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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因是众人席地围坐,只太子挨着皇帝右手,皇长子挨着皇帝左手,三阿哥不喜太子,更不愿挨着大阿哥,便让老四老五坐自己上手,自己挨着老七坐。大阿哥趁便将八阿哥揽到自己身边,胤禩素来会说话,此刻扮个幼弟,自能哄的大阿哥眉开眼笑,却也不忘身边的四阿哥,添酒加菜,小意儿殷勤。
正是酒酣饭饱,推杯换盏之际,康熙已经开始点名了,从太子一路夸到自己身上,不过随着众,起身敬酒谢恩而已,胤禩并不想多突出。
可偏偏总有人不想让人如意,三阿哥今日出足了风头,仍是不畅意,此刻又催着皇帝赋诗以录今日盛事,岂止太子不平,大阿哥也忿忿了。
皇帝饮了几杯酒,胸中早就豪情万丈,三阿哥的话正合了他的心,内侍传来了纸笔,太子磨墨,三阿哥捧纸,康熙沉吟片刻,就要挥毫。
胤禩巴不得三阿哥树敌,觑见康熙落笔写了题目:网鱼,心中便有有了计较。低低回身同大阿哥说:“大哥,偏他有那兴致,难不成只他今日有功劳,把别人都看作什么?”大阿哥沉沉哼了声:“看这小子张狂到什么时候。”胤禩又接着说:“大哥不长于此道,待会再寻别的机会,可别让他盖过大哥你去。”大阿哥听得他言语之中的回护之意,很是满意:“老八你放心。”胤禩又说:“偏他会网鱼?大哥你在军中替皇阿玛网罗的可不是这三钱不值两钱的鱼,可是实打实的将士,若没有大哥你,二十九年那一役,军中已是凋敝了。”皇长子心里一动,拍拍胤禩的肩膀,起身去看皇帝的大作,刚只写了六句:
春日江水深千尺,捩舵移舟网亲掷。
溜洄水急浪花翻,一手提网任所适。
须臾收处激颓波,两岸奔趋人络绎。
小鱼沉网大鱼跃,紫鬣银鳞万千百。
更有巨尾压船头,载以牛车轮欲折。
康熙正在思考下一句转什么,旁边的大阿哥轻轻地说:“皇阿玛,这鱼好得,只是您更想网罗天下的人才,戮力同心让我大清朝海晏河清吧!”康熙抬头看看自己儿子,这几句说到了他的心里,作为一代明君,有什么比创一个盛事更值得骄傲?当下文思如泉涌,一首乐府很快就收了尾:
水寒冰结味益佳,远笑江南夸鲂鲫。
遍令颁赐扈从臣,幕下燃薪递烹炙。
天下才俊散四方,四罗咸使登岩廊。
尔筹触物思比托,捕鱼勿谓情之常。
抬头看看大阿哥,温言道:“大阿哥你说的好,皇室气度,自该时刻把天下放在心里,纵是游乐,也不能忘了本分。”大阿哥得了这等评语,自是喜不自胜,便是太子见到三阿哥吃个暗亏,也很高兴,根本不计较是哪个出的力。
胤禛虽听不见傍边大阿哥说什么,但看见两人窃窃私语,只觉自己被排斥在外,很不舒服。忽然腰间被人捅了捅,原来是胤禩,:“四哥,皇阿玛命侍卫们将那些鲢鱼、鲫鱼全都切成段,浸在羊脂里,估计是要星夜送回宫去的,四哥,这鲢鱼本就肉细,浸了羊脂就更香了,呵呵。”胤禛早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温僖贵妃身子不好,佟娘娘主持着后宫,自己是佟皇后抚养的,跟佟娘娘一向也亲厚,这鱼估计都由佟娘娘分发,这老八是算计自己呢。
