍女面无表情,“官公子,主子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她说要秋后算账,算的账只多不少,还请官公子把主子的意思原封不动带回官氏家族。请。”侍女们分站在两边,手臂伸向门口,一副请君出门的姿态。官苍冥脸上挂不住,只好悻悻然出门。
云天倾本想回到房间看望云战,却在抄手游廊见到匆匆忙忙跑来的纳兰雪夜。纳兰雪夜人长得漂亮,同时很注重气质。此时不顾形象在院中大踏步跑,和他平时做事风格截然不同。云天倾诧异,拦住他问道:“你这是要赶着投胎?”
纳兰雪夜见到云天倾,明显松了口气,“可算是见到你了。那孩子一下子跑出去,我……对了,官苍冥走了?”
云天倾大大方方承认,“走了。”然后在纳兰雪夜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说道:“他这次来不是为了要回家族信物,而是想让我帮他在百叶城站稳脚跟。”
“百叶城地处三国交汇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且易攻难守。五年来战争频发,三国争执不下,才在百叶城的问题上各退一步,任由百叶城自由发展。可以说这个地方是最危险,也最可能发生奇迹的地方。官氏家族选择这个地方,看来官氏本家也亟不可待了。”
“是啊,不然不会放下架子退让在这一步。”云天倾漫不经心说完,问道:“你呢?匆匆忙忙去哪里?”
纳兰雪夜一拍脑袋,“糟了。今天慕容青来访,孩子缠着慕容青讲诉你以前的事情,孩子听完后情绪不稳定,跑出来就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
抄手游廊前后无尽延伸,看不到头,看不尽尾,云天倾听到纳兰雪夜说起以前的事,神思也如同这抄手游廊一般百转千回,最后尽数消融在浅浅的春光下,“到底是男孩子,性子顽皮,你就由他去吧。”
纳兰雪夜白皙的脸皱成一团,不赞同云天倾的观点,“每个人都是初为人父母,你这种教导理念也许是对的,但你无限制让人孩子发展,你想过他会这么想吗??”
云天倾沉默。她知道纳兰雪夜算是给她留了面子。她对云战不冷不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云战和容凌长得太像。看到云战就好像看到容凌本人。但说到底,云战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应该因为大人之间的纠纷迁怒到孩子身上。





神医毒后 第267章 神秘来客
云战一路跑出无名居,不知为何跑到主干道上。街道上异常繁华,云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黑蒙蒙的眼睛漫出水花。他看到很多种鞋子,很多撩动的衣摆,地上的大小不规则的青石子延伸到远方。他不知道去哪里。他想回家,但不想见到那些他很熟悉的人。他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又不知道去哪里。云战低着头,呆愣在原地。
一辆马车飞快驶来,人群纷纷避让。马蹄飞起,戴着蓑帽的车夫扬起马鞭狠狠抽马屁股……云战愣愣的浑然不知发生何事。只听得一声喧哗,背后是马匹尖锐的嘶鸣。
云战下意识回头,只见翘起的马蹄扬过头顶,接着庞大的马身轰然倒地。整辆马车因为前方受力不均摇晃两下,驾车的车夫红着脸怒吼:“大胆!惊了马匹,还不快来受死!”刚才他驾车急驶,根本没看清前方有人,没想到车厢中的贵客敲了两下车厢,他才听清路人的惊呼“有小孩!”到底是谁家孩子竟然如此大胆,敢当街拦住贵人的马车。
云战今年只有五岁,小小的个头没到成人的大腿,听到车夫的怒吼,稚气的小脸先是有片刻慌乱,随即面无表情,盯着车夫。车夫冷不丁打了个冷战,暗道,这到底是谁家孩子,居然有如此气势。
车夫暗自揣摩,车厢中有传出两声短促的敲击声。车夫不敢怠慢,躬身弯腰立在车厢外侧,对着窗帘说道:“贵客,一个孩子挡在路中间,没见到这孩子的父母。”
