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vianco
几人也顾不得那些往身上招呼的兵器,只是一味往前冲,好容易到了官道上,看见了一队队的护军正满城抓人,揆叙心下这才放下了块石头,看来是兄弟们叫来了救兵!
揆叙回头冲着明惠他们大喊,却看见小巷里飞出来些砖块石头冲着他们来,待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几块砖头直直砸向了自己骑着的马匹。
揆身下的马儿已经抬起了前蹄嘶叫,他紧紧拉着缰绳,可是那马儿吃痛,不住惊跳着,揆一时吃力不住,双手就松了,这时也没有法子,只好咬紧牙等着落地。正在紧要关头,掉下马的揆却被一双手扯住了腰带,等他双膝跪地睁开眼,发现是明惠怀里的八阿哥俯□来拉住了自己的腰带,才免了自己坠地,还不及道谢,八阿哥就抢走了他手里的腰刀。
八阿哥就着马势,翻过腰刀,照着追过来的暴民头顶就是一通乱抡,沉闷的响声混在混乱中,倒也不显。
才抡了几十下,砍倒了四五个人,八阿哥的手已经有些酸痛,那腰刀乃是精钢所制,刀背沉重,虽然胳膊吃力,可是八阿哥还是劈倒了七八个人。后面护军已经冲了过来,动作熟练的把人一一撂倒然后捆起来拴在柱子上。
那边明惠早接过了八阿哥手里的腰刀还给揆叙拿着,本想把八阿哥抱下来的,可是八阿哥一把推开他:“我自己下去!”说着就自个儿轻轻巧巧跳下去,已经有人过来请安见礼了。八阿哥扶起跪在地上的通政使,居然是个故人!
那跪在地上的通政使不是别人,六年前被人诬告从掌院学士降为通政使的李光地,八阿哥虽然已经手酸腰麻,可是还是迅速动起了脑筋,这李光地虽然人品欠奉,可是也是一名能吏,他后来也是受累于盛名,一世名臣不得善终,倒可惜了那份才华。
八阿哥整整衣襟,正色受了他的大礼,才淡淡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然后回头看看一身狼狈的侍卫们,吩咐道:“既然李大人您已经抓住了犯人,定然不介意我们跟着瞧瞧情况吧?”
李光地立在侧旁,心里直打鼓,自己当年风头无限之时,妄尊自大,族人也都跟着仗势欺人,御史一本:“湖头李氏家族万人,有霸王之心!”自己就连降四级,从云端摔地上,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去岁三皇子把陈梦雷收为门人,李光地更是绝望,他自然知道无论才学人品友人都略胜自己,如今自己失宠,陈梦雷正得势,日后起复就越发难了。
三藩之乱本是自己的大功劳,可是仗打完了,紧接着的又岂止是鸟尽弓藏?那些八旗兵丁贫苦无依,朝廷又没有银两安抚他们,这样的异动这两年越发频繁了,身为通政使,任由京城治安恶化,身为汉臣,坐视旗人羸弱,无论何时,御史再参自己一本,都是大事。今日更糟糕,把皇子堵在了巷子里,该如何交代呢?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84、悄立市桥人不识(中)
护军马后牵着一串串菜色的暴民结束了暴乱,八阿哥跟李光地并着马匹一同向通政司行去,官道两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寂寞的马蹄声。后面的侍卫们也不肯做声,难得跟着主子出来,结果半路上闹了这么一出,回去吃挂落不说,还跌份!七八个侍卫都护不住主子,最后还是小主子救了自个,挺没劲的。
八阿哥看着旁边的李光地,脸上只是一片恭敬,心里的想法丝毫不肯露出来,八阿哥不禁扒拉起了小算盘,到底是人老成精,李光地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加上这几年的磋磨,果然越发稳重,也难怪皇阿玛最后那么重用他。只是这个人太精明了,从来都是站在干岸上看黄河流,估计是很难收为心腹的,也罢,反正他也不敢为难自个,由得他去。
正走着,八阿哥看见前头有一家济世堂,忙招手把揆叙拉到身边来,低声对他说:“你先去那边的医馆包裹一下,待会儿再跟去通政司伺候吧!”揆叙闻言一笑:“谢爷的恩典,只是那点子小伤何必折腾?不碍事的!”
