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只恨四哥老实,不懂得为自家筹划,才让八哥忝居高位。若是四哥聪明,早早拉拔自家,也是一条左臂右膀,抑或四哥看清形势,扶持自己也是好的,偏偏四哥执拗,说不得自己只好帮他多想一些了。
十四贝勒却是不懂十三贝勒的意思,他只觉得凡是四哥赞成的,还是要反对一下才有意义,特别十三贝勒拼命鼓吹的,肯定不是好事。
想起昨天敏贝勒特特派人把户部的帐,军部的帐送过来,还有各项细账,他真心觉得,八哥身边都不是寻常人,料事如神,怎么就猜到他们要在道德上做文章?
十四贝勒却不知道,定亲王当年做事就是吃了这种大亏,做事纯为做事,只求自己心安,天知地知,却总被某些人抓小辫子,这里挑刺那里挑刺,动不动大帽子扣人,又要成效,又要名声,心口不一。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翻翻史书,道学先生多半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于己有利就什么都可以,遇着旁人,再不肯口里笔下放松半点。
杀人之刀是又快又狠,多少埋头实干的反而吃了亏,平白得了污名,还在史书上留了个坏名声。
这辈子既然占了先机,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定亲王原本也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对着自己的兄弟,对着自己的亲人,总难免存了几分温存,少了几分戒备,伤疤没了,可是疼痛中学会的教训还在。
这一次,任何时候他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论什么情况,先把对方往糟糕的地步推测,先把情况往糟糕的地步预估,做好最佳应对,料敌先机不过是失望绝望之后的防备罢了,想想竟然有几分酸楚中的疼,比当初自己真正受到伤害后更疼,因为那时是对他人失望,这一次却是对自己有几分失望了!
美人进京了,打着为太后娘娘献礼的旗号,在宫内翩翩起舞,户部银两有富余,哪个去多嘴管皇帝的儿子花多少私房钱给祖母庆生?
太后娘娘倒不见得多满意如此敷衍的歌舞,康熙却实实在在被讨好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小美人的娇俏可人让他可以暂时逃避生活中种种不如意,沉湎在温柔乡里。
而贴心懂事的定亲王也得了好处,嘉妃娘娘得了许多赏赐,怀孕的八福晋也得了康熙亲眼,宫里赏了燕喜嬷嬷伺候,她的娘家也得到了提拔,很是拉拔了几个庶出儿子去当二等虾三等虾,俱在敦郡王麾下,谁人不知这是冲着定亲王?
就在一切顺利进行的时候,一封奏折打破了定亲王的平静规划!
武安县县令上书,恳请康熙皇帝重立太子,国不可无储君,储君非德才兼具不可选定,微臣日思夜想,唯有皇帝第八子定亲王堪当大任。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第352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上)
武安县令的上书是夹在他例行叙职的报告里一起递进宫里去的,武英殿的大学士谁能耐得烦去把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令的叙职报告一字一句读完?
于是这样一个敏感话题的敏感建议就这么顺顺当当到了康熙眼皮子底下,然后在一堆败仗消息的底下落灰,直到皇帝翻开。
定亲王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皇帝不缺儿子,保全庶子的心远远小于他保存嫡子的心思。尤其是过于优秀挑战到皇帝权威地位的儿子,只能是威胁,只能被铲除,如同大阿哥一样。
让人奇怪的时候,康熙看到折子的当下并没有发作,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甚至还嘉奖了定亲王纯孝仁厚,赏了他双眼花翎,还有御赐的黄马褂。
而那封本应该捅了马蜂窝的折子,也被康熙留中不发了,没有批复,没有任何动静,伺候康熙笔墨的内侍没有一个是通文墨的,这事也本应该到此为止。
偏偏有人愿意猜测帝王的心思,亦有人总觉得万事皆应该被自己料中,定亲王不过是进献了几只歌舞,怎么就入了皇帝的眼?定然是皇帝另有打算,这双眼花翎肯定是内中自有大乾坤。
从来世人重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漫天撒了银子去打探消息,好去选自己家族要抱紧的大腿,那么圣心所向的,就是自家人要关注的了。
