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三国走遍,云天倾沉沉睡了一觉。在梦中看到光怪陆离的光影。有她小时候为了抢一块面包和人打架的场景,有她一举成名人人敬畏的场景,有她见过容凌却被容凌忽视的场景,最后从梦中醒来时,她瞪着青花床帐,脑袋晕晕沉沉。
床帐外一个小小的人影靠近,床帐一角被掀起,云战拿着茶杯说:“娘亲,你醒了。”
云天倾似笑非笑审视云战,不言不动。云战被云天倾的心虚,干笑道:“娘亲,今天你睡得有些多了,我去给你拿饭。”说着便走。
“回来。”云天倾说道:“你长本事了,居然敢对你娘亲下药?”
云战低头站在她面前,一副认错的表情,让云天倾有火发不出。“自己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药理?”
云天倾真正郁结的正是这一点。她自己就是神医,居然会被人下药。
神医毒后 第283章 云战被铺
面对云天倾的质问,云战老实回答,“你房中有医理之类的书,我没事的时候看了一下,然后学会了。”
云天倾有种崩溃的感觉。“医药很危险,你难道不怕把娘亲药倒,娘亲再也醒不来吗?”
云战信誓旦旦挥舞着小拳头说道:“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给娘亲下药之前,我已经试验过药性了。”
云天倾扶额长叹,“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战坚定说:“小战要保护娘亲。”
云天倾下床,喝了杯茶,听到云战的回答,好气又好笑,“娘亲是个大人,怎么会需要你的保护?”
云战摇头,“当然需要。在天辰那个老爷爷就想杀你。”
云天倾惊讶,不为幕无烟一闪而逝的杀气,而是为云战的敏锐的观察力。她想了想,说道:“孩子,这世上需要互相仇杀的只会是敌人,如果两人之间还不到敌人的地步,我们没必要加快彼此成为敌人的步伐。那时老爷爷只是对娘亲有杀气,但最后他没动手。他杀不了娘亲。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要逼着他对娘亲动手。”
云战不认同云天倾的看法。既然觊觎她的生命,就是潜在的威胁,若不提高警惕,就要斩草除根,怎么能听之放之?娘亲到底是女人,妇人之仁。
在孩子面前,云天倾习惯以慈母的形象出现,不愿意给他讲很多血腥的事情,害怕把孩子教坏了。况且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不需要孩子插手。
秋去春来转眼已是半年。半年里云天倾明面上借用官氏扩展商道,暗中安插千机楼的势力。在启云山寨,顾瑞安训练兵马。在无名居,万俟无双领着人锻造新型兵器。云战因为对账务得心应手,便彻底接管官氏的业务,每个月派人贿赂天辰和大周高级官员,终于取得免税的权力。发展商道的同时,官氏推出自己的统一兑现的银楼,力争实现汇通天下的目标。每天清晨和夜晚,无名居账房中都回荡着算盘清脆的响声。故此坊间传言,天下财富七分在官,三分在野。
传言传到云天倾耳中时,云天倾正在戏楼里看戏。戏台上的戏子长袖善舞,依依呀呀的婉转唱腔柔腻甜美,看台上的客人评论不止,不止为何说到天下最有钱的人这个话题上。一人说,天下最有钱的人是天潢贵胄,因为那里是全国的权力中心,自然是财富中心。另一人嗤笑,天下最有钱的人当属官氏当家。几年前官氏动荡,家主意外失踪,不仅没让官氏倒闭,反而让官氏商贸蒸蒸日上。以前说官氏手中有天下气氛财富也许只是夸张,形容官氏有钱,但现在说官氏七分财富,那可真说不准有七分了。
皇家不能随便议论。但官氏家族有钱又神秘,传说家主又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因而官氏一直是不少人议论的焦点。此时第一个人听到如此说法,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第二人回答:“君不闻天下财富,七分在官,三分在野。”
第一个人听到,吃惊不少,“我一直以为那七分在官指的是在官府手中,没想到……”
“嘘……”
戏子柔腻婉转的唱腔仍旧继续,人群喧哗中,那两人的交谈似乎很少有人注意到,云天倾闭目养神,心中冷笑不止,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个道理,她就不信那些上位者能不动如山。
回到无名居,云天倾惊讶了一下。无名居地处大周,是独孤轩然管辖的范围。独孤轩然看在昔日情分上,云天倾亮出身份后对她多加照拂。一直以来甚少和官兵打交道,没想到此刻无名居被官府包围。
无名居门口围了一圈人,云天倾勉强挤到人群中间,只见云战小小的个头站在大门旁边,抄手冷眼看着从院中鱼贯走出的官兵。官兵手中都捧着超过头顶的大厚本子。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瞧,官氏的账本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厚,而且一队官爷进去又出来,还没把账本搬空。这要是搬官氏的财宝,该有多少呢?”