抿着嘴凿了下他的脑袋:“就你是个贪吃鬼,回宫还早着呢,谁知道那些鱼留不留到那时候。”胤禩嘻嘻一笑:“哥哥你又冤枉弟弟了,我可不是为自己讨,九弟十弟他们都在宫中没跟出来,游玩没他们的份,难道这鱼还不分他们一块尝尝?”胤禛万没想到他是这番心思,暗暗中意他的手足情深,嘴里却不肯带出来:“我们哪里是出来玩,不是来考察民情,共体时艰的么?老八你怎么这会子不拿这个说嘴了?”胤禩早看明白他的表情,也不接话,夹起块鱼肉,细细剔了刺,安在银碟子里捧给胤禛:“弟弟有不是,哥哥你教导了便是,何必跟弟弟这样计较?古有让梨,今日弟弟便让了这鱼请罪可好?”胤禛本就不是真心计较,见他这样做小服低,哪里还端的起架子?笑嘻嘻接了鱼,还了他个果子,轻轻揭过了。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动人□不须多
二月末,皇帝回京
康熙还来不及给皇太后仔细述说一路上的见闻,就病倒了。高热不退、伴随着间歇性寒战、夜间盗汗,太医院里大方脉科、小方脉科、伤寒科的院使轮番号脉,尚不能确诊,有的说是伤寒,有的说是邪风入体,有的说是神思欠安。每张方子都斟酌再三,一服一服的药汤灌下去,犹如清水浇石,毫不见效。
太子负责监国,还要守在康熙身边,早已疲惫不堪,逢着号脉的日子,康熙却连坐起身都难了,太子不敢自专,派人去慈宁宫送了信,终于惊动了皇太后。
太医院堂官李德立引着几名院使先在中庭行了三跪九叩首礼。礼毕,皇太后问那院使姓名籍贯年龄后:“皇帝身子久不见好,病要小心看。”太子入了内殿,轻倚在龙床旁,扶起了皇帝,康熙身子一片滚烫,触手之处,皆是冰冷的汗意,犹自强睁开眼,见是太子,微微点了点头。
皇太后命请脉,院使依次行至榻前,榻外设小几,几安小脉枕。太子亲自捧着康熙的手放枕上,旁边的小太监用素帕盖住,惟露诊脉之三部。院使先请右部,次请左部。约两刻许,又请看了皇帝的舌苔,片刻回奏
:“圣躬脉息,左寸数,左关弦;右寸平,右关弱,两尺不旺。寒战壮热,休作有时。先有呵欠乏力,继则寒慓鼓颔,寒罢则内外皆热,头痛面赤,口渴引饮,终则遍体汗出,热退身凉。舌红,苔薄白或黄腻,脉弦。”
皇太后也不耐烦听他掉书袋,急急问:“此病要紧否?”
院使回奏:“徐徐调治,总求节劳省心,不日大安。”
皇太后一时气结:“我岂不知?无奈不能。到底几时皇帝才能大好?”
那几个院使也不敢回话,只是回说要叙了病源再定方剂。
太后是宫里的老人,心里明镜似的,有什么不清楚,但凡是验方鲜有不用虎狼之药的,御医们给皇帝治病都怕担责任,下方谨慎之极,所谓合计方剂不过是个拖字诀,用些温补的药剂把命吊着,真正治病的方子从来不敢上呈,就怕病情起起落落要他们的顶子脖子。可这皇帝眼瞅着就快打熬不住了,太后是打心底地难受。
无逸殿里的皇子们这几日也停了课,由太子安排每日里在各个宫内请安,大点的阿哥去各部总领事务,小点的阿哥就轮流去跪经。
大阿哥胤褆近日很是不乐,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他素来跟太子不和,平日里仗着自己是长兄,又有军功在身,很有几分跟太子分庭抗礼的气势,现下皇帝病重,太子趁机借着阿哥总领六部之际将他塞到礼部去处理罗刹人建教堂的事项。回到宫里每日里给皇帝请安又有太子一旁守着,便是太后合计药方那也没自己插手的份,朝堂上明珠之势跟索额图相较还是不够有分量,目前的情况犹如困兽在笼,只能干着急却没处使劲。胤褆每每想到万一康熙就这么去了,太子登基,自己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难道真要冲着弟弟俯首称臣,三呼万岁?心火冲得他满脸都起了疙瘩,别人不计较,只当他是孝心虔,惠妃娘娘可心疼死了。
