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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也曾笑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月安好
我手猛然握紧,问:“嘉嘉回来了?”
秘书说:“是啊,回来了,前天是付博将你和嘉嘉送到医院,当时嘉嘉昏迷不醒,不过还好送来医院及时,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也晕了过去。”
我颓然倒在床上,眼神痴呆的望着窗外,秘书有些紧张问我:“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
她研究了一下我表情,又说:“对了,还有一个很好的消息,顾总醒了,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治疗。”
我眼皮动了一下,说:“哦,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秘书喂我吃完粥,我去隔壁病房看嘉嘉,他还在床上睡觉,看上去睡得非常沉,颈脖处有一条非常深的掐痕,看上去非常触目惊心,他睡着时,小手一直握住我食指,我望着他有点消瘦的脸,心莫名抽疼。
看了好一会儿,丁耐跑来和我说顾宗祠醒了,听了他这句话,我只能将手暂时性从嘉嘉手间抽了出来,便随着丁耐去隔壁病房看顾宗祠,我们到达门口时,他正坐在病床上,脑袋围纱布,脸色有点苍白,手上正拿着文件。
我进去后,他立马抬头对我笑了笑,这是这么久,隔了这么多天,见到顾宗祠对我这样笑,我来到他身边坐下,非常平常说:“醒了?”
他说:“对,你也醒了?”
我点头说:“睡了这么久,是该醒了。”
顾宗祠温暖的笑了笑,他目光一直注视着我,他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一个梦里,你知道是什么梦吗?”
我看向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顾宗祠笑着说:“我梦见我们结婚那天的我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结为连理,我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脸上其实并没有多少笑容,可在梦里,不只到为什么,你笑得很快乐,真心实意的笑着,看了让人觉得很暖心。”他说到这里,停了停,又说:“对了,我们婚礼当天,我大哥和大嫂都来了,还有莹灯,依偎在大哥大嫂中间,你不知道,那样的画面让人实在不愿醒来,可我明白,那只是梦,如果我不醒来,那我就永远会活在梦中,再也醒不来。”他对我笑着说:“这对于我来说,真是具有非常大的诱惑,虽然在梦里和你很幸福,可想到梦外,你还在焦急,还在等着我醒来,顾氏还有一堆烂摊子让你一个人承担,我觉得,无论如何,有些属于我的责任,不该让你来承担。”
他和我说了这段话,我握住他手,埋在他手掌心中:“还好,你醒过来了。”我脸埋在他手掌心中一直没有动,许久,他开口问:“你好像哭了。”
我说:“没事,我高兴。”
顾宗祠说:“你高兴就好。”
我们正聊着天,秘书慌张朝我们病房跑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对我说:“纪总,有警察找您。”
听了秘书这句话,我忽然一紧绷,顾宗祠看到我煞白的脸色,问我:“怎么了?”
我说:“可能是当天现场发生了一些事情,警察需要我配合调查一下。”
顾宗祠说:“应该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好好休息。”
我从顾宗祠病房出去后,随着秘书走在走廊,我对她说:“顾江河的死暂时先不要告诉他,我怕他现在的他接受不了。”
秘书说:“我知道,这几天我和丁耐都没有说。”
我停下脚步说:“还有顾江河女儿……琼琼的,暂时也别告诉他。”





春风也曾笑我 第282章 情
秘书说:“知道了。”
我到达病房,警察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他们来和我调查事情经过,因为我是目击者,我如实和警察描述了当时的场景,警察们认真的记录着笔录,我完整的描述完,他们完整的记录完,一切都说清楚后,警察对我进行疑问:“我们想问当时沈先生将孩子递给顾江河时,是否知道他对孩子心存杀意?或者他是明知道孩子交给他会存在的危险的情况下,却仍旧故意将孩子递给了顾江河?”
我握紧拳头,快速开口说:“他是孩子的父亲,当时我们都没料到他会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杀。”
警察问:“也就是说,他是并不知道顾江河对自己孩子存在杀心,因为是怕沈先生会伤害到他的孩子,才会提出将孩子交给他对吗?”