疑人盗斧的故事不就是这样来的吗?怀疑邻居偷了自己家的斧头,于是邻居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是偷了斧子的贼人,可当找到了斧子,邻居便又成了个清白人。
皇帝已经老朽,储位还空悬,下面人不由得替皇帝着急,想帮皇帝做主,私心揣测皇帝在考察儿子们,然后好挑一个贤德的,于是一点子奖惩都被人分析来分析去。
定亲王无功却得了赏赐,在皇帝看来,这是捧杀,这是引蛇出洞,这是放饵钓鱼,在有心人看来,这是皇帝有心抬举定亲王,特特给他与别人不同的待遇,一时间,朝野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偏偏定亲王不是个笨蛋,每日里各地的折子论千,若是每个折子都打探消息,只怕把敏贝勒卖了,也没得那么多钱去打发宫廷里面的人。
他特别在乎的并不是西南的军情,那边派过去的人,是定亲王一手拉拔起来的人,考察了那么久,一步一步按自己心意塑造的铁血将军,抬起来要跟将来的年大将军打擂台的人,他一点不担心局势的变化会影响到自己。
让他挂心的唯有康熙留中不发的折子,奏折是臣子同康熙之间的沟通,是信息的交换,赞同或者反对都能看出彼此的立场。
唯有留中的折子,让人难以猜测康熙的心思动向,圣心难测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君心还未定,人力尚有操作的空间时间,是机遇亦是危机。
习惯了把留中不发的折子抄写节略递送给定亲王,也习惯了把消息再找个买家换高价,定亲王得到消息不过比别人早了三五日,康熙准备立定亲王为太子的消息已经尘嚣漫天了,而他唯有苦笑。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连敏贝勒都是不曾相信的,中书舍人家里留着几个皇商的照会,特特拿了好东西孝敬敏贝勒,珍珠蚊帐,碧玉枕头,还有西域的绝色美人几个。
敏贝勒哪里看得上这样的村货?哈哈笑了,客气了半天还给人家,偏偏人家不肯,只差跪下来求敏贝勒笑纳了,敏贝勒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那中书舍人临走的时候突然说:“听闻有人上折子要拥立定亲王做太子,贝勒爷一向同定亲王好,只怕日后前途更好啊!”
要是放在一年期,听了这样的话,敏贝勒能一蹦三尺高笑嘻嘻请这人吃饭,放在现在,他愣了愣,就开始端起了标准的送客笑容:“储君乃国之大事,你我焉得妄自议论?舍人尚在朝廷,如何这等不识礼数?万勿多说,只怕御史要计较。”
那中书舍人原本是来卖好的,捧了一鼻子灰,尴尬地说:“朝廷上都传遍了,有人上了折子,奴才知道贝勒爷规矩大,是奴才逾越了。”
中书舍人告罪而去,敏贝勒皱着眉头让人把东西收起来:“那些行货入了外库,等年下走礼的时候送出去,美人交给福晋去管教,不许她们走动互通消息。”
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了许久,敏贝勒才让人把自己京里得用的大管事们叫到府里,一一打听消息。
:“回主子的话,这几日是听着宗人府的老爷们在说这件事。”
:“老王爷府上的人没怎么提过这件事。”
:“诚贝勒府上的人嘴巴特别紧,没说过这事。”
:“宫里采买的内侍们提过这事,但也没说起皇上是这个意思,都是他们胡乱猜测的,奴才也不知道端的,是以不敢回报。”
:“侍郎老爷家说的可仔细了,不过他们说便是要立太子,也应该是让太子殿下重新出来才好。”
:“大学士府上没人说话。”
:“雍亲王府上刚刚打死几个多嘴多舌的,奴才这边打探不到他们的消息了。”
:“尚书府上咱们安插的人还没有回话,奴才回去就去催催他们。”
敏贝勒慢慢听完,缓缓地说:“你们都不错,钉子扎得结实,这件事情别人怎么说的,消息怎么来的,统统打听了来回复爷,你们却要把嘴巴闭紧,不许乱说话,坏了爷的事,只管打死不管埋的!”
众管事都忙说:“爷的命令,小的莫敢不从?都是靠着主子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怎么敢起坏心坏主子的事?”
敏贝勒点点头,让他们分批回去,自己继续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服侍的人端上来热茶,摆好了香花甜果,把窗户合上,敏贝勒却闭着眼睛说:“别动,留点光也好。”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敏贝勒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起来,目光灼灼的,嘴角含笑:“备马,爷要出门。”
敏贝勒的去的不是别处,正是紫禁城的西门,那里是执勤兵丁休息的地方,他要去见自家的弟弟,敦郡王。
:“皇阿玛到底是什么意思?”敏贝勒对着弟弟,从来不拐弯抹角,彼此至亲骨肉,若是还要旁敲侧击,又有什么意思?