礼部的大阿哥、监国的太子、修书的三阿哥、户部的四阿哥、随驾的五阿哥、统着禁军的七阿哥,各个大点的皇子都心神不宁,独有胤禩丝毫不放心上,每日里除了跪经就是逗引着自家的几个幼弟,偶尔出宫去给裕亲王请安。
出巡京畿时胤禩沿途派了奶公着人好生打听好医生,都还没有音信。回宫后,原打算称病唤几个御医来,又碰上康熙卧病。胤禩也不好多些动作,只得细细默下了前世宫里几个调理单方,说是民间奇人验方偷偷献给了惠妃娘娘,打着给大阿哥进补的名号,哄得惠妃多多备下,然后自己顺了一堆送给裕亲王府里。裕亲王本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出兵染了点瘴气,好生调养就能大好,不巧当年兵败而归被皇帝训斥削了王爵,心内郁结难消,难免病情缠绵反复。胤禩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水晶玻璃心肝,字字句句劝勉都能落在裕亲王心坎里,几番开解,裕亲王也逐日地大好起来。胤禩心里也放下一半,离裕亲王去世的康熙四十二年还有十年时间,一定有机会留住这位伯父的。
反观卧病在床的康熙却得不到胤禩的关心,每日请安不过是虚应故事,如何请医延药,如何下针号脉,太子如何日夜侍奉,大阿哥如何烧香许愿,都如风吹过牛耳。自家父亲可是足足能在位六十一年,岂会这个时候就去了?何必枉操心?
再说了,胤禩可没忘记,康熙五十五年九月,自己得了伤寒病,情况颇为不妙,随时有挂掉的可能。三阿哥胤祉把这事上奏后,自家的皇阿玛只批了“勉力医治”四字,想来都觉得天家无情。几天后,御医再报病情加重,康熙在折上批道:“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语气中颇有讥刺之意。
自己夺位犯了天颜,失了父心,原来不该再奢求什么,可后面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怎能让人不心寒?热河返回西郊的畅春园之时,要路过自己养病的园子于是,康熙居然先传旨给料理病务的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若阿哥病笃失音,不省人事,则可令迁移。著诸皇子议奏。”
皇帝的意思昭然若揭,他是要把自己移回城里府中,怕万一在回畅春园的路上,自己儿子不巧死掉了太晦气。为此,康熙还星夜遣三阿哥前去察看自己是否弥留,几时身故。
每每想到这,胤禩都无法忘记自家的好四哥,父皇的好儿子胤禛,为了体贴老父亲的心,竟然在诸皇子私下讨论时不顾自己已经病危,建议连夜将自己移回城中,完全不念兄弟之情,想想都令人齿冷。只有小九胤禟愤怒的跳起来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往家中,万有不测,谁即承当?”诸皇子听了不敢作主,赶紧回报康熙。康熙很不高兴,说“八阿哥已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
