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东路大军以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为统帅,东北满洲八旗兵及蒙古各旗为主力,兵力九千人,越兴安岭西进。
中路大军由康熙皇帝亲自率领,出独石口与另两路大军约丁会师于克鲁伦河。满洲八旗、绿营兵与喀尔喀诸札萨克兵员为主力,兵力四万余人
丙午日,京城二月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康熙皇帝掌着缰绳,看着眼前乌压压的十万大军,整齐地仿佛没有一丝活气。
唯有传令官的清朗声音在大声地喊着去岁才制定的军令十六条,那是康熙汇集军机大臣们一起商定的条款,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康熙觉着自己憋在心底几年的那口闷气,是时候讨回来了。还记得康熙二十九年,贼子噶尔丹不过领着率二万精骑,就一路从西北长驱直入杀到内蒙境内。
没等京城这边反应过来,乌尔会河他就迅速击败了自己的守军后继续南下,最后距北京仅七百里。一时间朝野上下惊恐不安,竟无一人可以安得这天下。连康熙自己决定要下诏亲征他,都有人进谏说卜算后卦像不吉,众大臣纷纷劝谏。
最后康熙只好停罢亲征,而派亲藩重戚讨伐噶尔丹,乌兰布通之战简直是耻辱,可是自己的皇长兄实在不争气,大阿哥又性子执拗,如今康熙绝对不想旧事重演,大清的八旗是冻死迎风站的铁骑,如何能败在蛮夷手下?自己万不可坠了祖宗的威名!
去年八月,那贼子噶尔丹竟然再次来犯我大清,亲率骑兵三万,沿克鲁伦河南下,肆行掠害喀尔喀部众,妄言他已经向北联盟,借得俄罗斯鸟枪兵六万,将大举进犯漠南,就差没给自己下招降书了!
那时不是不激愤的,康熙曾令武臣三品以上详议如何“灭贼”,可惜放眼望去,举朝皆以为难。敢于自发请缨上阵为君分忧,前去征讨噶尔丹的不过两三人。其实康熙又何尝不知此时西征的难处?
当年康熙也曾亲历行伍之间,塞外情形,知之甚悉,自古以来所谓难以用兵者是也。其地不毛,间或无水,至瀚海等沙碛地方,运粮尤苦。雨水之际,难以举炊。区画不周,岂可妄动?
可是那噶尔丹占着西北的要地,其势日强,其志日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心怀司马昭之心,这样的悖乱之人,一日不除,则疆域一日不靖,康熙时立志做一代圣君,怎么肯让他坏了自己的一生大志?
未恐日后各省之脂膏,尽靡费于北方,又若前代矣,康熙最后还是力排众议,在早朝上慷慨断言此等毛寇,断易速灭!十一月,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康熙就乾坤独断,部署了三路大军进剿西北。
回望阴沉天幕下的紫禁城,明黄的琉璃瓦依旧铮亮着,身后皇太子胤礽率领着百官来西城送行,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嫡子,康熙心里热乎乎的。昨儿还听见说太子的侧福晋林氏有了身子,自己又要添孙子。这还不是人间至乐?