云天倾只看着云战。在云天倾心中,不管云战有多成熟,他只是个孩子。她一直努力活着,就是想给云战一个优渥的生活环境,但没想到那孩子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少年老成的性子。此时他的表情带着与年龄十分不称的狠戾和阴沉,云天倾立刻想起容凌是生气的表情。
不知多久,账本被搬完,云战被一群人压着上了一辆马车,在人群注视中慢慢离开。马车离开的那一瞬间,车厢上的窗帘被人掀起,云天倾看见云战从空隙中飘来的眼神。他告诉她,他没事。
云天倾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看着亲生儿子被人带走,她却无能为力。虽然这是她一早设计好的,但真实发生后,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云战,娘亲对不起你。从你出生,娘亲就没好好陪着你,后来还让你跟着娘亲东奔西走。娘亲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亲。寻常人家的孩子想你这么大,还在土坡上玩过家家,而你却要承担官氏在三国之间的商贸往来。云天倾知道自己有愧云战,回首过往,愧疚居然多得能让她崩溃。
人群议论纷纷,“没想到,官氏的家主居然是个孩子。”
“是呀,那么小的孩子管理官氏一定很辛苦。”
“那孩子真命苦,肯定是爹娘早逝,才在小小年龄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听着人群出时有时无的交谈,云天倾心底潮湿一片。不知何时有人走到她身后,说:“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云天倾抬头,狠狠闭上眼睛。很好,你不来,我还要找你。
云天倾在外表朴实,内部精致的马车上见到独孤轩然。此时独孤轩然摆起茶案,高冲低泡沏了一杯茶。放在云天倾面前。云天倾不想绕弯子,直说道:“独孤,你抓了我儿子,到底想做什么?”
独孤轩然兀自品茶。很久一杯茶尽数饮尽,才说道:“天倾是个聪明人,难道我的动机你不知道?”
“你想要官氏?”云天倾问。
独孤轩然笑:“天倾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只是不知道动作也同样爽快。”
云天倾冷笑,一拿起茶杯,茶水泼到独孤轩然脸上,“你想和我谈条件,找什么筹码都行,但是你动了云战。惹恼我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独孤轩然淡然擦干净脸上的茶水和茶叶,温柔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那个人的孩子。我抓了他你应该高兴。”
云天倾愣了一下,怒极反笑,“疯子。那同样是我的孩子。独孤,你真的惹恼我了。”
独孤轩然无奈耸肩,“那又怎样?难道天倾还以为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以前那个处处受制的年轻郡王吗?”
独孤轩然的模样很欠揍,云天倾看着咬牙切齿。云天倾这幅样子大大愉悦了独孤轩然,他看着她,笑得更加明快得意。“天倾,现在是你受制于我,难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云天倾压住怒气,胸口剧烈起伏,瞪着独孤轩然的目光要吃人。独孤轩然哂笑,“怎么,难道你想说我忘恩负义吗?”
云天倾的愤怒一点点平息,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想要官氏,拣现成的,天下有那么好的事情?”
“也许有,也许没有,就看那孩子在你心中的地位了。”独孤轩然如是说道。
云天倾瞪着他,半晌没说话,片刻后慢悠悠问道:“独孤,提这个要求你不心愧?”
独孤轩然挑眉,“心愧?为什么?”
