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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也曾笑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月安好
这次我们没拿到贵宾邀请函,只是普通邀请函,住宿饮食都要自己出费用的,本来我们没有资格进贵宾厅,可因为有人带我们进去,倒是也进去的轻松,我跟在顾宗祠在会场亦步亦趋的走着,深怕自己此行会有差错,顾宗祠走了一会儿,接听到一通电话,大约是丁耐打来的,他对身后的我说:“走吧,我们去那一方。”
可刚走两步,便有几个穿得非常华贵的男人,手中端着酒杯朝我和顾宗祠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有点微胖,牙齿有点黄的男人对顾总热情打着招呼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总,真是幸会幸会。”
我和顾宗祠脚步都停了下来,他立马带着礼貌的笑,对走上来的男人说:“陆总,幸会。”
顾宗祠又朝那有点胖的身边的男人点点头,那男人笑着说:“顾总您怎么来了?您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来参加咱们这种交流会吗?”
那男人话语内明显带着大大的嘲讽,顾宗祠好脾气笑着说:“一年一度的交流会,我们顾氏去年来了,今年自当也要来。”
那微胖的男人轻轻推了身旁的男人一下,说:“吴总,您怎么说话的?顾氏以前是企业老大,虽然不同往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是这么相熟的人了,怎么说出这种不中听的话。”
那端着酒杯的男人说:“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不过今年好像没有安排顾氏的邀请函吧?”
他这句话一出,我手紧紧握住,刚想说什么,顾宗祠碰了碰我手腕,而恰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声,我们几人全部看下去,便正好看见这里的东道主引着沈世林还有几位陪客在一堆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所有人都远远看着,那东道主一边笑着沈世林交谈着,引着他上楼。
“现在沈氏蒸蒸日上,龙头老大非他莫属了,多少人眼馋着和他沈氏沾上关系啊,东道主亲自招呼,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面子。”端着酒杯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微胖的人说:“可不是,如果顾氏还能向前年那样风光的话,这样的招待必定也少不了,以为合作了,联姻了,必定是如虎添翼,双方双赢呢,可谁想……”那微胖的男人说到这,看向顾宗祠的脸色,这句话没说完,他立马笑着说:“好了,顾总,我们打扰您了,喝好,吃好。
那两人我认识,和顾氏曾经有过合作,身份也不低,不过以前都是巴结顾宗祠,而这次是踩。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圈子,世间百态都可以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难怪商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后却失败了,那是大忌。
虽然顾宗祠没有说什么,可这样的话,连我都听了难受,更加别说他,我轻轻握住他手,他依旧保持那淡淡的模样。
那两人正想离开时,东道主引着沈世林不知道何时上来了,沈世林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说:“吴总这些话可不是很好听,顾总和我的关系,大家应该心知肚明,多少也要照顾一点我的面子,再说,顾家现在只是一时风波,两位这样急着落井下石,是把我们顾沈两家不放在眼里吗?”
沈世林看向那两人,当那两人接触到沈世林视线后,立马尴尬笑了两声,向前和沈世林打着招呼,沈世林并不没有反应,站在一旁的东道主说:“吴总,季总,是我招待不周,让你们两来这里发牢骚吗?”
那微胖的人脸色一变,立马解释说:“不是您说的那样,韩先生,您千万别误会。”
那东道主说:“既然不是这样,两位就去别处吃好喝好。”
那两人听了这句话灰溜溜离开,东道主对顾宗祠笑了一声,正要对沈世林说着什么,不远处又走来一些人,东道主看到后立马唤了一句康总,那人本来是准备下楼,听到这声呼唤声后,立马侧脸一看,是一位老人,他穿着中山装,由着身边的特助扶着看向我们这边,他眼睛似乎不是很好,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由身边的特助扶了过来,对那东道主笑着寒暄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韩总,我们应该好多年不见了吧?”