八阿哥低头看看揆叙的膝盖,倒没有渗血的痕迹,想了一想才说:“如此倒是爷小瞧你了,不过想来那通政司也没有什么好茶。”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个小银锭子递给他“你去买点儿毫菊来,我想喝点。”
揆叙愣了一愣,没接银子,自把马头拉开:“这点小东道,奴才还孝敬得起,马上就来。”八阿哥淡淡一笑,故意高声说:“你可仔细慢慢挑好的来,爷不喝那散碎的!”揆叙也不回头,一径去了。
到了通政司大堂里,李光地本想把八阿哥一行让到大堂听审,可是八阿哥摇摇手:“这是大人的职责所在,爷不过是个办差的阿哥,哪里有我说话的地?李大人自去处置了,爷们这里休息下,不过是想瞧瞧是什么情形,大人还请先自便。”
说着也不待李光地回话,就扬长带人进了厢房,一叠声让人端茶送水拧毛巾摆茶果,李光地看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叫了二门上几个清俊伶俐的小厮过去伺候。八阿哥靠在炕桌上支着下巴闭目养神,几个侍卫也在下面坐好,小厮们布好茶果就站在后面捏背捶腰。
前头的李光地坐了堂,大板还没有下去,底下就已经开始污言秽语了,李光地也不搭理他们,只是把红头签子一个个掷下去,打完五十又五十,直到下面趴着的再没力气骂了,才施施然开始问案。不过是八旗兵丁贫苦无依,又不肯踏实做人,眼高手低,只盼着天上掉馅饼给自己才好,可如今财政吃紧,户部哪来的银子给他们补贴?
要整治他们也不是没办法,索性都刮干净了,让他们去踏实干活也可以。只是这八旗是朝廷的命脉,任是满清皇帝如何锐意改革都不敢动的,自己一个汉臣又能如何?除了每日多多派人上街巡视也没别的法子。
想起了后堂等着的八阿哥,李光地就觉得头大,今天这事八阿哥吃了亏,回去肯定是要到皇上那回话的,自己一个处理不慎,只怕祸事立刻就落到身上。李光地琢磨着怎么把话往圆泛里说,既打发了那阿哥又不给自己惹祸,硬是在公堂上发愣了半天,才让人把吏目记的口供给犯人们摁上指模画押。
怀揣着一大摞犯人的口供,李光地挑了几份语气最平和拿在手上向后堂走去,还没跪倒地上就瞧见八阿哥正闭着眼睛歪着呢,只好实打实地跪下去,暗恨地上的青砖太结实,一点空响声都没,提高嗓门请了安,半天才听见八阿哥慢悠悠地一声:“李大人进来了啊,起来吧!”
八阿哥早听见了李光地的脚步声,本来自己还没封王,李光地若是行大礼自己应当去虚扶一下,两个人都还下台,可是八阿哥想起来上一世李光地的狡猾心里就膈应,故意装作没看见,给他点颜色看看,爷们再不济也是龙子凤孙,你一个汉臣光沾便宜不吃亏,哪哪儿成啊!
听着李光地避重就轻的回话,八阿哥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八旗的事务,原也轮不到他通政司来管,只是刚好遇上了,如今李光地不肯出头,想要息事宁人,糊弄完自己再把麻烦推给步军统领,端得是个好主意,可是八阿哥可就替他担了这欺君的名声了。
李光地含含糊糊把自己的腹稿交代了,本想着对付个十几岁的小阿哥不是分分钟?可是八阿哥坐得老神在在,只是端着茶杯慢慢抿着,也不看自己,也不说话,李光地渐渐觉得头顶开始冒汗了。
本想着若是李光地聪明呢,自己就给他个出头的机会,哪怕这人不能收归己用,好歹也是卖个好,日后好相见,可是这李光地刀切豆腐两面光,八阿哥可就不答应了,放下杯子,八阿哥似笑非笑瞧着李光地说
:“李大人,您素来有令名,今日一见,啧啧!”