:“自然不是好意思,八哥昨儿才同我碰头,说了要低调,要避开皇阿玛的查探,还要小心别人乘势构陷,觊觎帝位,可没有好下场。”敦郡王讲的明明白白。
敏贝勒点点头:“我也觉得这其中有鬼,皇阿玛的心思,咱们猜个四五成是没错的,他心里从来只有二哥,便是二哥出事了,他也万万不会轻易让人取代他的。”
:“就是这个道理,八哥倒不是瞒着你,只是这几日才出来的消息,他那边如今一点动静就惹人耳目,不敢同你太近。”敦郡王又添了一句。
:“这个哪里需要八哥解释,我如何不知道他?若不是他性子谨慎,如今亲王府的门槛一句踏破好几条了,这消息来得古怪,都是下面在传,皇阿玛无端端赏个花翎,这种虚头巴脑没有用处的东西,只怕不怀好意。”
敏贝勒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他贴心贴肉的八哥,他哪里会同八哥离心离德?便是陪着死也没问题。
敦郡王眉头拧了起来:“就是你说的这样,这几日我们把那个上折子请封的人,查了个底儿掉,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查,硬是找不出他背后的人。究竟是哪个家伙指示他上这种折子,把我们八哥往火坑里推,给别人当垫脚石?着实可恨!”
敏贝勒闻言也觉得奇怪:“究竟什么来头?哪个旗下的,这也查不出来?::”
:“什么哪个旗下?这是汉人!十足真金的汉人,还是正儿八经扬州那边的,十屠都没屠干净的汉人!”敦郡王的脸上满脸不可置信。
:“一个汉人,来管我们满人的朝廷,还想插手储君废立?他是失心疯了还是财迷了心窍?想学吕不韦?”敏贝勒也惊讶了!
宗亲、旗下想着抱大腿是想着更多恩宠,汉人总不是科举出身,一代不管下一代,他们插手这个干吗?
:“管他怎么想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阿玛是怎么想的?他愿意吗?”敏贝勒还是有些不死心。
:“你觉得呢?皇阿玛若是愿意,怎么会把折子留中不发?如今大家都蠢蠢欲动,皇阿玛也不开口澄清,可见他也没安好心。”敦郡王早就对康熙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他这是想让八哥当鱼饵?咱们是他亲生儿子吗?别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来还债的吧?”敏贝勒真的挺生气!
敦郡王看敏贝勒一眼:“你还什么啦?”
:“你在给他守夜看家,我在给他赚钱,八哥拼了命给他解决朝廷上的问题,就是老十四,我七哥,哪一个没被他用上?还有那些嫁到草原上去吃苦的姐妹们?我们就是他手里的工具罢了,只看哪个称手就用哪个!”
敏贝勒把一连串的事情连起来一想,心里凉了大半截,只有嫡出的二哥是儿子,咱们都是来还债的?
敦郡王笑了:“被你这么一说,仔细一想,还是这么一回事,还是九哥你聪明些,难为我们被骗了这么些年,还傻傻地卖命。”
:“在西藏等死的时候,我可一点没指望皇阿玛,若不是八哥,只怕我已经死在那里了,就是他的好儿子害得,就算我挣出条命回来,人证物证摆出来,他也只偏心二哥,为了保着二哥,连爵位都不给我,我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敏贝勒脸上还带着笑,只是这个笑容,阴沉沉的,没有生机。敦郡王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脸。
:“都过去了,没事的,他对咱们不好,咱们不要他就是了,何必让自己不痛快?咱们不是还有八哥吗?不说别的,不是为了那部血经,只怕八哥的亲王不会这么晚才下来。”
:“不管他怎么想,我们想的应该是一样的对不对?”敏贝勒望进了敦郡王的眼底,神情是非同一般的认真。
:“自然是一样的!”敦郡王的声音虽然轻,可语气里的严肃却非常重。
:“八哥可有什么招数应对?”敏贝勒不禁有些担心:“那些只图眼前小利的混账们,可不能让他们的野心坏了八哥的事。”
:“八哥自然有安排,你放心,再过几日,会有消息给你的!”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第353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中)
马齐大人下了朝,来不及吃晚饭,书房里已经挤满了心腹得用的人,叹一口气,就要换了衣服出去,夫人哪里舍得,亲自捧起杯参茶送到唇边:“老爷好歹喝口水再出去,朝廷上忙碌了一天,饭也不吃就罢了,喝点子水,您那嘴巴都结了壳子。”
接过杯子喝了一大杯,马奇苦笑几声:“哪里是我自己不懂得这个道理?皇上为西南那边着急上火,军机处还关着几个人没放回家呢!能回来吃个热乎饭就算皇恩浩荡了,还敢抱怨什么?”