我说:“我并不清楚是怎样一回事,但我很肯定说,身为孩子父亲最后亲手摔死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谁都想不到,因为这太出乎人意料了。”
警察做着笔录,换了一个问题问:“您的孩子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出面带着顾江河的孩子来见顾江河。”
我说:“我的孩子和他是亲戚关系,他妻子是我侄女,当时我丈夫因为车祸而住院手上,顾江河绑架了我的孩子,我发现后在仓库处找到了他,他要掐死我孩子,至于他当时为什么会抱着顾江河的儿子,我也不得而知,他应该和你们解释过。”
警察说:“确实解释过,但他们那方的人给我们的解释是,想用顾江河的孩子去换你的孩子,孩子的妈妈也确认抱孩子过去是经过她同意了。”
我扬眉,警察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没有,我只是惊讶孩子的妈妈还能录口供,毕竟失去了孩子……”
警察说:“她虽然有些崩溃,但情况应该还算好。”
我说:“哦。”
警察看了一眼笔录说:“好,今天调查到这里,下次还有需要调查的,希望您配合我。”
我说:“好,我会配合。”
警察说了一声:“谢谢。”便从病房内离去,看到他们离去后,我才全身瘫软坐在那儿,愣愣的望着地上的光影。
顾宗祠醒来后,便在医院内安心养伤,关于顾氏的工作一直都是我在为他代为处理,他偶尔处理一些零碎的事情,而经过顾江河那一件事情后,姜婷精神反反复复,我听人说警察当时将她从小巷内抬出来后,差不多昏死了过去,醒来后,便每天每夜哭着喊孩子,在医院内住了一段时间,医生判断是间歇性精神疾病,建议姜婷的继父将姜婷送去群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可犹豫姜婷的继父坚决撇开他和姜婷的关系,不给她出医疗费,也不愿意照顾他,来见过姜婷一面后,便消失无踪。
姜婷六岁那年,父母便离婚,她母亲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可她母亲在十五岁那年便死了,之后姜婷虽然和继父生活在一起,可两人感情并不好。
因为姜婷娘家没有愿意照顾她,我身为顾家的媳妇,现如今顾宗祠还在医院,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他,关于姜婷的一些后续全部都是我处理,我将她从医院接出来后,便带她去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医药费全部都是我全程为她处理,琼琼的后世也是我一手处理的。
孩子放入火葬场进行了焚烧,留了一些骨灰后,我便将这些骨灰给秘书让她拿去店内打造一副项链,将骨灰放入项链葫芦坠子内,之后因为要处理顾氏的公事,我一直没有时间交给姜婷,只是偶尔打电话去精神病院询问她的病情,那里的医生告诉我,病情反反复复。
我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至今都忍不住打冷战,有时候睡着了,梦里全部都是孩子的哭声还有血,并不是嘉嘉的,
周二那天终于抽空去了一趟精神医院探望姜婷,我去医生那里了解她的情况后,便到达病房内去看她,她浑身发抖的缩在墙角,望着地下一只缓慢爬行的蚂蚁发着呆,我走进去后,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从口袋内掏出一个项链盒子放在她面前,她似乎根本没有感知我的到来,只是缩在那儿,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也并没有觉得她会理我,我放下项链后,便转身从她病房内出去,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在后面开口说话:“这是琼琼吗?”
我转过身去看她,她手中正拿着项链,我说:“是,是琼琼。”
她手缓缓在那项链的坠子上抚摸着,抚摸了一会儿,她脸依偎在手心,坠子紧紧贴着她脸,有阳光罩在她身上,光线中的灰尘快乐的飞舞着,姜婷脸上难得带着一丝笑,我看到她下眼睫毛上带着一滴泪。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揭发沈世林,明明是他故意将孩子给顾江河的,为什么你到最后还和警察说,是你同意他带孩子来见顾江河的。”
她说:“重要吗,都死了,还重要吗?”