这一路虽然凶险,可是有太子胤礽坐镇京师处理朝政,代行郊祀礼;各部院奏章,听皇太子处理;事重要,诸大臣议定,启皇太子。自己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啦。再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儿子们,每个皇子所在之营,都配备了有经验的大臣对皇子进行辅佐,同时在征途中督领下属人员,确保皇子安全的重责。
昨夜是出征前夕,康熙一夜未眠,诏令大学士伊桑阿、阿兰泰:“诸皇子虽精娴骑射,然于戎事未曾阅历,即诸王之中,未经亲身军务者亦多也。部院大臣皆属供职年久,谙练政务,故朕特加选择调旗,分置于诸皇子及王等军中,凡严肃营伍,禁戢士卒诸务,皆令其与诸皇子、王等商画从事;战阵之时亦相随佐理。诸皇子及王等如有过失,即为面诤,毋得瞻徇,言若不听,则奏闻于朕。倘不仰体朕委任之意,凡壁垒不整,军旅无纪,皇子或王等或有过失,瞻徇顾畏,罔克匡正,于朕前不行举奏,则朕必按军法治罪,决不宽宥。可传谕诸臣。”
大阿哥跟着索额图一道去,也好让自己儿子跟这台阁重臣加深了解,解了二人的心结最好。他们统领着七千人的前卫部队即前行八旗前锋兵、汉军火器营、四旗察哈尔兵及绿旗兵。
三阿哥带着镶红旗大营在左侧,四阿哥领着正红旗在后面,五阿哥带着正黄旗,七阿哥带着镶黄旗,八阿哥年纪还小,跟着自己在中军。
看着自己雁翅排开的儿子们,士兵们,康熙满意地笑了,扬起手里的马鞭,墙头几声炮响,中路先锋出发了!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89、黄沙百战穿金甲(中)
索额图明白自己这一次还有机会跟着皇帝亲征,无非是太子爷的面子,不然以康熙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再给自己又机会翻身。虽然当年扳倒了明珠,看似是个大胜利,可是纳兰容若却因此郁郁而终,皇帝到底看他的面子高放了明珠。
明珠不除,大阿哥又日渐威重,索额图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幸而太子爷仍旧得宠,这一次中枢政务都留给他处理,但凡是大点的阿哥都带了出来,未尝不是皇帝放开手脚让太子一展拳脚,收收服人心。
当年自家索尼也是顾命大臣,位高权重,可是自从诛了鳌拜,征了三藩,皇帝日益不放心这些臣下们了,听信了汉臣们的巧言令色,祖制都被推翻了,一切倒按着那些腐儒说的去办。如今朝堂上反而是他们跟皇帝亲近些,只怕日后满人越发是被没有说话的地儿了。倒是太子爷自家看着长大,有些咱满人的血性,不讲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只盼着太子爷早点登大宝,拨乱反正才是个头啊!
难得有机会立功,可是偏偏皇帝让大阿哥跟在自家这边,无非是帝王心术,怕自家功劳太大,日后太子不好驾驭,难免掣肘。
又怕京中太子跟大阿哥不合,大阿哥单独一路领军,难免后勤有些延迟,断了他的补给,误了西征的大事。现今让大阿哥跟自家搭档,倒是四角俱全的好事。有什么事两个人担待,若是时机得宜,未尝不是自家有所图之日。
大阿哥听得自家跟着索额图一路,起先也是不高兴的,原本心高气傲的大阿哥何曾屈居人下?当年的裕亲王尚且不能压制大阿哥,何况是素来耽误军机胆小如鼠的索额图,本待要去苦辞了皇阿玛这件差事,可是跟八阿哥商讨起来,八阿哥倒是笑得古怪
:“大哥,你也太心实了,你去皇阿玛面前拿什么理由换差事?倒叫皇阿玛怪罪你拈轻怕重。谁不知道那索额图仗着自家是先皇后的母族,日后定然跟着二哥飞黄腾达。他除了有个好阿玛,有什么本事?当年打三藩的时候就是龟缩着不敢出兵,这回出去,你当他有那本事立功?大哥你正好站在后面稳定军心,岂不好?”
大阿哥闻言一乐,是啊,索额图惯是个贪图享乐懦弱怕死的主,记得明珠告诉过自己,早在吴三桂叛乱之时,索额图就因为临敌怯懦、畏手畏脚而遭到康熙的申斥。这一次自己跟着他,若是有战事,推他上去打,打输了自己上,岂不既落了太子的面子又长了自己脸面?若是他贪生怕死,自己正好拿了他问罪,也断了太子的臂膀!这样两头讨好的事日后再想有可就难了,明日就去皇阿玛那儿表表决心,占个先机!