虎毒尚且不食子,无情最是帝王家。康熙只以自己为重,不顾儿子的死活要将儿子移回府中,还推卸自己的责任,胤禩再难对他有丝毫父子之情。胤禩病愈后,皇帝估计是心中有愧,立刻恢复了自己的俸银俸米,并特意派人询问自己病后想吃什么:“朕此处无物不有,但不知与尔相宜否,故不敢送去。”
作为天下最大的皇父,居然用了“不敢”二字,胤禩那敢承受,又拖着病体到宫门内跪求免用此二字。康熙却又反过来责备胤禩“往往多疑,每用心于无用之地”,“于无事中故生事端。”这就叫话不投机半句多,皇恩之情比纸薄。自己怎么做总归都不讨好。既然讨好不了,那又何必太用心?自有他的孝顺儿子太子近身伺候,只怕太子唯恐自己伺候的太好,又多了几年皇太子的位置坐,太不甘心。
这日胤禩又拿着几个稀罕扳指哄逗着小九小十拉弓射箭,他也没忘记,本是兄弟间最俊秀的小九后来耽于酒肉,成日家作乐,活活吃成个胖子,怕热厌寒,最后被雍正着人锁拿圈禁,几乎是被热死的。小九小十对胤禩实心得很,他舍不得他们再受罪,一有时间,就带着他们东游西逛,哄着求着骗着他们习字读书,拉弓射箭,就是怕他们不成事,日后被厌弃。就算不能入了雍正的眼,至少得让康熙给个青目,若是能让康熙给他们封个亲王,日后只怕谁也对他们下不了狠手。
小九爱俏,胤禩搜罗了一堆好扳指,新样荷包,背一章书就送一个给他,小十爱闹,胤禩就派自己的内侍去天桥下淘些竹蜻蜓、小鼓小锣,射草靶子连中三元就换一样给他。
兄弟们正热闹着,阴沉着脸的大阿哥带着几个属官一路急行出了宫门。胤禩想了想,丢了几样玩物给几个小兄弟自去戏耍,整整衣袍快步追了过去。
好容易在内庭二门那看见大阿哥的身影,胤禩加快脚步赶上前去
端端正正施了礼,:
“给大阿哥请安,大哥最近辛苦了,都这时辰了还匆匆忙忙的?”
大阿哥见是胤禩,草草吩咐了那几个属官,回过头来忍不住对着胤禩诉苦:
“这几日请安,看着父皇情况很不好,有心多多侍奉汤药,太子偏偏只是把我往礼部使得团团转,那些罗刹鬼子,西洋人建教堂有什么要紧,值得批复了又再议,再议了发还继续议?”
胤禩笑笑:
“太子这般作态,无非是想在父皇面前抓尖卖好,显见得只有他把皇上放在心尖子上。大哥你且放宽心,父皇乃是天子之身,又正值春秋鼎盛,心里有什么不清楚的,都是天家血脉,哪个儿子不是忧心忡忡,巴望着父皇早日大好?”
胤禔瞧了瞧胤禩一派轻松,心里仍是发急,老八还小,哪里知道厉害,胤禔早买嘱了太医院的人,偷偷把康熙的医案抄了份出来,自己私下发给自己得用的医官看过,都说是温疟。十疟九死,宫里御医们的方剂水一般下去,康熙却是日渐浑噩,完全没有见好的迹象。胤禔只怕康熙撑不过这回,自己的万丈雄心就都如白蜡向火。
胤禩知道大阿哥的心结,虽不想便宜了康熙,但也见不得惠妃这几日的焦心,连带着自家生母卫氏也减衣缩食,都只为了替康熙祈福。当下有心提点:
“宫里那些怕掉脑袋的庸医,尽拖着不敢下药。父皇的病都是他们耽误的。大哥你现管着礼部,那些西洋鬼子也有些奇技淫巧,何不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海上方儿,说不得就医好了父皇?”