东道主笑着说:“这次难得您来赏光。”
那东道主又看向沈世林,立马又说:“沈总,久仰大名呀。”
沈世林对着那老人浅笑了一声,温文尔雅说:“有幸见康先生,幸会。”
我望着那老人许久,不知道是自己错觉的还是想多了,总觉得有些眼熟。





春风也曾笑我 第286章 接近
他们正聊着,站在我身旁的顾宗祠也上前和那老人打招呼,他笑着朝那老人伸出手,说:“康老先生,您好。”
康建波的视线被顾宗祠的声音吸引后,视线却落在我身上,我没想到他会看我,也大方朝他笑着说:“康先生,您好,我是宗祠的妻子。”
他打量了我许久,笑眯眯还算慈祥和我说:“你好。”又对着顾宗祠微微点点头,我们打过招呼后,那东道主便引着康建波还有沈世林从这里离开,我和顾宗祠站在那儿看向他们远处的身影,顾宗祠问:“怎么了?”
我说:“总觉得康建波在哪儿见过。”
顾宗祠说:“是吗?他刚才的神色似乎也多看了一眼你。”
我说:“也许是我记错了。”我们两人同时从远方收回视线,我对顾宗祠说:“貌似这上面确实不好靠近康建波,沈世林他们都在,我们估计谈了反而泄露了此行的马脚。”
顾宗祠说:“我听说康建波的太太是这里的本地人,但他太太很年轻时候便去世了,他今年之所以赶来,便是想在他太太年轻时长期待过的城市多生活几年。”
我笑着说:“看不出来,这康建波还是痴情种。”
顾宗祠说:“三十岁那年丧妻,这么多年未娶。”
我和顾宗祠在酒会上没有乱走,因为是别人带进来的,刚才那韩培没有戳穿顾宗祠,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我们从贵宾厅下来后,便在楼下普通邀请函的厅内喝了几杯酒,走了一下过场便离开了。
因为康建波需要长期待在这里,我们自然也需要长期待在这里,技术交流会完成后,我和顾宗祠在这座城市待了两三天,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想该怎样接近康建波,直到第四天时,一直盯着康建波的丁耐回来报告说,这几天康建波去的地方都是这里的旅游景点,好像是以前和他妻子恋爱经常去的地方,大约是故地重游,来怀念妻子的,还说他后天,有一个画展,将展出她妻子生前的作品。
我和顾宗祠听了,都认为画展是接近他的一次好机会,可虽然接近他,却吸引不了他的视线,频繁去和他偶遇,反而让人厌恶起疑心,而这一次如果一次能成,并且还能顺理成章和他吃上一顿饭才是最好。
正当我们都陷入沉思时,丁耐从文件夹内掏出一张照片,他放在桌上说:“这是他妻子年轻时候的照片,很有意思的是,我发现竟然身形和纪小姐有点像。”
我和顾宗祠对视一眼,大约都想到技术交流会上康建波对我的注意,顾宗祠拿起照片后看了几眼,他将照片递给我后,我接过,细细研究着,照片内的女人二十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袭素雅的旗袍,站在一刻柳树下,眉目清秀,身形纤细苗条,手腕上带了一只碧绿的镯子。
因为是年代久远的照片,这张照片有些泛黄,丁耐似乎是发现了新奇的玩意儿,他开口问:“是不是很像?”
顾宗祠打量了我几眼说:“不是像,面目还是差很远,精微五官比她精致,而照片内的女人五官清秀柔和,像的应该是神韵和身形。”
我说:“我也不觉得像。”
顾宗祠说:“不过依照你这点像,我觉得是很好的击破点,他既然是来这里怀念自己妻子的,就证明在这个年纪了,利益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诱惑力了,最能够吸引他注意点,大约也就是他年轻时候的妻子。”
我说:“此话怎讲?”
顾宗祠神秘笑了笑,他没说话,而是稍微抬起我脸打量了几下,他说:“使用点化妆技巧,加上神韵,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他说完这句话,便指着照片内的女人对丁耐说:“丁耐,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找到一枚与照片内相似的镯子还有这样式花色的旗袍,你能够做到吗?”