一张纸条从车厢厚重的帘子中低处,车夫看了眼上面的字,皱皱眉。低头说了声“是”。他只是一个马车夫,因为惹了些事被官府通缉,后来遇到贵人相助才脱险,一直跟在贵人身边。贵人喜欢安静,从来不说话。有什么要求只是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女。一开始他以为贵人是个哑巴,后来他听到贵人和侍女谈话才知道,贵人不是哑巴,只是性子清冷了些。贵人待他很好。
贵人是个很好的人,体贴下人,性子温和,比如刚才给他纸条,上面并没有穷酸的文字,而是一幅简单易懂的简笔画。一个孩子站在马车前,一个箭头由孩子指向马车,意思是让孩子上马车见他。车夫不敢怠慢,走到云战面前说道:“小鬼头,我家贵人要见你。”
云战从出生起就习惯周围人对他或者是阿谀奉承,或者是战战兢兢,或者是有所图谋,这些人在他面前态度都出奇地好。车夫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云战从心眼里反感,云战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又因为刚才受了惊吓又被车夫呵斥,一时板起脸沉声喝道,“放肆。”这幅姿态是他亲眼看到纳兰雪夜训斥下人的常有作态。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很威风,私底下联系了很长时间,此时用起来得心应手。
车夫唬了一跳。这孩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寻常人家的孩子见到这情形早被吓哭了,哪像他一般还能训斥车夫。车厢的门帘被嫌弃一个角,里面露出半截粉红色的衣裙,衣裙下是一只绿色的绣花鞋的鞋尖。车厢中一个女子温和说道:“孩子,你先过来。姐姐给你糖吃。”
云战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想着云天倾教给他几招防身的招数,一边应对女子。“我不过去,娘亲说了,陌生人给小孩吃东西都是要骗小孩,然后把小孩买了的。我又不傻,我不过去。”
女子笑得僵硬,“姐姐不是骗小孩的。姐姐没有必要骗小孩。只是姐姐有些问题需要你帮忙,你如果愿意就帮帮姐姐,如果不愿意……哎,姐姐只好找其他孩子帮姐姐了。没办法,谁让姐姐一出门就遇到一个坏小孩。”
要是不帮她就变成坏小孩。云战更加反感。冷哼一声,气势十足扭头就走。
女子突然大声喊,“孩子,你等等。我认识你母亲。”
云战停下来,转身狐疑看着女子。女子此时掀起门帘,云战看清马车中坐着的一人。云战从小见过很多长相俊美的人。比如雌雄莫辩的纳兰雪夜,嚣张美艳的云天倾,气质温恬的顾瑞安,甜美可爱的慕容青。车厢中的那人只能算是面容清秀,算不上是个美人,但胜在气质疏朗。他安静坐在车厢中,有种遗世独立的精美。竟一时让人看不出他的年龄。
女子叹息说道:“孩子,我家贵人近来两日嗓子不舒服,说不出话来,有些事情需要问你,需要你靠近些才行。”
云战戒心很强,再一次问道:“你认识我母亲?”
女子愣了一下,飞快看眼身边的男子,又马上点头。“你母亲是云天倾。我不知认识你母亲,还认识你父亲。”
听到父亲二字,云战眼睛一亮。虽然云战对父亲怀有很大敌意,但到底是个孩子。是孩子就对父亲感兴趣,当下如同受了蛊惑走过去。“你说,你认识我父亲?当真?”
“我没有比要骗你。不然我为何认识你母亲呢?”女子继续温柔说道。
此时云战感兴趣的不再是详装做温柔的女子,而是旁边那个用奇诡眼光看他的男子。那男子一直很安静,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但看他的眼神充满深意。好像有千言万语,但一时无法尽说。云战迷惑,一个人为何会有那么多情绪,而且那些情绪他看不懂。
女子解释男子的行为,“贵人认识你的父母。你的长相与你的父亲十分相似,见到你就像见到你的父亲,故而十分惊讶。”
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云战的心不由自主狂跳起来。“你们,会带我去见父亲吗?”
