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是夜的钟粹宫,鲈肥菰脆调羹美,熟油新作饼香。重生的八阿哥胤禩打叠起十二万分精神,不过是在生母养母面前尽孝。低了杨柳楼心月,尽了桃花扇底风。原来快活时真的不知时日是如何过的。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门前流水尚能西
卯时,本是残睡未醒的时刻,京城钟楼敲了五声鼓,寒意更盛。紫禁城内城的内府苏拉早已穿戴好,点着白纱灯穿行在各宫之间,他们着的是毡底鞋,来来去去的频繁,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连墙头的麻雀都安然酣眠着。一道道白纱灯最后全汇成一大束,一齐向着隆宗门去。
侍读太子的詹事府詹事汤斌、詹事府少詹事耿介、吏部尚书达哈塔已经候在无逸殿皇太子的书房,等待着殿前皇子们结束拉弓射箭的练习。
太子胤礽接过执事太监何柱儿递上来的汗巾,胡乱擦了擦满脸的汗意,揉成一团随手一抛再丢还他。快步向着自己独自享有的书房无逸斋,受了课读师傅们的跪礼。年纪最大的詹事府詹事汤斌已经六十多岁了,由他领着众课读师傅站起来,侍立在东侧,聆听太子朗声开始《礼记乡党》首章的一百二十遍。起居注官德格勒、彭孙遹则手捧书简侍立在西侧。
太子胤礽背足一百二十遍之数后,旁边侍立的汤斌已得了信,无声靠近太子的书案,跪着捧接皇太子手上的论语,听他开始背诵,乡党首章不过是篇短文,太子又读了那么多遍,此时背诵起来一字不错,汤斌用朱笔在太子的书上点上记号,重画一段,请太子再读新书然后捧还经书,退回原来的地方侍立。
和皇太子书房的恭肃不一样,无逸殿西侧同样在读书的其他皇子可就不一样了。六岁的十三阿哥胤祥今年刚刚开始跟着众位哥哥一起读书,不过是习些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功课,他未进书房之先,敏妃章雅氏早已自己给儿子启蒙了一段时间。早早完成功课的他很是得意,偏偏胤祥的课读师傅法海还顾着十一阿哥胤禌和十二阿哥胤祹,没时间安排这奶娃儿阿哥。一个不错眼,胤祥已经偷偷离了座位,蹭到四阿哥胤禛旁边去了,胤禛正捧着本《礼记》向着一百遍奋斗,忽觉自己的衣角牵了下,一低头看见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拉着自己的荷包左摇右扭,原来是老十三胤祥。
胤祥待得胤禛俯下身才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四哥,四哥,你那会打仗的白老鼠借我玩玩吧~”
胤禛看着自家弟弟那惦记的小眼神,脸上也带了点宠溺的笑意舍不得为难他
:“师傅看着呢,急什么,晚间由你玩个尽兴。”
正说话间,外间已经传来了阵阵凄厉地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书房里的皇子们都停了下来,康熙身边的首领太监梁九功进来传了康熙的旨意,要课读师傅们领着皇子们到无逸殿觐见天颜。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皇子们出来一看,全都惊呆了,年纪小的几个皇子都躲到了师傅身后。
一群身强力壮、衣着光鲜的乾清门侍卫,在康熙的监督之下,将课读徐元梦掀翻在地,抡起竹板左右开弓。侍卫们先后轮换,结结实实的30大板过后,徐元梦早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痛苦得无语呻吟了。
众皇子都屏息静气,等待皇帝的发落:“徐元梦才疏学浅,教导皇太子乃是朕高看了你,着步军统领即刻领了旨意去抄家,将徐元梦的父母发配到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
胤禩已经想起了缘故,记得当年这时康熙一时性起,去查看太子的功课,发现胤礽的策论颇多疏漏,一怒之下就责罚了胤礽的课读徐元梦,还将他的父母流放。明明是太子的错,皇帝却不肯承认自己的继承人有错,只是责罚课读不尽心教授,偏偏又派御医连夜去诊治徐元梦,以免耽误太子的学业,想来真真好笑。
也难怪后来太子不敬师长,现在是看着课读徐元梦挨板子,三十年后,太子胤礽更是暴虐,南巡途中对六十开外的侍读徐元梦破口大骂一直骂到他的父母,把他推到河里又拉出来殴打,可自家英明的康熙皇帝恼怒的不是太子胤礽的禽兽之行,反倒痛恨太子胤礽骂人徐不该背对着自己。
胤禩默默嘲笑着康熙的护短,果然在皇帝的心中,天地君亲师唯有君权值得屈膝,什么是亲?不过是束甲相向的对头,同室操戈的敌军!什么是师?传道授业解惑的奴才而已。臣子是奴才,儿子是奴才,称心的时候得到皇帝口中甜言蜜语,不如意时是皇帝口中的猪狗牛驴。大阿哥谋害太子何尝又兄弟之情?雍正对自己又哪来的孝悌?