一时大阿哥心头大乐,亲自给弟弟斟了一杯酒,兄弟俩痛快饮了,八阿哥心里自然对那场战争印象深刻的很,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在皇阿玛心里得到个好!跟着皇阿玛在中军大帐统筹联络,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后来老十四出征西北,自己当时培养的人手也帮了他大忙。
这次自己可记得要处处小心,越发不能失了先机。还记得当年皇阿玛亲率中路军出征,大将费扬古、孙思克领着的西路军被风雪所阻,未能和中路军如期会师,导致中路军有所突前。贼人噶尔丹马上散布谣言说自己招揽了六万俄罗斯兵前来增援,那熊人索额图一向畏缩怕死,立马就听信了,加上西路军没有按约会合,他一慌张便力请康熙回銮,让中路军先脱身再说。最后,西路军孤军迎战,所幸在费扬古、孙思克的率领下,西路军在昭莫多和噶尔丹血战一场,结果噶尔丹惨败,仅以身免。
举朝上下,莫不为索额图的退兵之议感到十分的羞耻和屈辱,金殿之上皇阿玛激愤得泪流满面,说:“朕一意前进,以剿灭噶尔丹为念。不知索额图等视朕为何如人也!今朕失约即返,则西路之兵不可问矣!”
这一次再不能让索额图那个怂货坏了西北的战事了,大清朝的将军是要对敌制胜,绝对不是被朝廷抛弃,孤立无援地打着没有把握的战争的!当年若是西北安定,最后老十四也不用被派遣出京,怎么会让四哥占了地利?畅春园那日可真冷,隆科多把内城围得水泄不通,那遗诏可是除了他谁也没见着的,不过他也没得着好下场,四哥那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主,怎么会让别人攒着自己的把柄?
左思右想,八阿哥只能把主意打到大阿哥这里,大阿哥一贯长于军事,若是安排得宜,西北动荡指日可定,不必祸延子孙,在这里浪费我大清将士的鲜血!
虽是春初,可是料峭的寒风依然在北地肆虐,夜深了,殿外的风声一刻没有停过,大阿哥和八阿哥对席坐着,虽然不善饮,可是八阿哥还是陪着痛饮了好几杯,二人脸上都满是酒意。
大福晋带了最得力的宫女在小厨房亲自盯着人整治菜肴,她可是看得明白,自己夫君跟这个弟弟不是一般的交好,老八也是个乖觉懂事的,从来没忘记过几个小格格的名字年纪,难得是连她们的生辰都记得清清楚楚,总是记得让人送贺礼过来,东西事小,那份惦记的情谊难得。
何况平日冷眼看着,老八年纪小却心思细密,自家夫君干劲十足却逊于鲁莽,有这么哥弟弟提点着,有什么好发愁的?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这老八就是惠妃娘娘吃斋念佛求来的左臂右膀吧!
知道饮了酒的人吃不得大荤,怕伤了肠胃,大福晋看着他们炖了砂锅煨鹿筋、拿香油爆炒了个鸡丝银耳、龙井茶汆的桂花鱼条看起来嫩的不行,凉菜选的是玉笋蕨菜,又怕菜色太清淡,他们吃着没滋味,用新鲜杭椒做了个八宝兔丁。
想着天寒地冻的,又让人包了韭黄羊肉饺子,加了大葱段和胡椒面子,点了香油和香醋,热腾腾的端上去。那哥俩吃的呼哧呼哧高兴地不得了,每人喝了几碗,从肚脐那热乎起来。
看着将近子夜,大阿哥就没让八阿哥回去,让大福晋带着人收拾了一番,拿了新铺盖出来,兄弟俩就在外间的明炕上抵足睡了。
八阿哥早年圈禁久了,心里郁积得慌,晚上容易失了觉,是以身边不要人近身,这习惯到这辈子还在,晚间睡觉不让人在一个屋子里待着,值夜的内侍都在外间烤火,不得吩咐不许进屋。
想着大哥留自己过夜,必然是有几件空屋子的,谁知他醉了,偏要跟弟弟手足情深,学那唐皇兄弟大被宽枕,倒叫八阿哥为难。只是八阿哥从来不肯叫人当面难堪,笑着应了,想着拼着一夜不睡也没什么。
谁知这里哪有那大被宽枕?大阿哥嘿嘿一笑,弟弟身子小,哥哥搂着你,只当就个伴儿?放心,冻不着你的!