李光地低着头,汗珠子已经顺着额头脸颊不断线的流着了,八阿哥的言外之意他听得很清楚,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八阿哥把玩着小巧的被盖子,好整以暇地等着李光地投降,外面响起了一阵咚咚咚咚地脚步声,抬头一看,揆叙拎着一个济世堂的药包冲了进来,正要行礼,八阿哥哧溜一下就站起来扶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这些虚头八脑的有什么好计较的,我的毫菊呢?”
揆叙也不待那些小幺儿动手,自把八阿哥杯子里的残茶泼了,打开纸包,原来除了毫菊,他还买了枸杞、玉竹,按分量放进去,沸水一冲,菊花的清香就飘了出来,看上去红红白白煞是喜人。八阿哥拿着盏子也不急着喝,只是闻着那香气,然后又凑到揆叙身上去闻闻,嗅到了药油的气味才点点头,让他去下首坐着。
李光地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得罪了眼前的贵人,他想来想去难道是小阿哥觉得自个在大街上吃了亏是自己的过失?李光地觉得冤,真冤!
八阿哥放下手里的菊花茶,仔细瞧了瞧李光地,看到他满头大汗心里暗道,得了,现在可是好时机,慢悠悠地说:“今日之事本事八旗内务,原也不关李大人的首尾,李大人不用挂心,请坐。”
李光地哪里敢坐,手一拱就要辞,八阿哥使了个眼色给揆叙,他忙上来拉了李大人坐着:“李大人客气什么,八爷最是随和了,别拘礼!”
李光地告了罪,浅浅欠着身子坐了,八阿哥才开口说:“进来爷跟着兄长们办理事务,也颇知道些世事了,那些破落泼皮生事不过是穷得没法子了,爷们自然不跟他们计较!只是李大人虽然不管着旗务,可是京畿的治安到底也跟通政司沾着边,难不成李大人就这样藏拙不肯为朝廷分忧?”
他这话一出,实在诛心,李光地起身跪着回话:“八爷言重了,臣愿肝脑涂地,此心唯有对天可表!”八阿哥吹了吹杯子里的菊瓣,淡淡地说:“肝脑涂地?用不着吧?李大人是能臣,不过受了族人牵累,哪里会想不出法子治理这点小事?眼看朝廷就要用兵西北,难道大军到了边陲,李大人您还要皇上为京城的安危操心?”
李光地哪里敢回话,只是不停叩首,八阿哥知道他不敢接手,身为汉臣,随意插手旗务,莫非是活腻了?只是现在裕亲王管着这些,若是自己稍稍伸个爪子过界,他必不跟自己计较。
:“既然知道错了,何不将功赎罪?李大人在这个位置也待久了,该动动了。就算不能谈旗务,难道京城治安您也不能办了?”八阿哥自认为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若是还不明白就干脆一辈子别明白事算了!