九龙夺嫡的那些年,兄弟几个不都像是乌眼鸡似的,看对方是对头,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下黑手,使绊子,不就是冲着那把椅子去的,坐上去了就是万人之上,再不受那些腌臜气,坐不上的人自然是任人鱼肉了。
可笑康熙还期盼雍正继位能够保全天家骨肉,却不知他今日让太子课读毫无道理地遭受暴打、抄家、父母被发配的惨剧,让这些旁观的皇子们在被眼前残酷的事实证明了身份地位的悬殊之后,已经学会把人性中不可缺少的亲情和友情远远抛到了脑后,把人性中不应存在的残忍和冷酷深深铭刻进自己的骨髓里。不谈雍正是否愿意保全,哪怕自己或是十四又何尝会领他的情,安心躬身下拜?同样是圣祖儿子,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来保全?
胤禩随着课读师傅们回到书房,犹自不能平复心情,康熙的冷酷残暴又一次提醒了他,绝不要再被那些温情脉脉迷惑,在皇帝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胤禩忽地想起,自家四哥初登大宝就下了一道谕旨,要求“皇子见师傅,礼当拜”。当弘时、弘历、弘昼等遵旨向老师下拜时,老师们深知曾经的往事,不免心有余悸,“固辞不敢当,遂行揖礼”。皇子与老师见面,互相作揖行礼,就成为了定制。
胤禩暗暗疑惑,莫非自家四哥也发现了太子不过是被康熙错误的方式培养失败,所以竭力避免在自己儿子身上重新犯错?
如果康熙也能像后来的雍正那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否一切的血腥和黑暗就都能避免了呢?胤禩不敢继续想下去。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辞根散作九秋蓬
这天的夜晚,紫禁城内多了些翻来覆去的心思,寤寐难安熬干了心血。惊惧、担忧、敬畏、害怕、得意。种种的思绪缠绕着,让人不得安眠。
唯有小十三的心思最易懂,下了午课,惊魂未定的小阿哥一直牵着自家四哥哥的衣角,一路回到了阿哥所,满心以为素来疼爱自己的四哥哥会安抚自己。谁料到胤禛进了自个儿的院门,茶果点心没招待,连平日的耐心也欠奉,随口敷衍了小阿哥几句,就打发自己的长随哄走了小十三。
胤祥搂着长随的脖子,摇摇晃晃被抱回了自己的居所,发现各个阿哥们的院门都紧紧关着,里面一些动静也没有。“难道哥哥们也被吓坏了?”到底是第一天上学,胤祥早早就宫人服侍着起床,开始念书,加之受了惊吓,忙乱了一天,不一会儿小十三在长随温热的怀抱里坠入梦乡,忘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四哥那会打仗的白老鼠,也忘记了乾清门外满身是血的徐课教,更加忘记了自己的皇阿玛已经把徐课教的父母发配去了黑龙江。
可是有些人就没忘。
满身是血的徐元梦一直跪在乾清门外,大雨滂沱,他的官服溅满了殿前的雨水,混着不断沁出的鲜血,冷冰冰地贴在身上,雨声轰鸣着,他无助的嚎啕声传不到沉睡的皇帝耳中。
“皇上开恩呐,奴才奉职无状,罪该万死,可奴才阿玛一生廉洁,当官数十年家产不过五百金,请圣主明察。
奴才父母年事已高,奴才不能稍奉左右,反致父母待罪,奴才羞愧万分,求皇上让奴才代替父母去黑龙江披甲效力,以尽人子的本分。”
左右两名太医院的院判一直站在一边,心内同情着徐元梦,却也不敢多话。
左院判还是开了口:“徐先生,皇上派我们来给您治伤,皇上说了:明日里您还要去无逸殿内当差,若是因着伤痛耽误了,可不是又负了皇恩?”