丁耐接过后,将照片一收,便对我们非常肯定说:“没问题。”
丁耐接了任务后,便拿着照片去寻找那两样东西,只是一天的时间,他便全部找齐,找的似乎挺相近的,我们在去画展那天,顾宗祠专门请来顶级的化妆师来为我打造造型,让她按照照片内的女人给我化,但不要太神似,最起码要保留个人特色,那造型接了任务后,便开始在我脸上动工。
这个妆化了大约两个小时,当我穿着旗袍从试衣间内走来,站在顾宗祠和丁耐面前,他们打量我很久,都露出一丝满意与惊叹,我想大约是很像,粗略扫了一眼镜子内,发现经过化妆师雕琢确实让那神韵更神似了,只是脸部五官还是保留了个人特色。
我们全部症状完毕后,丁耐将邀请函递给顾宗祠后,我们便去了那画展,画展上来的人还挺多,康建波本身在丸洲那一带是首富,因为妻子是本地人的缘故,经常捐款给这边的贫困儿童还有福利院,名望在这里也算是极高。
我和顾宗祠进入画展后,便四处看着,里面特别宁静优雅,装潢比较古典,墙壁上展出来的,都是水墨画,虽然画得不是特别讲究,可胜在随性。
我们经过一条横廊时,便正好看见康建波由着特助陪同站在一处山水画前,和一位老者交谈着,两人交谈的很认真,我看了顾宗祠一眼,他并没有带着我朝康建波走去,而是稍微转了一下弯,往另一条横廊走去,可刚转身走了几步后,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小姐,先生,留步。”
我和顾宗祠同时一停,微微侧过身去看,便发现唤住我们的人是康建波,先前和他交谈的老者已经离开了,他正和特助站在那副水墨画前,他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因为老人眼睛经过时光岁月,比年轻人的都要浑浊,我们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是什么,只觉得他神情有些恍惚。
我站在顾宗祠身边,对不远处的康建波轻笑问:“康先生,您好。”
他看了我许久,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助理扶着他朝我们这边走来,顾江河和他微笑了一下,可他并没有理会顾宗祠,而是看向我说:“我们好像见过。”
我说:“是在技术交流会上吗?”
他说:“是,但是不是那一次,而是更早。”
我望着他,闪过一丝疑惑,他慈祥的笑了笑,说:“在长安岛看日出,难道你忘记了?”
我望着他许久,脑海内暂时性短路,他特助在一旁看了,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包,翻出一面网页,递给我说:“这是我们康先生,个人摄影展。”
我接过,拿在手上翻动了两下,便在那些照片中,一眼就看到了我,正好是我站在日出前回眸往后看的照片,我有些惊讶又不可思议问:“竟然是您?”
那老人笑着说:“我没想到会这么巧,技术交流会上,我就认出你来了,可是看你对我没有什么印象,我也不好意思上前攀谈,没想到在我太太的画展上竟然能够再次遇见。”
他看向手中的镯子,陷入沉思中,我手指在镯子上面轻轻抚摸说:“其实我们是准备明天离开,可我先生说这边有些地方很好,正好听闻您妻子今日画展,所以也就过来看看。”
康建波从我手镯上收回视线,看向我身边的顾宗祠说:“你父亲是顾学诚?”
顾宗祠说:“对,我父亲是顾学诚。”
康建波带着怀念说:“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嫂的父亲也算是谈得上的知己好友了。”
顾宗祠笑着说:“我父亲要走时,还和我提起过您。”
康建波问:“是吗?”
顾宗祠说:“对,那时候我大嫂的父亲和我父亲,和康先生您是至交。”
康建波笑着说:“是至交,可自从我去了丸洲后,各自做着各自的生意,也好多年没再见了,现在他们陆续去世,留了我,想找人喝酒谈论古今的人都没有了。”
康建波说到这里,倒是大笑了几声出来,他看向我们说:“画展过后,不如夜晚一起吃一顿饭?”
我笑着说:“没问题,正想拜访康先生呢。”
我们正寒暄着,画展入口走进来几位和康建波相熟的人,他似乎是要去招呼客人了,我们也不好打扰,说了一声告辞后,正要离开,康建波忽然在我们身后说:“上次就忘了告诉你了,你和我夫人年轻时候很像,今天尤为像。”
我转过身看向他,笑着说:“谢谢您夸奖。”
康建波笑了笑,便跟着助理去了门口招呼客人,我们在画展处转了一圈后,便没再继续停留,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便从这里离开。
到达画展外面时,顾宗祠问:“你们似乎认识?”