八阿哥总把自己当个中年人看待,平日里也甚少做个孩童样子嘻嘻哈哈,毕竟他是皇子阿哥,也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称大。突然被人当孩子对待,十分不适,一时间就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大阿哥有了酒的人,神思昏昏,身上滚烫,一会子就睡过去了,八阿哥被他揽在怀里,浑身不得劲儿,房间里清冷的寒气混着大阿哥身上的酒气,床帐里点着的安息香,八阿哥被混杂的味道弄得昏昏沉沉居然也睡着了。
这黑甜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八阿哥试着挪动下,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发着麻,估摸着已经不早了,忙把腰间大阿哥的手臂搬开,坐起身来,旁边的大阿哥也被他折腾醒了。其实大阿哥心里馋儿子馋得久了,只是自家福晋肚子不争气,都说怀中抱子,脚头蹬妻是冬日的至乐,可是至今只有女儿可抱的大阿哥常常觉得寂寞。
结果今儿一醒,怀里总算有个带把的阿哥搂着了,大阿哥心里不是一般二般的满意,坐起来,把弟弟的头发揉乱了,大阿哥利索地起身了。
八阿哥被人当娃娃似的搓弄着,也不好怎的,闷闷地等着宫女进来服侍自己穿衣洗脸,等灌了几杯热茶才想起来该办的事情还没办。
让内侍把自己昨天带进来的匣子捧了进来,八阿哥打开看了看,东西都对,亲自捧了递给大阿哥,大阿哥正拿丝巾擦着手,接过去一看,都是瓶瓶罐罐的小玩意,笑着说:“什么东西啊?瞧着倒金贵”
八阿哥正色说:“当然金贵,大哥你莫非忘了,那年从西北回来,你和皇伯父可都病了一场的!我特地跟小九的人打听过了,平地上的人往高处走,难免会不舒服,这是我让当地医生配的药丸,里面为君的药是红景天,大哥你每天用着,自然有你的好处!”
大阿哥听了八阿哥的话,心里倒是一惊,那年回来的确是身体欠安了好长时间,人也恹恹的,再料不到是这个原因,不觉多看了弟弟几眼,这个弟弟倒是什么都想到了啊!
八阿哥又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锦囊,锦囊上的络子上挂着个小小的萨满福徽,低眉顺眼满脸赧色的说:“大哥别嫌弃,这个给大哥遇事游移的时候用,不过是弟弟一点虔心。”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90、黄沙百战穿金甲(下)
带着弟弟的关心,大阿哥满心热乎乎地与索额图领着大军向拖陵布喇克出发,既然皇阿玛有心让自己做先锋,自然是要做出点成绩的。
弟弟赠的药丸大阿哥交给了随身的伴当,每日起来就就着水进一丸,一路行来,居然没有半点当年的恶心感觉,看着索额图日益灰白的脸色,大阿哥更是心里得意极了,时不时还规劝下索额图注意保养身子,以图为国尽忠。
索额图从来不曾受过大阿哥这么好的脸色,嘴上感恩不尽,心里却着实被他恶心到了,平时看自己怎么都不顺眼的人,突然过来没事就嘘寒问暖的的确确让人心里膈应。
康熙的大军向着沙河而去,一路上唯有沉默的脚步声、马蹄声,最多的是耳畔不曾停过的寒风呼啸。一日都在急行军,只在下午停下来饮马而已,康熙早早就宣布,为了保证队伍的行军速度,从行军开始一日就只做一餐,众人忙着赶路倒也不觉得饥饿。
当夜,中军大帐就驻跸沙河,兵士们忙着安营扎寨,排好了值令后就各自休整去了,康熙骑着马把营地仔细巡查了一遍,几个阿哥都守在自己营地忙碌着,康熙满意地看着自己儿子,果然是与众不同,就连盔甲都穿着比别人好看。
巡营罢了,康熙派传令兵去召集各位阿哥和侍卫统领、各营的都统前来自己的中军大帐商议军务。
“五品官阿尔必特佑、侍卫克什图、主事保柱以及科尔沁沙津王属下鄂漆尔等人已经派人来报,已经到达噶尔丹所在地,皇上的温旨已经送达!”