“你不后悔?”云天倾继续问。
“当然。”独孤轩然笑得轻快,看着云天倾有气撒不出的样子,伸出手,“天倾,祝我们合作愉快。”
云天倾甩开被他抓住的手,动作利索跳下车,“今晚我在无名居水榭等你。”
晚上,无名居凉风习习,云天倾白纱白裙盘腿坐在水榭中,腿上放着一把古琴,琴声铮然,在美妙的夜晚中杀气四漏。独孤轩然同样白袍广袖,摇着折扇翩翩然踩着夜色走来。他在云天倾侧对面坐下,四周散开的衣袍像午夜中无声盛开的的白莲。
琴声不停,云天倾问,“你恨肯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独孤轩然胳膊肘支着下颌,笑容不达眼底,“当然,涟漪把事情始末都和我说了。你对容凌还真是深情。”
“我说了,云战同样是我的孩子。仅凭这点你就说明我还想着他,未免太武断。”云天倾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滑动,情态自如。
独孤轩然嘴角笑容更深,“单凭这一点当不能断定,但是你从重建千机楼到管理官氏,都用同样的名字,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独孤轩然眼中的笑容渐渐变成嘲讽和怜悯,云天倾敏锐扑捉到独孤轩然变化的情绪,正要开口冷嘲热讽,独孤轩然却突然说道:“其实,你心底还是想着他会来找你的吧。”
“嗤啦……”琴声截然而止。云天倾垂眸,看着指尖渗出红色的血滴,怔然不动。独孤轩然的眼睛因一点鲜红而紧缩,当下抓起流血的手指放在口中。云天倾大惊,抽出手背到身后,神色警惕,“独孤,你说的话我不爱听。你走。”
独孤轩然看着云天倾,有种颓然失落和绝望,“天倾,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人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算什么?”云天倾想都不想,讽刺脱口而出。他们之间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她的生活也由自己来掌控,而他和她的爱恨纠葛,没有人可以来指手画脚。
该是自己的终究由自己解决。
神医毒后 第284章 圣女再现
一句话说出,两人都是沉默。独孤轩然眼底黯然一片。他以为云天倾喜欢强势霸道的男子,他拼命把大周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以为云天倾喜欢能提供安全感的男人,他就做那样的男人。他知道云天倾在一个男人身上跌倒,他就给她时间忘掉那个男人,但为什么,云天倾即使知道他对她的心意,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出口伤他?难道他的感受不重要,他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吗?
云天倾眉头一点点皱起。她后知后觉发现,刚才的话很像是恼羞成怒。也就是说独孤轩然说出她的心思,她反驳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些面子。云天倾心惊。原来她还想着容凌,她竟是想着容凌的。她以为她和容凌没有缘分,所以一切分分合合都是命中安排。但她心中其实存在不甘存在不满的。在感情上跌倒的女人,真是懦弱。
云天倾狠狠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云淡风轻看着独孤轩然,“随意揭人伤疤,不是君子所为。我云天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是因为害怕一两个人找到我,那也活得太憋屈了。独孤,今后这些小女儿姿态的言论,不要在我面前说了,我听着荒唐。”
这就是云天倾生气的原因?独孤轩然似懂非懂。
冷风吹来,云天倾起身拉紧衣服,“你不要亏待云战。这件事我应了。官氏的所有账本已经被你收走,官氏在我手中已然是一个空壳,只要一个正式的交接仪式,官氏就是大周皇室的私有财产。恭喜。”
独孤轩然听出云天倾的讽刺,跟着起身,叹息道:“你果然会因为这件事记恨我。只是我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云天倾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冷若冰霜说道:“独孤轩然,你难道不觉得你恨虚伪吗?”在独孤轩然怔愣中,云天倾扬声说道:“管家,送客。”
独孤轩然走后,纳兰雪夜出现在水榭中,看着衣袂翩跹的云天倾,皱眉走上前,十指翩飞,帮云天倾系好衣领的衣带。云天倾淡笑道:“纳兰公子果真照顾小孩得心应手,这种小事对纳兰公子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吧。”
纳兰雪夜愣了一下。他记得他最近没有惹云天倾生气,怎么他一出现云天倾这么大火气?纳兰雪夜还没想明白,云天倾与他擦身而过,“事情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云天倾消失在夜色中,纳兰雪夜皱眉深思。他和云天倾相处长达五年之久,五年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看清云天倾是个怎样的人。时而温情如水,事时而冷若冰霜,喜怒不测,清冷孤傲。对他好的人,对她不好的人,她都一律割开,冷冷旁观别人的做法。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能利用彻底利用。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能让她打开心扉,让她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冰冷一片。