已经恹恹欲倒的徐元梦听得这话,嚎哭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侍立的侍卫们却仿佛是聋了瞎了般,只是直直守着,连通传也不打算通传一下。
钟粹宫内满地灯火
惠妃娘娘、八阿哥正在进晚餐。侍立的宫人们立在身后小心地服侍着。放在正中间的是康熙帝赏下的御膳三品: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余下的不过是些常日里吃的豆面饽饽、奶汁角、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等,胤禩近日来着心体贴惠妃,惠妃一高兴,便让他平日里跟着自己吃饭,同大阿哥一样,所以胤禩分内的几样菜也跟大阿哥的份例菜一起归到了钟粹宫,虽然大阿哥后来失了圣心,但胤禩一直记着小时候惠妃对自己的照顾,也对他存了份保存之心,所以平日里来往也不肯避忌。
是以最近钟粹宫的晚饭热闹的很,可今天,大阿哥的份例菜已经摆上,却不见大阿哥的踪影,惠妃娘娘也并不候着他,想来母子俩个私下了有了什么打算。胤禩一面劝膳。一面谢了惠妃的布菜,嘴里挑着吉祥话说,跟惠妃你来我往,煞是有趣。
直吃得胤禩已经快要积食,惠妃娘娘还吩咐宫女给满满他盛上碗长春鹿鞭汤,说是冷天里要进补,胤禩想想自己虚不受补的身子,默默念着回去路上拾点冰陀子预备着,不然流了鼻血可就弄大发了,到时候让御医报上去,明日里那帮子阿哥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停了箸,惠妃才喜笑颜开打发了个贴身随侍去外廷寻大阿哥
“手脚利索点,别等到宫门落了锁,可就进不来了,跟大阿哥说,我留着好汤给他,记着让人温给他喝。”
等那随侍走了,惠妃才转过头向着胤禩说
:“你大哥可不是这世上最心慈的?巴巴地心疼太子殿下挨了罚的先生,都这个点了,还猫在皇上那边,寻莫着给先生求情呢。”
胤禩一听就明白了,大阿哥的奶父是乾清宫随侍的二等侍卫关保,记得那时是他替徐先生向康熙通报,皇帝才赦免了徐元梦的父母。原来不是一时心软,是大阿哥的授意啊!也是,这世上哪有为了别人的家事无故去天子面前陈情的?白衣送酒的都是有所求的。
只是不知道大阿哥如此示好,究竟是卖个人情给太子师傅,还是留个暗桩给自己,抑或是留待日后太子失了圣心好借机上点眼药?记得后来康熙处罚太子就曾经责备太子不敬师长这一条,兄弟们也没少在康熙面前回忆当年太子失德□师长这回事。
胤禩懒得去想大阿哥的心肠,这大阿哥一向野心不小,只是万没想到从如此早就动了心思,作了手脚,自己也当年吃过他的闷亏,这是又何必替这凡事想在人前的聪明人担心?