我说:“她是你孩子,为什么不重要?”
姜婷笑得苍凉说:“孩子时顾江河杀掉的,怨得了谁啊。”
我说:“你一点不恨他?”
她说:“恨啊,我当然恨,可我更爱他,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爱我,我在他眼里只是一颗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棋子。”
我看向她,她缓缓从墙角站起来,她此刻看上去非常平静,她说:“我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便死了,我之后一直和继父生活,我继父对我不好,经常对我打骂,我十八岁那年,我继父在赌场和别人赌钱,输钱了,他把我卖给我们当地做煤矿生意的老板,我给那煤矿老板当了一年情妇,他帮我继父还钱,我每天的职责就是服侍好他,就像个奴隶一样,我十九岁大学毕业,也是那男人出钱给我上的大学,我在大学内和人并不亲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因为一次学校内名人采访,那男人为了结识权贵,为我争取了这宝贵的名额,那名额就是采访当时成功的顾江河,我没想到这次采访会完全改变我的命运,因为我没想到他会找到我,纪精微,也许你并不懂我对沈世林的感情,你当然也不会懂,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忽然闯入你们感情的人,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才是一个忽然闯入我们之间的人。”
她眼里满是笑意的,她看向我说:“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间饭店,当时是采访结束后的晚上,他助理带我去见他,说实在话,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隔着一扇屏风,他坐在屏风里面,我站在屏风外面,我只能看见屏风上他的影子,当时我很紧张,因为我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不是什么普通人,非富即贵,可他开口第一句话时,我就不紧张了,因为他说话很温柔,他问我,会不会画画。”
姜婷似乎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记错了,她想了一会儿说:“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便是这句,我当时的回答特别中规中矩,我们两人隔着屏风对话后,他便让助理送我离开,之后一段时间他经常来找我,我们两人始终都是搁着屏风,我没看见他脸,他也看不见我,那时候我就在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说话时,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应该是很温柔很英俊的男人。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因为一个人的声音,而爱上一个男人,我们真正意义上见面时,是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当天我还是被人带来见他,那时候我们会聊很多,很熟了,他坐在屏风内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当时想都没想,便提出了要见他一面,他当时没有很快回答我,我以为他是不肯,低着头心里还特别忐忑,我也根本没想到他已经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带着笑打量我,直到我感觉面前站了一个人,我才抬脸一看,他便站在我面前。
我想,那时候的自己就是因为那一譬,就爱上了他,身为女人大约对于他这种男人都难以抗拒,我也是一样,从那一眼,我就无可救要的爱上他了,之后在大学几年我一直经常接触,他不仅将我从那男人手中救了出来,还帮我还了我养父的债,并且全权负责我的学费伙食费用的,他都一手负责。
那时候我一直认为他是喜欢我的,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可是他虽然对我很好,可从来不会对我有什么亲密动作,他非常绅士有礼貌,我起初以为他是觉得我太小,所以不是适合,我不断在他面前发出喜欢的讯号,有时候甚至会抛弃女生的矜持主动去抱他,可他都非轻巧的躲过。
直到我大二那年,他和我摊牌了,他解释了很多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的原因,还说了他对于我的目的,他当时并没有强迫我非要去做这些事情,只是让我自己考虑,他和我说完那些话后,我很伤心,因为他并不是喜欢才靠近我,而是带有目的性的,我那段时间过的非常颓废,因为我无法接受他接近我的理由,我为了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赌气不见他,可自从我拒绝他后,他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非常恐慌,因为他像是从我世界消失了一般,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平凡来见我看了,虽然他还是不断给我打生活费。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慌,我以为他是不要我了,之后我主动找到他,并且同意了他的条件,从那以后,我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为他办事,一定能够得到他的心。”姜婷对我笑了一下,她那笑容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哭,她说:“大学毕业那年,面试沈氏,我才知道,其实他对我的好,是可以对任何人这样的,他也会对别人那样对我笑,那样体贴,可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比我特别,他明知道你野心不小,可他就是不说,任由你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甚至还会让他手下配合你,随你在那里翻云覆雨着,而他却只是笑,并不会多说什么。