云天倾回到房间,感觉很累,从来没有的累。她躺在床上,怔怔看着青花帐顶,失神。她总觉得今晚的夜格外寂静,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她使劲回想,终于想起下午云战被铺,晚上她和独孤轩然谈判这件事。难怪她觉得世界太安静,原来没有那个孩子的吵闹。云天倾伸手捂住眼睛,嘴角使劲咧开,心中轻声说:“孩子,再等等,很快就大功告成了。”
官氏权力交接仪式定在大周祭祖节的那一天。
那天风和日丽,九重山底青年男女成群结队出游,天上飘满七彩的风筝,地上开怀的笑声四处飘荡。江面上停泊着雕刻精致的画舫,数不清的穿着便装的官兵守在四周。不知情的人以为今年的祭祖节出游人数多,比较繁华,知情人则知道,今天是官氏家族权力移交的重要时刻。而那历史性的时刻,就发生在画舫中。
画舫上,云天倾盛装出席。她一向容貌昳丽,此时有意打扮,更是艳光四射,但同行众人都不敢多看一眼,因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不像是血肉丰满的人,更像是神庙中供奉的神像,多看一眼都好像是亵渎。
出席的人有三方。一方面是大周皇帝独孤轩然,大周掌管全国钱粮的户部大员,以及随性的笔录人员。第二方面是云天倾,一身雪白衣袍的纳兰雪夜及随性添茶倒水的婢女小厮。第三方面是官氏诸多长老以及管事官苍冥,这方面的人,正是做个见证。
独孤轩然见到云天倾,当下愣住,疑问道:“天倾,你这衣服倒是奇怪。瞧着很不吉利。”
云天倾嘴角微抿,好像发怒,好像轻笑,一时间让众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片刻,云天倾说道:“我第一次见这衣服的时候,也以为这衣服有些像是丧服。但其实这只是我们族的传统礼服,转为出息重大庆典仪式穿的。”
独孤轩然想起雪山圣殿,想起被灭掉的王城,轻轻一笑,“原来如此。但是朕孤陋寡闻了。”
云天倾宛如雕像,不动如山,独孤轩然这才发现同行的纳兰雪夜也是同款衣服,再次产生疑问:“莫非,纳兰公子也是王城中人?”
云天倾没回答,纳兰雪夜说道:“不错,我正是天倾的哥哥。”
独孤轩然惊讶。他知道纳兰雪夜一直跟着云天倾,没想到纳兰雪夜竟然有这层身份。看来他的情报系统还有待加强。
纳兰雪夜似是知道独孤轩然的想法,笑道:“这件事在下和天倾从未对外界公开,陛下不知也是情理之中,不必自责。”
独孤轩然淡笑,缓解尴尬。
这个见面的小插曲很快被众人遗忘,双方开始真是交接仪式。云天倾象征性地把官氏各个店铺的账本当着官氏各位家族长老管事的面儿递交给独孤轩然手下的仆人手中,仆人亲自验收成功,向独孤轩然禀告。然后官氏在大周各个店铺的掌柜出面汇报自己店铺的情况,汇报完后。最后独孤轩然亲自和官氏在座的管事长老会面交谈。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交接仪式从早上进行到下午,众人在画舫中用餐后,独孤轩然继续和长老交谈。终于一群长老在独孤轩然许诺若干好处后喜笑颜开。纷纷表扬云天倾能力出众。当初跟着云天倾没有吃亏。
云天倾冷笑。民间的商铺若是被官府征用当然一个子都不会剩。官氏虽然是个大商铺,但时隔几代的挥霍,只剩下个空架子,而今独孤轩然许诺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当然比守着一个空壳有用处多了。
云天倾一直盘腿端坐,眼神都没有飘逸,等到所有过程结束,由身便侍女搀扶起身,一言不发走向外面。
独孤轩然适时起身拦住她。纳兰雪夜以为独孤轩然要对云天倾不利,身体飘起,挡在云天倾身前,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云天倾似笑非笑看着独孤轩然,“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小儿何时放回来?”
独孤轩然呵呵笑道:“当然要等所有事宜都完毕才能把云战放回去。不然天倾若是反悔,朕该找何人理论?”
“陛下的算盘的打得响,天倾不是陛下的对手。”云天倾精致的眉眼没有一点温度,独孤轩然看到她逛街的额头印着一朵花瓣纤长的红花,一时愣住了。知道纳兰雪夜挡住他的视线,他才回神。他竟然被一朵花迷惑心智。当初云天倾对付太后的时候就是用迷惑心智的药物,他吸取经验,告诫自己决不能犯和太后一样的错误,一直尝试各种迷惑心智的药物锻炼自己的意志力,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云天倾画在额头上的一朵花。不说挫败是假的,但独孤轩然更关心今天交接仪式是否能顺利完成。刚才所有的仪式都太顺利,他有些担心。
“啪啪”击掌,一个小男孩晃晃悠悠从甲板走出,此人正是云战。
云天倾看到云战。一直面无表情的脸露出几丝松动,伸出手,“过来。”
云战被侍卫拦住,无奈轻笑,以眼神示意他过不去。
云天倾缓缓松口气。云战看起来很轻松,看来在独孤轩然手中并没有吃太多亏。纳兰雪夜却有些失态,看着云战声音发颤问道:“孩子,你还好吗?”焦急如同亲生母亲。这幅状态让云天倾和云战同时无语。正主都不着急,他这么急算什么意思?