我说:“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没有嫁给你,我去长安岛游玩遇见了你,当时为了躲避沈世林,我没再和你同行,之后去山上看了日出,正好遇见拍照的康建波,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相互不认识,没想到缘分是如此巧妙。”
顾宗祠笑着说:“看来,将你打扮成像他太太画蛇添足了?”
我说:“也不一定,如果不像,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春风也曾笑我 第287章 谈条件
夜晚我们去参加康建波的饭局,就定在本市一家餐厅,我们一早就到了,康建波迟到了几分钟,他坐在我们对面后,声音内略带歉意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和顾宗祠都笑着说没什么,这顿饭是康建波点的菜,我们在这场饭局上聊得比较轻松,我在一旁没怎么说话,而是刻意让顾宗祠和康建波多接触一下,两人如果不聊商场的事情,好在顾宗祠还可以和康建波聊聊自己的父亲,虽然两人不熟,可用以前老人的人脉关系来拉拢关系,这也是挺不错。
我以为在饭局上顾宗祠会和康建波提丸洲项目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连项目这个字都没有沾,反而是谈论书法,还有最近这个季节性适合去哪些旅游景点旅游,似乎是迎合了康建波的兴趣,两人聊得颇为投机,反而让我在一旁没什么话。
这顿饭吃完后,因为夜晚太晚了,不适合聊下去,而且康建波人本来就上年纪了,顾宗祠最先提出的告辞,康建波对顾宗祠倒是还挺满意,我们在门口送康建波上车后,我和顾宗祠也离开了,到达酒店后,两人奔波了一天都有些累了,正当我要洗澡时,顾宗祠为我送了宵夜上来,他只是送到门口,并没进我房间,将东西递给我后,便叮嘱了我一句早点休息,转身要走时。
我在后面问他:“今天难得机会,你怎么不和康建波提?他是你父亲的老友了,我相信你提出让他在丸洲项目上和官员们说几句话,他未必不会肯。”
顾宗祠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笑着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父亲死了这么久,其实说到底我和他之间也算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找他帮忙,我认为并不是特别妥当。”
我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我们的时间紧急。”
顾宗祠说:“精微,我有预感,康建波会约你见面。”
我说:“为什么这样说?”
顾宗祠笑着说:“因为我觉得,你和他提出来,他可能不会那么反感。”
我问:“是吗?”
顾宗祠很肯定和我点头说:“是,我甚至觉得你提出来比我提出来他同意的几率要大。”
我说:是吗?”
顾宗祠很肯定点点头,我说:“只希望这样更好,毕竟顾氏现在也拖不起了,刚才我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她说案子审理出来了,可能会要赔钱,而钱数可能还不少。”
顾宗祠说:“先不管这些,等这边处理完,官司怎么判,我们就怎么赔,也好平息外界那些不好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顾宗祠从我门口离开后,我便拿着他送给我的夜宵拿进房间,他大约是注意到我在饭局上没有吃多少东西。
之后几天,我和顾宗祠都待在酒店哪里都没有去,而康建波并没有如顾宗祠猜测的那样来找我,他也并不急,只是让我安静等着,我见他这样安慰,也不好说什么,再次等了几天后,一直到我们在这里待够了一个多星期,康建波终于如顾宗祠说的那样,再次约我见面,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约见顾宗祠,而是指定让我一个人,对于这特殊对待,我表示很受宠若惊。
顾宗祠却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只是笑了笑,在我去赴康建波的约前,他指点我衣服头饰应该挑选哪一种款式,又在我去之前问我是否学过舞,我很如实告诉他,除了大学时候有点华尔兹的功底,基本上对于舞这种东西我是一窍不通。
顾宗祠听了,他笑着说:“没事。”
我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康建波的夫人生前擅长古典舞,我估计会派上点用场。”
我说:“如果到时候真需要,学一点也无妨。”
顾宗祠目光注视在我脸上,他伸出手在我头发上轻轻碰触了一下,大约是挽起我有些有些歪的头发,我没有动,他扶正后,对我说:“夜晚我来接你。”
我点头说:“好。”
司机送我去和康建波约定好的地方后,便离开了,我来到一座四合院处,有佣人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这里大约是康建波妻子家的祖宅,她领着我进了大门,来到一间书房,那书房内并没有人,佣人端了一杯茶给我,便笑着和我说,让我在这里稍等康老先生片刻。