康熙点点头,那噶尔丹狡诈多端,他的部队已经挺进了几百里,西北边陲,他们可是占了个地利,若是能把握他的动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正白旗都统石文英看着布阵图,抬头道:“皇上,既然已经有使者到达敌营,不若让他们设法羁留住噶尔丹的部队,毕竟那贼人尚未公然反叛,只要他心里有所顾忌,就更加方便我们一举得胜!”
康亲王杰书闻言一笑:“皇上,恐怕那噶尔丹一意孤行,这么久了才传来了这种不痛不痒的消息,只怕他们凶多吉少!何况他都敢兴兵作乱,又如何会担心皇上对他的看法?”
督捕右理事官温达看着两边的人马又一副隐隐对上了的感觉,忙接过话头:“皇上不必忧心,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奉皇上您的旨令,以假”投顺”为名,潜遣属下鄂漆尔赴土拉河,定然会跟他们里应外合,设法扰乱那贼子的的行动计划。皇上此行必然大捷在望!”
要知道,那正白旗的石都统可是当今太子妃的阿玛,康亲王的孙女嫁的是明珠的儿子,几家盘根错节的关系织就的必然是常人看不懂的迷雾。
几人正纷扰间,外面有急件来报,原来是北路大军过来的奏折,康熙看完了折子,脸上神色安然,轻轻递给自己身边的三阿哥。
三阿哥接过折子,原来是内大臣索额图和大学士伊桑阿等具奏请皇上原路回师的折子,三阿哥一目十行的瞧完了折子,只觉得心一点点沉下去。
合上折子,三阿哥刚开口唤了声:“皇阿玛!”
话音未落,康熙就抬手,直直看着三阿哥的眼睛说:“三阿哥,朕希望你说的跟朕想得一样!”
三阿哥把那折子高举过头,扑通一声跪下:“皇阿玛,儿子恳请您把火器营交给儿子,儿子愿做前锋,轻骑直面那罗刹国的火器兵,以身祭旗!为皇阿玛分忧!”
康熙脸上浮起一丝满意,扶起了三阿哥,沉声说:“朕的本事就是靠儿子去送死吗?你当朕是那临阵龟缩的索额图?朕是皇帝,天命所归,这天下都是朕的,何惧那些贼人乱党?”
回身向着自己的臣子们仔细扫了一遍,从正白旗开始:贝子苏尔发、副都统喀尔沁、席柱、都统侯巴浑德、副都统阿喀纳、学士嵩祝、内大臣布克陶、信郡王鄂札、都统阿席坦、副都统阿尔纳侍读学士席尔登、副都统法喀、原任尚书顾八代、著康亲王杰书、都统公鄂伦岱一个一个都跪下了,齐呼:“皇上英明,奴才愿随皇上鞍前马后,誓死追随!”
康熙朗声说:“不够是罗刹国的几万火器兵,有何出奇?朕也有火器兵,难道天下是靠打仗打下来的吗?那淮阴侯可坐不了江山!顾八代来代朕拟旨,让索额图看清楚了,朕要继续北进,不破楼兰终不还!”
定下了明日的行军计划和路线,中军大帐里的臣子阿哥们都一一告退,八阿哥没有自己的兵营,一路都是跟着康熙,这时正打算跟着七阿哥一起出去,记得当年就是七阿哥跟自己住一起,两人相处的也不错的,这次只当是旧梦重温也挺美的。
眼看就要赶上身材高大结实的七哥了,后面却传来了康熙的声音:“八阿哥你留下来。”八阿哥一愣,自己不过是个小阿哥,前世今生于军务上都不太擅长,皇阿玛却是为什么把自己留下来?