看着惠妃不知世事的眼睛,胤禩心里暗叹口气。脸上仍是带着笑
:“这都是娘娘素日里宅心仁厚积的福气,才有了大阿哥这样能干懂事的儿子,大哥哥平日里办事能干,多得皇阿玛的夸奖,现下才有面子去求情,我们几个倒是看不过,可也没那份位去开口。娘娘得了这么厉害的儿子,哪天儿子我犯了错,皇阿玛要罚我,娘娘可千万记得叫大哥哥帮我求情,保全了儿子可怜的屁股,也不枉费儿子我平日里孝敬娘娘跟大哥哥!儿子这里先谢过娘娘的恩!”胤禩说着就作势要起来行礼谢恩,被惠妃一把摁住。
惠妃伸出根指头,轻轻在胤禩额头一点,
:“你个小滑头,不说学学你哥哥,好好在皇阿玛那求点差事来办,尽惦记着躲懒。只看见你哥哥在皇阿玛面前能有几分薄面,就不记挂你哥哥跟着皇阿玛出生入死办差辛苦?”
胤禩笑笑接着说:“儿子也想在皇阿玛面前寻点差事历练历练,一来给皇阿玛分忧,二来给哥哥分劳,就怕儿子我去了做事,不能每日承欢膝下,娘娘您太想念儿子,心里有忧思,岂不是儿子的不孝?”
惠妃被胤禩哄的红霞上面,乐得合不拢嘴,胤禩忙起身亲手拿起托盘上的茶盏,续了热水,恭恭敬敬递给惠妃。惠妃刚接过茶盏,外间已经在通传,“大阿哥到”
惠妃丢下茶盏,看着走进来的胤禔,今年二十一岁的年轻皇子,长身玉立,脸上带着精干的笑意,跪下给惠妃请安。胤禩见到他进来,赶忙立起身,给自己哥哥见礼。
胤禔显是已经如愿,满脸的安适,:“娘娘,什么事儿这么可乐?儿子在殿外就听见娘娘的笑声,也说出来让儿子同喜同喜么。”
惠妃看见这个得自己意的长子很是高兴,亲自给他解下了披风,
:“刚刚从你皇阿玛那过来?光记着在你皇阿玛面前办差事尽孝,就忘了你额娘我记挂着儿子有忧思,可真不孝啊!”
胤禔一愣,不孝这个帽子一扣,他觉得很委屈,再看看自己母妃一脸端出来的计较,就知道母妃是在玩笑,忙顺着惠妃的话接
:“这可是哪里来的无稽之谈,儿子对娘娘的孝敬之心,天地可鉴!娘娘快快莫要这样想,娘娘跟皇阿玛本是一体,儿子为皇阿玛办差不也是为娘娘分忧?这定是小人嫉妒娘娘您的儿子我,才造谣生事,离间我们母子情分,娘娘要是信了小人之言,儿子可不委屈死了。娘娘,要明察啊~~~~”
惠妃被亲生儿子可着劲儿的奉承更是喜悦,:“可不是小人嫉妒?你八弟弟就是那小人,我让他去皇上讨点差事做做,他说怕给皇上办差就误了给我尽孝,可不是个躲懒讨打的小人?”
胤禔看看旁边恭恭敬敬坐着,低头暗笑的胤禩,想着胤禩养在惠妃宫里,平日里也听母亲说起过他的温文小心,且跟自己一样都是母亲品级不高,没断奶胤禩就被母亲收养,自己是从胤禩就低了太子一头,虽然是个长兄,见了太子一样要君臣大礼,不禁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又想到今日里皇帝重罚了太子的课读,罚完了心内已自深悔罚得太重,又没个人求情,下不了台。自己示意奶父关保去求情,皇帝落了台阶下来,奶父在皇上那落了个会看眼色,不久又能晋升,自己也在太子那埋伏了个日后的眼线,怎么算都是大大的成功。若是再拉拢几个不得势的手足,日后也有个臂膀,小八自幼养在母亲身边,怎么着都跟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靠得住。
口气越发是和气:“娘娘,老八不过是年纪小,想多在娘娘身边自在自在,也不是不好,可别把娘娘孝敬的太好,娘娘忘了我这个不讨喜的大儿子,儿子可没地哭去。”
说完,转向胤禩
:“老八,马上皇阿玛就要巡视京畿了,你可愿意跟着哥哥出去见识见识?”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苦恨年年压金线
胤禩心知皇帝二月份打算巡视京畿,为了培养儿子们,这次他会把几个大点的阿哥带出去历练一番。估摸着掌着旗务的大阿哥已经接了旨意开始筹办,此时不过卖个顺水人情给弟弟。既全了兄弟的情分,也拉拢了势力。
胤禩脸上忙堆上一团真切的感激:“真的吗?大哥带我去吧,弟弟正嫌宫里住久了气闷,寻思着出去转悠转悠呢!”