李光地跪在地上,只觉自己浑浑噩噩如在梦中,可是还有一丝清明告诉自己,上面的阿哥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京城治安的确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自己只要避开八旗的穷困,只谈流民的动乱,皇上自会着有司来安置八旗,若是真的在西征期间,后方出现了失控,只怕皇上诛了自己九族的心都有。
抬头看着低头认真品着菊花茶的八阿哥,不过是未到弱冠的童子,身量未足,脸上的轮廓稚气未消,可是斜斜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浑不似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李光地身在通政司,几位大阿哥都见过,可是就连身份贵重的太子,仿佛也没有这通身的稳重气派。
认真答应着,李光地再不敢存那些心思,细细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回复了一遍,八阿哥要听不听地,最后还是指点了一二。
晚上李光地就写好了折子,说是满洲斗殴持刀杀人的事件屡有发生,今日险些伤了皇子,万幸皇子英明神武吉人天相,力挫群氓。可见习俗败薄,必使圣人之言教化,使得众人迂淳归厚才好。丝毫没提八旗半字。
八阿哥回宫就去面见了康熙,既不说自己受了伤,也不提自己多么英勇,他知道,李光地的折子里自然会替自己歌功颂德,用不着在康熙面前自夸失了风度。单单提了自己对八旗事务的忧心,对西征后方的担心。
康熙闻言大喜,这个儿子总是躲在大阿哥背后,虽然做事细心沉稳,可是总让人觉得他欠缺气势,没有大将之风,如今看来不过是吾家有儿未长成罢了。事事想在自己前面,颇有辅佐之能,将来必成大器!
喜滋滋的康熙龙颜大悦之下,凡跟着八阿哥出门的侍卫都赏了一番,赐了佩刀,护着八阿哥的几个更是提了等级,又招到自己跟前问话。等他们各自叙了出身,才发现那出力的揆叙竟是纳兰性德的弟弟,一转眼,容若已走了十年,康熙只觉得心里酸楚,想着才子的弟弟必然也是才子,金口玉言,揆叙就授了翰林院的侍读,充日讲起居注官。八阿哥自是称愿,一丝气力也不花,皇阿玛自己顾念旧人,岂不比巴巴求来的更好?
只是人生得意为什么须尽欢?不过是因为祸福难料罢了,八阿哥两世为人,却还是忘记了这句话。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85、悄立市桥人不识(下)
康熙嘱咐八阿哥先停了手里户部的事情,暂时跟着裕亲王把京城八旗子弟的窘境调查一番,写个条陈上来看看如何处置。八阿哥想着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也结清了,再在户部干下去只怕要得罪人,正好借这个机会跳出来,反倒全了自个的名声。
裕亲王本也是个能干人,加上八阿哥早就对京城八旗的窘境了然在心,不过几日就把底细摸得一清二楚,都是从龙入关的老门户,弓马娴熟立下过大功劳,只是从皇阿玛开始放弃圈地,劝农问桑开始,他们就失了方向。
不过经了一两世就败落了,八阿哥心里清楚,说到经营,满人到底没有汉人狡猾,这些八旗子弟仗着自己在旗也没个成算,指望着皇恩浩荡,自然是没下稍的。
跟裕亲王合计着上了个条陈,也不提别的,单单把情况汇总了一下,京师地区八旗兵丁无房舍者有七千余人,八旗内部贫富不均更是可怕,许多士兵陷入高利贷的罗网,月饷的一半以上要支付借款的利息,以至成年不得娶妻,死后没有葬地。至于那些地位更低的八旗奴仆,绝大多数处境更苦,许多八旗的小孩子都死于饥饿。
康熙皇帝拿着手里的折子仔细翻了一遍又一遍,八旗事务事关国本,自己从来不曾轻忽,可是哪怕康熙心里也清楚,八旗早不是当年马上取天下的精兵骁部了,建国以来,为了防止汉人再起异心,朝廷对于八旗子弟多方照顾,可是自古由俭入奢易,不过才几十年安逸日子,他们就如此了。
待要治理也容易,只是那以后朝廷打仗就无人可用了,虽然汉人现在臣服,可是难保没有那一天汉人又起来反清复明,光复汉室!