八阿哥心里虽然狐疑,可是还是即刻转身,朗声问道:“儿子在,皇阿玛您有什么吩咐?”
康熙让亲兵上来服侍自己脱下沉重的黄色云龙纹暗花缎面绵盔甲,等了半晌才说:“急冲冲往哪里去?还不让人来服侍你宽衣?明天可要早起,朕可不耐烦骄纵儿子,你起晚了就自个去领军棍!”
八阿哥一愣,自己这不正赶着去找地儿歪着吗?谁不知道康熙治军从严?这西征是大事,自己若是敢犯那些娇滴滴老娘们的毛病,皇阿玛就能活生生打死自己!
康熙看自己的幼子呆呆低望着自己,脸上傻呵呵的表情极为有趣,不觉把刚才因索额图的胆怯生出来的闷火去了几分,抬起手臂,让亲兵卸下护肩,才开口说话:“八阿哥,你年纪小,这次出来没让你带兵,心里不舒服了吧?”
八阿哥听了一乐,当年的武侯带着儿子侄子冲锋陷阵也没说带着小儿子啊?自己能跟出来不过是皇阿玛疼儿子,怎么还敢奢望带兵那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就算自己知道自己是大人了,可别人不知道哇!
“皇阿玛,儿子能跟着出来见识一二,都是您的恩典,足够让弟弟们气得倒仰,哪里还会多想什么?”
康熙想起了家里那两个臭小子,为了这一次出征可以一起跟着来,从太后那开始求情,到宫里的娘娘们,个个都被他们缠得不行。
一路求到自己这里,闹了多笑话?康熙想起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就不觉笑出来:“你既明白这道理就好,可是八阿哥你既然来了,可就别想着还是在宫里,虽然你年纪小,但朕对你期望甚高。这次出来你凡事要向着你皇阿玛,向着你几个哥哥学,遇着自己不明白的,不要怕丢人,多问问,不可自专!”
八阿哥忙躬身认真应了,康熙又说道:“既然你没领兵,朕就把自己身边的亲兵分你几个。只是这里军务繁忙,凡是这中军帐内的来往文书都是机密,朕不放心那些笔帖式,你就跟在这里,军情来往就由你负责,想来你的哥哥们也愿意这样!”
八阿哥上一世就是做的这个活计,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高高兴兴应了,又表了一番决心就开始静等着康熙吩咐。
康熙指了两个亲兵过去,又看看八阿哥说:“本来想着让你跟着你哥哥们,还能遇着机会上阵杀敌,你是我爱新觉罗家的阿哥,自然比别人强的。不过那家伙借了火器兵过来,前方就不怎么安稳了,你就跟在朕这里,朕知道你们小孩子血性足,不过那也要看情况知道吗?”
八阿哥闻言心里一热,眼眶就湿了,又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都是年过不惑的岁数了,居然皇阿玛几句话就哭哭啼啼,着实不像话,低低嗯了一声就把脑袋垂着,再不肯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的。
“你哥哥们都领着兵,你就跟着朕倒便宜。”康熙说着眼睛就望向旁边的亲兵,面色黝黑的那一个立刻手脚利落地开始支床放铺盖。
八阿哥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发梦,居然可以跟着皇阿玛住在中军大帐?天哪,这里全是机要文书来往,难道皇阿玛已经这样信任自己了吗?
还在恍惚间,已经有亲兵上来给八阿哥宽去身上的盔甲,八阿哥也不做声,一路如梦似幻地被人服侍到床上去,一床被子一蒙,他就什么都忘记了。
康熙可没有他儿子这样好命,案头还堆着各方送来的折子等着他处理,太子留在京城,凡事会同各位大臣处理。
可是各地驰送的奏折还是送到了康熙的面前,他总想着太子毕竟遇事未见稳妥,康熙总想着能给儿子减轻负担就好,自己辛苦点算什么?再转头看看睡过去的八阿哥,康熙微微地笑了,自己,这也算是得享天伦了吧?当年那些被忽视的酸楚就都让它们随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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