云天倾轻咳两声,惹来纳兰雪夜的怒斥,“你不知道他是为了貔貅玉佩,还不快拿出来?有你这么当妈的?”
云天倾嘴角抽动更加厉害。也许在纳兰雪夜眼中,她这个亲母比后娘更恶毒。也对,云战毕竟是纳兰雪夜从小照看大的。感情自然深厚了些。云天倾明白这个道理,但云战不懂,见纳兰雪夜训斥云天倾,云战冷冷说道:“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你少管。”
纳兰雪夜噎了一下。心中暗骂白眼狼。
云天倾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貔貅,随意扔到独孤轩然怀中,大步走到云战面前拉着云战的手离开。人走出去,声音留下袅袅余音,“不就是个玉佩,给你便是,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在场的官氏长老管事都黑了脸。再怎么说,那可是官氏家主信物。怎么能如此随便。这可是打他们这些老人家的脸面呢。
画舫中一时气氛诡异,纳兰雪夜朝冷哼独孤轩然冷哼一声,转身要走的瞬间,听到不远处云战稚嫩的惊叫声,然后就是人群一阵盖过一阵的喧哗。
究竟发生何事?
画舫内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独孤轩然冲出画舫,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九重山底游玩的人群全部匍匐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神仙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而他们的面前,凌空飘舞着长发飞扬的云天倾,衣袂翩翩,像极了神人下凡,就算那九天仙女都比不上她万分之一的神采。
神医毒后 第285章 打破封印
很久以前有人问独孤轩然,你相信神仙吗?他说他不信。有人问独孤轩然,你相信命运吗?独孤轩然回答不信。后来又有人问独孤轩然,你相信什么?他是,他相信自己。但见到众人匍匐跪倒的刹那,独孤轩然动摇了以前所有的信念。
彼时正值傍晚,霞光万丈,河水波光粼粼,云天倾御风而行,踏着波浪缓缓走来,宽大的七彩衣袍迎风飞扬,好像她是从云中而来。天空飞来很多不知名的鸟儿,长长的白色尾羽划过水面,然后在鸟儿飞起的瞬间把水花洒向岸边,正像是神仙施撒的甘露。
如同敦煌飞天的神女,又像是云端缥缈的谪仙,无限的美好刻画在她天下无二的容颜上,她像是踩着云朵,脚下有风,飘摇在水间。
独孤轩然定住心神,暗道,难怪众人以为云天倾是神仙,从这样子看,的确很像,恍惚就如洛神。
画舫中众人冲出来时,云天倾宽大的衣袍正好朝天上飞去,连着她整个人也飞到天上,云天倾清澈有震撼力的声音响起,“雪山圣殿,福泽天下。”
独孤轩然惊呆。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威胁力回荡在山谷水面上,紧接着,像是做梦一般,平静无波的水面晃动层层涟漪,一个个莲花的花骨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开花,接连成片。天上淅淅沥沥飘起了雪花,落在人的手掌心消失无踪,众人一时惊讶,一时跪拜,抬头时却见云天倾已经不见人影,只剩下那句“雪山圣殿,福泽天下”回响在众人耳际。
独孤轩然的震惊不为这句话,而是他手中的貔貅玉佩在他面前一点点化作粉末,消散在风中。他费劲心机拿到的家族信物一夕之间消失无踪,独孤轩然想死的心情都有。最后所有的郁卒都变成嘴角的哭声中。看来,只要牵扯到云天倾的事情,都会变得棘手且复杂。
圣殿重现出现,天下震惊,一时三国众人纷纷讨论多年前被泽西灭掉的王城,王城中被封印的雪山圣殿。
泽西皇宫文渊阁,天玄子坐在窗户前打呼噜,突然西天边上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天际,晃得他睁不开眼。红光消失后,天玄子掐指一算,眉头渐渐皱起。他能掐会算的本事可是从王城嫡亲的皇族中学来,向来准确无误,这次却算不到红光的过去和未来,就连自己的前途都变得扑朔迷离,难道这世上又出现了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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