惠妃斜斜看了眼胤禩:“刚才是谁在这口口声声说要给本宫尽孝的?这会子听说了能跟着哥哥出门,就把孝心都喂狗了?把本宫给仍后脑勺啦?”胤禩嘿嘿一笑:“儿子哪里是去玩?娘娘身娇肉贵,常年在深宫,世上好的有什么没有?儿子是想着出门去转转,有什么娘娘平日里没吃过没玩过的稀罕玩意,儿子觅了来孝敬娘娘,开了娘娘的怀,这才是儿子的孝心虔了呢!”大阿哥闻言也笑了,站起身,走到惠妃的背后,接过宫女手中的美人拳,轻轻在自己母亲肩头敲打着:“难怪近日看娘娘脸上总带着笑,原来是老八你的功劳,替哥哥我在娘娘跟前彩衣娱亲,哥哥我定不忘你这份情,一定好好照顾你。娘娘,你看小八这样有心,可得重重地赏啊。”
惠妃早笑得合不拢嘴,唤了两个掌事宫人进去内殿,不多会,一个掌事捧着个托盘出来。
惠妃望着胤禩说道:“前些日子,听皇上说八阿哥有心练字,本宫这也没什么好的,就随便赏你点笔墨纸砚,等你把字练好了,本宫的佛经就有人抄了。”
谢了赏,胤禩眼睛扫过托盘里放着紫檀木雕刻笔筒一个,内笔四枝,宜兴珐琅盒绿石砚一方,玻璃水盛一件,玛瑙石镇纸一件,玛瑙石笔架一件,黑红墨二锭,果然都是自己正合用的,估计惠妃已经备下多时,就等着机会赏给自己。胤禩一向感念惠妃对自己和自己母妃的照拂,此次再世为人更是夺得她的关爱,有心保存她就如自己的亲母卫氏,可是再想想大阿哥,这难度可就大了。
大阿哥虽说跟自己是同一个母妃抚养,可是天家无父子,况兄弟乎?大阿哥自荐杀害太子的时候,明明是自己妄想那金椅子,嘴上可也没忘记先把把自己给陷害一把,本来太子被废没自己什么事,愣是被大阿哥秃噜出来自个儿请相士批命,一句:“胤禩面有贵人之象”,自己就被皇帝厌弃提防了一辈子,最后被雍正给整死,忆及往事,胤禩实在是不愿跟大阿哥牵扯太多。
现在想想那个相士搞不好就是大阿哥或是太子的一步暗棋?也有可能是胤禛的?不论是谁,都想着趁着皇帝大怒,把羽翼未丰却已经颇多雅望的自己推到了台前承担皇帝的怒火。自己冲在了最前面,陷害储君,希图大位,栽赃得实实的,辨无可辨。
皇帝还正当年,不论以后是太子复立还是改立别的阿哥,有了自己这个替罪羔羊出头靶子,再有什么也不会迁怒其他人,他胤禩一个人去承担天子之怒,别的阿哥安心逐鹿中原,况且康熙虎毒不食子,可但凡自己不死,皇帝只要想起自己,在君王心里那就又是罪名,又把别有居心的别人给摘出来,不论是谁下的黑手,端的是一步好棋。
正不平,又一个掌事宫女端着托盘出来了,胤禩一愣,还有?