我才知道,原来他对你和对我是不同的,因为他从来不会纵容我,他对我的好是有底线的,是有很多什么规则的,如果我碰触到了他底线,和做事的规则,根本不会和你一样,背叛了他,却仍旧安然无恙到现在,舍不得伤你半分,可笑的是,那段时间我天天刻意和你做对,故意让你认为我和他关系不正常,他给我几次警告,我不听,有一次他差点将我开除,甚至再也不打算利用我,而有放弃我的准备。”




春风也曾笑我 第283章 亡
姜婷说:“感情不就那么回事吗?没有先来后到,论感情的,如果他喜欢我,爱我,怎么可能让我等他这么久,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对我只有利用,可是这个道理到现在我才懂。”她捂着脸,蹲在窗户口的阳光内,脸上散发着病态,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可我还是舍不得伤害他,哪怕他现在等同于杀了我,我总觉得自己爱了他一辈子,十几岁爱上,到现在,我都差不多二十五了。”
我喉咙有些干涩,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并不清楚姜婷和沈世林有过这样一段时光,说实在话,在我的记忆中,姜婷确实像个忽然闯入者,在我的定义中,她是在我和沈世林的中加入的,可我没想到,她对沈世林的感情,居然比我对他的还要深。
这世界从不缺一种人,为了爱情,命都不要的人,他们爱得不够理智,他们总时刻为对方准备付出生命,不知节制,不知矜持,这样的爱,燃烧到最后,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自己最终会被这不知节制的感情烧死。
我承认,和姜婷相比,我输了,我时刻保持自己的理智,我明白,完全付出是不对的,总要保持一些自己坚持的东西,我做不到她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在她面前,自己那一点带有矜持的感情,是如此弱小不值一提。
我说:“我能够帮到你什么。”
她有惊讶抬起脸看向我,不过她脸上的惊讶收了收,她说:“你能让我见他一面吗?我想见他一面。”
我说:“好呀。”
姜婷大约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样快,她说:“你不会介意吗?”
我说:“当然介意,可我觉得最有资格介意的并不是我,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藏在角落卑微保持自己心里那份喜欢,站在他身边的人,从来不是我们。”
她笑了笑,忽然从角落站起来,她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那裙子是百褶裙式,那条裙子是我十九岁那年在一家小店内买的,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过一样的。”
我说:“没关系,我会帮你找到,你想在哪里和他见面?”
她望着窗外许久,喃喃开口说:“泓苑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里,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我单方面记得,他可能是不记得了。”
我说:“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我来接你。”
我说完这句话,便朝着门口走,姜婷在后面说:“谢谢。”我没有回答她,提着包从这间病房径直离开。
我出了医院后,便在网上面到处找水蓝色百褶裙式的裙子,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条和姜婷大概描述的差不多的款式,我立马派秘书过去拿这条裙子,拿到后,秘书径直送往姜婷那儿,一直忙到大半夜,我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翻来覆去翻着电话号码,最终发了一条短信给沈世林,我说:“泓苑,我们见一面吧。”
第二天一早上我去医院开车接姜婷,她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穿着那条裙子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我进来,看到她文静的模样,忽然发现她还年轻,二十四岁,青春刚走到一半,还有一大半可以任由她走着,可我总觉得,无论如何,她想要的愿望,这一次,我一定要为她达成,总觉得,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
我走进来时,她笑得开心,笑容似孩子,她说:“你来了。”
我说:“我来接你,准备好了吗?”
她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我面前拉着裙摆旋转一圈,她问:“好看吗?”