女子一直充当传话者的角色,此时听到云战的问话,有些犹豫,看眼男子,缓缓说道:“以后有机会可能会去吧。但现在,我们需要见你的母亲。贵人和你母亲很久没有联系。你母亲见到他,一定很惊喜。”
云战虽小,但知道惊喜二字的含义。他也想让母亲开心起来,如果这个贵人真的能让母亲开心,他也很开心。云战再不犹豫,点头答应。于是云战走在前面你,贵人女子和车夫跟在后面,几人一路回到无名居。
路上,云战走的很慢。众人怜惜他是个孩子,并没有多加责难,但实则云战一直盘算如何和云天倾解释他打回三个陌生人。千里寻亲,路上失窃被他捡回来的?慕名拜访那个但是却迷路正好遇到他领回来的?云战纠结不已。还没等他相处理由,他已经带着人走到无名居门口。无名居之所以是无名居正是因为没有名字,破破烂烂的大门上不挂任何牌匾,门口随意载着四五株柳树,有些穷困潦倒的意味。此时大门门口站了一个人,云战不由得心跳加快。那人正是他最亲爱的母亲。
云天倾对云战总是不冷不热,猛地站在门口朝云战露出关怀的表情,云战受宠若惊,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云天倾勾勾嘴角,对他身后几人说道:“孩子年幼,顽劣不堪,多谢几人带他回来。几位侠客若不嫌弃请府中一叙,在下略备薄酒,以筹待诸位。”
云战愣了。云天倾说这些话的时候手臂揽住他,像保护幼崽的母鸡一样伸出的翅膀,云战眼睛里又辣又湿,一时忘了如何反应。头埋进母亲的怀抱中,轻轻蹭着,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动物。
云天倾眼中泛过笑意,随意便是懊恼自责。云战到底是还是个孩子,自己以前待他的确有些苛刻了。看现在孩子被吓傻的样子,可见之前她教育孩子对面严苛。
云战身后的女子笑道:“多谢贵人款待,小凤替主人谢过云姑娘。”
云天倾看着被称为贵人的男子,某种多了丝深思。那男子大概十七八岁,模样清秀,气质也属上层,是个寻常的贵族子弟。但他一双眼睛中含了诸多情绪,看着她好像有千言万语。云天倾想了又想,她以前见过这人吗?但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小凤见云天倾和贵人对视,解释道:“我家贵人嗓子不舒服,说不出话来,云姑娘有何问题请直说,小凤能看懂贵人的手势,可以替贵人翻译。”
不知想到了什么,云天倾神色一动,“也好。请。”
一行几人进府,在偏厅用饭。饭桌上,云战坐在云天倾腿上,骄傲地指挥云天倾给她夹菜,云天倾充分发扬慈母潜质,对云战言听计从。一顿饭用完,小凤代替她家贵人向云天倾告辞,正好云战也有了困意。云天倾安排侍女送困顿的云战回房休息后才对小凤笑言:“你家贵人真有辞行的意思?”
小凤着实愣住。用过饭不离开,难道还住在主人家?小凤看贵人的意思,贵人痴痴看着云天倾,小凤跟在贵人身边时间比较长,尽管他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小凤还是能从贵人眼中看出不舍,而且那种不舍和刚刚回屋睡觉的孩子十分相像。小凤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没想到她家贵人摇头,手指在桌上敲击。
“云姑娘,贵人想单独和你聊会儿。”小凤按实翻译贵人的话,自动站起身,朝云天倾鞠躬说道。
云天倾似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挥手示意小凤下去。小凤关上门的瞬间想到,云天倾定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所以才将颐指气使发挥到如火纯情的地步,让一般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意思去做。
房间内,云天倾两臂抱胸,上下打量贵人,轻轻颌首打招呼,“好久不见。小容。”




神医毒后 第268章 天倾大醉
纳兰雪夜在偏厅见到云天倾时,她正举着酒壶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彼时夜色正好,月关皎洁,花香从窗外飘进,非常适合以酒助兴,但纳兰雪夜知道,云天倾是在借酒浇愁。大步走上前抢过云天倾手中的酒壶,本以为会被云天倾下毒“暗算”或者遭到云天倾的语言攻击,但云天倾只是躺倒在纳兰雪夜怀中,看着他漂亮的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傻笑。
云天倾是个女汉子,偶尔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态,让纳兰雪夜全身发颤。纳兰雪夜推推云天倾,“喂,醉鬼,醒醒。”纳兰雪夜动作不可谓不粗鲁。但云天倾沉醉不醒,傻呵呵翻身,纳兰雪夜不借力,云天倾压着纳兰雪夜摔倒地上。纳兰雪夜愣了半天,使劲儿退云天倾。
不知多久,纳兰雪夜妥协,“算了,你想怎样就这样吧。”
纳兰雪夜话音刚落,感到脖子上一片湿润。纳兰雪夜惊讶抬头,翻身推开云天倾,只见云天倾虽然闭着眼睛,但脸上痴傻的表情还是很浓。云天倾说:“怎么办,我一下子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纳兰雪夜皱眉,他觉得云天倾醉的很厉害,但同时她又很清醒。以前一个经常醉酒的人告诉他,就是这种醉与非醉之间是最伤人的。纳兰雪夜起身,扶着云天倾也坐在椅子上,才叹气说道:“真是欠你的。”
纳兰雪夜不想惹醉鬼,转身就要离开。冷不防袖子被云天倾拉扯住,云天倾泪眼朦胧说道:“纳兰,我心里难受。很难受。”
纳兰雪夜鼻子一酸。然后在心底暗骂自己多愁善感,嘴上不耐烦说道:“你难受吧。睡一觉就好了。”