大阿哥得了这话,仿佛得了金纶玉音,劈开头顶两扇门骨,一盆雪水浇下来,慌慌忙忙就别了胤禩,直冲向礼部。
当晚,大阿哥领着法国传教士洪若翰和刘应进宫,献上了西洋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品—金鸡纳霜。不出几日,康熙皇帝便能起身处理政务,皇帝病愈,自然是大赏群臣,这次占得先手的大阿哥走路是越发昂扬起来,就连平日里倨傲的皇太后也仿佛突然发现了这个长孙的可疼之处,就连他脸上冒了浆的火疙瘩都落得个为君尽心的褒扬,送汤送药,时时关心,处处照拂,对着每日请安的惠妃也是言语和煦,慈颜以对。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肯使神州竟陆沉
皇帝大安,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不论是否心甘情愿,监国的太子将政务回报给康熙的时候,满眼是泪水
“皇阿玛,你总算是大安了,儿子有愧,竟不得以身替之。”
康熙早已从太后那里得知自己的太子半夜还跪在菩萨前为自己乞寿,看着这个心爱儿子的眼神是越发的和煦了
:“自古天道循环,生死有定,朕知你爱君敬父,臣子们满口都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有哪个皇上真的是活了万岁?朕的日子终有一天会走到尽头,这天下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中,你是我大清的皇太子。怎可以轻忽自己的性命?再万不可提这话。”
康熙卧病时,被舅舅索额图深深迷惑的太子不是没有起过不良的歹意,现下闻言,太子胤礽心内那小小的一丝后悔统统被心里铺天盖地袭来的羞愧淹没。唯有嚎啕着匍匐,抱住自己父亲的腿,仿佛泪水可以洗刷掉一切的阴暗。
父子相得的温馨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不管皇帝是否是大病初愈,不管皇太子是否想默默忏悔,来自噶尔丹的策旺阿拉布坦的使者已经在殿外等了太久,大清帝国枉死的使臣理藩院员外郎马迪也不能再等待了。
哈密巴拜汗额贝都拉的使臣林伯克跪在金殿上,他的手心都是汗,可是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慌张,自己身负着整个哈密维吾尔族的希望,汗王额贝都拉的嘱咐都在他心底刻着,如果不能成功得到清国皇帝的信任,谁去拯救被准噶尔欺压的族人?
“臣,林伯克为白帽族使臣,臣族白帽族,给皇帝进贡已经很久了,朝廷天使马迪途径哈密,臣族不能保护,被盘踞在哈密城外的准噶尔乱军劫掠,马迪被杀,余众四散逃命。被蒙古人杀害。蒙古兵居无定处,杀人后即逃之夭夭。臣族居住在城里,不可能参与这种勾当。臣族力量有限,无法阻止准噶尔乱军杀害马迪,事后尽力寻找安抚天使余众,白帽族赠粮送马,派臣等护送他们至嘉峪关。”
策旺阿拉布坦的使臣带来更不好的消息,噶尔丹不仅杀害了马迪,还霸占了其侄策旺阿拉布坦的未婚妻,整死了策旺阿拉布坦的弟弟。更离谱的是,噶尔丹他也送了封奏折来,对于自己杀害朝廷使臣只字不提,居然要求康熙把女儿嫁给他为妻;甚至提出康熙“君南方”,而由他“长北方”-成立蒙古汗国的想法。
康熙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奏折,心内大恨,二十九年兵败的噶尔丹曾当着清军使者的面,跪于威灵佛前,发誓“永不犯中华皇帝属下喀尔喀以及众民”,如今才短短两年,他居然就胆敢刺杀朝廷的使臣。皇帝多么想一把把噶尔丹抓到面前一寸寸凌迟,可惜他不能。三藩之乱刚刚平定,前年大征,去岁大旱,国库空虚,实在腾不出手对噶尔丹用兵。现在不是让噶尔丹领略天子之怒的好时机。温言安抚了哈密的使者,赏赐了蟒袍、貂帽、金带,很好,白帽族将会是日后朝廷平叛的前锋。
深夜,辗转的皇帝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守在门口的内侍战战兢兢,连靠在墙壁上都不敢。终于,皇帝起身走到外殿。
天上一弯明月,映照在飞檐的明黄琉璃瓦上,如同温润的明漆。皇帝看着月亮,慢慢冷静下来,饭都是一口口吃的,噶尔丹此虏不足信,亦不足畏!明日招来臣子们细细议了,绝不能让他继续放肆。
夜色里,很多内侍默默跟随着,康熙发现有个身影一直在往阴影中躲,皇帝看着那个方向,那个身影发现皇帝的视线,不动了,谨慎地近前下跪。
一个衣衫褴褛的太监,不。衣衫褴褛这个词或许严重了点,但确实很破旧,在宫里,穿着破旧的内侍,怎么会存在的?
首领太监大声呵斥
“大胆奴才,你怎么敢君前失仪?”