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我环视了一下里面的装潢,这里本来就是老式祖宅,到处均是墙漆斑驳,不过里面家具倒是挺精致,全都是红木的,门上挂着白色帷幔,我坐在雕刻着双阙报喜的红木椅上,喝了一口茶,看着房门外院子中央一株合欢看得入神,偶尔听见走廊处有鸟清脆的叫声,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我等了康建波差不多半个小时,他还没有来,我只能暂且从书房内出来,站在院子中央四处环顾着,正被井边一小白色瓷缸内的金鱼吸引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微微转过身,便看见一走廊处走来一些人,是康建波和沈世林,两人朝我这边走来,走到拱形门口时,沈世林也看到了我,我站在井边和他对视着。
他和我对视了两眼后,便对康建波说了几句什么,双方告辞,便从拱形门口离开。
康建波送走沈世林后,便笑着朝我走来,他八十多岁了,可身体还非常康健,走起路来精神抖擞的模样,难怪还可以到处去旅游。
他到达我面前问:“是不是等很久了?”
我笑着说:“还好,并没有等多久。”
康建波笑了笑,便领着我进了书房,我以为他来是要和我谈什么正事,可他并没有,而是将自己的字画拿了出来,摊开在桌上,摊开的卷轴画上全部都是同一个女人,那便是他妻子。
他盯着那些人物像细细看着,皱纹满脸的脸上带着一丝柔和怜爱的笑意,我在一旁看着并不打扰,他看了许久,似乎是想起站在一旁的我,对我抱歉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来这里,很无聊吧?”
我说:“没有,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他说:“我妻子生前便住在这里,很多年不回来了,没想到房子都这么老旧了。”
我说:“您很爱您妻子?”
他听到我的话,微微一笑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很爱,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活了也算是一辈子了,总觉得没有一刻是忘记过她。”
我说:“您没有儿子女儿吗?”
康建波将那些画细细卷了起来,他说:“没有。”
我真心实意感叹说:“您妻子很幸福。”
他说:“是吗?你认为是幸福?”
我说:“有您这样爱她,我认为就算生命短暂,也不枉此生。”
康建波将那些画全部卷好后,他终于侧身看向我,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我并没有动,而是迎接他的视线,他说:“其实在长安岛的山顶时,我以为看见我妻子了,我当时只是看见你背影,就不知不觉跟着你到达了山顶,才会很没礼貌偷拍你。”
我说:“您把我拍的这样漂亮,还要谢谢您。”
他放声大笑说:“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其实是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肯定还会抱着深深遗憾,因为总想着在自己去世之前再见我妻子一面,以为这是奢望,可看到你后,发现原来奢望是这样容易实现。”
我在这里陪着康建波吃完晚饭才离去,我并没有和他谈丸洲的项目,因为今天白天碰见了沈世林在这里,我有点担心他来是从中作梗的,现在暂时还不能提,只能回去和顾宗祠商量好再做打算。
顾宗祠也准时来接我,我坐在车上后,顾宗祠坐在我身旁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其实今天到达这里时,确实有点紧张,可和康建波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人虽然年龄比较大,可思想并不顽固不化,说话很健谈,让人没有压力感,感觉上还是挺可以。
虽然他时常会提到他妻子,对于别人可能会觉得很恐怖,因为一个活人时不时提起一个已故的人,难免让人觉得寒颤,况且房间内到处摆着他妻子生前之物,确实会让人有种阴凉之感,可对于我来说,莫名的,我会觉得很好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么真实的爱情,而且是经历了这么多年,尽管另一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不见,可这份感情却始终还保持着最初的新鲜。
面对顾宗祠的问题,我笑着说:“挺好的。”
他笑着说:“我还怕你不适应呢。”
他说到这里,我想起了白天在那座四合院看到沈世林,我对顾宗祠说:“今天我在康建波这里看见了沈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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