想了想,命令司笔内侍把折子传抄给各个阿哥看看去,康熙也想考考儿子们是否有这头脑。
不几日,阿哥们的解决办法就出来了,大阿哥建议在城外按各旗方位,每旗各造屋二千间,无屋居住的兵丁,每名给公屋两间,不许买卖,兵丁死后没收入官重新分配。
太子爷建议提高满洲甲兵的月饷,将余丁归并,成立新的佐领,使闲散旗人可以披甲当差,解决亡故军士葬地及贫困兵士妻室、住房问题。
三阿哥建议凡遇灾荒,赈济贫民,八旗甲兵一律沾恩,而且比较优厚,增加八旗子弟的出征补助;设立八旗军务处,代清旧馈;对八旗中老年及出征伤残人员,给以临时补助;增派驻防,缓和京师地区八旗生计紧张状况;同时派遣在旗的文员,教导旗员,抵制奸商。
可是唯有八阿哥上的一本薄薄奏折让康熙开了眼界,原本造屋子,发银子都在康熙预料中,所谓恩恤不过是这几条,多寡而已。可是八阿哥多提了一条,为了防止八旗官兵变卖朝廷所给的粮食以图微利,应让户部计口支放,余者照时价给银。
康熙万没有想到这个年纪小小的儿子,料事竟有这种远见,翻来覆去把那几句话咀嚼了半天,难不成是自家几个小成日混在一起都练出来了?
九阿哥就特别会做生意,记得御史有提过,一本万利的买卖做了海了去了,宫里的宜妃娘娘得了不少孝敬,就连太后和自家这儿都落了不少好东西。
十阿哥的武师傅也把他捧到天上去了,看来自家果然是千古圣君,不但自个了得,生的儿子也个个厉害,康熙想着想着就得意地笑了半天,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太子做了江山,又得了这样能干的左右手,这大清朝的江山真的是要万万年啊!
让大学士拟了旨意,户部发银子去安置八旗子弟,这边康熙想起来冷落许久的卫嫔,儿子这么能干,他的母妃在宫里可不能失了颜面。惠妃娘娘那里卫嫔娘娘那里便得了许多赏赐,尤其是惠妃,康熙特特去她那里,夸奖大阿哥有孝悌之心,肯教导手足,几个弟弟都长本事了,让惠妃送几个宫内上等去服侍大福晋。
虽然八阿哥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底抚养了几年,眼下又靠他得了皇帝的吉言,喜得惠妃娘娘无可无不可,不但送了人去大阿哥那里,聪明的惠妃也照样挑了几个宫女去服侍还没成婚的八阿哥,做人母妃的自然要事事周全么!
等到月中吃斋的时候,惠妃娘娘就叫上了卫嫔和密贵人,都大好了,自然是要出门走动的,何必总拘在院子里?佟妃娘娘论起资历来,本就矮了惠妃娘娘一头,加上皇帝也明里暗里暗示过,她也只得低头吞了闷在胸前的那一口血。
隔天的早朝上,康熙就点名嘉奖了通政使李光地,虽然没有给他升官的意思,但也好好勉励了一番,言辞中颇有期许,李光地跪在地上谢了恩,也不多话。前日的折子里自己可是把八阿哥的英武夸到天上去了,就是不敢居功,顺便也存着给自己挡灾的意思。耳边又听见康熙说:“不过光地是朕的老臣子了,要保重,将来朕的儿子还用得上你呢!”
李光地心内一阵激动,听皇上的意思,自己还是有机会再有建树的?忙出列来,重重地叩首。
裕亲王也得了康熙的赏赐,可是康熙偏偏只字不提八阿哥的功劳,要知道,裕亲王可是花了好大的篇幅来赞美自己小侄子的能干的。只是帝王之心,凡人莫可测也,就算自己是皇帝的哥哥还是安分从时的好。
晚间,抱着温顺的卫嫔,康熙看着床帐上不断头的缠枝莲,到底还是觉得有话藏不住很难受,也顾不得卫嫔是睡是醒,就轻轻地说:“咱们的小儿子可真是争气,没给朕丢脸,不过朕可没赏他,你是罪臣之女,若是太招摇了,只怕不轨之心的人就更有心对付你们了。朕也算是千古一帝了,可这世上不是说当了皇帝就真的是金口玉言的。慢慢来,朕还有的是年头呢,儿子肯定能出头的,到时候让他二哥封他个亲王,你日后跟着他,也过几年舒坦日子,你说多好?”