那内侍慌了,也不回言,只是不停地磕头。
“你起来回话”皇帝开了口
“为什么衣衫破旧?你的月钱呢?没有吗?还是赌钱胡乱花了?”
“回主子话,奴才不敢胡乱花钱,只是奴才的母亲病了,奴才把月钱托人送出去了,还是不够,只好挪用了置办衣衫的钱。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不敢了。”
那小内侍不敢哭出来,只是不断叩着头,沉闷的空响回荡在空中。
“罢了,念在你是一片孝心,朕岂是那种不计人伦的昏君?免了你的罚。”
小内侍大喜过望,忙谢了恩。
次日,金銮殿
皇帝颁布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允许噶尔丹的策旺阿拉布坦在边境与清廷通商。
一道是谕令照八旗之例,借官银给宫内内侍供奉等人,朝廷三品以上比照办理。
畅春园
裕亲王已得了信,早早在书房等候,康熙带着太子和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走了进来。
“福全,再过两年,你带着大军去平了那噶尔丹吧!”皇帝的口气很是平淡,可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裕亲王已经听懂这里面的怒火。也不待裕亲王说话,皇帝又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四阿哥,户部还有多少银子?”
胤禛小声说了个数字,换得皇帝更深的一个叹息。
“罢了,若是户部的银子不够,来借官银的便从内务府支吧!”
“可是,皇阿玛,儿子虽然不管内务,可是也耳闻黑龙江那边人参欠收,内务一直捉襟见肘。”
太子立马接上了话头
“皇阿玛,马上就是太后的圣寿节,前儿尚总管还在发愁呢!若是内侍再把银子借走,可有的饥荒打。”
“如今噶尔丹步步紧逼,若不是国库吃紧,朕怎会如此受制与他?银价飞涨,就连宫内的供奉都卯吃寅粮,何况那些穷京官?都是大清的子民,朕已经顾不得哈密各部的周全,若是连朝廷的体面都顾不了?”后面的话康熙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胤禛还待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忍着,纵然是天潢贵胄,也有不能改变的天命。
大的阿哥们在畅春园议事,小点的阿哥自然在无逸殿读书。胤禩捏着只湖州狼毫心不在焉的描红,脑子里一团团的都是乱麻。昨日朝堂上的事情不断扰乱着他的心思,准噶尔的使臣?哼,他比谁都清楚准噶尔各部都是狼,噶尔丹算什么,再过几年康熙亲征必定会灭了他。策旺阿拉布坦才是那凶狠的头狼,表面恭顺,暗怀杀机,先是拉着朝廷帮他处理了噶尔丹,然后借着长年征战,准噶尔部牧民的生活非常困难为由头,上了折子诉苦:“牲畜已尽、无以为食,极其穷困,人被疾疫,死亡相继。”
康熙喜欢当仁君,马上派人赦谕:“今果穷困无食,不能归故土,其移近边汛,朕当厚加恩赐。如决计入降,益从优抚养。”康熙意在让子民安心生养,就准许互通贸易,予以接济。
结果策旺阿拉布坦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边跟边境通商集聚力量,一边打着“得黄教得蒙古心”的旗号号召诸部。悄没声就占领了西藏,每一步都是策旺阿拉布坦先发制人,清朝在一步步付出了惨重代价后,才取得了胜利。虽然策旺阿拉布坦叛变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清朝也没有降服准噶尔。
直到自家的四哥雍正帝即位后,才弄明白了策旺阿拉布坦在准噶尔一系列军事小行动的目的:“因图青海诸部,及西域诸番,暗遣人攻拉藏,杀之,掠据藏地。”
身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胤禩对准噶尔各部的记恨非常深,不仅因为这场战争持续了整个康熙朝,劳民伤财,更因为它在康熙四十二年害死了裕亲王,在康熙六十一年拖住了十四阿哥回京。是不是没有这场战争一切都能改变?不论如何,准噶尔这般意图作乱都犯了胤禩的忌讳,天命都可以改变?还有什么是注定的?如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么就让河泽之怒提前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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