夫人忍不住埋怨:“那一起子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事要来麻烦老爷,什么话朝廷上不能说,非要巴巴赶到家里来絮叨?一个个,跟女人似得!”
马齐没接话,抬起腿就走:“我不在家的时候,也客气招待着,该上茶上茶,别白得罪了人!”
夫人矮着身子打了门帘,此刻嗔了一句:“我怎么就不知道招待人了?但凡我招待得差了几丝,老爷您能这么门庭若市?”
马齐站住了:“知道夫人辛苦,家里有人,我岂有不放心的?”
书房里,已经站着几个满大臣,皆是上下三旗里比较成器的姓氏,看见马齐出来,如同得了宝贝似得迎了上来。
:“三叔,您可回来了。”
:“二姨夫,我们等得着急啊!”
论起来,八旗就那么多人,朝廷上站得住,挺得到康熙朝的也就那么几十个大姓了,满汉不通婚,立国这么多年来,彼此都沾亲带故的,到得用的时候,人人是亲戚,攀皇帝也隔不了几层关系。
此刻他们看着马齐,那就是嫡亲嫡亲的长辈了,正是关键站队的时候,跟错了人可就耽误家族几十年啊!
马齐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你们要是想吵吵,回家去关起门来吵吵,我累了一天回来,不是来听你们认亲戚的。”
打头有一个兆佳氏的礼部郎官,他是正儿八经科举二甲出身,在皇帝面前都有几分硬气的人,站出来:“大人久在中枢,消息可比我们灵通,说起来是我们满族的事,如何能让那些子汉臣抢了先机?皇上想必也是这个意思,折子留中不发了,这几日拼了命抬举定亲王,只怕也是皇上在给咱们暗示!”
他刚刚说完,后面的人也开了口:“就是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的意思这么明白了,若是咱们再装马虎,岂不是让他老人家为难?”
:“是啊,是啊!”
马齐微微一笑:“那你们今儿来找我是个什么意思?既然你们把皇帝的意思猜的这么准,就该自己在家把折子写好了,递上去就完了,又来同我说什么?”
兆佳氏那位笑了:“大人这话可真是!咱们人微言轻,为着定亲王,也得您这种身份的出面才显得出他身份贵重啊?”
马齐乐了:“嘿,你们几个有意思,这是让我来打头阵的意思?有功你们跟着领,有事你们就缩了去的意思?”
兆佳氏也跟着笑了:“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主子爷的性子您还摸得不准?什么时候跟着起哄的人讨着便宜了?照样挨罚,咱们是真心实意地有点想法,又觉得自个分量不够才来寻着大人的!您想想,储位未定,多少隐患啊?便是不为天下,也要为后辈想想,从龙之功轮不到了,拥立之功还是想得到的!掰着指头数数,哪一个特别名正言顺?”
马齐马上喝止了他:“还不收声,皇子身份贵重,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
众人忙做警醒状:“大人点醒的是,我等忘形了。”
马齐等他们都冷静下来,这才开口:“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无非是怕落了人后,这事老夫却不是这等想,如今西南大乱,局势混乱,你我逼着皇帝立储君,这是什么意思?”
兆佳氏却不慌不忙开口了:“老大人想差了,如何使逼着皇帝立储?储位空悬日久,终究不稳妥,如今西南兵事胶着,正好用喜事冲一冲,立储之后,大赦天下,稳定民心,又能鼓舞前方将士,必能大捷!”
马齐仔细瞧了瞧兆佳氏,突然悟了,这一位自己是科举出身,家里可还有几个堂兄族兄跟着大人上了前线呢!只怕自己也得了什么消息。
马齐沉吟许久:“只是定亲王非嫡非长,母家出身不高,你们一心认准了他,万一皇上不肯怎么办?”
兆佳氏一听有戏,大咧咧地说:“从来论出身都是从父家论,哪个看当娘的出身?若是这般,难道公主所出的就比福晋所出的低了吗?更何况,如今定亲王炙手可热,焉得不是皇帝帝心所向,才有这般恩宠?”