康熙怀里的卫嫔一动不动,仿佛睡死了过去,康熙也不说什么了,把怀里的人搂得紧一点,闭目沉沉睡去了。
揆叙初初做了翰林,满心都是报效浩荡皇恩的心,想着自己被罢黜的父亲,早逝的兄长,他深知纳兰家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了。是以每日做事都兢兢业业,唯恐落了下乘。
说起来揆叙也是世家子弟,出身教养都不错,有个雄才大略的阿玛,又有个文采风流的哥哥,揆叙身上自然一股温厚风度,加上他不肯以势压人,翰林院里的汉臣们倒也肯亲近他。
翰林院的事务清贵,平时闲暇颇多,也有人相邀吟诗论文,宴请往来,揆叙却不曾应过,只是认真办事。直等到了休沐之期他才归家去给父亲明珠请安,父子二人虽然同朝为官,可是终于父子都接触了权力的滋味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父子俩说了些心腹话儿,明珠就催着儿子携着礼物去宫里拜会大阿哥,揆叙一愣,笑着说:“阿玛可是弄错了?明明是八阿哥举荐的儿子,为何要去拜会大阿哥?”明珠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说:“若是你兄长不死,阿玛肯定不会让你入朝为官,你这种笨蛋还是养在阿玛的身边比较安全!”
揆叙闻言大不服气,自己的确没有哥哥文韬武略,可是也没笨成阿玛说的那样吧?
明珠叹一口气:“你想想,八阿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母家身份又低,将来有没有郡王的爵位都且不论,他没事向你示好图什么?定然是大阿哥不好出面帮自己的母家,才假托八阿哥出手的,做人呐,宁撞大钟一下,不敲破鼓三千!”
揆叙一听,原来是这样啊,果然是自己冒撞了,人家大阿哥辛辛苦苦为自个筹划,自个还不领情,的确说不过去,摸摸脑袋就憨憨笑了:“那阿玛,我进宫就只给大阿哥请安,要不要顺路去看看八阿哥呢?”
明珠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说:“你看他做什么,皇上二十几个儿子呢,你看得过来吗?到时候御史再参咱们一本,你是怕阿玛太如意了吗?”
揆叙心底还是感觉有些不妥,可是自己阿玛风里雨里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便低头应了、
话说这几日八阿哥一直忙乱着,跟着裕亲王做事虽然顺心,可是裕亲王于细务上还是不够慎重,自己要提醒她还得不露痕迹,实在是劳心费神的活计。好容易事情完了,八阿哥也上完了折子,只等着收果子了,可等来等去,皇伯父受赏了,李光地得嘉奖了,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统统都得了嘉奖,只有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捞着,不是不郁闷的,好在八阿哥前世早经惯了自己皇阿玛的冷淡,只当是预先体验吧,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另一件事让他挂心,记得揆叙进了翰林院以后,颇多建树,可是去的太早,未尝不是因为明珠的缘故,当年大阿哥被圈禁,明珠可是实实在在吃了挂落,一直被索额图压着不能翻身,如今还是要让他们远着点党争,都是能臣,何苦受牵累?
这几日听着弟弟们在耳边嘀嘀咕咕,说是揆叙跟大哥来往的很近,八阿哥不是不担心的,明珠那人心比天高,当年皇阿玛不是看在容若的份上,早就赐死了,大战在即,皇阿玛不去动大阿哥,难不成还动不了一个明珠?
八阿哥是肯定不承认自己心底的失落的,明明是自己举荐的人,怎么就投靠了大阿哥?哪怕上一世揆叙也是先依附的大哥,后来才效忠的自己,可这次自己救了他的性命又举荐了他进翰林,怎地如此无情?
直到八阿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看见自家那两个格格一脸假笑带着几名陌生宫女跪在前庭迎接自己,他才略略想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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