我看着她模样,笑着点点头说:“很漂亮。”
她开心笑了笑,有点可惜说:“只是和那条裙子不一样。”
我说:“有些东西不一定要以当初一模一样的面貌重新相见,以另外一种样子,我觉得是不一样的感受。”
她说:“可惜我只想以当年的姜婷和他见面,因为当年的姜婷多好。”
我说:“现在的你也好。”
她收起失落神色,对我笑着说:“无所谓,大约他也不会仔细看。”
我们两人没再说话,我开车将她送去泓苑,在去的路上,她不断和我说了很多事情,说让我别忘记她放在床头一些私人物品,她说别人会拿走她的,她还说她想拜托我将她私人财产捐到福利院,想为琼琼进行最后一点补偿,虽然这些东西并没有真正补偿在琼琼身上,可她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我以为她病发了,因为这一路上她非常紧张,很快便满头大汗的模样,我有点着急,我怕她会半路发病,可到达泓苑门口后,她反倒安静下来了,她提着包优雅下车,对我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便由着服务员领进了泓苑,我看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后,便将车子停在一旁,坐在车内没有下来,不断看着时间,中午十一点,泓苑门口开过来一辆私家车,沈世林从车内下来,径直入了泓苑。
我坐在那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在心里数着时间。
我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待了多久,应该是很久,沈世林是最先出来的,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由着司机将门打开,弯身便入了车内,车子转了一个弯离开后,门口出现一位水蓝色身影,姜婷站在门口一直望着沈世林车消失后,她才朝我走来,她站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车门,我将车门打开,她坐了上来,她一直坐在那儿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们见面时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追问,因为我觉得,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我无权过问。
我本来是将她送回精神病院,她说:“精微,我不想待在那儿,太冷了,每天夜晚都有人哭,我受不了。”
我说:“总要接受治疗。”
她哀求说:“让我在家里住一夜。”
我看着她表情,只能点点头说:“好。”
我将她送到一栋属于她的公寓,她上去之前,抱了抱我,说实话,当时我身体是僵硬的,可我莫名觉得温暖,她抱住我后,一句话都没说,便将我轻轻松开,便径直往楼上走去,我站在楼下一会儿,便开车离开,可开到中南国路时,我发现车外很多人都在朝着天空指指点点什么,我感觉一阵不详,可也没有多想,因为顾氏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到家后,一直加班到夜晚十一点,便上床休息,这一夜,睡眠质量很好,大约是前几天太忙了,导致一直没有充足的睡眠,我一觉睡得特别沉,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通电话给闹醒的,我闭着眼睛,按照感觉按了接听键,秘书在电话内沉默了半晌,她说:“纪总,姜婷死了。”
我听到这句话,睁开眼,声音特别平静问:“怎么死的?”
秘书说:“昨天乔蓓公寓失火,十一层的住户死了,十一层住户是姜婷。”
我说:“我知道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和秘书挂断了电话,我望着头顶熄灭的水晶灯看了许久,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内此时全部都是昨天姜婷和我说话的模样,还有以前我们一起在万有工作时的画面,说实话,我很嫉妒她比我年轻,可我没想到,有一天,她的所有一切,会戛然而止在二十四岁。
她可真有办法,让我一直记住她二十四岁的样子,让沈世林永远见不到苍老后的她。
这个夏天还未完全到达,她在一场大火中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姜婷的后事也是我料理的,恰巧可以和顾江河的葬礼一起办,顾江河的尸体现在还在停尸间,没有人看,也没有去碰,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宗祠这一切,可我总想等着他病情在稳定一点,再稳定一点,至少等他有能力来承受这一切。
我到达火灾现场后,十一楼那户楼层被烧焦成漆黑,很多消防员现场在进行事后处理,那场大火烧了中半场,并没有祸及别人,隔壁住户当闻到浓浓汽油味后,便快速从楼上跑了出来,刚到达楼下,那层楼便起火,之后有人报火警,这场火三个小时不到便完全扑灭,而里面早已经死了一具尸体,没有完全烧透,因为死者是在大火开始后,吞毒自杀。
而火警赶到及时,可是,还是没能够挽回这条生命。
尸体早已经被抬到医院,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到底烧成什么样了,秘书在我身边说:“纪总,走吧。”
我点点头,随着秘书回身上车,在上车后,我问秘书:“沈世林知道这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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