云天倾眼泪啪啪往下掉。“刚才小容来了。小容在桌上写了,他很想我。真奇怪是不是,当初他绝情决意,现在是后悔了吗?他想我,想我就是为了逼死我?当时,我还怀着小战。他不念及旧情,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他是那么狠辣的人,怎么可能想我。可笑的是我听到他想我,我还很高兴。我还真是无药可救了。有时候我就骂自己,下贱。”
“可不就是下贱吗?”纳兰雪夜经常受云天倾的白眼,此时毫不留情往她心口上戳刀子。“你当初就应该喝他断的干干净净,在他脸上扇是个八个巴掌,然后朝他裤裆踹一脚,告诉他,不是他不要你了,是你不要他了。”
云天倾哈哈大笑,趴在桌上捶拳头,“对,我就应该这样。一开始就应该废了他。”笑了一会儿声音渐低,一阵呜咽飘逸而出,“不行呀。我下不了手。”
纳兰雪夜呵呵冷笑,支着桌子对云天倾说:“既然舍不得伤害他,那就承受所有的被伤害吧。反正在一段关系中只有两个人,所有的喜悦和痛苦都是此消彼长。你不想他承受这些,你承受也不错。免得以后见到他过的不如你,心生愧疚。”
云天倾又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捶桌子,桌上的酒壶酒杯被震得上下乱颤,纳兰雪夜看着心慌。这些酒器可是他费了很多功夫从全国各地收集回来品酒用的,没想到竟被云天倾豪饮。他心疼这些酒呀。
纳兰雪夜趁云天倾不发酒疯的时候手脚麻利收走酒器,飞快溜走。云天倾睁着一双眼睛,抬头看空无一人的偏厅。疑惑为何这么大地方只有一个人,随即想到小容走的时候她吩咐下人不许随意打扰她。自从千机楼交还到她手上后,她采用雷霆手段重整千机楼。现在的千机楼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楼里人对她敬若神明,没一人敢违抗她的命令。这时候当然不会有人在。云天倾裂开嘴,伸手抓窗外的月亮。月亮明亮如皎,冰冷如水,像极了那人清淡想眉眼。云天倾闭眼,往昔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她不知道,为何他们会走到分崩离析。
支撑身体站起来,脚步虚软,又瘫坐在座位上。身体里的晕眩一阵阵传来,云天倾感觉很累。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可谓久违。上一次,好像是在泽西皇宫,她亲眼见到容凌和顾清歌把酒言欢,把她晾在一边。原来从那时开始她就开始嫉妒了。其实从本质上讲,她只是个小女人。会嗔怒会怨恨的小女人。但她一直把自己定格在女强人上面,所以让容凌心生厌烦了。两个人相处,总有一方是要退让的。云天倾想,若是现在她愿意放下一身的骄傲回到容凌身边,他是否还愿意接受她?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云天倾扼杀。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就算容凌不计较,她真的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时隔五年,他皇宫中的三宫六院,成群的舞女姬妾,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云天倾埋头在手臂间,呜呜大哭起来。情字伤人,她是知晓的。但没想到如此伤人。尤其是在她还在坚持,那人已经放弃的时候,两个人的舞台,只剩她一人唱独角戏。她怕总有一天她会坚持不下去。然后他们是否真的形同陌路。那时小战又该如何?云天倾越想越伤心,哭声越加凄厉。
不知多久,云天倾迷迷糊糊睡过去。梦中,她看见她回到现代,住在她在迪拜买的海景别墅里。早上醒来时,一个和容凌一模一样的男人敲门,说给她送爱心早餐。中午,那男人带着她出去吃饭。一进餐厅,迎面飞来大堆气球,酒店中的服务员凭着蜡烛哼着轻缓的小调。然后那男人推着蛋糕从侧门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说:“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天倾看到,梦中的她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肝肠寸断。原来,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不管发生的事情是快乐还是悲伤,她都会哭的。原来,她已经失去了快乐的资格。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来没遇到过容凌。云天倾想。
不知多久,云天倾意识清醒。除了头像是被人砸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其余一切都好。云天倾抬起头,看着冰冷的月色,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她靠着的桌子震了一下,在她离开后轰然倒塌。
云天倾回到房间后,洗澡,换衣服,吃甜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做所有能让她开心的事情,最后,她来到云战住的小房间中。云战的小房间就在她卧室的隔壁。两个房间中间打通,悬着一方帘子。云天倾看着床上云战安稳的睡颜,耳边是身后珠帘摇晃的脆响,一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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