赶忙接过,惠妃的声音又想起:“今日天也晚了,本宫也不虚留你,虽说春天近了,余寒犹厉,你回去时带上这几块皮子顺路去瞧瞧良贵人。”胤禩心头一热,忙跪下磕了个头,就领命去了。心里着实感激惠妃,不觉对大阿哥的记恨也去了几分。
良贵人已撤了席面,在侧厢独自诵经,知道儿子来了,分外欢喜。只是卫氏一向温良端重,也做不出来把儿子圈在怀里揉搓的举动,只是久久抚摩着胤禩的面庞,眼中隐隐泛着水意。胤禩心里也是激动,呐呐着句不成句,交付了惠妃赏的东西,母子俩好一番收拾,除了几块上用的好皮子,也有御制的养生丹药和诵经点的安息香,钗环首饰也有几件。
其中最让胤禩诧异的是一柄如意,白玉如意上雕的是百合柿子,谐音“百事如意”,如意柄上小小嵌着几颗彩色宝石,攒出桃、佛手加上石榴的“三多”纹饰,寓意多寿、多福、多子。如意虽然宫里尽有,但找到这样的好意头,想来惠妃也是很用了心的,不论她是否是存着利用之心,可对卫氏的这份用心也让胤禩动容。
温言安抚了几句卫氏,胤禩不想在自己亲身母亲面前也小大人似的,更不愿母亲像前世那样为自己忧心,为了成全自己的帝王大业,母亲居然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胤禩虽然恋栈那名位,但也万万不愿用自己至亲之人的性命去交换。
前世母亲的自裁一直是自己心中的痛,不论希望多渺茫,情况多险恶,也一直努力到最后,一直奋力不肯放弃,为的就是不让母亲的生命落了空,让母亲的牺牲变成一场笑话。兄弟们的回护他也不肯辜负,太子被废龙颜大怒的时候,是十四拦住了父皇砍向自己的佩刀,被父皇圈禁险恶非常时,老九老十更是日夜相随,饮食相伴,随身携带毒药,随时与自己共生死,这些人都是胤禩心中万万不能舍弃的骨肉,自己落败了,也害得兄弟们跟着陪葬。
烛光下,母亲笑语融融,那些腥风血雨惨不忍言的前尘往事胤禩决心要让它尽付东风,拼得两世为人定要护得母亲兄弟他们周全。雍正为人惨刻无情,妒贤忌能,得了大位要扭转这国库空虚,吏治败坏的局面,出身不过尔尔,立长立贤立嫡都不该是他,加之兄弟们恼恨他,四处宣扬他得位不正,雍正难免政令不行,抱负难得施展,为了巩固君权,推行改革不免要对朝堂对宗室一番清洗,这样一来手足们都是不明不白送死的命。若要保全骨肉,就不能让旧事重演!
胤禩这几日思前想后,早已想到前世输在锋芒太露,这辈子定然要小心隐忍,步步为营,再不能让别人夺了先机,拿自己当踏脚石!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汉家兄弟不相容
二月末,京城正阳门
皇帝祭酒完毕,御前校尉的警鞭一挥,浩大的皇帝仪仗开始了。先出现的是织着花卉的红华盖、黄华盖、紫芝盖和翠华盖,紧接着是身高一米八的壮汉,高举的‘九龙五色盖’护卫康熙皇帝走出紫禁城,盖上用金线绣出五抓龙,飘带上用金线坠底,上面分三层挂了四十八个风铃,有二十多公斤重。只是从乾清宫行到正阳门,那壮汉已经开始汗流浃背,
五彩云旗在风中飘扬着、满是伞、扇、节、麾、氅、旌、幡、幢的皇帝仪仗,从正阳门出发经宣武门、广安门,开始了康熙三十二年的京畿巡视。皇太子胤礽、皇子胤褆、胤祉、胤禛、胤祺、胤佑、胤禩随驾。
所谓随侍皇帝巡视京畿,不过是君王为了历练儿子的能力,把他们带出去见见世面。京畿防务事关宗室安危,担任京畿防务的都是天子近臣,不是宗室宗亲也是心腹重臣,京畿的防务安排每月都上呈御览,人事大权更是牢牢抓在康熙的手足,皇帝亲自任命京畿防务总督、都统等职务。若是防务还需要皇帝亲自去视察督促,康熙爷的龙椅早已换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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