马齐想想也有道理,闲来无事,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东宫无人,皇帝年高,不是吉兆。
诚贝勒拼命修书,有事无事便在家里开诗会文会,饮酒赏花,府上养着些落魄举子,难道真的是爱学习?
雍亲王大节小节,开口闭口就是把佟佳皇后挂在嘴边,有事无事去祭拜,有理无理就去佟佳氏那边走动,他亲生母亲,且活着呢,也没看他把自己亲舅舅当回事,可见也是个有私心的人。
几个大的皇子中,也就是七贝勒腿脚有恙,淳郡王学识不高,这才安分着,这么着看吧,也就定亲王惹眼了一些。
定亲王这些年谨慎小心,做事从没出过错,论起才能来,马齐就先属意与他,私心里他也喜欢定亲王,对母亲孝顺,对兄弟友爱,人伦上不亏心不亏行,马齐也是读过书的人,这样的人才真正靠得住!
:“你们可是同别人通过气了?不说别的,定亲王是没母家可以靠的,可人家正经岳家还是个伯爵,安安静静不出头,裕亲王正儿八经宗亲长辈也不开口,你们跳起来了,再被人摁下去算什么?”
:“大人,明人不说暗话,阿灵阿怎么想的咱们不知道,他们是跟皇家连着亲,没有定亲王,还有皇妃娘娘呢,他便是一声不哼,他的女儿也嫁过去了,我们有什么?不争气的子侄还在西南卖命,啥时候能回来?”兆佳氏也有些急了。
马齐叹口气:“那边战事胶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兆佳氏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马齐看着他,缓缓开口:“你们先别急,跟着我这么些年,必不叫你们吃亏,这个事情怎么办,还得想想,放心,若是有奏本,必要拉着诸位一起,不会让你们落单的。”
等到人都走了,一个兵部参事,姓齐佳的留了下来,陪着笑脸说:“那位哥哥也是急了眼了,昨儿军报过来,有条线顶不住了,他亲侄儿就在那边,哥哥走得早,孤儿寡母全落在他肩膀上,也是为难。”
马齐皱着眉头:“军报?我怎么没看到?”
:“加急的,连夜送来,到现在还没批复呢!大人,不是小的们多心,当年打西部的时候,可比现在难多了,打着打着反而赢了,如今大好形势,却情势复杂,您是没看见堪舆图,要是西南守不住,可真心难啊。”
马齐心思飞转,如今户部是雍亲王把得牢牢的,带着十三贝勒一起,两个阎王,只许进不许出,前儿皇帝还说雍亲王辛苦了,按理军费应该不成问题啊?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边的银子粮草户部早就拨过去了,你们在说什么?”马齐索性直接问了。
:“户部是拨了过去,耐不住老爷们吃空饷啊,人不够,武器不够,怎么打?”齐佳氏也是没奈何:“雍亲王是好心,可他真心不懂军务,粮草十日一拨,固然方便调配,可是,大军起身,十日哪里够?这不是耽误事情吗?”
:“十日一拨,这是为何?”马齐不善军事,可是也知道十日一拨这速度绝对是不信任的意思了,总归是八旗军丁,他这是在防着谁?
:“四川那边守得住,天府之国,贵州、云南可不行啊,山路难走,雍亲王夸奖年大人一次,咱们这边就倒霉一次。”齐佳氏轻轻点出了问题的核心,雍亲王有自己得用的人,占着地利当标杆,乐得打压其他防线的人。
马齐是各部里熬过来的人,一听就明白其中关窍,不过是打压一个抬举一个的老法子,不过胜在法子老,用的巧,反正我的人你的人一般对待,至于其他因素,那就不是我故意打压了。
:“雍亲王做事有他的想法,你让那位别乱着急,这不是他着急能解决的事情,让老夫想想。”马齐一脸疲色。
:“知道了,我们自然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不发话,我们是不会乱说乱动,坏了大人的安排的。”兵部参事忙点头答应:“回去我也会劝着他的。”
没过几天,康熙招了裕亲王同福晋入宫小宴,在慈宁宫陪着太后吃了素斋,康熙拉着老哥哥的手说:“朕心里苦啊!”
裕亲王也落下泪来:“皇上自然是苦的,这些年奴才看着在,哪一件事不是你操心着急?哪一桩事离了你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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